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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折损了两人,便不得不叫人心生慌乱了。 适才那对散修道侣虽是还未铸成法身,但能在壶平山地界闯出几分名堂,定也不是什么弱小之流,怕只怕那人身边并不只一个人在,要是与他们争起津华尊者的传承,还不知有几分胜算。 严易燊看似平静,实则心底已有几分焦急,他斜看众人一眼,揣摩出赵莼那处禁制,已是快被对方烧磨破开,遂暗自咬牙,心道不用此法是不成了。 众人兀自心焦,不见严易燊从怀中摸出一枚玉符,捏碎之后,他身上气息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强盛了数分,破解禁制的速度亦随之大大增加。等过片刻,众人才发觉这一变化,还未等惊叹出声,就听严易燊朗声喝道:“禁制已破,几位道友快快随我入内!” 这一出声,几名真婴哪里还顾得上其它,便都纵身飞遁,直直往华尘派山门正殿处行去。 而赵莼手上,金乌血火对禁制的吞噬,也是推进到了最后一步。倏地,二人眼前禁制轰然一震,如水波似的荡开一道可供一人进入的小口,赵莼顿知时不待人,立时与柳萱进入其中,同样也是往正中庄严大殿飞遁。 严易燊甫入其中,便急匆匆甩开众人,往大殿深处走,其身后之人环视殿内,见奇珍宝物数不胜数,法器之上光华流转,宝衣华冠比比皆是,早已叫人双眼放光,直直往上头扑去。 只等冷静一番后,才道眼下不是收取宝物的时候,应先将津华尊者的传承取了,再看其它不迟。 然而这时,严易燊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众人面色陡然一变,唯恐此人要独自吞下传承,一时间,心头杀意浮起,却见严易燊不紧不慢地从大殿深处踱步出来。wEnxUemI.cc “严道友,你可寻见津华尊者传承何在,我等按先前约定说好了,这除了禁阵一道的东西,你可是分毫不取的。” 严易燊手握一枚玉牌,目中胜券在握,只是眼底略有些许担忧。他漠然扫看众人一眼,冷笑道:“你怕什么,区区华尘派的东西,难道老夫还看得上眼不成?” 众人只觉得他周身气息骤变,比先前所见不知强了多少,正向转身遁逃,却被严易燊伸手抓回,只往其手中玉牌上看了一眼,身躯便开始不为自己所控,最后竟是毕恭毕敬地在严易燊面前站定下来。 见此,严易燊眼中亦是大喜过望,忖道恩师所言为真,不由大笑道:“好!好!好!有此阵牌在手,再找到那玄无阵书,我周元阵宗,何愁兴复无望!恩师,此过三百载,您终是可以瞑目了!” 这几名真婴虽是为人控住了肉身,但其中元神并未被严易燊制住,如今听他口中说到什么玄无阵书、周元阵宗,却是半点不得解,只道从前完全不曾听说过,便以为是什么小门小派,张口求着严易燊放过。 “你几人虽是蠢了点,但到底还算有用,”严易燊双眼眯起,如同淬了毒的刀子,往几人身上刮过,叫人不寒而栗,“待老夫把那人抓到,与你们一起炼作阵傀,也算是叫你们晓得我周元阵宗的手段。” 这几人闻言顿吓魂飞魄散,背后冷汗直起,心中一片绝望。 …… 赵莼与柳萱进来后,迅速便找得了古妖陨落之处的入口。 那是一处月牙状的潭水,与周围七处形状相似的湖泊相连,构成了八卦之相,赵莼同柳萱对视一眼,遂携手往潭水中遁去,只一瞬间,阵破水消,华尘派遗址地动山摇,无尽黄土忽然向下陷落,在这断壁残垣之下,竟是还有一座宏伟地宫! 她二人所在的地处,正是地宫中央,向下一望,便能看见一只巨兽扑卧,其壮硕如小山,周身覆盖坚岩,两只尖角从头顶伸出,四肢短小体态浑圆,尾巴却细长而粗壮,正是在古籍中名为岩獴的大妖。 赵莼微微点头,看着那岩獴道:“师姐你先去把残魂收了,我在旁为你护法。” “好。”柳萱欣然同意,起身往岩獴躯体上落去,那仅剩的一缕残魂,此刻正安然团在大妖头颅之上,只待柳萱上前去取。 赵莼却不敢松懈,警惕感知着附近气息,心知地宫的出现,必然会引得白发老道等人过来,而柳萱祭炼残魂时不能为人打扰,她自不能让人靠近了此处。 见黄土陷落,地宫始现,严易燊顿时眼放精光,暗道玄无阵书既然不在华尘派山门正殿,那么就多半是藏在了这地宫之内!他眯起眼睛,带着那四名真婴便往地宫里去。 而其余几处,侥幸从库房中逃出的些许修士,因地陷一事也散落到了地宫之内,他们心神恍恍,不知为何有此巨变,本是想快快离开此地,却又暗想这地宫内不定藏着什么机缘,一时竟移不动脚,心中浮想联翩起来。 地陷之时,敷明山二人正打着主意往外走,后却被一股吸力拖拽入其中,恍惚间眼前一黑,霎时昏厥过去,待醒来之际,已是置身于一处暗室。 葛师姐示意少年先不必惊慌,后从袖中摸出一盏油灯,注入真元将之燃起。微弱的光亮迅速让周遭景象显露出来,只见暗室内一左一右两排蒲团,其上修士早已化作白骨,只剩下衣物还隐隐散发出宝光,一看就不是凡物。 少年心中一动,登时就要上前去摘了法衣,葛师姐却赶紧将他拦下,低声诫告几句。 她细细看过这些尸身,待试探一番后,才终于敢动手收取宝物,又惊又喜之下,抬眼望见尽头处,一具骨架趺坐在正中,身上披着一件缀满各色宝石的袍子,面前是一枚玉简,并一枚刻字牌符。 两人激动上前,各拿起一物来看,葛师姐瞧不懂玉符上的篆字,心中只有疑惑,这时却听身边少年惊叫一声,呼吸粗重起来:“津华尊者,这是津华尊者的尸身。” 二更在后 (本章完) 。fo:,,. 章一百四二 敌影现身,十方剑阵 那地宫中本无多少光亮,能照明前路,不过全仰赖于石壁上的明珠。 此类宝物对修为高深之人而言,虽只能算个无大用的玩意儿,可若拿到凡俗坊市间去,倒还能值上一笔金银,更莫说整座地宫有明珠不知多少,要是换在平日里,葛师姐必是会将之全数收入囊中。 但眼下的她急于逃命,已是全然顾不上这些身外之物,想到方才那般景象,心中又是浮起一阵惧意。 适才她拿了津华尊者的传承,便想着赶紧逃出此地,哪知道地宫中满是尘埃黄土,更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道,让她神识受阻,在内仅能视见周遭两三丈方圆的地方,葛师姐身怀重宝,心境本就不平,一来二去间却是在地宫内迷了路。 她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又正好与一白发老道撞个正着。葛师姐定睛一看,惊觉此人正是之前化解了洞前禁制的真婴修士,遂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在心中翻找起脱身借口来。 然而严易燊握着阵牌在手,能借此稍稍感知到前主津华尊者的气息,如今往眼前女子身上一看,就知那暗室中的东西,多半是遭此人给拿了去,一时间杀意沸腾,根本不欲听这女子解释半句,抬手就要先取此人性命,把玄无阵书夺了过去! 葛师姐倒也是个敏锐之人,只从白发老道凶狠眼神中,就晓得对方杀心已起,如今求饶也是无用了。 她暗暗咬牙,握碎颈上一截玉符,其身刹时便化为一道烟尘,迅速潜入地宫无尽黄土之内,严易燊见状要追,掐起手诀却发现这女子气息隐秘,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遮掩了过去。他已是真婴修为,知道能遮掩过自己神识的法门,必然是出自同阶甚至修为更高的人之手,而此人气息虽然浅淡,却不是完全捕捉不得,便也应是真婴修士的手段。 想来便是这女子师门中给的保命底牌了。 严易燊怒意未消,恨不得赶紧将此人捉来抽筋扒皮,他暗道,却不晓得这样的保命之物,你手里究竟能有多少,就看看是你背后那人厉害,还是老夫的手段更高一筹! 葛师姐虽暂时保住了小命,心中却也明白,只要她还在地宫中一刻,就不可能脱离得了险境。而方才所用的那遁行符箓,实还是数年前宗门大比,她从门中一位真婴长老手中得来,到手后一直是小心爱护,只待遇到危及性命的生死关头,才会用出此物保命,是以身上已是没有第二枚,若等那白发老道将她追上,便就真的只有引颈受戮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葛师姐越是担惊受怕,严易燊便追赶得越急。 等玉符的最后一丝法力用尽,地宫中的黄沙已是掩盖不住她的身形,眼瞧着就要被白发老道追上,在拐角处却另外出现了两道身影。 葛师姐瞪起双眼,唯恐这两人也要来取自己性命,当即便调转方向,想要绕过两人离开。可怕的是,她这念想才在心中升起,就见当中一女子抬手握紧,将周遭无尽黄沙如龙卷般引入掌心,最后化作一粒微尘,被其随手扬在身后。 而黄沙消失,她也瞬间显露出身形来,只略微感知到对方身上气息,就被近乎恐怖的威压拍在了地上,一时间竟是再起不能。 葛师姐狼狈伏在地上,扑面而来的尘土让她不自觉拧了眉头,随后却是眼珠一转,察觉到身后追赶过来的白发老道,竟然也在这两名女子面前停下。虽仍旧对自己身上的宝物虎视眈眈,却似乎十分畏惧,一直没敢上前。 “两位前辈!两位前辈!”她撑起身来,目光狡黠如狐,直直盯着赵莼二人,道,“还请两位前辈救小女子一命,小女子愿献上津华尊者传承,前辈请看!” 见面前两人目光投来,葛师姐连忙从袖中将那玉简取出,并着津华尊者的符牌,一齐交给了赵莼。 这之后,又怯怯地看了身后之人一眼,垂泪道:“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从小女子意外得了这门传承后,便遭那老道一路追杀至此,直待遇到了两位前辈,才勉强有了活路,想那老道也是为着津华尊者的传承而来,前辈可得小心防备。” 赵莼对她一番话语充耳不闻,只垂眼往手中符牌看去,见上头的确写着津华二字,便就知道此人手中得来的东西的确与津华尊者有关,遂收起符牌再看那玉简,这一看,赵莼心中倒是起了些兴味。M. 玉简上四个篆字,皆是以旧篆书写,由上至下写着“玄无阵书”四字,带有不容忽视的玄奥之感。 这定然不是寻常功法! 赵莼几乎可以一眼断定,此等法门已然超出华尘派可以拥有的品级,津华尊者握有此物,大抵也是他从其余地处得来。 见了这玄无阵书,又看白发老道对之一脸狂热,哪怕强敌在此都不舍逃离的模样,赵莼心思一转,顿就知晓老道此行或许就是为了这东西而来,而对于玄无阵书,他也一定比自己知道的多! 才见赵莼二人出现,严易燊便大感不妙,等看到玉简当真落入赵莼手中后,他就知道今日是无法拿到玄无阵书了,失悔之下,便只能把这两名女子的形貌记在心头,待来日再从她们身上夺回宝物。 意识到白发老道有遁逃之念,赵莼更不能容他离去,只见她纵起剑气一指,道:“狡猾奸诈,可知不能轻信。”便先除了那敷明山女修的性命,遂又单手结印,并起两指竖在身前,令剑光向四面八方横展过去, “十方剑阵,开!” 寒光银白若雪,剑气破空穿云,眨眼间化出十柄银白长剑,分别居于东、西、南、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上、下,相互间以剑意相连,完全封锁一处天地! 而此刻,这十方剑阵正是完全将地宫罩入其间,使入目之地俱为剑影,无处不是肃杀之意。(本章完) 。fo:,,. 章一百四三 手段齐出待风云 严易燊眼前一花,那无处不在的寒意,霎时刮得他脸皮生疼。 回望赵莼正闲庭信步走来,他心中就是一慌,这时摸到怀中阵牌,却又有了几分底气,待抬袖掐过手诀,想象中的挪移却未发生,严易燊目光震动,惊呼道:“怎会没有动静,这不可能!” 原来这阵牌的前身,乃是昔日华尘派立下山门所请的地符,津华尊者按照那玄无阵书中的法门,将之同护山大阵一齐炼制作了阵牌,拿定此物,即可在华尘派山门范围中发号施令,肆意布施禁制,挪移到山门四处。 只是催动阵牌时,所需消耗的真元也是不少,故才不曾随意使用,如今是见杀身之祸降下,严易燊心觉避无可避,这才想到了手中阵牌的妙用上。 可在剑阵之内,华尘派的阵牌竟然毫无反应,任他怎么注入真元都不见变化,严易燊抬起头来,回忆起毕生所学,意欲找寻出这剑阵的阵眼,从而破开此阵脱身,只是未到两个呼吸,他就绝望地睁大了双眼。 这一座剑阵完全由剑意筑成,圆融一体不说,还时时刻刻变化万千,十柄银白长剑看似一动不动,实则无时无刻不在交替变换,内里无处不在的剑影,即是在重复这剑阵变化的过去与未来之态。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几乎连眼睛也不敢眨动,而只要一眨眼,阵中剑影就与先前完全不一样了。???.WenXueMi.Cc 看不清阵,又何谈破阵,严易燊悲嚎一声,苦笑着坐在地上。 他抬眼望去,前一刻还在剑阵外的赵莼,眨眼间已经到了他身前,正如阵牌掌握着华尘派的护山大阵一般,眼前的女子也掌握着这一座剑阵,而这种掌控远要比一枚阵牌来得强大,严易燊在她面前,只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 而十方剑阵,并不算是任何一部法术,也非是传统意义上的神通。 剑修大体分气剑与身剑两类,前者分化剑气,凝聚剑之分身,弹指间万剑齐出,声势浩大;身剑一道则以身为剑,剑不破,身不移,威势惊天。赵莼在小世界时所见的剑修,往往是选中一道,刻苦潜修,但进入到大千世界后,却发现绝大多数剑道天才,实都是两道齐修,只是略有偏重而已。 像池藏锋、谢净二人,便明显看得出是偏重于身剑一道的修士。 因在大千世界内,气剑是依托于真元法力,身剑则重在法身根本,只要剑道境界足够,凝就剑之分身便不算什么难事。是以气剑一道的厉害之处,到此已不在于能够化出多少分身,而是以剑结阵,封锁一片天地。 此道由浅至深,有四方、八方、十方剑阵,而钻研剑阵之人少之又少,却是因为剑阵本身疑难重重。 首要之处,便在于结成剑阵后,如何不为他人所破。寻常剑阵由剑之分身各据一方,使剑意连接形成封锁,如此一来,破阵之法即是先破剑之分身,全然不存在什么难处。此外,封锁的空间越大,所需耗费的气力便越多,凝就剑之分身靠的是真元,而掌控剑阵则要看修士的元神之力。 所以剑阵一旦结成,便会开始疯狂吞噬真元与元神之力,剑修一旦选择结下剑阵,就必须快刀斩乱麻,不能与他人纠缠。 而能够利落结束战斗,又何须多此一举,另起剑阵? 这便是悖论之所在了。 若非风云盛会在即,赵莼也不会这么快就钻研出十方剑阵来。从岚初派归来后,留待她的时间便只有二十余载,这点岁月,无论是法身还是剑道镜界,都很难有更大的提升,为了继续积蕴实力,在神通与剑术上下功夫,就应提上日程。 在外这些年里,除却修行之外,钻研剑阵与《太苍夺灵大法》便占去了她绝大多数时间。 如今《太苍夺灵大法》已是在十年前达到了第四重,十方剑阵也被她推演了出来,赵莼的实力比起从岚初派回转宗门时,进境又何止数倍。此刻若再遇上辛摩罗,她已是可以正面一战! 而适才施展出来的十方剑阵,却是耗费了赵莼二十载的心血。十柄剑之分身处在无时无刻的变化之中,外人所看见的,不过是一瞬间的不变,所以阵中人永远无法击中同一柄剑之分身,也无法通过此种方法破除剑阵。 同时,她的神杀剑意也不只在分身上流转,而是满布于整座剑阵,无处不在,无处不有。 乃是真正的既入此阵,十死无生。 而要维持这样一座剑阵的运转,她每时每刻所耗费的真元与神念,都达到了一个堪称恐怖的数量,哪怕有双元神在身,且修行《太苍夺灵大法》又拓展了她的丹田与经脉,赵莼如今也只能维持这地宫方圆的十方剑阵一刻钟罢了。 此后再想延长这一时间,则需施展《太苍夺灵大法》,抽取天地炉内的灵源才可做到。 故见白发老道失了斗志,赵莼也便将剑阵散去,横起一道剑气落在他颈边,再行开口问那玄无阵书之事。 严易燊面色颓败,摇头苦笑两声,道:“此事我告知阁下无妨,阁下要取我性命也是无妨,只望我死后,阁下能代我向壶平山崔家一行。因此行危险重重,我将两个徒儿留给了崔家看照,如今这做师父的死了,他们却还不晓得师承何处,真是可悲。” 赵莼面无神情,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道:“你自说了便是,答不答应却是我的事。” 严易燊一噎,后才继续道:“我名严易燊,师承怀扬道人,与华尘派祖师津华尊者,实都出自周元阵宗之内,玄无阵书乃我派传承宝物,虽是名为阵书,但其内囊括天文地理,包容万物,上至推演诸天星辰,下至辩识灵物之法,任何你想知道的东西,都可从中找到答案。” “哦,此物当真如此神奇?”赵莼眉头一挑,眼神玩味。她倒是想知道七星尺的来历,只不晓得这玄无阵书有无此等能耐。 见她发问,严易燊却有些汗颜,讪笑道:“若是完整的玄无阵书,自当如此神奇,可惜我周元阵宗覆灭后,许多篇章都已失传,如今留下来的部分,就只包括阵法、禁制一道的法门了。” (本章完) 。fo:,,. 章一百四四 精血誓收服人心 “你这老道说起话来倒是有趣,”柳萱轻笑两声,此刻也挥身行了过来,正巧将老道的话听入耳中,不觉感到好笑,“今日想诓我二人不成?” 严易燊忙道不敢,声音中竟还有些底气:“两位别看我这小老儿修为不济,但论起结布禁阵的手段来,真婴修士中,只怕未有多少人能和小老儿我相比。听恩师道,当年我周元阵宗未曾覆灭时,亦堪称名门大派,不逊色于正道十宗,如今大多传承虽都已遗落失传,但仅剩下的这部分,却也不是寻常宗门能够相提并论的。” 见他口气这样大,赵莼抬手卸下剑气,柳萱得她示意,继又问道:“你既说周元阵宗堪比正道十宗,那在这大千世界内又怎会一点名声没有,所谓雁过留痕,我却不信这样一座宗门,当真不曾留下一丁点痕迹来。” 正道十宗那是何等概念,内有仙人坐镇,便意味着至少能昌盛数万年之久,且个个雄踞一方,下拥附属宗门成百上千,根系强壮枝繁叶茂,就算是衰落覆灭,也当是逐步败落,非一夕一刻之功。 细想想,便连华尘派这小小人阶宗门,覆灭后都有传闻流经周围地界,似周元阵宗那般的庞然大物,又怎会毫无记载。 至少,赵莼在昭衍博闻楼中,就不曾观见过周元阵宗的事迹。 严易燊面露难色,皱眉思索一番,才在记忆中抓出零星碎片,拼凑成语言道:“这许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之故,我周元阵宗覆灭已有……”他急切地想要翻找出某些记忆来,但似乎总有东西将他阻拦在外,严易燊冷汗直冒,识海内如同针扎一般疼痛起来,叫他嘴唇发抖,四肢有痉挛之相。 赵莼觉出不对,连忙伸手在其额顶上一拍。 倏地,严易燊清醒过来,脸色一片涨红,惭愧道:“这些事情,我却是有些记不得了,但关乎师门之事,定当是一句假话没有。” “此事暂且不提,”赵莼心中微动,挥袖一甩,便将那玄无阵书掷去老道怀中,“我只问你,若拿了这玄无阵书去,你有几分把握修成其中阵术?”如今她洞府中尚缺一位精通禁阵之术的修士,而天下禁阵最强,无疑是浑德阵派,假若严易燊所言不虚,这周元阵宗的传承,便不会在浑德之下。 更何况,适才对方的那般表现,显然不是简单的记不得了,而是记忆被人一手遮去……天底下能有这样手段的人并不多见。 一旦假使周元阵宗当真存世过,昭衍博闻楼中却没有相关记述的话,或许两大仙门还会与此有关。 赵莼深深凝望那老道一眼,心中自有诸多算计。而严易燊握着失而复得的玄无阵书,神情却是一愣,后才反应过来,狂喜道:“道友放心,恩师仙去时,曾有不少前人感悟留赐,如今有了这玄无阵书,我当有六……不!八成!八成把握能修成其中阵术!” “切莫高兴得太早,”赵莼剑气再起,似清风一阵,落到那老道颅顶,严易燊当不会怀疑,只消对方心念一动,自己就将人头落地,“这玄无阵书,自也不可能白白给你……你且取一滴心头精血出来。” 修士体内精血分先天与后天两种,后天精血是修士道行凝炼所至,修为越是精深,体内后天精血便越多,取用之后并不会对修士本身造成太大影响,除非是修为不够,或精血取用太多,才会造成血亏虚弱之病症,而便是如此,也可选择服用灵丹,或是闭关潜修来痊愈。 至于心头精血,却是先天得来之物,少不过七八之数,多也仅得十余滴,一旦用去便再无可能补回,是以珍贵至极,若不到必要之时,无人会取用此物。 二者间由来不同,用处自也殊途。后天精血常是用来收服法宝,叫灵物认主,也有修士以此寻踪,类如宗门内点起的魂灯,便是存放了弟子精血在其中。先天精血则关乎身家性命,昭衍内便有一部保命神通,名作《血合还魂术》,修成后遇到生死大危,即可舍弃肉身以元神遁逃脱险,这之后再以先天精血重塑肉身,一身法力便能得以保全。 赵莼对此大感兴趣,只可惜此门神通非法身真婴不可修行,故也只能等她铸成法身之后,再行翻阅此法。 不过她要严易燊一滴先天心头精血,却是为着另一种用处。修士间为取得对方信任,常会言约立契,这以心头精血为凭证的契约,则叫做血契。独有一方取出精血立契,即意味着将生死交由他人之手,以表忠心可信。而双方都取出精血立契,便是心血相连,同生同死。后者大多出现在情深意笃的道侣之间,用以表明忠贞。 她与严易燊素无交集,故对其也没有多少信任,自当要把对方性命握在手里,才算万无一失。 而严易燊闻听此话,便先是脸色一白,毕竟心头精血交出后,是生是死可就全看赵莼的心意了。又想到他如今的处境,亦是由赵莼决定生死,严易燊这才略有释怀。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玄无阵书,咬牙下定决心,将手往胸膛一拍,霎时只见其气息散乱,身躯猛震,一滴澄净浑圆的血珠从口中浮出,其上蒙着一层神异的血光,晶莹剔透若宝石一般。而在失去此物后,严易燊也像丢了魂似的,面色惨白若纸,额上一片冷汗。 赵莼伸手将血珠掠来,以真元打上印记,才放心将之收起。后又从袖中取出一只封口瓷瓶,交到严易燊手中,微笑道:“血契已成,道友以后就是我羲和山的门客了。 “却要和你说个明白,我名赵莼,乃昭衍仙宗弟子,真阳洞天门下,你日后行事,便莫要以周元阵宗的名义了,只说是羲和山的人就可。” 严易燊接了瓷瓶,顿时眼放精光,原还不知自己是落到了什么人的手里,如今看来却是运道不凡,对方既是洞天门下,便就意味着身后至少立了一位洞虚修士在。而若是出身昭衍,倒也能解释,为何此人会有这样一番惊天彻地的手段了。 他点头道谢,方才拔开瓷瓶封塞,待低头一闻,立时就有一股浅浅丹香浮了上来。 上好的补元灵丹,还是他从未见过的极佳品相! 二更在后 (本章完) 。fo:,,. 章一百四五 解阵书柳萱之悟 “你这老道说起话来倒是有趣,”柳萱轻笑两声,此刻也挥身行了过来,正巧将老道的话听入耳中,不觉感到好笑,“今日想诓我二人不成?” 严易燊忙道不敢,声音中竟还有些底气:“两位别看我这小老儿修为不济,但论起结布禁阵的手段来,真婴修士中,只怕未有多少人能和小老儿我相比。听恩师道,当年我周元阵宗未曾覆灭时,亦堪称名门大派,不逊色于正道十宗,如今大多传承虽都已遗落失传,但仅剩下的这部分,却也不是寻常宗门能够相提并论的。” 见他口气这样大,赵莼抬手卸下剑气,柳萱得她示意,继又问道:“你既说周元阵宗堪比正道十宗,那在这大千世界内又怎会一点名声没有,所谓雁过留痕,我却不信这样一座宗门,当真不曾留下一丁点痕迹来。” 正道十宗那是何等概念,内有仙人坐镇,便意味着至少能昌盛数万年之久,且个个雄踞一方,下拥附属宗门成百上千,根系强壮枝繁叶茂,就算是衰落覆灭,也当是逐步败落,非一夕一刻之功。 细想想,便连华尘派这小小人阶宗门,覆灭后都有传闻流经周围地界,似周元阵宗那般的庞然大物,又怎会毫无记载。 至少,赵莼在昭衍博闻楼中,就不曾观见过周元阵宗的事迹。 严易燊面露难色,皱眉思索一番,才在记忆中抓出零星碎片,拼凑成语言道:“这许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之故,我周元阵宗覆灭已有……”他急切地想要翻找出某些记忆来,但似乎总有东西将他阻拦在外,严易燊冷汗直冒,识海内如同针扎一般疼痛起来,叫他嘴唇发抖,四肢有痉挛之相。 赵莼觉出不对,连忙伸手在其额顶上一拍。 倏地,严易燊清醒过来,脸色一片涨红,惭愧道:“这些事情,我却是有些记不得了,但关乎师门之事,定当是一句假话没有。” “此事暂且不提,”赵莼心中微动,挥袖一甩,便将那玄无阵书掷去老道怀中,“我只问你,若拿了这玄无阵书去,你有几分把握修成其中阵术?”如今她洞府中尚缺一位精通禁阵之术的修士,而天下禁阵最强,无疑是浑德阵派,假若严易燊所言不虚,这周元阵宗的传承,便不会在浑德之下。 更何况,适才对方的那般表现,显然不是简单的记不得了,而是记忆被人一手遮去……天底下能有这样手段的人并不多见。 一旦假使周元阵宗当真存世过,昭衍博闻楼中却没有相关记述的话,或许两大仙门还会与此有关。 赵莼深深凝望那老道一眼,心中自有诸多算计。而严易燊握着失而复得的玄无阵书,神情却是一愣,后才反应过来,狂喜道:“道友放心,恩师仙去时,曾有不少前人感悟留赐,如今有了这玄无阵书,我当有六……不!八成!八成把握能修成其中阵术!” “切莫高兴得太早,”赵莼剑气再起,似清风一阵,落到那老道颅顶,严易燊当不会怀疑,只消对方心念一动,自己就将人头落地,“这玄无阵书,自也不可能白白给你……你且取一滴心头精血出来。” 修士体内精血分先天与后天两种,后天精血是修士道行凝炼所至,修为越是精深,体内后天精血便越多,取用之后并不会对修士本身造成太大影响,除非是修为不够,或精血取用太多,才会造成血亏虚弱之病症,而便是如此,也可选择服用灵丹,或是闭关潜修来痊愈。 至于心头精血,却是先天得来之物,少不过七八之数,多也仅得十余滴,一旦用去便再无可能补回,是以珍贵至极,若不到必要之时,无人会取用此物。 二者间由来不同,用处自也殊途。后天精血常是用来收服法宝,叫灵物认主,也有修士以此寻踪,类如宗门内点起的魂灯,便是存放了弟子精血在其中。先天精血则关乎身家性命,昭衍内便有一部保命神通,名作《血合还魂术》,修成后遇到生死大危,即可舍弃肉身以元神遁逃脱险,这之后再以先天精血重塑肉身,一身法力便能得以保全。 赵莼对此大感兴趣,只可惜此门神通非法身真婴不可修行,故也只能等她铸成法身之后,再行翻阅此法。 不过她要严易燊一滴先天心头精血,却是为着另一种用处。修士间为取得对方信任,常会言约立契,这以心头精血为凭证的契约,则叫做血契。独有一方取出精血立契,即意味着将生死交由他人之手,以表忠心可信。而双方都取出精血立契,便是心血相连,同生同死。后者大多出现在情深意笃的道侣之间,用以表明忠贞。 她与严易燊素无交集,故对其也没有多少信任,自当要把对方性命握在手里,才算万无一失。 而严易燊闻听此话,便先是脸色一白,毕竟心头精血交出后,是生是死可就全看赵莼的心意了。又想到他如今的处境,亦是由赵莼决定生死,严易燊这才略有释怀。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玄无阵书,咬牙下定决心,将手往胸膛一拍,霎时只见其气息散乱,身躯猛震,一滴澄净浑圆的血珠从口中浮出,其上蒙着一层神异的血光,晶莹剔透若宝石一般。而在失去此物后,严易燊也像丢了魂似的,面色惨白若纸,额上一片冷汗。 赵莼伸手将血珠掠来,以真元打上印记,才放心将之收起。后又从袖中取出一只封口瓷瓶,交到严易燊手中,微笑道:“血契已成,道友以后就是我羲和山的门客了。 “却要和你说个明白,我名赵莼,乃昭衍仙宗弟子,真阳洞天门下,你日后行事,便莫要以周元阵宗的名义了,只说是羲和山的人就可。” 严易燊接了瓷瓶,顿时眼放精光,原还不知自己是落到了什么人的手里,如今看来却是运道不凡,对方既是洞天门下,便就意味着身后至少立了一位洞虚修士在。而若是出身昭衍,倒也能解释,为何此人会有这样一番惊天彻地的手段了。 他点头道谢,方才拔开瓷瓶封塞,待低头一闻,立时就有一股浅浅丹香浮了上来。 上好的补元灵丹,还是他从未见过的极佳品相! 二更在后 (本章完) 。fo:,,. 章一百四六 事前夕冥昼垂见 不过三五个呼吸,这股气息便收敛了下去,柳萱与严易燊齐齐站起身来,看舟上殿门大开,从中踏出一道人影。 见恩师如此举止,那两名徒儿也是连忙起身,垂首立侍一旁,方才有柳萱出手将那惊天气势挡下,故他们并不曾受到多少惊吓。登上如意舟前,严易燊已与两人说道一番,讲他如今正是在这天舟主人的手底下做事,告戒两人谨言慎行,莫要对之不敬。 常万里与朱萸并不知天舟主人是何模样,起初还以为柳萱就是恩师口中之人,后才知晓天舟主人尚在闭关,而今见赵莼出关的滔天阵仗,心怀敬畏之下,却是忍不住多了几分好奇。 两人不敢贸然抬头,只埋着脑袋,瞧见眼前有一双绣着卷云纹的玄靴踏过,衣摆带起一阵清风,拂来浅浅的清淡香气,似空谷幽兰,却又更浅淡些。那人声音清朗又沉稳,含着些许笑意,向柳萱与严易燊道:“劳烦师姐与严道友久候了。” 柳萱笑着同她道喜,严易燊却连忙摆手说不敢,个中亲疏远近一眼便知,常万里与朱萸暗暗对视,不由将姿态摆得更加谦卑。 这时,才见那双玄靴踏到了自己面前,天舟主人温和的声音亦从头顶传来,道:“这就是严道友的两名徒儿?” 严易燊面对赵莼,却没有了同柳萱交谈的那分自然,见其开口询问,便立时应答道:“正是,正是。” 常万里与朱萸会意,当即又拜倒叩首报了自家名姓,后被一股轻缓的力道扶起身来,才终于看清这天舟主人是何模样。 她有双十年纪,眉如翠羽,眼含星汉,即便面带些许笑意,也有一种只可远观的冷淡之感。其发髻上未曾多做装点,只有珠玉互相映衬,雪青色衣衫上,唯袖口处有些花草纹路,衣如其人一般清冷出尘。 赵莼将这两人打量一番,缓缓点了点头,暗道严易燊眼力不错,收来的这两名徒儿都是资质上佳之辈。M. 遂又取了两件自家炼制的法器,当作见面之礼,赐给常万里与朱萸防身。二人方才得了灵丹,眼下又收了件颇为合用的法器,自也是难以镇静,忍不住露出欣喜之色。而待见过赵莼,严易燊才挥退二人,唤他等先去休息,自己神情微动,说起一件事来。 原来赵莼这如意舟停驻云中,早已得了不少人的窥视,严易燊往崔家接引徒儿时,便见那老族长明里暗里示意,想要前来拜谒天舟主人。壶平山地界不大,修真家族却有好几处,只得一名真婴修士的崔家,在其中当算时中下之流,故才想借此机会,与赵莼攀交一番。 “没有这个必要。”赵莼轻轻摇头,并不欲同那崔家族长相见。 壶平山只是一处小地方,崔家身处其中,来日前景有限,无需多作理会。且这等修真家族,往往又都是同气连枝,除非是将整族收入麾下,不然日后造化,多半也和她赵莼没有多少干系。 不过严易燊这一问,却是让赵莼想到,壶平山有崔家这类想法的,或许还不只一处。如此,正也该早些离去,回转宗门了。 她催动如意舟向昭衍山门处行去,放外人看来,便见这巨舟破开重云,穿梭垂天之下,有不逊色于翼族大妖的速度,而舟上人却全然无所察觉,有如履平地般的安稳,只依稀能从禁制中窥见,汹涌的云浪拍打两侧,滚滚向身后流动。 …… 冥昼洞天,碧游宫。 此方洞天风光奇异,白昼下幽冥紫气如河,上可见青眼白须异兽翻腾云中,下能望蛟蛇搅动碧海,长空瀚海间,一座仙宫虚浮其中,宫门前立有十数名面无神情的侍女,眼神无波无澜,不管有何人在眼前经行,皆是不为所动。 王芙薰姐妹修行至今,还是第一次前来冥昼洞天,而在这洞天内修行的洞虚大能,正是嫦乌王氏的老祖,此代鸿青殿殿主,冥昼大能王酆。 两人都不是沉闷的性子,但在这禁闭的宫门前,却并不敢随意开口。只待宫门开启,有一头梳双刀髻,身穿浅粉色曲裾的侍女恭敬行出,才听见王酆召她等进殿的口谕。 而今日来此的王氏弟子亦不只有她姐妹二人,走在她们前头的,还有一位名为王方敬的族兄,和一位熟悉的族姐,唤作王馥。 王方敬与王馥均年长于她二人,早已修成了法身不说,还都已经参加过风云盛会。其中王方敬已有两届风云盛会的经历,最后一次的排名是在六十七位,而王馥则只参加过一次,那时的她尚不曾铸成法身,故也没能留名风云榜。 不同于裕康陈氏的衰败之相,嫦乌王氏乃昭衍世家门阀之首,族中弟子大多争气,每一届风云盛会都至少会有一人登榜,而这也意味着嫦乌王氏从未出现过青黄不接的现象。 王芙薰明白,今日老祖宗唤她们前去,多半也是为了交代风云榜的事情,族中早有决定,此次的风云盛会将会由王方敬、王馥带着她姐妹二人一起前去,而她二人因不曾铸就法身,故留名风云榜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这一回,主要还是看王方敬、王馥两人。 第三次赴会的王方敬,须尽可能争夺到更高的位次,而王馥则要竭尽全力留名榜上。 弟子如何,王氏未来的光景就会如何,老祖宗向来看重此事,是以四人此番进殿,都是难掩紧张之态。 入外殿后,便有奴仆侍从上前服侍,以香兰熏衣、清水净手,再看看穿戴是否整齐,讲究发不能歪,冠不可散,衣冠要正,步履要稳,待一切无误,才有侍女推开内殿大门,抱着蒲团将几人引进。 到内殿,王酆端坐屏风之后,侍女向他屈身一福,才转身摆放蒲团,令王方敬四人跪拜叩首。 整个过程中,无人言语,亦无人敢怠慢,只等王酆开口道一声“起”,便才直起身子来,以跪坐姿态听其教诲。(本章完) 。fo:,,. 章一百四七 浮沉中凶影暗现 王酆身前,摆一架极宽极大的蛟龙出海屏风,其上白浪滔天,一只怒蛟口吞苍云,脚踩碧水,而在天际,又有一道手拿赤金钵的身影,虽瞧不清面貌,但只观身形,便能体会到这番踏浪斗蛟的英武风姿。 王芙薰默默端详,知道屏风上的这人,正是嫦乌王氏的血脉源头,王胤。 而在其手中握着的,是一件名为正罡灭魂钵的天阶法器,如今已是嫦乌王氏的镇族之宝。 法器品级中,以天阶为最,再上便就是玄物了。不过玄物难得,据说是三千世界创立之时,受天地感应而生,是以不可为人炼制出来,亦无法被人彻底收伏。所以现世之中,法器的极致仍是天阶,昭衍便有镇宗法器十件,归属皆握在掌门仙人手中,听说也都是天阶品级,至于有无越过这一天堑,到达更高的层次,就不是王芙薰能知道的事情了。 她只知晓,当年王胤还是洞虚修士时,便跟随三代掌门太乙金仙征战四方,手拿正罡灭魂钵,降伏不知多少大妖,眼前屏风上的景象,就是王胤与蛟宫先王斗法的场面。 而这一战后,蛟宫大败,数十万年来几乎再不敢与昭衍相争,王胤也凭此功绩,被三代掌门任命为鸿青殿殿主,掌六件玄物之一,后王胤得道成仙,后人即为嫦乌王氏一族,延承至今日未绝。 她望着屏风暗自思量,闻上方王酆开口,却是不觉一震,为自己的出神感到分外惶恐。 好在王酆未与小辈计较,只垂目望着王方敬,问道:“此届风云会开启,你可是第三回了?” 王方敬微微低头,沉声应道:“回老祖宗的话,弟子确是第三回前去了。” “嗯,”王酆微微思索,声音低沉悦耳,又饱具威严之态,“你之前那弟子,最后是排在风云榜三十一,而我嫦乌王氏近千年来最好的一回,则是风云榜第八,便望你奋力一搏,在此届风云会上能得个好些的名次,届时族中定会嘉赏于你,假若位次在八名之上,我亦另有赏赐。” 他顿了一顿,翻手推了一团金光落入王方敬手中,道:“这件法器你且拿去用了。” 王方敬掐灭金光,见是一对清光灿灿的手环,上头隐约有雷音鸣动,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他顿时大喜,心道有了这一法器,自己的名次说不定还能往上走几位,遂躬身拜倒,敬谢老祖赏赐。 一旁的王馥见了,也不由有些意动,她此回前去风云盛会,亦是需要竭力登榜,假若能有一件品相上乘的法器相助,自然是能够轻松不少。 而王酆往她身上一看,见其法身已成,便知王馥是第二回前去的族中弟子,对此他亦毫不吝啬,当即又取了一柄法剑相赐。 等到王芙薰、王月薰姐妹回话时,王酆神情微缓,想着两人还未铸成法身,便不曾强求二人留名风云榜,而是挥手凝聚下两枚护身符箓,赐给姐妹二人,讲道:“你二人是首次前去,却不大晓得那风云会上斗得有多凶狠,若遇上同门弟子还好,相互间多少会留些情面,知道点到为止,若遇上了别宗修士,便需自行小心。” 两人相视一眼,虽早已听闻风云盛会上乃是生死相斗,每届都有不少弟子陨落其中,可到底不曾真正去过,故今日听见王酆语气这般慎重,心头都是多了分警戒。 嘱咐过四人,王酆才纵起一道幽冥紫气,从碧游宫离去。 此行一转,便踏入鸿青殿内,他挥袖屏退众人,面色却算不上好。待负手踱步小半刻后,外间有弟子通传,讲是王长老到了。 “让她进来!”王酆眉头稍缓,在一旁大椅上坐了下来,等那人进来后,便嗤笑一声,开口道,“我看此届风云会,还是争不过十八洞天,看族中这几名弟子,就知我嫦乌王氏至少在近来五百年没有大兴之相!” 女子掀起珠帘,露出一张娇艳面容,秋娘眉,吊梢眼,唇红齿白,又得一身婀娜体态。她闻言将眼珠一转,却轻笑道:“十八洞天打压门阀世家也不是一时两刻了,有掌门仙人在上,又怎会容我嫦乌王氏大兴昌盛?” 原这女子也是嫦乌王氏之人,名唤作王逢烟,乃鸿青殿长老,甚得王酆倚重。 “势头太强,必会引来十八洞天出手打压,而势头太弱,便就会是下一个陈家,”王逢烟执起案上一卷书册,美目迅速将内容扫过,转身向王酆道,“我看不如效仿陈家老祖,让族中弟子们自去结识门内天才,能招揽过来自是最好,而若不能,日后也算有个人脉。” 那书册上,是近来由长老们汇总的诸多事宜,当中若有长老不能裁定的,便会交给王酆亲看。 王逢烟目光所至,则是一名得坤殿长老的禀报,讲门中弟子修习上古裂神法的进度甚是不错,有几人已将要大成,故想请王酆应允,将门中一处锤炼元神的小珠界开放给这几名弟子。 她拿起笔来,手下一顿,眼中神光沉沉,片刻后落下朱批应允此事,这时方听王酆道:“此法倒于你以前的想法不同。” “不过是因时而改,见势而变罢了,”王逢烟摇了摇头,笑意柔和,目光冰冷,道:“我从前使施相元惹恼真阳洞天那位,是想借此断了陈少泓一只臂膀,却不想陈家老祖如此看重于他,请了温仙人来也要将之保下。如今施相元不仅从下界归来,还因那赵莼之事,与真阳洞天冰释前嫌。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费这功夫。” 听及赵莼名姓,王酆眉头皱起,不悦道:“本以为斩天死了,此事就算终结,如今又多一个赵莼出来,还都是拜在了亥清门下,这可有些棘手。” “棘不棘手皆非我族之事,想要她性命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何需老祖宗烦心?”王逢烟搁下朱笔,却将一封传书递向王酆。 其上未有署名,内里除薄纸一张外,还有一颗颇具雅意的怪石。 (本章完) 。fo:,,. 章一百四八 风水地势禁制起 羲和山中,因洞府主人回转宗门,且修为又有增进,上下便皆是一派喜气融融之相。 而得赵莼出关,严易燊方知晓,玄无阵书中剩余的部份内容,并非是因他不识旧篆而不通,实是那周元阵宗怕外人将门中传承学去,才在内暗藏玄机。而这等心思在各大宗门内也不鲜见,昭衍七书六经共十三门至法,便都是以特殊的撰写方式写就,弟子要想修行功法,首要之事就是学会昭衍独门的解字之术。 周元阵宗覆灭多年,其独有的解字之术早已失传,严易燊能够解读出玄无阵书的大半内容,多半也是因为此部典籍不涉功法,故在推敲上无有多少难度。 他恍然大悟,遂把玄无阵书交与赵莼,等她亲自揣摩一二,心中亦不由感叹道,果真是大宗弟子见识广博,不然这玄无阵书取到手中,却无法完全懂得,那才是憾事一件。???.WenXueMi.Cc 常万里与朱萸跟随恩师身后,下了舟船便被接入羲和山内。 昭衍地处群山万壑中,世人口中北地仙山,大多便都是握在昭衍手里的参天山脉,常万里远远一望,心道壶平山在这等天脊之前,怕也只能称得起一句土包,而仙山之下有灵脉广布,丰沛灵机日夜喷吐不休,犹如甘霖浸润四方,真不愧是仙门之址! 再看羲和山洞府,其主峰壮伟奇绝,山头银雪一般的殿宇,此刻被云雾掩盖着大半,从低处向上望去,好似连大日都在殿宇之后,向下垂洒一片橙红辉光。主峰之外,四面群山则呈环抱之势,连绵起伏似巨龙盘卧,山头处亦见楼阁宫殿,鳞次栉比,皆精致华美。 而在山脚下,也有屋舍重重,人烟稠密,在崔家被爱若珍宝的肥沃田地,此处却比比皆是,黑土之上,能见妖牛耕地,修士撒种,在他们身体上,甚至还有未曾退去的精怪特征,常万里二人看了,都觉得十分神奇。 因恩师严易燊被府主召去言话,两人便在山下一处屋舍中歇脚,约莫等了有个半时辰,才见恩师与一年轻女子落在门前,他二人赶忙迎出,听那女子柔声道:“严前辈既是门客之身,按府主定下的规矩,便可在山头处择一地辟了洞府,不知前辈可有什么喜好?” 年轻女子虽才归合修为,严易燊对她却是极为客气。原因无它,正是这女子名为余蓁,从赵莼的话里能知,如今羲和山洞府大小事宜,多半都是由她着手在打理,所受信重可见一斑。且对方并非奴仆身份,亦是从外归附而来的门客,如此还得了赵莼信任,他自是不敢轻易得罪的。 听余蓁称他门客之身,严易燊更是有些心虚,旁人或许不知,但他自己却是心头清楚的,赵莼手中握了他一枚心头精血,要他性命只需动动念头,而论起身份高低,自也不如这羲和山的其它门客,恐怕只比府中奴仆高上些许罢了。 念此,严易燊神态便更加谦卑,将两名徒儿唤到身侧,笑对余蓁道:“能在如此福地中开辟洞府,已是小老儿大幸,故不敢奢求其它,皆听余姑娘安排便是。” 余蓁颔首,挥开一幅卷图,在上为严易燊师徒择了一地,便才笑着引起三人上山。 因山中殿宇都已修筑完成,严易燊师徒便只需入住其中就是,此后要想安排布置,自家施为可以,唤人改建亦是可以。见三人安置妥当,余蓁也便开口道:“严前辈,依照着府主的主意,是想要您将洞府禁制修缮一番。只是前辈才刚辟了洞府,恐怕手头还有许多事情不大方便,不如等以后挑个日子,我也好将这府中的禁制舆图给您送来。” 她挽起袖来遥遥一指,道:“我之洞府便在那处,前辈若是得闲了,只让人过来告知一声就是。” 严易燊连声应下,又听余蓁掩唇笑道:“前辈不必如此拘谨,府主御下一向宽和,待我等也十分宽厚,这些您以后便知道了。” 这话叫严易燊汗颜无比,面上挂起笑容将余蓁送至大门,才听她指了两处山头道:“却要告诉前辈知晓,东边那座略显陡峭,满是青松的山头,是府中另外一位门客,岐山尊者的居处,西边花草烂漫,玉柱碧瓦的宫殿,则是柳上人的洞府。不过除了闭关修行外,柳上人一般都会留在主峰金阳宫内,前辈若要寻她,派人去这两处都是可以的。” 严易燊这才知晓,原来赵莼手底下还有位外化尊者,遂按捺住惊讶,将余蓁之言记在心头,才客气把对方送离。 等过三日,他派人往余蓁居所一行,便从对方手中拿到了羲和山洞府的禁制舆图。 听府中奴仆道来,这一处洞府乃是赵莼恩师所赐,故论灵机之丰沛,已然当得起一句福地,严易燊跟随其师走南闯北多年,也很少见得这样山水合宜的地界,哪怕以师门所传的望气术来观,都瞧不出此座洞府有什么弊漏。 “如此风水地势,自当要把我周元阵宗的禁阵之术施展到极致,方才不算是辜负了!” 禁阵一道修士,哪能有不爱好山好水的,严易燊把舆图拿在手中左看右看,却是无一处不满意,无一处不喜欢,只是看过洞府内各处的禁制之后,倒是让他愣了一瞬。 羲和山洞府的禁制不能说不好,只是与此地得天独厚的风水地势相比,这些单纯依托于法术布置而成的禁制,就无可避免地显得有些平庸起来,看得出是宗门按例遣人给弟子布置的,与寻常真婴弟子的洞府禁制无甚两样。 严易燊将余蓁送来的几本禁制书目一并看了,再度印证他心中猜测。 洞府是恩师所赐,故才尽善尽美,禁制却是宗门给真婴弟子的份例,所以中规中矩,并不出彩。 他想了一想,忆起底下奴仆曾说,赵莼恩师所在的真阳洞天,似乎就离羲和山不远,如此一看,此处洞府倒也是十分安全了。 不过如今既是由他来布置,就当要用心竭力,让赵莼知道他的价值才是。 严易燊想着,又动笔在那舆图上圈了好几处阵眼,将布置禁制所用的灵物另写在一张纸上。(本章完) 。fo:,,. 章一百四九 解阵书赵莼之请 羲和山中,因洞府主人回转宗门,且修为又有增进,上下便皆是一派喜气融融之相。 而得赵莼出关,严易燊方知晓,玄无阵书中剩余的部份内容,并非是因他不识旧篆而不通,实是那周元阵宗怕外人将门中传承学去,才在内暗藏玄机。而这等心思在各大宗门内也不鲜见,昭衍七书六经共十三门至法,便都是以特殊的撰写方式写就,弟子要想修行功法,首要之事就是学会昭衍独门的解字之术。 周元阵宗覆灭多年,其独有的解字之术早已失传,严易燊能够解读出玄无阵书的大半内容,多半也是因为此部典籍不涉功法,故在推敲上无有多少难度。 他恍然大悟,遂把玄无阵书交与赵莼,等她亲自揣摩一二,心中亦不由感叹道,果真是大宗弟子见识广博,不然这玄无阵书取到手中,却无法完全懂得,那才是憾事一件。???.WenXueMi.Cc 常万里与朱萸跟随恩师身后,下了舟船便被接入羲和山内。 昭衍地处群山万壑中,世人口中北地仙山,大多便都是握在昭衍手里的参天山脉,常万里远远一望,心道壶平山在这等天脊之前,怕也只能称得起一句土包,而仙山之下有灵脉广布,丰沛灵机日夜喷吐不休,犹如甘霖浸润四方,真不愧是仙门之址! 再看羲和山洞府,其主峰壮伟奇绝,山头银雪一般的殿宇,此刻被云雾掩盖着大半,从低处向上望去,好似连大日都在殿宇之后,向下垂洒一片橙红辉光。主峰之外,四面群山则呈环抱之势,连绵起伏似巨龙盘卧,山头处亦见楼阁宫殿,鳞次栉比,皆精致华美。 而在山脚下,也有屋舍重重,人烟稠密,在崔家被爱若珍宝的肥沃田地,此处却比比皆是,黑土之上,能见妖牛耕地,修士撒种,在他们身体上,甚至还有未曾退去的精怪特征,常万里二人看了,都觉得十分神奇。 因恩师严易燊被府主召去言话,两人便在山下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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