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我为荣!” “至于你?” 顾玉冷笑一声,看向濒临死亡的圣上。 圣上的身子一寸寸僵硬起来,呼吸逐渐放缓,没人知道他临死前,听到这番话的心境如何。 顾玉也不想知道。 她以言语杀人,不沾血腥,未碰脏污。 只是在圣上即将停止呼吸时,她高唱一声: “臣恭祝圣上龙驭宾天,遗臭万年。” 第756章 大仇得报,您可安心去了 顾玉站得笔直,冷眼看着圣上的生命迹象一点点消失。 从愤恨挣扎,到痛苦哀求,再到绝望诛心。 顾玉踩着他的底线,一步步送他上黄泉。 圣上死后,顾玉一个人在寝宫里站了许久,屋外的光影透过窗棂照在顾玉面前,温暖来得猝不及防。 空气中的尘埃飞舞,顾玉有一瞬的迷茫。 一直坚定要做的事终于完成,心中的大山轰然倒塌,反而涌起一股空落落的不真实感。 鼻尖隐隐约约传来一股恶臭,倒是让顾玉的灵魂从阳光中踩在了地上。 她暗自嘲笑自己,求解脱,得解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是了,她还有许多事要做。 顾玉拿起手帕,捂住自己的口鼻,不顾圣上眼睛半开半合,和绍无极一样死不瞑目的死相,从寝宫里走了出去。 新鲜的空气刹那传来,直击内心深处的灵魂。 碧空如洗,一望无际,红墙金瓦,在阳光下显得那般矮小。 顾玉无数次从这里走过,却是第一次留心,原来丹壁之上是这样的风景。 福海是第一个迎上来了,他手持拂尘,把腰弯得很低,小声唤道:“镇国公。” 顾玉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无波:“福海公公,辛苦了,有空到府里吃茶。” 福海忙道:“不敢不敢。” 顾玉道:“公公不必妄自菲薄,我顾玉能走到今天,多亏了您。” 顾玉说的真心,福海的心也落了落。 “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寒暄过后,福海悄悄看了一眼顾玉身后的寝宫,不听一丝动静,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顾玉将手中的帕子放下,收入袖口,如玉的面庞露出哀恸的表情。 “圣上龙驭宾天。” 福海连忙大惊失色,跪在地上,痛呼:“圣上龙驭宾天——” 从丹壁站着的宫人守卫,到各宫各院的妃嫔主子,声音穿过宫门,路过无数大街小巷、勾栏瓦舍,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一不闻。 一声声悲痛的高呼此起彼伏,或真或假,响彻云霄。 圣上在宫中养的鹰,一个个躁动不安,盘旋上天。 刚恢复热闹没几天的京都再次陷入寂寞。 各家各户摘冠缨、服素缟,一切鲜艳的颜色都悄悄收了起来。 所有欢欣愉悦暂且终止,人人面露哀恸。 太子从噩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在东宫宫人的催促下,他缓缓起身,木偶一般,被人服侍着穿上丧服。 要走出去时,太子才恍然问道:“玄清道长何在?” 宫人道:“不知去向。” 太子整了整衣领,嗤了一声:“妖道。” 京都某个深巷,玄清回头时,送他出宫之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揭下胡子,连同身上的道袍一起投入火中,然后带着整个包袱的银票,投入茫茫人海。 静默哀恸的人群中,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大笑:“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皇觉寺中,一个和尚匆匆赶到大殿,对正在敲木鱼的景尚道:“释行法师,龙驭宾天了。” 木鱼声戛然而止,半晌,他才道:“阿弥陀佛。” 和尚小心看了景尚一眼,道:“寺外有礼部官员请您入宫,为圣上送葬,您可要?” 景尚摇摇头,道:“让他们回去吧,贫僧尘缘已了,不便前往。” 和尚应了一声,正要退下,景尚叫住他,道:“龙驭宾天,皇觉寺需鸣钟三万杵,寺中可安排好了?” 和尚道:“正要去安排。” 景尚站了起来,脸上无悲无喜,道:“这钟,我亲自去敲。” 京都大小寺庙齐齐鸣钟,庄严肃穆。 慈宁宫中,麦子拿着风筝线紧紧勒着花锦城的脖子,花锦城无法呼吸,狰狞的脸愈发可怖。 他看着对面慢条斯理摆弄指甲的太后,嗓子艰难地发出声音,却是笑着骂她:“太后娘娘,您这是要卸磨杀驴啊。” 太后轻抬了一下手,示意麦子别让花锦城死得太快。 然后她语气冷淡道:“花锦城,哀家不过一会儿没看住你,你就敢把京都内乱的消息传给西戎。” 花锦城的脖子开始往外溢出鲜血,他脸上的笑却愈发放肆。 “这皇位,就是给了长公主,她能坐得稳吗?” 太后道:“哀家容你毁了云嫔的儿子,可玉蝉儿是哀家的女儿。” 花锦城这才放弃挣扎,不知是真的认命了,还是知道自己躲无可躲。 太后睥睨着他:“你再瞧不起女人,现在掌握你生死的,不还是女人?” 她放下手,麦子再一次勒紧了花锦城的脖子,鲜血弥漫开来。 太后转身出去,看着满宫盛放的玉兰花,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麦子跟在后面道:“太后,可要奴才为您摘花?” 太后道:“不必了,玉兰花,就该留在高贵不可攀的枝头。” 清风拂过,玉兰花的花瓣在阳光下流转着洁白的光泽。 长公主的驾辇恰好行至京都城门,听到城内的动静,长公主的脸色有一瞬凄怆。 她在心里感谢顾玉,替她了却一个姐弟相见的难题。 哪怕她对圣上恨极怨极,也无法面对圣上的死亡无动于衷。 驾辇缓缓驶入京都,伴着绵延不绝的钟鸣,她的眼角落下一滴眼泪,隐没在庄重素雅的衣襟,算是以此泪全了多年的姐弟情分。 景秀宫中,皇贵妃愣了一下,半晌才算是回过神来。 她对茯苓道:“给家里传个信,就说我和玉儿一切安好。”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刚入宫时,青春华茂的样子。 不过想到顾玉,她又露出了一抹笑容,年华已逝,可以后的岁月,会越来越好。 镇国公府中,老夫人推着顾飞柏,身后跟着顾琼和苏姨娘,几人一起来到顾家祠堂。 顾飞柏瘫在轮椅上动弹不得,但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笑。 苏姨娘和顾琼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老夫人一起,对着顾钧益的牌位,对着赤红火眼的顾家军旗,恭恭敬敬拜了下去。 一缕风从门缝中溜了进来,顾飞柏指着牌位旁的一排烛火,磕磕绊绊道:“好像,从未这么亮过。” 老夫人眼含热泪,道:“夫君,大仇得报,您可安心去了。” 第757章 谥号 圣上的葬礼十分复杂,大体分为“小殓、大殓、服丧、入葬”,每一个步骤,又有无数流程要走。 这对所有人都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京都内乱刚刚平息,数十世家衰落、数百官员被擒。 现存的朝臣一边准备圣上的凶礼,一边还要准备太子的登基大典。 各个官衙人手紧缺,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顾玉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跟丁孝吉一起泡在文翰司,联合各方心腹,将寒门官员安排到各个职位。 似乎在一夜之间,朝堂局势发生了逆转,寒门从此崛起。 丁孝吉喜笑颜开,又惊觉正处国丧期间,连忙收敛笑容,对顾玉道:“镇国公,等局势稳定下来,需要再开科举。” 顾玉“嗯”了一声,看着一旁堆积如山的政务,暗自叹息。 “让三司过来一趟。” 丁孝吉问道:“是,不过现在大行皇帝的凶礼,太子的登基大典最为要紧,三司若是对王贼按罪论法,是否早了点儿?” 顾玉道:“皇权交接,逆贼伏法,西戎入侵...需要做的事太多,朝堂上能用的人太少,那些被抓的世家官员,不能一概斩杀。” 丁孝吉很是诧异,道:“国公爷!世家官员好不容易才摁下去,而且他们犯的是谋逆之罪,当诛九族,就这么继续启用,那我们之前的努力岂不...” 顾玉打断他道:“现在朝堂青黄不接,寒门崛起太快,大事的处理上经验不足。世家固然刚愎自用,但百年根基不是说说的。无论如何,你们都需要有人带路。” 丁孝吉面露失望道:“下官是怕他们出来,还会像从前那般。” 顾玉摇摇头,道:“世家的辉煌已经过去了。经此一战,他们元气大伤不说,还会战战兢兢。” “再者,若真是按律定罪,株连九族,半个朝堂都得血流成河。现在皇权更迭,边关动乱,朝政可不能乱。” “当然,就算他们重新被启用,也不会让他们官复原职。要根据其从前的政绩,此次叛乱的参与程度来安排职位。若有人愿主动奉献家财,便将功抵过。” 丁孝吉钦佩道:“国公爷考虑周到。” 顾玉拍了拍丁孝吉的肩膀,道:“朝堂之上,凡事不能操之过急。寒门还有好多东西要学,好长的路要走。” 丁孝吉道:“多谢国公爷指点,下官谨记在心。” 顾玉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疲态。 丁孝吉道:“国公爷,若是身子不适,可以先歇息一下。” 顾玉道:“无妨。” 西戎打着趁你病要你命的想法,不知从哪儿知道京都内乱,以迅雷之势起兵。 二十多年的蛰伏,西戎比大禹想象中做的准备还要充足,乌赤王子也异常勇猛。 君泽当初带兵离开京都前,带走的兵马并不算多,直面西戎,惊险万分。 所以顾玉要将朝廷尽快稳定下来,再派兵前往边关支援。 再者,她大概是天生的劳碌命,一旦闲下来,就克制不住思念君泽。 虽然天各一方,但都为了彼此的平安操劳,顾玉并不觉得累。 她喝了一口浓茶提神,问道:“大行皇帝的谥号,礼部可拟好了?” 不等丁孝吉回答,一个宫人就跨进门来,对顾玉道:“禀镇国公,太子召您过去商议大行皇帝的谥号。” 顾玉道:“这就来。” 东宫虽然一片丧白之色,但十分热闹。 顾玉到的时候,几个礼部官员候在一旁,每人手里都托着一个玉牌,顾玉猜到那是礼部给大行皇帝准备的谥号,以供太子挑选。 景棠坐在椅子上,神情恹恹,看到顾玉进来,才勉强坐直了身子。 顾玉正要对景棠行礼,景棠知她身上有伤,便让她免了。 “小舅舅,这是礼部给大行皇帝草拟的几个谥号。”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景棠依然在朝臣面前唤顾玉为小舅舅,是在表示自己对顾玉宠信。 经过这么多事,也的确没人敢轻视这个年轻人,太子发完话,几个礼部官员就轮番走到顾玉面前,让顾玉看到上面的谥号。 谥号分为三种,赞美的上谥,表平庸或同情的中谥,表批评谴责的下谥。 圣上在位期间,虽有动乱发生,可除却近几年,从前勤政殿用掉的烛火,足以证明他的勤政。 但勤政不代表海晏河清,便如顾玉在圣上临死前列举出的罪行,都是抹不掉的。 尤其最近两年,皇权与世家的斗争日益激烈,朝中风声鹤唳,掀起一阵阵血雨腥风。 礼部官员在噩梦一样的局势里艰难求生,对大行皇帝的好感自然有减无增。 再加上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太子对圣上的怨怼,若非大行皇帝要太子试药,太子现在的身子也不会垮成这样。 所以礼部在选谥号时格外小心,主动避开了上谥,美谥。 顾玉看到了一个“僖”字,是个中谥。 礼部官员道:“刚克曰僖,有过曰僖。” 顾玉只道:“慈惠爱亲亦曰僖。” 太子道:“不妥。” 那官员便后退一步。 顾玉又看到一个“愍”字。 礼部官员道:“在国遭忧、逢艰曰愍。” 顾玉没有说话,径直看向下一个字“悼”。 礼部官员解释道:“肆行劳祀曰悼,恐惧从处曰悼。” 顾玉亦没有开口,又看向最后一个“慎”字。 礼部官员解释道:“夙夜敬畏,小心克勤曰慎。” 除了第一个,顾玉都没发声,几个礼部官员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太子略带烦忧道:“都下去。” 顾玉有心点拨他们几句,便随他们一起出来。 一个礼部官员小心翼翼对顾玉问道:“国公爷,太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顾玉淡淡看了他们一眼:“若太子觉得满意,何必再召我过来?” 这几个谥号皆为中谥,平谥,顾玉都不满意,太子自然也不满意。 礼部官员大概明白了,又对顾玉道:“太子孝顺仁厚,不惜自身,为圣上试药,若贸然选用下谥,会不会惹得太子伤心?” 顾玉道:“太子会不会伤心,你先选出来不就知道了。” 礼部官员心里有了数,对顾玉自然千恩万谢。 只是顾玉这边才从东宫出来,就有宫人告诉她太后在文翰司等她。 第758章 什么婆媳! 顾玉到文翰司的时候,里面跪了一大帮子人,太后的脸色难看得很,长公主也在旁边站着。 顾玉心中紧张了一下,连忙请罪道:“不知他们哪里做得不好,惹太后娘娘动怒。” 包括丁孝吉在内的几个文翰学士都紧张不已,一个字都不敢说。 太后看了顾玉一眼,语气里带着隐怒:“目无尊上,还不当罚!” 这罪名可太大了! 顾玉诧异极了。 文翰学士出身寒门,没有半分世家子的习气,平日里看见谁都是恭谨有礼的,究竟做了什么,一下子惹怒了太后。 顾玉连忙道:“是臣御下无方,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看着顾玉,道:“你是御下无方,哀家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顾玉也不知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不过去了东宫一趟,回来就挨了骂,心里不禁委屈。 顾玉小心道:“臣一时离职疏忽,还望太后娘娘降罪。”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先说他们的罪过。” 文翰学士纷纷把头缩了起来,顾玉竖着耳朵听。 太后道:“明知你们上官身上有伤,却不知体恤,明知她夜以继日操劳,却不知规劝,若是她累倒了,你们又有谁能顶她的事?” 太后语气严厉,十分骇人。 文翰学士纷纷道:“臣等知罪!” 显然在顾玉来之前,这些人已经被训过了。 顾玉脑袋有一瞬的发蒙,抬头接触到太后谴责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太后来跟她算的是这笔账。 顾玉不觉辛苦,但被人这般大张旗鼓关心着,还是让顾玉悄悄红了耳朵。 太后道:“既然知罪,那哀家就直接罚了。” 顾玉道:“太后见谅,他们劝过多次,是臣执拗不听,还请太后饶恕他们一回。” 太后看着顾玉道:“你先别急,还没轮到你呢。” 顾玉一时讷讷。 太后看着这些文翰学士道:“哀家便罚你们这段期间日夜驻守文翰司,处理各方事务。” 顾玉为什么操劳?还是因为手下的人不够。 既然不够,一方面要从世家中添人,另一方面,就压榨原来的人。 这罚不算重,就是累了点儿,但顾玉带着伤都能加班,他们有什么不能? 文翰学士都心甘情愿领罚。 至于顾玉,太后直接把人带走。 “你阿姐、御医,都告诫你多少次了,说你不能操劳,你全当成耳旁风,是不是非要哀家下个懿旨,你才肯听?” 要是专程为了让她养伤下个懿旨,就太小题大做了,顾玉低着头听训,一副听话乖巧的模样。 太后道:“危险已经过去,虽然人手不足,但什么事儿都有条不紊进行着,难道说离开了你,大行皇帝就下不了葬,太子就登不了基了吗?” 顾玉摸了摸鼻子道:“其实臣也没做什么事,不过是坐在椅子上,发号施令罢了,没什么累的。” 太后嗔怪地看她一眼,道:“动脑子不比动手轻松,你现在就好好回家休息着。” 顾玉张张嘴,想说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但看到太后的脸色,识趣地把话咽了下去。 长公主悄悄把顾玉拉到一边,小声道:“你别嫌太后说话严厉,以后需要你的地方多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把身子弄垮了。” 顾玉略微诧异地看了长公主一眼,道:“臣明白太后娘娘和长公主的心意。” 长公主浑然未觉,关切道:“我听说你的伤势了,定要听话好好养回来,不然我无法跟泽儿交代。我往镇国公府送了许多药,若还有不足,尽管开口。” 顾玉道:“多谢长公主关怀。” 长公主幽幽叹了口气:“不必跟我客气,宫变顺利,全是你的功劳,你跟泽儿...我这些年也都看在眼里。” 长公主这还是第一次在顾玉面前表态,她紧张不已,可一看顾玉,发现顾玉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还看了看不远处的太后。 长公主以为她是在担心太后不同意,便安慰她道:“你是有功之臣,太后对你定是看重的。不过太后年纪大了,忽然跟她说这个,我怕她受不了刺激,所以我们都瞒着她吧。” 顾玉神色更奇怪了。 等顾玉离宫,长公主又回到太后身边,便听太后道:“你们婆媳有什么话是哀家听不得的。” 长公主顿时毛骨悚然,险些尖叫出声:“什么婆媳!” 长公主冷汗直冒,第一反应竟是太后怎么知道君泽和顾玉有一腿! 第二反应是,太后知道两个大男人之间有一腿,为什么还这么淡定! 太后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道:“顾玉是个好孩子,你有什么好瞒着哀家呢?” 长公主更惊悚了,这还是她娘吗? 怎么接受起断袖这样的事情来,比她还要坦然? 长公主磕磕绊绊道:“娘,您是怎么知道的?” 太后道:“顾玉受伤的时候,嘴里不停喊着君泽的名字,我就是想不知道都难。你们也真是的,瞒哀家这么久。” 长公主觉得事情魔幻起来,为什么太后说这话时,嘴角还带着幸福的笑意,好像君泽和顾玉是什么上好的姻缘一样。 太后继续道:“泽儿也不小了,放在寻常家里,孩子都有好几个了,不过等泽儿从边关回来也不迟,只怕过不了几年,他们也生下孩子,你就能当奶奶了。” 长公主彻底震惊了,她颤颤巍巍伸出手,摸上了太后的额头。 不烫。 不烫为什么在说胡话? 太后把她的手拉了下来,道:“做什么?” 长公主道:“娘,我听说有些人年纪大了,会有痴呆的症状,说话胡言乱语,颠三倒四,您...我去叫御医。” 太后赶紧拉着她,震惊不已:“你疯了不成!我怎就痴呆了!” 长公主悲从心来:“娘,您醒醒啊,顾玉和君泽两个大男人,怎么会生孩子?” 太后赶紧放开长公主的手,瞪着眼睛连退两步。 长公主心中无限凄凉,不仅痴呆了,连站都站不稳了。 长公主连忙去扶太后,却被太后一把推开。 太后颤抖着手,指着长公主,嫌弃道:“哀家聪明一世,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笨的女儿!” 长公主心如刀绞,看来君泽和顾玉是一对断袖的事,对她娘打击太大了。 现在她娘不仅痴呆,不仅站不稳,连手都不受控制地发抖! 呜呼悲哉! 第759章 顾玉坐享齐人之福 顾玉坐马车回到家时,家里的女人齐齐等在慎独院里。 老夫人面色不善,道:“往宫里递了那么多要你归家的消息,你全当看不见。” 苏姨娘眼眶红红的,瞪着她道:“你还知道回来!” 顾琼噘着嘴道:“哥哥答应过我,要去云卢县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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