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她脸上,虽然在口罩的遮蔽下看不见全脸,但那双鲜活的眸子,眉眼间的活泼都看得他心里有点难受。 “苏老师,你说呀!”她微皱着眉头,觉得苏寒山没在听自己说话。 “嗯?”他确实失神了,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陶然跺脚,“苏老师!我问你呢,你说,苏副院长会不会不喜欢我?” 他微微一笑,集中注意力,“怎么可能?你这么可爱,谁都喜欢。” “真的?”她可没这个自信。 “真的。” 陶然满意了,见他神色不对,关心地问,“你是不是太累了?那我不吵你了。” “没有。”苏寒山想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发现她戴着帽子,“我不累,你说吧。”手心存有记忆,是她四散的头发扎着的感觉,痒痒的。 “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到了,吃饭去吧。”到一楼了。 苏寒山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温和散去,眉心微蹙。 他要怎么告诉她,她舅舅已经感染,而她父母都曾接触过舅舅,目前结果未知?又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说吧,说了也无济于事。 吃饭的时候,苏寒山都在想这件事,耳旁回响的也是陶然母亲给他打电话时慌乱的声音。 “苏老师?”陶然再次叫他。 “嗯?”他回神。 “是不合胃口吗?你都没吃。”陶然看着他。 “哦。”他笑了笑,“没有,我在想,你煮的热干面是什么味道。” “嘿嘿。”陶然笑了笑,“不是我吹牛,就我煮的面,小豆每次能吃两碗,最多一次,吃了四碗!”当然,是分两顿吃的。“我的技术,深得我爸真传!苏老师,等这段时期过去,我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好。”他拿起筷子,开始不动声色地吃饭。 “我还给咱爸煮!让他知道,我能干着呢!”要挽回一下印象! “好啊。”他一应的,只说好。 ------题外话------ 哎,我的作息! 第129章 假装不知道热干面的真相,是她逼着小豆吃的。 她说的“我爸”,是指她的父亲,“咱爸”则是指苏副院长,他现在能区分得很清楚。 “苏老师,快吃,我着急去医院,想看看黄奶奶情绪是不是好些了!”她把找到黄奶奶老伴的事儿细细跟他说了,“本来昨天想跟你说的,你眨眼就不见了,对了,昨天你会诊的病人怎么样呢?” 他看着她,微微一笑,“挺好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一心挂着她的病人,她最亲的人却变成病人了。 他放下筷子,起身,“走吧。” “苏老师,你就吃这么点?” “嗯,我吃饱了。”走出餐厅的时候,他给她整了整帽子和衣领,今天的天气有点冷。 她就很满足,戴着口罩笑,眼睛弯成月牙儿,“苏老师,我不冷。”然后指指心口,“这里很暖和,因为……你住在里面啊!” 苏寒山想笑,却笑不出来,这个直来直去的丫头,总是把男人该说的台词给抢了。 她说完心里当真觉得暖烘烘的,想跟苏寒山更亲近一些,却又怕人看见,小心地捏着他一点点衣服,和他并排往前走。 捏着一点点,就好像心里都充盈了,像阴郁的密林,照进了阳光,铺满圆圆亮亮的光点。 黄奶奶真的变乖了。 小米不负所望,把曾爷爷的视频和歌声都播给奶奶看了,之后奶奶就很听小米的话,吃饭认真,戴面罩配合,连吸痰都一点儿不用做工作,今天完全用不着镇定剂了。 陶然松了一大口气,黄奶奶抬起手,碰碰陶然,又碰碰小米,虽然戴着面罩不说话,但黄奶奶弯着眼睛的样子,像儿科病房里的孩子。 蓝女士总跟她说,老小老小,老人家年纪大了,有时候就像个孩子。 能被当孩子哄着的老人,也是幸福的老人啊。 陶然柔声对黄奶奶说,“奶奶,你看,爷爷在等你吧?快点把病养好,就能出去和爷爷团聚了。” 黄奶奶眼里泪光一闪,微微点头。 35、36、37、38。 自踏进南雅以来,就与他们为伴。哪怕能为他们做一点点事,能帮到他们一点点忙,都是特别开心的,只是,她能做的实在有限,不然,刘雁也不会走。 走了的刘雁,新来的37,未来的日子还要与他们一起战斗下去,她真的希望,她能亲自送他们每一个人走出这里,能为他们多作一些。 38床如今的情绪比黄奶奶更加不稳定一些,陶然为了清理了一次便后,他拉着陶然要表达诉求。 他要住单人病房。 现在哪里来的单人病房?病房只有不够用的! 他却表示他有钱,可以付双倍甚至多倍的价钱。 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 陶然耐心地把医院现在的情况跟他解释清楚,他明显没有被劝服,但是也没有办法,他是病人,说话都难,能怎么样? 陶然怕他情绪不稳,问他是否要和家人联系?她可以提供帮助。 38床无可奈何地点了头。 ------题外话------ 熬过这两天就好了,哎 第130章 陶然和其他三位轮班护士都帮着38床和他家属沟通,他妻子是轻症,住在普通病房,会托护士给递信或者视频过来,有时候还带来几支花。 因为38床病情较重,陶然他们会给他念他妻子写给他的信,但是他递出去的,抱着尊重他隐私的想法,并没有随意拆看。 但是,这样的安慰对38床来说并没有起太大作用,他依然焦躁。 35床黄奶奶心绪浮动的时候会听曾爷爷唱的曲儿,用护士给她准备的耳机听,但医院太安静了,安静得即便用耳机仍有轻微的声音出来,很小很小,轻柔得几不可闻的曲调还是吵到了38床。 38床原本静静躺着的,突然抗议起来,他的抗议方式是用他并没有多大的力气拼命捶床,动静没闹出多大,却会影响输液,更重要的是,怕他的呼吸机以及身上各种仪器连接线脱落。 陶然赶紧去看,已经移位的要重新恢复,针头歪了得再次注射。 黄奶奶虽然娇气,但并不蛮横,唯恐影响别人的治疗,再不敢听,38床却情绪崩溃,开始哭,大哭。不肯配合陶然,手无力地乱舞,还一巴掌挥在陶然的隔离面罩上。 医生已被惊动,苏寒山疾步走进来,见状大惊,立即查看她的面罩,所幸,38床基本没什么力气,并没有将她的防护打落。 但这一挥,似乎让他找到了发泄的方式,开始胡乱挥着,最终不得已用了镇定剂,但陶然下班前,38床在睡梦里又哭了出来。 一个45岁的男人,吃喝拉撒无法自理,全靠护士护理,尤其陶然和小米,还是年轻女孩儿,生命的尊严在此刻荡然无存不说,病痛的折磨更不堪忍受。 所以,一个45岁的男人在睡梦里也哭出来这种事,陶然心里也很难受。所以,无论他怎么暴躁地对待她,她都能忍着。 那天,陶然从隔离区出来的时候已是晚上,医院外面路灯亮处停着一辆车,车里下来一个黑乎乎的身影,陶然是根据车牌才认出这人是谁的,是专程来这等陶然的马奔奔。 马奔奔整个人看起来情绪十分低落,站在车旁,不像从前那样,会欢呼着朝她奔,叫她火烧。 “马奔奔!”她觉得好像很久没见他了。 “不要过来。”马奔奔指着前面的空地,让她就站在那里说话。 陶然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原地站着,冲他一笑,尽管这笑容藏在口罩里,实际马奔奔什么都看不见。 马奔奔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陶然问道。 他半天都不说话,直到陶然一再逼问,他才吞吞吐吐的,“没……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 陶然疑惑地笑,“那值得这样?你又不是没来看过我。” “万……万一以后见不着了呢……”马奔奔小声说,眼圈一红。 “啊?”陶然在这个特殊时期敏感极了,大惊,“马奔奔你……你……是来检查的?有症状?” 第131章 马奔奔摇头,远远地凝视着她,“我没有,但是,谁知道哪天就中了呢?像蓝舅舅,明明很小心,可不知道是哪个环节不对,还是……” 陶然觉得蓝舅舅这个称呼很熟悉,懵了小会儿,主要是她不能把马奔奔和她舅舅这俩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联系起来,待她心里犯了疑,才急切地问,“蓝舅舅……是说我舅舅吗?” “是啊!”马奔奔不假思索地回答,以为她必然已经知道了,“蓝舅舅明明防护做得很好的,怎么会呢?” 陶然还是懵的,或者说,她不愿意去相信,思维停滞在那里,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呆。 马奔奔在那继续叨叨,“我跟蓝舅舅在一个志愿者群里啊,我们组成了一个车队,哪儿需要我们就往哪里奔,最近我们都在送菜……” 他似乎怕陶然数落他,急着解释,“我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待在家里,那是最安全的,可是,我们也想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啊!你看,你一个小姑娘都在最前线,我们有什么理由躲在后方?这话是蓝舅舅说的。我们没你们医护人员有本事,但这个世界总有我们能做的,哪怕微小,哪怕没有人知道,只要有人需要,我们就想要出力!陪你们一起,陪所有为这个世界在努力的人一起……” “陶然!”另一个声音响起。 陶然惊醒过来,回头看见苏寒山,朝她疾步走过来。 “苏老师。”马奔奔弱弱地叫了一声,因为心里装着事,所以显得怯怯的。 醒过来的陶然把这两人给忘了,心里像有一只手,在用力拉拽、撕扯。 她走到一边,手颤抖着,把手机拿出来,立即就给蓝女士发视频。 第一遍,蓝女士没有接。 她心里如同火烧。 再拨,终于接了,她眼泪夺眶而出,“妈妈。” “陶陶……”蓝女士眼睛泛红,眼神慌乱,而后又叫了声,“小苏。” 苏寒山站到了陶然身后,也出现在镜头里。 “妈妈,舅舅病了?”陶然对着镜头哭,眼泪直流。 蓝女士也流泪了,哭着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妈妈,你们呢?你们怎么样?”陶然发现,蓝女士的背景并不是家里,但她也不知道那是哪里。 蓝女士的目光落在苏寒山脸上,微不可查的停顿后,哭道,“我们没事,你放心好了,我和你爸爸都好好的,我就是……就是担心你舅舅。” 苏寒山的手搭在了陶然肩膀,陶然毫无感知,只追问,“那舅舅呢?舅舅病情怎么样?严重吗?现在在哪里?” “你放心,放心……”蓝女士说了一叠声的“放心”,“舅舅还好,现在在医院了,你不用担心啊!。” 陶然怎么能不担心呢?可是,她也不愿意表现出来让妈妈更焦虑,好在,蓝女士和老陶都没事,老陶的身体啊,本来就不好。 她好好劝解了一番妈妈,还问清舅舅所在医院才把视频挂断了。 苏寒山在她身后说,“舅舅的情况我会关注的,别哭。” 陶然这才感觉到那只搭在她肩膀的手,也听见了他那句“别哭”,可是她做不到啊…… 从小,舅舅就把她放在心尖上疼,她这么大了,过生日舅舅还专程做蛋糕送来给她吃,在舅舅眼里,她永远是那个喜欢甜食的小丫头。 她转身,靠进他怀里,默默地,紧紧靠着,泪水却沾湿了他大片的衣襟。 “好吧,实在想哭,那就大声哭出来吧。”苏寒山拍着她的背。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她,此刻他们就在医院门口。 她从他怀里出来,低头掉泪。 “怎么了?”苏寒山握住她肩膀。 她摇摇头,“别人看见不好。” 她和他在恋爱,可是好像一直在偷偷恋爱,下班时悄悄勾过手指,在食堂眉目交流,但好像没有在大众场合这么抱过。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愿意公开,特别是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会不会影响不好? 她听见苏寒山略沉的吸气声,而后,再一次的,被他拥住。 陶然抬头,看见他被口罩捂住的下巴,口罩边缘一直下来,是他的喉结,喉结滚动处,几根青青的稀稀朗朗的胡茬。 目光再抬高一点,勉强看见他的眼睛,他也正好俯视下来,看着她。 她湿漉漉的眼睛里,除了伤心,还有疑惑。 她目光再四下里打量,看见来来往往的人,她再次往后退,迟疑的,“还是……别……” 但是她没能退开,她觉得苏寒山掐住自己肩膀的手力气大极了,还听见苏寒山的声音在她头顶斩钉截铁的,“如果,你难过的时候,我都不能给你靠一靠,你要我这个对象有什么用?” 莫名的,眼泪哗的就决堤了,比刚才还汹涌。 她贴着他胸口,泣不成声。 他的情绪从来不这么外露的。从来都是她,从以往竭尽全力去接近、想方设法地隐藏,到后来毫不保留去表达,直和白都是她的事,他总是温吞的,淡然的,在那里,不远不近的样子,感觉让人抓不住。 她帽子的纤维擦着他颈间裸露的皮肤处,他闭了闭眼,眉头皱得紧紧的,她蹭在他外套上的泪,好像穿透重重衣物,穿透皮肤,滴在他心口,打湿了他心里大片大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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