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30章 大宴蛇神 三挂爆竹放完后,这场宴席正式进入了正餐阶段,何府的佣人在院落间来回奔走,手脚麻利地撤下原本摆放在桌上的餐前冷盘,为接下来的正菜腾地方。 琴州属于南方州,宴席菜品一般分为三个部分:开胃冷盘、正餐、餐后小食, 正餐的第一道是汤,奶白的鱼汤盛在白玉般的瓷盅里端上了桌,看样子应该是鲫鱼。 何府宴席的用桌是标准的十二宫样式,但这桌上并没有坐满12个人,有几个位置是空着的。与被宁哲取代的‘何玉兰’同坐一桌的都是女性,有的妇人腿上还坐着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孩子。但无论是已婚已育的妇人,还是牙牙学语的孩童,何家村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贴着一张刚好将脸庞完全遮住的干枯黄纸,纸上写着人的名字。 第一道菜上桌后,宁哲没有急着为自己盛汤,而是端坐在原位默默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随着他进入房间,在椅子上坐下,桌上的一个个其他人都接受了他作为‘何玉兰’的身份,鬼取代他人的规则被一次次触发,同一个人的身份在不同人眼中折射出不同的角度,一片片姿态各异的剪影在宁哲身上拼凑起来,属于何玉兰的记忆就这样涌上心头。 没有任何障碍,宁哲轻而易举地消化了这些记忆: 1、何玉兰此人的身份并不特殊,只是何家村的一个普通农民妇女,有两个儿子。 2、与宁哲之前的猜测一样,这场宴席的确是婚宴。明天就是何府大宅的主人何常在何老爷嫁女儿的日子 何老爷要嫁的是小女儿,叫做何念君,年方18,按琴州的传统习俗,在新郎带人来接亲的前一天,娘家这边就要先办一场酒了,等新娘子到了婆家还得再办一场 3、与顾云清之前说的一样,蛇神患疯病的时间是在18年前 从前的蛇神每天都会在黄历上明确标注今日吉凶,但自从患上疯病之后,蛇神的一只眼睛就瞎了,从此黄历上只有凶,没有吉,何家村也一天比一天战战兢兢 4、…… 宁哲的大脑快速规整梳理好了何玉兰记忆中的有用信息,很快,第二道菜也上来了。 婚宴的第二道菜是爆炒鳝片,鳝片的内壁上挂着乌黑的痕迹,那是干涸的血,做法十分正宗。 宁哲随手夹起一块鳝片送入口中,细细咀嚼,他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希望阿姨能撑到那时候不疯掉吧……”宁哲轻声呢喃。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肴被摆上餐桌。 在宁哲的印象里,无论是还是姻亲嫁娶,还是乔迁新居,办喜事的宴席总是热闹的,从桌上谈天说地的宾客,到后厨忙忙碌碌的帮工,无一不表现出一副人声喧哗的热闹景象,热火朝天的氛围直至宴席结束才会逐渐回落下来。 然而在何家大宅中举办的这场宴席却丝毫不热闹,反而静得可怕。 除了大门外那噼啪作响的三挂爆竹外,宁哲自进入何家大宅以来便再未听到过其他的什么噪声,安静的客房里安静到只能听见咀嚼食物的声音,坐在母亲怀里的小娃娃也只是乖乖吃着东西,不哭也不闹。 正餐一共12道菜,很快便到了最后一道呛炸粉蒸肉上桌的时候。 但这一次,端着菜的家仆轻推客房的门,却没能推开。 家仆敲了敲房门,喊道:“上菜咯~”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何玉兰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还有菜么?桌上都摆不下了。” “最后一道了,老爷吩咐说……” 家仆的话还未说完,宁哲将房门完全推开,将冒着热气的粉蒸肉双手接过,随后,一脚踢在了这名家仆的下跨。 只听见哦的一声惨叫,男人痛苦地跪倒在地,整具身体都因极度的痛苦而蜷缩起来,宁哲将菜盘随手放在门槛上,拎起半块方砖,重重砸在他的后脑勺。 家仆死了。 宁哲的表情毫无波动,他平静地站起身,将装着粉蒸肉的盘子端到桌上,没有一个人因为他刚才对家仆的痛下杀手而惨叫或是惊呼,因为她们全都死了。 他杀光了这间房里的所有人。 将客房的门锁上,宁哲背起家仆的尸体匆匆从合欢树下跑过。 他要去处理这具尸体,用犯忌的方式。 从何玉兰的记忆中,宁哲得知她在进入何家大宅的路上看见了院子里一棵位于围墙角落的合欢树已经枯死了,何府的家仆将这棵死树连根挖了出来,准备移栽一棵新的,但因为要准备小姐婚宴的缘故又忙得没顾上。 宁哲拖着家仆的尸体径直来到了这个尚未掩埋的坑洞前,直接将他的尸体丢进了坑里,干脆利落地把倚靠在院墙边的枯死树苗连同泥土都一并填了上去。 琴州是有过树葬和水葬的习俗的,宁哲十分确定,自己现在这样做毫无疑问已经触犯了‘安葬’的禁忌。 至于行丧,没时间。 因为何老爷就要开始大宴蛇神了。 安葬了被自己杀死的家仆后,宁哲一刻也没有耽搁,迅速往主楼的南边走去。 何家村的人都信蛇神,每逢婚丧嫁娶,红白喜事,最重要的环节一定都是当众祭拜蛇神,要么是烦蛇神为逝者送行,要么是请蛇神为生者赐福,今天凌晨一大早的一大群人就跑到祠堂前三扣九拜,就是请蛇神出祖祠的仪式。 “不出意外的话,何府的仆人们现在已经吹着喇叭往祠堂的方向去了,他们会将蛇神的雕像从祠堂里搬出来,宴请到何府大宅的主楼里,供人膜拜和祈福。” 宁哲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这就是我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 因为连续犯忌的缘故,宁哲现在的运气可谓差到了极点,不是很长的一段路也走得磕磕绊绊,狼狈不堪地在石子路上摔得鼻青脸肿。但宁哲并不在乎,因为摔倒的是何玉兰,和他宁哲有什么关系。 他宁哲绝对要做更牛逼的事情。 “让我试试,能不能把蛇神和鬼全都给杀了……” 宁哲抹了一把脸上的鼻血,蹒跚着步子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主楼的方向跑去。 没跑两步,他再一次摔倒在了地上,下巴直接磕在地上,下颌骨应声裂开。 但这次他不是因为脚被石头绊住而摔倒,而是池塘里的锦鲤不知道为什么蹦了出来,在地上啪嗒啪嗒地跳来跳去,刚好跳到了宁哲的脚下。 此情此景宁哲只能庆幸,好在自己用的是何玉兰的身份在走这段路,否则还没到地方估计就已经寄了。 “希望阿姨那边的情况能比我好些吧……”宁哲心中想道。 然后他就一头磕在了池塘边的假山上,撞了个头破血流。 第31章 平等 尖锐的唢呐声响像匕首一样从耳膜中穿过,刺穿了街巷中原本安静的空气,冯玉漱躲在两栋楼房的夹角之间,微微探出头来。 空旷的街道中,只见两列身穿白衣的小厮迈着散碎的步子招摇过市,领头的两人吹着喇叭,队尾的两人身上裱着白花,一路走,一路往道路两侧洒下细碎的红纸花。 在队伍的中间,四名小厮分别扛着雕像底座的四个角,莲花台上姿态飞扬的身影,赫然是蛇神。 何老爷的家仆把蛇神从祠堂里请出来了。 这古怪的一幕令本就紧张的冯玉漱差些便惊呼出声,但想到两人分开时宁哲的嘱咐,她又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双手捂着耳朵将脸埋到胸口,蜷缩起身体一动不动。 “任何人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都不要听不要信不要接受……” “任何人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都不要听不要信不要接受……” “任何人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都不要听不要信不要接受……” 冯玉漱心中碎碎念着,一动也不敢动。 刺耳的唢呐声越来越近了,请神的队伍从祠堂的方向一路走来,临近了冯玉漱藏身的地方,那近在咫尺的感觉与独自一人的不安让她越发恐惧。 但是忽然,不知为何,唢呐声停了。 “欸……欸?”冯玉漱抬起头来,带着泪痕的双眼悄悄瞄向街道上,那抬着蛇神雕像的请神队伍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 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糊着一滩鲜红的血迹,原来是队首一名拿着唢呐的小厮被绊倒在了地上,摔得头破血流。 “原…原来是这样…”冯玉漱心中的疑惑顿时解开了:“他们也是犯过忌讳的,祭祀蛇神也是祭祀,现在又不知道抬着蛇神要去哪儿,所以他们的运气很差,走在路上也会跌倒……” 这样的想法还未持续多久,冯玉漱拼命摇头将多余的思考完全驱散,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街道上发生的事情,依照宁哲的吩咐重又低下头去,怪怪当一头什么都不听不管不干涉的鸵鸟。 片刻之后,唢呐声又响了起来。 那名摔得头破血流的领队家仆似乎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还在滴落着鲜血的额头,他与身旁的同伴再次快活地吹起唢呐,请来蛇神招摇过市。 唢呐声渐渐远了,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那熟悉的恐惧令冯玉漱倍感安心。 但是忽然,一声巨响打破了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轰隆——一声,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将冯玉漱吓得浑身猛地一激灵,顿时跌倒在地,她勉强支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抬起头,只见那抬着蛇神的请神队伍不知为何又停了下来。 他们又倒霉了吗?冯玉漱下意识想道。 这一次,没等她自己驱散这个想法,想法本身便被否定了,因为这一次倒霉的不只是请神的小厮。 街道上,鲜红的血迹四散喷溅,一尊高大的雕像倾倒在地,将抬着底座四角的四名小厮压在下面,巨大的重量直接挤破了众人的腹腔,粉白的肠肚从中爆射出来,糊在地面上是黏糊糊的一滩。 再看旁边,倒在地上的蛇神雕像,也被摔得裂开了。 看着四分五裂的蛇神木雕,难以抑制的震撼涌上了冯玉漱的心头。 “蛇神也在走霉运……” 蛇神也犯忌了吗? 念及此处,冯玉漱连忙低头在自己洁白的手腕上咬了一口,剧痛驱散了多余的想法,她连忙再次蜷缩起身体,努力遵照宁哲的吩咐什么都不去管不去想。 或是因为幸运,她这头鸵鸟将头埋进沙子里的时机正好,双手抱着膝盖蹲坐在地上的冯玉漱没有看到街道上那些被雕像底座压破肠肚的小厮若无其事地爬了起来,请神的队伍将四分五裂的蛇神雕像捡拾起来盛放在底座的莲花台上,走调的唢呐声再次响了起来。 扛着蛇神的尸块,他们继续走向何家大宅的方向。 一路红花一路血,请神队伍的路走得磕磕绊绊,他们仍是时常跌倒,身上的皮肉被锋利的石板边缘摩擦得越来越薄,有时避让不及,一名小厮被街边掉下的牌匾砸了个正着。 沉重的牌匾将他的脖子从中间切断,圆滚滚的头颅拖着血管和淋巴组织骨碌碌滚到了墙角,但这头颅的主人仍在摇头晃脑地吹着唢呐往前走,只是这下他吹不出什么声音了。 待那催命般的唢呐声终于远去,冯玉漱才战战兢兢地瑟缩着肩膀抬起头,圆润的鹅蛋脸上满是干涸的泪痕。 “结束了吗……”她小心翼翼地想道。 确认那诡异的请神队伍真的走远了以后,冯玉漱才敢略微松弛身体靠在墙上,放空的大脑里什么都没想,静静等待着宁哲将这一切都结束。 冯玉漱抬起头,仰望着碧蓝如洗的澄澈天空。 但是忽然,一个男人的身影挡在了她与天空之间:“夫人,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冯玉漱惨叫着摔倒在地,瘫软的身体使不上半分力气,那个悄无声息出现在身旁的身影,她再清楚不过了。 “张养序……”难言的恐惧爬上冯玉漱的脸颊,将她心脏浸泡在了一滩粘稠的沼泽中,愤恨,挣扎,难以自拔。 张养序上前一步,神色恳切:“夫人,我知道你怀疑我,所以我不奢求你能够立刻相信我。我想要说的是,宁哲也许向你警告过一些事情,但他说的话也未必完全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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