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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扫视众香主: “那就直接来吧。各位是想逐个考校,还是一起上?” ?! 在坐八位香主,听见这‘我要打八个’的嚣张语气,直接愣住了。 裴湘君都把杏眸瞪大了几分,连忙制止: “惊堂,不可放肆!” 夜惊堂微微抬手,继续道: “三娘给我开薪水,让我当少东家,我拿了钱,就得把事儿办好。你们觉得三娘安排有问题,大可站出来提,若我没法反驳,会自己出门。” 啪—— 李三问本就对裴湘君一拍脑门的决议不满,见这小子心无半点敬重,勃然大怒,当即一拍扶手起身。 但就在此时! 呛啷—— 地下厅堂内刀光一闪! 夜惊堂腰间三尺银锋出鞘,带出半月寒芒。 凄厉刀鸣,让在坐九人都是毛骨悚然! 李三问不是庸手,瞧这架势便眼神惊悚,仓皇后撤。 但八步狂刀,猛就猛在先发制敌。 夜惊堂虽然才悟出来几天,却烂熟于心,佘龙挡住都颇为仓促,一个小香主,凭什么接下? 刀锋一闪而过,直取屁股刚刚离开椅子的李三问中门。 不出意外一刀下去,李三问手刚抬起来,胸口已经被开了条口子。 但可惜的是,银色刀锋尚未触及李三问衣袍,一杆墨黑长枪从后方探出,架在了刀上。 铛—— 金铁交击的脆响。 换做上次,这一枪能把夜惊堂的刀磕飞。 但这次却不然,势大力沉的枪杆,硬没停住夜惊堂手里的刀,被劈的上抬三寸,枪杆直接撞在李三问胸前。 嘭—— 哗啦—— 李三问整个人往后飞退,撞翻了交椅,摔在地上。 其他七位香主皆是惊悚,起身退开几步,如临大敌。 李三问连胸口痛处都顾不得,脸色煞白爬起来,闪到了裴湘君后方,如见鬼神。 刀光一闪而过后,青龙堂内瞬间凝滞。 裴湘君怎么也没想到,几天未见,夜惊堂武艺就离谱到了这种地步。 也是此时才明白,佘龙为何被夜惊堂一刀砍伤胳膊。 “你做什么?李老是长辈……” “我只认三娘,又不认识他们。” “都是自家人,你亮个身手就行了,为何下手这般重?” “我是武夫,不是戏子!有人试我深浅,我就得让他知道深浅。” “……” 裴湘君感觉夜惊堂有点严肃,没有再说话。 夜惊堂持刀斜指地面,看向诸位香主: “在坐诸位,还有谁想试试晚辈的深浅?” 此言出,被镇住的八位香主,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沉默无言。 第一次见面就来了个下马威,在坐香主肯定不爽。 但夜惊堂这一刀展现的实力,已经有宗师的风采了,让他们这群香主上去试深浅,不是找死。 年仅十八便有此等武艺,整个江湖都找不到几个类似的,这样的人成为红花楼少主,可谓潜力无限。 哪怕这少主看起来有点凶,不怎么好相处,但在门派内部受点气,再怎么也比被外面的江湖势力骑在头上拉屎强。 黄烛夫人见众人迟疑,率先上前一步,拱手一礼: “少主好功夫!” 余下香主见此,也跟着拱手行礼,李三问亦是如此。 夜惊堂见此,收刀归鞘,退回了裴湘君背后: “我对红花楼的产业不感兴趣,只因灵案上放着我义父的牌位,我才站在这里。义父的产业我能分文不取,裴家的同样如此,等三娘觉得不用我帮忙了,我自会离开。” 裴湘君接触几天,已经大概知道夜惊堂的性子,柔声道: “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夜惊堂不再多言。 裴湘君重新坐正,环视大堂。 面前的八位香主,比刚才装出来的严肃,要正经太多,鸦雀无声正襟危坐,等着裴湘君发话。 “马上月末,过几天就要去西王镇会见各大堂主,届时会把惊堂带上,正式宣布此事,你们觉得各大堂主会不会有异议?” 八位香主齐齐摇头。 想到各大堂主惊掉下巴的场面,甚至还有点迫不及待。 黄烛夫人道:“到时候,白虎堂肯定要给少主下战书,少主下手别太狠……” 李三问被打了一顿后,也没抱怨什么——主要是真打不过——他开口道: “下手不狠,下面人就不知道什么叫‘规矩’!老楼主在时,宋家可敢放半个屁?也就裴家只剩孤儿寡母,才敢叫嚣……” 王仁琢磨了下:“打自家人狠,终究不好听。周家马上寿宴,到时候让少主过去,和周家的少主碰一碰。我看周家打擂输了,还有什么脸面去抢码头生意。” “是啊,让少主去最合适……” …… 有人起头,青龙堂目前乱七八糟的代办事项全出来了,几个香主恨不得现在就把夜惊堂拉去撑门面。 裴湘君见此抬手压住嘈杂: “惊堂和二哥学了刀法,但不会枪法。去聚义楼用刀还好,但去周家若不会枪法,外人还以为我们花钱从江湖上请了个高手撑门面。” 八位香主想想也是,面露失望。 但让人没想到的事儿,裴湘君话音刚落,背后的夜惊堂就开口: “这么多事情堆在一起,自然得去办,三娘把枪法教我即可。我记的西王镇距离水云剑潭没多远,过几天要出门的话,刚好一起平了,省得来回跑。” ?? 此言一出,众香主皆是抬起头来。 若不是刚见识过夜惊堂的天赋,非得骂一句“哪儿来的二愣子,一边儿玩去。” 裴湘君都不知道如何吐槽,尽力心平气和道: “月棍年刀一辈子枪,枪法不是三两天就能练成,我知道你有心帮裴家办事儿,但习武之事急不得。” “莫非裴家的枪法,很深奥?” “百兵之王,曾经打到天下第七的枪法,你觉得呢?” “……” 夜惊堂想想也是,就不再多言…… 第三十六章 烦心琐事 染坊街,双桂巷。 旭日东升,金色霞光洒在了挂着露珠的瓜架上,星星点点晶莹剔透。 一尘不染的院落里,回荡着切菜时的整齐轻响: 咚咚咚…… 身着青色薄衫的绝色美妇,在厨房的窗前亭亭玉立,金色朝阳洒在脸颊上,桃花美眸分外出神,在把切好的蒜苗放入瓷盘后,举目望了远方初升的太阳。 老旧小院,房舍三间,每天做做饭、种种花草,等着相公……不对,等着儿子和闺女回来,没有江湖的刀光剑影,只有生活悠闲与宁静…… 这或许便是寻常人的生活吧,常人早已厌倦,江湖人却求之不得…… 踏、踏、踏…… 正柔肠百转间,脚步轻响出现在院外,听起来是云璃的声音。 骆凝收回心神,转眼看去,却见邻家小姑娘打扮的云璃,从外面跑回来,直接翻过围墙落在院子里,有些着急: “师娘,不好了,我刚才在在街上转悠,撞见了张护法……” “嗯?” 骆凝听见这话,手上的菜刀一顿。 云璃所说的张护法,名为‘南山铁卦’张横谷,本身是大燕钦天监的小道童,前朝国灭时随大燕皇族逃到南霄山,历尽甲子浮沉,如今是平天教四大护法之一,开山元老,连平天教主都得叫上一声师叔。 现在忽然跑到京城,只能是平天教主发话了,请她回南霄山。 骆凝略微琢磨,走出厨房询问: “张护法人在哪儿?” “在东门那边安排门路离京,让我过来请师娘过去,说马上周家寿宴,周家帖子都送了,师娘的剑都是周家帮忙造的,得到场,不然江湖人会说师娘忘恩负义,嫁入豪门就忘了故交……” 骆凝还是‘蟾宫神女’时,为报家仇四处寻访高人,曾去过水云剑潭,虽然没学到剑法,但靠着江湖‘美’名,周家还是做了个顺水人情,给她打造了腰间这把名兵‘泣水剑’。 后来她嫁入平天教,成为教主夫人,这人情自然就算在了平天教头上,周家没说让她还,但她确实不能忘了。 “周老太公不是下月中旬才过寿吗?我又没说不过去,这么着急作甚?” “张护法说这次寿宴,周家和红花楼可能会起摩擦,你到场大概率卷入其中,师父要和你商量对策,让你回去一趟。” 骆凝本来的打算,是过些天坐船,从京城直接去周家,反正距离不算远,走个过场就回来继续忙活仇天合的事儿。 听见此言不禁皱眉,扫了眼锅里正在热的饭菜: “救仇天合的事儿,已经有了眉目……” 折云璃拍了拍胸口的荷包蛋: “师娘放心。情况我已经和张护法说了,我留在京城陪着惊堂哥,张护法接手暗中把控局势,你放心回去即可……” ? 骆凝眼神一冷,严肃望向折云璃: “胡闹!你性格冒失,一个人留在京城,我如何放心?” 折云璃眨了眨眼睛:“张护法会暗中保护我呀,张护法比师娘厉害多了……” “那也不行。” 骆凝要么不走,要么一起走,岂能把云璃留在夜惊堂跟前,以那无耻小贼的性子,等她回来,小云璃怕是都怀上了…… 骆凝稍微琢磨了下,又走回厨房: “夜惊堂天资不俗,张护法看到瞧见,肯定想方设法往南霄山带……” “这不挺好吗?” “好什么好?我平天教又不是土匪,夜惊堂志在官场,能帮忙已经仁至义尽,我们强行拉他上南霄山当反贼,像话吗?” 折云璃嘟了嘟嘴,想说什么,但也不太好反驳。 “跑快点,来回也就半个多月……我待会和夜惊堂说一声,夜惊堂重侠义,我们走了,也会帮忙救仇天合,过些天我们再回来即可。” 折云璃不大相信:“我们都走了,惊堂哥凭啥冒着杀头的风险,帮我们救人?” “……” 骆凝张了张嘴,却也找不到理由,只能平静道: “师娘会好好劝他,你先去和张护法准备,我晚些过来。” “好吧……” 折云璃只得掉头快步离去…… …… 裴家。 红花楼体量很大,事务繁多,光是介绍各种产业的情况,八个香主都说了大半天。 夜惊堂也在听,但并未往心里记,他是帮裴家办事儿,三娘有事儿他帮忙即可,又不图谋家业,记太详细没啥用。 等青龙堂散会,众香主从地道各自离去,已经中午。 夜惊堂从三娘的床铺上爬出来,落入闺房之内,便听见房门处传来“哒哒哒……”的轻响——爪爪踹门的声音。 夜惊堂打开房门,可见庭院寂寂无声,被晾在门外大半天的鸟鸟,瞧见他就偏头望向别处,做出‘重色轻鸟,不想搭理你’的小模样。 裴湘君从幔帐间出来,举止神态又变成变成温温柔柔的小女人,来到夜惊堂跟前,把负气的鸟鸟抱在怀里,夸赞道: “家里有个男人当家,就是不一样。这些香主是家里老人,也都忠心,但看着我长大,心里总把我当后辈看,我也不好说教。你今天来个下马威教教他们规矩,以后说话就轻松多了。” 夜惊堂以前看到三娘崇拜的小眼神,觉得飘飘然,但发现三娘是‘红财神’后,感觉瞬间就不一样了。 你堂堂红花楼女掌门,赫赫有名的江湖枭雄,在我面前装楚楚可怜求保护的美娇娘? 但被女强人崇拜,好像更让人飘飘然…… 夜惊堂心思有点乱,想了想回应道: “分内之事罢了,三娘不介意就好。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明早再过来听三娘安排。” “都是少当家了,住外面多见外?你大伯母把东厢房收拾出来了,以后你就住家里吧。” “裴家都是女眷,我一个外姓男子,住在家里难免惹来流言蜚语。染坊街离这儿也不算远,三娘有安排随时派人招呼一声即可。” 裴湘君把复兴红花楼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夜惊堂身上,自然想留在跟前,朝夕相处培养感情,但夜惊堂如此坚持,她也不好强留,只得道: “天水桥的事儿,用不着你帮忙,你当前最主要的事儿,就是过些天去聚义楼,帮我把几大堂主镇住。你先回去休息吧,晚些我再把枪法教你。” 说着,裴湘君走到妆台前,打开小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摞银票,看起来是要给夜惊堂零花钱。 从银票面额来看,十张加起来一千两,一千两按购买力换算下估摸就是百来万! 夜惊堂瞧见此景,算是体会到了被貌美富婆保养是什么感觉了。 但作为顶天立地的正经男儿,工钱之外的馈赠,他肯定不会拿,拱手说了声: “我先走了,三娘早点休息。” 就直接出了门。 “哎?” 裴湘君刚取出银票,瞧见夜惊堂和鸟鸟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眼神儿颇为无奈…… 第三十七章 殊途同归 “叽叽叽~~” 时值正午,染坊街上人影稀疏。 夜惊堂牵着马走过街道,马背上的白鸟鸟,悠哉悠哉吃着刚给它买来的小肉干。 等来到双桂巷口,鸟鸟就迫不及待飞入深巷,沿途: “叽叽叽叽……” “回来啦?饿坏了吧?” “叽叽……” 少妇宠溺的声音从院墙后传来。 夜惊堂闻声一笑,牵着马进入院门。 干净整洁的院子里,又出现了些许变化,院墙下多了一排小花盆,里面种着青苗,不知是何种花卉。 厨房外,劈好的柴火整齐堆放,连窗户下挂着的熏肉、姜蒜大蒜,都整理的有条不紊,以至于进门第一眼,感觉整个院子都亮堂了几分。 夜惊堂自幼和义父生活,两人都是武夫,家里谈不上脏乱差,但随意是必然。 瞧见此景,忽然觉得有个贤内助在家,确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骆凝穿着青色长裙,端着两盘小菜走出厨房,肩膀上停着鸟鸟,神色如初见时那样冷艳而娴静,没有去看瓜架下拴马的夜惊堂,只是平淡招呼: “云璃出去玩儿了,来吃饭吧。” 夜惊堂感觉骆凝忽然对他亲近了不少,心中稍显意外,进入厨房端着炒好的菜,来到正屋里放下,望向摆盘的骆凝: “骆女侠今天怎么这般温柔?” 骆凝在夜惊堂左侧坐下,打开小酒坛,到了两杯酒,用拉家常的口气道: “你我虽然关系不怎么好,但这些日子确实得感谢你的照应。我入京有一段时间了,出门没有告知家里……” 夜惊堂接过酒杯的动作一顿,把手收了回去: “你准备走?” “叽?” 眼巴巴望着小炒肉的鸟鸟,听见这话顿时急了,抬起脑袋可怜巴巴的瞅着小西瓜姐姐。 骆凝把鸟鸟抱进怀里揉了揉,柳眉轻蹙: “你这话什么意思?还想把我扣在京城,一直给你做饭洗衣?” 夜惊堂倒不是这个意思,想了想: “仇天合可还没捞出来,鸣龙图我也没琢磨出门道,你现在走,怕是不合适。” “家中有要事,得回去一趟。我答应过,只要仇天合出狱,我教给你武艺,现在已经教给你轻功了,鸣龙图我也不要。我相信我不在,你也能信守承诺……” ? 夜惊堂皱眉道:“你准备一去不回?” 骆凝心里不是这么打算,但脸上很是严肃: “你救仇天合,我教你武艺,是提前说好的事情。轻功我已经教了,我连鸣龙图都不要,还回来做什么?” 夜惊堂倒是被这话问住了,手指轻敲桌案,略微琢磨: “仇天合出狱,也是困在京城,不是长久之计。我在朝廷多走动,或许能让他彻底恢复自由身。” ? 骆凝本来只是‘欲擒故纵’,说一去不回,然后勉强答应过几天回来,让这小贼不至于死缠烂打不让她走。 她着实没料到,夜惊堂为了留下她,能做出这么大的承诺,心头还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这心思肯定不能表现出来,不然让面前的小贼察觉,指定得寸进尺,提什么非分要求。 “家中有要事,已经派了人通知我,我才不得不提前离开。你……你要是能帮仇天合彻底恢复自由身,我过些天再回来,教你《沾云十四手》。” 夜惊堂听见这话,露出了笑容,又询问道: “家里有什么事?这般着急?” “这是我的私事,和你没关系。” “我只是怕你出事。你又不告诉我身份,往外面一跑,就是的大海捞针,不小心折外面,我还觉得你一去不回不守信,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骆凝稍微沉默,不好说她要去水云剑潭参加周老太公的寿宴,只是道: “不是大事儿,嗯……我回去送个礼,忙完就回来,也就二十来天……” “二十多天……” 夜惊堂过几天得陪着三娘出去一趟,先到西王镇砍几个人,再顺路去水云剑潭砍几个人,等回来大概下月中旬,出门的时间还差不多…… 夜惊堂想想,点头道: “行吧,反正我过几天也要出去一趟。几天时间,很难让把仇天合弄出来,要不咋们回来再继续?” ? 骆凝听这话,还以为夜惊堂不信任她,她不在就不帮忙,不悦道: “我说会回来,就会回来。你准备出去作甚?” 夜惊堂微微摊手:“我是天水桥的镖师,又不是游侠儿,拿着工钱要办事的,过几天得去处理点生意上的小事情。” 骆凝见此不再多问,想了想,拿起桌上的酒壶,给夜惊堂倒酒: “你天赋不俗,当什么镖师,无论是去官场,还是闯江湖,不都比给人卖苦力强……” 手扶水袖,温温柔柔倒酒的姿态,配上碎碎念的言语,看起来颇像是抱怨男人没志气的小媳妇。 夜惊堂拿起筷子,目光打量着骆凝,眨了眨眼睛。 骆凝有所察觉,双眸微冷,把酒壶放下,拿起斟满的酒杯,一口闷。 ? 夜惊堂顿时无语,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老生常谈询问: “我都冒着杀头的风险帮你们救人了,骆女侠还是不肯给我透个底?” 骆凝以袖掩面,将烈酒一饮而尽,刚把酒杯放下,夜惊堂便给她斟酒,她也没拒绝: “我不把底细告诉你,自有缘由。” “什么缘由?” 骆凝不说,是因为平天教是反贼,夜惊堂知道后,就得在‘仕途’和‘跟着她’之间做出选择,要是选仕途,两人就得分道扬镳,仇天合的事儿就难办了。 其次平天教主是女人,坦白的话,这些都得说,让夜惊堂知道她只是个清清白白的单身大姐姐,她大概率招架不住这小贼的各种手段。 “你别问,等仇天合脱险,我自会和你说清楚。” “能不能提前透个底?” 夜惊堂端起酒杯轻叹:“我现在感觉自己道德败坏,在勾搭有夫之妇,违背了侠义二字,晚上觉都睡不着……” 你还知道呀? 骆凝坐直几分,严肃道:“既如此,你就该痛改前非、悬崖勒马……” 夜惊堂微微抬手:“但事情已经出了,我悬崖勒马,不还是犯了错……我快刀斩乱麻吧,又怕骆女侠觉得我是负心人。” 骆凝都给气笑了,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懒得回应脸皮比墙都厚的话。 夜惊堂又给她倒了一杯酒: “姻缘这东西,真说不准。我现在是尚无妻妾,但你也知道,我长得周正,天赋也还行,盯着我的人可不少。靖王能给我大开方便之门,你就不想想原因?” ? 第三十八章 骆女侠怕我误会? 骆凝眨了眨眼睛,显然被这话勾起了心思,端起酒杯小口抿着: “难不成,女王爷看上你了?” “我不过是梁州边关来的穷小子,天赋不错长得还行,被看上不算意外。我如果有意中人,我还能用‘糟糠之妻不下堂’婉拒,不然皇帝的妹妹看上我,我能如何?” “……” 骆凝不知为何,听到这话心里一跳,想说夜惊堂骗人。 但夜惊堂的相貌、天赋,无一不是人中龙凤,被女王爷收入后宫,合情合理,还没法反抗。 若是成了女王爷的驸马,那可就只能一辈子伺候女王爷,彻底和其他女人划清界限了…… 但这小贼亲过她摸过她,她以后怎么办? 虽然这想法不合适,但从理智的角度考虑,她哪怕不喜欢这小贼,这小贼占了便宜,也该给她的考虑的窗口期才对。 岂能占完便宜就去当女王爷的驸马…… 骆凝连续喝了好几杯酒,才冷冰冰道: “堂堂男儿,岂能委身于女人膝下求富贵?” “菜市口被砍头的那些人,想被皇帝王爷砍?宫里的那些妃子,真想嫁给皇帝?” “……” 骆凝无力反驳,略微思量,轻轻吸了口气: “你……你这小贼,已经得罪了我,我还没想好怎么让你偿还,在此之前,你最好注意点,嗯……若女王爷真对你有非分之想,你可以说你已经有了意中人……” “靖王问起来,我说是谁?我总不能随便指一个吧?女王爷示好,我若回绝了,就等同于断了仕途……” 啪—— 骆凝轻拍桌案,眼神微冷: “是你先起色心;我不计前嫌也好,让你偿还也罢,都得看我的意思。我没想好之前,你就得老老实实等着。我原谅你,你才能去攀附女王爷,你敢说个不字试试?” 女侠很凶。 夜惊堂又给她倒了杯酒:“我倒是可以等,但骆女侠都嫁人了,注定不会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嫁人又怎么了?” 骆凝几杯酒下肚,脸颊染上了一抹酡红,看起来是生气了,借着酒劲儿反驳道: “嫁人了我就不能改嫁?我就不能是寡妇?或者我相公癖好特殊,喜欢男人,和我只是形式夫妻?” “咳咳……” 夜惊堂一口酒差点喷出来,眼神错愕,他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才凑到骆女侠跟前,难以置信道: “喜欢男人?” 骆凝理直气壮:“对,我相公就是喜欢男人!而且如饥似渴,瞧见你这样的美男子就走不动道。你可知你纠缠我,被我相公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吗?” ?? 夜惊堂某处一紧,头皮发麻: “什么下场?” 骆女侠见把无法无天的小贼吓住了,还挺来劲儿,冰山雪莲般的脸颊微微扬起,做出威胁模样: “你对我做什么,她就会对你做什么!” “啊?!” “而且她性格霸道、强势,下手必然比你这小贼狠。会把你摁着绑起来,可劲儿欺辱。你打不过她,叫破喉咙都没人能救你,只能被没日没夜欺辱……” 这话相当离谱。 但更离谱的是,夜惊堂感觉骆凝说的是真话! 夜惊堂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离远了些,抬起手来: “好啦好啦,别说了。” 骆凝一直都被欺负,见夜惊堂终于怂了,气势自然起来了。 因为喝了几杯酒,骆凝看起来比往日要活跃些许,用空灵冷傲的御姐音,嘲讽道: “怎么?害怕了?摁着我欺负的胆量去哪儿了?以后再敢对我无礼,我只需回去说一句,你就得落得这般下场……” 夜惊堂是真的头皮发麻,喝了两杯酒压了压惊,才询问道: “骆女侠,你怎么嫁了个这种变态?是不是被强迫的?” 骆凝眨了眨眼睛,神色收敛,正经了些许: “说来话长,等救出仇天合后,我会告诉你。在此之前,你不能去攀附女王爷……” “这怕不行,你相公那么变态,我要是被逮住咋办?我觉得世上没有地方,比靖王府还安全。” ?? 骆凝发现用力过猛,把这小贼吓得准备去抱女王爷大腿了,又解释道: “嗯……你也不必太担心,我是家里拿事儿的人,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儿,只要我不说什么,她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夜惊堂想了想,拖着凳子坐到骆凝跟前,询问道: “你相公喜欢男人,你们也没啥感情,你只是为了掩饰你相公的变态癖好,才结为假夫妻?” 男人忽然坐在身边,骆凝不由自主的身体绷紧几分,但还是撑着气势: “差不多。不过我可没你想的那般不堪,她要给我办事儿,我才帮她掩饰和其他男人不一样的地方。彼此合作罢了。” “那骆女侠,实际上就是未婚单身,并非有夫之妇?” “……” 骆凝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她似乎不知不觉把底子全交待了。 “江湖明面上,我确实是有夫之妇。你再敢对我无礼半分,后果你自己知道。” 夜惊堂略微斟酌:“我感觉,我还是去投靠靖王比较好……” 啪—— 骆凝有些恼火了,轻拍桌案:“只要我保你没事儿,就没人能动你,你怕个什么?你就这么想屈居女王爷裙下?你以前的胆子呢?” “……” 夜惊堂看着骆凝‘恨铁不成钢’的双眸,算是明白了意思——让他不要去攀附靖王当驸马,也不要害怕那个变态…… 夜惊堂微微颔首,不再多说,拿起酒杯: “喝酒喝酒,不说了。” 骆凝见此,没有再拿平天教主恐吓小贼,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下,然后一饮而尽。 两人瞎扯半天,不知不觉便已经酒过三巡。 骆凝以前滴酒不沾,今天能扯这么大一顿乱七八糟的话,显然是喝高了,又连端几杯后,便感觉头重脚轻。 自酌自饮间,余光看去,俊朗非凡的小贼,自顾自喝着闷酒。 表情依旧冷峻不凡,带着些暗藏其中的儒雅温文,但眼神儿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似乎在想着很多东西,不太开心。 骆凝见此酒意消了几分,略微回顾了两人的对话——如果不知道平天教主是女人,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对。 她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因为要达成某些目的,和一个性格变态的男人假扮夫妻,话里话外还很依靠那个变态…… 这若是让把她当‘冰清玉洁的仙子’看的男人知道,恐怕对她的好印象会一落千丈,再中意也会好感全无,甚至弃如敝履…… “……” 骆凝冷艳无双的绝色脸颊,不知为何显出了一抹紧张。 虽然她对这无耻小贼没什么意思,但为了让他别痴心妄想,用这些事儿自污,毁掉自己清清白白的形象,让这小贼误会甚至嫌弃自己,好像得不偿失…… 骆凝偷偷瞄了夜惊堂几眼后,想了想,又开口道: “你……你别胡思乱想。我和她只是互相帮忙,私下清清白白没什么关系,我也不是那种,为了目的连名节都不在乎的女人……其中原委很复杂,我暂时不能和你说,但肯定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样。这些事情,等救出仇天合,我再和你解释,到时候你就会觉,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内情,才会听起来古怪……” 夜惊堂转过眼帘,瞧见貌若天仙的大姐姐,脸颊酡红,醉醺醺小声解释,勾起嘴角: “骆女侠怕我误会?” 第三十九章 发酒疯 “骆女侠怕我误会?” 话音刚落,骆凝眼神就沉了几分,看起来是不高兴了。 夜惊堂连忙抬手:“好好好,我怎么会误会骆女侠,你说什么我信什么,来干杯。” 骆凝这才作罢,素手轻抬揉了揉眉心:“我不胜酒力,先走了,云璃还在等着……” “那我替你喝?马上要离开好久,总得把饭吃完。” 夜惊堂自然而然握住骆凝端杯的手,凑到嘴边一饮而尽,又把自己的酒喝完: “这样行吧?” 见夜惊堂没灌她酒,骆凝轻咬下唇没说什么,只是拿起酒壶,帮他倒酒。 哗哗~~ 清凉酒液落入杯中,又洒出了些,但还是倒满了。 夜惊堂本想自己拿,但身边的骆女侠,却拿起了酒杯,往他嘴边凑: “你快点吃,吃完我好走……” 夜惊堂听着有些吐字不清的话语,想就此了事,让她先休息,但酒杯差点凑到鼻子上,他只能张嘴接住: “咕嘟……” 一杯酒还没喝完,肩头就是一沉,靠上了一团香软。 哒—— 酒杯从白皙指尖滑落,又被夜惊堂接住。 偏头看去,骆女侠脸颊酡红,浑身软绵绵靠在了肩膀上,手儿无力垂下。 表情还保持冷艳而严肃的模样,但很快就眉宇舒展,只剩下三月春水般的柔艳,还若有若无呢喃了一句: “小贼,你再敢……轻薄……” “叽?” 一直在桌子旁边埋头干饭的鸟鸟,抬起脑袋,歪头用乌亮的大眼睛打量。 以前义父经常喝个烂醉如泥睡地上,都是夜惊堂拖到床铺上休息。 鸟鸟见姐姐也喝趴下了,自然用翅膀指向床铺,示意——扔那儿就行,咱们继续吃。 夜惊堂没有搭理鸟鸟,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淡淡幽香铺面而来。 本来想晃一下骆凝,但手一抬,靠的不怎么结实的骆凝,就往后方倒去,他只得连忙扶住了肩头,变成了搂在怀里。 “骆女侠?” “呼……” 骆凝柳叶眉动了动,但并未做出回应。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心有杂念,但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上次冲动亲了下,把骆凝都给气哭了,在床铺上对着墙委屈了一整天,事后想来确实有点过分,不像侠士之举。 夜惊堂犹豫片刻,还是没乱碰,只是托着骆凝的后背和腿弯,把身轻如燕的骆凝,抱着放到了床铺上。 虽然没有脱衣裳,但躺着休息片刻,鞋子肯定得脱。 夜惊堂在床铺前半蹲下来,握住青色长裙下绣鞋,鞋上绣着几片竹叶,造型很是漂亮。 将鞋子取下,包裹着白色布袜的玉足就呈现在了眼前,线条极为优美,隔着轻薄布料都能感受到凝脂般的细嫩。 夜惊堂把绣鞋取下来,双腿平放在床铺上,然后来到床头,看向骆凝宁静的脸颊,见发髻的玉簪有点硌人,就抬手想把发簪取下。 但…… 骆凝是内家高手,喝的有点多,晕晕乎乎闭眼眯会,只感觉过了一瞬,就发现有人在她脚上摸来摸去。 心底的警觉,让骆凝睁开了眼帘,结果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了床铺上。 而正上方,就是那张熟悉的男子脸颊,正俯着身,手往她脸上摸来。 ?! 骆凝醉醺醺的酒意,瞬间吓醒大半,快若奔雷的弹指一点,戳在了男子胸口。 咚~ 夜惊堂发现骆凝忽然睁眼,正想开口说话,结果话未出口,胸口就是一麻,四肢顿时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往下倒去。 扑—— 眼前一黑。 脸颊不知撞到了什么: “呜呜……?!” 骆凝眼神羞愤,连当前姿势都没注意,怒声道: “夜惊堂!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想气死我是吧?!” “呜呜……” 夜惊堂趴着,如同全身瘫痪,连四肢都感觉不到,能动的只有嘴巴,但视野被什么东西蒙蔽,说话都听不清。 夜惊堂一开口,骆凝就感觉炽热呼吸。 她浑身猛的一哆嗦,把夜惊堂推开,扔到了一边,翻身站起,醉醺醺的脸颊化为了红苹果,拔出软剑,颤声道: “你这无耻小贼,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夜惊堂翻过身来,终于能看见东西了,但依旧四肢发麻没知觉,眼神惊异道: “你这是什么手法?点穴?诶诶……我刚才没干什么,你相信我……” 骆凝半点不信,夜惊堂有案底在先,她被灌醉不知躺了多久,两人发生了啥,她都不敢去想。 低头看去,衣衫完好,看似没出事儿。 但万一是这小贼完事后穿上的呢? 骆凝带着三分醉意,心乱如麻有些失去理智,直接拿着剑指向小惊堂: “一而再再而三,你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女人?我今天不给你长个记性……” “诶?!女侠且慢!” 夜惊堂脸色骤变,眼见骆凝喝大了,用剑指向下三路,也不知如何发力,硬生生把被封住的穴位冲开了些许,挪动腰身躲闪: “我真没干什么,你别冲动,你不点我,我都不会埋你胸口……” “叽叽叽……” 鸟鸟见状,也连忙晃动翅膀,帮夜惊堂解释。 骆凝扫了眼天色和还没凉的饭菜,才确定她醉倒没过多久。 但夜惊堂把她抱到床铺上是事实,一路上就没亲亲摸摸? 就算夜惊堂什么都没干,这些天她一直被轻薄,也得给这小贼点颜色看看。 眼见夜惊堂眼神惊恐,骆凝岂会收手,做出凶神恶煞的疯批仙子模样,提剑乱戳,作势要给夜惊堂去势: “你有什么不敢做的?你不是喜欢欺辱女子吗?来啊?我让你欺负……” “别别别,你要不戳我胳膊一剑,别乱比划……” “我偏不!你这小贼……” …… 骆凝提剑瞄着夜惊堂腿间,惊的夜惊堂变成了面条人,左右乱扭躲闪,等四肢麻痹完全恢复,就翻身跃起,在屋里乱跑。 “你给我站住!” “我真没干什么,你怎么就是不信……” “你让我拿什么信你?老实说,你刚才干什么了?!” 骆凝追着夜惊堂,衣襟随着动作乱颤,波涛起伏,风景绝秀。 但夜惊堂此时却没空欣赏,毕竟骆凝半点不讲武德,剑剑直取下三路。 哪怕知道骆凝在吓唬他,他也不敢拿下半身的性福去赌骆凝不失手,只能借着桌椅掩护,在屋里转圈儿: “骆女侠,好姐姐,你喝醉了……” “我没醉,你给我站住!” “叽……” …… 第四十章 这不巧了吗 青龙堂会议散去,夜惊堂离开后,裴湘君带着丫鬟秀荷,来到了大嫂张玉莲的居所,复述方才的情况。 “惊堂年纪虽小,但确实有大当家的气势,如今八位香主,心里再无轻视,只要惊堂在江湖上打出名气,红花楼内部的乱子也就平了……” 裴湘君身着鹅黄襦裙,在雕花软榻上侧坐,手持针线,绣着‘鸟鸟戏水图’,柔声夸赞夜惊堂的表现。 张夫人坐在对面,闻言面色稍安,但没有太多喜色,反而带着一抹淡淡愁容: “惊堂表现再好,也只是二叔的义子,和裴家没有血缘,更没有拿过裴家半分恩惠,帮裴家扛起大梁是情义,不帮裴家也是人家自由,裴家说不得什么。” “大嫂你放心,我知道惊堂的为人。” 张夫人好歹也当了多年掌门夫人,经历真比裴湘君多,轻叹道: “三娘,有些东西,我还是得说上一说。人心是会变得,以惊堂今天的表现,以后翅膀硬了,你肯定管不住,偌大家业可不能光依赖‘相信’二字。你得想个办法,把人心留住。” “惊堂侠气重,优点是不重名利,缺点亦是如此。他想帮裴家,我不说也会尽力而为;他不想帮,我又有什么办法把人留住?” 张夫人眼底闪过无奈,见没有外人,凑近几分: “男人所好,无非‘权、钱、名、色’。惊堂不贪钱财、权势,名气也不需要裴家给,那只能从最后一样入手……” 裴湘君绣鸟鸟的动作一顿,抬起眼帘: “大嫂意思是用美人计?惊堂长得比九成九的女子都好看,能把他拴住的女人,我觉得世上没几个。” 张夫人扫了眼裴湘君的身段儿: “寻常女子自然拴不住,但你岂是寻常女子?身为红花楼女掌门,长得又千娇百媚。江湖常言,‘情义千金、不及胸前四两’,你这得有两斤吧?拴不住个年轻儿郎?” ?! 裴湘君眼神错愕,把鼓鼓的衣襟收了些,显出三分羞恼: “大嫂!你胡说什么呢?我和你是一辈儿人,惊堂管我叫师姑!” “师什么姑?” 张夫人语重心长道:“你是裴家徒弟,惊堂是裴家义子,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结为夫妻谁会说有问题?惊堂一表人才,天赋看起来也不俗,你近水楼台不争取,平白把这么好个儿郎送给外人,你说你亏不亏?我要是有女儿,现在就许配给惊堂了……” “大嫂,你别乱点鸳鸯,弄巧成拙多丢人。” “我可没开玩笑,你若是放不开,就想办法在红花楼中物色。红花楼门徒无数,漂亮女子不在少数,你怎么也得挑一个,送到惊堂身边暖床叠被,不成一家人,你怎么保证惊堂心向红花楼?” 旁边泡茶偷听的秀荷,微微挺胸,还‘不小心’碰到茶杯弄出响动,就差咳嗽两声了。 裴湘君没有搭理犯花痴的秀荷,但也知道大嫂说的在理,稍作犹豫后,叹了口气: “我先去探探惊堂的口风,看他是否有意成家。” 张夫人觉得裴湘君就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小车: “十八九岁的儿郎,要是不想姑娘,那肯定有大病。这种年轻儿郎,不似见惯风月的老油子,最好上手,只要稍微‘取悦’一下,都会把你当小心肝看待,对你言听计从……” “咦~!” 裴湘君水袖轻挥,打断了大嫂没羞没臊的话语,眼见天色尚早,起身告辞: “我过去探探口风,大嫂你可别乱做媒。” 张夫人摇了摇头,继续绣花: “你就是拉不下脸面女追男,等你哪天后悔了,可别怪嫂嫂没给你出主意。” “知道啦,唉,真是……” …… …… 咕噜噜…… 不久后,挂着‘裴’字木牌的奢华马车,驶过了染坊街的老旧街面。 车帘挑起,秀荷颇为水灵的脸颊探出来,在街上左右打量: “夜少爷怎么住这么寒酸的地方?我在京城这么多年,都没来过这儿。” “惊堂性格节俭,刚入京手上没银钱,便在这里住下了。” 裴湘君坐在马车里,还稍微打扮了一番,穿着华美的鹅黄春裙,肩膀上搭着披肩,点有淡红的胭脂,看起来知性而美艳,就如同大户人家熟透了的当家大小姐。 虽然裴湘君没有吃嫩草的心思,但正如大嫂所说,她和惊堂没什么关系,男未婚女未嫁,惊堂相貌品行又挑不出半点瑕疵,她没有心思归没有心思,也不能刻意抵触,一切顺其自然最好。 此行过来是探探惊堂的口风,但裴湘君不知为何,就是有种‘自荐枕席’的古怪感觉。 裴湘君正琢磨待会该如何开口之际,耳根微动,忽然听见深巷内,传来古怪动静: 飒、飒—— 出剑直刺的声音,还伴随着男女的言语: “女侠且慢,别别别……” “你接着跑?我看你能跑多久!……” ?! 裴湘君双眸微凝,瞬间回神。 她和惊堂接触不多,但也算了解惊堂的性格,上次乔装杀上门,惊堂毫无胜算,尚且临危不乱,能惊慌到这种地步,得是遇上了何等强敌? 唰—— 不过一念之间,马车的帘子微动,坐在里面的裴湘君,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是两个起落,裴湘君就冲过荒无人烟的房舍上空,落入与上次所见相比,已经焕然一新的院落。 踏—— 双脚平稳落地,裴湘君便瞧见正屋里站着两人! 惊堂站在桌子右侧,神色慌乱,还保持着抬手制止的姿势,正错愕看向她! 桌子对面,是个腰身如柳的小少妇,桃花眼、柳叶眉,面若冰山,相貌完美到无可挑剔,甚至带着出尘于世的仙气,连同为绝色美娇娘的她,看到了都心生三分惊艳。 不过这女人明显来者不善! 女人眼中怒色未消,右手提三尺利刃指着夜惊堂,地面、墙壁上有不少剑戳出来的痕迹。 裴湘君脸色微冷,当即想冲进去摁住这胆大包天的女贼! 但脚步刚动,又看到了桌上丰盛的饭菜,和蹲在桌子上看戏的鸟鸟…… 桌子上放着两幅碗筷,还有喝到一半的酒水…… 再细看,持剑女子脸色涨红,连鞋子都没穿…… 这怎么看,都像是在打情骂俏! ?? 裴湘君愣在了原地,居高位的沉稳,让她不至于失色,但还是脸色涨红,询问道: “惊堂!你……这位是?” 第四十一章 江湖再见 踏踏—— 忽然听到巷外传来响动,正醉醺醺追杀小贼的骆女侠,和绕着桌子转圈儿的夜惊堂,都是脸色微变。 骆凝酒意瞬间醒了一半,想赶快扑到床上去,装小媳妇。 但这次来到人,比前几次的捕快厉害太多。 几乎是两人听到动静的瞬间,一道人影就从天而降,落在了正屋门前。 !! 骆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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