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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拖拽过来! 她本也是想直接吞了这股灵机,只可惜符中灵机早已认主,此刻换了冯令鑫以外的修士过来,这股灵机却是怎么也不肯被人受用。赵莼对此并不在意,只道这灵机如何都好,却不能拿去给了冯令鑫,故她伸出手来向前一握,金乌血火霎时便现于掌下,此物可不像丹田涡旋那般讲理,见面前一股浩大灵机不肯服从,便直接张起大口一吞,管你三七二十一,入了我口可就由不得你了! 冯令鑫却没想到,那赵莼能如此蛮横地将他灵机掠夺一空,现下法术已是运转起来,丹田正嗷嗷待哺,不料赖以维系的食粮已经遭人抢掠,他心中一急,连忙就要从赵莼处虎口夺食,而这一去,却是被金乌血火抓个正着,吞吃了大量灵机的火焰熊熊燃起,一下就把冯令鑫吞没其中。 霎时间,众人只闻得一声凄厉惨叫,那道落入火中的身影,已然是消散成灰! 赵莼满意将手一挥,就把吃得肚胀滚圆的金乌血火召了回来,且不去管旁人看了此景,心中是如何地胆战心惊,她自己腕上虚影脱手而去,却是吞了冯令鑫的海龙虚影转为金色,这才欢呼雀跃地奔回赵莼腕间。 她与这强敌做了了断,也好轻身一跃,踩起一道清灿如雪的剑光,稳稳落在篆字为“叁拾”的莲台上,拂袖盘坐下来时,两侧修士都不觉肃了脸容,望向她的眼神也甚是忌惮。 此回才是赵莼的第一战,看她今日势头便知,此人绝不会安心留在三十,之后再要往上升去,就不知是那一位风云榜真婴要被她;挑落下来了! 而道场之外,鹤渊浮宫上一片鸦雀无声,众多太元弟子见威名一时的冯令鑫惨败身死,也是再不敢言先前狠话。就连淮云姜氏的死对头,几个出身苏家的弟子见了此景都心中一沉,便更不要提今日随冯令鑫一起来此的姜氏弟子了。 此些人无不是如丧考批般,耷拉着一张惨白面皮,可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去找赵莼的麻烦,故只得忍气吞声,在心底盘算起回去要如何给姜家一个交代。 有太元道派的天才陨落,连带着浮宫周围的浑德阵派、月沧门两处,也都静得落针可闻。与之相比,其余正道宗门可就称得上热闹非凡了。 三才殿内,许乘殷才与诸位长老一同向亥清道喜,那厢弟子们就已闹开了天。 “我就知道,区区一个冯令鑫必是奈何不了赵莼师姐的,如今斩它太元一员大将,对面可还能如先前那般威风?” 旁的弟子也不去管这人是不是马后炮,只应声附和道:“上头的打不过亥清大能,下头的自然也敌不了羲和上人了,道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便是斩天尊者去了,我昭衍也会有新的天才出世!” 二更在后 (本章完) 。:,,. 章一百八八 秘藏作赏,托名长缨 “不仅如此,你们可瞧见了,赵莼师姐对付那冯令鑫连剑都未出,只靠一身真元法力就能克敌制胜,要是她再换了剑道手段上来,这排名就必不会止于三十!” 听人道来此话,昭衍弟子亦是颔首同意。赵莼在门内最大的名声,便是她曾经一人直闯夔门洞天,并夺了池藏锋新晋弟子剑道第一名号,却未料到不看剑道,论起道法来赵莼也是一样利害,这倒是他们从前所没有多加注意的。 如此一看,赵莼身上便几乎没有什么缺漏之处,实在是叫人感叹不已。 “难道此代的大道魁首,当真是又要落到它昭衍头上不成?” 萧应泉手下,一须发尽白,面细若婴孩的老者渭然叹息,他在诸位长老之中算得上资历深厚,且本身又出自六大族中榆关周氏的嫡系,故没有人敢拿着这话对他摆出脸色,只是从旁宽慰两句,讲六大族内天才不少,必不会让这赵莼成了从前斩天的势。 周磐闻言也只是笑笑,不知对此些言论信了多少,上头的萧应泉微微皱眉,却是不悦道:“周长老倒是想得远了,猎云台尚不知潜在何处,如何又能妄言大道魁首一事?” 锦南萧氏与周家同为六大族之一,萧应泉说话自也是极有分量,周磐听他开口,也不好做出充耳不闻之态,眼下垂首敛目,对那上方之人叹道:“此事是老夫想得过了。” 争了这口头上的胜,萧应泉心中却没高兴多少,亥清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如今她座下弟子又将冯令鑫取而代之,后者虽不是他萧家门下的弟子,可到底也代表着太元的脸面,自是让他心中闷闷,不得抒怀。 不过他一人的想法倒是其次,如若下头的弟子们都因此失了斗志,那才真叫坏了事情。萧应泉大手一挥,心中已是过了一道想法,便对一名长老道:“去向弟子们交代一声,此后谁能把这赵莼挑落,可到我锦南萧氏的秘藏中随意挑选一部法门,另外,击败昭衍弟子者,也将受额外的嘉赏。” 气运这东西,往往是你盛我衰,从没有百花齐放的道理。就像斩天横行大千世界时,其余大小宗门内,便再没有出过一位能与他争锋的天才,所谓天运尽数归于吾身,即就是这般景象。而云阙山周朔拿下大道魁首后,更是力压群雄,一路高歌猛进摘下道果,强如昭衍秦异疏,也都是在他问道成仙之后,才得以触碰到源至境界。 他们放任赵莼起势,便无异于把自家气运拱手于人,对萧应泉而言,这样的隐患当然是早早按下去的好。 只是亥清这个麻烦在这里,想动手的和敢动手的都要掂量掂量,似风云盛会这般旁人无法插手的战斗,此刻倒成了最好的机会。 那长老唤人将萧应泉的话传下去后,浮宫上的弟子们果然为此兴奋起来。太元门中不乏上乘法术,只是大多束之高阁,需要弟子立下功劳才能换取,而剩下的法术神通有强有弱,也要弟子完成相应的任务才能获得。至于六大族的秘藏,则是他们想也不敢想的绝品法门,平日里若无天大机缘,弟子们也不可能接触得到这等妙法。 今听上头愿意拿出一部萧家秘藏来做赏赐,众弟子也不得不感叹了句好大的手笔。 只是获得赏赐的前提条件是战胜赵莼,便又叫弟子们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为此事小声议论不停。 在这众生百态之际,八叶莲华上却是再度托起了另一个名姓,赵莼眼神横扫过去,不觉微微一凝。 六翅青鸟族,长缨! 先前乱战夺珠时,长缨有意遮掩了气息与手段,故才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此届风云盛会竟有日宫三族的天妖来了。 如今一看“六翅青鸟族”几字,众修士也是不住震惊道:“怎的是日宫族人,似这等得天独厚的大妖,不是瞧不上风云会的天道嘉赏?” “这却不知道了,风云会上即便有妖,也大多是血脉不纯的半妖,或是拜入了人族宗门的妖修弟子,毕竟血脉强大些的妖族,对这天道嘉赏也就不大在意了。前来此地的妖修,多是修行了我人族的道法,才会看重天道气运……记得上次有日宫天妖来此,怕都是数千年前了。” 众人自是觉得此话有理,故对长缨的到来满是好奇,心中也欲瞧瞧,这日宫三族的天妖,究竟得天独厚到了什么地方。 长缨立站一片碧羽之上,左右分别是侍女与大妖犴丹,名姓被金光托起之际,她正低声与犴丹言话。 赵莼斩下张秀便已足够令人惊讶,谁料她并不止步于此,登台后又再度战胜冯令鑫,叫长缨看得心中激荡。 饶是犴丹望见此景,也不得不暗叹一声,道这人族天才果然不简单,越阶战法身真婴竟也能成功杀死对方,更莫说那作为对手的冯令鑫也不是什么平凡人物,今日过后,寻常法身真婴对赵莼而言,恐怕也与同阶修士没有太多区别了。 “吾辈大妖有血脉真身,故无须像人族修士那般,费尽心力铸成法身。殿下如今虽才步入真婴境界不久,但面对上法身真婴,也是能有一战之力的。”犴丹看她一眼,声音低沉沙哑,又不乏认真之意。 其口称长缨突破真婴不久,可实际上长缨步入此境已有两百多载岁月,只是大妖道行往往要靠岁月积累,这两百多年比起大妖的寿元而言,全然不值一提,便才让犴丹觉得长缨在此境界中还算不得顶尖之辈。 至少,她现在还不是昭衍那位小剑君的对手。 长缨默然不语,只是心头觉得有些可惜,若是柳萱先她一步被选中,自己便可直接邀斗于她,如今看来,却是不能如此了。 她搁下心中想法,向身后侍女微微颔首,旋即脚尖轻点,背后便有六只青色羽翼幻化出来,令她得以乘风而起,翩然落至斗台之上。(本章完) 。:,,. 章一百八九 血脉威慑,拱手让人 她一登台,正道十之人眼底皆都掠过一丝诧异,惟有亥清端坐在三才殿内,目光略微下移,渐有了然之意。 封时竟未把此事大张旗鼓放出,故昭衍门中知晓柳萱一事的人也不多,许乘殷虽是秦仙人弟子,修得洞虚境界后却也自立门户成了一方洞天,此事既与她关系不大,秦仙人便不曾对座下弟子吐露一二。 今见长缨到来,许乘殷亦是觉得她有效仿族中先人,来此斗威试法之念,并未在此多想。 而被长缨选中的风云榜真婴位列第六十四,其身躯强健高大,额上生得两处犄角,以人族目光来看,面貌甚至还有几分丑陋,只从脸容便能看出这是一名妖修弟子,腰间悬挂的符牌也正是月沧门纹样。 她今日来此本就不是为了争先,是以取得多好的名次倒不重要,如今既不能直接邀斗柳萱,她心中的打算便是先留在这莲台之上,等着之后再行下手。 这位列六十四的妖修弟子不仅不是半妖,身上血脉反倒还十分纯粹,其祖上当为一方大妖,才能使血脉得以延传至此代。他离家拜入月沧,也是因为月沧门内有专供妖族修习的道法,名曰《血合骨脉功》,此部功法重在将肉身血气转化为凝炼真元,是以血脉越强的妖族弟子,修习此法就会越为容易。 而今代妖族不若人族强盛,原因之一便在于道法的缺失,大妖仰赖于血脉中传承下来的先天神通,一身法力也是靠岁月累积,而非勤奋苦修。哪想到了如今,因妖祖血脉的日趋稀薄,先天神通之威也大大减弱,甚至无法再从血脉之中传承下来,妖族自也因此趋于贫弱,难与人族争锋。 所以这些年来,拜入人族宗门修道的妖修也越来越多,除月沧门外,其余大小宗门也开始逐渐接纳妖族弟子,只是族类有别,却非每一部道法都能如《血合骨脉功》那般适合于妖族修行,故如今最受妖族推崇的,仍旧还是月沧。 而此名月沧弟子靠着血脉上的优势,修行此法堪称是一日千里,可若说平日里他会自傲于身上的妖族血脉,今日到了这斗台之上,他却目光沉沉,两腿如同灌铅,竟是还未出手就已经被对方给压制住了。 有道是风水轮流转,妖族血脉能助他更上一层楼,却也能将他从志得意满中扯下。 作为日宫天妖,长缨身上血脉传承至金乌大神,此等层次的天妖,光是站在斗台上,便能够凭借血脉威慑住等阶不如自己的其它族类,而这月沧弟子身上的血脉越是纯粹,此刻受到的威慑力就越是强大。 妖族畏强凌弱乃是天性使然,这刻在骨子里的,对强大种族的畏惧,又哪是一个真婴妖修所能抵抗得了的? 未战先怯,他已是输了一半,此后动起手来,也好似全然落入长缨掌控之中一般,即便是血脉真身祭出,亦是在百招之内便心生绝望,旋即咬牙向对方认败。 众人对斗台上的输赢并不感到意外,他们早知妖修之间存在血脉威慑,而此种压制又不会对人族修士产生影响,故看着这月沧弟子落败,其余风云榜真婴心底,倒是不觉得有何需要忌惮之处。 长缨坐上莲台之际,只觉一道目光隐隐向自己落来,按其主人所在的方向,能知道对方就在风云榜真婴之内,她无须细想,也可晓得那是赵莼在看,比起被蒙在鼓里多年的她,柳萱与其身边之人必然早早得知帝位争夺一事,如今她匆匆现身,赵莼自不会不知她有何打算。 只可惜,风云盛会乃是个人相争,赵莼便是想助柳萱,也是有心无力。 她唇角微微扬起,拂袖在莲台上坐定,而被长缨斗败的妖修弟子,好歹是留下了一战之力,不曾彻底除名于风云榜上。 此回接连上来四五人,倒都是有输有赢,直至池藏锋名姓被托起,看他仗剑挑落位列第五十的一玄弟子,四周便才掠起一阵呼声,不过有赵莼珠玉在前,众人对他的赞声,却不似之前那般含着震悚之意了。同样是未成法身,若非有赵莼横空出世,他今日成就或许能当同代第一。 这一轮斗法后,八叶莲华上托起的名姓却也是赵莼认识之人。 她眼神一转,目光已是落在了伏星殿所在之处,只见那暗云环绕的魔宫内,有一道轻盈身影飞遁而出,此人身段纤长婀娜,发丝漆黑如墨,有如上好绸缎,而肌肤奇白不似真人,一双细长绿瞳泛起冷意,使其仿若青蛇化形,只是身上不见丝毫妖气。 此正是与赵莼有过一面之缘的伏星殿弟子,鸩荼! 莲台上的风云榜真婴垂眸一看,见她法身未成,心中便舒了一口气下来,只是转念又想到,那赵莼与池藏锋也不曾修成法身,却仍旧能与法身真婴相斗,可见此届风云盛会不能随意轻看了人,他等便又提了几分警惕之心起来。 哪想鸩荼登台后勾唇一笑,绿瞳缓缓转动,却是向着辛摩罗开口道:“此战,当要请师兄指教一二了。” 辛摩罗当年仅才外炼圆满,就能登名风云榜位列九十七,如今以他实力,前二十名便只能说是唾手可得,鸩荼与之堪称天差地别,选择辛摩罗更无异于自寻死路,故众人都是讶声连连,一时未能明了她的真正用意。 有心之人往两人面上一瞧,再细想鸩荼称他师兄,便猜测两人或许是同门师兄妹,即便邀斗了辛摩罗,对方也当顾忌同门情谊,不会下得狠手。 只是……那辛摩罗显然不是心软之辈。 “哈哈!”一片猜疑声中,辛摩罗却是撑地起身,朗声大笑道,“也好,就让为兄看看你近来有无精进。” 他眼中固有认真之意,但却没有一点杀心,落至斗台上后,便真如长辈教诲弟子一般,引导鸩荼前来切磋,等过百余招后,才略显凝重道:“师妹实力尚可,只是登名风云榜尚还有些勉强,为兄将此莲台让之于你,你可要好好守住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鸩荼那是远远不如辛摩罗强大,只是实力如此悬殊之下,听辛摩罗的话意,竟是想把风云榜之位拱手相让!(本章完) 。:,,. 章一百九十 以退为进,遮天一手 说罢,辛摩罗痛快将手一挥,腕上海龙虚影便就与鸩荼的撞在一处,因他是主动认败,那虚影很快便转为雪白颜色,最后调转方向又回环于手腕。 到此时,已是逐渐有人回过味来,晓得这师兄妹二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如非争名夺位,往上攀登,风云盛会上实则很少会出现同门相残之事,即便有同门弟子登台斗法,也会选择点到为止,并不真正论出生死。而像辛摩罗这般,实力强过对方却主动认败的,在风云会上其实也不能算是少见。 正道十宗怀拥上乘道法,故门下弟子也非寻常之人可比,每届留名风云榜的真婴,大抵都要以十宗弟子为主,再才由剩下的宗门分得几个名额在手。若一届风云会能上榜一两名弟子,门中也可说是后继有人。而来时胸有成竹,最后却空手而归的宗门,众人亦是见过不少。 即便是风墟宗这等传承超过三万载岁月的天阶宗门,对门内风云榜真婴的数量也是十分在乎,有时为了保证首战就能拿下一座莲台,弟子们便会选择邀斗同门,好叫同门拱手让出莲台,另再去争夺一座下来,如此便能使门中先出两名风云榜真婴。 不过这也只是一时之法罢了,莲台上的修士若是落败于人,一样也保不住榜上位次。故不到必要之时,亦不会有人如此行事。 至于正道十宗弟子,却就是完全不屑为此了。 众人一开始未曾往那处想,便是因为辛摩罗二人皆都出自于伏星殿,所以并无为一座莲台而耗费心机的必要,而辛摩罗本又是极其桀骜不驯之人,今日看他认败,自是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而斗台上,鸩荼绿瞳一闪,便已飞身跃上一座莲台,只留辛摩罗一人还在台中,将目光直直往前二十名的莲台上投去。 此时,有人目光一动,忍不住脱口而出道:“看此人之态,莫非是想赶紧出手,将排名往上移去不成?” 众人闻言一想,发现确是这般道理,辛摩罗主动向鸩荼认败,便就把邀斗风云榜真婴的权力握到了自己手里,这哪里是退了一步,反而是想更上一层楼了! “也是,以他实力早该进得前二十名去,留在末位哪能如这煞星的意?” “要我说,此人赶紧上去了也好,有他在末位待着,前来邀斗的弟子也大多放不开手脚,你们也是瞧见了,他上头可空悬了好几座莲台没人敢上!” 不顾众人议论纷纷,辛摩罗心底却早有成算。鸩荼资历尚浅,实力比他当年有所逊色,故能否登名榜上,还得要看自家运道,之后若是遇上强敌,自己让给她的莲台多半也是保不住的。 今日要将自己的莲台给她,首要原因还是他想更进一步,其次才是让鸩荼多多与人斗法,将自身实力精进一番。 毕竟这守擂之人,可要比挑战之人更得几分艰辛。 早在数十年前,他就能独自杀死风云榜第十二的冯涧,如今又有多年过去,辛摩罗自以为实力不同以往,区区前二十名自当是拦不住他的。不过大千世界天骄迭出,他虽杀了冯涧,却也不会以为苑观音、杜均常这等人物是什么好惹之辈。 辛摩罗固然狂妄恣肆,可也远远没有自大到愚蠢的地步,他将眼神在前十之人身上落定一瞬,便就很快移了开来,选择在下处几人中逡巡一番。 他自是识得赵莼那张脸,只是不大瞧得上风云榜三十的位置,心道冯令鑫于他而言根本算不上对手,故也未把赵莼当做棘手之人。 俄而,辛摩罗眼神一震,已是望着一人开口道:“王峥,尔可另择一处来坐了!” 此言甚是放肆无礼,便哪怕王峥是个温实敦厚之人,闻言也不觉皱起眉头,脸色多了几分难看。 昭衍王峥,上届风云榜第十三名,当年只棋差一招落败于月沧门冯涧,两人间亦不存在什么天堑之别,如今百二十年过去,他已是实力大进,自认不会败于冯涧。却不想后者早已身死他人之手,如今前来邀斗于他的,又正好是杀了冯涧的辛摩罗。 “道友欲将贫道取而代之,可不是一句空话就能成的。” 王峥挺身立于莲心,使清风从他两袖拂过,发出猎猎摆动之声。与辛摩罗相比,他身量并不算高,反还称得上几分清瘦,今日着一袭灰蓝道袍,将乌发尽数挽在脑后,而两颊微微凹陷,一双眼眸却是分外清亮有神,见之如三旬年纪,下颌还蓄得青须一绺。 师承于颐光大能胡朔秋一脉,王峥亦算是正统的十八洞天弟子,他修习七书六经之一的《长生厚德真经》,在十三部道法内最为中正纯和,所得真元亦是纯粹凝实,不沾五行之气。故习得此法的弟子,虽是在杀伐斗敌手段上略逊于旁人,但却极其坚韧,凭一身浑厚法力就可压退来敌,也几乎没有什么法门,是能够叫此类修士立时落败的。 他手指细长,此刻并指抬臂向前落下,便就有一团云烟汇聚脚底,将他托抬入了场内。 而辛摩罗虽是口出狂言,眼下真正要面对王峥时,心底却无半分轻敌之意。 二人相对而立,便由辛摩罗先发制人,起手往下猛然一拍,须臾间只听得一声沉闷轰响,在他身后隐约现出一尊血红魔相,此刻正抬起一只遮天大手,于空中划过一道残影,就要往王峥身上按来。 都是知根知底的手段,王峥目中也是毫无惊色,只不紧不慢地恰起法诀,手指翻飞如影,而在他臂间,不知何时已有一柄拂尘现出,法诀成形后,他便大手抓起拂尘长柄,绕动手腕向上一甩,霎时间,只见一道冲天法光向遮天大手轰出,却是把辛摩罗的手段给稳稳当当地招架了下来。 “不错!的确是要比冯涧强上不少!” 辛摩罗朗声大笑,身后魔相不止形体完整,甚至是连五官都清晰可辨! 二更在后 (本章完) 。:,,. 章一百九一 入虚冥河,大道归真 王峥对此话未做表示,反倒是看着那尊愈发清晰的魔相而心中一沉。 伏星殿举宗上下只得一部至法,名曰《虚冥魔相十二身》,而整部道法的由来,都与一件名为“入虚冥河”的玄物有关。与其余玄物不同的是,入虚冥河非是本界之物,而是三千世界创立时,自天外落入此界之中的一件玄物,在这之后沉寂多年,最终才因缘际会落入伏星殿祖师手里。 在各宗记载之内,入虚冥河实则是一尊棺椁,其形如河流,将一具天外魔神的尸身承载其中。 伏星殿解得棺上奇文,称天外魔神为“无相无形冥罗”,讲这天外魔神并无实际的形体,其尸身每千年一改,共得十二具魔神之相。此派祖师将每一具魔相加以记录,从其躯干之上解读出十二则神通,收束为一部直达仙人境界的道法,而修习此法之人,便会在冥冥之中得到魔相护持,化用这天外魔神的一门神通。 这无相无形冥罗必是身死无疑,可即便如此,以其身躯上的神通也能使人窥得仙人之境,此便不得不叫人心生忧惧了。 无穷的宇宙虚空之中,究竟还存在着多少未知的事物,飞升之后的天外天所在何处,仙人十万寿,那永生又要何等境界? 修道人越是强大,却反而觉得自己越来越渺小,此当为人生无解之事。 只是如辛摩罗、王峥这般修为的弟子,尚还不到思索宇宙真理的境界,王峥神情凝重,却不外乎是因对方身后魔相分外清晰,而感到的一丝戒备。 伏星殿弟子因灵根、悟性、资质乃至于个人性情脾气,会得到不同的魔相护持,而不论是谁,所能感应到的魔相都只有一尊,此是在一众弟子入门时,就已定下的不可更改之事。在这之后,随着道法的修行,伏星殿弟子会加深对相应神通的掌握,所从天外魔神身上得到的护持也会逐渐强大。 而辨别此派弟子强弱的法门,就是看其身后魔相是否清晰。 绝大多数伏星弟子在真婴境界时,都只能达到魔相形体完整这一步,而辛摩罗资质绝佳,当年才至外炼一道圆满时,魔相就已有了完整的形体,如今更是到了魔相五官都清晰可见的境界,王峥无须细想,都能知道这些年里辛摩罗的进境有多飞速。 他提起心神,口中默念一句乾元启光咒,便有一股纯实真元从腹下丹田升起,须臾走过通身经脉,最后汇聚天灵,成一道纯正清气将他护佑其中。 而在这时,辛摩罗也不是毫无所动。护持于他魔相名为“喇图”,对应神通乃是“无尽血河身”,此法以锻血为主要手段,修行之时,体内血液已不再是血,而可单作为一件藏纳于身的法器,经脉可由血而凝,丹田可由血而化,甚至连元神都能融进血中,除非彻底磨灭辛摩罗的每一滴血,否则便会为他留下一线生机。 “只可惜冯涧赢不了我,而你纵是强过于他,对我而言却也没什么两样!” 话音方落,便见他足下一跺,竟是将整具躯体化散为一股鲜血,被身后的巨大魔相给一口吞入腹中。 那魔相身躯伟岸,双头四目,肢体强健,两腿如佛陀趺坐,双臂却纤长垂下,末端接着一只四指大掌。自吞得辛摩罗所化血液入腹后,魔相便怒睁四目,两张大口微作呲牙之态。呼吸间,有幽森冥火从口中喷吐,而两手抬起,又引得一阵气机涌动! 在魔相凝视之下,王峥却是觉得腹下一沉,他丹田之中的真元,此刻竟是有不得运转之相,也不知是辛摩罗使得什么手段! 好在他有乾元咒护体,哪怕对方的魔相再是厉害,短时内也无法破咒伤人,只是想要克敌制胜的话,他就得另想办法了。 喇图魔相貌丑而狰狞,若非众人一开始就知道,伏星殿乃是正统魔门,此刻或还会以为这手段出自邪魔外道。 风云道场何其宽阔,可这喇图魔相仍旧是占据了斗台的十分之一,即可想象在此庞然大物面前,王峥的身形有多渺小。 修真界虽不以大小论强弱,但在某些时刻,众人却不得不承认,庞伟之物往往就是与强大一词相互关联起来的。这就好比妖族之间的斗法,在两者都已显露真身后,便多以身躯更加巨大的一方得胜。 此是因为决定妖族真身大小的因素在于两处,一是血脉本身,越是强大的种族,其真身自然就会越庞伟;二则是妖修的道行,即便是普通精怪,在积累数千年道行之后,其真身都会成长到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只是最后会有一个极限,须得突破蜕变,才能继续增长真身大小。 以此道理借推到辛摩罗的魔相之上,便就是庞大之物,所拥有的力、气、神都会远远胜过于躯体渺小之辈。 喇图魔相占据斗台十分之一,其力能撼地,气可吞云,从其双目投下的神慑之威,便是叫王峥气息凝滞,真元难以运行的始作俑者! 而其身躯过于庞大,也使得王峥几乎是避无可避,唯有直面魔相这一个可行之法。 王峥眸光冷冽,霎时往魔相身上一看,旋即并指竖于唇前,低喝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灵门洞开,元浮气涨!” 昭衍弟子以《长生厚德真经》为入门最易,却不想大道至简,能从此纯正之法中怀握真谛,难度可全然不在其余几部至法之下,王峥不精杀伐手段,但在运转真元一道上,便是排名在他之前的杜均常、付娴等人,却也绝对不能及他。 有人视《长生厚德真经》为延年益寿之法,王峥以为不然。世间万物化繁为简,到最后无非是归真二字,此法修的就是最终的一个“真”,多数弟子无法触及到这一层次,故只能掌握此法的表意,以至于中庸无进。 可若是懂了这一个真字,便就能修得法中之法,握元随心。 他话音将落,丹田内就开出一扇通灵之门,真元从中穿行,沸反直入周身! 写辛摩罗操纵魔相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联想到高达。 感觉伏星殿弟子都是魔相驾驶员什么的。 (本章完) 。:,,. 章一百九二 血浪翻涌打落身 到此,那喇图魔相却是无法再以神威压制于他,只是王峥想要破除此法,仍旧是十分艰难。 他回身一退,即有两道白刃从身侧冲起,霎时间调转了方向直往魔相头颅处杀去,法身真婴多已显化紫府,如今凝神将那魔相一瞧,便能观出其周身气机强烈,恐怕难以从外突破,而双头四目汇聚元神,显然是魔相的关键之处,王峥当机立断,却是抓住了这处关键死穴,想要一鼓作气破了辛摩罗的魔相之身。 这两道白刃直冲面门而来,顿叫辛摩罗为之心中一紧,他将身往后仰去,两只大手顺势向下一落,就想把王峥这手段给生生捏散。 喇图魔相身形庞伟,两道白刃各入其手,便好似一点米珠,为稳稳接在了掌心之内。辛摩罗紧握双拳,使法力灌入其中,顿叫周遭掀起一阵轰隆闷响,只见魔相大手赤光流动,好比血液流经其内,逐渐把掌心的丁点白光给掩盖过去。 旁人正惊叹于这魔相之威,喇图魔相内的辛摩罗却忍不住把眉头皱起,心底杀意更重几分。 那两道白刃才入他手,便就叫他察觉出一丝不对。王峥想以此法破他魔相,但白刃本身却亳不见锋利之意,反而重若千钧,压得他两手不住往下坠去。 辛摩罗不曾与王峥交过手,故不晓得这《长生厚德真经》的独到之处,只是他在魔相神通一道上有所成就后,便立时拿了冯涧来试手,心道此届风云会距上届已是过去了百二十年,王峥先行一步,在实力上略胜过冯涧,这也是合乎情理之事。却不料那王峥在真元的凝炼与掌握上,还要超过他原时所预想的水平! 王峥略显瘦削的面容上,仍是一片从容神色,他自打入门之初,便得师门长辈评价为稳重,如今虽是面对强敌,却也没有半分惊惶丑态。 两道白刃俱是他真元所凝,如今自也为他所任意驱驰,入得喇图魔相掌心后,王峥便两指一掐,口中大喝一声“起!”,在旁人瞧不见的手心里,两道白刃倏地向内收合,凝作一团盈盈白光,若说先前还有下坠之势,现下便带着千钧之力向上一撞,直把魔相双臂都给震了起来! 王峥的真元厚重无比,此两团白光好似容纳了千山万海一般,绝非寻常人可以捏握下来。如此重物握在掌心,辛摩罗也是感到两手一麻,一股挣脱之力顿从手掌攀升上臂,使他身躯猛地摇晃起来。 只是这东西如此厉害,他又怎能容之脱得手去? 辛摩罗厉声呼喝,一股气力下沉丹田,立时便把魔相之身稳住,后抬起双拳,却是在掌心裂分一张无齿无舌的大口,将两滴血珠喷吐而出! 血珠一经祭出,便化作一道猩红烟气,将王峥的盈盈白光给裹了起来,只可惜王峥的真元坚若磐石,辛摩罗见拿血化之不动,心中亦是十分不快,魔相双拳不由更紧了些。 魔门修士意随本心,七情六欲皆是修行,辛摩罗喜怒皆形于色,与王峥的镇定从容倒很是不同。 而正统道门讲究动心忍性,似王峥这般沉着冷静的神态,倒很是让昭衍弟子觉得心安,暗道这辛摩罗应当是胜不过王师兄去。 王峥面上不显,心头却是以凝重之意居多,他不敢轻视对手,一举一动皆是先思而后行,现下并起两指描画咒文,便将丹田灵门一拓,催得一股真元向上涌起,使魔相手中白光愈发凝实沉重,最后竟将大手生生撞破,猛地轰上两个头颅的面门! 这却不算完,王峥甩起拂尘横向一挥,面前便现出九根半尺长的铁钉,此物上端略粗,末尾尖利,通身质朴并无光泽,可看了后却叫人心生胆寒之意,觉得铁钉上寒气森森,绝非寻常俗物! 大宗弟子少有积贫之辈,尤其是王峥这般师门背景雄厚的修士,便更不会在法器外物之上落后于人。 他这一件法器名为玄铁锁魂钉,取材自龙渊底下的玄铁晶精,经由洞天内一位通神长老以异火锻造,只凭真婴修士的手段,却是怎么也损毁不了半点的。而锁魂钉一套九根,彼此间阻绝神念,一旦锁住对手神魂,就可瞬间将对方元神裂散,从而克敌制胜,无往不利! 早前在面对冯涧时,王峥手中还不曾有这么一套克敌法器,不然也不会棋差一招败于对方,最后屈居于风云榜第十三。 如今拿了此物在手,对上辛摩罗他也是多了些底气。九根锁魂钉已是被他祭炼到了得心应手的程度,现下遭人一催,立刻便翘起尖利一端,呼啸着往魔相头颅上贯去。 先有真元破了面门,后又得锁魂钉这一强力威胁,王峥激动之心逐渐平复,目光已是微微亮起。 这时,辛摩罗却高声大笑起来,随后怒吼一声,将整具魔相身躯向上抬起,使九根锁魂钉接二连三穿透在他胸膛与肚腹之处,听他语气中含有几分愠怒之意,开口道:“能将我这无尽血河身逼出,你也算输得不冤!” 哐啷!哐啷—— 众人心头一震,发现这竟是锁魂钉落地之声。 辛摩罗把两个头颅双双拔起,身躯却化作一片汪洋血河,不过眨眼功夫,便滚滚涌流向整座斗台,将王峥其人给吞没在内! 喇图魔相的两个头颅上下晃动,俱是呲牙咧嘴,瞋目怒视。 王峥身陷血河,自要想办法将自己从中拔出,然而其中血液却粘稠无比,好似有千百只大手要将他往下拖拽。此时若有良策,便该是利落斩断周遭的血河之水,从而脱身离去,只可惜王峥之力偏于钝重,两股力道相互纠缠,却反叫他四肢一沉,被滚滚血水一个浪头给打落下去。 以辛摩罗的性情,眼下当然想要将之除而后快,只是王峥虽沉在了血河之内,其身却照旧如一座大山,不可为人随意撼动。 辛摩罗暗骂一句“硬石头”,手下倒不曾松力半分,只把王峥逼得心生绝望,自知今日的确是技不如人,以此境况与对方缠斗下去,必是自己先行落败不说,还容易另外留些伤势,或是用去保命手段,得不偿失。 他心觉些许可惜,却也是个知道取舍的人,如今细细一忖,便开口道:“此战是道友胜了,贫道心服口服。” (本章完) 。:,,. 章一百九三 剑开前路引目随 王峥虽败,却也只是败在远无胜算之上。 可你若问辛摩罗究竟杀不杀得了他,便是辛摩罗自己也得掂量掂量,为此痛下杀手会要付出多大代价。败王峥已是不易,杀他则更是难如登天,台上若不是辛摩罗,便哪怕换了苑观音、杜均常之流上来,想杀王峥这一稳若磐石之人,定也没有十足把握。 所以王峥开口认败,对辛摩罗而言就已意味着大胜,他散下神通,将形容狼狈的王峥从血河中放归,只是眼中仍旧怀有几分警惕之心,还未有彻底将之放过。 修士为在斗台上争得一胜,往往是费尽心机与手段,除非是彻底失了再战之力,不然就算是认败,也得小心谨慎对之,以免对方以退为进,凭认败之言求取不义之胜。 毕竟修道者不是悍将,而是个人,义与不义,倒很少有人会在乎。 但王峥在乎,他从血河中脱身,面色苍白一片,可丹田之内却仍旧称得上充盈,只待调平气息,未必不能再与辛摩罗一战。 “我败了!”他微微阖眼,似是长舒了一口气,随后洒然将手一挥,任由海龙虚影为对方所吞去,自己倒是伫立台上,有巍然不动之态。 待吞了虚影,辛摩罗便才将真元卸下,朗声大笑一句:“阁下磊落,却非月沧冯涧那般有小人心肠!” 众人不知当年冯涧因何身死,但看辛摩罗对他常有轻蔑讥嘲之意,便不由在暗中另做些猜测。唯有月沧门弟子闻此勃然生怒,在断夜飞山内忍不住破口大骂,只可惜这些怒火全然撼动不了辛摩罗半点,众弟子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坐上原属于王峥的位置,得享四周传来的羡煞目光。 而飞星观上,昭衍弟子瞧见王峥落败,心中自是为此有些遗憾。不过王峥未死,以他能力照样能在风云榜上位居前列,想到此处,弟子们心头的失落立时也消散不少,暗道,我派有杜均常、付娴等人物争夺首名,又得赵莼、池藏锋之辈后来居上,在此届风云盛会已算是风头无二,何故为此伤怀呢? 故昭衍一方虽吃败仗,飞星观内却仍旧一片欢欣鼓舞之相,而这般景象,亦是随着王峥击败风云榜第十五的一玄弟子何璇,将自己留在风云榜前列,而再度攀升到了极点! 辛摩罗移去前头后,风云榜后三十名的争夺,便开始逐渐变得凶残起来。 鸩荼勉强从接连两个强敌手中守下位置,却还是败在了第三轮邀斗之中,从第九十七名掉到了末位百名。 只可惜好景仍旧不长,她这一法身未成,而实力又远远不如赵莼、池藏锋之流的修士,在挑战者眼里无疑最易得胜的那一人,故见斗台上再度踏来一名未成法身的真婴,鸩荼便不自觉将戒心高高悬起。 那是个身量不高,体型还十分瘦削的女子,而今身着劲装,腰配太元弟子的符牌,身上却带着一股独属于剑修的锋芒。她太瘦了,以至于两颊微微凹陷,旁人一眼看去,先注意的一定是那双漠然无情的漆黑眼眸,而后才是她堪称寡淡的面容。 鸩荼微微抿唇,注意到了这女子的名字。 太元裴白忆! 这也是个像赵莼那般,称不上声名远扬的修士…… 但法身真婴之外,也不乏有强悍实力之人,能够越阶而战。即便不算赵莼,不算池藏锋,光她知晓的真婴修士里,就还有一位这样的人物。 裴白忆出自太元,会是这样的天之骄子吗? 鸩荼屏息凝神,体内真元已然沸腾而起,但下一刹那,在触及裴白忆横扫过来的目光时,她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 在此人眼中,她是什么? 亦或者说,她周遭的末流真婴都算什么? 裴白忆的眼瞳黑得出奇,却又倒映不出任何人与物,掠过鸩荼等人身上时,好似未有把眼前之人当成对手那般,像是看见了花与草,看见了世间任何一个平平无奇而又毫无威胁的东西。 只一眼,鸩荼便感到无边羞恼直冲而上! 但她的血仍旧很冷,像兽物遇见了天敌,藏在羞恼之下的,更多还是一种令人心神动摇的惧怕! 假若对上此人,自己一定会死! 不光是鸩荼在做此想,身具末位的风云榜真婴都在内心有此哀嚎,他们不知道这样的畏怕来此何处,但莲台上的剑道中人却无比清楚。 位列第八十九的银海剑宗朱佑成,此刻望向裴白忆的目光中已是一片狂热。 剑心境! 能有此压迫之力,甚至让他身上剑意有几分阻滞,就必然是达到了剑心境界的强者! 他银海剑宗立派至今,尚还未出一名真婴期的剑心境弟子,可如今在风云盛会上,他却见识了不止一位有此资质的剑道天才,赵莼如此,池藏锋也是如此,更莫说那位列风云榜第六的一玄苑观音。 现下再添太元裴白忆,即让他朱佑成晓得,什么才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如今远赴风云会,方知大千世界人杰无数,银海剑宗与这广袤天地相比,实在太过渺小。 他心生澎湃之念,而斗台上的裴白忆也已祭出长剑,傲然指向风云榜第六十九! 一玄剑宗,郑赟! 郑赟是个身形伟岸的青年男子,五官端正,肤色微深。今一袭深蓝色直裾,两眉浓黑,目光炯炯,自有一股不容压折的冷硬气质。 但他望向裴白忆的目光,却带有一股深沉复杂的暗火。 又或者说,这莲台上的剑道修士都对这台上女子有些怪异之情。他们一方面忌惮着她剑心境的实力,一方面又心怀狂热,想要与此等剑修一决胜负,假若能从这场战斗中得到零星半点的感悟,对他们而言也将是极大的益处! 太久了! 他们困于剑意境已有多年不得寸进,那对天才而言不值一提的突破,实则是多数剑修朝思暮想的圣境,而天下的剑心境真婴本就不多,苦无切磋之人,这些剑道修士便不得不对赵、池之流感到敬畏与仰慕。 二更在后,今明两天都会补更 (本章完) 。:,,. 章一百九四 一气化来法身现 而对裴白忆,自也不会少了这样的憧憬之心。 郑赟止步于剑意境三重无为已有上百年岁月,如今在剑道镜界上虽是逊色于裴白忆良多,可他却早已修成法身,于修为上胜过对方不止一筹。 但他仍旧十分看重这一战。 这是个大好机会,郑赟暗想。 我若能从中有所体悟,或许可期进境。 在无数目光汇聚中,郑赟踩着一道淋漓剑光落在台上,正好与裴白忆相对而立,拱手道:“一玄郑赟,特来领教道友高招!” 他才不会如旁人那般,自恃修为高深便对裴白忆有所轻看。 郑赟以为,修为易进,悟道却十足艰难。凡剑修者,慕强而鄙弱,裴白忆既入剑心之境,便当得起他一分敬意。 “请道友赐教!” 裴白忆不善言辞,更不善与人交往,她神思敏锐,却是敏锐在对人心善恶的觉察之上,如今从郑赟身上感受到些许景仰,也是让她微微一讶,奉了个剑礼相回敬。 但在言语上,便只有这么冷冰冰的一句了。 郑赟目光略深,脑海之中已然开始翻找,适才乱战夺珠时裴白忆表现如何。他想了一想,忆起那羲和上人向鬼云魔张秀拔剑,似就是救了裴白忆下来,不过在此之前,对方也是招架下了张秀不少手段。那张秀道行高深,若入得风云榜来,只怕也不会低于前三十,裴白忆能在此人手底下过招,即可见实力不凡。 念此,郑赟也是全力而出。 他手握一柄重剑,剑势大开大合,如滔滔洪水奔涌而出,俄而又似山岳崩塌般砸落下来,总之声势浩大,叫人望了心头一紧! 裴白忆默然将之望入眼底,心头已是有了计较。 一玄剑宗剑法无数,开山祖师之剑却是一柄倾山倒海的重剑,这也使得宗门内重剑之流蔚然成风,而每有习此剑道者,大多又都倾慕祖师之法,所以郑赟的剑,也与万岳剑仙的开天剑道有所相似。 剑压山河,力开九霄! 这是何其伟岸与强大的剑道,怎能不让人为之倾倒? 裴白忆眼底久违地燃起一丝火花,随后握紧了手中长剑,将一股深沉可怖的萧杀剑意弥漫开来…… 她的剑与赵莼之剑有所相似,皆都是一柄漆黑长剑,只是赵莼的剑上有赤金纹路,描绘出栩栩如生的三足金乌,而裴白忆的剑,则是满布着密密麻麻的裂纹,好似一碰就要破碎开来,全然不与众人心中的利剑相同! 而比剑意先至的,却是一股涌流着的赤炎。 郑赟神情肃然,只重剑一起,就悍然劈开了层层赤炎,不过下一刻,他那两道粗眉就压了下来! 修道人突破至真婴境界后,道种便化为了真婴,而与此同时,随着真婴一并升起的丹田之火,即为道种真炎。这使得真婴境界之人能够自如操纵炎火,也方便丹、器两道的修士,不再需要地火相助,也能开炉炼丹制器。 而道种真炎虽不能与异火相较,对真婴境界以下的修士来说,却也称得上焚身灭骨之术。 但郑赟不是那等弱小之辈,他修为远胜过裴白忆,其所怀有的道种真炎,自也不会弱过于对方。更何况道种真炎此物,除丹、器两道的修士外,如非是修行了火属功法的人,否则少有修士会耗费精力加以祭炼。而剑修仗剑杀人,像赵莼那般法术精绝的都算少见,就更不会有人分心于它处了。 只是让郑赟脸色微变的,却是此物绝非道种真炎。 委实而言,这赤炎并不浩烈,反是有几分死寂之意,炎火本身没有灵智,所以也绝不是珍贵的异火。郑赟思索未果,皆因在他破开赤炎的一霎时,裴白忆的剑意便已把这方斗台弥漫得如同无生之地! 到这时,郑赟才粗浅觉出对方的剑道为何。 比死中有生的涅槃之道,要更多一分死寂,但也破开生死,直指本源! 绝对顶尖的大乘剑道! 郑赟鼻中喷出粗气,心头战意彻底为之激发出来,他大喝一声,只以单手扬起重剑,便将自身沉重无锋的剑意轰然向对面撞去! 而剑意无形,故在这两股剑意闷撞一起时,旁人却是瞧不出来场内发生了什么,唯有郑赟与裴白忆本尊,才知晓剑意相争得有多激烈。 道的倾轧,自是大乘镇压小乘。郑赟心慕祖师之道,却怎奈境界不足,离那开天剑道尚还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而裴白忆不光在剑道上更为强大,其本身也已突破到了剑心第三窍,眼下徒以剑意相争,便当是她强一分,而郑赟落在下风。 “剑心境界,果真强悍!” 郑赟目光如火,口中低喃一声,对眼前局面倒不觉得有何意外。 与裴白忆论剑道,他自是弗如远甚,故今日郑赟自己也清楚,想要得胜的关键,还是在修为境界之上,而这也是他面对裴白忆的优势。 “裴道友,你可小心了!” 郑赟一拍丹田,腹中真婴便猛然向上一跳,被他祭炼了上百年的上乘法身,就此化出肉身之外,与他本尊一齐携手对敌。 这得是要根基稳固,且道行深厚之人才能为之,不过对于风云榜上的真婴修士而言,能做到这一手段的人并不在少数,故也没有多少人对此感到惊起,他们所真正疑惑的,实则是郑赟面对裴白忆,竟要以如此方式才能取胜。 外化期修士有分身可自如行走,形与本尊一般无二,而这分身自也不是凭空得来的,可以说,真婴期所铸成的法身,便就是在为外化分身作准备,这也是为何下三等法身意味着突破无望的缘由,盖因这类法身气散神虚,全然无法进阶为自行运转周天的外化分身,所以几无突破可能。 裴白忆心知肚明,郑赟想要胜她,就只能以法身施威,用剑道手段无异于班门弄斧。 但她敢将首战人选定于郑赟,又怎会没有破解之道呢? 裴白忆扬起长剑,使袖摆从她手上微微滑落,露出一只满是玄色密文的纤长手臂,那密文与经络的走向相合,神韵比当初赵莼在天剑台上所见,又添了不知几重! (本章完) 。:,,. 章一百九五 明设局攻其之短 两柄法剑相接一处,立时惊出一阵喧嚣气浪。 修重剑者,往往多为身剑道修士,郑赟自也不会例外。 他紧握剑柄,仗力将裴白忆逼退数步,而与此同时,与其肉身一般无二的持剑法身,也已在斗台上舒展身形,用一双形如虎狼的眼眸将对手牢牢盯看住。 裴白忆整只右臂攀满了密文,叫她好若阴间罗刹,格外生有几分妖邪之气。布满裂纹的长剑握于她手,便不自觉向外显露出寒意,郑赟与之近身交战时,只一两呼吸的功夫,就觉得那寒意扑面而来,似要从他面门灌入,让人不得不眯起眼睛小心防备。 他铸成法身已有不少岁月,如今将之祭出对敌,倒也使裴白忆一时难以分清,何处为肉身何处为法身。 而真婴修士以法身离体后,因紫府坐落法身之内,故元神也得随着法身而走,所以裴白忆也清楚,今若能先破郑赟法身,则败敌不难,可若长久与两者纠缠,为之竭力的便只能是她了。 以此拖延之法求胜,常常出现在斗法双方修为差距较大的情境中,就如赵莼与冯令鑫那一战,后者便有耗力败敌之心。 而赵莼自恃神通在身,于法力之上不会逊色对方,便就取了一力破之的办法,打得冯令鑫灰头土脸,毫无还手之力。 但今朝面对郑赟,她却未必能在法力上获胜,是以赵莼之法不可取,她还是得以己之长,攻其之短为上策,须将郑赟引至剑意之内才好求胜。 不过这郑赟乃是谨慎之人,设下诱局暗渡陈仓的可能性并不大,裴白忆想逼他拿剑道手段出来,便当以阳谋行事。 时值眼下,前有真身、法身未明的郑赟提剑向她斩来,后也有一人阻她退路,两者尽皆法力深厚,只立在那处,便让人感到一股气势迫人的重压。裴白忆扬手一抛,便换了左手握剑,她那满布密文的右手抬在面前,两指微微一动,继而向前一点,即见她臂上密文闪烁出熠熠光彩,好似夏夜萤虫一般,逐渐从臂上飞起。 伴随着这一异象,她的身影却开始飘忽不定起来,郑赟把粗眉皱起,既已无法拿肉眼去辨析对方身处何方,便就催了元神之力起来,细细探查裴白忆所在方位。 只是元神才动,他就暗道一声不好,心知这是中了对方计谋。 正是有此想法之际,郑赟眼前晃过一道暗红剑光,叫他双眼猛然瞪起,连忙将面门护住,后才将身一转,接连往后退了十数丈远! 屏息凝神只为寻此良机的裴白忆,此刻自是有乘胜追击之念,便看她手中长剑如臂使指,行云流水般分出剑光上百,却是想把郑赟罩入其中,连破他丹田与紫府。 而她寻到的这一具躯体,自然是郑赟的法身无疑! 可惜郑赟的反制来得也快,他法身受袭,另处的真身也是猛然一震,抬起剑来就要把裴白忆斩作两截! 重剑无锋,其势却强。 郑赟身躯伟岸,手中大剑已至他肩膀高低,此刻携风破空,撕扯出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呼啸之声,饶是裴白忆面对此人,也觉得有泰山压顶之势,叫人不可随意处之。 眼看援力已至,裴白忆也不继续纠结于法身,她利落回身抽剑,便与郑赟之剑招架在了一处。 与重剑论势,实则是一不智之举。 何况郑赟的剑道脱胎于万岳祖师,对剑势的追求远远强于其他,眼见裴白忆正面与他短兵相接,却是连郑赟自己都没想到。 然而两道剑锋碰撞一瞬后,郑赟耳边却传来一阵清脆的碎裂声音,噼里啪啦不绝于耳,像金石,也更像玉器,让郑赟心中一醒,惊觉手中重剑正在以无穷气势向下倾砸,而密密麻麻地细小碎剑,已如雨滴般向他扑面杀来! 郑赟的剑,剑势太强,平时由他自家把握,故从不觉这有何异处。如今先被裴白忆拿剑一阻,其势顿时有所停滞,后见漆黑长剑破碎开来,停驻在两剑之间的势头,便顺势往下落去。于郑赟而言,却好似他挥出重拳,最后落在了空处,势头没有得以抒发,反荡而回的一股闷力,倒是让他自己吃了苦头,忍不住面色一白。 而另一方,裴白忆主动将法剑震碎,本想是瞬发制敌,先把眼前的郑赟真身给破了,怎奈对手体魄极强,这诸多碎剑向他兜头一撞,竟也只是撕开了他的皮肉,未曾伤筋动骨,就更莫说累及深处了。 她心道一声可惜,身影却是再度飘忽起来,在郑赟眼前留下一道捉摸不定的残影。 虽浑身浴血,但伤势也只是留在了皮肉之上。郑赟长舒口气,将丹田真元捏得死紧,竟是管也不管身上流血的伤处,即使那对他而言只需消耗一星半点的法力。 众人望见此景,心中自有几分明了,只道这郑赟,已是做好长久鏖斗的准备了。 他深深叹一口气,哪还不晓得裴白忆是使的何种计策。 且不论对方的隐遁之法高不高深,掌握得足不足够,凡是这类神通法术,便不可能光凭以肉眼辨析出来,只要他想寻到裴白忆所在何处,动用神识就成了必行之法。而神识一动,元神在何处便十分明了了,裴白忆只需寻到他元神所在,就可仗剑直指法身,与他用剑术交手较力。 而比拼剑道手段,他又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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