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过的君臣权力角斗,古往今来不知在历史长河中反复换人重演了多少次。 问题是,顾烈的担忧和生气,都是真的。 听完牧廉的话,狄其野反而一点都不介意顾烈说自己不如牧廉了,甚至用心楚顾局势这一点,也不是完全不可商量。 因为狄其野虽然凭自己实力多年单身,但并不是没有被人追求过, 一个人与另一个人,既然非亲非故,那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在做出选择时,优先考虑另一个人的利益。 爱慕。或者不要用这么严重的词,但说好感,又似乎太轻飘飘了。 仅仅是好感,根本不可能让一个天生帝王手段的楚军主公,事事为狄其野考虑。 他们是君臣,本该互相猜忌、互为掣肘的楚军主公和盖世功臣。 是喜欢吧。 那么自己呢? 狄其野扪心自问,回想他们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禁想起自己送给顾烈的春蚕。 如果说顾烈从一开始就对他与众不同,那么,狄其野自己其实也从一开始,同样将顾烈与这个时代的其他任何人都区别对待了。 喜欢一个人,就算在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对他好,送那些幼稚却用了心的礼物,甚至自说自话地,要去医他的心病。 两辈子才喜欢上一个人,现在,狄其野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问题。 顾烈是否意识到了他对待自己的态度有多么不同寻常? 不,还有一个更有意思的问题。 等顾烈意识到了——他是会接受,还是避之唯恐不及? 狄其野思索着,不自觉勾起了唇角。 牧廉站在原地看一直沉默着的师父忽然笑起来,那笑容不知为何,令牧廉感觉有点冷。 他低头想,也不知道姜延现在在做什么? * 顾烈再见到狄其野,是在陪顾昭做箭术启蒙。 其实他一开始没注意这个气性颇大的将军自投罗网,他在给顾昭做示范。 顾昭现在小小年纪,自然拉不动长弓,他手上是武库专门给小王子做的轻级弓箭,确保既能让小王子更好地掌握箭术,又不会拉伤小王子的胳膊。 顾烈手上那把紫杉长弓,就不是一般人能拉得动了,狄其野低声询问近卫,近卫说那柄弓拉满需1.8担力气,狄其野对顾烈的臂力很佩服。 1.8担什么概念?约是后世的 180斤。 顾烈身穿白色武服,手持长弓,分开双脚与肩同宽,侧身看向红靶,紧盯中心。 随后放缓呼吸,轻抚剑羽,搭箭对弦,锁住箭头,稍稍回退,将扳指钩于弦后,固定住弦。 狄其野可以看到他用力拉弓时武服下背部肌肉的拉伸,顾烈肩背舒展,拉满长弓,重箭破空离去,正中靶心,射穿红靶,引起近卫们的满堂喝彩。 这是楚王,楚军之主,楚顾神魂命脉所系。 狄其野自得其乐地想,还是我两辈子第一个看得上的人。 顾昭激动得小脸泛红,一脸憧憬地看着父王。 “生疏了,”顾烈自谦道,把位置让给顾昭的箭术师傅,“你来吧。” 箭术师傅恭敬应命,耐心地教顾昭如何站位、如何拉弓。 顾烈走向狄其野,调侃他:“哟,这是想明白了,还是找我吵架来了。” 狄其野十分乖巧地应道:“主公,卑职是请罪来了。” 顾烈给他的反常模样闹得一愣,怎么都觉得没好事。 “你请什么罪?” 狄其野一本正经道:“惹主公生气之罪。” 顾烈挑眉看他:“这个罪,你现在才来请,太晚了吧?” “不晚不晚,”狄其野厚着脸皮改成语,“不是说君子认罪,十年不晚吗?” 顾烈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你请罪的意思是以后都不再犯了吗?” 狄其野一愣,相当诚实地回答:“……这取决于主公您有多能忍。” 这将军不能要了。 顾烈指着楚军大营的营门,诚恳建议:“你另投明主吧。” 狄其野笑笑,两人对视片刻,却见狄其野跪下单膝,望着顾烈的眼睛说:“主公,我说过,狄其野此生,为君而来。” 那日他向顾烈宣誓他的忠诚,他觉得顾烈主公也许不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他自己也并没有察觉自己说的话藏了什么命运玄机。 突然见狄其野跪在眼前,顾烈一怔,伸手把狄其野拉起来。 难道这小子终于改了驴脾气? 顾烈试探着问:“你终于想明白了?” “你说用心楚顾局势?”狄其野诚实地推脱,“那我还得再想想。” 顿了顿,还敢补充:“不一定能想明白。” 狄其野以为顾烈会生气,却听顾烈惊讶调侃道:“你居然愿意想。” 倔驴真的改脾气了。 狄其野哭笑不得,到这时候才终于反思起来,他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任性妄为,怎么顾烈对他的心理预期低成这样? 第55章 武库献匕 敖戈再三请求出战, 顾烈最终给了军令, 命他和陆翼兵分两路, 出兵雍州。 雍州曾被风族打下大半,后来北燕趁风族西逃收了回去,又恢复为柳家严家的势力范围。 不久前, 杨平将谢家兵马转手给了严家,严家纸面上实力大增,但刚刚接手不曾磨合还在其次, 关键在于严家早已暗中向大楚称降了。 敖戈绕道西州, 从西南底侧上攻雍州,和严家心照不宣地打着默契仗, 攻城如砍瓜切菜,连下四五城, 把北燕朝廷吓得够呛。 而陆翼就更是饿虎出笼,他从秦州直接上攻雍州东南, 打的第一仗,就令北燕闻风丧胆。 陆翼第一仗,打的是雍州与秦州交界的平川城。 平川城, 城如其名, 所在之地一马平川,按理说是给楚顾骑兵很大的优势。 它是柳家旁系把控的城池,柳家如今自诩皇亲国戚,将和大楚勾勾搭搭的过去抛之脑后,又是堂堂正正的忠臣之族。既是忠臣, 自然不可能对楚顾放水,正相反,柳家急于讨杨平欢心,这一仗是下足了力气,准备搓搓楚顾的威风。 蛮夷荆楚能降服风族,却绝不可能攻下大燕。 所以交战当日,陆翼率军而来,平川城守军也压在城外。 平川城守军将领得意洋洋地拿出了杀手锏——一早在阵前布置好的铁蒺藜,和结阵的机动弓兵。 铁蒺藜是一个四面体,是从一点延伸出去的四根长铁刺,随意抛洒在路上,总会有一根长刺朝上,它结构稳定、制作简单、能够刺穿马掌,是对付骑兵的好东西。 只要楚顾骑兵今日想攻城,就必须穿过这一大片铁蒺藜,而只要踏过铁蒺藜,打前锋的马匹就都废了。 弓兵结阵,可以说是克制骑兵的最好方案之一,远程武器只要火力足够,确实可以完美压制敌军上攻。 这两样安排,都可以说找准了楚顾骑兵的弱点。 但陆翼狡黠一笑,正好把新玩意儿拿出来玩玩。 西州多优质铁矿,武库那帮人在西州还没被攻下的时候,就天天对主公念叨,等西州收入楚顾囊中,他们更是催促主公赶紧拉些优质铁矿回来试试冶炼。 陆翼一心要在接下来的争霸过程中立下大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原本在蜀州就不是只专骑兵,因此出征前让武库预备了不少好东西。 其中一样,就是配上镂空三棱箭头的重箭。 镂空三棱箭头是比较罕见的箭头,因为弓箭本是远程武器,大家都追求把箭头在不失其准度的基础上做得又硬又轻,哪有给箭头增重的道理。 但陆翼要重箭,不是用来直射的,是用来抛射的。 直射,顾名思义,就是寻常射箭,直直射向目标,一般弓兵打仗都是这么做的。所以弓兵结阵时要特别注意站位,免得后排射中自己人。 而抛射,指的是将弓箭手如步兵一般重重排列,所有弓箭手以相同角度对准天空射箭,万箭齐发,箭雨极速飞向天空,借着重力依抛物线狠狠落下,大部分箭都会落在同一区域,在重力加持下,铁甲头盔盾牌都无法防御,不是被射穿头颅,就是贯穿大半个身子,对那个区域的敌兵进行毁灭式清除打击。 所以抛射所用的箭,在可行范围内,箭身越长,箭头越重,杀伤力就越大。 这种镂空三棱箭头,就是按照陆翼的想法专门赶制,它整一个是尖锐的三角棱形,最顶端又长又尖,保证能够顺利穿透目标,而为了抵销尖长顶端的多余重量,整个箭头改进为镂空状,简单线条组成的铁三角棱,是绝对的杀器。 陆翼身边的左都督一举令旗,弓箭手整齐地从骑兵阵中窜出,他们手持长弓,侧挂箭筒,列成方阵。 无需多言,无需战鼓,听从号令,整齐地取箭挽弓,万箭齐发,破空声震人心魄,重箭齐声破空而去,不等守军反应,就已经嗖嗖落下,平川城前顿时鬼哭狼嚎响成一片,若是直接被射穿头颅,尚且能死个痛快,若是被射穿半个身子钉在原地,简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轮重箭过后,又是一轮。 自己人的惨状令守军兵卒吓得魂不附体,守军将领自己都弃战而逃,哪里还顾得上手下兵卒,平川城门前你推我搡,互相踩踏,血流成河,哀嚎遍地,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三轮重箭过后,陆翼派步兵施施然清理铁蒺藜,首先理出三条足够骑兵通行的路,陆翼就率领骑兵们举兵压上,饿虎扑羊,一路杀入平川城中,守军将领兵卒全军覆没,一个不留。 此战过后,陆翼凶名,遍传雍州。 * 敖戈陆翼都出去打仗了,狄其野手痒得很,但顾烈认为再过半月,等春寒将过再出兵,更为稳妥。 倒不是说现在出兵有多大风险,前世狄其野三战定青州后打下中州,之后奉命一路北上与敖戈会师于秦州,然后转头打下翼州,最终雷州决战,大部分城池还是被狄其野打下来的。 此生避开了风族屠蜀三城,狄其野不听命令自己跑去打中州,逼得陆翼也加快攻速,鱼凉会盟后快速拿下风族,种种因素影响下,争霸进度已经快过前世。 要知道,前世此时楚军还在双线作战,一路攻打风族,一路攻打秦州。而如今,这两者都已经是楚顾囊中之物了。 越是最后关头,越不可冒进贪功。 顾烈认为,还是可以缓一缓,一是天寒伤兵,二是稳一稳心态。 所以颜法古也急着想打北燕,顾烈还是一样的说辞,让他再等等。 至于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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