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京都,边关又平静了二十年,不知西戎人是否真的怕了大禹朝。 但是顾玉不能真的像无数官吏一样,把他们当不值一提的牲畜看。 她的父亲恨透了西戎人,无数顾家军也死在西戎人手里,最后,顾家军也与西戎人埋在一处。 想到这一点,顾玉就忍不住身体发抖。 对于西戎人,她不一定要赶尽杀绝,但是她要完成父亲的毕生的遗愿。 让西戎人彻底臣服于大禹,让大草原,归纳到大禹的版图中。 而不是如今这般,依然承认他们的主权,以为年年朝贡,就是驯服了西戎人。 可汗这个称呼,不过是将西戎语直接音译过来的,实则还是皇帝的意思。 而连年的朝贡,还没有朝廷赐过去的恩赏多。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唯有彻底征服,才是终点。 否则势微时毕恭毕敬,一旦势强,就数典忘祖,反咬一口。 对于西戎可汗的请求,朝堂上分成了两派。 一派认为,二十年前的西戎人气焰十分嚣张,现在看似乖顺,实则是一匹养不熟的白眼狼,更何况大禹朝不缺那些朝贡的牛羊,大可不必费心费力援助。 另一派认为,既然西戎年年朝贡,表明归顺之意,大禹朝何不发挥大国气度,前去援助,一点喂养牲口的草料,换得他们感激涕零,有何不可? 双方争论不休。 毕竟是顾玉第一次以镇国公的身份参与朝政,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第一把,顾玉就决定烧到西戎人身上。 等双方吵得差不多了,就要拍板决定运送草料去援助时,顾玉觉得火候已到,主动站了出来。 顾玉道:“臣有异议。” 圣上转了一下手里的十八子,这是顾玉第一次以镇国公的身份参加常朝,就撞上了西戎人请求信。 毕竟天下人皆知,顾玉的父亲死于西戎人手里,她不同意援助草料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圣上也好奇,现在朝堂一边倒的局面,顾玉会说出什么话。 圣上道:“说说看。” 顾玉道:“西戎人以天寒为由,写信请求大禹朝支援喂养牲畜的草料,在臣看来,此行径并非请求,而是威胁。” 鸿胪寺的章大人道:“镇国公此言差矣,西戎人早对大禹朝俯首称臣,甚至亲派王子前来送信,其中恳切不言而喻,断称不上是威胁。” 顾玉道:“敢问章大人,那信中所说,是否西戎人唯恐饿死了牲畜,明年无力朝贡?” 章大人道:“正是如此。” 顾玉道:“这还不是威胁吗?西戎人满纸诉说他们的不易,但我等不能被其一时卑微的姿态迷惑。究其根本,他们的意思不过是若大禹朝不支援草料,明年便不来朝贡了,其中险恶用心,莫非章大人看不透吗?” 不单是章大人一时语塞,满朝文武包括圣上皆是语塞。 大家都知道镇国公府与西戎之间的仇恨,顾玉不同意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可她说的话,是个人都能听明白是在摆歪理。 但是这歪理一旦反驳,岂不是表明自己心向西戎人? 君泽在前面憋着笑,这样看似严肃认真,实则蛮不讲理的顾玉,属实有意思。 圣上轻咳了一声,对顾玉道:“依你所说,此事当如何处置?” 顾玉道:“依臣看来,既然西戎人说养不起自己的牲畜,不妨让他们提早送到大禹朝,让大禹朝帮他们养便是。” 章大人道:“镇国公的意思莫非是让他们提前朝贡?可是风雪交织,怕是运不过来。” 顾玉道:“不是朝贡,而是救济。他们不是说明年开春的时候,今年秋季囤积的粮草就不剩什么,草原又初生新芽,不可开采吗? 那便等明年开春,让他们把族内牛羊马都送来,让它们吃中原的草,待到立夏,草长出来,再扣下朝贡的份额,剩下的悉数归还。”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面色红白交织。 顾玉未免太无耻了些。 西戎人身在草原,土地不似中原肥沃,长不出麦子稻子这样的农作物,只凭肉食为生,蔬菜比牛羊贵得多。 而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季是牲畜交配繁衍的重要时候。 顾玉要让西戎人把在开春把牲畜送来,立夏再送回去,看似是大禹朝在帮他们养牲畜。 但是这一来一回,耽误动物繁衍不说,就是繁衍了,像羊这种妊期短的牲畜,也会在大禹朝诞下幼崽,送回去一个肚里空荡荡的母羊。 再说牛马,草原的牛马比之中原壮硕不少,若是有心,可以将其与中原的牛马交配,获得良种。 这虽然主意阴损,但对于大禹朝来说,可谓一本万利。 所以众人在感慨顾玉无耻的同时,也不免有所意动。 第261章 下官生不生病,与王爷何干? 君泽在一旁哑然失笑。 顾玉这主意是不错,但是施展出去,未免阴损,落人口实。 牲畜乃是西戎人安身立命的根本,想必西戎人宁可自己的牲畜饿死在草原上,也不会自寻死路。 顾玉此举,一来是压一压西戎人的气焰,让他们知道,哪怕你姿态放得再低,也别想着跟大禹朝谈条件。 二来是顾玉与西戎有着血海深仇,一腔怨怼不可不吐,也是向朝臣表明态度,谁向着西戎,就是跟她顾玉作对。 三来嘛... 君泽根本不能从顾玉身上移开眼,她侃侃而谈的样子,蛮不讲理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舒心。 三来顾玉定然猜到,圣上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允许这种有损天威的事情发生。 所以这个方案实行不通,绝对还有更妥当的后招。 而这一招圣上拒绝了,那么比之圆滑的后招,圣上和满朝文武便没有再拒绝之理。 果然,圣上随意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推拒道:“此法耗时耗力,不算万全之策。” 顾玉再次朗声道:“臣还有第二个法子?” 圣上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说来听听。” 顾玉言简意赅:“恩设互市,以粮换马。” 这法子比先前的温和许多,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虽然西戎年年朝贡,但也年年哭穷,每到此时,圣上便会施恩赐赏。 朝贡的东西甚至比不得施恩的东西。 说句难听的,向来只有儿子孝敬老子,哪儿有老子补贴儿子的道理。 大禹朝看似风光,实则一直在做亏本买卖。 更何况因为二十年前的仇恨,边关人与西戎人势同水火,一直并未互市。 只有一些内地的商人冒险走私,将茶叶丝绸拿去换西戎的良马,而后繁殖卖到内地,赚个盆满钵满。 西戎的马自然不是中原马能比的。 当初西戎人骑马频繁叩边,烧杀抢夺一阵便跑,大禹人的骑兵根本追不上,才委屈了那么多年。 若是能以粮换马,大量购进马匹,长此以往,中原骑兵兴矣,也能将互市所获利润牢牢掌握在朝廷手里。 这是在逼西戎人做选择。 若是愿意换,正中大禹朝下怀。 若是他们不愿换,那就等着牲畜饿死吧,明年牲畜一死,紧接着就该西戎闹饥荒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西戎人自然知道如何选择。 圣上略一思索,道:“只怕边关的百姓不答应。” 毕竟二十年前,西戎人屡屡入侵,对边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边关人自然心有印象。 这也是圣上一直不愿互市的原因所在,闹不好就是民声哀怨。 顾玉道:“所以是恩赐互市,以彰天威。在互市前,设立烈士碑,必要西戎人感念禹朝仁厚,三跪九叩,方可进入。若他们不愿,便是心无敬畏,那么大禹朝,也不必与其互通,更不必费心援助。” 众人听罢只觉震惊。 顾玉这是打算敲碎了西戎人的膝盖骨,彻彻底底把他们踩在脚下,让他们只能仰大禹朝鼻息生存。 西戎人敢反抗吗? 或者说他们能反抗吗? 这其实是个未知,毕竟边关和平了这么多年,西戎做出来的姿态过于卑微,和他们真正的实力不一定相符。 一旦反抗,就说明他们的臣服是装的,而且现在大禹朝兵强马壮,对上西戎人只会赢,不会输。 圣上沉默了一会儿,便道:“可。” 一字定音。 西戎人万万没想到,他们只是想借机占大禹朝一点儿便宜,就落到这种地步。 朝臣们震惊于此法不留情面之余,心里也平生快慰。 这才应该是驯服异族的手段。 而非打着施恩的旗号,对这个“犯过错”的儿子予取予给。 与此同时,大家再次刷新了对年轻镇国公的看法。 她文雅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狠厉的心。 朝臣开始就互市的一应事项,进行了热烈商议。 圣上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顾玉,手里的十八子转得比以往还要快,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玉在下面松口气,如果收复西戎是她的最终目的,这便是她下的第一步棋。 只要开启互市,大量引进良马,不愁大禹朝练不出精锐骑兵,往后在骑兵上不受西戎的压制,便能深入草原,向外征服。 朝会结束后,众朝臣纷纷散去。 奉天殿外天色阴沉得可怕,寒风拂过,夹杂着几星冰凉的雨点。 许多大臣还都站在奉天殿的廊下,等宫人取伞。 顾玉拢了拢衣领,就跨步而出。 昨夜一夜没睡,在温暖的奉天殿里,顾玉有些昏沉,现在冷雨打在脸上,让她能够更加清醒地思考。 此次送信的是西戎的乌丹王子,她要找个时机会会,探一下西戎的实力如何了。 正想着,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逐渐贴近,君泽关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顾小公爷怎么淋着雨就走了?” 顾玉微微抬头,君泽手执一把伞,倾斜于她,为她挡下了一片雨水。 顾玉淡淡道:“雨又不大,没那么矫情。” 君泽道:“镇国公府离皇宫可有一段距离,雨下得不大,却会湿衣,这样回去,寒气入体,要生病的。” 顾玉皱起眉头,似是不快道:“下官生不生病,与王爷何干?” 君泽愣了一下,这样疏离冷淡的顾玉让他感到十分陌生。 昨日他们不还把酒言欢的吗? 君泽想了想,笑嘻嘻道:“当然和我有关,你生病了,我要心疼的。” 孰料此话一出,顾玉眼底泛起冷光,道:“这种话王爷还是少说得好,翻过年下官就要娶妻了,传到旁人耳朵里,恐生误会。” 君泽脸色一下子变了,相识以来,顾玉还从未用这般姿态对他。 昨日他离开镇国公府后发生了什么,让顾玉态度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难道是那个小冷大夫在顾玉跟前挑拨离间,还是季妙仙从中捣鬼? 君泽心头一跳,拉着顾玉的衣袖道:“顾玉,你怎么了?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顾玉的表情比这场冬雨冰冷许多,她一把甩开自己衣袖上的手,颇为厌烦道;“没什么误会,只是突然意识到,下官就要成亲了,该与不相干之人避嫌,下官还有要事,先行一步,王爷告辞。” 顾玉快步离开伞下,独留君泽站在原地一脸无措。 在顾玉心里,他是不相干之人吗? 第262章 我来你院中宠幸你,不应该吗? 长公主府,鹤立院。 君泽手边晾着一碗药,被熊拍了一掌后,他至今没有缓过劲儿来。 昨日念着顾玉是第一次以镇国公的名号上朝,便顶着寒风过去。 没想到看了顾玉一顿脸色,听了那些戳心窝子的话。 明明二人的关系已经好转,顾玉忽然如此,怎能不让他起疑。 岚烟悄悄潜入君泽的房间,往日顾玉就当她不存在,就连她通风报信,顾玉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这几日岚烟能明显感觉到她的一举一动被监视了,埋在镇国公府的暗线通知她来长公主府一趟,转眼那个暗线就被发配到庄子里。 更有顾玉身边的落雁亲自到她院子里,对她说:“岚烟姑娘既然进了镇国公府,就是镇国公府的人了,还是尽早收收心,不要惦记着外面的人和事为好。” 这一顿敲打把岚烟给打蒙了。 顾玉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默许她通风报信那么久,这突然来警告她,把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君泽见岚烟迟迟不来,又派出一条暗线去催,不出意外,那人又被发配到庄子里去了。 观望了好几天,岚烟才在今晚找到机会,从镇国公府溜了出来。 君泽摩挲着手上的墨玉扳指问道:“顾玉袭爵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岚烟搜刮着脑子里的印象,道:“小公爷袭爵后,一个下午都在慎独院醒酒,姨奶奶和三小姐陪着,傍晚时,被叫去了祠堂,小冷大夫也过去了,过了许久,小冷大夫才回到自己院中。” 顾飞柏的身份特殊,老夫人和冷大夫有心遮掩着,故岚烟也不知道冷大夫和顾飞柏也在祠堂。 君泽听后眼里闪过一抹寒光,果然是这个小冷大夫从中搞鬼。 上次岚烟禀报时,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季妙仙身上,没想到这个被他忽略的小冷大夫才是伪君子,真小人。 仅仅在祠堂陪了顾玉一会儿,就让顾玉忽然对他如此冷淡。 不过祠堂... 君泽细细思索起来,一个姓冷的人,为什么能进顾家的祠堂? 老夫人和顾玉还允许了。 太匪夷所思了,莫非他舌灿莲花,蛊惑了顾玉母子? 这么一个人长久待在顾玉身边,太可怕了。 君泽一时之间坐立难安,道:“那个小冷大夫究竟是什么人?” 自从窥见了主子与顾小公爷的私密事,岚烟就知道自家主子对顾小公爷怕是已经情根深种。 岚烟急忙道:“小冷大夫是国公府抱养的孤儿,认冷大夫为爷爷,从小养在国公府,听下人的闲言碎语,他与顾小公爷一起长大,感情颇为亲厚,前两年去找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找到又回来了。” 孤儿,一起长大,感情颇为亲厚... 一个孤儿为什么能进顾家祠堂,君泽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危机感也更加强烈起来。 君泽道:“去查查小冷大夫的身世。” 岚烟应了下来,道:“还有一事,顾小公爷似乎在帮小冷大夫找门路,看样子是想让小冷大夫入宫当御医。” 此话一出,君泽紧皱的眉头放下来少许。 镇国公府的嫡长女顾玥可是宫里的贵妃,看来这个小冷大夫是要入宫帮她。 如此一来,小冷大夫肯定要避嫌,不可能日日回镇国公府惹人注意。 这么一想,君泽简直豁然开朗。 入宫好啊,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他也就不必担心小冷大夫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君泽把关言叫了进来,道:“助小冷大夫一臂之力,尽早把他弄进御医院,最好安排一个忙碌的位置。” 关言看了一眼君泽那因为嫉妒而略显扭曲的面容,道:“是。” 君泽继续对岚烟道:“你回去后想办法弄清楚,那晚顾玉跟小冷大夫在祠堂都发生了什么?” 岚烟应下。 等岚烟回到镇国公府时,一推开自己院门,发现房间里亮着灯。 她出来时可是把灯熄灭了的,这让她心生忐忑。 小心翼翼推开门,就被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顾玉正坐在椅子上,身旁的落雁在帮她斟茶,看起来应该等她有一会儿了。 顾玉可从未踏足过这里,岚烟当即屈膝道:“小公爷怎么来岚烟院子里了?” 顾玉翘起二郎腿,端着茶细细品着。 岚烟打眼一看,这漫不经心动作竟跟王爷十足十的像,无形中就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太瘆人了! 顾玉品完茶,合上盖子,道:“你是我的侍妾,我来你院中宠幸你,不应该吗?” 岚烟冷汗涔涔,若是让王爷知道顾小公爷来宠幸她,王爷岂不要撕吃了她。 岚烟道:“小公爷公务繁忙,岚烟微末之躯,不敢耽搁小公爷的公事。” 顾玉淡淡道:“你入我家门已久,怎么到现在都不懂规矩?连称呼都弄不明白。” 岚烟更慌了,艰难地说出那两个字,道:“妾身知错。” 顾玉道:“你既已知错,就来伺候我安寝吧。” 不光是岚烟,落雁听罢也是一愣。 不过落雁迅速反应过来,小公爷也是男人,宠幸自己的侍妾又有哪里不对? 落雁垂首便要出去。 安静的房间里,唯剩岚烟与顾玉二人。 烛火把她们的影子映在地上,有一部分交叠在一起,岚烟看着那影子战战兢兢,竟是连跪都跪不稳。 顾玉幽幽道:“当初在费酒楼岚烟姑娘脱衣服不是脱得挺顺畅嘛,怎么入府这么久,反倒畏首畏尾起来。” 岚烟根本不敢抬头看顾玉一眼,顾小公爷简直是在把她往绝路上逼。 王爷那醋劲儿,光是小冷大夫跟顾玉多说了几句话,他就把人送得远远的。 要是今夜她真的被顾小公爷宠幸了,她不得脱下一层皮? 思量间,顾小公爷竟然伸出手,摩挲着她的脸,大拇指还十分暧昧地按在了她的唇上。 岚烟垂下眼帘,睫毛轻颤,不敢与顾玉直视。 忽而顾玉手下用力,抬起了她的下巴,她的目光躲无可躲,撞进了顾玉毫无情绪的凤眸里。 一滴豆大的冷汗从岚烟的额头滑落。 第263章 王爷那个醋精,不得活吃了她! 顾玉勾起唇角,颇为玩味道:“没进我镇国公府家门时,岚烟姑娘不惜赤身裸体勾引,怎么进了我家门后,反倒变成了贞洁烈女。” 这轻佻的模样,像极了情场的浪荡子 岚烟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道:“妾身知错。” 顾玉像是很不耐烦,道:“又是这句,你知错什么了?” 岚烟道:“妾身不该深夜出门。” 顾玉眼神冷峻,显然对这并不满意。 岚烟咬了咬牙,道:“妾身不该身为小公爷的侍妾,还心向着旁人,给别人传话。” 顾玉这才松开手,端起茶来喝。 岚烟身子依然僵硬着,不敢动弹。 怪不得王爷一心想要弄明白,当日在祠堂顾玉跟小冷大夫发生了什么,这样的顾小公爷实在陌生,又令人胆战心惊。 你根本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岚烟还记得自己在费酒楼里脱衣服时,顾小公爷闭着眼,慌里慌张给她套上衣服。 就连那日她坐在马车上,去长公主府接顾小公爷回来,顾小公爷依然是一副被窥破事情,害羞窘迫的模样。 她也真是想知道,祠堂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顾小公爷性情大变。 太可怕了。 她再也不想给王爷传话了。 顾玉坐直了身子,用手指轻点了几下桌子。 岚烟冷汗流了下来,随即反应过来,顾小公爷这是要让她斟茶,于是连忙起身,挽起袖子斟茶,而后双手捧着递给顾玉。 顾玉抬了抬眼皮,道:“落雁伺候人的功夫还行,斟茶的功夫却是远不如你。” 这话听得岚烟刚落下的汗又生了出来。 顾小公爷的意思莫非是落雁早已与她行过房事? 不过想想也是,落雁姿容不俗,又常年跟在顾小公爷身边,体贴周到,被收用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要让王爷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在长公主府和镇国公府跑这么多趟,她算是看明白了,王爷分明是对顾小公爷情根深种,爱而不得。 原本王爷替顾小公爷挡下那一熊掌,惹得顾小公爷心生感激,两人出现了些许不可言说的苗头。 但是祠堂一夜过后,这点苗头不仅被熄灭了,反倒连最初的针锋相对也不如。 现在顾小公爷还想用宠幸她,来刺激王爷。 岚烟越想越怕,原本熟悉的烹茶动作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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