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今日一早,宣真被沈鹊白护送到檀州,为故友祝寿,本打算在友人家闲住几日,连菜谱都点好了,却得知孤身出行的祝鹤行和早一步回城的沈鹊白都上了方家的船。 沈鹊白是个不安分的,指定要憋坏。 宣真操/着野爹心,连忙赶了回来,这会儿已是身心俱疲。“你且观之,我老了,熬不动了。”他推着轮椅往外走,没忘记嘱咐,“受了寒就别喝冰的,早点睡。” “不睡。”沈鹊白胡乱轻捻手指,一派高深神秘的神棍样,“今夜还有一场乱刀砍王八的好戏。” 宣真说:“白日天暗,夜间恐要下雨,出门看戏别忘带伞,明早回来给我带碗澄沙团子,要是敢忘,就把你逐出家门。” 沈鹊白拖长声音,“知、道、啦。” 宣真满意地离开了。 等他走远,沈鹊白轻轻敲桌,窗户从外推开一角,花坞露了脸。 沈鹊白轻轻拂袖,锦囊飞向窗外,“代我向殿下送份薄礼。” 窗户又合上了。 * “底下人在城南臭水渠旁边找到了傩面鬼的尸体,他是死于自己的匕首下。” 幽暗的房间里,男人将飞书放进灯罩,烧了。他右边袖袍空荡荡的,是个独臂,这会儿抬起左手扇了扇焦味。 坐在桌边的灰裙女子说:“朝天城卧虎藏龙,想查出是谁下的手,可不容易。咱们在人家的地盘生事,是搅了人家的清闲,这是回礼。” 男人蹙眉,“我疑心是不是当夜在净园出了岔子?” “净园的主人在十二年前就死了,那里就是个空窝,能出什么岔子?”灰裙女子嗤笑一声,说,“那日巡检司回到知州府后,邕州知州李绶立刻便装轻骑去了宣都,他入宫当夜,祝鹤行出都前来朝天城。第二日一早,景安帝召见永定侯,永定侯回府后三日不曾上朝,朝间已有议论。想来景安帝已经看见了从净园搜出的锦囊,正在抉择呢。” 男人闻言稍稍放心,说:“这边的人已经安排好了?” “这一路,动手的不过是别家的废物。”女子抚过腰带上的三颗小蝉圆币,语气一狠,“但今夜,祝鹤行必死无疑。” * 作者有话要说: 第05章 婚事 玄鹰攫风俯冲,落在窗前的铁架上。它是祝鹤行的鹰,随主人姓,大名“娇娇”。 锐利的小豆眼冷箭似的扫开,冷白的月光铺在院子里,照出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娇娇收回睥睨,伸头看向窗内,屋中人不搭理,它便撒脾气地将铁架踩得直响。 听鸢正蹲在檐下擦洗染血的软剑,闻声立马起身,快步上前取下信筒,小声说:“安静,小心待会儿挨罚。” 娇娇奉承“主子犯错,手下买单”的连坐准则,张翅戳开他的肩膀。 听鸢由它撒气,打开机关锁看完信纸,笑意尽敛,转身推开了房门。 祝鹤行靠榻而坐,面前摆着棋盘,但看他神情,倒像在发呆。听鸢走过去禀报飞书内容,说:“昨儿傍晚,太后与陛下谈及主子的婚事,想为您择选王妃。” 祝鹤行此前接连沐浴三次,皮都皱了,却仍能闻到一股泥土和鱼腥交杂的臭味。沈鹊白那一脚还踹在他胸口。 娇娇在窗外啸了一声,似乎在嘲笑他今夜吃瘪。 祝鹤行捡出颗玛瑙黑棋,莹润透亮的好颜色,灯影晃眼,他又看见那双精彩的眼——略圆的弧,上翘的尾,一颗秾丽小红痣,一双流玉星子瞳,铸成了柄不动声色的红鞘刀。 毒蛇伪装成兔子。漂亮,谲黠,危险。 “嗒!”祝鹤行落子,指尖覆住棋面,低喃道:“醉云间……” 听鸢闻声抬眼,祝鹤行的侧脸笼罩在灯影下,神色更加难辨。他斟酌着说:“主子直觉酒有问题,说明醉云间内还有刺客的同伙,是否要将玉蕊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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