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兽欲老公（完）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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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那人摆了摆手：“没事。” 霍斯年在其他人节哀的目光中，缓缓走到了崖边。底下是一片绿林，四周都没有道路连通。这里随时会再度塌方，强硬去搜救，最终的结果可能是尸体没找到又添上几具尸体。霍斯年知道这一点，却怎么都无法接受。一旦放弃搜救，赵夕棠就再也没了生的希望。他不知道看了多久，看到眼睛渐渐发酸才闭上了眼。这时，身后传来了赵冠英的声音：“霍斯年，你没事把？” 霍斯年没有回头。赵冠英走到了他的身边，看了眼霍斯年泛红的眼圈，轻声安慰：“这么高的崖，很难有存活的希望，这都是她的命，你不要太伤心了。” 许久没有回应，赵冠英尴尬地息了声。过了一会儿，救援人员开始清场：“这里随时可能再度塌方，所有人都快离开。” 带霍斯年来的军人过来了：“霍同志，该走了。” 霍斯年再度沉沉看了一眼崖底，才转身上了车。赵冠英也跟了上来，坐在了他的旁边。车内的氛围很是压抑。霍斯年能感觉到赵冠英一直在看他，好像有话说，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应付了。过了很久很久。车子驶进了机关大院。霍斯年一言不发地下了车，回到了冷清的家里。视线一扫，他蓦然发现家里几乎没有赵夕棠生活的痕迹。除了必须得生活用品，客厅没有摆放任何的照片。霍斯年推开赵夕棠的门，空荡荡的一张床一个柜子映入眼帘。这一幕，令他双目刺痛起来。这里像招待所一样，完全不像一个家。他知道女人喜欢打扮，可他竟然连个梳妆台都没给赵夕棠准备。霍斯年站在那儿，后知后觉地呢喃着：“对不起……” 可这份歉意来的太迟了。 …… 一连三日，霍斯年都请假了。霍家人坐不住了，赶来了霍斯年的家。霍母敲了敲门，见无人回应皱了皱眉。霍爸着急了：“还敲啥门，你不是有钥匙吗？” 白了一眼，霍母拿起钥匙打开了房门，一进去就闻到了浓郁的酒味。打开灯，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一地的酒瓶胡乱摆放着，而霍斯年如同木桩一样坐在客厅一动不动，眉眼冷淡，不知在想什么。这还是她有洁癖的儿子吗？太不正常了…… 霍母走上前，生怕刺激到他，小心问道：“儿子，你没事把？” 霍斯年没有回应。霍母转头看向霍爸，眼神示意怎么办？后者摇了摇头，冲着霍斯年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儿子，当初人家嫁过来没有摆酒席，这去了总得给她办个白事把。” 所有人都认定赵夕棠死了。霍斯年却是不相信，雨停了之后他参与了搜救，却怎么都没找到赵夕棠的尸体。直到今天，军方不再派人了，宣布全车无一存活。他也彻底死了心。听见爸的话，霍斯年心口钝痛，他竟然连婚礼都没给她办。一开始，霍斯年是恨赵夕棠的。恨她心思歹毒，竟然不顾名节给他下药。让他不得不娶她。所以他冷漠地对待赵夕棠，连看都不乐意看她一眼。但最近的日里子，自己的视线总是控制不住地落在她的身上。不知不觉，就上了心。等他好不容易才认知到自己的感情，试图抛弃过往，重新与她相处。却骤然听到了那个谣言。那一刻，霍斯年的心冷透了。他再一次伤害了赵夕棠，等他得知真相想要道歉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过了许久，霍斯年僵硬的身子才动了动。他缓缓抬头，对着父母担忧的面孔，沙哑着说了一个字：“好。” …… 赵夕棠的灵堂。棺木是空的，照片也是空的。人死了，大家好像也忘记了之前议论赵夕棠的话，纷纷说起了赵夕棠的苦楚。 “夕棠太可怜了，吃了一辈子的苦。” “是啊，娘家丈夫都对她苛刻，真是不幸呀。” “听说是赵家人逼赵夕棠打胎，赵夕棠才跑的，她只不过想保护孩子，这有什么错呢？” “可惜啊，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走了，这赵家太不是东西了。” 赵父赵母听到这些话，站在那儿脸都涨红了，呐呐不语。唯独赵冠英，她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棺木旁的霍斯年，眼神闪烁一下。明明是霍斯年要求打胎的，怎么全算他们头上呢？倏的，灵堂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众人望去，就见沈恒提着一个中年妇女的衣领进来了。赵冠英看到这个女人，瞳孔骤然一缩。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正打算偷偷离开，就见沈恒将人提溜到中央，冲中年妇女抬了抬下巴：“说吧，告诉他们，你为什么要造谣我？” 中年妇女哆哆嗦嗦的，她环顾一圈，正好对上了赵冠英的眼睛。下一刻，她眼神亮了，抬手一指：“是她告诉我，你和赵夕棠在废桥那里抱在一起。” 众人的视线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就看见了正准备离开的赵冠英。视线中心的赵冠英，脸色霎时间白了。但她很快恢复过来，厉声呵斥：“你在胡说什么？” 可中年妇女咬死了就是她说的。见周围人的眼神不太对劲，赵冠英有些慌了。赵父扬起眉：“真是你造谣？” 赵母也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她。而霍斯年的视线，却是格外的冷，冷到赵冠英心里发寒。赵冠英忍不住心颤了下，深呼吸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我的确看见了你和夕棠抱在一起，我又没有说谎，难道讲真话也错了吗？至于其他谣言我也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一旁的沈恒凝眉嗤了声，眼神冷冷停在赵冠英的身上：“她跳湖，我救人，就这么简单。” “就因为这种事，你就造谣她偷人，造谣她的孩子不是霍斯年亲生的？难怪她想跳河，就是你们赵家想要逼死她！” 胡编乱造，谁不会说？这个女人段位很高，总是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其他人一听就会品出其他话来。可偏偏没有证据。就算知道她在推波助澜，也拿她没办法，那就干脆让她尝尝被造谣的滋味了。赵冠英咬了咬牙：“这些不是我说的，你别想给我泼脏水，我没有理由造谣夕棠，我平日里对她不好吗？” 众人沉思了起来，的确，赵冠英平日里都停关心赵夕棠的。沈恒笑了笑，上当了：“就凭你喜欢霍斯年，嫉妒赵夕棠嫁给了他，之前不都是传你和霍斯年是一对吗？” 霍斯年和赵冠英之前是一对。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赵冠英紧了紧手，正要说什么，霍斯年的话率先甩了出来：“我和赵冠英，从来就没有交往过。”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脸色诧异，霍斯年和赵冠英居然没有交往过？那以前是怎么传出赵夕棠拆散他们的谣言？霍斯年继续道：“我不知道是谁造的谣，但以后再让我听见，不会放过他的。” 赵冠英一下子就白了脸。众人奚落的眼神扫在了赵冠英的身上，大家都不是蠢人，随便一想就清楚了。这些谣言怕是有人在故意说的。至于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赵冠英终于承受不住这些眼神，红着眼转身离开了。闹剧结束了。沈恒准备离开，走之前脚步顿了下，还是反身到了空荡荡的棺材旁。他站了一会，忽视一旁的霍斯年，从口袋里缓缓拿出一朵白花。再度看了宴棺材，沈恒摇了摇头：“真可怜，尸体没了就算了，连张照片都没有。” 说着，将花扔进了棺材里。霍斯年看着那朵花，眼里颤了颤，随即他沙哑着声线说道：“谢谢你，给了她清白。” 沈恒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句：“我只是为了自己。” 说完，他便离开了。葬礼结束了。霍斯年抱着空荡的骨灰盒，一步一步走回家里。刚进楼道口，就见赵冠英站在门口，看样子是在等他。霍斯年霎时顿住了脚步。随即，他看也不看她，越过赵冠英准备掏出钥匙进门。身后传来赵冠英略微沙哑的声音：“霍斯年，我真的没有说过那些话，你要相信我。” 准备开门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瞬，霍斯年没有回身，只淡淡说了一句：“我相信你，这些话没有从你嘴里说出来。” “你真的相信吗？” 赵冠英一边说，一边走了上来，试图观察霍斯年的脸色。霍斯年侧目看向她。一双眸子像冰雪一般：“你是没有说过，但你总是在推波助澜。” 赵夕棠的脸瞬间僵住了。下一句话，让她更加遍体生寒：“赵冠英，不要拿我当傻子。” 霍斯年说完，便开了门一脚踏进去。赵冠英心里又是不甘心，又是愤怒。望着霍斯年的背影，她声音发紧：“你说我拿你当傻子？可那些谣言，你自己也默认了不是吗？” “凭什么所有人都要怪我？若不是赵夕棠下药，和你在一起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说到最后，赵冠英几乎是喊了出来。回应她的是大力的关门声。赵冠英被震的蜷缩了下，她看了许久，才抹了一把泪离开了。屋内。霍斯年将骨灰盒放在桌上，久久凝视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蓦然间，那些模糊的回忆清晰了起来。当时，是一个婚宴。連耏带苡树勊啸礎滁鞜褻敮榄巷茡号他身为伴郎，而赵夕棠则是因为伴娘在路上耽搁了，被迫顶上来当了伴娘。闹婚的时候。就见有人给赵夕棠敬酒，她也不好拒绝，僵住脸很勉强地笑。霍斯年看着莫名有些不舒服，就接过了她手中的杯子替她喝了。不一会儿，他感觉浑身发热，意识也有些不清楚。但他很清楚地记得，是赵夕棠把他扶进了房间。随即就记不清了。等他清醒过来，就看到了自己和赵夕棠赤身抱在一起。霍斯年愤怒不已，一把掀开被子，冷冷质问她：“你给我下药？” 而赵夕棠是怎么回答的呢？莫名的，或许是太过愤怒，这段记忆总是想不清楚。想了很久。脑海里才浮现了赵夕棠当时的表情。她是茫然的、恐惧的，她摆着手，苍白无力的解释着：“不是我做的，我看你不舒服就想扶你进房间休息，然后你就……” 可他那里听得进去，不等她说完就厉声打断了她：“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当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完全没给她解释的机会。现在想想赵夕棠未说完的话，或许，这一切另有隐情？想到这里，霍斯年狠狠握紧了拳头。看来，他必须要重新去查一下了。过了一个月。霍斯年分别查了灌酒的人，但人数众多，有些去了其他城市，有些人不承认。这事查起来太艰难了。直到有了一个新的线索，是同行的一个伴郎说：“我好像看到有人往杯里加了东西。” 霍斯年惊喜不已：“是谁？” “他叫刘明。” 等霍斯年找过去时，却得知刘明早在三个月前就醉酒掉进河里死了。线索就这样断了。但他心中有一种预感，或许，那杯酒是刘明用来对付赵夕棠的。却被自己给喝了。他不由得苦笑：“若真是这样，从始至终，赵夕棠才是受害者。” 而他们全是加害者。这个可能的真相令霍斯年沉重不已，愧疚的情绪像是藤蔓一样蔓延。每天霍斯年都会去赵夕棠的房间待一段时间。同赵夕棠还在时一样，坐在她坐的凳子上，透过青绿色的木窗，静静看着银杏树叶随风飘扬。好像坐在这里，就如同赵夕棠还在一样。但渐渐地，霍斯年感觉越来越孤独，这个房间他也不敢再进来了。只要一进来，他的负罪感，孤寂感就会愈发强烈。在这种情绪下，霍斯年只想逃离，所以在上级给了外派的指标时，他毫不犹豫就去了。 …… 三年后。 1985年，米国大使馆。霍斯年坐在办公室内，阳光从玻璃映进来，照在他处理着事务的身躯上。这时，一个随员神色匆匆赶来。他急忙禀报：“霍参赞，华人街在十分钟前发生了大规模的氢气气球爆炸，导致我国数名公民受伤了。” 重大国际事件。霍斯年“蹭”地一下站起来，拧紧眉，沉声问道：“有人死亡吗？” “医院暂时还未宣布，现在都拉去抢救了。” 得到答复，霍斯年立马做出决定：“走，去医院！” 说着，他大步跨了出去。很快，轿车行驶到了医院。走廊上，到处是被炸伤的伤员，“哎呦”的叫着，而医务工作者明显不足。霍斯年的眉间皱的更深了，他对身后跟随的随员说道：“你去统计我国伤员人数，派人安抚群众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如果有记者来报道，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随员领命后，立马开始落实下去。有条不紊地处理后，随员传来了一些好消息：“参赞，这个医院我国受伤人数24人，全部是轻伤，没有人员死亡，还有一些在其他医院，已经有人去处理了。” 霍斯年总算松了一口气。正在这时，一些记者扛着摄像机，夹着话筒来到了急救室。看着他们试图去采访伤员。霍斯年摇了摇头，正打算去阻止，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好意思，他现在不方便接受采访。” 轰地一声。像是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霍斯年骤然望去，一个黑发的国人站在那儿。但她的面前拦着记者，霍斯年看不清她的脸。霍斯年一步一步靠近，那人的眉眼也一点点地出现。弯弯的柳眉，标准的瓜子脸，那一双原本如同死水的眼睛，此刻却是明澈温和的，而眼底则是不容置疑的拒绝。霍斯年瞳孔一缩。那是—— 一张和赵夕棠一模一样的脸。霍斯年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他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