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点价都不讲?” 但沈恒不知为何没有回应,反倒是僵在了原地。 见女员工要过来包装了,赵夕棠拦住了她:“我们刚商量了一下,价格太贵了,少一点就买。” 就在两人讲价的时候,沈恒默默直起了身子,脸上没什么波动,但微红的耳尖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凝视着五官灵动的赵夕棠,眸光沉了沉。 从前的她宛如一滩死水,如今宛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一般。 如果母亲那个时候也能走出来,怕也是这个模样吧。 赵夕棠好不容易讲完价,低声冲身旁的霍斯年说道:“付钱。” 见霍斯年没反应,她抬头就对上了霍斯年神色莫名的脸,他眼里是看不懂的神色,似乎是怀念,又似乎是惋惜。 视线相撞之下,沈恒总算回过神,面色无常地付钱。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赵夕棠也没放心上,漫不经心地往四周看了看,随即视线定在了一个手镯上几秒,继而又离开了视线。 沈恒正巧看到这一幕,眼神闪烁了一下。 两人出了街道,准备回胡荣巷。 距离不远,走着来的,自然走着回去。 胡荣巷要经过机关大院的门口,看到这条熟悉的街道,赵夕棠的脚步不由得加快。 之前就是在这里,她被人挟持了,到如今都有阴影。 更何况,她并不想遇见某些人。 但有时候,生活就是这么巧合,一辆小轿车滑到了赵夕棠的身边。 赵夕棠脚步一顿,心瞬间提了起来。 车窗落下,露出了霍斯年那张淡漠俊美的脸庞,赵夕棠几乎要忍不住叹息自己的运气了。 霍斯年的眼神定定地看了赵夕棠几秒,又看了沈恒几秒,眼神带着一丝审视:“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质疑的话语刺到了赵夕棠。 她凉凉地撇了一眼霍斯年,没有回应他的话。 反倒是沈恒扬起了唇,语气似讽似嘲:“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霍斯年闻言看向了沈恒,两人目光相汇,像是着火的电线一般,无形之中似乎都能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火药味十足。 最终,还是赵夕棠开口打破了对峙:“沈恒,我们走吧。” 沈恒笑了笑,收回了目光,懒洋洋道:“好。” 那嚣张的脸令霍斯年格外不爽。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霍斯年皱起了眉,这两人的氛围不对劲。 另一边,机关大院。 正是中午吃饭时间,赵冠英正在食堂吃饭,倏的,一个人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对面。 她拧紧了眉,不快地抬头:“这位同志,旁边还有很多位置。” 等看清眼前的人,赵冠英的心也提了起来。 此人五官端正,英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眼睛,整个人气质儒雅得体。 她认出了这个人。 是站在赵夕棠旁边的男人,也是李老板口中的泸市译文出版社的老板—— 孔子翌。 孔子翌推了推眼镜,镜片发出闪过一丝反光,令赵冠英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冰冷的气息:“赵干事,久仰大名。” 那一刻,赵夕棠的背脊泛上了凉意,像是被毒蛇盯住了一般。 她挺直了背,装作镇静的模样回应:“同志,这里机关大院的食堂,你怎么进来的?” 孔子翌唇角扬起客气的笑:“赵干事,听说你要收购公司?” 赵冠英扯了扯唇角,正要说什么,就被孔子翌打断了:“国家明显规定了,公职人员不可以私下经营公司,否则……” 这句话一下就拿捏了赵冠英。 她紧了紧手,神色略微紧张,但很快恢复成原样:“我是帮朋友问的,那条规定了不可以吗?” 孔子翌笑容加深:“当然可以,你哪个朋友吗?正好我想和他聊聊。” 赵冠英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硬邦邦回答:“这就不关你的事了。” “李老板这个人呢,最近很缺钱的,如果因为你的原因谈崩了……” 孔子翌停顿了下,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你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吗?” 赵冠英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李老板很可能让她出高价收购,可她压根没人也没钱能接手,一旦他鱼死网破,遭殃的绝对是自己。 赵冠英的脸色难看起来,她猛地站了起来,俯视着孔子翌骂了一句:“有病!” 骂完,她就转身快步离开了。 这背影几乎是落荒而逃。 坐在原地的孔子翌勾唇一笑,眼底晦暗不明,唇间吐出一句话:“那眼神真不错。” 像色厉内茬的小猫咪,明明怕的要死,还要亮出爪子试图抓你。 …… 又过了几日。 李老板松口了,隔着话筒赵夕棠都能听见那边的讨好的声音。 孔子翌挂着浅浅的笑,说出的话却几乎要让人吐血:“李老板,介于你不守诚信,我要在原基础上再降一个点。” 李老板支支吾吾了许久,孔子翌没了耐心,正要挂断。 那边就传来了叹息声:“行吧……” 挂断座机后,孔子翌也依旧是笑着的。 赵夕棠抖了抖,果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 随即想到赵冠英,她不由得笑了笑,看样子某个人要倒霉了。 听完了好戏,赵夕棠便去着手准备收购的事宜。 不出三天,一切都搞定了。 孔子翌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放心地回了泸市。 …… 京都出版社。 自从传出换老板的消息后,公司内部就陷入一阵紧张的氛围之中。 据说,今天社长要来公司。 众人不由得开始议论起来。 “听说这次的社长是个女的。” “女的?这行不行?等下别让出版社倒闭了。” “据说她和老板关系很好,你们说会不会是……” 说这话的人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其他人也跟着乐呵了起来。 出版社唯一一名女性员工皱起了眉,她忍不住说道:“你们能不能专注工作,一群大男人跟个长舌妇一样。” 那人脸色一变,冲着女人露出狠厉的表情:“于棠,你是不是有病?” 于棠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见人示弱了,那人又得意洋洋了起来:“哼,还不是怕了老子。” 赵夕棠站在门口看完了全程。 若是以前,她估计会被流言蜚语所影响。 但经历孔子翌三年的洗礼,这些对她不过的挠挠痒一般,所以她一直认定了孔子翌是她的贵人。 过了一会儿。 赵夕棠观察完,便装作刚来的模样进了社长办公室。 原来的社长早就走了。 她收拾了一翻,便叫来了原来的总编聊了一会儿。 随即,便宣布了开会。 等所有人来齐后,赵夕棠就抬手指了几个人:“你们几个都被开除了。” 正是刚刚聊八卦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脸色一白,互相看了几眼,就明白了是被听到了讲小话。 有一个人还试图留下来,苦苦哀求:“社长,能不能不要开除我,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赵夕棠面容冷酷:“我不在乎你们背后说什么,但切记不要让我听见,我这个人很记仇的。” “你们几个赶紧走吧。” 说完,赵夕棠便盯着他们收拾东西。 在众人目光下,几个人灰溜溜地走了。 若只是表达不喜欢,或者建议,赵夕棠都可以全盘接受,但唯一不能容忍造谣的人。 这股风气决不能在公司盛行下去。 当下,赵夕棠也表明了态度:“若是再乱传谣言,同样劝退处理,明白了吗?” “明白了。” 赵夕棠点了点头,便散会了。 这一天,赵夕棠便在头昏脑涨之中结束了。 刚上任,要了解的业务太多了。 时针到了六点。 赵夕棠按了按太阳穴,准备收拾东西下班了。 一开门,就见全部员工还坐着不动,面前的打字机“啪嗒啪嗒”地响着,显然都还沉浸在翻译的世界中。 这冲劲搞的赵夕棠都不好意思下班了。 她轻咳了一声,放大了音量:“都下班吧,回家休息了。” 说完这句话,赵夕棠率先走了,她知道,自己不走估计别人也不敢走。 一出门,赵夕棠一眼就看见了霍斯年。 他身形修长匀称,气质冷淡,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两人视线相撞。 气氛有点微妙,赵夕棠也说不上来,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变了。 霍斯年越过人群,来到了赵夕棠的面前。 依旧是一张漠然的脸,此刻却勾勒着笑:“赏脸吃个饭?” 赵夕棠盯着他看了几秒,继而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餐厅内。 两人面对面坐着,看着对方静默不语。 过了许久,霍斯年才率先开了口:“你……最近过得好吗?” 话吐出口,才发觉两人好像没有什么话题可聊。 他抿了抿唇,神色有些暗淡。 “我挺好的,你不是都查过我的资料吗?”赵夕棠反问道。 霍斯年沉默一瞬,语调轻缓:“那毕竟只是资料,你真的决定一辈子都当方瑾思吗?” 赵夕棠有些恍惚。 赵夕棠和方瑾思。 是那个名字重要吗? 重要的是,方瑾思这个名字不会再被所谓的血脉所牵扯。 赵家,在她眼里就是个囚笼。 只要血脉不断,他们总是能理所当然的要求自己。 想到这,赵夕棠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咬了咬牙,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只有这样,我才能脱离赵家,脱离……你。” 这句话一出。 霍斯年怔住了,他眼里闪过一丝悲戚,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快到赵夕棠还以为是错觉。 但他眉头紧缩着,也能看出这番话对他的冲击。 良久,他低沉的嗓音从喉间发出:“抱歉,我……” 话未说完,服务员端上了菜,霍斯年只好停下了话语。 “客官,你们点的宫保鸡丁,黄焖鱼翅……菜都上齐了,请慢用。” 丰富的佳肴全是自己爱吃的。 赵夕棠有些怔然,不由自主地问出口:“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的菜?” “你以前经常做。” 得到这个答复,赵夕棠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就觉得一股闷气堵在心口。 有一种觉得自己很可笑的感觉。 居然会希冀着听到其他话,自己真是疯了。 赵夕棠笑了笑,淡淡道:“吃饭吧。” 说完,她也不再理会霍斯年,沉默吃着饭。 霍斯年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就好像好不容易地机会溜走了一般。 他回忆了一下,才察觉出问题。 那句话实属不该,他作为外交官,明明巧舌如簧,但面对赵夕棠却总是说错话。 赵夕棠面无表情,不珍惜你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乎你的感受? 霍斯年是真不会说话吗?他会的,但他早就习惯了这么对自己。 习惯忽视,习惯冷漠,习惯了将她当做一个仇人。 这份习惯令人心寒。 这也是赵夕棠永远无法接受他的地方。 餐桌上的氛围慢慢凝结。 直到隔壁一桌坐了个人,高大的身形令赵夕棠下意识看了一眼。 随即,她对上了沈恒漆黑的眸子,那里面浓郁的情绪像是要直直望进赵夕棠的心里。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停了一拍。 赵夕棠僵硬地咽下嘴里的食物,莫名的,心里涌起了一股被抓奸的心虚感。 这种感觉没来由的强烈。 赵夕棠深呼吸一口气,极力压下了这股情绪,内心不由得笑话自己。 什么时候变得自作多情了? 见沈恒还在直直盯着她,赵夕棠脸上重新挂上笑,对他说:“好巧。” 可沈恒不接茬,他挑了挑眉梢,漫不经心道:“不巧,看到你我特意进来的。” 赵夕棠:“……” 这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接。 她沉默一瞬,还没说话,就听见沈恒冲霍斯年笑道:“你这位外交官不是在米国任职吗?怎么突然想着回国了?” 一旁的霍斯年掀起眼皮,直直注视着沈恒,两人的视线焦灼,又隐隐冒起了火花。 霍斯年没什么表情,淡淡道:“我打算回国发展。” “嗤”沈恒嗤笑一声,“因为方瑾思吗?” 默默隐身的赵夕棠心中一惊。 沈恒的直接令她有些崩溃,同时又在心里说着怎么可能? 明明上辈子霍斯年在米国呆了五年才回来的。 她下意识看向了霍斯年,就见他也正注视着自己,眼里似乎带着愧疚,薄唇吐出一句:“是的。” 霍斯年在回答沈恒的问题,但却望着自己。 赵夕棠抿了抿唇,下意识错开了视线。 现在说这些早就晚了。 三年前,她不知道重生回来的意义是什么。 但如今,她知道了。 重来一世,她要活出自己的人生,改变自己的命运。 所以,她是绝不可能再重回老路的。 她和霍斯年是不可能破镜重圆的。 赵夕棠的视线避开了,霍斯年的心也沉了下去。 这一刻的赵夕棠,明明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天边,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霍斯年垂下了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沈恒看到这个场景,唇角缓缓勾起,他脚一跨就坐到了赵夕棠的旁边。 桌子是长方形的。 现在的位置就是,霍斯年独自一人坐在对面,赵夕棠和沈恒坐在一侧。 高大的身形挤了进来,让本就狭窄的空间更拥挤了。 但另一边是墙,赵夕棠也退无可退。 沈恒稳稳当当坐下后,才勾起吊儿郎当的笑问着赵夕棠:“不介意我坐这把?” 你都坐下了,她还怎么拒绝? 赵夕棠抿唇笑了笑:“不介意。” 霍斯年的脸瞬间黑了,他从齿间挤出一句:“你很闲?” “我休假。”沈恒很欠扁地笑了笑,随即对着赵夕棠邀约:“这周末有时间吗?” “听说省图书馆进了一批苏国文学作品,我觉得你会喜欢,一起去吗?” 听到第一句邀约,赵夕棠就愣住了。 但随即听到第二句,眸子就亮了起来,如今可是苏国文学的黄金时代,她正好想去了解一下。 这个邀约可是打在了她的心巴上。 当下,她便点头答应了:“好。” 坐在对面的霍斯年拧紧了眉。 他想说些什么,但碍于沈恒在场,便咽了下去。 一顿饭吃的可谓是艰难,至少对于霍斯年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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