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兽欲老公（完）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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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心跳如同战鼓在胸腔里跳动。霍斯年随着心跳的频率，一步一步走到赵夕棠的一旁，吐出的话语沙哑无比：“赵夕棠……” 他很明显的看到赵夕棠顿了一下。随即，她望了过来，目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客套的笑容未变：“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认错了？霍斯年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明明就是一样的脸，他不可能会认错的。他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我是大使馆的参赞，方便看一下你的护照吗？” 女人笑了笑，看了眼他的服装，随即从包里翻出了护照，递了过来。霍斯年接过，一打开，上面的名字令他身形一怔。方瑾思。不是赵夕棠的名字。霍斯年的表情逐渐僵硬，他缓缓抬眸，将护照递了回去：“谢谢……配合。” 声线干哑不已。方瑾思笑着接过，客气疏离：“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留下这句话，她便进了病房。病房内躺着的是她的下属，见赵夕棠进来了，立刻捂着头唉声叹气：“老大，我这算工伤吧？” 方瑾思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心，会给你报销的。” 听到这句话，他头也不疼了，开始说起了工作：“真是倒霉，都约好了今天商量版权的事，结果出了这档子事。” 赵夕棠抿了抿唇，安抚道：“没事，你好好养伤，这个不急。” 她出了病房站在走廊，视线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霍斯年的身影。赵夕棠缓缓吐了口浊气，来到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容，她神色不由得恍惚起来。她既是赵夕棠，也是方瑾思。三年前。大巴车遭遇泥石流，沉重的石块砸向了车身。车子瞬间侧翻了。她因为系了安全带，遭受的冲击比较小，凭着求生的意志砸开了玻璃，逃了出来。顺手还救了个女孩。雨夜里，她们互相扶持着走出了山，最终倒在了卫生所的门口。等她醒来，就对上了女孩惊喜的脸。 “姐姐，你终于醒了。” 赵夕棠懵了片刻，才回忆起之前的事情。 “我们没死？” 赵夕棠呢喃着，女孩握住她的手重重点头：“是啊，我们得救了。” 随即，她面露迟疑，还是咬牙说了：“姐姐，你的孩子没了……” 赵夕棠僵住了，心脏钝痛起来。她下意识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在那座大山里，就能感觉到这个生命在慢慢消散。恍惚间，隐约能听到有孩童在她耳边轻语：“妈妈……你会没事的。” 这条命是这个孩子给她的。一滴泪从眼眶溢出，砸了下来，随即是两滴三滴…… …… 出院后，赵夕棠才知道。因为自己昏迷无法沟通，女孩便用她姐姐的身份给她办了住院。这个时候，还没有身份证，依靠介绍信和户口本确认身份。女孩叫方娅，她姐姐叫方瑾思。她的父母前段时间去世了，只剩下她和姐姐，家里没有积蓄为了不饿死，两人合计着去村里介绍人说的地方打工。谁知道路上会发生意外。讲到这里，方娅泪流满面。她的姐姐永远的留在了那个泥石流里。赵夕棠摸了摸她的头，怕她把眼睛哭坏，便牵着她去小餐馆。两人来到小餐馆吃饭。很快，菜上来了，一荤一素一汤。方娅一边哭，一边大口吃了起来。赵夕棠劝道：“慢点吃，别噎着了，要是你不嫌弃，以后我来当你的姐姐吧。” 就这样，赵夕棠成了方瑾思。大使馆。办公室内，霍斯年垂眸看着文件，可半天都没有翻页。良久，他叫来了随员，吩咐道：“你把一个叫方瑾思的资料拿过来。” 资料很快递了过来。方瑾思，京市人，父母双亡，名下一个妹妹。 82年到了泸市译文出版社工作，短短三年就靠出色的能力爬上了总编的位置。这次到米国，是为了和一个作家商讨版权问题。资料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一切都太巧了，赵夕棠和方瑾思居然都会外语？一个想法在脑海中形成。赵夕棠并没有死，而是不知道用了别的方法顶替了方瑾思的身份。 …… 赵夕棠在医院交完费，便回到旅馆。一推开门，就见方娅正紧紧盯着电视。看见赵夕棠回来，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姐，你没事吧，我看新闻报道，华人街那边发生了气球爆炸。” 赵夕棠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没事，但是张文受了点轻伤。” “最近有点乱，你一个人不要出门，等我谈完事情就接你去玩。” 方娅乖巧地点了点头。一大早，赵夕棠便赶往了医院。确认张文没什么问题了，便办理了出院，随即两人赶往了出版社。 Rose没有出现，来的是她的经纪人，海伦。一坐下，这个金发碧眼的美人很热情的打招呼：“嗨，达令，我是海伦。” 聊了几句，赵夕棠便直入主题：“我们出版社很喜欢Rose的作品，希望永夜这本书可以将中文版权卖给我们。” 海伦沉思了一会，随即面带歉意地说道：“达令，我也很希望和你们合作，但是说实话，你们国家的市场真的不行。” 赵夕棠的心猛然一沉。这是变相的拒绝了，她试图说话，就又见海伦给了重重一击：“据说你们国家连教育都成问题，怎么会有人花钱买小说看呢？” “而且，我们Rose很珍惜羽毛，要是因为翻译的原因口碑坏了可就糟糕了。” 这些问题很犀利。但对方抛出了问题，自然就是希望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赵夕棠深吸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们尝试翻译的一小节，你先看看我们的实力。” 海伦懂中文，当下便自己翻看了起来。永夜是一部爱情小说，讲述的是男赵夕棠人公不顾世俗在一起，最后双双殉情的故事。这本书后来在国内广受欢迎，最后被搬上了大荧幕，成了戏剧经典之作。明知这本书能赚钱，赵夕棠自然要把版权争取过来。过了一会儿。海伦一目十行看完，短暂的陷入了沉思，随即话语间松了几分：“我先让Rose看一下，如果可以我再联系你们。” 看样子还有希望。赵夕棠没有多说什么，道别后便离开了。张文跟在赵夕棠的一侧，看了眼赵夕棠问道：“老大，我们还要等多久？咱们商务签的有效期快到了。” 赵夕棠抿了抿唇，直接翘板：“三天，三天还没谈成功就回国。” 两人回到了旅馆。张文离楼梯近率先进了房间，赵夕棠的房间还需要拐一个角。很巧合的是…… 门口站着一位不速之客。赵夕棠愣了一瞬。过了三年，霍斯年的气势越发凌厉了。赵夕棠想装作不认识，但他堵在门口明显就是来找自己的，令她没办法在装不认识。她疏离地笑了一下：“有事吗？这位同胞？” 霍斯年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赵夕棠，冒用的她人身份是违法的。” 听见这话，赵夕棠知道自己暴露了。她知道，霍斯年现任美国参赞，她多次往返两国之间，很有可能会碰上面。但很快就不担心了，按照霍斯年的行事作风一定会无视她。毕竟，他厌恶极了自己但却没想到，他竟然会查自己的身份，还跟到了旅馆。赵夕棠抿了抿唇，不冷不淡地说着：“哦？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这是依旧不承认了。霍斯年沉默一瞬，随即直言道：“那些谣言都被澄清了，你不用再担心……” 谣言？听到这两个字，赵夕棠就想起了那段压抑的日子。那就像一道久久愈合不了的伤口，别人提起一次，都无异于狠狠撕开了这道伤疤。很痛，真的很痛。赵夕棠眼底黯了黯。随即抬眸直视着霍斯年，打断了他的话语：“那些跟我方瑾思没有关系。” “如果你是来讲这些的，那么你可以走了。” 赵夕棠毫不客气的话令霍斯年僵住了。他看了赵夕棠一眼，眸子黑黑沉沉，带着些赵夕棠看不懂的情绪。所幸，霍斯年没有过多纠缠。他一言不发地走了。赵夕棠深呼吸一口，试图压住上涌泛酸的情绪，半响，她面色无常地准备开门。还没打开就听见里面方娅的喊声。 “不准进来，我手上有枪。” 赵夕棠怔然，随即反应过来说道：“是我，你姐姐。” 很快，里头就传来“蹬蹬”地脚步声。方娅的头探了出来，用警惕的视线扫视一圈：“刚刚那个男的呢？” 赵夕棠看着她谨慎的模样，赞赏地点了点头：“不错，很有警惕心，继续保持。” “那个男的走了。”赵夕棠推开门，向方娅问了一句，“他有说什么？” 方娅咽了咽口水：“他好像认识你，一直问你遭遇了泥石流之后的事情。” “但我守口如瓶的，一个字都没说。” 赵夕棠点头，拍了拍她的脑袋：“不错。” 说着，越过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身后传来了方娅的问题：“姐，他是谁呀？” 倒水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加满，赵夕棠握着杯子转过身，低声笑了一下：“我前夫。” 方娅惊的嘴微张，然后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难怪他问我你有没有孩子。” 那么惨烈的天灾之下，能保住命都是奇迹了。还孩子呢？赵夕棠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眼尾处淡漠一片。原本这个孩子是可以出生的。心口突如其来传来一股刺痛，为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但赵夕棠的面色却是淡淡的，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以往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她是方瑾思，赵夕棠的一切都随着那场泥石流消逝了。夜色暗了下来。洽谈还需要三天的时间，趁着这段时间可以带妹妹去玩一下。赵夕棠洗漱完，便冲着还在床上的方娅说道：“还有三天就要回去了，你看看明天想去哪里玩？” 方娅欢呼一声：“万岁，终于可以出去玩了！” 赵夕棠笑了笑：“快睡吧，不然明天起不来了。” 说着，赵夕棠躺在了床上，方娅则是在床头留了一盏小灯。那场事故后，方娅就极为怕黑，所以每次睡觉都会留一盏灯。她躺下后也不老实，蛄蛹着凑了过来，细小的手环了过来。赵夕棠任她动作，闭着眼准备入睡。这时，耳边传来了方娅的小声安慰：“姐姐，不要难过，都过去了。” 赵夕棠瞬间鼻子一酸。这句话是以前赵夕棠经常拿来安慰她的。她们都在那场事故中失去了最后的亲人，每到夜里，方娅就会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偶然一次，赵夕棠发现了。她几乎是想都没想，上前便抱住了她小小的身子，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都过去了……” 三年过去。两人早已成了亲人一般的存在。当初那个十岁的小姑娘，现在也变成了大姑娘了。赵夕棠眼圈微红，顺势抱着了她，如以往一般拍着她的背：“睡觉了，妹妹。” “嗯。” 渐渐地，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 翌日。天空阳光明媚，碧蓝一片。赵夕棠张文和方娅来到了沙滩上。赵夕棠带着遮阳帽，一把躺在了椅子上，静静看着广阔无垠的大海。身旁的椅子上躺着张文，他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真舒服，要是以后出差都有这个待遇就好了。” 赵夕棠没有理会他，将视线转向了方娅，就见她正开心地在沙滩上捡贝壳。 “方娅，不要走太远了。” “好！” 听到她的回应，赵夕棠宠溺地笑了笑。一个人玩的也挺开心的。六月的阳光很温暖，赵夕棠闭了闭眼感受了一下。不知不自觉救眯了一会儿，脑海中浮浮沉沉，还能依稀听到方娅的嬉笑声。倏的，声音戛然而止。赵夕棠脑子瞬间警铃大作，她猛然睁眼，眼前没有了方娅的身影。顷刻间，周遭的声音都听不见了。方娅呢？她“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扯开发紧的嗓子喊道：“方娅！方娅！” 极致的恐惧下，声线沙哑无比带着细微的颤声。张文也跟着坐了起来：“怎么了？方娅不见了，” 两人一对视，眼中惧是惊恐。第一时间，赵夕棠就报了警并联系了大使馆。剩余的时间他们将整个沙滩找遍了，都没有看见方娅的人。赵夕棠愣愣地望着前方，晶莹的泪水无声地滑落而下。整个人显得绝望不已。霍斯年看到这一幕，心口跟着刺痛了一下，他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却陡然发现，此时任何的安慰都像是撒在伤口上的盐。他抿了抿唇，选择转身去和警署交涉。 …… 三个小时后。警方传来了消息：“有目击者，称看到两名男子车内有亚洲女孩，目前正在排查地区内的车辆。” 霍斯年告知了赵夕棠这个消息。坐在警署椅子上赵夕棠，一直保持着一动不动姿势。听到这个消息，她猛然抬起头，双眼空洞的眼睛里有了一丝神采：“真的？” 霍斯年点了点头，随即递给她一个汉堡：“凑合吃点东西吧，等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赵夕棠看了一眼霍斯年。他冷峻的眉眼依旧，眼底透着坚定且安定人心的力量。一如前世他在电视机里的外交宣言一般。 “我国领土神圣不可侵犯，某些国家不要再装聋作哑了……” 莫名的，他的身上就是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看了半响，赵夕棠缓缓接过，声音沙哑无比：“谢谢。” 赵夕棠一口一口吃完食物，空荡荡的胃充盈了一些。原本冰冷的躯体也逐渐回温。正在这时，霍斯年别在腰侧的对讲机响了：“参赞，有消息了，人在普斯公寓106室，警署已经赶过去准备救人了。” 霍斯年回应一句：“好的，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