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如果他没有查到真相,如果他一直认为赵夕棠陷害他,刚刚上演的一幕真的很想他的作风。 他厌恶一个人,便是无视。 霍斯年注视着眼前如一潭死水的女人,心底的愧疚宛如火山岩浆一般翻滚。 他颤着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能,我能,看见你……” 近在咫尺的赵夕棠睫羽颤了颤,半响,她无机质的瞳孔透过睫毛缝隙凝视着霍斯年。 唇微微张开,吐不一句话:“不,你看不到我。” 霍斯年愣住了,下意识回了一句:“我能,除了我还有谁?” 话音一落,眼前的赵夕棠骤然消失。 虚无的世界也开始浮现出另一个样子。 平静如镜的湖面和破旧的废桥? 这里不是已经荒废了吗? 霍斯年拧了拧,内心正困惑着,小径的尽头就出现了赵夕棠的身影。 她面无表情,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缓缓走到了废桥上。 不好,那座桥太危险了。 霍斯年想要过去,却发觉自己无法前进一步。 只能看着赵夕棠朝桥边缘走去,神色恍惚,似乎是在看什么。 眼见着赵夕棠就要掉下去,霍斯年不由得大喊:“不要!” 同一时间,一个黑影突然冲了出来,一把拽住赵夕棠的手,语带嫌弃:“我说,你要死也没死在我的地盘。” 接下来的画面,霍斯年几乎是麻木着看下去的。 看着赵夕棠道谢,看着沈恒劝她走。 莫名的,霍斯年知道了赵夕棠的答案。 他笑了,笑的苦涩,干哑着声线道:“所以,你是这一刻被看到了吗?”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他迟的不是三年,而是三十年。 他迟的是整整的30年。 I意识到他和赵夕棠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时候,霍斯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般。 剧痛令他的眼底猩红一片。 赵夕棠望着沈恒离开,霍斯年紧紧盯着赵夕棠的背影。 控制不住的,落下了一颗泪,他低声呢喃着:“对不起,这份迟来的道歉,我似乎也说的太晚了。” 颤抖的嗓音飘在虚无的上空中。 随着话语逐渐消散,黑暗的虚无空间骤然亮了。 霍斯年猛的睁开眼睛,入目是熟悉的装潢和噗嗤噗嗤转的风扇叶。 霍斯年神色恍惚一瞬。 视线定在了红彤彤的挂历上面。 1985年几个大字再度刺入了他的眼。 刚刚的那一切都是梦吗? 霍斯年站了起来,感觉脸上有一丝不对劲。 他下意识的擦拭,入手是一片冰凉的泪水。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竟然落泪了。 他静静凝视着指尖的泪水,心中瞟出一个念头。 无比清晰,无比沉重。 他想,他该放手了。 …… 翌日。 赵夕棠刚到办公楼,就见霍斯年早已等待在楼下。 走近后,才发现他眼下一片青黑,神情有些萎靡,状态似乎很不好。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赵夕棠才率先开口:“有事吗?” 霍斯年静默一瞬,才沙哑着声线道:“离婚报告打好了,我们可以离婚了。” 昨天不是还说不同意吗?今天就反悔了? 赵夕棠诧异地看向他:“真的?” 霍斯年喉结动了动,艰难地点了点头。 见状,赵夕棠发自真心的笑了。 这释然的笑,再一次刺痛了霍斯年的眼。 当天,霍斯年和赵夕棠就去领了离婚证。 走出大门的那一刻,霍斯年的心也像是被挖空一大片。 站在霍斯年旁边的赵夕棠凝视手中的离婚证,内心复杂却又感慨万千。 终于,三十多年的婚姻结束了。 赵夕棠抬头看了一眼全程一言不发的霍斯年,留下一句话:“后会无期。”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胡荣巷。 赵夕棠如往常一样回家,却看到等在自己院子门口的沈恒。 他抄着兜,身子侧着看了过来,语调带着几分不爽:“今天比平常慢了二十分钟,都说让我去接你了。” “快走吧,孔奶奶饭都做好了就等你了。” 说着,他便准备往对面走。 这人多眼杂的,谁敢让他接? 又不是不知道人们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赵夕棠摇了摇头,笑着跟了上去,接着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他的面前:“你看这是什么?” 沈恒停下脚步,低头一看,声音上扬了几分:“哦?终于离婚了?” 他缓缓抬头,促狭一笑:“看来我不用当男小三了。” 沈恒笑的勾人,一下子晃花了赵夕棠的眼。 黄昏下。 赵夕棠和沈恒对视一笑,画面美好无比。 等吃完饭时,已经天黑了。 沈恒照例看着赵夕棠进屋,突的,他住了赵夕棠:“夕棠。” 赵夕棠回头,就见沈恒大步走了过来,语气认真道:“伸出手来。” 赵夕棠一头雾水,他要干什么? 出于信任,她缓缓伸出手,沈恒便也将手抬了起来,放了一个带着他温度的东西。 赵夕棠愣住一瞬,下意识问道:“什么东西?” 说着,她低下头,借着月色看清了它的模样。 是一只金手镯。 而且还是当时她在金店看到的那只。 赵夕棠猛地抬头,注视着沈恒的眼睛,颤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夜色中,看不清沈恒的神色。 但他的目光如繁星,足以令人感知他的认真且慎重。 “我看到了,就买了。” 很简单也很朴实,没有花里花哨的情话。 却深深地击中了赵夕棠。 被人惦记,被人看见,被人认同的滋味真好。 哪怕她告诉自己,别人的言语不重要,但内心还是渴求被人喜爱的。 不过,这一次只要一个人喜爱就好。 赵夕棠笑了:“我很喜欢。” 不知不觉,她就红了眼眶。 语调也跟着颤抖。 沈恒也笑了一下:“小傻蛋,快进去吧。” 听见他的催促,赵夕棠这才握紧了手镯,一步三回头的进去了。 深夜。 赵夕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只要一闭眼,就会想起沈恒张扬的眉眼,一想起唇角就止不住地上扬。 真好。 剩下的一切就都是顺理成章了。 赵夕棠在经历了沈恒的长达半年的追求后,谈起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享受过的对象期。 这过程令人上头,令人脸红心跳小鹿乱撞。 让赵夕棠直呼,从前的她都错过了太多了。 原来一段正常健康的感情这么好。 没有忽视、没有冷漠、更没有厌烦和冰冷的神情。 一次约会后,赵夕棠不由得感慨:“原来谈对象这么快乐,早知道就不吊死一颗树上了。” 这危险发言被沈恒听到了,他眉头一样,笑着拍了拍她的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还想谈几个?” 赵夕棠嘿嘿一笑,放肆道:“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去找别人了。” “老子告诉你,这辈子你就死了这条心。” 赵夕棠正笑着躲他的手,一转目,就看到了在不远处直直盯着他们动作的沈父。 沈父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呵斥道:“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沈恒拧了拧眉,站起来承认了:“没错,我这辈子只会娶她。” 赵夕棠想要制止都来不及。 她知道自己名声差,所以与沈恒的交往几乎算的上秘密进行。 他总是说自己像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但赵夕棠也没办法,毕竟现在她和霍斯年和赵家人的事穿的沸沸扬扬,她并不希望把沈恒拉进来。 那边沈父好似气极了,抽皮带的速度格外快,一甩手就打在了沈恒的手臂。 “啪嗒”一声。 他手臂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印记。 许是没有想到沈恒不躲,沈父怔住了。 赵夕棠惊呼捂嘴,心疼道:“你怎么不躲呀?” 他没有说话,只是挡在了赵夕棠的面前,冲着怔然的沈父道:“要打就赶快打。” 沈父更气了,扬起皮带就要抽,却又停在了半空之中。 沈恒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打死我吧,这样我也好跟我早死的妈说说这么年的事。” 这好像拿捏住了沈父的命脉,他缓缓放下手,沉声道:“我知道你怪我娶了别人,但你不能拿的前途和一生开玩笑。” “她是赵夕棠,前不久才和霍斯年离婚,你后脚怎么就勾搭在一起了。” 沈恒自嘲一笑:“幸好她离婚了,不然我就准备破坏她的家庭了。” 一句话,把赵夕棠撇的干干净净。 一切不好的东西都被沈恒自己抗下了。 赵夕棠看着他宽阔的肩背,眼中不由得一热。 这句话也成功激怒了沈父的怒火。 “臭小子,原则性错误也敢犯。” 说着,他又扬起了皮带。 这一次,沈恒反身一躲,拉着赵夕棠的手就跑。 风打在脸上呼呼的。 掌心的温度也暖暖的,赵夕棠握紧了他的有力的手,跟着一起跑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 两人终于甩开了沈父。 转目望去,发觉竟然来到了那处废弃的废桥旁。 赵夕棠愣愣看着这座桥。 不禁说道:“这里相当于我们第一次认识的地方了。” 沈恒站在她的旁边,唇角勾起坏坏的笑:“为什么说是相当于?难道你以前就一直偷偷关注我?” 赵夕棠瞟了他一眼,吐露出话语:“是啊,我真正第一次见你,也是你被沈父追的时候。” 他的笑僵在了脸上。 随即,发出了一声自嘲的笑声:“好嘛,形象全无。” 两人对视一眼。 互相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揶揄的笑意。 赵夕棠再一次感慨,真好! 接下来的日子漫不经心的过着。 第二年的很普通的一天。 沈恒求婚了,他单膝跪地,取出了一个钻戒:“我知道你可能对婚姻失望了,你可以同意也可以不同意,反正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赵夕棠垂下眼睑,精美的枚钻戒在阳光下闪烁着,发出亮眼的光芒。 虽然她从前受过伤,但并不代表着她就不敢再踏入婚姻。 哪怕世人都说结婚不好,只是茶米油盐。 但眼下,此刻,幸福是具象化的。 她愿意踏出了那一步,所以,她的回答是:“我愿意。” 国庆佳节,举国同庆。 沈恒和赵夕棠结婚了,他们没有办的很盛大,只请了认识的朋友亲戚。 沈父本来不同意,但在沈恒一直念叨着母亲的叨叨声中。 终于屈服了。 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 沈恒和赵夕棠站在门口迎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突的,赵夕棠好像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身子顿了一下。 沈恒立刻就发现了,问道:“怎么了?” 赵夕棠摇了摇头,再度看去,就发现那里空无一人了。 她装作没看见,继续迎着下一个人。 …… 另一边,霍斯年僵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出了喜气的圈子。 他眼底沉痛不已。 从今往后,他和赵夕棠就彻底结束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机关大楼。 很巧的是,赵冠英端着一大盒东西出来了。 看样子像是被赶出来了。 一旁的路人说道:“听说她私下想要收购公司,被人举报了。” “这怎么想的?明显的挑战军规吗?但不是说她没收购吗?” “上面对她早就不满,这次抓了马脚自然要革职了。” 前段时间,有个老板找赵冠英闹事,霍斯年也是听说过的。 据说她想要收购的还是赵夕棠的公司。 赵冠英低着头,想要快速走过。 却在看到的那一刻,顿住了脚步。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互相转过头,一左一右离开了。 霍斯年自嘲一笑,低声呢喃着:“都是报应。” …… 2012年。 大雪风飞。 一股刺骨的冷风不停地往屋内吹。 霍斯年躺在床上,被风吹的不断咳嗽着,咳得几乎肺都要出来了。 保姆打开门口探头看了看,叹了一口气:“霍部长,你怎么又把窗户打开了。” 她说着走了进来将窗户关严实。 保姆关完窗也没走,迟疑地站着,好像要说些什么。 霍斯年咳得满脸通红,缓了好久才缓过来,看了一眼说道:“有事就说吧。” 保姆讨好笑着:“霍部长,明天就除夕,我真得回去了,那饺子在冰箱呢,你明天自己热热吃哈。” 霍斯年抿了抿唇,又咳了一声,随即疲惫地摆了摆手:“走吧。” 保姆走了,室内又是空荡冷清的。 霍斯年看着熟悉的木绿窗,眼中恍惚不已。 转眼三十年就过去了,他至今孑然一身。 外面的银杏树也老了,干枯枯的,就跟他灯尽油枯的声音一样。 霍斯年强撑着重病的身体挺过了冬日。 一日一日过去,他逐渐病重,到最后连路都走不了了。 某一天,他好似回光返照一般精神了起来。 他问着保姆:“今天是几几年几月几日?” 保姆回答:“2012年5月12日。” 霍斯年艰难的抬起眼皮,三十年前的今天,就是赵夕棠重生的日子。 他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自己的命,也到头了。 当天夜里,为伟大事业奉献一生,孤家寡人的霍斯年走了。 走之前,他的脸上带着笑容。 赵夕棠,如果他也有来生就好了。 如果能重生,他希望能回到初遇那一天。 你穿着白裙子,怯怯出现在赵家的那一刻。 ——全文完—— 第1章 兢兢业业了一辈子的丈夫,在退休前夕中风了。 他一瘫就是十年。 我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他,照顾着一家老小。 弥留之际,他拉着我的手,含泪说辛苦我了,说幸好有我在,他才没受什么大罪。 最后的最后,他强撑着一口气,把宝贝了一辈子的奖状递给我,说以后就让它陪着我。 我哭得眼睛红肿,在灵堂里几次晕倒,恨不能跟他一起去了。 可就在他下葬后的第二天,我强撑着悲痛去销户时,却被告知我们的结婚证是假的。 而谢承林的配偶是他的小师妹,章琴。 户籍系统里,我单身了一辈子。 怎么会呢? 我如遭雷击,浑浑噩噩回了家。 却见自己的东西已经被打包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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