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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是裴白忆的对手呢? 这堪称是一个正大光明的陷阱,郑赟不踩进去,那就是他在明敌在暗,可若是踩了进去,便就正中裴白忆下怀,无法扬长避短了。 到此时,他心中已是有些纠结起来,只恨不得自己有赵莼那剑阵之法,任她裴白忆隐遁何处,也能将之禁锁其中。 时辰正在缓慢推移,界南天海内却没有什么昼夜之分,两人对过数百招,无论是郑赟的真身还是法身,眼下都已成了血人。 不过裴白忆也非全无损耗,纵她根基深厚,灵机液池十分广阔,如今丹田内的真元也已不足一半。 二更在后 (本章完) 。:,,. 章一百九六 胜战归上殿垂问 好在又一次将郑赟法身击退后,对方终是力有不济,不得不把法身收归于内,而后警戒盯防着四方,唯恐裴白忆再出手段。 只是他收归法身也在裴白忆意料之内,于后者而言,此堪为一个大好良机,不应任之从指缝中溜去才是。 便见裴白忆剑光一振,飘忽身影顿时显现人前,与此同时,一股浩大苍茫的剑意也随之铺展下来,形如苍天盖下,叫郑赟避无可避。 当年天剑台论剑,她便是输在了剑道大空,毫不精细之上,如今多年过去,裴白忆对此自是下足了功夫,她那漆黑长剑化散为千百枚细碎的寒光,深融进每一分剑意,在她身后,郑赟看见的是一片漆黑的虚无,死寂无生! 他现下的法力,已不足以继续化用法身,而看对方一鼓作气的决绝气势,郑赟大抵也能猜出,光凭法力真元只怕是挡不下这一厉害招数来的,因而他再次入了裴白忆的阳谋,不得已逼了自身剑意出来,以消磨对方剑意于己身的影响。 只是裴白忆已入剑心第二窍,双方以剑意相搏,郑赟是必然占不到什么上风的。为此,他只得是牵动法身紫府,将识剑祭了出来,使剑意层层护持在自身近处,以免裴白忆突然动手。 此举已算是谨慎至极,却不料裴白忆右拳一握,一柄暗红小剑光芒烁动,须臾间穿透剑意重重,在郑赟近身内穿行无阻,只听得清脆一响,郑赟的识剑竟在这眨眼之间,被暗红小剑挑飞出去! “啊!” 郑赟厉叫一声,身躯不住往后仰飞而去,他口鼻处虽无血迹,两耳却流下鲜红血痕! 两人剑道境界尚有差距不小,如今被裴白忆以识剑痛击,郑赟自是感到紫府裂痛,虽立时把那识剑收了回来,可上面留下的一点裂痕,却已称得上一记重创。 本命法剑受损,尚能开炉重炼,可识剑一旦有了损伤,怎么也得在识海或紫府内小心蕴养个一二十年,才能勉强养回七七八八,而在这期间,莫说是有所精进,便连境界不做跌落都很难得。 郑赟的败,正是败在他太过谨慎,裴白忆敢祭出识剑与他正面交锋,这全然不会被一个素以谨慎之道行事的人所料到。盖因识剑受损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裴白忆此举已能称得上兵行险招,郑赟又如何拿得出同样的疯狂与她相斗? “道友剑术高深,郑某心服口服!” 他颅中如同有千百根钢针穿透,时时发出剧烈疼痛,郑赟险险稳住身形,开口认败时语气已显些许颤抖。 裴白忆自不欲与之多做纠缠,眼见郑赟并无异心,便敛容颔首,道一句“承让”,这才飞身一跃,若惊雷般撕开长风,稳落在莲台之上。 而郑赟识剑受创,实力亦是有所折损,坐定调息一番后,却只勉强拿下了末流名次,于他自然遗憾万分。 “前有赵、池之流,如今又出了个裴白忆,此三人初赴风云会,排名便比从前的辛摩罗更胜一筹,看来此届风云盛会,所出天骄当为历来之最啊!” “看这三人皆是剑修,难不成是剑道将要大兴?” “从前那斩天尊者也是剑道中人,只可惜英年早逝,未能成道,今载连出三位剑道天才,怕不是剑道所未兴的气运,留待今夕又始发了!” 众修士中作此猜测者,无疑是一玄剑宗之人最为狂喜,而鹤渊浮宫内,上下长老弟子也是因裴白忆的一鸣惊人,所将郁郁之气消散一空,为此大感快慰,接连赞声。 上殿内,萧应泉抚髀而坐,其将裴白忆与郑赟一战看过,便不觉微笑点头,向左右示意道:“此为我派哪家弟子,诸位可有晓得的?” 太元有六大豪族,下又得大小世家百余,以萧应泉这等身份,自不可能会屈尊记一小辈名姓,而横看左右几位长老,多数人脸上都是疑惑居多,唯有一三旬美妇抿唇浅笑,后缓缓站起身来行礼,语气略带欢喜,道:“禀长老,此乃晚辈师兄座下弟子。” 萧应泉将她一看,心中便就有数了。 “我当是谁,原来是师出左贤弟一脉。”他哈哈大笑,口吻倒是像与左翃参相熟,只是目中暗自荡起一丝精光,又迅速淹没在了欣慰之色中。 左翃参出身黔首,后得门中长老赏识,投在秘河苏氏之下为外姓弟子。此人心性坚忍,修成洞虚境界已有六千余载岁月,但真正扬名还是在千余年前。那年,左翃参奉宗门之命驰援月沧,以一人之力挡下伏星殿三大洞虚,也是在此战之后,众人才晓得他手中,竟是握一口灵穴! 对于此等至宝,六大族自会将之牢牢掌握在直系手中,而不会赐给外姓之人,所以左翃参握着的那口灵穴,必不是出自秘河苏氏。此也意味着他是自己寻到了一口灵穴,至此再不受限于人。秘河苏氏对之也是态度大改,使得左翃参一脉的弟子在苏家内地位超然,甚至不亚于本姓弟子。 而萧应泉虽出身六大族之一的锦南萧氏,却怎奈族中唯一的一口灵穴,仍旧握在老族长手里,并未被他得到。 就连掌门一系的弟子中,也只有他头上的大师兄与四师姐被恩师赐了灵穴,可以说直到今日,萧应泉实都没有灵穴傍身,他对左翃参此等出身微末之人,看法自是复杂难猜。 左翃参的厉害之处他也晓得,自打对方力敌伏星殿三大洞虚后,其在太元门中的威名就已攀升到了顶峰。因着大师兄与四师姐都曾败在亥清手下,左翃参这一没有与亥清交过手的人,反是被门中上下吹嘘了起来。 倒真是有趣至极了。 萧应泉嘴角扬起,左右长老却还以为他是满意于裴白忆此番胜战,心中连把这一名字记了下来,以唤自家弟子与之结交往来。 俄而,又听上座之人问道:“我看此人剑道资质如此不凡,或能与昭衍池藏锋相较一二,怎的从前声名不显?” (本章完) 。:,,. 章一百九七 一界涌来天骄众 座中又是一片寂然,只听那美妇想了一想,答道:“这弟子出身下界,非是我大千世界中人,拜入师兄座下后,便闻生界魔劫兴起,遂与其旧师下界平魔。而回返宗门后,又因她性情内敛,不善言辞,便鲜少与同门往来。 “师兄怜她剑道资质极佳,故令其远赴万剑盟参悟剑法,算来已有许多年生不曾在门中行走,因而声名不显也是自然。” 众长老心道一声原来如此,却不免为对方此言感到些许讶异。 此般良才美质,竟是下界生人,而非出自广袤富饶的大千世界之中,倒真称得上极为罕有了。 而萧应泉闻听这话,却是将两眉向下一压,心中有所思忖。 大千世界下有小界上千,偶有魔劫兴起,在大能与仙人眼里,也委实算不了什么大灾大劫,可若说最近的一场魔劫,那便就与重霄中千世界有关了。 此灾有寰垣暗手,又得封时竟亲自绸缪,他作为太元掌门石汝成座下亲传,怎会对此毫无所知? 便听闻亥清那弟子就是自重霄而上,因平定魔劫有功,还得了封时竟一部裂神神通的赏赐,虽说昭衍自此之后,也拿了这一神通赠予天下人,可真正能将此法修成的人却很少,赵莼当为其中一位。 赵莼之资,举世罕有,此代年轻修士,无一人可与之相较,唯前代大道魁首斩天,方可与她一比。 萧应泉本以为她今日之成就,除己身资质外,实还要归功于其师亥清,但如今见了裴白忆,他却不得不有了另外的想法。 重霄之魔劫,非一界之劫难,寰垣藉此行事,意在为祸三千世界、万物生灵。 他为何会选中这一下界,封时竟又为何笃定自己能将之挡下,靠一不通道法,形如囚徒一般的古榕精怪? 萧应泉暗暗摇头,心道,只怕重霄此界本身便不简单才是。 此番思索本该藏于心底,但随着下一轮斗战的开始,却又坐实了萧应泉心头的猜测。 只见台上那人玉冠白袍,身容清正,虽才结束了一场苦战,但其面上却无半分狼狈与疲乏之态 而在他身前三丈远,一女子抬手微扶发髻,两眼如刀在关博衍身上剜过,只是她早已力竭,先前纵是手段频出,也未能奈何眼前之人,现下就更不可能胜过对方了。 “我知道你,”她咬了咬唇,目露几分不忿,上下打量着面前挺拔俊秀的男子,“你早悟道意,明洵师姐与婧围阿妹都对你很是欣赏,却没想到你比她二人想得还要厉害些。此战我不敌你,这风云榜第六十七的位置,你且拿去吧!” “那便多谢道友了。”关博衍拱手轻笑,语气倒十分温和。 只是其手段是否如本人一般春风拂面,那就只有对手才能知道了。 关博衍面前这人名为周羡宁,虽不与明洵、周婧围师姐妹拜得同一位恩师,但却和后者出自同族,都是太元六大族之一榆关周氏的弟子。他曾在周婧围身边看到过此人,而明、周二人又曾搭救过他,所以关博衍并未下得杀手,倒是留下了周羡宁的性命来。 周羡宁不知此事,却还如旁人一般,以为关博衍尚未到能将她杀死的层次,此战落败后心中究竟作何想法,便就不为人知了。 她冷冷一哼,只能遥看关博衍将她取而代之,腹下丹田重新聚气,却是为了下一场争夺名次的战斗。 藉由此战,又是将关博衍的名声给扬了出去。 他不与赵莼、池藏锋相类,早前虽得通神长老出面争抢,最后却仍然拜在旧师座下,若非施相元获益于功德,顺利突破通神境界入得九渡殿,关博衍甚至还称不上一句长老门徒。 他在昭衍内并非毫无声名,只是这些声名大多都来自于他自己,从弟子小比再到宗门大比,同辈弟子们赞服于他,上座长老们欣赏于他。但褒扬归褒扬,在众人眼里,关博衍当然称得上天才,可若同赵、池乃至于燕枭宁、斩天这样的天之骄子比起来,他就要黯淡许多了。 可是今日,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壁垒,终于被关博衍一手轰开,正如裴白忆令太元上下为之震惊一般,飞星观上弟子与长老,对此也是大为震撼。 “此子悟得道意在身,从前却未有大肆显露出来,这等心性,当真可怖!” “真婴境界便已悟出道意,此般资质,在我昭衍门内都算少见,却不晓得这是哪家弟子!” 便有人回答他,关博衍从下界而来,如今师从九渡殿长老寿泉大尊施相元。 正好施相元也在此行之列,众长老心头羡煞不已,只得连声向其恭贺,赞他收得佳徒在下。 先不提施相元是如何红光满面,噙着笑意谢下众人道贺的,鹤渊浮宫上殿内,却有两名年轻女子被萧应泉召了过来。 二人上前行礼,神情俱是十分恭谨,只是左边那女子眉目柔静,哪怕被突然唤入上殿,也未有半分惊怕之态,反倒是右边的女子身形不停颤抖,纵是低着脑袋,也不难看出她害怕至极,难以保持镇定。 她的不安并非毫无原因。 在两侧坐满通神修士,正中又有洞虚大能压阵的大殿内,只有凝元修为的她,便好似风中飘摇的一根细草。这殿内的每一个人,都只要动动手指头便能将她灰飞烟灭。如此,又怎能叫她不为之惊惧难安呢? “禀长老,这位是榆关周氏的族女周婧围。” 对这位出身望族,自身资质也不容小觑的弟子,萧应泉亦是语气温和,他先唤了周婧围起身,才从她口中闻得几句与关博衍有关的事情。而后目光稍冷,却是对地上抖若筛糠的年轻女子问道: “你便是裴白忆的剑仆?” 那女子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并未否认此事。 因左翃参羽翼丰足,已不受苏氏挟制,所以苏家的主意,大多都会打到他这一脉的弟子身上。六大族掌握着太元的命脉,同时又将众多族人分派至各处,以将细枝末节也牢牢抓在手中。 在长老们看来,安置洞府、派遣僮仆等事都算庶务一类,可就是这些小事,往往却能使弟子们抢破头颅,不得已委身于世家。 裴白忆这个剑仆,正就是秘河苏氏派来的人。 明补二更 (本章完) 。:,,. 章一百九八 万世一载看今朝 “回长老的话,是的。” 萧应泉见惯了此等姿态的人,故也没有多作留心,只冷然问道:“听说方才那名为关博衍的弟子,与裴白忆似是有几分交情,这当中你知道多少,都先尽数说来罢!” 说是剑仆,可按照裴白忆一贯生人勿近的性子,这女子倒是没有多少机会能接触到裴白忆的法剑。 好在多年随侍主君身侧,到底也让她对裴白忆比旁人多了几分了解,今朝被萧应泉问话时,也不至于支吾难言。 她跪伏在地上,头颅向下埋得很低,鼻尖几乎贴到那光洁如鉴的地面,待细细思索了一会儿,才听见她强自镇定的声音传了出来:“禀长老,小人随侍主君身边,只零星听过主君提及此人几回,若论交情,却委实算不上相熟。主君曾答话于师门长辈,说到她出身于一方下界,界中柱山立有碑石,上头记录了界内天才,按资质实力分作排名,那时关博衍便居于主君之上,两人也因此多有交手。” 萧应泉脸色未变,只是端凝神情上也未见得什么松怀之色,那女子暗暗抬起头来,见状不由一急,以为自己之言未能让上座之人满意,便连忙从记忆中翻找出来有关于裴白忆的事情,急匆匆脱口而出道: “主君与这关博衍虽不相熟,可同那为羲和上人却是友人,小人曾在万剑盟中,亲眼见得主君雕刻饰物,以托池藏锋赠予羲和上人赵莼,可见两人关系匪浅!” “嗯?”这倒使得萧应泉来了兴趣,扬手一挥道,“你还知道些什么,快快讲来,不得作半分隐瞒。” 女子心中暗松口气,旋即讲道:“长老有所不知,羲和上人赵莼,以及方才那关博衍,实则都与主君出自同一方中千世界中,其中赵莼精通剑术,故与主君多有交集,二人堪称知己,其也是主君少有的好友之一。 “主君在万剑盟悟道时,曾与昭衍池藏锋说到此事,讲那下界之中有一盛事名为天剑台论剑,昔日赵莼以剑道胜过主君,二人也因此结交为友。” 萧应泉早已知晓几人出身,如今虽得知赵莼与裴白忆之间有旧,却也算不得什么新奇。便见他皱着眉摆了摆手,示意那剑仆与周婧围退出大殿,自己沉吟片刻后,又对众长老道: “此重霄小界,若只出赵莼一人,则当有昔年武璋界之风,不足为我辈惊奇。” 他口中所言的武璋界,实则比重霄还有几分不如,在三万余载之前,武璋还是一小千世界,只因后来有大道魁首周朔摘得道果,才使武璋超拔为了中千世界。可以说武璋界的所有气运,全数都涌现在了周朔一人身上,所以同代之中,甚至没有出现一个能够望其项背的天才。 “但如今的重霄,不仅是出了一个赵莼,诸位可观这裴白忆、关博衍之流,论资质气运,那是半点不输于我大千世界的一等天骄,凭一个中千世界,可哺育出如此数量的同代天才?”这不仅是萧应泉的疑惑之处,也是殿内诸多长老的疑惑之处。 “或是因魔劫兴起,而得功德所哺?”有长老点头应答,只是声音并不坚定。 “不无此种可能,”萧应泉暗自一想,却是不置可否,道,“魔劫之由来,往往是一界气数到了盛极而衰的节点,按理说,是会天才井喷的征兆显现,而重霄的魔劫有寰垣贼子从中作梗,与别处不同也是合乎情理之事,但小界之运道,何足与大千世界相比? “我当遣人下界查探一番,看此方小界究竟有何特别之处,顺便再寻觅几位人族天骄,入得我太元门中。” 如有可能,有关于赵莼的事情,他自也不打算将之放过。 殿中众人闻得此言,也是齐声呼道:“长老高明。”,可惜心中想法,却是不能为萧应泉所探知了。 赵莼趺坐在莲台上,只感神清气明,体表通达,仿佛是得了此莲台本身的助益。 她与冯令鑫的一战本就不曾耗去多少气力,如今有大把时辰拿来坐定调息,便早已恢复至全盛之时,亦是多了精力出来观看台上的比斗。 关博衍与裴白忆的表现,实则都在她预料之中,此二人一个有二窍剑心,一个又悟得道意在身,便哪怕没有修成法身,挑落几个法身真婴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赵莼看来,曾是昭衍年轻一代天才之首的池藏锋,其排名必然不会止步于五十,而关、裴二人比他略有逊色,却也大有实力能靠近他现在的位次。 如果说上一届风云盛会,一个九十七名的辛摩罗就能引得无数人为之惊叹,那么这一届风云会的天才,便会彻底打破壁垒,让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横空出世! 也许是生死大劫当前,也许是人族盛世将至,造成了这个天才遍地走,英杰如井喷的局面。 但谁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坏事。 他们只会遗憾自己不是其中之一罢了。 “哈哈,你败了!” 台上的桀骜青年拔下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其所得到的是一阵欢腾的高呼,与比他自己心头更热烈的喜悦。 至于那些怨恨、痛苦与悲恸的目光,却很快在欢喜和赞赏的话语中落幕了。 燕仇行当场斩下一名岚初派真婴,并夺下意味着风云榜第五十三名的莲台,这是此届风云榜第四位能够战胜法身真婴的天骄,但却不是最后一位。 斗台上,一名肤白如玉的少女抱着古琴,向躺在血泊中的对手遥遥一福身,虽露出些羞怯神情,可眼神却冷若冰霜,让人不寒而栗。 以裴白忆为先,后又得两名太元弟子越阶挑落法身真婴,分别是那抚琴的仙子姜照,与一名唇红齿白的少年,名为吕案昇。 而除此之外,一玄剑宗、云阙山乃至于隐仙谷内,都出现了堪比当年辛摩罗的天才。 、 又逢云阙山当代大弟子魏沉桐出战,一力挑落风云榜第九的昭衍弟子付娴,引万众瞩目,惊呼呐喊之声不绝于耳。 这当是怎样一个时代,被洪流推开了大门呢? 众人心神鼓动,齐齐望向八叶莲华上的最后一个名姓。 那名姓十分神奇,因为它的前头,甚至没有注明任何一方势力与宗门,只孤零零地写着—— 柳萱! 什么运气,火车也能停运。 买了明天的高铁,坐九个小时,心疼我的屁股! (本章完) 。:,,. 章一百九九 血脉无分问天命 因着出身未明,这一众修士立时也不知道要往何处瞧去,唯有赵莼往飞星观处凝望了一眼,引得身侧之人追随她目光而去。 约莫有小半柱香后,众人才见一道碧色虹光自眼前闪过,而虹彩散去,显露出来的分明是一道婀娜身影。她大约双十岁数,青丝若鸦黑,肌肤似美玉,一双秋水眼瞳中,含着好比月色般的柔光。此人身量并不算高挑,至少同今日斗台上的诸多女修相比,都要算是适中,只是她气度出尘,别有一段柔静坚韧之美,方才叫人忍不住多瞧几眼。 见她乃是从飞星观方向遁来,众修士心中不免因此作了些猜测,亦是收起了几分轻看之心。 柳萱在台上站定身形,便比四周漂浮着的莲台更似一株青莲花。自她落下之时,亦不难察觉出有多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当中善意又暗含忧心的,显然是来自赵莼,而更多的目光则包含着好奇与端详之意,便应当是惊异于她的来历了。至于那些高傲的、不可一世的视线,却是很快从她身上掠过,他们看出柳萱并非自身敌手,便也不打算在她身上多作留心。 在这数不清的目光中,唯有一道杀意沸腾,以至于柳萱略微一感,便能抬头对上那人的眼睛。 那双布满傲色,却还带有几分不安的青色眼瞳。 在先前时,她曾见过伏星殿弟子鸩荼的眼睛,那是一种泛着冷光的幽绿色,像摇尾吐信的蛇,而一点寒光也似毒蝎翘起的尾针。 长缨的碧眼与鸩荼是不同的,在她眼瞳中泛起的不是冷意,而是日光之下,青鸟翠羽如碧波荡漾一般层层流转的辉色。柳萱曾看见过青栀神女的眼睛,其与长缨双瞳倒是有几分相似。只不过青栀望向她的眼睛里,一向满溢着温柔的爱怜,亦或者是胜券在握的沉稳。 而无论如何,都不会像长缨今日这般,又恨又怕,既坚定又慌张。 柳萱虽是一言未发,可赵莼却知道,甫从长缨现身之际,她的对手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这曾是属于她的东西,最终也将由柳萱自己亲手夺回。 “请!” 落针可闻的斗台上,只听得这一句简短的话语。 一个字,无头无尾,甚至有人并不觉得这是完整的一句话。 可有人已经听懂了! “我以为,你当不敢如此才对。” 一声朗喝顿时把众人目光引去,只见在莲台之上,已有一人挺身站起。亦不可说是人,毕竟这位神情不掩倨傲的少女,论起身份来说应当是日宫天妖,她虽以人身示人,可那从强大血脉中逸散出来的妖气,仍旧昭示了她的出身。 因是大妖之身,长缨的身段看似匀称秀美,可与人族相比时,却委实称得上高大挺拔。而当她站到柳萱对面时,这样的对比便无疑更加鲜明了。 她几乎有两丈高,肌肤表面隐隐呈现出浅淡金辉,而天海之中的每一个修士都知道,在这样的皮肉之下,流淌着赤金交织的血液,是日宫三族传承至金乌大神所最好的证明。 只此一脉三族,绝无其它。 数不清在多少年之前,流淌在柳萱体内的也是这样强大的血液,只是它远不如长缨的纯净与浓厚,反而驳杂不能与妖魂共容,她在青栀的坚持下踏上了远比长缨要更艰难许多的路,而今也正该索求她应有的回报。 “阁下既是为我而来,我又怎好令阁下失望而归呢?” 柳萱的笑容和煦如三月春风,怎奈长缨却没有与之交谈的耐性。在她心间所充斥着的,不仅是母亲的谆谆教诲,还有神女大人温柔慈爱的目光。她曾以为自己的地位稳固无比,只要安心遵从母亲的吩咐,一切便都唾手可得。她也曾真心实意地敬爱着那位神女,不知疲倦地从其身上汲取母亲所没有的宽仁与温和。 可神女欺骗了她。 在她为了即将到手的帝女之位而洋洋自得时,在遥远的人族宗门内,一个强大的敌人正在如野草一般生长,对方知道自己的存在,甚至目的明确,一心为着帝乌血而来。 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族老们心有算计,所以母亲不能说,而一力促成这一切的神女,则是不愿说。 长缨冷冷看向自己的对手,比起天妖生而健壮的体魄,眼前之人却是那样的柔弱,好像她吹一口气,动一动手指,就可以随意取走她低贱的性命一样。 这样的血脉,这样的族类,又凭什么来和她争抢帝乌血,又凭什么成为日宫三族的帝女呢? 她要亲手击碎神女大人的幻梦,让所有人知道,日宫帝位绝不容它族染指。 此事从诛杀柳萱开始,却不会在此结束! “异族异心之辈,当杀!” 长缨纵身一跃,忽如一道遮天巨影,在斗台上留下一地阴翳。 那是一只无比巨大的青色鸾鸟,其背生六翼,扇动间带起阵阵狂风,而每一片羽毛都像上等的碧色琉璃,在光下闪烁着夺目的青辉。鸾鸟的脖颈细而纤长,颈边除了青碧色的细羽外,还有一圈一圈环绕着的金色羽毛,好似烈火燃烧,沸腾涌动! 她的喙是尖利的,如血一般的鲜红,其上密布着颇为复杂的纹路,玄玄而不能知明其意。 对于多数显露真身的六翅青鸟族天妖而言,这些尖喙上的纹路,与脖颈上排布的金色羽毛,实则是识别其身份的象征。 而血脉越是强大浓厚的族人,其尖喙上的纹路就会越为复杂。端看长缨真身上的玄纹,柳萱便能知晓她在六翅青鸟族中,绝对算得上一等一的天才! 她在面对月沧门那妖修弟子时,也不曾将真身显露而出,如今对上柳萱,却选择立时现了真身出来。 这不仅意味着长缨是倾力而出,打定主意要将柳萱诛杀在此,同时也是一种光明正大的示威,即便对方不曾开口说话,柳萱都能明会长缨此举的意思。 看啊! 你已不在是我族之人,你已不再拥有我族强大的躯体,这样的你,又拿什么做底气来与我一战呢? 二更在后 (本章完) 。:,,. 章两百 欲相争神通为胜 由青色鸾鸟投下的阴翳,便好似一片黑色汪洋,柳萱这一叶扁舟飘荡其中,叫众人看了顿也有一种无力之感。 作为最后一名登台的修士,柳萱的到来无疑让人心头一紧。只因在她之前,这百座莲台就已经坐满了人,假若她能够登上其中一座,便就意味着必定会有一个人将从风云榜上除名。谁都不希望那个人会是自己,所以当柳萱选定长缨之际,不少人都为之松了口气。 即便她看上去并没有赵莼、池藏锋之流那么强大,但这一届风云盛会上涌现出的天才实在太多,故谁都无法断定,眼前的柳萱就不会是其中一位。 但她为何会选中一尊日宫天妖呢? 众修士心头本来盛满疑惑,后闻柳萱开口,称长缨今日乃是为她而来,这般疑惑便很快转为了好奇,他们向她投去探究的目光,只可惜不能从柳萱身上窥探出一定半点的隐秘,继又想起她是从飞星观中落来,那些繁多奇怪的猜测,遂就与昭衍逐渐联系到了一处去。 鹤渊浮宫,上殿之内。 萧应泉不光是把二人对峙之景象纳入眼底,还将柳萱与长缨的话语,也都一一听入了耳中。 他抬手往斗台上一指,问殿内众人道:“可知此人是谁?” 见众人摇头称否,萧应泉面上神色便难看了几分,握了拳道:“那便让人去探,让人去查,此人出自昭衍,又与日宫天妖有隙,怎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欲要探查此中隐秘的,显然不只是萧应泉一人,而对此已经有所知悉的亥清,则对这一战表露出了极大的兴趣,坐于她身侧的许乘殷,此刻也隐约猜出了,这似乎是与上头的布置有关,至于究竟如何,她却是得向师长问询才能知道了。 毕竟看这位师叔祖的模样,也不像是能与她娓娓而谈的人。 …… 柳萱仰头而望,凭肉眼只能看见青鸟腹部的碧羽,她目中闪过几丝追忆之色,却很快被一种决绝的坚定所占据住了全部。 便听她轻喝一声,“黑色汪洋”中立时便有一道湛蓝水色浮现出来,受柳萱神魂之力一催,即开始瞬间涨大,逐渐化作游龙一般的模样。那游龙愈发凝实,即便长缨多番阻挠其成形,也未对最后的结果有丝毫改变。 那是一只巨大的水虺虚影,看凝实程度,甚至已不能用虚影二字称呼此物,它像是真正的古妖水虺降临此间,只是身形肉眼可见的小了许多,甚至比不上振翅而飞的六翅青鸟一半。 长缨阻挠不成,心中也是对柳萱神魂之力的强悍有了一观,她定睛往水虺身上瞧去,暗道,这却是与族中一部秘法颇为相似。 族内秘藏之一的《九生九相魂图》,可吸纳九种翼族大妖的魂魄,而后纵御大妖虚影为己一战,瞧着倒是能解释柳萱今日显露出来的手段。只是这水虺虽生有翼,却并非是翼族之妖,按理说不该为九相魂图之一,此便让长缨有些疑惑了。 她却不知,柳萱保留了妖魂在身,转世后又托胎为人,那《九生九相魂图》会对日宫后人造成限制,却难以对柳萱有所掣肘。 时人皆叹人族血脉平庸无奇,既无先天生来的强大力量,也没有千载万载的漫长寿命。可潜藏在这般血脉里的天赋,却是其它族类所没有的,海纳百川的接纳力! 凭人族之身,可以让诸多神通秘法百无禁忌,这正如青栀神女将《九生九相魂图》交到她手里时所言的那般—— 人之力,无穷也! 柳萱平静地望着长缨,心中没有半点对方设想的艳羡之情,她早已坦然接受了自己此世的人族身份,并从不为弱小感到羞耻。幼苗尚有成长为参天大树的一日,即可知弱小不是耻辱,而正是长路漫漫的一道阶石啊! 她的意志稳若磐石,她的神魂坚不可摧,水虺虚影纵是不如长缨真身的十分之一,却也能奋起一扑,在其身上咬下几根翠羽! “什么东西!” 自诩为金乌大神后裔的长缨,在过往数百上千载的岁月中,从未有把水虺这样的妖物视作为己类。日宫三族能与真龙争锋,甚至还要压过凤凰、月蟾一头,在此族之人看来,只若血脉不能及自己的,即使是大妖,也与山野精怪无甚区别。 如今被水虺虚影撕咬下羽毛,更是叫长缨大感羞恼,连那不值一提的痛楚,都要比从前鲜明许多! 她试图以血脉压制柳萱,却怎奈对方已为人身,根本不会像那月沧门的妖修弟子般,在这血脉压制之下变得虚弱无力。而论神魂,长缨亦无法与生有澄净妖魂的柳萱相比,她逐渐心知肚明,自己真正能胜过柳萱的,实则是这许多年来,从六翅青鸟族内研习的种种法门,以及血脉中生而带有的先天神通! 长缨振翅一挥,狂风霎时席卷四面八方,向那水虺虚影卷杀而去,而在这时,她也不忘从口中喷吐出一股青碧色的火焰,欲想趁此机会将柳萱一击毙命! 水虺在狂风中舞动,好似一条灵动的蛇影,它顺柳萱心意,本是想以取巧之法,从这飓风之中挣脱除去。只是长缨做足了准备,也攒够了杀心,这些夹杂着蛮横妖力的风暴,以一种势不可当的气势围杀而来,水虺在内冲撞几回皆不得出,便只能呜呼一声化散为一股湛蓝水色。 可柳萱见状不仅不急,反而还胸有成竹,兀自镇定如常,一时叫长缨与众人不能知晓,她还将作何手段来抵挡眼前危机。 “任你用何手段,都不能逃了我这青炎!” 长缨瞪起一双怒目,瞧见柳萱不欲躲闪的模样,心头顿时一阵好气。 论御火之法,日宫三族中最厉害的,便无疑是重明神鸟一支。此族继承了金乌大神的法相真炎,号称天地炎火之最,可灼尽万物而不灭。而六翅青鸟族所承袭的,则是金乌大神窥探天机的玄奥神通。 (本章完) 。:,,. 章两百零一 旁门未必左道 众人因而以为六翅青鸟族疏于攻伐斗法之术,实则乃是误传。 同是金乌大神之后,此族纵御炎火的能力,亦不过只在重明神鸟之下,便哪怕血脉中不曾延承法相真炎的神通,靠着先天对炎火的统御之力,也足够让此族后裔媲美至纯至正的火属修士! 长缨的这一口青炎,观之好比上等青玉琥珀,晶莹剔透,纯净无瑕。 内焰颜色微沉,至外焰处则愈发鲜艳两眼,灼得周遭空气似乎如停滞一般,而场外众人,便也只能凝望着那口青炎卷动滔滔烈焰,形若火龙张口,几欲把柳萱吞入腹中! 此时,柳萱也动了! 她下颌微微抬起,一双翦水秋瞳骤然迸发出灿光缕缕,只见她并指往前一落,却是有一簇略微发白的浅青色火焰现于指尖之下,与长缨的青炎相比,这一簇火焰要显得渺小不少,但柳萱将之御起与青炎一撞,两者间却是震出一股旗鼓相当的气势,那青白色的火焰不断与长缨的青炎纠缠鏖斗,看似落在下风,可却一直都未让青炎突破此防。 “异火!” 能与日宫三族的炎火相斗,这簇青白色火焰的身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见柳萱拿出异火,观战的一众修士中,不少人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看向火焰的眼神里,更是不乏贪婪觊觎之意。正道十宗弟子尚能自持身份,可其余大小宗门之人,就未必有这样不为宝物所动的魄力了。 只是柳萱从飞星观上踏来,或许与昭衍仙宗关系亲厚,有人忌惮这一层,倒是不敢轻举妄动,只在心头计较着此中得失代价。 “百离木心火?”以许乘殷的眼力,自是一眼辨出了柳萱所怀异火的种类,她想了一想,又继续道,“此种异火最是适合于木属修士,用以开炉炼丹则更会事半功倍,只是这样的话……威力就不如其它的阴阳异火了。” “她是丹道修士,此火对她自是合用的。”亥清将一手按在膝头,一手则曲起将手肘置在案上,她的眼神从容沉静,却像一把利刃将台上局势切割得清晰分明,“练了这么多年的神通,她怎会分不清克敌制胜的关键在什么地方呢?” 正如许乘殷所言,于丹道修士几乎堪称绝品的百离木心火,在威力之上却要逊色于其它异火,此刻那青白火焰强撑着不让青炎突破,可也在重重烈焰下现出几分颓势,柳萱凝神往前方一扫,手上已是抛洒出了数枚丹药! 那些丹药的颜色与纹路皆是不同,或为棕黄、湛蓝,碧绿,又或为沉甸甸的玄黑,其上纹路像字又不是字,或简或繁,应当是在炉中丹药成形之际就已留下,而非后来施加于上的。 大千世界内使用丹药的法门,自不拘于吞服炼化,前者只是寻常修士化用丹药的方式,而对于丹道修士本身来说,凝丹为符也是常见的防身手段之一。只是这样的旁门左道,到底难与各类神通法术相提并论,比起效用相同的符箓,也会在威力上有所不足。 更何况丹道闻识渊博若海,多数丹修穷其一生精力,都无法修得其中一二,又哪来的时间分于其它末节之处呢? 今见柳萱抛出丹丸,众人心中掠起的惊讶之情,也只是讶然于她的丹修身份,却非为她这般不常有的手段。 而那数枚丹丸脱手而去后,未过多时就在空中爆裂开来,其中一股湛蓝气息往空中一窜,顿就有一阵连绵细雨洒落下来,随后是风墙筑起,黄烟弥漫,余下的丹药清气则飘入了百离木心火中,使之霎时涨大数分,而这场中的变故,也是暂时将柳萱给护了起来,没有个一时半刻,长缨的青炎决计近不了她周身! 柳萱这一套五行丹不适合吞服炼化,但在与人斗法之际,却能带给自己实打实的益处,她肉身不够强悍,所以护持己身的法门就一定要精深,无论手段简练繁杂与否,能护住自己的,那才是最好的。 不过这也只是防身之术,想要真正战胜长缨,所要靠的还是九相魂图这一神通。 水虺虚影已在长缨的攻击之下散灭归元,此也在柳萱的预料之内,她把体内元神一催,立时就得一股强大的神魂之力涌了出来,不过眨眼之间,那水虺虚影便开始重新凝结,且要比从前更加凶悍狰狞,几乎就如一头真正的古妖凶兽那般,有着令人畏惧的深沉力量。 这尚不算完,柳萱拂袖一挥,立时又是十余枚丹丸抛洒升空,接连爆裂之后,从中凝现而出的,竟都是与水虺虚影一般无二的凶兽! 长缨瞳孔骤缩,欲从当中辨出真正的水虺虚影,怎料那些从丹丸中跃出的凶兽残影也同样拥有神魂气息,哪怕以神识细细探查,也未能从中观出任何一处古怪来。 只看长缨振翅空中,迟迟未曾做出对策的犹疑模样,柳萱便知道这些丹丸残影已是将对方成功给唬住了。 她不惜从魂图内索引出一缕残魂,为的就是炼成这些锁魂异丹,而炼制此种丹药,本也是为了风云盛会的斗法,不想今日第一次消受此丹的,却是她的宿命之敌! 长缨知道自己不能在此犹豫,眼前的这些水虺虚影固是真假难辨,但若一并将之打灭,也就无谓于孰真孰假了! 妖修手段向来猛烈凶悍,长缨一有如此坚决之念,羽翼下的狂风便骤然强烈了数倍不止,可就在这时,十数道水虺虚影忽然各自离分,形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起来! 她两眼一瞪,举翼拍散其中一只势头正盛的虚影。但那虚影也只是在须臾后消散于无,叫长缨心中一紧,怒呼道,不是这只? 遂又急忙调转了方向,卷起狂风欲效仿先前之做法,以消耗更多法力的方式,来将这些水虺虚影全数打灭,一绝后患! 一道,两道,三道……十四道! 所有水虺虚影都在狂风中一一灭散,长缨暗暗一笑,心中却付出一个可怖的念头。 柳萱她,适才甩出了多少枚丹丸? 感冒才好,今天上课,明后天没课了(喜 (本章完) 。:,,. 章两百零二 踏火平雷为金犼 这些丹丸残影交错在一起,早已是让人应接不暇,失去了辨明真伪的能力。 而长缨一力将之打灭后,却发现眼前景象并不若自己心中所想,这些由丹丸所化来的凶兽之影,散灭后并不会归为一股元气,而是很快地在狂风中消散殆尽,叫她为此心头狂震,暗道一声不好后,周围便很快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凶厉气息! 斗台上,被重重黄烟与风墙护住的柳萱,此刻面色也略微有些发白,她立定身形,倾泻而出的神魂之力,使她识海内不断传来胀痛之感,只是在强敌面前,这样的痛楚自不会让她有半点动摇! 只见柳萱再抖袖袍,这次却将一枚微微泛黄的丹丸喂到了嘴里。不等将之含化,她便动了动喉头咽下此物,入腹不足半息,此丹就在腹中化为一股精气,顺着体内经脉向着识海而来,这股精气略略稳固了识海,其中最为强盛的一缕,则尽数灌入了神魂之力中。 与此同时,长缨也逐渐瞧清楚了她周围的凶厉气息究竟来自何处。 她先前曾打灭过一次真正的水虺虚影,故清楚此物并不会立刻消散,只是游离在她周遭的这道气息,与之前的水虺虚影却又十分不同。长缨浑身羽毛都为此倒竖起来,只可惜戒备心才起,那道气息就已有了变化! 萦绕在长缨血脉真身周围的,是一层由青色烈焰筑起的火光,然而此刻在这火光之内,却有一道巨大的阴影投射下来。 霎时间,风吹云动,雷声轰鸣,不知多少道电闪打落下来,便连长缨都不觉高声啼鸣,振起翅膀欲将那雷光避过! 就在此时,那一道藏身在火光与雷鸣中的巨大身影,终于显露出来真容! 那是一只双眼碧青如琉璃,而通身毛发紫中带金的金毛犼!此兽类犬,却极其凶猛,嘴中獠牙尖利无比,喷吐气息灼烫如焰,它一身皮毛光可鉴人,在火光电闪中泛起波光粼粼般的浪纹。其身比水虺更为壮健与巨大,几乎要到长缨真身的二分之一大小。 而在记载中,金毛犼族能与真龙相互搏杀,承受上天雷劫而不得半分伤损,实在是一尊极为强大的凶兽。 只可惜金毛犼的血脉,早已在天地演变中稀释失传,如今剩下的犼族妖物,所存有的凶兽血脉亦只得当年祖兽的百之一二罢了。 柳萱从一方雷殛之地收来古妖金毛犼的残魂,以之纳入九相魂图之一,便有将此兽虚影作为攻伐杀招的打算。 她本想按部就班,先将九相魂图内较为温顺的几缕古妖残魂凝现为己用,只是风云盛会在前,一向求稳却不是个好主意,这才让金毛犼成为了水虺虚影后的第二个选择! 长缨显然不曾想到,水虺虚影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便幻化成另一只更为凶残的大妖。 虽为大妖虚影,可到底是神魂之力所凝现而来的产物,长缨血脉中带来的压制,在金毛犼面前却是起不了丁点用处。此兽之凶猛远胜水虺,怒吼前扑之际,四足踩起炎焰重重,又带起一阵电闪雷鸣! 金毛犼血口一张,于雷光裂空的一刹,便已扑到了长缨血脉真身之上,只见此兽挥起两爪拍在青鸟身后羽翼,顿时就将许多青翠碧羽撕扯下来,浑圆血珠如同黄金般洒落在地,更伴着凄厉的痛呼之声,让人瞠目结舌,以观这两头巨兽相斗。 长缨振翅想将这金毛吼从身上拍落下去,只是此兽爪牙尖利,现下已是深深贯穿她的皮肉,如以强硬之法挣脱,怎么也会让金毛犼将她大块血肉扯得四分五裂! 大妖真身可不能与人族修士的肉体凡胎相比,她的每一寸皮肉,每一滴血,实都是精纯妖力化来,现在被这金毛犼张口啃食,也意味着身上妖力会因此不断流失。 长缨从没受过这样重的伤势,她在日宫之中被母亲捧如日月,旁人观她一身纯净血脉、青翠碧羽,便只能暗自流出羡煞之色,哪会像金毛犼一般凶蛮无状,两只前足不断抓扯碧羽,又以尖利牙齿撕咬血肉,叫长缨几乎痛不欲生,在天际哀鸣不已。 柳萱冷冷地看着青鸟在头顶上痛苦挣扎,作为宿命之敌,她自然知道长缨对自己的威胁。 自古帝位之争,就从无兵不血刃的可能。 今日若能杀死长缨,便自是了了一桩心腹大患! 她深吸一口气来,伴随着神魂之力的指引,金毛犼扬起头颅嘶吼一声,再度张开血盆大口之际,已是向着长缨真身细长的脖颈而去! “愚蠢。”犴丹负手立在碧羽之上,冷然话语已是吐露出口,引得身侧侍女怒目瞪来,却又顾忌对方的实力,而未敢多说一句。 斗台上,从天际不断洒落下来的金色血液,已然在台面上淋出一片水洼,稀稀落落的碧羽飘落而下,却是让侍女越看越感到畏怕。 在这时候,长缨才终于决定舍下血肉,以无比强硬地姿态从金毛犼爪牙之下挣脱,但随之而来的,亦是大块血肉被生生从她真身上被撕扯下来,金色血液落如雨帘,从伤口处甚至能看到晶莹泛青的巨大骨骼! 便是成功从金毛犼爪下脱身,失去了这么多血肉,对于长缨而言也堪为一记重创。 而金毛犼显然是不打算将之放过,呲牙咧嘴展现凶猛之态后,便又踩着金焰要向她扑咬过来! 光看着那一口尖牙,长缨都能感到自己身上的痛楚加重了几分,她抽身欲要躲开,底下的柳萱已是动了! 一枚暗紫丹丸被她借力抛入上空,柳萱几乎是倾尽一身真元,使引雷之术从瀚海中招来一道紫黑雷殛,再催金毛犼踏风御雷,要将雷殛轰击在长缨的头颅之上! 雷光与焰火汹涌炸裂开来,界南天海内的修士,几乎都能听见青鸟痛苦到了极致的哀鸣。 使出此法后,柳萱近乎于脱力地摇晃了几步,却仍旧紧紧盯着那处雷火交织的地方! 二更在后 (本章完) 。:,,. 章两百零三 苟延残喘一线生 雷火渐去,柳萱心头却开始生出寒意。 她听到了一缕喘息的声音。 固是微弱若无,却也昭示着雷火之中的妖还留有一线生机。 但她自己,已是没有半点再战之力了…… 要死了吗? 就这样死在界南天海里,死在师妹赵莼的眼前…… 她还没有再次见到青栀,还不曾到过曜日岛,甚至没能触摸到帝乌血。 柳萱眼前骤然现出一道烁目之光,像金阳撒下的日辉,包裹着一抹极其妍丽的鲜红。那是一滴赤金色的血液,将有婴儿拳头大小,藏在青鸟的胸膛之内,被一根一根粗壮的骨骼包围起来。 长缨纤长的脖颈被雷殛轰毁了一半,那些鲜艳的、夺目的羽毛,与曾经坚不可摧的皮肉一起焚毁了,露出被烧灼地焦黑的颈骨,这样可怖的伤痕一只延续到她的胸腹,失去皮肉的胸膛再不能骄傲地挺起,如不是体内那滴帝乌血,她甚至很有可能会在刚才的雷殛中丧命! 赤金色从柳萱的眼前一闪而过,这是她离帝乌血最近的一次,然而她却连站立的气力都快没有了。 长缨几乎是如丧家之犬一样,狼狈地从斗台上滚落下来,帝乌血在她心头鼓动,为她护住了最后一缕生机。她甚至不敢靠近柳萱,只能远远地奔逃离去,唯恐这滴帝乌血会被对方夺走! 犴丹冷冷地看着碧羽上伤痕累累的女子,此刻在她身上几乎找不出一块好肉,只见她紧紧地捧着心口,双目痛苦地禁闭在一起,低呼道:“走,快走!” 她败得狼狈且惨烈,叫侍女心疼不已,忍不住为之泣涕涟涟。 只是在此时,浮现在犴丹心中的面容,却是另一张脸。 窈君那张美艳而严厉的面庞,在听闻长缨落败后,定然会被怒意所席卷侵蚀。她为这个女儿倾注了千年心血,犴丹几乎不敢想,窈君会为此事动多大的怒,又将因此牵连多少人…… 这并不是长缨一个人的失败。 “你太犹豫了,殿下,你并非不能胜她的。” 犴丹的话语中含着失望与责备,让长缨浑身一震,忍不住想到了母亲。 她明白犴丹的意思,早在金毛犼扑在身上时,她就应该当机立断舍了血肉,不去与神魂之力操纵的凶兽虚影纠缠。只要下定决心杀了柳萱,这些失去的血肉,这些受过的痛楚,都会得到千倍万倍的补偿! 但她没有。 她总是在大事上犹疑不定,不如母亲那般决绝。 “天下成大事者,未有瞻前顾后,畏头畏尾之辈!”母亲的教诲始终萦绕在耳边,今日终叫长缨付出险些丧命的代价。 见长缨沉默不言,犴丹只得冷哼一声,御起那碧羽便往远处行去。 而斗台之上,撑着最后一口气柳萱,终于争夺下了原属于长缨的那座莲台,如今百座莲台皆有人在,便也意味着手握云珠的修士全部已经战过,此后的每一场厮杀,都将是为了更高的名次,更丰厚的气运灌注! …… 赵莼身下的莲台动了,这百座莲台齐齐向前移了一步,所有人的面容都在她面前清晰起来,人与人之间皆相互提防,高位者虎视眈眈,战意盎然,低位者提心吊胆,为保住自身位置,也是渐生决然之念。 这斗台上不禁生死,如有修士在厮杀中丢了性命,意图登上莲台的亦是大有人在。 此夺位之战从末位起,向上而杀,向强而杀,弱者俯首,强者则更上一重! 界南天海内,忽闻一声洪钟响彻四方,莲台上的风云榜真婴却已心领神会,齐齐向第一百名的修士望了过去。 骤然被一众强者凝视,那人也是面色一白,其身下莲台则大放清光,意味着夺位之战便将从他而起! 他身形一震,双拳在袖中紧握,待小心翼翼将身旁真婴打量一番后,心头却已是叫苦连天。自己保住这末位名次已是不易,又有何底气向上争夺名次,倒不如就此罢手,勉强得一回气运灌注,那也比拿着性命去冒险来得好。 “鄙人不欲再进,便就到此为止了。” 他站起身来拱手作揖,如此举动倒是早已在众人预料之中。今已入得风云榜上,便意味着至少也能得到一回气运灌注,亦不是每个人都有向上挑战,并为之付出性命为代价的勇气,在不知这样的行为是不是莽撞无智之举前,这一末位真婴的决定,未尝不是一种保全之策。 莲台上的风云榜真婴倒并未因此露出鄙夷神色,在这人屈身落座后,是否向上夺位的选择权,便已归属到了第九十九名的女子身上。 而毫无意外,她也在一片纠结之色中,选择了放弃。 如此一直到九十名,才开始出现了第一位想要向上夺位的真婴! 这是个风墟宗的弟子,朱佑成曾在他同门师兄李竹的手里,夺走了八十九名的莲台,故他也想从其手中,将这份曾属于风墟宗的荣耀夺回。只可惜朱佑成的实力并不止于第八十九,风墟宗弟子败在三百招后,虽不曾夺位成功,但也凭一身实力,稳下了自己第九十名的位置。 此后,便是那银海剑宗的朱佑成了。 他有一鼓作气之念,遂剑指第七十五名,那正是一名一玄剑宗的女修,论剑道修为也毫不逊色于他,朱佑成与之鏖战千余招,最后惜败对方剑下,未曾更进一步。 见此,银海剑宗长老也是低低一叹,心道,选这第七十五名的女修到底还是有些冒进了,假若选个名次不那么高的,说不得就能成功败敌了。 但对朱佑成而言,能与一玄弟子切磋,见识对方的剑意与招法,便已是一种极大的收获。落败后,他向那女修躬身一拜,显然是心悦诚服。 至此再到七十八名,凡向上挑战的修士,竟是无一得胜! 风云道场内有此景象也并不令人惊奇,毕竟先前的厮杀斗法中,最为激烈的就是这些低位的争夺,几乎每轮有握着云珠的修士登台,这些末流之位的莲台主人,都会随之变动一番,所以相互之间的实力都已十分清晰,极少存在强者居于人下的情况。 还差一更明日补完 (本章完) 。:,,. 章两百零四 人生如逆旅 一直到那名受了朱佑成挑战的一玄弟子起身,场中莲台的位置才终于有了变化。 此人仗剑挑落七十四名,虽名次只往前进了一个,却好歹是第一位成功败下对手的真婴,故也引得不少目光过来。 而在她之后,几名风云榜真婴的挑战虽是有输有赢,但也一改先前败而不进之风,使众人心中又燃起一股决心。 界南天海不见日月,明朗净空之下,观得多场比斗的一众修士,亦是丝毫不觉疲累。 周婧围将袖口捏在手中,掌心微微有些生汗。 适才在她之下的真婴修士,已是站起身来作礼,宣告自己放弃挑战,此也便意味着选择对手的权力,如今落到了她的身上。 这是她第二次赴往界南天海,从前那一回是因不曾修成法身,才在众多对手面前落败,最后未能留名风云榜上。为了这一届风云会,她也是放弃继续索求紫府元神的圆满,直接闭关铸成法身,只为跻身于风云榜真婴的行列,获得气运灌注,以求外化通达。 却没想到此届风云盛会上,如辛摩罗一般的天才人物不断涌现,到让她怀疑起,这提前铸就法身的决定,究竟是否明智了。 思索间,伴随着身下莲台光华的绽放,众人目光已是向她移了过来。 周婧围神情一整,暗自垂眸叹息,心头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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