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只好跟着站起,随祝鹤行往外去。 祝鹤行只穿了件雪白内衫,出了内殿,香满立马取了件浅雪青色宽袖长袍给他披上,问:“殿下饿不饿?奴婢让御膳房给您端一盏甜雪来吃?” 一旁的内侍呈上紫檀花蝶方盒,祝鹤行取了里面的玖玉手串,挎上右腕,说:“不吃了。” “那待会儿奴婢便叫人把画送回王府。”香满替他系好腰封,又问,“明儿殿下何时入宫,陛下等着跟您下棋呢。” “下棋没意思。”祝鹤行打了声呵欠,“我要出去玩儿。” 香满“啊”了一声,说:“天热起来了,殿下要去哪儿?” 祝鹤行说:“朝天城。” 此话一出,香满和李绶都是一愣。 “这……”香满犹豫道,“此时出都,恐有危险。” 祝鹤行瞧着远处的半截月亮,说:“那才有意思。” 香满看了眼主殿的方向,“陛下恐怕不会同意。” “只要没人说,等陛下睡醒,我都走远了。所以,”祝鹤行抬手弹了弹他的帽子,“若是有人拦我,我就找你算账。” 香满抬手护住摇摇欲坠的圆帽,愁得小脸皱起,“殿下,您就饶了奴婢吧!若是您这路上出点什么岔子——” 祝鹤行懒得听他唠叨,抬步绕开他,“李大人,随我出宫吧。” “哦……是。”李绶连忙跪下朝主殿磕了个头,起身快步跟上祝鹤行。 香满追出弘元殿,却只敢在檐下望着。玉阶耸立,十里宫街,祝鹤行背影修长,绣在袍摆的白丝魏紫晃动,步步生花。李绶跟在他身后,像个挪动的大雪球。 * 两日后,小满。 醒骨真人,暑香微溢。 祝鹤行在檀州清檀港登上了去朝天城的船。 朝天城地处东南,水陆兼达,往来商贾络绎不绝,清檀港往朝天城的船鳞次栉比。往日可见水面轴轳千里,云烟人气,但近日因着妖言之事,朝天城闭关绝市,来往的船都停得差不多了。 祝鹤行面前这艘独苗长约二十丈,头尾状似鲲鹏,雕镂暗金,船身光漆发亮。船头立着“方”字玄旗,表明船主是檀州方家。 客舱两层,共十二间。接待小侍将祝鹤行领到二层中段的一间客舱,门前挂着刻有“大雪”的暗金方牌。 祝鹤行就是大雪日生的,他讨厌这两个字,“换一间。” 小侍为难地说:“其余客舱已经住满——” 物品落地的“啪嗒”声打断了小侍,他看过去,挎包少年站在楼梯口前,眉眼前蒙着一根三指宽的暗纹玄带。少年俯身捡掉落的画卷,第一下只摸到空地。 小侍刚想上前帮忙,身边的客人已经夏风般轻悄地过去了。 祝鹤行蹲身,阻拦画卷继续摊开。他看着卷上更加清楚的苍山睥睨、彩鹊旋翅,尤其是旁边的题字——“惊鹊”,眼中掠过惊艳。 一把仙气缭绕的漂亮字。 少年的右手还在地面摸索,他的手很白,虎口处有一颗黑色小痣。 祝鹤行收回目光,将画卷重新滚好,发现没有扎带。他起身说:“你的画在这儿。” 少年闻声站起身,伸手碰到祝鹤行的袍摆,再往上摸到画轴。他接过画的同时松了口气,随后忙不迭地说:“谢谢!” 祝鹤行说:“应该系上扎带。” 少年闻言偏了偏头,他头发半束,用一条绣金细带。他说:“我上船时被撞了一下,簪子掉进水里,只好把扎带解下来束发。” 祝鹤行说:“原来如此。” 这时,小侍上前来问:“怎么没人陪您上来?”他行礼,歉意道,“是我们的疏忽,望您见谅!” 少年连连摇头,额际的碎发也跟着颤了颤,“不碍事不碍事,是我自己要求的。我坐过这艘船,认得路。”他歪了歪身子,用下巴示意方向,“我住的‘大寒’就在最末尾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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