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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眼底,心中快慰之情顿时冲至顶峰。自从近年来接连出了几个资质不错的旁支天才后,这些旁支弟子们便以为自己也有一飞冲天的机会,当真白日做梦! 他今日就是要给陈叔孟一个教训,叫旁支弟子都晓得,一时风光根本算不上什么,只若庚昀大能还在一日,本支的地位便绝不会动摇! “可还有人敢上台一战!”青年双臂挥开,一股颇为强悍的气息顿时横扫开来,一些实力略有逊色的弟子,更是忍不住后退数步,被这气息震得丹田一荡, 见状,不少人都轻声叫骂起来,只恨自己实力不足,才叫这人嚣张若此! 便在这时,愈发喧嚷的人群中,忽然跃起一道赤红身影,伴随着一声惊呼“云容”,那人已是稳稳落在台上。 青年眯起双眼,谨慎地打量着面前的红衣女子,以对方身上似火焰一般浩烈的气机来看,这必然是一位实力不输于自己的弟子,只是她面貌十分陌生,此前倒从未在别府中见过,不过陈氏族人众多,或许有在外潜修的人也不得而知,故青年挺直身形,朗声问道:“这位妹妹倒是眼生,不晓得是我本支嫡系,还是出身旁支?” 女子约莫双十年华,身量高挑,四肢修长,黑发高束脑后,垂下的青丝如上好乌墨,她肌肤雪白,一身赤红劲装似红梅出雪地,而神态坚毅无比,又满是桀骜之色,其站于台上,就好像一团烈火,不知不觉便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听她声音略显低沉,语气沉然道:“在下戚云容,特来讨教!” 姓戚? 青年微皱眉头,心中已然思索起来,门中可有姓戚的修真世家,只是底蕴深厚的世家门阀中并无戚氏,或许是小门小户也不得而知,便见他警戒之态略微收敛,摇头道:“今日乃是我陈氏族内切磋,阁下既非我族中人,还是不要来凑热闹了。” “关平哥哥此言差矣!”伴着这一声音,人群中挤出了个梳着双环髻,身穿石青色襦裙的少女,看着像是豆蔻年华,模样甚是稚嫩。 陈关平望见是她,不由诧异道:“原来是小柊妹妹,这位戚师妹莫非是你带来的友人?” “不是不是,”陈柊连忙摇头,发上珠翠叮咚作响,她与陈关平一样,都是陈族本支的弟子,此代亲缘还隔得颇近,故而语气熟稔,道,“云容乃是巫蛟之徒,而师徒中又一向将亲师视作父母,按理说,她也能算作为我陈氏一族的弟子。” 台下有不少弟子皆面露疑惑,唯少数修士目光微闪,而那陈关平无疑是知情者,闻言后冷哼一声,却不像陈柊这般认为。 “小柊妹妹这话才是错了,族中从没有人说过,那巫蛟是我陈族之人——” “可也从没有人说过,巫蛟不是我族中人!”陈柊大声打断,声音清脆而洪亮,“按血缘论说,巫蛟乃是陈少泓长老之子,实属我族本支,云容既是其亲传弟子,又怎能算作是外人呢?难道关平哥哥能代长老做决定,将巫蛟驱逐族中不成?” 这下,众弟子才终于清楚了眼前女子的来历,只是陈少泓在族中威信甚高,弟子们皆不敢多做议论,从前更不曾听说过,他还有一子嗣在。 “你疯了!”陈关平脸色胀红,咬牙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巫蛟可是……” 他硬生生将半妖二字阻在喉头,旁支弟子或许不知,但巫蛟的来历在本支族人内,可算不上什么秘密。 陈少泓一向以此子为耻,多年来几乎不管不顾,作为父亲的人尚且如此,又能指望同族之人对巫蛟有什么好脸色看?何况陈少泓最不喜族人议论此事,待他坐上鸿青殿首座长老的位置后,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便更少了,陈关平与陈柊能知晓,亦是家中长辈所告知。 所以陈柊敢当着众人之面道出此事,不可谓不胆大! 戚云容敏锐觉出,巫蛟在陈族内的身份或许有些异样,不过陈柊不曾对她言明,自己作为弟子,也不好打听师尊的私事,故她并不知道陈关平为何神情紧张,言语中似又颇为厌恶巫蛟的半妖身份。 然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光凭陈关平这一通表现,就已经让戚云容十分不悦了。 偏她又是个刚正不阿,爱憎分明的性情,见陈关平神情轻蔑,当场便厉声道:“阿柊何必与他多话,见人邀战却躲闪不止,此等懦夫做派,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弟子们尚还在议论巫蛟之事,此刻听得戚云容开口,竟不由噗嗤一笑,心道这陈关平哪里被人如此辱骂过,听了这话必是要恼羞成怒了! 果不其然,陈关平登时怒睁双眼,俊脸微微扭曲,指着眼前女子道:“你!” 戚云容丹田一震,体内真元已是澎湃沸动起来,冷声道:“少废话,不敢打就早些认输下去。” 话已至此,陈关平哪还有不应之理,他与戚云容修为仿佛,皆是道台神像已成,道种还未凝就,若不动手,倒真还看不出谁强谁弱。 戚云容气势极强,招式大开大合,在陈关平放话出“战就战”后,立时便挥拳打去,其以右手成拳,左手向侧一翻,就有一把重尺落在手中,出拳被陈关平躲去,便立刻挥出重尺,重重拍在了陈关平半边身子上! (本章完) rg。rg:,,. 章一百 台上分胜负,府中辨气法 这一重力道何其恐怖,重尺在空中挥过,连台下弟子都能听见气流被拍散后,所发出的闷响! 便更别提受此一击的陈关平本人! 几乎是一瞬间,他半边身体就失去了大半知觉,凝聚在经脉之中的真元,在这巨力之下霎时破散,在体内胡乱窜走,带来一震又一震的剧痛。他不是不曾和体道修士交过手,但像戚云容一般徒以力道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却是从未见过! 比起修士,她更像是一头野蛮的巨兽,近身时,还能看见对方眼中凶狠的利光! 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他却不知道,在拜入昭衍之前,戚云容尚不曾辨清自己该修何道,只等被巫蛟收为弟子,方晓得自己实乃灵融之体,是为天生的体道修士,后又经由巫蛟之手,将自身体质完全觉醒,这才正式踏入体道修行。 巫蛟极为看重这一弟子,甚至不惜向蛟宫求来精血,以拔高戚云容的肉身体质,又遍寻诸多天材地宝,为她淬炼身躯。 纵是陈氏一族的本支弟子,在修行资源上也极少有人能比得过她,何况戚云容特殊体质在身,又自小资质过人,心性坚韧,陈关平在陈族当中都算不上顶尖天才,如今怎可能敌得过她? 戚云容跟在巫蛟身边,曾在重霄界魔劫泛滥时,守镇边关,除魔诛邪。 而陈关平作为世家后代,即便有过外出历练,与人斗法的经历,却也不像戚云容这般,直面过邪魔尸鬼。 今日先被对方气势所震慑,后又遭重尺击打,陈关平气息稍见不稳,立刻便叫戚云容抓住时机,一袭直冲面门的重拳打出后,陈关平已是鲜血狂喷,口鼻处全然被血迹糊住,面目全非! 此刻台下之人早已鸦雀无声,连陈柊都口唇微张,神情呆滞。 体道修士出手,或许不如法修、剑修这等修士来得场面恢宏,但其手段绝对称得上酣畅淋漓,至少陈氏一族的斗台上,已经有许久不曾见到这般简单直接,又凶残至极的场景了。 待戚云容停手,陈关平已然瘫倒在地,滴滴鲜血自他面庞、脖颈流下,他气息紊乱,强撑着从地上站起,虽是显得狼狈不堪,心中却也清楚对方并未下杀手,不然以戚云容的蛮力,纵使无法将他打死,也能震碎他体内经脉,轰破丹田。 那般重创,没有个数十年光景,再并上调理身体的上好灵药,决计是恢复不过来的。 届时必定是赶不上世家小比了。 陈关平双眼被血迹糊住,目光又惊又惧,陈氏本支的弟子见台上胜负已定,便才跃上前来将其搀扶离去。站在台下的陈柊则檀口微张,眸中异彩连连。她家中长辈在族内颇有威望,故不怕得罪陈少泓,与巫蛟的弟子有所交集,亦是因一位姨母和九渡殿长老施相元相熟的缘故。 巫蛟在陈氏一族中不受待见,作为外姓修士的施相元,亦好不过他哪里去,只好在施相元资质不错,得到陈族看重,才能将巫蛟庇护一二,待后来得罪亥清大能,族中修士无不与他割席分坐,施相元也因此不得不避去下界。 如今他突破通神,在九渡殿中做了上权长老,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连带着巫蛟的处境也好了不少,从前轻视慢待后者的人,现在也得因施相元而顾忌一二。 陈柊那位姨母既与施相元相熟,自也会识得巫蛟,故而一早便对家中弟子有过叮嘱,要她们好好照顾巫蛟徒儿。只是戚云容性情直率火爆,多年来能与之算作的友人的,大抵也只陈柊一个。 此外,戚云容多数时间都在巫蛟身边修行,甚少会到陈家别府中来,陈柊每回见她,都只觉对方实力更进,唯在今日才对戚云容实力有了清晰的认知。 能打得陈关平毫无还手之力,在本支嫡系弟子中,自当算为一等天才了。 陈柊心头一喜,世家小比就在眼前,面对其余几家的天才弟子,自然是希望本族的胜局越多越好,戚云容既有此实力,她也该回去向家中长辈进言,让其参加小比。 越是临近世家小比,陈家别府内的弟子比斗就越发多了起来,前院中院皆都喧闹不已,小星池洞府内却是分外幽静。 赵莼静然趺坐,陈家老祖授予的采气之法,已然在她识海内浮现出来。 此法乃《玉穹星月宝书》的基础,至入门后,可沟通天穹,自三重天内的孔窍之中,将星月气息引下,纳入自身大小周天之内,运转炼化为自家所用。 故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三重天内的孔窍。 大千世界处在虚空之内,界外狂暴元炁的数量,已然达到了一个不可估摸的地步。每时每刻,这些狂暴元炁都在侵蚀界壁,意图吞噬三千世界,幸而有金乌化日,玉蟾作月,如此调和阴阳昼夜之变,使界壁能够时时得以补全,无惧于元炁侵蚀。 然而正如净炁真晶的成因一般,经年累月之下,虚空内的元炁还是会逐渐渗透进大千世界之中,而与下界不同的是,这些海量的狂暴元炁,实则难以被界内环境蕴养,只一部分能化作净炁真晶,更多的元炁则会堆积一起,形成强大的气旋,不断向外向下扩张,意图席卷四面八方。 如不加遏制,哪怕有日月高悬,大千世界也会逐渐被元炁所吞没。 由此,在三千世界创立之初,众仙于界壁之下开辟三重天境,将渗透而入的元炁尽数阻绝,方使此界安度至今。 只是天清地浊,清气升,浊气降,二物交汇而成运势,此自然之理不可违背,众仙更不能使三重天完全将天地阻隔,故又在其中打通九处孔窍,使清浊二气得以交融,日月显形,万物不必沉于蒙昧。 此便是大千世界的“三关九窍”。 而人的体内也有三关九窍,吐纳、调息皆须从中经行,不通便不达,阻塞则灵失。 这也是为何,人修能成为天下大势的原因。 盖因合乎自然之理,才成万物之灵长。 上班摸鱼,偷偷更新 (本章完) rg rg。rg:,,. 章百零一 法中玄机我亦有 《玉穹星月宝书》中,有一法为“五感晦识引”,正是修士感应三重天内孔窍的法门。 此法说来倒是不难,修士先行屏蔽五感,使神思进入通明之境,继而找寻漂浮在周遭的清气,循着清气游走的路径,直至到达三重天内的孔窍。只若是到了这一步,要牵引星月气息入体便很简单了。 所以星月一道弟子入门的艰难,实则是难在神识循清气而走,准确感应出孔窍所在这一处上。 于寻常弟子而言,能否找寻到周遭天地之清气的存在,须得靠神识的敏锐,与自身对气机的感应。而昭衍七书六经各有基础功法,在《玉穹星月宝书》的基础功法内,便有引导弟子感应各类气机的法门。赵莼虽不曾习得那基础功法,但感应气机对修士而言却可谓是必修的门道,以她如今的能力,想要做到自是容易。 至于准确找到三重天内的孔窍,赵莼便有些困难了。 天穹高远,在循着清气上升至三重天的过程中,看的是修士元神之力是否强悍,此中道理极其简单,若神识太弱至中途耗尽,便就无法继续后头的步骤,更莫说找到孔窍。而越靠近三重天,修士本身所承受的天威也就越重,对元神之力的损耗自会大大增加,所以星月一道的基础功法中,又有一门神通唤为“星冥护神光”,可护持神识,减少元神之力的损耗。 然而赵莼有双元神在身,元神之力极是深厚,哪怕没有这门神通,亦可尝试一番,所以她的难处不在这里。 这当中真正阻下她的,实则是《玉穹星月宝书》内,所蕴含的一道玄机。 大千世界的三关九窍,本就是为沟通天地气机而化,而三千世界本身又是二代掌门与诸仙一力所创,其中的九处孔窍,自然能为其所知,昭衍七书六经乃二代掌门补全,她当清楚星月一道的至法须得采气而修,故才在法中以篆文藏纳玄机,使此道修士能够借孔窍采气修行。 而这道玄机,所能寻到的孔窍也只是九处之一。 此是怕有心之人以堵塞九窍为法,阻绝天地气机交互,使大千世界清浊不分。 非修行星月一道至法的弟子,纵是学会了那“五感晦识引”,没有感悟至法中的玄机,也是无法找到孔窍所在的。 由此可见,昭衍门中传承功法,实则有循序渐进,由浅入深之相,前头的基础功法往往与高深至法牵连广大,就像星月一道的基础功法,其实处处是在为“五感晦识引”作准备,直至最后的法中玄机,才是能否入门此道的关键。 如此才会说,这是赵莼的难处。 不过她并非没有解决之法。 在陈家老祖讲传法门时,赵莼便想到,当年拜师亥清的典礼上,温仙人曾赐下一道太衍玄机,言“大道玄奇皆以神念辨之”,此道玄机如今仍旧留在她识海深处。而掌门一系号太衍九玄一脉,玄机既以太衍为名,就多半与祖师有关。 她虽缺了至法中的玄机,此刻却比旁人更多了此物,或许成事的关键,就在之上! 这世间的路,往往是前人一步一步踏行出来,如今前行无路,不妨便由她来开辟一条! 赵莼心意已决,当下再不犹豫,便把真元催起,封了自身五感。入了剑心境界后,要神识通明只需一念,身上五感断绝后,顿好似陷入无边寂静的黑暗之中,唯神识一点,犹如飘摇烛火,逐渐旺盛强大。 五感晦识引一旦施行,绝不可受外界扰乱。为此,赵莼早已叮嘱陈氏奴仆,不容旁人靠近此间小星池洞府,又在府中设下阵法,做足了布置才开始入定。 而这一番心思自是有用,此刻她神识通明,万千识觉皆交集在这一处,无论体内身外,丁点异动都逃不过神识的感知,刹那间,五感仿佛再次回到了她的身躯,但赵莼知晓,这是神识已经完全代替肉身,在感知周遭的一切了。 在这时刻,她才终于开始找寻周遭的清气。 天地分二气,阴阳始出,衍化万物。 清浊之气本无属性,阴阳演变而生五行,临江河者,水行之气旺盛,以此类推,天地之间实则充斥着五行之气。但赵莼所要寻找的,须得是纯粹的清气。 故她还需等待。 等晨起朝阳初升,即为清气最为活跃的时刻。 现在却是黄昏,一日之浊气开始下沉,堆积在地表,使周遭气机分外沉重。 她神识渐定,呼吸平稳,仿佛进入无知无觉的状态中,身外时间缓缓流逝,直至神识像火焰一般跳动起来,重新散向周围。 而同一时刻,小星池洞府外的天边,夜色渐去,朦胧中朝霞在天边染出一道橙红,浅浅的金辉燃烧成一线,朝阳的轮廓只显露出来个弧线,无边的天光就已经照亮万物。若说长夜是老者冗长的叹息,初晨便是婴孩的第一声啼哭。 由此刻起,生命再次勃发显现,万物苏醒。 天地间无穷无尽的清浊二气,终从黑夜的沉凝中脱身,大量清气开始升腾,向遥远的穹顶进发。 这正是赵莼的好时机! 小星池洞府自开辟以来,便是为了利于星月一道弟子采气修行,故其中五行之气很少,更容易寻到纯净的天地之清气,赵莼神识一出,要不了两三个呼吸,便就在身外一丈之地内,感应到了不下五道纯净清气! 而要想升上三重天,选取的清气自是越旺盛越好,赵莼仔细甄别,从这五道清气内,挑选出了最强的一道,并小心翼翼地将神识附着其上,随清气越升越高。 初时还不见阻力,等清气愈加升入高空后,神识才开始逐渐损耗。 这其中原因之一,乃是大千世界的天威所阻,第二个原因,则是清气升高,神识离开本体过远,操纵神识所需的元神之力,自然随之增加。 赵莼见此,心中顿有对策生出。 便间识海一荡,其中一枚元神上浮而出,化成一道神念之身,紧随那清气而去! 前几天感冒倒下了 (本章完) rg rg。rg:,,. 章百零二 三关九窍玄机引 这神念之身还是重霄魔劫时,经由青栀神女点拨才习得。 按理说,这本该是真婴修士的神通,那时赵莼还是归合修为,因有双元神在身,方可使其中一枚元神离体,而保持本体不损。至于真婴期修士,也得是修成法身之后,才能元神离体化神念之身。 法身一成,识海衍化紫府,意守其中,不动不摇。 此时元神离体,法身可自成周天,上有紫府神意坐镇,使上下丹田与周身经络圆融一体。 神念之身,由此而来。 赵莼算是先行一步,凭剑心而成神念之身,以此法随清气直上三重天去,便就不怕元神之力的损耗了。 从朝阳初升到正午,数个时辰过去,赵莼跟随清气的神念之身,忽然遇到一层极为强大的阻碍,在这阻碍之前,她豁然变得渺小至极,咫尺之间,前处仿佛是另一重天域,深远不可窥视。 赵莼当即知晓,这是第一重天,如意天到了。 修道人至外化境界,分化出一道可以寄存元神的分身,自此保命手段大大增进,在这天地间方有自在如意之感,容纳这等修士行走的天域,便讳作如意天。 到这一处,清气虽通行无阻,但向上的路径,却叫赵莼捉摸不透了。 她以神识去探,只觉得进入浑噩之中,深思则有糊涂之感,这非是赵莼自身的原因,而是缔造三重天的人有意施布了禁制,叫人不可查探,甚至不能怀有寻找九处孔窍的心思。 赵莼有感,一旦她有找全九处孔窍的念头,关于孔窍的部分记忆,都将被瞬间抹除。 见此,她连忙催动元神,将识海深处的太衍玄机牵引出来,此物玄而又玄不可参悟,却平白叫赵莼的神识锐利了几分,适才的浑噩糊涂之感消退大半,好似有一双大手将眼前的迷雾拨开了一般。 但三重天内的孔窍,却并未因此显现出来。 赵莼遂主动探进神识,而这一次在无边浑噩中,有一点清明指引着她,虽然十足微小,但却是从无到有的质变。她渺小如蜉蝣一般的神念之身,跟随着这一点清明,在浑噩混沌中不断穿行,时常有朦胧的困顿之感欲在心头冒起,但很快又在太衍玄机的指引下消弭于无。 亦不知在三重天内行走了多久,容纳在本体识海中的元神,逐渐觉察不到神念之身的存在,赵莼这两枚元神,便好似分离独立了一般,本体唯一能感知到的气息,只有从太衍玄机上渡来的一丝牵引之力。 以此让神念之身不至于完全同本体割离。 赵莼继续以神念之身前行,心中不免为之慨叹,这探寻孔窍竟是艰难若此,如无第二元神在身,光是在三重天内穿行,就足以使元神之力消耗殆尽了。 想那修行星月一道的弟子,也得筑牢基础,凭自身神通与功法玄机才能成此至法了。 然而不为赵莼所知的是,她今日所遇之难处,其实不会在其他弟子身上出现。此番艰辛远胜旁人,最大因由还是没有前人开路。 《玉穹星月宝书》撰写至今,已不知有多少弟子修习此法,并借此至法修成正果。门中古往今来的星月一道修士,仙人有之,大能亦有之,他等无不以采气之法修行,并将其中诀窍记录传承。 与此同时,法中玄机也因成道者多而逐渐壮大,代代修士借此玄机使神识穿行孔窍之间,同道之人再以玄机送上神识,自就会被前人气息指引,准确地找到那处孔窍。 但赵莼不一样,她并非星月一道修士,更没有至法中的玄机指引,温仙人所赐的太衍玄机,实则是在为她指向另一处孔窍,此前从无修士从中引气的孔窍! 而若她知晓这件事,要不了多少时辰便能想通其中缘由。 大日为阳,皓月为阴,星月一道修士用以采气的那处孔窍,从古至今已不知积蕴了多少月之阴气,赵莼要想从中引下大日气息,就必然会与月之阴气相互冲撞,若她修为足够高深,所引下的大日气息足够强盛,自是能突破这层阻碍,轻松采气入手。 但很明显,与星月一道修士近二十余万年的积累相比,赵莼才是沧海蜉蝣。 孔窍中充斥的月之阴气,只会将大日气息尽数排斥远离,稍有不慎,还会反侵入赵莼体内,坏她根基! 也正如月之阴气有害于赵莼一般,混入孔窍内的大日气息,实则也不利于星月一道弟子的修行,赵莼今日若有强行采气的修为,宗门内必然会有人前来阻止于她。 为此,太衍玄机才在一开始,就将赵莼指引去了另一处孔窍。 三重天内的九处孔窍,唯有创界诸仙知晓具体位置,而又因改天换日的气运反噬,诸仙在三千世界创立之后,接连陨落超过八成,唯有镇虚神教内,还存有从创界之初存活至今的神君。但三关九窍一成,孔窍时时而动,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之中,哪怕是三位神君,此刻也未必知晓全部孔窍的所在。 太衍玄机乃二代掌门所留,其为创界诸仙之首,故才能在这无穷变化中,洞悉至少三处孔窍的位置。 此外,在博闻楼的记载中,同为仙门的太元道派,有一名为“窥天视界”的玄物,可至多洞悉三处孔窍,另就只有隐仙谷的镇宗至宝——参星斗数真卷,还可定出一处孔窍的所在。 此物曾使隐仙谷陷于大灾,险些举宗覆灭,直至谷主献出此物,愿与正道十宗共享参星斗数真卷的玄妙,才使隐仙谷延传至今。 而与此同时,隐仙谷也开始了长逾六万载,无论外界风云如何变动,皆隐世不出的岁月。 赵莼本体元神思索之际,神念之身已然觉察出了周遭气机的不同。 站于此处,彷如天地被一拳洞穿,万物直起直落,无所偏倚,脚下是幽冥,头顶是青空,滚滚气机倒泻似长河。 气机在这里是混乱的,不论清气还是浊气,皆都搅混在一起,其中毫无五行气息,两气交汇时,给人以天地初开的混沌不明之感,好在赵莼只有神念之身在此,无尽的气机从她身躯穿行而过,不曾留下半分。 周天接到消息,实习指导老师阳了。 这周代一周课,当班主任去了,两天,只两天就叫我精疲力尽 (本章完) rg rg。rg:,,. 章百零三 两神勾连渡气桥 赵莼在浑浊气机中踱步而行,心中则在思考,要如何从这等混乱之地内,将大日气息牵引下来! 以太衍玄机? 此物将她指引到这里后,便在元神内沉寂下来,可见用处已尽,接下来必须由她自己找法子了。 赵莼沉下心神,见神念之身不受浑浊气机扰动,遂直接在其中盘腿坐下。 《大日天光叱云宝书》乃门中七书六经最少有弟子修行的功法,此中最为重要的原因,是在于大日之道的参悟极其艰难,甚至于与之相关的分支大道,也不容易领悟出道意,而若想找到此道的门路,也始终绕不开金乌三族去。 在世人看来,亥清以真阳大道开辟洞天,与日宫大帝的指点不无关系。 而此法撰写至今,还没有以此得道成仙之人。 因此缘故,修习大日至法的弟子越来越少,门中对此法的诠释自也不如其他功法来得详细全面,久而久之,这一至法竟现无人问津之相。 如此,自然也就没人像赵莼一般,想以精纯的大日气息修行内渡一道了。 若按陈家老祖所言,星月一道弟子在找到孔窍后,须以神识相引,同时又催动丹田,两者齐力运作,方可使星月气息循着孔窍降下,在离开三重天后,立刻被纳入弟子体内。若是牵引不力,使星月气息不能迅速入体,而在外界停留过久,便会使气息受浊气所污,算为采气失败了。 这当中的迅速入体,实则是不能超过三个呼吸! 初听或许觉得不算如何,但一旦尝试施行后,便会发现这一标准可谓苛刻。 三重天何等高远,弟子能迅速将星月气息纳入体内,凭借的实是功法之利,再辅以小星池洞府,并上炼制出的星盘法器。 是以陈家老祖才以为,赵莼想采集大日气息的举动,不仅是异想天开,同时也是步步艰难。 她道:“大日为阳,比真火更烈,此类气息比星月之气,只会更加暴虐。触碰都已是困难重重,又何况是采集入体,你自小心行事,绝不可为此伤了自身根基,那便得不偿失了。” 赵莼自是温声谢过对方好意,心中将这告诫暗暗记下。 如今孔窍已通,大日气息高悬于孔窍之顶,在这等至阳至烈的气息笼罩下,甚至连狂暴元炁都要避退三舍! 神念之身不自觉抬起头来,她骤然生出恍惚之感,神识上浮而去,在耀眼夺目的金辉中,窥见一张祥和安睡的面庞。赵莼曾多次见过这张面容,只回想之际会觉得模糊至极。 成就大日灵根时见过,分裂出第二元神时也曾见过,那时的面容总是扭曲着,充满恨与悲,此刻却安睡如孩童,金辉似柔软地发丝垂下,在无悲无喜的面庞上,显露出超脱的神性。 赵莼从中感知到难以忽视的熟悉与亲切,让她忍不住伸手触碰,然而就在这一刻,沉寂的太衍玄机动了起来,像一道无情的屏障,横在了赵莼与面容之间! 她难以详述这般感受,像是……像是从母亲怀中夺走了她的子女。 因为在那一瞬间,在面容从她眼前消失的一刹那,恨意重新爬上了面庞。 赵莼有些失落,好似心中被挖去一块,叫人怅然若失。但很快,当太衍玄机再次回到了神念之身内,这种怪异而陌生的感受,亦随之消散而去了。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大日气息于自身而言,并不似旁人一般来得暴虐。 至少这是件好事。 赵莼摒除心中杂念,思及星月一道的采气之法,忽有福至心灵之感。 修士至外化境界后,界内灵机已然无法满足修行所需,故会将外化分身送往界外虚空,以炼化元炁为己用,而分身能够与本体相连,修行到一定境界后,两者甚至能做到无所区别,只以元神所在处为本体,当其中一具身躯为人斩灭,元神可立时移去另一道身躯内,破除杀身之劫。 是以外化修士在保命手段上,较真婴期修士强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而弟子采集星月气息,靠的是神识与丹田一齐运作,今她以神念之身在此,与外化修士渡送分身至界外虚空何其相似,虽说神念之身乃元神所化,无法直接炼化大日气息,但若能与本体中的元神相连,使神识相通,在这天地间架起桥梁,即便大日气息离开三重天域,也能在神识的护持下,安然被丹田所引渡。 寻常弟子之神识,并不能从孔窍中离开,论元神之力,亦无法达到能够完全护持星月气息不散的地步,故才需功法神通辅引,并外物法器相助。 赵莼则能置一枚元神于三重天孔窍内,凭借双元神接引气息,甚至无需在丹田引气上下多功夫。 现下心思既起,她便于着手尝试一番。 大日之气于她而言只较寻常气息多了些炽烈,倒算不上暴虐一说,此也是为何赵莼敢于尝试的原因。自她神念之身上渐渐渡出一道神识向上而去,这一处孔窍直通天穹,故神识并未受得阻碍,颇为顺利便触碰到了穹顶下游离的大日气息。 气息无色无形,唯在神识之下才显露出淡淡的金红光辉,它将侵入界内的元炁不断吞噬,时常有破碎爆鸣之声响起,被大日气息碾碎的元炁裹挟在气流中,如同海浪触击礁石,震颤出碎光的浪潮。 赵莼谨慎小心地从中抽取气息,端坐在孔窍内的神念之身,却是在太衍玄机的指引下,正缓缓向下放出神识,欲将本体中的元神寻见。 先前寻找孔窍时,她便有所感觉,本体内元神似乎感知不到神念之身的存在了,唯有太衍玄机的牵引,才未使两枚元神完全割离开来,故想要再次使元神相连,就必得从太衍玄机上入手。 寻根溯源,两者感知不清的缘由,是因三重天自成屏障,能够阻绝旁人窥探,而其中的孔窍却是沟通天地之处,是以不会如三重天一般,完全封闭阻塞。赵莼自入来此方孔窍,亦觉阻碍神识之力大大削弱,可见这孔窍之内,并非不允神识存在。 若非如此,那星月一道的弟子,亦是无法修行了。 (本章完) rg rg。rg:,,. 章百零四 出关辞行寻三阴 陈家别府,小星池洞府外。 曲径通幽,因是族内弟子清修之处,此地并无多少人往来行走,小径两侧青竹挺立,隐约能见一绰约身影缓步前来。 她正向一处洞府而来,守立在旁的童子见是此人,立刻神情一整,连忙站直了身子,将懒散模样收起,恭谨行了个礼,道:“上人。” 少女着藕荷色圆襟长裙,颈下戴了五彩璎珞,只略微点头向这童子示意,美目看向其身后幽静之地,淡笑道:“真阳洞天门下那位赵上人,可是在此处清修?” 童子点头应声,并不敢隐瞒半分:“正是。” 他身子半躬,此刻忍不住掀起眼皮,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面前少女,笑容里存了几分讨好之意,道:“便不知上人所为何事前来,若是想要一处小星池洞府来用,小的自就前去禀了管事,给上人安排。若是有事来寻这赵上人……” 童子脸上露出几分为难,眉头低垂道:“您也知道,扰人清修乃是大忌,小的实在不敢为之啊。” 陈氏本支弟子向来心高气傲,更莫说眼前这位少女,还是跟随在陈寄菡身侧的亲信,比起赵莼这一外来的贵客,童子却是更不敢得罪了她。 幸而陈婉君并非孤傲不群之辈,听这童子道来难处,她心中也知晓对方所言不虚,听陈寄菡道,赵莼此番潜修,实是为了参透修行中一处极为紧要的难关,甚至与修成上乘法身关系颇大,此事连她也不敢轻易打扰,只一介童子又怎敢贸然行事? 她心中斟酌片刻,便从袖中抖落出一枚平安扣来,陈婉君略作沉吟,将这平安扣交与童子手中,道:“赵上人既在清修,我也不便打扰于她,若这半月里她能出关,你就与她讲,门中世家小比将在我陈家别府内召开,届时赵上人若得闲暇,可凭此信物前来一观,若不成便罢了。” 童子低着头,恭恭敬敬接了平安扣在手,又连道几声将此事铭记于心,这才送了陈婉君离去。 后又回头望了眼身后清幽洞府,心头纠结万分! 身为值守洞府的奴仆,他不过只在赵莼到来时看见过一眼,并不知对方为人如何,又听说这位赵上人连夔门洞天都敢得罪,自己一个看门童子落到她手中,岂非是任其揉圆搓扁……这般看来,还是不要上前扰其清静了。 小星池洞府内,赵莼已然将二人交谈之景纳入眼底。 她闭关已有六日,体内元神与神念之身相连,在天地间构建出一座神识桥梁,使大日之气能够被引渡入体,用以法身内渡一道的修行。亦正如赵莼所设想的那般,如何构建神识之桥才是真正难处,毕竟世间少有,甚至说寻不见第二个双元神修士,在没有先例可循的情况下,赵莼只能次次尝试。 如此用去三个日夜,自两处元神内放出的神识,才终于接连一起。 到这一步,赵莼方可引渡大日之气,再运转丹田,将之纳入体内周天循环,徐徐炼化,合为己用。 较其余天地之精气而言,大日气息合乎赵莼自身之道,又久存三重天与穹顶之间,不受混浊气息所染,正是澄净无比。 然而因大日之气炽烈强盛,不断吞噬元炁丰足自身,故在炼化上又要困难许多,赵莼若要以之铸就法身经脉,重塑丹田,就必须将入体的大日气息炼化圆融。正如炼器一般,要炉中材料完全融尽,才好随心塑造。 她引下第一缕如发丝般细小的大日之气后,足用了三日才炼化完全,而这比起内渡一道圆满所需的精气,实可说是杯水车薪。 此外,赵莼更发现此小星池洞府虽是便于采气,但对炼化大日之气却是有些阻碍。 作为星月一道弟子的潜修之地,此处实为三阳汇聚,实有催阴之相,弟子引下星月气息后,受阳气之催,将更有利于炼化阴属气息。然而赵莼采的大日之气,是为世间阳气之最,如此再受三阳汇聚的风水地势催发,即会更加躁动,炼化亦更为艰难。 与之相对,她该去寻一处三阴汇聚的催阳之地,才好修行此道。 至于陈婉君的到来,却在她意料之外。 赵莼修行处处需要运转神识,是以洞府内外发生何事,皆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构建神识之桥时,赵莼的神识更是攀升至巅峰,几乎是陈婉君身形一现,就叫她有所察觉了。 而对那世家小比,赵莼本无多少兴趣,只是因陈婉君的身份,才升起几分好奇之念。 自己作为亥清门下,与世家之间泾渭分明,世家小比自也轮不到她上场与人斗法。此外,她与陈婉君更谈不上相熟,能识得对方脸貌,实是先前在陈家老祖座下听受指点时,常在陈寄菡身侧见到此人。 世家门阀内并无师徒,陈婉君能跟随陈寄菡进出环月洞天,就当是对方身边极为亲近之辈,此番突然前来,邀她前去观看小比,只怕背后还是陈寄菡的主意。 难道此次小比,并不似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赵莼眉头皱起,她对世家争斗毫不关心,更不觉得裕康陈氏会让自己这一外人卷入其中。 只是她蒙受陈家老祖的指点,在不知陈氏意欲何为的前提下,亦不好不辞而别,倒不如趁此机会出关,向陈家老祖言明此事,另找一处三阴汇聚之地修行,顺便也可询问世家小比的事情。 作为王、陈、燕、庄四豪族共举的盛事,没有洞虚修士这等人物背后助推,如何能成? 赵莼心思渐定,便又安心修行半月,待小比之日将至,才醒转过来,出关将看门童子手中的信物取来,轻身一纵,往环月洞天而去。 陈家老祖见她闭关不足一月再次前来拜见,心中还以为赵莼遇了难处,后听她已然寻见法门,如今可采大日之气入体,更是十足惊诧,忍不住暗暗赞叹几声。 又闻赵莼是为辞别而来,想要寻一处更利于自身修行的地界,陈家老祖亦只是长长一叹,指点道:“门中三阴汇聚之地倒是也有不少,但大多都已有了主人,你若是为了炼化大日气息,不妨往寒狱一行。 “极寒之地,又是阴寒交汇之处,当是极为适合于你。” (本章完) rg rg。rg:,,. 章百零五 此计关乎存亡事 如陈家老祖所言,不非山寒狱乃极阴极寒之地,寻常弟子进入其中,一时半刻便会遭寒气入体,可见此是比三阴汇聚之处还要厉害的地方。 赵莼却不畏惧寒气侵体,所谓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若能以此阴寒气息加速炼化大日之气,区区寒狱,倒也算不上苦去处。 她略一思索,便将此事应了下来,身为不非山执法弟子,想去寒狱自也容易,当好过另外求教于人,寻那三阴汇聚之地来修行。 赵莼心中有数,念起陈婉君前来相邀,却是暗含疑惑,开口道:“晚辈在别府修行之际,曾听闻府内银松道场将欲举行弟子小比,后又受婉君道友相邀前去,只当时正闭关潜修,难以出面应承。如今前来向前辈辞行,怕也是赶不上这一盛事了。” 陈家老祖眼蕴精光,顿将面前人的心思猜了七八分,她轻“嗯”一声,却对此不甚在意:“此本是我世家弟子间的小斗,因有王、燕等豪族的天才现身,才让寄菡起心思,唤你前去一观,今你有要事在身,去与不去倒都无妨。” 与赵莼这等初露头角的真婴期弟子不同,几大世家门阀的天才人物,实都成名已久。而才高者大多孤傲,他们亦甚少同等闲之辈往来。陈寄菡因施相元这一层关系,对赵莼多存爱护之心,遂才嘱咐陈婉君前去作邀,为的是让她与同辈间的天才们多多往来。 怎奈赵莼对世家避而远之,只欲在风云会之前尽可能积蕴实力,陈家老祖看出这点,便也允她痛快辞行,不做逗留。 且她心中暗想,岚初派梅仙人将欲飞升,天下宗门或都会赴往升仙会,届时各宗天才纷至沓来,云集于岚初派仙山福地,便更不差赵莼一个露面显名的机会了。 只如今事情未定,尚不知宗门要如何甄选弟子前去,她亦不好直接告诉赵莼。 …… 元渡洞天,长善宫。 得闻赵莼已从环月洞天离去,转而去往不非山寒狱,封时竟洒然一笑,亳不觉得意外。 他不作迟疑,将手中拂尘一甩,面前玉案金纸之上,便就添了个名字。 又过片刻,封时竟目露思索,纤长手指往金纸上连连落去,适才填上的“赵莼”二字之下,即又有了几个人名。 “梅道友的升仙大会,当取真传弟子十名,入室弟子二十,内门弟子二十,共五十名弟子前去,此事可由环月洞天陈珺领命,随行长老亦可随她安排。”封时竟将金纸从案上掀起,瞧了瞧觉得满意,才递与茅定山一看。 此名录上写有不少弟子名姓,皆都是定好了要去升仙大会的人选,余下的名额,便会于近日举办宗门大比,另选出弟子补足。 茅定山垂目阅看,当中不少名姓都颇为耳熟,赵莼被列于真婴入室弟子中,燕枭宁则排在众弟子之首,是为长老之下第一。 他神情肃穆,心中虽已知晓赵莼近来与夔门洞天的矛盾,却很清楚这当中实有封时竟在推波助澜,故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过去,而燕枭宁被放在如此位置,则不难瞧出封时竟在其身上寄予厚望。 掌门当是属意她为不非山首座长老。 茅定山深深望了面前人一眼,复又皱眉道:“陈珺?” 裕康陈氏仰仗先祖遗泽,尚能在豪族之中享有一席之地,但近来弟子内已现青黄不接之相,故家主陈珺行事颇为低调,甚少与其余几族相争,倒不知封时竟为何会选定她来率领一众弟子。 “陈珺与梅道友有旧,此行乃是主动请缨,裕康陈氏多年以来谨小慎微,将此机会给了她也无妨。”封时竟端起拂尘,身子挺立,笑问道,“不说这个,我与师叔前日相商的事情,师叔可有主意了?” 茅定山双唇紧抿,少见地露出迟疑之色来,他打量着封时竟平淡的面容,斟酌道:“此事关乎甚大……” 然而封时竟却厉声打断了他,双眉皱起,喝道:“师叔何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了,事涉我派存亡,怎容顾虑犹疑,宜当早做决定才是!” 说罢,自其袖中抛出金光一道,茅定山瞧清那物后,当即脸色大变,沉声道:“掌门既已取了七星尺在手,又何必来问我呢,如今退路已断,我等哪还有其他路走!” 他早前心中还有几分顾虑,一见封时竟手中之物,便也知道了对方心意已定。 作为门中仙人,他自将追随掌门身侧,只是封时竟作出这般冒险举动,却未告知任何一人,实就叫他有些失落了。 封时竟摇头一叹,又将七星尺收入袖间,待踱行几步后,忽抬眼看向茅定山,一甩拂尘道:“事急从权,门中诸仙久未经乱世,必不会在此事上松口,贸然告知他等知晓,只会误我大计。” “至于我与师叔所言是真是假,”他在长善宫“渡德为真”的大匾下站定,漫漫水光从其身后映来,使之面庞落入阴翳之中,在那温和清俊的面容上,睥睨而来的目光冷若无情,然而又常含悲悯,“便看那梅令纭能否叩开天门了。” …… 赵莼循着铁索长阶向下行走,为避寒气侵体阻挠修行,不非山予了她一瓶御寒灵丹,看守此地的执法弟子皆会服用此丹避除寒气,她含服一枚丹药入口后,发现其中存有一股熟悉的真阳之气,大抵是从日中谷采集而来,再配以灵药炼制成丹,让弟子能够凭借此至阳气息,抵御阴寒。 清楚此丹由来后,赵莼也便不用多此一举,只消催动丹田调用真元,即能在阴寒之气中自如行走。 看守寒狱算是个人人避之不及的苦活儿,在这里的弟子大多无甚背景人脉,见了赵莼更是客气无比,殷勤将御寒灵丹奉上。 赵莼却不受领,只向弟子们嘱咐几句,便独自往寒狱内行去,这当中辟有不少洞穴,皆都是关押受罚弟子的地方,她若有意,还能从中找到先前夔门一脉的弟子。 (本章完) rg。rg:,,. 章百零六 陈氏败亥清归来 风云盛会在即,赵莼哪还有其它心思,当是迅速寻了一处合适的地方,埋下阵盘布设禁制,而后坐定潜修。 若能在风云会前修至内渡圆满,她将会更有胜算! 与此同时,陈家别府,银松道场。 朝霞腾起,层云漫金,正是大好风光,受裕康陈氏相邀,门中几大世家门阀,今日都将派出族内天才,一试高低!而除了底蕴深厚的世家,诸多新晋宗族,后起之秀,也将在此斗法争锋。此等规模的弟子比斗,纵是在昭衍门中也不多见,故今日还有不少世家之外的修士前来,只为一睹各族天才的风采。 施相元受陈氏之邀,在观礼台上坐有一席,而在他上方,又设有四方大案,分别是嫦乌王氏、北炬燕氏、裕康陈氏与上殷庄氏的四位长老。 其中陈氏乃东道主人,王氏如今势力最大,故这两族的长老座处居中,两侧则为燕、庄二族。 或许是极为看重此次小比,四大世家出席的都是族内举足轻重的人物,便例如坐在陈氏位置的人,即是如今的鸿青殿首座陈少泓。 施相元望见陈少泓端正肃穆的面容,又偏头看向身侧毫无坐相之人,微笑道:“你可知今日他要来?” 巫蛟神色淡淡,冷哼道:“他来又如何,难不成天底下的地方,他在我就不能在了?” 事实上,巫蛟还真不知道陈少泓会亲自过来,在他看来,区区一场弟子小比,倒还没有到劳动鸿青殿首座长老的地步,故在看见陈少泓时,他心都已提到了嗓子眼儿,好在对方全然没注意到他。 虽说他也不想理会陈少泓,可心里却仍旧憋闷得很。 “本支直系里有个小姑娘,想要云容参加此次小比,我也是想着自从她上界以来,大多时候都是在跟着我奔走,甚少同弟子们交流往来,如今云容也想试试身手,我个做师尊的,自然要来看着。”巫蛟急急忙忙岔开话头,拍了拍施相元的肩膀,道,“喏,就在那儿。” 施相元定睛一瞧,只见戚云容立于一干陈氏弟子之列,正与一豆蔻年纪的少女交谈,显然是此次弟子小比的人选之一。 待寻见了人,他便收了目光回来,落在下方长身玉立的青年身上。 关博衍作为他之弟子,今日亦随行来此,陈氏宗族的弟子闻他已经领悟道意,心中便更高看一眼,言语之间极为客气,而若无意外,以关博衍的实力,登上风云榜只是早晚之事,陈家老祖亦寄存希望于此。 再看关博衍身侧的圆眼少女,其一副神采飞扬之态,与身边陈氏弟子交谈时不卑不亢,自有一股自信从容风采,正是当年一同上界而来的宫眠玉。她亦不曾另拜师长,如今仍在戎观上人座下修行,而戎观素来追随于施相元身侧,宫眠玉便也算后者半个弟子,常在其身边听受指点。 “我族甚为看重此次小比,连闭关已久的潮生师兄都请了出来,听闻潮生师兄只差一步就将修成法身,这回那王家可讨不了好了!”说话之人自是陈氏宗族弟子,他道完此话又看向一旁的关博衍,目光暗含迫切,显然是希望得到对方的附和。 关博衍只含笑点头,温和道:“潮生兄平素受得陈长老爱重,我于恩师座下修行时,也多有听闻此事,只是未曾见过其真容,今日方可得见了。” 陈少泓身边弟子众多,最为信重的当是本家子侄陈豫生,可惜此人角逐真传弟子失败,这才叫他之下的陈潮生开始显露头角。关博衍从师长口中得知此事,自然晓得那陈潮生的底细。 在陈氏宗族内或许算个一流天才,但要与燕仇行、王氏双姝这等天之骄子相比,还是差得很远! 他心中有数,也不开口揭穿这人。只与宫眠玉一齐饶有兴趣的看向台上,不做多言。 …… 赵莼理了理衣袍站起身来,自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的阴寒气息,却让她倍感餍足。 与监牢中叫苦连天的弟子不同,她体内暖融一片,亳不见半分阴寒,真元运转之际,通身经脉都显现出浅浅一层金红光辉,这正是法身经脉开始塑造的征兆,等经脉塑造完毕,就可着手于丹田重塑,将内渡一道推行至圆满了。 细细算来,她已在寒狱中潜修了月余光景,借着这阴寒交汇之地,炼化大日气息的速度可谓倍增,只一天的修行,就赶得上小星池洞府内半月的进度。 而此次醒转过来,却是得了一封传书,由施相元适才发来,言师尊亥清大能即将回返宗门,实乃喜事一件。 她与师尊分别已久,此回正好前去拜见,待同师尊见过,再闭关潜修不迟。 赵莼自寒狱出来,见看守弟子面上含带喜意,即又从其口中得知,月前那次世家小比上发生的事。 这弟子身无背景,因缘际会之下才同一名燕家旁支有所往来,而此番小比头名正由燕仇行夺下,族内为此大加庆贺,连他也跟着沾光,得了不少修行好物,故才喜形于色,使赵莼瞧见。 听他讲来,真婴弟子间最后一场斗法,乃是燕仇行与王氏双姝中的王月薰,二人难分高下,缠斗许久才叫燕仇行以一招险胜。不过王家的王芙薰、王月薰本就是双生姊妹,且又以两人合击之术闻名于众,单打独斗或许有些逊色,但若一齐出手,却是连修成法身的真婴也要有所不敌。 像这般擂台斗法,对此等善于合击的弟子倒是有先天限制了。 是以王家并不懊恼,对此结果也称得上满意。 而同为世家门阀的上殷庄氏,则同样派出了族中素有声望的弟子庄无涯,他实力不及燕仇行与王芙薰、王月薰姐妹,于此小比中堪堪位列第四。 反倒是作为东道主的裕康陈氏颜面大失,那陈潮生不仅不敌庄无涯等人,竟还败给了新晋世家中的一名弟子,最后只夺得第六名次,听闻当时银松道场鸦雀无声,上座的陈少泓脸色难看至极! 无所谓我会上班摸鱼 (本章完) rg rg。rg:,,. 章百零七 升仙会岚初抉择 “好在最初的归合弟子小比中,陈氏倒是出了些风头,有个叫戚云容的弟子夺了次名,另外的头名也是陈家本支的弟子,算是给此次小比开了个好头,只可惜后劲不足,在真婴弟子上败给人家了。” 世家门阀对于这些普通弟子而言,实乃庞然大物,故眼前修士只是唏嘘两声,并无多少讥嘲讽刺之意。 闻见熟悉名姓,赵莼不动声色地松了眉头,算起来她与戚云容也是多年未见,日后当可往来一番。 她离了寒狱,当即回返洞府,又过两日亥清回宗,赵莼遂又赶往真阳洞天。 虽才返回宗门,但徒儿打上夔门洞天一事,早已有人告知了亥清始末,以她性情,自不觉得有何不对,反还为此颇为自傲,道:“我徒肖我也!” 与赵莼多年不见,觉她修为又有长进,亥清心中宽慰,道:“经此一事,你新晋弟子第一剑修的名号,也算是落实了。在为师看来,这名号早就该是你的,只未在珲英择徒时论清罢了,如今方才是物归原主。” 她向来直言不讳,此刻眉头一挑,却道:“夔门洞天推那池藏锋出来时,为师便不欲让珲英收他入门。池琸于他有教养恩德不可割舍,再拜我太衍九玄一脉,他又当如何自处? “与其日后犹疑,不如干脆断去这一隐害! “只可惜那池藏锋的确有些资质,在剑道上也与珲英相合,收徒乃她自身意愿,为师并不好过多干涉……便也随她去了。” 亥清神情冷淡,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在她看来,师徒一心才是重中之重,若不能立场趋同,再好的资质也是空谈。 若不是池琸身上还有同门这一身份,她早就为珲英下手杀了此人。 珲英论天资并不在她两位师兄之下,但这一个心狠,却是万万比不了秦异疏的。 “为师此番回宗,一是因你已从咎王岭中归来,二则是岚初派将有升仙大会,门中需为师出面举行弟子大比,择选适宜弟子前去赴会。” 此无疑是一件极为重要之事,恣意如亥清,现下神情都颇为严肃。 “岚初派的梅仙人成仙已久,是为今世寿数最长的仙人,她早该飞升离界,却因挂念宗门无有仙人继位,而逗留于三千世界中,如今打定主意羽化飞升,对岚初派只怕不是个好消息。 “按理说,与它宗往来之事,向来是由九渡殿主持,为师本以为此次升仙大会,将由许乘殷领命前去,现在却换成了陈家老祖陈珺……其中当有掌门仙人的安排布置,倒不足为虑。” “梅仙人飞升……洪允章闭关……”冥冥中,亥清觉得有些异样,然而却难以言状。 她按下心思,心头悸动之感才缓缓消却,这时听赵莼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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