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过。 顿时心情也像那只塑料袋了,在风里晃晃悠悠的。 当天在医院的时候,遇到苏寒山四次。 第一次,换好防护服进隔离区的时候,他大步走在前面。陶然远远的,只看见他背上的苏寒山三个字。 第二次,第三次,都是他来查房,除了严谨的科主任态度,没有半点其他眼神。 陶然觉得,那次给36床上ECMO后紧紧抓住她肩膀的苏寒山是她的幻觉吗? 下班的时候,第四次遇见他。 他没打算离开医院,给她带来一张写给56床的纸条,上面的内容一如既往,全是鼓励的话。 36床如今是昏迷的,并没有意识,但纸条还是不间断的每天送来。 大伙儿称之为“理哥”的男护士提过,要不等36床醒了再继续写。 苏寒山那时候摇头,“每天都有的,醒过来发现缺了几天病人会不安,也会怀疑。” ------题外话------ 明天的更新应该也会晚。 第82章 那一瞬,大伙儿都沉默了。 陶然已经跟理哥交接完毕,收了纸条,谨慎地甚至虔诚地放进盒子里。那薄薄一张纸,不仅仅是一份鼓励,它还承载着一个医生一生的职业信仰。 苏寒山还看了一圈四个病人的情况才走。 理哥催促陶然,“你也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了。” 陶然点点头,两肩酸软,循着苏寒山的步伐而去。 按理,苏寒山也该下班了,但是他没走,在医生办公室留下来了。 陶然在门口蹭啊蹭的,一会儿露出半个脑袋去看看,她是等苏寒山呢还是等苏寒山呢? 好纠结。 “小陶?等小苏呢?”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陶然吓了一跳,下意识就直接否定了,“没有没有没有。” 吓死人了,她脸都红了! 看来,她必须检讨自己了,她把心事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可千万别被人看出来啊! 周主任却一副了然的语气,“等,也是可以的。”虽然现在抗议任务在前,但他作为科主任,也不会严苛至此,这些年轻孩子们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沉重、悲壮,难道还不许他们相互支撑相互鼓励一下? 然后周主任还好心地给她帮了个忙,直接冲里面喊,“小苏,小陶找你有事呢。” 陶然一听,麻烦了,周主任怎么不听她解释呢?急得她直摇手,“周主任,我真的没有啊,我跟苏主任不怎么熟。” “不熟”这两个字,她都说腻了! 人生怎么这么难? 周主任也很伤脑筋,小苏这业务上是一把好手,怎么磨叽到现在,人小姑娘还说跟他不熟?作为男人,还真不咋好使!罢了罢了,等疫情结束吧,那时候再给他加把火。 陶然完全不知道周主任已经脑补了好几出大戏,而周主任的一声吆喝成功地吸引了苏寒山的注意。 “陶然,进来吧。”他说。 反正语气淡淡的呗…… “哦。”被周主任出卖的陶然认命走了进去,拼死解释,“苏老师,我真没有……” “有件事跟你说一下。”苏寒山已经不想听她的下文了,“你遇到的那个男孩,打听清楚了。是37床刘雁的儿子,他来找妈妈,是想看望生病的刘雁。” 陶然惊了,“你怎么知道的?” 苏寒山真的太厉害了,不过她马上想到一个问题,难怪这孩子能一个人跑出来,他爸爸也病了,在另一家医院被收治,他是借住在亲戚家的。 苏寒山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道,“我估计这孩子还会再来,如果再来,恰巧你又遇上,你可以跟孩子好好沟通一下,也可以留下孩子亲戚家的联系方式,我们在中间帮他和他妈妈传话,但是劝他不要再出来到处乱跑了。” “好。”谈的是工作,陶然马上答应。 她又站了一会儿,他已经开始在电脑上忙碌了,戴着三层手套,敲键盘并没有那么方便,护目镜和面罩上都是水汽,他身体微微前倾,好像离电脑屏幕越近就越能看清似的。 “苏老师,那……没别的事,我走了?”她小声问。 ------题外话------ 不好意思大家,这两天更慢了,希望过了明天能好些。立旗必倒的我一定是受了什么魔咒…… 第83章 “嗯,好。”苏寒山目不转睛盯着屏幕。 陶然还等了等,见他实在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抿抿嘴,有点落寞地离开了办公室。 好吧,苏老师应该太忙吧? 在她转身的瞬间,苏寒山敲键盘的手停了停,而后继续滴滴答答。 陶然果然又见到了那个男孩,还穿着那身衣服,站在风里,不知站了多久了,大冬天的,冻脚了,站一会儿蹦一会儿。 男孩也看见了她,原本蹦蹦跳跳的,停了下来。 陶然走近。 男孩双手背在后面,一双眼睛又大又圆,透着怯怯的意味,看着她,眼尾周围有少许干干的黄白色结痂。 这孩子,脸都没洗干净就出来了。 她站在离孩子一米远的地方,倒是想给孩子擦擦,但忍住了没动手,冲孩子一笑,哪怕带着口罩,并不能看见她的笑容,可眼神却是煦暖的,“你叫什么名字?”因为疲惫,声音有些发干,但还算柔和。 男孩默默地看着她,没吭声,有些局促,脚尖蹭来蹭去。 陶然再度一笑,“你妈妈是不是叫刘雁?我是主管你妈妈的护士。” 男孩眼睛突然亮了,而后瞬间就涌进了泪水。 “你妈妈现在的情况很好,你不用担心,你现在啊,最重要的是照顾好你自己,千万别再出来乱跑了,尤其是医院,病人多,传染风险高,你不是住在舅舅家吗?你把你舅舅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每天跟你汇报你妈妈的情况,还可以把你想跟妈妈说的话转达给你妈妈,你看好不好?”陶然俯下身,和男孩儿平视。” 男孩儿低下头,默然不语。 “怎么了?是有什么困难或者想法吗?你可以告诉我。” 男孩脚尖交替蹭着,忽然抬起头,跑到她面前,把一只苹果塞进她手里,“请你帮我把它交给我妈妈。” 说完立马跑了。 “哎!小孩儿……”还没问到名字和号码呢! 男孩在远处突然停下,回头,朝她敬了个队礼,转身继续跑远。 陶然低头,手里的苹果又大又红,洗过了,用一只小塑料袋装着,塑料袋里还有水珠。 她已经出来了,只能下次上班再把苹果带给刘雁,虽然刘雁现在还不能进食,但儿子亲手送上的红彤彤的苹果放在病房里,刘雁每天看着,心情也会明朗一些吧? 她把苹果带回了宾馆。 消杀后,她站在窗前,垂下去的小塑料袋儿还在风中晃悠。 她眯了眯眼睛。 古有鸿雁传情,现有小绳儿送信,只是,这信儿却迟迟没能到收信人手中。 收信这件事如今这个年代其实好比收快递,迟迟不收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没看提醒,不知道快递来了。 陶然也是爱收快递的人,深谙此理,所以苏寒山肯定关着窗不知道有人给他发快递啊! 拒绝签收? 不可能的!她陶然绝不会货都没看就拒绝签收的! 等苏寒山回来,再次开窗通风的时候就会看见啦,她且等一等。 然而,她睡了一觉起来,准备再去接下一个班了,还没等到她的小快递被收走。 ------题外话------ 补昨天的!一直在补的路上,不开心…… 第84章 苏寒山一直未归。 陶然重回医院后才知道他连续在医院值班,而彼时,他刚抢救完重症病人出来,护目镜下的眼睛黑沉沉的,连眼周都泛着青黑,整个人笼罩在暗沉里。 “苏老师。”看他的样子,疲惫又消沉,是病人情况不好吗?也不知是哪一床。 “嗯。”苏寒山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苹果上。 “是……刘雁的儿子让我带进来的。”她捧着苹果解释。 苏寒山点点头,“他叫武晞。” 嗯?陶然怔了一下,才明白苏寒山说的他,是指男孩儿,然而,苏寒山说完就走了,她都没来得及问是哪个xi字。 此时当班的是小米,见她来了眯眼一乐,对35床黄奶奶说,“奶奶,你孙女儿来了。”末了,告诉陶然,“盼着你呢!早餐也不肯吃,要等着你来。” 陶然微微一笑,先安抚黄奶奶,“奶奶,我先交班,然后给你喂早餐,还给你唱小调。” 跟黄奶奶之间也是缘分使然,初来时的一句“我就是您孙女儿”,成就了这份依赖,之后给黄奶奶的精心护理其实是跟理哥和小米一样的,吃喝拉撒、清洁卫生,无一不尽心尽力,但黄奶奶似乎格外黏她。 37床是醒着的。 她捧着苹果走到床边,在37床眼前晃了晃红彤彤的果子,笑着说出一个名字:“武晞。” 听见这个名字的刘雁眼睛一亮。 陶然把苹果放在她床头柜,柔声说,“是孩子送给你的。你看,这红艳艳的,多喜庆啊。你现在还不能吃,我把它放在这里,它代替孩子陪着你,你想想啊,孩子每天都盼着你快点回家,所以,你一定要努力加油啊!” 刘雁听着,眼里湿润润的。 “武晞。”陶然念着这个名字,微笑,“名字都取得那么好,一切都会有希望的,是希望的希吗?” 刘雁含泪的眼睛微微一弯,示意陶然给她纸写字。 陶然把纸笔递给她,她缓慢而慎重地在纸上写了一个“晞”字。 “是这个字啊!”陶然笑了,“破晓。黑夜一定会过去,日出之后就是光明,更好了!” 刘雁欣然,显然也是同意陶然的说法的,想了想,又在纸上写:告诉孩子,妈妈一直在努力。 陶然握着她的手点头,“嗯!我帮你告诉他。刘姐,加油!我们和你一起努力!” 这才和小米交班。 还是合力给病人们翻了一次身,交接完所有工作,两个女孩儿相互比了个心,小米便走了。 陶然便坐下来给黄奶奶喂饭。 黄奶奶上着无创,离不了,陶然他们做护士的,只能喂一口取一小会儿面罩,吃完一口马上戴上去呼吸一会儿,再继续吃。 一顿饭至少得喂半个小时,不能有半点马虎。 但今天黄奶奶却不配合了,怎么也不肯吃,陶然劝她,劝着劝着黄奶奶还流眼泪了。 平时,如果黄奶奶情绪不好,陶然唱个本地小调就能好,可这一次,黄奶奶却示意不要听。 “不喜欢听小调了吗?”陶然琢磨着新方法来哄。 结果,猜了半天,陶然才弄明白,黄奶奶是不想听她唱,“那奶奶,你是有特别喜欢的戏曲演员吧?” 这下黄奶奶不否认了。 “那……奶奶喜欢的戏曲演员是不是男的?”她纯粹就胡猜的。 黄奶奶也没否认。 不多时,门外响起了男声唱小调的声音,“山水无弦心有韵,谁人识得伯牙琴……” ------题外话------ 今天第一更。 第85章 她常唱的那首,苏寒山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真是愧为苏寒山的粉丝,竟然不知道苏寒山会唱歌,还能唱得这么好听,顿时与有荣焉,骄傲地了不得。那可是她的粟老师,什么不会?什么不好?你听听,就连几个关键字的本地口音都学得如此准确。 黄奶奶显然听入了神,听着听着眼泪哗哗直流,人却是平静了下来。 之后,虽然黄奶奶不再闹情绪,但却恹恹的,始终没有斗志,不像刘雁和何奶奶,不管多痛苦,总透着一股“我一定要活下去”的精气,最配合的38床,眼神更是写着求生欲,四个病人,黄奶奶情况最好,却是最耗心力,时不时还要闹一出拔管,然而,除了好好哄着,还能怎么样呢? 陶然一直在琢磨黄奶奶这个心理症结到底是什么。要听小曲儿?不要听她唱?男声是谁?能给她活下去的动力? 带着这个任务,理哥来接班后,陶然去查了一会儿资料,联系到黄奶奶所在的社区,看能不能找到黄奶奶家人,找到答案,给黄奶奶解开心结。 社区现在忙得人人连轴转,只记下了问题,说有了消息再回复陶然。 苏寒山已经不在病区里了,有医生说看见他刚走,陶然立刻离开。 没想到的是,在医院门口,她遇到了两个男孩儿——一个小男孩,一个大男孩儿。 小男孩是武晞,大男孩儿嘛,嘿嘿,是她的大男孩儿,或者应该说,老男孩儿更贴切? 一大一小,两人坐在医院门口的圆墩子上,远远看过去,南方依然葱茏的冬日里,画面莫名充满了故事感。 “苏老师,武晞。”她快步走了过去。 武晞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既委屈又气愤。他还穿着前一天的衣服,脸上更脏了,额头眼周都黑乎乎的,戴着的口罩也蹭得脏兮兮,像流浪的小孩儿。 “这是怎么了?”陶然完全不明白眼前这一幕是闹的哪一出。 俩男孩都不出声,苏寒山严肃地看着武晞,武晞垂下头盯着自己脚尖,鼻子一吸一吸的,往回吸着鼻涕。 “武晞。”陶然蹲下来,“不是说好了我和你舅舅家联系,你不要再出来了吗?” 武晞还是没说话,头却埋得更低了。 苏寒山终于开了口,少见的严厉,“被我发现藏在树丛里,问他什么都不肯开口,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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