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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要打桂花酿酒,侍人们在树下帮他铺好了毡子,狄其野骨节分明的手里拿着一根绿竹杖,闲闲敲着桂树枝,淡金色的花扑簌簌地掉下来,像是在他周围下了一场花雨。 有侍人在廊下感叹,定国侯真是人间罕见的美男子。 顾烈看了却心痛。 这样的人,不该被锁在宫里。 可不把他锁在宫里,不论是功臣借狄其野之名生事,还是这人又肆意妄为招惹攻击,顾烈都有可能保不住他。 于是只能继续这么僵持着。 冬天一来,狄其野就不犟了,又正正经经上了一本折子,言辞恳切,绘声绘色地描写了自己受冻的惨况,请顾烈好心收留他住偏殿。 于是就住到了偏殿里去,天天都是没有暖炉活不下的样子,像是只蹭住的野猫。 春光烂漫时,狄其野就又精神了起来,招呼都不打就搬回了平房里。 万物复苏,蚊虫蚂蚁也都复苏了。 狄其野指使着御医绕着平房埋了许多驱虫粉,还让人给三间房都挂了重重纱帘,床上也加上纱帐。 据说他在定国侯府一直是这么干的。 顾烈对他这些要求没意见,只有一点:“寡人没死呢!你挂一屋子白。” 狄其野也很无奈:“陛下,你宫里储备的帐幔,除了王后用的那些,不是白就是深青,深青是楚顾王色,我又不能用。” 末了还抱怨一句:“自己抠门怪谁。” 顾烈忍了又忍,到底是没说话。 顾烈借口后院也是寝殿范围,给他都换了深青帐幔。 狄其野叹气:“陛下,你这个人……唉……” 他话说一半,不清不楚的,顾烈再问,他又不肯说了。 初夏的时候,狄其野想把后院分一半挖成荷塘,顾烈坚决不许。 于是狄其野用瓷水缸养起了睡莲。 那是名家烧制的一套淡青冰裂纹瓷器,是过年时秦州献上来的年礼,从井口大小的瓷水缸,到不足手腕粗细的瓷水杯,大大小小足足三十三个。 当时狄其野瞧着喜欢,挑了三个走,一个水杯拿来喝水,一个罐子拿来投壶玩,一个瓷水缸摆着没用,现在正好拿来养莲花。 到盛夏时,那移来的睡莲骨朵们还真开花了。 狄其野剪了一朵,从顾烈殿里同套的瓷器里取了比水杯大一点的那个,盛了水,把那朵睡莲放进去飘着,送给顾烈,说是借住平房的回礼。 顾烈看着地方献上的瓷器、宫里的水、近卫找来的睡莲,干笑两声:“定国侯破费了。” “破费什么?都是你的,”狄其野直白道,“重要的是心意。” 顾烈能说什么,这人总占着理。 顾烈回想起这些旧事来,不知不觉又在看着狄其野。 总之就是愁人。 狄其野嫌热,伸出手来,把毯子连被子一起掀了。 * 狄其野热得满身大汗,到最后热醒了,结果一睁眼,就看见了顾烈。 狄其野小吓了一跳。 他表现了这么多天,顾烈一点窍都没开,怎么他病倒一晚上,这人就主动睡边上了? 仔细一看,想明白了。 狄其野身上盖着软毯,顾烈睡在软毯上压着一边,另一边压着青龙刀。然后在上面盖了顾烈自己的被子。 狄其野虽然不是不感动,还是对天翻了个白眼。 这人做到这份上,居然还是一点都不开窍。 狄其野看着顾烈近在咫尺的肩膀,磨了磨牙,简直想咬他。 这人睡着了,还是不见放松,神情严肃,眉头也轻拧着,仿佛时时刻刻都在计划着复楚大业。 狄其野用视线描摹起顾烈深邃的五官。 顾烈有个高鼻梁,狄其野想起大校们说的笑话,唇角微勾。 顾烈的唇不薄不厚,按颜法古说来,应该是既不薄情也不滥情,而且顾烈还长了一双眼尾微翘桃花眼,桃花眼,不该走桃花运? 明明长了这么一张英俊的脸,偏偏把自己活成了小老头。 狄其野腹诽着,忽然闻到了极淡的香气。 可他明明没受伤? 狄其野小心地靠近,伸鼻子嗅了嗅,闻出那淡淡的夜息香是出自顾烈的衣物。 明明在青城山的山谷留宿时,顾烈衣物都还清清爽爽的没有熏香。 难道顾烈的头痛已经到了睡不好的地步? 狄其野心中叹息,这人就是思虑太重,还总对他生气,所以才会睡着时都皱着眉。 他不知不觉伸出手去,用中指和食指点按住顾烈的眉头,往两边抻,想把顾烈的眉心抻平。 “狄将军,你在干什么?” 有人咬牙问。 看看,又对他生气了。 第63章 谁是赢家 狄其野收回手, 假装没听见, 看着顾烈的眼睛问:“你帮我压着被子?” 听他这么一明问, 顾烈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板着脸回答:“理应如此。” 随后又补充道:“谁让你在我帐里。” 狄其野想说又不是自己晕倒了还会走,强闯进帅帐来的。但注意力被顾烈说的理应如此四个字给吸引住了, 下意识不大高兴,端出假笑问:“哦?理应如此?主公还给谁压过被子?” “颜法古。”顾烈实话实说,为了转移狄其野的注意, 还把当年初遇颜法古的事说了一遍。 狄其野倒不是不惊讶于颜法古还有这样悲惨的往事, 但还是忍不住追问:“当时你们三个睡的,和现下情形一模一样?” 顾烈面不改色道:“当然。” 听完这话, 狄其野脑内浮现了姜扬、颜法古和顾烈三人头挨头着睡在稻草堆里的画面,被雷得一个激灵, 还很郁闷。 狄其野不说话,顾烈就开始教训他, 从大冷天跳浊河一直说到生病不请军医,把这几日积压的意见通通说了个遍。 这人就是一天到晚想这么多才睡不着,狄其野在心里腹诽, 一点都没有悔过的意思。 顾烈终于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脸色倒是好看了不少。 狄其野嫌自己一身汗,试探着对顾烈道:“我想沐浴。” 顾烈刚平静下去的火又窜上来了。 “冷病了还沐浴。七岁小儿都比你懂事!” 果然不行,狄其野本就没抱什么希望,接着极为明显地转了转眼睛,对顾烈道:“主公, 末将生病,待在帅帐不合适,谢主公收留,请主公准我回帐。” 他这话问得有些意思。本来顾烈就只是心急之下没想明白才把他抱到了帅帐里,后来为了避免他吹风受凉,也没让张老把他带回将军帐。按道理,他主动回自己帐子,根本不用顾烈批准。 但他这么一说,好像他回不回去是由顾烈做主似的,而且他明摆着一副计上心头的样子,顾烈自然会怀疑他急着回将军帐,是因为那里没人管着他沐浴。 顾烈果然中计。 “张老说你能沐浴之前,你老实在这待着。” 狄其野故意道:“我一身是汗,主公你也不嫌难闻。” 他素来好洁,昨日刚沐浴过,只是跟着顾烈上瞭望台看柳家降将们出逃,后来还是被顾烈抱回来的,哪里有多脏。而且不知是否是血液异香的影响,他几乎不生体味,更谈不上难闻。 顾烈又不是没有和将士们同吃同住过,根本不怕狄其野的“威胁”,他知道狄其野不能忍脏,于是无所谓道:“你可以换里衣。近日不行军,床褥被子也可每日更换。但沐浴不行。” 狄其野非常想问顾烈,你都做到这份上了,到底是真傻成这样还是装傻啊。 但是这当然是不能问的。 狄其野忽然觉得,谈恋爱能不能让人成长,他现在是不知道,但恋爱前的盲目攻防,斗智斗勇,他是体会到了,感觉像是在一片漆黑的模拟战场上打仗。 不知道战场局势,不知道对方的排兵布阵,也不知道自己的优势在面对对方的时候还算不算优势。 从来不觉得自己在战场上会输的狄其野,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不确定。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狄其野刻意含糊其辞地感慨:“也不知道到最后,我和你,究竟谁赢谁输。” 顾烈以为他在说沐浴这事,好笑道:“不能是我赢了,你也赢了吗?” 顾烈觉得,就算自己不让狄其野沐浴,那也是为了狄其野的病情着想,到时候狄其野恢复健康,他爱怎么沐浴怎么沐浴,难道自己还多管闲事去将军帐管着他? 狄其野可从来不觉得双方交战会出现两个赢家这种结果,就算是和谈,也有吃亏多的一方和吃亏少的一方,那当然是吃亏少的那一方赢了。 除非两者立场一致,被打的是第三个人,那还有两个赢家的可能。 这之外,就只能是一赢一输。 “哪有这种说法,”狄其野也觉得好笑,“自古交战,只有一个赢家。” 听他把沐浴这事说得这么严重,顾烈都不知该说他什么,于是幽默道:“本王可是擅长水战。” 狄其野自信道:“本将军战无不胜。” “你是无法无天。”顾烈中肯地点评。 * 张老说狄其野至少需卧床五日,于是狄其野就在帅帐驻扎了下来,顾烈的帅帐不知不觉多了好些东西。 狄其野到底是无法忍受不能沐浴,结果为了亲近顾烈,使计把自己坑在了帅帐里,只能忍着心头焦躁一天换三回里衣,到第三天时张老终于准他用热水布巾擦身,把狄其野感激得主动握住了张老的双手。 除了他的里衣,还有比顾烈床上枕头松软许多的软枕两个,方便他看书理事,然后水杯、用惯的毛笔等等不一而足。 顾烈第三天下午从外面回帅帐,猛一看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狄其野还问:“这算不算鸠占鹊巢?” 他这么自觉,顾烈无言以对。 夜里,密探来信到了,近卫赶紧送到了帅帐里。 顾烈拽过狼毛大氅披着,坐在床上看,一目十行地扫完一张,竟忍不住啧了一声。 今日起狄其野不用喝发汗的药,只喝治风寒的药,所以不必要再给狄其野压着被子,两人各睡各被,狄其野有些遗憾。 狄其野白日里喝完药睡着了,现在无聊得不行,好奇问:“说的什么?我就问问,答不答随你。” 顾烈把信纸递给他。 狄其野眼睛一亮,牢牢裹着软毯坐起来,只露出两根手指去夹信纸,把信纸拖到腿上,就把手指缩回软毯里,他低头看完,忍不住感慨:“畜生啊。” 这张纸上密密麻麻,记录的是陆翼身边突然出现的那个谢浮沉的生平。 通俗一点来说,就如狄其野所言,这人就是个畜生。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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