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我根本都不知道里面坐的人是他!可是根本就没有人信我!我没有钱,我对抗不了医院,社会上没有人肯相信我!” 他提起这事,怒火又被勾起。多年的悲愤在长达十几年的压抑后第一次爆发,点燃了他的理智。他激动骂道:“法院判我一半责任,我坐了一年多的牢,赔得倾家荡产,老婆也跑了。他拿着保险公司的赔偿金,让家里人过得逍遥快活,还把自己臭得要死的名声洗得干干净净。他算计得可真好,就特么不是个东西!” 他粗暴地捶打自己的腿,怨恨自己的不中用:“我特么还残了!残了!残了!” “我不是很明白。”穹苍单手摸着自己的耳垂,低沉开口道,“他的动机是什么呢?如果他还活着,他未必赚不到三百万。他有家人,跟你也不算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为什么要用这种激烈的方式来寻死?总不可能是为了骗保吧?说是陷害,逻辑上说不过去。” “这我怎么知道?”柳忱站起来,因为坐久了腿有点发麻,一瘸一拐地往下走了一阶,“怎么?你们也不相信我?” 穹苍幽深漆黑的眼睛瞟去,单手按住他的肩膀,不轻不重地向后一推,示意他坐下。 柳忱不满地振臂挥开,一个扭头,对上她的视线,一眼望进她深邃平静的瞳孔。 这人的眼神里没有怀疑或愤怒,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却闪耀着某种好似能洞察一切的光芒。她成竹在胸的气场,仿佛就在告诉他,只有她能帮助她。 柳忱莫名像当头浇了一桶冰水,浑身直竖的毛发都安分下来,即将出口的话语也被堵回了胸腔。 穹苍再次按住他的肩膀,这次柳忱顺从地坐了下去。 贺决云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下来。 穹苍问:“你平时经常要走那条路吗?” 柳忱点头:“我们公司要送货的呀,我基本上都是走那条路。一般是早上六点到七点之间经过。那一天,田兆华一直把车停在路口,等我出现了才突然开出来。出现得那么巧合,他肯定是故意的。” 穹苍:“那么以你对田兆华的了解,你觉得原因是什么?” 柳忱凑近烟嘴,狠狠吸了一口。他大马金刀地坐着,两手搭在膝盖上,细细思考了很久,才犹豫道:“我觉得他是计划好的,他是想洗白。” 他说完抬起头,想从穹苍的脸上看出哂笑或讽刺,毕竟这种猜测太荒诞了。 穹苍只淡淡说了句,连姿势都没变化:“这么刺激的洗白方式啊?” “我坐牢的每一天我都在想,我真的”柳忱抓了把自己的头,艰难组织好语言,憋出一段话,说,“我想的太多了,经常做梦,我也不知道我细节记得对不对。那一天,说是超速,三道宽的马路,限速60码,我其实也就开了个80码而已。我开的是货车啊,承重量大,车速刹不下来。田兆华神出鬼没,从前面的路口垂直地冲出来,我反应慢了一点,但真的已经冒了翻车的风险用力踩了刹车。结果打完方向盘后轮胎打滑,冲着驾驶座撞了个正好,后车厢从边上甩出去,又把他的车给拍护栏上了。我我真的是没话说。” 穹苍说:“也就是说,你当时开小差了。” 柳忱一脸苦相:“什么开小差?这位姑娘你没开过车吧?紧急情况下决定反应速度的时间一秒都不到,那种情况人哪有空想那么多啊?你的手脚比你脑子转得快,只能全凭经验了。我哪能料到轮胎打滑会打成什么角度?” “嗯”穹苍沉吟道,“所以如果没有这些变数,凭你的技术,不至于将他撞死,对吧?” 柳忱闷闷“嗯”了一声,懊丧道:“说什么都没用了,他人已经死了。也怪我自己,非超速,这不就赶着投胎了吗?” 楼梯间内的三人都安静下来。柳忱将烟头的灰弹去,重重吸了一口。 一位工人搬着一袋子的垃圾走过来,暂放在前面的空地上,抬头瞅了他们一眼,又带着好奇的表情走回去。 贺决云的思绪有点乱,毕竟柳忱给出的信息,跟医院里得到的相悖太多。两者形象几乎无法重叠。不可思议的是,他还觉得柳忱的说辞挺有道理。 贺决云再次征询地看向穹苍,穹苍也再次没有默契地坐到地上,错过了他的暗示。 贺决云放弃了,说:“照你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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