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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么呀,要去你自己去,我去主峰上香。” “那上完香再去洗?” “唉,到时候再说……” …… 夜惊堂坐在车厢外旁听,虽然舟车劳顿后,也想去洗个野澡放松一下,但里面两人显然不会答应陪着他一起洗,便也没插嘴。 随着马车驶过青萍峰,高耸入云的玉虚峰便出现在了视野尽头,上方参差错落的建筑若隐若现,能看到山巅金顶,盘山石道上还有游人往返。 已经入了腊月,玉虚山这种道家名山,来上香祈福的人自然不少。 等到从山道走出,汇入前往主峰的大道,路上行人就逐渐多了起来,有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也有穿着朴素的寻常百姓。 太后娘娘以寻常人的身份过来,自然没有自报家门,让玉虚山的道长过来迎接,马车抵达玉虚山脚下的小镇子后,四人就停下马车,徒步往山上行去。 太后娘娘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将门出身,有功夫底子,近几个月怕拖夜惊堂后腿,私下里也在勤学苦练,登个山倒是不费劲儿,路上还在摆摊的小贩那里,买了些太平无事牌、平安符等纪念品。 夜惊堂很少去道观寺庙烧香拜佛,扛着鸟鸟行走间,注意力主要放在过往江湖人身上。 玉虚山在民间是最有名的道观,而放在江湖人心中,那就是和千佛寺、官城齐名的大魏三大江湖圣地。 寻常江湖势力还接踢馆,而玉虚山这种地方,肯定是踢不动了,江湖人跑来这里,大多是找高人开导指点。 当然,也不乏江湖散人,来这里进修深造,上山的时候,时而能看到荒山野岭间的草庐,以及在悬崖、孤石上打坐的江湖客。 夜惊堂瞧见此景,好奇道: “玉虚山还教人武艺?” 水儿回到了山上,可能是怕被认出来,还弄了个帷帽戴在头上,走在太后娘娘身后,解释道: “修行一道,修心为上,修力为下。寻常武夫一辈子要经历的坎坷太多,又不受律法管束,稍有不慎就会坠入魔道,只有心智坚韧的武夫,才能走到最后。 “玉虚山不教武艺,但山上的几位师兄,劝人向善、指点迷津的本事还是有,所以来拜访的人自然也多,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听得懂。 “记得前朝时,有个叫吴胜邪的秀才,年年科举不中,跑来玉虚山住了一段时间,找当时的一位道长开导,道长告诫他‘万恶淫为首’,克制欲念清净本心,才能念头通达科举高中。你猜他说什么?” 吴胜邪吴大家,就是《侠女泪》的著作人,夜惊堂人生中的灯塔。 夜惊堂面对这个问题,自然是张口就来: “要戒色的话,我寒窗苦读考取功名还图个啥?” 璇玑真人微微颔首,眼神赞许: “你小子终于承认本心了?” ? 夜惊堂站直几分,眼神无奈: “我只是复述吴大家的话,又没说我自己。吴大家把这段儿还写到书里了,最后好像是老道长气的吹胡子瞪眼,把他撵出了玉虚山,他心有不快,就入了江湖,还把一个道姑勾搭走了……” 璇玑真人见夜惊堂如数家珍,字里行间甚至还对吴胜邪带着几分敬仰,双眸显出三分寒意: “他一个酸书生,哪有本事勾搭我玉虚山的女子,被撵出门气不过,又没办法,只能写书污蔑玉虚山罢了。侠女泪在玉虚山可是禁书,你最好收敛点,要是被师兄们发现你带着这东西,非把你腿打断。” 夜惊堂到玉虚山来,确实有去参观侠女泪上面写的各种景点的意思,就和太后娘娘去参观红枫湖一样。 不过书他倒是没带在身上,毕竟他倒背如流,根本不用带。 听见水儿这么说,夜惊堂坦然张开胳膊: “闲时雅好罢了,我岂会整天把那种禁书带在身上……” “哼~……” …… 太后娘娘被红玉扶着走在前面,听见水儿在训夜惊堂,倒是有点护夫了,回头道: “你还说他,你不也整天抱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看。” 璇玑真人对此回应道:“本道是酒色穿肠过,道祖心中留。他是酒色穿肠过,还吃了碗里望着锅里,不一样。” “叽?” 鸟鸟跑了一路,都快饿懵了,闻言抬起头来左右张望,意思应该是——吃什么?锅在哪里? 四人一鸟如此说说笑笑,下午时上山,等到日落西山时,才走到了山顶的玉虚观外。 此时云层已经到了脚下,抬眼便可见落日映衬下的万里云海,场景倒是颇为壮丽。 璇玑真人终究是玉虚山的师叔,捂得再严实,在道观外一露面,还是被玉虚观的道士认了出来,连忙上前招呼: “陆师叔,您怎么……” “回来看看,不必惊动几位师兄,忙自己的即可。” “哦好……” 璇玑真人叮嘱观里的晚辈不要大张旗鼓后,就带着太后娘娘进入道观,穿廊过栋抵达了金殿外。 璇玑真人虽然性格向来玩世不恭,什么戒律都犯了,但真到了祖师爷面前,还是不敢太放肆,在金殿外驻足,回头道: “我带太后娘娘进去烧香,你先给鸟鸟弄点吃的,等会再来。” 夜惊堂和水水都滚床单了,一起跑到道门祖师爷面前烧香,确实有点嚣张,他也没烧香拜佛的习惯,当下并未多说,取出随身带的肉干,带着鸟鸟在偌大道馆里观光起来…… …… 落日西斜,山风徐徐。 黄昏时分,来主峰上香的人逐渐散了,殿外只能看到两个小道童,在侧面的台阶上扫地,门前石坪上还摆着个大香炉,里面青烟寥寥。 夜惊堂在金殿外转了圈儿,也没发现特别景色,见水儿和太后短时间烧不完香,便又顺着小道往后方走去,寻找起书上见过的各种景点。 吴胜邪当年确实在玉虚山待过,为此对玉虚观的景色描绘的极为精确,连小道岔口、路边的井口等等,都和实地别无二致,不过百年过去,些许花草树木还是有了些变化。 鸟鸟很通灵性,瞧见过往的行人都很安静,便知道这地方不许打打闹闹,老实站在肩头东观西望,还轻声咕咕叽叽,按照夜惊堂的琢磨,应该是在嘀咕: 不敢高声叽,恐惊天上鸟…… 一人一鸟就这么闲逛片刻,逐渐来到了玉虚观的后山处,前面就是道士们平时日常起居的地方。 夜惊堂见此本想驻足折返,但眺望草木繁盛的后山,隐隐听见了山林深处,传来了些许声响: 踏……踏踏…… 虽然距离极远,声音也细微,但夜惊堂通过步伐节奏,还是能听出走的九宫步,而且力道不均,听起来像是个体重不过百的孩童。 夜惊堂身为武夫,对于练武的场景自然好奇,左右看了看,见周围也没写什么‘游客勿入’,便做出闲逛模样,走入了山间小道,来了后山一片竹海里。 竹海规模很大,哪怕寒冬腊月,从外看去依旧满山青绿。 夜惊堂斗笠挂在背上,扛着鸟鸟进入竹林,不出片刻便来到了竹林深处的一个水潭附近。九宫步的声音,便是从水潭旁发出。 夜惊堂遥遥望去,可见几丈方圆的水潭,里面插着十八根梅花桩,上面还搭了个竹架。 竹架上用细丝悬挂着百余片竹叶,因为没有山风,垂直悬挂犹如静止。 而一个身着道袍的八九岁小道童,满头大汗,在梅花桩上跳来跳去,九宫步虽然没凝儿稳,但放在这里年纪已经算天赋异禀了,看的夜惊堂都心生讶异。 虽然跳的很好,但小道童每次跳完后,落在水潭边回望,并未露出喜色或得意,反而有点沮丧。 夜惊堂站在远处看了片刻,没怎么看懂意思,就缓步走到跟前,招呼道: “小道长在练九宫步?” 小道童虽然才八九岁,但看起来教养极好,发现有外人过来,便收手行了个礼: “是啊,大侠好眼力,我刚学不久,让大侠见笑了。” “我也不是什么大侠,就是寻常武夫,不嫌弃叫声夜大哥即可。” 夜惊堂来到水潭旁边,看了眼梅花桩和竹叶,疑惑道: “我也学过九宫步,小道长刚才的步伐,放在成年人中都算扎实,怎么每次跳完还不满意?准备练到什么地步?” 小道长左右看了看,见师父不在,也有点好奇白色大鸟鸟,走到跟前打量: “师父说,要练到来回走完,悬在上面的竹叶不动,才算学会。本来我已经能勉强走一遍了,结果昨天师父忽然把十八片竹叶,加到了一百零八片,我感觉这辈子都不可能走过去了……” 夜惊堂方才旁观,知道这些竹叶,是为了矫正身法。 九宫步算是顶尖身法的一种,练至大成,能做到步伐虚实相接、变幻莫测,对手根本摸不透意图,自然也摸不到衣角。 但身体只要动,就会干扰外界产生波动,放在宗师之上,步伐再鬼魅,细节不够,也很难藏住意图。 而能练到梅花桩上穿身而过,悬叶静如死水,那身法自然就妖的跟鬼一样了。 夜惊堂见这小道童,都已经被这难度弄得有点道心崩碎,鼓励道: “也别说这些丧气话,你师父给你加难度,就是觉得你有所长进。依我来看,十八片竹叶不动,顶多算个身法高手;而一百零八片竹叶不动,就直接可以出山了,你年纪小小就练到这种地步,再练十年,过去肯定没问题。” 小道童听见这话,连忙摇头道: “十年怎么可能练会,我感觉这东西,师父自己都走不过去。” “师父教的只是成才之法,自己做不到很正常,如果师父必须比徒弟强,哪这江湖岂不是一代比一代弱了?” 夜惊堂说道这里,想给小道童演示下,便把鸟鸟递给了他,而后脚尖轻点,跃入了水潭里的梅花桩。 小道童显然经常见高手,瞧见夜惊堂这飞跃之间无声无息的身法,眼前就是一亮,抱着鸟鸟站在水潭边,全神贯注打量。 夜惊堂习武至今,身法依旧称得上行云流水,踩梅花桩这种基础教学,都不需要用眼睛看,以九宫步的路数,利落了跳过了五根木桩。 踏踏踏…… 但走到中间时,身形却骤然顿了下来,表情也是一凝。 鸟鸟眼睛很尖,见状望向水潭上悬挂的一片竹叶,嘲讽道: “叽叽叽!” 小道童也是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开口道: “看吧,我就说不可能走过去,这东西堪比诛仙阵,不是凡人能走的。” 夜惊堂确实察觉到了不对劲,本来风轻云淡的双眸,多了一抹凝重。 他回头看着微不可觉轻轻摇曳的竹叶,想想又回到了岸边,接下腰间佩刀和宝剑,把稍显碍事的斗笠、外袍都脱了下来,只穿贴身黑色劲装,而后再度飞身而起,落在了梅花桩上。 踏踏踏…… 这次比上次强些,但强的不多,走到七步就停了。 小道士见此夸赞道:“夜大哥已经很厉害了,道馆里的几个师兄,一步都走不出去。” 夜惊堂自然知道道馆里的学徒一步都走不出去,毕竟他这八魁老二打起十二分精神,也才走出去七步,还有十一根木桩子。 夜惊堂站在三丈水潭之中,看着悬在周边的竹叶,虽然只是两次尝试,便察觉到这东西出自高人之手,绝不是用来考验小孩子的,考验他似乎都有些超纲了。 下面十八根梅花桩,上面十八片竹叶,只能算入门难度,只要注意身位气息落脚力度,就能轻轻松松穿过去。 但加到一百零八片竹叶,效果就不一样了。 数量翻了六倍还是其次,每片竹叶的位置、高低明显都有大学问,彼此环环相扣,小到呼吸吐纳,大到气劲外泄,都会带动某片竹叶,几乎算到了武夫内外方方面面,这就不是宗师能接触的东西,武魁来都得懵圈。 夜惊堂本以为自己对气劲掌控已经登峰造极,但走了两次,便发现身法、气息、步伐上存在问题,无论怎么注意,都会有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纰漏,带起细微波澜,牵片竹叶。 在他看来,这玩意只有达到武圣那种举重若轻、内外如一,身体、气劲掌控无暇的境地,才有可能无波无澜穿过去。 念及此处,夜惊堂眼神凝重了起来,再度落回水潭边,询问道; “敢问尊师是?” 小道童摇头道:“家师常年云游,道号不便透漏,还请大侠见谅。” 小道士虽然没明说,但夜惊堂还是能大略猜出他师父的身份。 毕竟江湖就这么大,璇玑真人已经很厉害了,玉虚山若还藏着个能把他为难住的道士,那除了三仙之一的国师吕太清,根本想不到别人。 夜惊堂从小到大,基本上是听着山上三仙的名字过来的,哪怕如今已经走到八魁前三,依旧对这位道门掌教抱有敬意,特别是现在,水儿和他终成眷属,吕太清成了他的便宜大舅子后…… 夜惊堂察觉情况不太对,左右看了看几眼,询问道: “你师父可在此地?” “师父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早上在观里喝茶,下午可能已经到边关了,具体在哪儿我也不清楚。” 小道士跳了一整天,也快跳脱力了,见夜惊堂对梅花桩兴趣很大,就豪爽道: “我得回去吃饭了,夜大哥有兴趣在这练即可,不过别把竹架弄倒了,不然师父回来肯定打我手板。” 夜惊堂见小道士不清楚去向,也不好追根问底,笑道: “我再练着试试,你师父要是回来,还望能通报一声,我去拜见一下。” “好嘞。” 小道童看起来是饿了,没有久留,转身往玉虚观走,还抬手招呼: “咯咯咯~走去吃饭。” “叽?!” 鸟鸟听见吃饭,本来是想闷头过去蹭一顿,听见这唤鸡仔的调调,骨气顿时又上来了,小跳了回来,站在夜惊堂跟前不搭理。 夜惊堂摇头笑了下,示意不用客气,目送小道童离开后,便静气凝神,再度跃上了梅花桩…… 第三十一章 吕太清 金殿内庄严肃穆,三清祖师的雕像立在大殿正中。 璇玑真人摘下了帷帽,和太后娘娘一道来到祖师像前,哪怕性格闲散,到了祖师爷面前还是很端正,连酒葫芦都放在了外面,取来香火上了柱香,而后心头默念,主动承认错误,希望祖师爷不怪罪。 太后娘娘则手持香火站在身侧,默默感谢着老天爷近些年的保佑,以及祝愿夜惊堂往后平平安安。 等到上完香后,三人并未立刻出门。 红玉转眼看去,发现门口有个桌子,上面放着签筒,可以求签,便开口道: “娘娘,咱们要不要求个签?” 璇玑真人不等太后娘娘开口,就自行走到了小桌后坐下,摆出了陆半仙的模样,勾了勾手: “怀雁来,本道给你算一卦。” 太后娘娘说实话半点不相信水儿的道行,但算卦这些东西,属于窥探天机,吕太清来了照样算不准,本着来都来了的意思,她还是来到小案前坐下: “算什么?” 璇玑真人身着白裙在桌子后端坐,很有几分仙风道骨,把签筒拿过来,递给太后娘娘: “这得看你,你想算什么?” 太后娘娘其实想算,什么时候能和夜惊堂光明正大成亲,但这事儿显然不好开口对水儿说,想了想道: “算红玉什么时候能嫁人。” “嗯?” 站在背后吃瓜的红玉,听见这话直接惊了,还以为太后娘娘要把她嫁出去,有些委屈: “太后娘娘,这不用算了吧?我这辈子跟定你了,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太后娘娘算的就是这个,红玉嫁人她肯定也就嫁了,为此坚持道: “就这个,反正她算的不准。” 说完拿起签筒摇了摇,掉了根竹签下来。 璇玑真人拿起竹签,略微打量一眼,可见上面写着句签文——身在山中便是缘。 红玉抬头观望,小声道:“什么意思?” “嗯……上上签,按照签文来看,意中人近在眼前却不自知,随时可以成婚……” “?” 红玉还在胡思乱想,太后娘娘便已经眼神一惊,没料到水儿这半仙儿算的还挺准,怕算出什么事情来,起身道: “算了算了,这都什么呀,咱们出去吧。” 璇玑真人占卜水平还不如青禾,随口一言罢了,也没多说,把竹签放回去,一起出了金殿。 在殿内忙活半天,太阳已经落山,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璇玑真人出门后转眼望向周边,正疑惑夜惊堂的踪迹,忽然发现两道人影,站在面向山外的龙头石上。 后面的人影,是个七八岁的小道童,手里端着碗饭,正在大快朵颐。 而探出山崖的龙头石上,则站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 道人扮相和道观里常见的道士不同,身着黑白相间的太极袍,头竖紫金芙蓉冠,身侧挂着把带有阴阳鱼的佩剑,头发衣着皆是一丝不苟。 此时道人单手负后迎风而立,眺望浩瀚星河,衣袍随风而动,身体却稳若苍松,因为肩宽背阔,给人一种‘盘踞如龙’之感。 师兄? 璇玑真人瞧见这道背影,表情明显一僵,第一时间就想拉着太后娘娘偷溜。 但身为三仙之一的国师吕太清,既然能站在这里,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璇玑师妹在殿中。 三人刚走出金殿,吕太清便回过身来,拱手一礼: “老道吕太清,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本来还没注意到,听见这声音,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化为了一国之母的端庄娴静。 吕太清无论是在江湖还是朝堂,地位都难有人比肩,但太后终究是女帝后娘,面对臣子不可能有压力,当下只是颔首一礼: “国师大人也在?本宫事前倒是不知晓。” 璇玑真人见师兄露面,知道肯定不是来拜见太后的,当下也跑不掉,便对红玉道: “先送太后去茶室歇息,我去聊点事情。” 太后娘娘见此也不过问,和红玉一道去了偏殿。 璇玑真人在外面找了个小情郎,回山撞见师兄,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小,不过神色倒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缓步来到断龙石附近,看向埋头吃饭的小道童: “这是?” 小道童见此连忙自我介绍道: “晚辈华阳,拜见璇玑师姑。” “原来是华阳师侄,倒是第一次见,这是师兄刚收的徒弟?师兄不是不想收徒吗?” 吕太清转过身来,带着徒弟走向后山: “为兄本想把玉虚山交到你手上,如今你有还俗嫁人之心,为兄除了另谋传人,还能如何?” “……” 璇玑真人眼神微僵,仅听此言,便明白师兄什么都知道了,她故作镇定询问: “师兄如何知晓的这些?” “圣上前日飞鸽传书,让为兄指点夜惊堂,顺道提了下你的婚事,既然圣上有了定夺,为兄自然说不得什么。” “……” 璇玑真人着实没料到,徒弟把她这师父许配给夜惊堂,能做的这么到位,连娘家都打点好了,当前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吕太清抬眼望向星空,继续道: “不过,你天资过人,求长生之道不无机会,就此下山,着实可惜。” 璇玑真人听到了师兄话语中的遗憾,想了想回应道: “道在心中,想求无论身在何处都能求,不想求,即便日日待在山上,也不过是虚度年华罢了。” 吕太清摇头:“修行中人想求长生道,便注定所遇之人皆过客,祖师爷定下诸多戒律,便是不想徒子徒孙在追寻大道的路上,留下太多心魔,你既然下了山,就不该再想长生大道。” 璇玑真人知道师兄说的话有道理,颔首道: “我明白,既然已经做了选择,便不会后悔。” 吕太清也没劝璇玑真人回头的意思,毕竟大道得自己走,没这个心,说再多也是枉然,转开话题道: “为兄是出家人,本该一心向道,但仙道贵生,为兄可以不问江湖事,却不能不顾天下兴亡。 “开国之初,太祖尊道家轻佛家,烧了无数兼并田地鱼肉百姓的寺庙,以至于佛家只能到沙州关外苟延残喘,朝廷也不好再去请神尘和尚。 “奉官城是大燕旧臣,开国时没有挡义军的路,已经仁至义尽,不可能再卷入南北两朝的纷争。这大魏,说起来也就为兄一人扛着大梁。 “你天赋一骑绝尘,本来为兄还指望有朝一日,你能接住这担子,如今看来,这事儿只能落在夜惊堂身上了……” 璇玑真人自然希望夜惊堂有朝一日能接下师兄的担子,成为大魏新的护国神师,震慑天下宵小,但目前看来,夜惊堂还得努力一段时间。 师兄妹两人闲聊之间,不知不觉就来到后山处。 璇玑真人遥遥看去,可见竹林深处,有道黑袍人影,在水潭里跳梅花桩。 水潭边缘,还有只鸟鸟,不停“叽叽叽”,虽然听不懂,但璇玑真人接触这么久,还是能明白在笑话夜惊堂。 璇玑真人蹙眉仔细看去,可见夜惊堂面色凝重,跳到边缘还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而后双手叉腰很是郁闷,似乎遇到了没法破解的难题。 璇玑真人还是头一次瞧见夜惊堂露出这种神色,不由疑惑道: “他在做什么?” 跟在后面的小道童,捧着碗接话道: “师父给我弄的梅花桩,我说这个人跳不过去,这个哥哥非说可以,然后就跳到了现在。” 璇玑真人可不觉得梅花桩能难住夜惊堂,她蹙眉道: “师兄,这应该不是寻常的梅花桩吧?” 吕太清在山崖畔负手而立,遥遥看着夜惊堂都身影,平静道: “圣上在信中说了夜惊堂的情况,悟性有余,但武学沉淀不足,致使章法毛糙,让为兄代为指点。 “这是师父当年给为兄打造的九宫八卦阵,要跳过去,得身随心动、举重若轻,内外均衡如一,也就是百脉皆通、内外趋于圆满的境界。 “为兄当年苦苦琢磨了一个多月,才摸到那一丝契机。夜惊堂天赋同样不俗,目前看来少则一月,多则三月,就能走出此阵,剩下的便是内劲积累,只要底蕴足够,入圣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 璇玑真人听见这话,倒是明白了意思——相当于上代道家掌教,也就是她没见过面的师父,按照武圣该有的武道造诣,给师兄出了一道大题,想解题就得有无所不通的知识积累,某个地方有缺陷,就会出错。 夜惊堂在里面跳,遇到问题自然会和师兄当年一样思考缘由,而后调整体魄气脉等等,等把问题全部避免了,百家皆通的境界自然就有了。 这个法子听起来还挺简单高效,璇玑真人想了想询问道: “我在步入百家皆通的路上卡了多年,师兄为什么不给我弄一个?” 吕太清单手负后,稍微沉默了下,才委婉道: “为兄当年,和夜惊堂相似,都是年少出山,位列武魁不过短短一两年,虽然天赋有余,但日积月累的武学阅历感悟不足。 “世间武学,为兄只要知其然,便能知其所以然,但起势太快,没有机会知其然,所以师父才授以此法,让为兄自己悟。至于师妹你……” 璇玑真人微微抬手,示意师兄不用说了,她明白意思——自己进去,可能会猪脑过载,还不如稳扎稳打慢慢学的快。 璇玑真人旁观片刻,可见夜惊堂有了难题摆在面前,进步可谓极快,几乎每一次跳过梅花桩,身形都会有极细微的变化。 但身为二圣之一的师兄,当年都跳了一个多月,夜惊堂再离谱也不可能几刻钟过关。 为此璇玑真人旁观片刻后,也没再打扰,悄然离开了后山…… ……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深夜。 后山竹林里死寂无声,只有月色透过竹冠,在水潭中留下斑驳倒影。 鸟鸟可能是有点无趣,自个叼着竹枝,在水潭边上搭了个小窝,而后蹲在里面,饿了吃口肉干,渴了喝口山泉,架势如同监督徒弟练功的鸟师父。 夜惊堂在十八根梅花桩上来回腾挪,虽然体魄强健异于常人,但近两个时辰下来,也开始气喘如牛,肌肉出现了酸痛感。 在梅花桩上跳来跳去,看起来不费力,但习武一道,求稳远比求快要难。 求快无非使出吃奶奶的力气蹦跶,能多快全取决于肢体爆发力,发力姿势练好,也就没了其他难度。 而求稳则不一样,上到气息下到步伐都会产生影响,其难度不亚于用一个时辰时间,慢慢做一个俯卧撑,还得行云流水保持肢体气息不起波澜,可以说每跳一遍,对身体来说都算一场折磨。 习武是滴水穿石的硬功夫,在梅花桩上一遍遍跳跃,调整身体方方面面,是在打磨肢体气脉的棱角,相当于练基本功。 基本功光练会没用,必须练到融入本能,不用过脑子就能信手拈来,也就是到了‘熟能生巧’的地步,才算真正登堂入室。 而熟能生巧必然是靠时间熬出来的,天赋再好,也不可能省略勤学苦练的步骤。 为此夜惊堂在练到汗流浃背之后,也没有操之过急想着速成,落在了水潭边洗了把脸,便往山外折返。 在梅花桩上跳了两个时辰,夜惊堂也算摸到了门道,想过去基本上得把身体每一块肌肉、每一条气脉打磨到圆润无瑕,不然哪怕知道怎么过去,身体也会拖后腿导致出现瑕疵。 按照他的估算,练到那一步少说也得十天半月。 习武以来这么久,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忽然被个梅花桩困住,夜惊堂心头难免有点挫败感,行走间也在环视竹林,想找到那小道童的师父,看能不能请教一番。 可惜夜色已深,玉虚山的道士都睡了,连灯火都没了,更不用说人影。 鸟鸟在旁边看了半晚上,此时落在夜惊堂肩头,用翅膀帮忙扇风,沿途“叽叽叽……”,应该是在说——这就不行了? 夜惊堂瞧见此景,倒是想起了小时候在红河镇练功的时候,当时他扎马步举石锁,事后累的躺在地上起不来,鸟鸟也是这般激励,说起来还挺怀念的。 夜惊堂抬手揉了揉鸟鸟,见玉虚观黑灯瞎火,也不好再进去叨扰,悄声无息就下了山,顺着山野往十余里的玉虚峰行去。 玉虚山是道门清修之地,深山老林中虽然有不少人隐居修行,但散落在方圆百里的山野之间,为了不互相干扰还距离很远,走在山间基本上遇不到什么人。 水儿居住的青萍峰,在玉虚山的外侧,没有靠近主干道,说好听点是清幽,说不好听就是偏僻,加上只住了一个人,晚上看去就如同荒山野岭一般。 夜惊堂在山野间起落,很快来到了青萍峰下,遥遥便看到半山竹林中有一点灯火;鸟鸟见状就振翅而起,朝竹林间的小道观飞了过去。 夜惊堂跟着进入竹林,行出不远,白墙青瓦的小道观就出现在了眼前,门前还挂着个灯笼,隐隐能听到其中传来水儿的话语: “夜惊堂呢?” “叽叽叽……” …… 夜惊堂也没敲门,飞身而起落入道观中,可见里面除开主屋挂着三清老祖的画像,后院就是常人居住的院落。 后院之中放着张躺椅,璇玑真人靠在上面摇摇晃晃,逗弄站在扶手上的鸟鸟,看起来十分悠闲。 夜惊堂来到院中,听见西厢房里有两道平稳呼吸声,轻声询问道: “太后娘娘睡了?” “嗯。” 璇玑真人表情挺冷,坐起身来,把鸟鸟放在躺椅上让它自己摇,转身走向道观后方: “夜惊堂,你跟我来,我和你说点事情。” 夜惊堂感觉水水似乎是要奖励他,自然没说二话,跟着走向道观后方的竹林,笑道: “刚才在玉虚山,遇到个小道士跳梅花桩,我就去试了下,结果发现那梅花桩有大学问……” 璇玑真人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自然不需要夜惊堂复述,走在身前轻哼道: “圣上给师兄送了信,师兄什么都知道了,刚才和我聊过。从今往后,你我尘缘已尽……” ? 夜惊堂听见这话,眉头一皱,走到身侧拉住水儿的手腕: “国师大人不准你和我在一起?” 璇玑真人冷艳脸颊上显出三分愁色,也不和夜惊堂对视,偏头望向别处: “师兄年过古稀,即便再厉害,也没法再镇守大魏一甲子。我是玉虚山下代掌教,如果只顾儿女私情舍弃了修行,这国师以后谁来当?” “我来就是了。” 夜惊堂回应相当干脆,甚至有点莫名其妙: “你连我都打不过,还当国师,一个月有半个月醉的不省人事,剩下半个月找不见人,你就算想当国师,文武百官能答应?” “……?” 璇玑真人摆出家里不同意这门亲事的模样,是想激将夜惊堂一下,让他答应扛起未来大魏护国神师的责任。 目前看来,这目的似乎是达到了,但话怎么就这么不中听呢? 璇玑真人本来是装作清冷,现在眼神是真冷了下来: “你再说一遍?”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觉得是有点太直接,水儿终究不是大笨笨,本事还是比较大的。他轻咳一声,拉着水儿继续行走: “我不是说你不能胜任,是不想你为了扛起大梁,过的太辛苦。目前我厉害一点,这些事情自然我顶前面,往后要是我分身乏术,你肯定也得出山帮忙不是,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吗。” 璇玑真人听见这话,才微微点头: “你明白就好。我整日不务正业喝大酒,都能打进八魁前三,若是认真苦练,不会比你差上半分……” “那是自然。” 夜惊堂点了点头,抬手勾住水儿肩膀: “那你师兄那边,我去说说好话?” 璇玑真人已经被徒弟许出去了,师兄也没过问的意思,根本不存在压力。 但这情况若是让夜惊堂知道,那这小子肯定无法无天,把她当小媳妇收拾,她还没处说理。 为此璇玑真人摇头道:“不必,等你能胜任国师一职的时候,师兄不答应都得答应,现在去说,师兄不允你也没办法,还伤了彼此感情。” 夜惊堂想想也是:“那行,我争取明年就把这事儿办成。” 璇玑真人对夜惊堂还是挺自信的,当下也没多说,彼此闲庭信步,来到了后山的一个水潭旁。 小溪自山巅流下,在半山腰的山坳中形成了个小水潭,周边种着不少梅花树及竹子,遮挡的严严实实,宛若一个树屋,水潭旁边还用石头刻了个棋台出来,不过常年无人问津,落了些枯叶。 璇玑真人来到棋台旁,把酒葫芦和合欢剑放下,而后便解开了白裙系带: “我洗个澡,你在外面帮我望个风。” “……” 夜惊堂也没多说,拿起酒葫芦抿了口,站在入口处做出望风的架势。 窸窸窣窣~ 璇玑真人解开外裙,薄纱质地的白色小衣和蝴蝶结就映入了眼帘,腿上还很别致的套了双白色长袜,长度到馒头下两寸,天衣无缝不说,似乎还有弹性,把双腿包裹的严丝合缝,看起来又烧又纯…… 夜惊堂微微一愣,放下酒葫芦,仔细打量几眼: “这袜子哪儿来的?” “上次三娘帮忙挑的。” 璇玑真人双臂环胸,略微回眸: “让你去外面望风,你在这里作甚?”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刚才练功,要不一起洗吧。”说着转身解开了袍子。 璇玑真人就知道会如此,略显不悦道:“忘记为师以前说的话了?我给你,你才能……诶?” 夜惊堂动作相当麻利,褪去衣袍后,就横抱起了水儿,跃入水潭之中。 哗啦~ 璇玑真人确实是故意叫夜惊堂来泡澡的,但见夜惊堂这么霸道,心头还是有点虚,蹙眉道: “你再没轻没重,我真不下山了。” “想什么呢,洗澡罢了。” 夜惊堂摇头轻笑,落入水中后,就把水儿放下,用禾禾刷马的架势,裹着手绢帮忙搓背: “搓澡手肯定得重一点,感觉怎么样?舒不舒服?” 唰唰唰—— ?? 璇玑真人被搓的胸口一颤一颤的,眸子里很是莫名其妙,不过想想还是顺着话道: “还行,动作麻利点,洗完早点回去。” 夜惊堂宛若澡堂里的老师父,动作相当麻利,可能是觉得站着搓不专业,还把袍子铺在水岸边,让水儿趴着侧着,拍打推拿按摩。 啪啪啪—— 璇玑真人见夜惊堂真在帮她放松,慢慢的也就不绷着了,还有点小享受。 不过随着夜惊堂手指深入虎口,她脸儿顿时红了,稍显羞恼: “你管这叫搓澡?” 夜惊堂肯定不是单纯搓澡,只是想看水儿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才主动,当下运用听风掌的绝学,认真按摩调理: “别乱动,马上洗完了。” 滋滋滋…… 璇玑真人轻咬下唇,脚儿弓起扭了片刻后,终是有点恼火了,抬手轻砸了夜惊堂一下。 夜惊堂满眼笑意,当下才低头凑向了红润双唇…… 第三十二章 江湖偶遇 寒冬腊月,山上竹林之间安静的如同死寂,反而让人不是那么容易入眠。 道观后院的西厢房里,太后娘娘闭目侧躺,手里还握着路上随手买的平安无事牌,在睡了不知多久后,慢慢睁开了眼眸。 下午时分,水儿说夜惊堂在后山练功,太后娘娘也不好打扰,就先回来了,等到入睡也不见夜惊堂归来,此时午夜梦回,自然是有点担心夜惊堂的情况。 太后娘娘眨了眨眸子,略微清醒后,撑起上半身左右打量。 道观不大,也就三间屋子,红玉和小时候一样,跟她睡在一张床上,此时躺在里侧,为了给她多留点位置睡得舒服些,背几乎靠着墙,脸颊微红,看起来还在做什么羞死人的梦。 而窗外则静悄悄的,只有躺椅慢慢摇晃的轻响。 太后娘娘见此,悄悄起身穿上了裙子,而后来到厢房外打量,可见院子里空空如也,只有鸟鸟蹲在椅子上晃来晃去,一副‘鸟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的悠闲架势。 “人呢……” 太后娘娘环视一周不见人影,便来到躺椅旁询问: “水儿和夜惊堂去哪儿了?” “叽。” 鸟鸟歪头示意后山。 太后娘娘转头看去,因为幼年来过,知道那边是洗野澡的地方,心头不免起了几分狐疑,当下便提着裙摆,悄悄摸摸往后山走去。 星月当空,山野小道上的能见度还挺高,竹林草木随风轻摇,发出簌簌轻响。 太后娘娘在林中左右打量,尚未走出太远,便听到夜色中隐隐传来几声: “呜……呜呜……” 好似女子的啼哭声。 三更半夜,荒山野岭,忽然听到这动静,显然有点阴森恐怖。 太后娘娘微微缩了下脖子,壮着胆子正想仔细聆听,就发现声音全无,竹林深处好似瞬间化为了无人死地。 ? 太后娘娘看起来呆萌,但脑子可半点不笨,只是平时有脑子不爱用罢了。 三更半夜,小树林里,这种声音…… 太后娘娘略微琢磨,便联想到《艳后秘史》上面写的,宫女半夜听到女子啼哭,都以为是闹鬼,而事实上是太后和世子在花园里偷情哼唧的声音…… 念及此处,太后娘娘眼底显出了难以置信之色。 水儿难不成和夜惊堂在…… 她可是离人的师尊,她怎么能…… 不对,我好像更离谱…… 太后娘娘想到自己和离人的关系,觉得水儿这实在谈不上出格,就算传出去也无非被世人笑话,而她的事儿传出去,那可是得直接上史书,被后世唠几千年。 太后娘娘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甚至有点希望水儿在乱来,这样以后东窗事发,她也有个伴儿不是…… 为了证实心中猜想,太后娘娘提着裙子,轻手轻脚走向了往年去过的水潭。 密林中黑灯瞎火,极为安静。 太后娘娘行走之间,明显能听见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目不转睛望着水潭方向,正小心翼翼之时,忽然发现两侧肋下,被什么东西挠了挠。 “啊!” 一声惊叫。 太后娘娘措不及防之下,整个人小跳到了几步之外,双臂缩在胸前,珠圆玉润的脸颊满是惊恐,回头看去,才发现背后不知何时多了道人影。 人影身着黑色长袍,俊朗脸颊上带着亲和笑容,发现把她吓到了,就连忙安慰: “别怕别怕,是我。” “……” 太后娘娘提心吊胆的走夜路,都快被吓哭了,瞧见是夜惊堂,才松了口气,而后便恼羞成怒,冲上来就用小拳头在男人胸口锤了两下: 咚咚~ “你这混人,你……你吓死本宫了你……” 夜惊堂自然没敢躲,用手扶着肩膀往后走: “开个玩笑罢了,我的错,你怎么来了?晚上睡不着?” “我……” 太后娘娘轻拍胸口,正想跟着夜惊堂往回走,略微思索,又觉得哪里不对。 她回头看了眼深山密林,又望向身边的黑袍公子,眼神狐疑上下打量。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怎么啦?” 太后娘娘微微蹙眉,并未询问,而是把夜惊堂转了个身面向月色,歪头看向脖子上的淡红唇印,和湿漉漉的头发…… 看到水儿经常点的胭脂红,太后娘娘自然什么都明白了,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你刚才和水儿在……在做什么?” 夜惊堂见暖手宝都发现了,也没隐瞒: “下午在玉虚观后面练功,满身都是汗,回来洗洗,刚好陆仙子也在……” 这能刚好? 刚好遇上你们就一起洗呀? 太后娘娘听见这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她深吸一口气: “你们……唉,算了,反正本宫也管不着,到时候有人收拾你……她竟然瞒着本宫,真是……本宫先回去了……” 埋头往回走。 夜惊堂握住手腕,相伴在林间行走: “呵呵……我送你回去,路上这么黑,下次出门就算不叫红玉,也让鸟鸟陪着,免得被吓到……” 太后娘娘怕水儿瞧见,手微微挣了下,不过想想又觉得,水儿都背地里偷她情郎了,被看见又怎么了? 还想五十步笑百步不成? 为此太后娘娘最终也没躲,只是催促道: “你继续洗澡去吧,本宫又没吃醋,洗完了你让水儿到本宫屋里来,本宫好好和她聊聊。” “行。” 夜惊堂护送太后娘娘回到小道观后方,低头在唇上啵了口。 太后娘娘脸儿微红,把夜惊堂推出门,就把后门栓上了。 夜惊堂暗暗摇头,目送太后娘娘进屋后,才回到了山野间的水潭旁。 明月幽幽,林间寂寂。 水潭边的棋台干净整洁,放着件裙子和些许小布料,但原本摆在上面的合欢剑却不见了。 肤白貌美的璇玑真人,如同冰山仙子般泡在水中,水没到锁骨下,光线较暗看不清表情,此时正借着月色,仔细打量着剑刃。 ? 夜惊堂瞧见此景,在水潭旁半蹲下来,想拿回合欢剑,璇玑真人却是手掌微翻,把剑靠在了他肩膀上。 璇玑真人方才都被折腾的头晕目眩,忽然点到为止在这里装冷艳仙子,呼吸明显不太稳,不过神色倒是颇为镇静,手握剑柄冷声道: “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祸害的怀雁?” 夜惊堂其实是故意挑明的,毕竟两个媳妇互相不知道很有趣,但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他抬指把剑锋移开: “怎么能说祸害。上次太后为我挡暗器中毒,带着她去了西北一趟,她在宫里过的凄苦,不想回去了,我就保证以后她想出门就出门……” 璇玑真人和怀雁是闺蜜,见怀雁近几个月气色极好,还喜欢和夜惊堂到处跑,其实就感觉怀雁抵不住诱惑,迟早要出事。 但没料到两人关系发展这么快,都到这一步了…… 其实和她比起来,也不算快…… 璇玑真人本来想摆出严师姿态,认真警告两句的,但她都洗鸳鸯浴了,说什么好像都底气不足,为此最后还是把剑放在了一边: “做了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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