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重复道:“我是勇敢的孩子。” 等到升麻煮好后,一碰到痘疮,宸晰就尖叫起来,不断挣扎,需要景君泽和两个宫女一起按着才行。 宸晰着着实实受了一场大罪,哭了一整晚,到了凌晨时分,才算昏睡过去。 为防她夜里无意识挠自己,身边安排了两个宫人,一左一右看着她。 景君泽也在第八天发了烧,出了痘。 景君泽之前还能对外说一些话,下一些命令,了解外面的情况,发起烧后,根本不能出门见风。 而凤华宫内的情况并没有瞒住外界,很快,圣上和公主发高烧出痘,生死一线的消息传遍京都。 诸方人心思各异,请立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 流言蜚语满天飞,禁军怎么抓也抓不过来,后来甚至传出,是顾玉故意通过种痘的法子,让本来没有被传染天花的圣上,也出了痘,以此谋朝篡位。 种种流言随着两道诏令的颁发而结束。 本来不是大朝会,可是顾丞相召见了朝中四品以上官员。 文武百官还道顾玉终于想通了,屈服了,终于要立太子了,一个个提起精神过去。 可到了奉天殿,他们却发现本来监国的顾丞相,并没有站在龙椅旁边,而是站下了丹壁之下。 在众人面面相觑时,张太师和丁孝吉各捧着一道圣旨走来。 “跪!” 随着张太师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跪下接旨。 张太师的声音很快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响起。 “诏曰: 《易》著鸣谦,《礼》称辞贵,大禹丞相顾玉,文学冠时,弘博慎敏,禀天地之仁厚,含日月之贞明,承训响方,秉礼抱义,奉册即皇后位,赐凤袍、凤座。” “臣顾玉,接旨。” 顾玉跪直了身子,高举双手,接过圣旨。 圣旨不重,压在顾玉手上,却让顾玉险些控制不住情绪。 上顾家宗牒时,她半开玩笑一样,躲在房里,偷偷摸摸给景君泽盖了红盖头。 如今被册封为皇后,昭告天下,却连看一眼景君泽的机会都没有。 顾玉一想到景君泽和宸晰现在正忍受着高烧和出痘,不知能不能挺过去,就一阵惶恐不安。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圣上在这个时候,为何不想着册立太子,却将顾丞相封为皇后? 众人还未想明白时,礼官随之而来,手捧一件华丽的凤袍。 张蓉和落雁近前一步,替顾玉摘下丞相官帽,披上凤袍,戴上凤冠。 寻常顾玉穿戴简洁素雅,如今玄赤双色的华贵凤袍加身,自是气魄惊人,满身凌厉。 众人定睛一看,却见上面瑞凤衔珠,直冲云霄。 凤衔珠... 有人心中大骇,正想叱责凤袍不合规矩,却被身边人紧紧拉住。 圣上特意在封后圣旨中提及赐凤袍,便说明这凤袍是过了圣上眼的。 按照圣上的性子,凤袍上面的凤衔珠,只怕都是圣上吩咐绣制的。 正在众人心绪不平时,又是一声:“跪!” 丁孝吉近前一步,诵出第二道圣旨。 “诏曰: 朕闻皇极者天下之至公,神器者域中之大宝,自非乾坤幽赞,历数在躬,则凤邸不易而临,龙图难可辄御。 皇后顾玉,明察善断,知人善任,功勋昭彰,著天人之范,表帝后之器,自顷监国,今临御帝图,躬亲庶绩,留心政要,抚字之风,好善载彰,作贞斯在,国家之寄,深副所怀。 凡百王公卿佐,各竭乃诚,光我七百之基,副兹亿兆之愿。诸王、公主各加封一百户。内外文武,九品已上各加一阶,三品已下赐爵一级。就徽以来入军年五十者,并放出军。天下百姓年五十者,皆免课役。” 丁孝吉念完,所有官员都变了脸色。 皇后摄政监国,再加上凤衔珠图案,圣上这是要... 是要扶持自己的妻子当女帝! 顾玉再次朗声道:“臣顾玉,接旨!” 圣旨接到手,顾玉心里沉甸甸。 龙椅旁被放置了凤座,她缓缓站起,一步步走上那个位置。 从顾世子到顾钦差、镇国公、顾丞相,现在她成了摄政皇后,每一步都带着血与泪。 只是人到了凤座旁边,却没有她从前想象中的开心。 与她并肩携手之人不在,纵然大权在握,也是无边孤寂。 与刚才的寂静不同,殿中顿时议论声一片。 身后嘈杂的声音中,不难听出外戚干政,牝鸡司晨之类的字眼。 直到一个人站了出来:“臣有异议!” 所有人闻声望去,此人乃是詹士府正四品少詹士薛曼。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长子尚在,焉有皇后监国摄政之理?” 顾玉没有坐下去,而是转身看向薛曼,缓缓开口:“圣旨在此,少詹事这是要抗旨吗?” 薛曼毫无畏惧地看向顾玉:“臣不敢!只是圣上如今正处危险之中,怕是无心理事,圣旨是否出自圣上,又是否在圣上清醒的情况下写就,我等并不知晓。” 张太师和丁孝吉正想要上前一步说明情况,被顾玉抬手制止。 众目睽睽之下,顾玉手拿圣旨,坐在了华贵的凤座之上。 “少詹事忠君之心日月可鉴,本后理解。” 顾玉看了一眼左右护驾的神鹰卫,冷冷开口: “来人,将少詹事请入凤华宫,亲听圣言。” 第900章 臣等拜见圣后! 顾玉端坐在凤座之上,不怒自威,奉天殿外投射进来一缕阳光,斜照在她身上,似乎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金光。 凤唳九霄,令人不敢逼视。 神鹰卫闻声而动,将薛曼搀扶起来,“请”入凤华宫。 所有议论声随着薛曼的离去而消失,大殿内一片寂静。 顾玉缓缓开口:“诸卿,还有谁质疑圣旨并非出于圣上本意,可同少詹事一起,前往凤华宫亲自询问。” 朝堂上鸦雀无声。 凤华宫现在什么情况大家心知肚明,那可是天花,就连圣上都束手无策,只能通过种痘以搏生机。 朝臣能进去,却出不来,就算出来了,是横着出来,还是竖着出来,也未可知。 再加上反对者并非都是董沧之流,还有不少真正忠君之人,他们自能理解景君泽的意图。 按照景君泽的性格,在生死面前,绝对干得出来把妻子扶上皇位的事情。 更别说主少国疑,董沧已死,二公主和圣上得天花明显是被人暗害的。 让有权有势,有谋略有胆识的顾丞相监国摄政,总比幼主监国,被董沧之流左右了想法强。 而董沧之流看到凤衔珠的凤袍自然也能想明白,皇后监国摄政,必定有圣上授意。 他们闹一闹,只是想逼顾玉立皇长子为太子,如今被景君泽釜底抽薪,算盘落空,只能另谋他法,而非和薛曼一样,被请去凤华宫问一个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惹来圣上厌弃不说,还有极大可能丧命。 是以无论大家怎么各怀鬼胎,此时都闭上了嘴,低下了头。 张太师率先高呼:“臣等拜见圣后!” 一个敏感至极的称呼,在敏感至极的时候,被认了下来。 文武百官一起跪下,同样高呼:“臣等拜见圣后!” 一声又一声的高呼跌宕起伏,从奉天殿传到皇宫每个角落,又从皇宫传到京都,从京都传至天下。 历史终究为顾玉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这种危机之时,圣后的登基仪式并不隆重,然而文武百官皆知顾玉的手段,无一人敢轻视。 顾玉曾经以为,她若是走上至尊之位,必然心潮澎湃,慷慨激昂,她现在看着丹壁之下,乌泱泱跪拜的身影,心中并无太大波动。 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空缺的龙椅,心里也缺了一块儿。 她冷淡开口:“诸卿平身。” 然后是冷淡地处理政务,冷淡地发号施令,冷淡地施恩天下。 她的爱人和女儿生死未卜,她能做的,只有稳固朝纲,揪出凶手,然后等他们平安归来。 薛曼被送到凤华宫时,景君泽正忍受着高烧,浑身骨头像是被马蹄踏碎,身上出的痘痛痒难耐。 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想到顾玉前几日累极昏倒,又听说薛曼当众质疑圣旨,他身体里的暴戾情绪全都迸发出来,恨不能将薛曼碎尸万段。 然后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顾玉把薛曼送进来,便是为那些蠢蠢欲动的朝臣一个警示,给那些真正忠君之人一个交代。 “将薛曼唤进来!” 屋门打开又迅速合上,因为景君泽不能见风,一面巨大的屏风横在屋内,景君泽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撤去屏风。” 不知是否有人授意,凤华宫上下皆带着辟疫口罩,唯独没给薛曼准备。 饶是心有准备,自己毫无防护的情况下,直面出痘的圣上,还是让薛曼两腿一软,瘫跪在地。 屏风撤去,逐渐露出景君泽出了几颗痘的脸来。 景君泽只是扫了薛曼一眼,便躺回床上。 四品少詹事,本是为太子服务,景君泽还是太子时,早已成熟稳重,不需旁人辅佐,虽然见过他几面,但实在没将其派上用场过。 景君泽即位后,太子未立,就更没见过他了。 景君泽对他没太多印象,也无意去计较他是被推出来的出头鸟,还是迂腐愚忠之辈,总之在这种关键时候瞎搅合,就罪无可恕。 “就是你质疑圣旨?” 薛曼连大气都不敢喘:“臣...” 他说不出话来,唯恐被传染了天花。 景君泽满是冷意开口:“需要朕再给你背一遍圣旨吗?” 景君泽嗓子肿痛,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砂纸上磨砺一样。 薛曼道:“是臣一叶障目,求圣上恕罪!” 景君泽言简意赅吐出一个字:“滚!” 他躺在床上,在高烧中,幻想着顾玉走上凤座的样子,顾玉的一颦一笑都印刻在他心底,如今只能凭借幻想聊以慰藉。 当时,她必定威严庄重,风华绝代。 可惜他看不到... 景君泽长长吐出一口郁气,继续忍受着病痛折磨。 薛曼不敢多留,连忙退出房门。 可是他进得来,却出不去,只能冒着被传染天花的风险,待在凤华宫。 朝会结束后,又有一波人被请过来,只不过这些人不是在凤华宫里,而是在宫外。 丁孝吉在墙外问道:“少詹事可见到圣上了?” 薛曼满头大汗:“见到了。” 丁孝吉道:“圣上如何说?” 薛曼道:“圣旨确是圣上本意。” 然后他听到丁孝吉问了一同前来的官员:“诸位都听到了,圣后有令,若尔等还是不信,可入内询问。” 事到如今,外面的朝臣只能认下。 太子未立,却立了一个圣后监国摄政,着实让天下人震惊。 只是景君泽做事周到,为了给顾玉登基造势,给文武百官各升一阶,五十岁以上的百姓减免赋税。 再加上顾玉登基低调,无任何出格行为,所有人都拿了好处,反对的声音小了许多。 到了晚上,顾玉处理完折子回到寝宫,看到寰晢带着潘举在一旁等着。 寰晢昏昏欲睡,听到顾玉进来的声音,连忙起身,他本来想要扑到顾玉身上,可到了顾玉跟前时,硬生生止住脚步,对顾玉认真行了一个礼。 “儿臣参见母皇。” 顾玉凤眸流转,淡淡“嗯”了一声,便转身回去,任由落雁帮她卸下头上沉重的冠饰,问道:“宸晰怎么样?” 落雁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凤华宫传来消息,圣上和公主,现在出痘发烧,情况很是危险。” 顾玉泄愤一样把一支金钗扣在桌上。 寰晢在身后唤道:“母皇,您别着急,爹爹和妹妹一定会没事的。” 顾玉仿佛刚意识到寰晢还没走,也未理会他的安慰,直接打发他道:“母皇很忙,现在没有时间陪你,你回去自己休息吧。” 寰晢低下头:“是。” 第901章 圣上退烧了! 看着寰晢和潘举离开的背影,顾玉眼中闪过嗜血的杀意。 忙是真的忙,担心景君泽和宸晰也是真的担心,但她不会真的冷落了寰晢。 董沧之流一日不除,她便一日难消心头之恨。 等把背后之人都揪出来,她必要大开杀戒! 敢动她的爱人和孩子,就要做好被千刀万剐的心理准备。 等寰晢和潘举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顾玉对落雁吩咐道:“暗中看住潘举,寰晢的饮食起居,一概不许让他碰,就算二人单独相处,也要让人在外把守,定要护好寰晢。” 落雁一脸严肃道:“圣后放心,咱们的人安排得十分周全。” 顾玉点点头。 她也不想让寰晢冒险,可是寰晢害怕她又会像上次那样,劳累过度昏倒,不想让她一边操持朝政,一边担心凤华宫,还要分心找出幕后黑手,便强硬地要揽下此事。 且董沧背后之人极其狡猾,顾玉顺藤摸瓜许久,总是在最关键的一处断了线索,现在有人主动上钩,机不可失。 顾玉只能答应寰晢,这次势必要斩草除根,把那些心怀鬼胎之人一个不留全杀了。 另一边寰晢带着潘举一路走回去,看着十分消沉。 潘举眼睛转了一下,低声道:“大皇子别伤心,或许等二公主平安出来,圣后就不会对您这么冷漠了。” 寰晢走了几步路后,慢吞吞道:“等妹妹出来之后,母皇怕是会对我更加冷漠了。” 潘举一脸不忍道:“是啊,圣上直接让圣后监国摄政,每一句话都是为圣后考虑,对您却问都不曾问一下,唉,奴才真是心疼您啊,明明是皇长子,却如此受到冷待。” 寰晢心想,他爹爹当然问过他了,还让人给他带话,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错的是董沧之流,不是他。 并且叮嘱他要好好听娘亲的话,只是这些交代都刻意避开了潘举。 寰晢脸上露出几分迷茫:“父皇他...出来后也会像母皇一样,对我这般冷漠吗?” 潘举又是一声叹:“圣上现在跟公主在一起经历生死,父女情分自然更甚往昔啊。” 寰晢惊慌失措起来:“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去讨好父皇和母皇,我该怎么让他们重新爱我。” 潘举安抚他道:“大皇子何必着急呢?二公主能不能挺过去还未可知。” 晚风一吹,寰晢赶紧拉紧了衣襟,好冷。 他战战兢兢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潘举道:“奴才只是想起来,奴才未入宫前有个邻居,他们家只有一个儿子,说是把那根独苗苗宠上天去也不为过。可奴才呢?虽然是家中老大,却因为脑子笨,不受爹娘喜欢,再加上有弟弟妹妹要养活,被家里人卖进宫来去了势。” 寰晢脸色煞白,的的确确被他歹毒的心思吓到了。 潘举竟然暗示他,如果妹妹挺了过来,他就应该对妹妹出手。 一个为了太子之位,连自己妹妹的命都不在乎的人,他自己都会唾弃自己。 若是他真那样做了,依照爹爹和娘亲的敏锐,定会察觉到,等待他的,绝对不是独宠,而是厌弃。 爹爹和娘亲或许不会杀他,但必定跟他离心,他在彷徨无措中,会更加依赖潘举,或者说潘举背后之人。 到那时,他再也摆脱不了这些人的控制了。 “大皇子,大皇子。” 潘举的声音把寰晢猛然唤醒,他再次出了一身冷汗,才发觉自己思考期间,已经愣愣地跟潘举走了一路了。 寰晢勉强打起精神,喃喃道:“潘举,我该怎么做?我脑子笨,什么都做不好。” 潘举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只当他是害怕失宠,便道:“大皇子别怕,您还有奴才呢,您对奴才有知遇之恩,奴才什么都愿意为您做。” 寰晢质疑道:“可你只是一个不中用的奴才而已!你又能帮我什么!” 潘举谄媚地笑了笑,一副愿意为他掏心掏肺的样子:“大皇子别急,此事要从长计议,奴才豁出命去,也会帮你夺回属于您的宠爱的。” 寰晢直视着他的眼睛,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心跳如鼓。 他说了一声:“好。” ------------------------------------- 顾玉登基第二日,一切似乎风平浪静。 除了景君泽和宸晰不在身边,顾玉做的事情和当丞相时并没有太多不同。 痘苗有限,景君泽和宸晰还有机会种痘,可那么多直接或间接接触过董府之人就没机会了。 顾玉处理的政务中多加了一项,不惜一切代价,做好天花防护,此病一旦在京都蔓延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禁军再次送来董府的情况,董府被传染的下人中,陆陆续续又有十二个死于天花出痘。 数字触目惊心,让顾玉的心猛然一跳。 恰在此时,顾玉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落雁跑进来后,脸上说不清是喜是悲,对顾玉道:“圣后,圣上退烧了!” 顾玉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你说什么?” 落雁快速说道:“圣上身体强壮,仅用了一天就扛过去了,可是...” 顾玉下意识想到有什么坏事发生了,连忙问道:“宸晰呢?宸晰怎么样?” 话音落地,顾玉才发觉她的声线抖得厉害。 落雁道:“公主依然高烧不退,凤华宫里的人说,公主的额头烫得吓人,马上又要为公主的痘疮涂药了,估摸着很疼,圣上让您赶紧过去一趟,站在墙后面,说几句话让公主听见也是好的。” 顾玉急急忙忙过去时,恰好听到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凤华宫里传出来。 “娘亲——” 第902章 天意弄人 宸晰的声音明显已经哑了,可是疼痛让她依然不可抑制地呼喊出声。 顾玉听到此声,脑子一热,就要冲进门去,却被身边的落雁死死拦住。 “圣后,您现在进去什么都改变不了!” 落雁说话时,凤华宫里又传来宸晰的痛呼。 “疼啊——” 顾玉罕见地没有控制住脾气,把一腔怒火发泄在落雁身上,大声吼道:“你让本后怎么办?只能站在这里听她痛苦吗?” “娘亲!” 寰晢的喊声把顾玉从失控中解救出来。 顾玉回过神,手握成拳,砸在墙上。 落雁道:“圣后,国不可一日无主,您若是进去了,短时间内可就出不来了,天下怎么办?” 寰晢紧紧拉着顾玉的衣角,亦是恐慌道:“娘亲,不要丢我一个人在外面。” 顾玉满眼通红,胸口起伏,忍耐着极大的担忧和恨意。 深呼吸了几口气,顾玉紧紧抓上寰晢的手,仅能靠此得到慰藉。 而凤华宫里面,宸晰也紧紧攥着景君泽的手,疼得满头大汗。 身边好几个宫女压着她,冷流才能给她上药。 “疼死我了!” “为什么这么疼啊!” “我不要上药了,救救我!” “爹爹,娘亲!” 宸晰一边哭一边喊,不断挣扎,眼泪不断溢出,宫女害怕给她擦泪的时候,不小心弄破痘疮,只能任由泪水蔓延一脸。 景君泽看到女儿,到底是心软了,对冷流道:“换水煮的升麻吧。” 烈酒煮出来的升麻涂在伤口上太痛,景君泽是成年人,都难以忍受这种滋味,更别说宸晰一个八岁的孩子。 水煮升麻虽然药效差一点儿,但不会痛成这样。 冷流犹豫了一下,正要抽身离开,换水煮的来,却被宸晰唤住。 宸晰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她还是虚弱道,“不要,冷叔叔,我不痛了。就用酒,我要快些好起来。我不痛,我就是叫一叫,没有那么痛的,别用水。” 爹爹用烈酒煮的升麻很快就好了,她也一定能好起来,长痛不如短痛,宸晰在混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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