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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勾结了魔门,不然也不会被动行事。她本想等仙门强者来了此处,再将庾罗通魔一事道出,可今日看来,咎王岭中足有十位真婴驻守,就算霓山与庾罗联手,当也不是昭衍之敌,那这通魔之事,便也没什么继续隐瞒的必要了。 忖度这得失利弊后,钟昙便干脆开口,将这些年来槐禅对庾罗教的怀疑说出,只可惜她手中并无实际证据,赵莼若想趁势拔除庾罗,光凭着口头之言也是无法。 “槐禅道友的怀疑不无道理,实不相瞒,在下对那庾罗教亦有几分疑心,不过是因初来此处,对山上宗门知之不详,这才没有细查罢了,今听钟道友所言,那庾罗教竟还有勾结魔门之嫌,这事便不得不查了。”赵莼端正神色,将此事应了下来。 事关魔门,钟昙早知赵莼会答应,心下便也无甚惊讶,她释然站起身来,只说若有所需,含光观必定倾力相助,后才告辞离去,赵莼唤了伍正前去送行,自己与柳萱对视一眼,登时就听对方道: “看来那庾罗教确是问题不小,阿莼,你打算怎么查?” 赵莼心中却已有了主意,只是人选还未寻到。她与柳萱交代了自己的打算,这才开始安排细节之处。 今天状态不好,先一更,明天补一更:,,. 章五七 法身 钟昙前往咎王岭时,为避霓山、庾罗二宗突然发难,便有意隐瞒了自己立宗一事,是以宗门内知道她行踪的,除槐禅以外只有二弟子鄂海一人。 至于三弟子孔少英,却是因性情冲动,行事略显鲁莽的缘故,被槐禅摒除在了此事之外。 而钟昙回转山门后,亦闭门与师尊槐禅上人言谈一番,此后便如未曾离宗一般,对与赵莼结下口约之契的事情守口如瓶,甚至连鄂海对此事都了解不多,只是晓得师姐曾赴约前往咎王岭,但事后却未见咎王岭中来人,故也以为此事未成,心中亦多忧虑于门派来日之命运。 这段时日内,巩安言也甚少注意于含光观上,他从师兄庞北河处听闻了甄止盈闭关一事,返转洞府后,便立时遣了弟子前去查探内情,看近段时日内庾罗教中有无大事发生。等再过几日,那弟子有了结果,遂回宗上禀于巩安言,称庾罗教中近日有弟子大比举行,由另一位真婴上人贺昆主理,拿了诸多法器、灵丹出来作奖赏,使得庾罗教一众弟子兴奋不已! 许是那些法器、灵丹确是少有的珍贵之物,便连这回话的弟子眼中,都不觉流露出意动之色,只是巩安言听后不仅没有松怀,神情反还更添凝重。 他挥手遣了这弟子退去,独自在房中暗暗思索。 旁人或不晓得,但他却是知道的,庾罗教在依附于魔门冥影宗之前,实则也是处正道宗门,门中自有传承功法,并不事事都依托于冥影,而甄止盈与众多教中弟子,亦非邪魔道中人。便是因着这一点,叫冥影宗对庾罗并不够放心,故才另外安插了修士在教中,一是为增添庾罗教实力,使之能与霓山派抗衡,二则是监督甄止盈行事,不让其生出叛逆之心来。 庾罗教第三位真婴修士贺昆,便就是冥影宗的人。 只是他身为邪修,并不敢露面于人前,以至于庾罗教弟子都甚少有见过此人身影,此番现身主持弟子大比,未免让人好奇。 不过巩安言所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庾罗教背靠冥影宗,除却为此宗打探消息外,更为重要的,实还是提供炉鼎。 却说庾罗教在千三百余载前,还是一处正道小宗,门中功法名为《庾罗生脉经》,乃是此教开山祖师经得一番奇遇后,才意外得来的一门上乘功法,弟子修习此经后,虽在斗法一道上无甚助益,但却可延年益寿,使根基扎实,气纯息平。 哪想突有一日,冥影宗一外化尊者途经此处,见山上弟子皆都气息纯净,实乃上佳的修行炉鼎,他心中惊奇,当即就掳了数十弟子而去,后发现这些弟子皆都修行了一部名为《庾罗生脉经》的功法,作炉鼎后的寿元大大强于其它,效用亦非寻常修士可比。 此人连忙将此事禀于宗门,庾罗教这才沦落入冥影宗之手,只因着这事,教内嫡系弟子再不敢修行《庾罗生脉经》,而是顺着冥影宗的意思,在山下百姓中招收弟子,让他们修习功法,筑基后便送往冥影宗内。作为交换,冥影宗又会为庾罗教提供大量修行资源,两者各取所需,直至今日。 …. 霓山派作为罗峰山立派最久的宗门,根基底蕴更甚于其余两宗,是以冥影宗才与庾罗教接触时,此派便已有了察觉,只是冥影宗乃是拥有洞虚大能坐镇的大宗,在静山鬼蜮诸多魔门内,也算赫赫有名,霓山派自觉实力微薄,又哪里敢表露半分。 以冥影宗的实力,若非扬水江对岸就是昭衍属地,只怕整座罗峰山都要被它收入囊中。霓山派担惊受怕数年之久,见此宗只是与庾罗教暗中勾结,并无对其余宗门出手之意,便才安心不少。 也便是遇上了霓山派,他等心中有鬼,并不敢与昭衍作多接触,才将此事隐而不发,若换了旁的宗门来,只将此事告知于昭衍知晓,那庾罗 教都不至于沦落至魔门手下这么多年。 想到从庾罗教手中得来的那枚人修真婴,巩安言一时有些心虚,而这心虚之下,却又伴着几分侥幸,如不是庾罗教与冥影宗勾结,他等也难以从静山原中买来这许多妖婴来用。那庾罗教虽成了魔门爪牙,可到底也获益不少,这般看来,是利是弊都说不准呢! 巩安言哼笑一声,继又想到甄止盈闭关之事。 今年的妖婴已经送来,便意味着庾罗教又往冥影宗送了炉鼎去,按往年的规矩,炉鼎入宗的后十日,经检验无误后,冥影宗就会将承诺好的修行资源送往庾罗教中。而此番弟子大比上的诸多宝物,应当出自于冥影宗的手笔。 甄止盈作为庾罗掌教,得到的只会比弟子更多,冥影宗突然送来如此巨量的资源…… 巩安言心中一震。 难道她是要铸就法身了? 他越想越觉得这一猜测大有可能,毕竟罗峰山方圆千里都算贫瘠之地,并无多少灵物产出,此地修士除非远渡万里,去往外界寻找可以外炼法身的宝物,否则在外炼一道达成圆满的可能性,称得上是微乎其微。 端看含光观观主槐禅上人就是个例子,他原是北地修士,因得罪了人才来此偏远之地躲藏,在罗峰山上修行千年之久,也没能寻够外物达成外炼圆满,如今虽铸成法身,却是落至下三等中,此生外化无望,只能含恨坐化! 巩安言深以为戒,哪怕一直不铸法身,也不愿流入下三等,只盼有朝一日,至少在一道之上达到圆满,才敢闭关突破。 像他这样想的修士不在少数,这也是为何罗峰山上,只有槐禅一人铸成了法身的原因。 至于为何不求内渡与开元一道的圆满,便只能说法身三项有层层渡进之规律,如若能先成外炼圆满,那么达到内渡圆满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此后的开元一道亦是如此。 而外炼一道未成,在其余两项上达到圆满的事迹虽不是没有,却是少之又少,多为修士得了惊天奇遇,一时窥破天机才成。 寻常人等,哪敢作如此肖想? 闲等渡鸦飞却:,,. 章五八 毛遂自荐 是以绝大多数修士,都是循序渐进,以外炼、内渡与开元这三重顺序,来求上等法身。 巩安言自不例外,好在霓山派中有镇宗法器,可将世间灵物转化为纯净灵机,比那天穹之中的净炁真晶也所差无几,他若能将此等宝物拿到手中,便可期外炼一道的圆满之日。 至于庾罗教,此教传承不比霓山,底蕴更是逊色多矣,若非有冥影宗鼎力支持,今朝能否与霓山派抗衡都还两说,甄止盈若不想铸就下三等法身,就只能寻求冥影宗相助。好歹是有洞虚大能坐镇的魔门,甄止盈所需的那点灵物,于他等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只是甄止盈铸成法身后,罗峰山上的局势就要变上一变了。 论实力,他座下弟子俞念心才入真婴不久,与庾罗教的叶絮或有一拼之力,但要面对上甄止盈这等老练修士,可就弱了许多,而师兄庞北河与他境界相差仿佛,真若动起手来,自己勉强能略胜一筹,大抵与未铸成法身前的甄止盈相当。 在此之前,贺昆本是巩安言最为忌惮的一人,同阶修士中,邪修因心魔强盛,而大多实力不凡,他自觉没有摸清楚贺昆的底细,对那庾罗教也怀着谨慎之心。今后甄止盈若是修成法身,那她将稳稳压在自己与师兄庞北河之上,庾罗教一时有她与贺昆存在,实力自当冠绝罗峰山,霓山派也须避其锋芒。 显然,这远不是忍让就能躲过的一劫。 等霓山与庾罗联手将含光观诛灭,庾罗教恐就会反戈为敌,趁势攻打先时盟友,直至吞并两宗,夺下罗峰山来! 巩安言心乱如麻,只觉眼下三足鼎立的局面不能被破,不然霓山派实在危险。 而庾罗教中,贺昆与叶絮闭气凝神,在正中端坐的男子面前,皆有提心吊胆之念。 良久,才听那人开口道:“你师尊那处有何进展?” 叶絮眉心一跳,立时应声答道:“恩师业已将上宗赐下的琉璃叶炼化完全,如今正在闭关突破,恐再有个四五载的功夫,就能铸出法身。” “嗯。”那人不紧不慢地捏起袖口,取来灵茶一抿,似是嫌弃此物不够上等般,目中微露出不悦之色,让身旁二人同时一抖,“这琉璃叶在静山原有价无市,也便是我冥影宗才能随手拿出罢了,如今赐予尔等,也是上宗施恩,若能以此达到外炼圆满还好,而若得了此物却还流入下三等中,便就是暴殄天物了。” 这话高傲刻薄,言语中又暗暗提及了师尊甄止盈,叶絮心中不忿,在这男子前却又不敢显露丁点,只能低声应是,作唯唯诺诺之状。 还是贺昆上前赔笑,语气比叶絮又多上一分熟稔:“有此等宝物赐下,甄道友铸成法身便可谓指日可待,她若功成圆满,也是多亏了卢师兄不远千里送来这琉璃叶的功劳。” 卢治达瞥他一眼,摆摆手道:“宗门所命,我一弟子哪敢居功,只盼着甄止盈早日铸成法身,将这罗峰山夺取入手,叫我宗放心才是。” 贺昆连连称是,末了还不忘夸赞冥影宗几句,两人你来我往间,皆认为罗峰山乃是唾手可得之物,唯有叶絮心思不宁,忍不住轻声道:“恕晚辈直言,那咎王岭与我等毕竟只有一江之隔,如若罗峰山上有此巨变,对岸之人恐不会不知,况且咎王岭上宗乃是正道之首的昭衍,我等连诛两宗,未免有些太过……” 听得此言,卢治达顿觉十分扫兴,他神色不豫地向叶絮一瞪,冷哼道:“你以为像如今一般按兵不动,那咎王岭中就会丁点不知?以昭衍之能,想知道山中事情就如探囊取物般简单,是以我宗才赐下琉璃叶来,让甄止盈自己动手。尔等正道宗门之间的争斗,它昭衍如何能轻易插手……不然本尊早就亲自拿下这罗峰山了!” 他顿将气势放出,压得叶絮与贺昆齐齐变色。 赫然是一位外化尊者! 见这两人面色煞白,满面惊恐,卢治达心中才感畅快,道:“你二人也不用怕,就算那咎王岭中来了人又能如何,有本尊在,难道还能让罗峰山落到旁人手里去?” 显然是未将叶絮口中的赵莼等人放在眼里。 而赵莼身在远塘城督事府,并不知庾罗教中已有尊者坐镇,自与钟昙结下口约之契以来,她便开始在城中寻觅可供一用的人,不料最后被带至她面前的,竟是大管事伍正之子,伍华。 “你既称自己想要毛遂自荐,便应该知晓我要寻的,是怀有灵根而未曾筑基之人。”赵莼见少年跪伏座下,一副愿为她所用的诚挚模样,不由再将要求陈说了一遍。 而伍华听后不仅没有摇头,反而直起身来,目光清亮坚定,道:“督事吩咐,小的哪会不知,便是听得清清楚楚,如今才敢求到督事面前来。” 赵莼略一抬眉,笑道:“若你不曾筑基,倒还真可为上佳之选,只是我此番要选的人,绝不能筑成灵基,最好还是尚未踏入修行之辈。而若我选了你去,你就必须散去这通身修为,如此,你可愿意?” 伍华年不过十五,虽天生聪慧,却到底不如其父伍正那般沉得住气,只听要散去修为,就已面色发白,不过他并未退却,暗自思索一番后,反而挺起了脊背,坚决道:“若能成事,便是散了这身修为又如何,小的愿为督事分忧!” 见他下定决心,赵莼这才点了点头,挥手将其从地上扶起,道:“你若能为我做成此事,我自当有厚赏赐下,助你重筑灵基,但丑话说在前头,此行危机四伏,并不容易,你若做下决定,便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伍华大喜,当即应道:“小的绝不后悔!” 赵莼目露满意之色,待结下契约,有万全之策后,才将腹中谋划道与伍华知晓。 伍华听着,神情一度震惊失色,等赵莼语罢,心下已是明了自己责任深重,面上一片沉凝了。 (2/3) (本章完):,,. 章五九 《庾罗生脉经》 听钟昙告知,庾罗教或与那静山鬼蜮中的魔门有所勾结,赵莼纵能诛灭庾罗,却不能知晓与之合谋的魔门是哪一座。 为此,她便欲往庾罗教中安插一道眼线。 普通身份无法触及庾罗教高层隐秘,思来想去,最能接触到魔门之事的,反而是被庾罗教暗中送往静山原的弟子,正好此教会在山下百姓中挑选弟子送往山上,因而才让赵莼有了想法。 能做眼线者,定要以聪慧有急智为上,只是庾罗教招收的弟子,又多从平头百姓中觅来,若有几分修为在身便会引得怀疑,而若怀有灵根又不曾踏入修行,却又大多是年龄较小的少男少女,心智不足以为用。 伍华曾有修行经历,年岁也正当合适,他机灵知变,确是个极好的选择。只是赵莼在一开始,并未将他列入考虑之中罢了。 其作为伍正之子,虽非名正言顺的昭衍门徒,却也算为昭衍中人,如非自愿,赵莼定不会让其散尽修为,故而咎王岭中业已筑基的修士,都不是她的首选。 赵莼固有助人重新筑基,甚至更上一层楼的能力,但眼线一事,终究还是要看个人意愿,如有怨怼之情存心,必也不会甘愿为她驱驰。 伍华的主动请缨,不仅是解了赵莼一时之忧,也实让她对这少年有几分赏识,年纪小小便有大决心者,来日成就应当更在其父之上。 这几日,她助伍华散尽修为,又拿了灵药出来为他养好身躯,等诸事皆备,这才使之前往罗峰山下。 而山下村落内,亦早有人做好了安排,将伍华安置如当地百姓一般,不会出半点岔子。 等过段时日,赵莼听得禀报,言道伍华已经化名郑华,被庾罗教收入门中,她才点头笑了笑,嘱咐伍华切记小心,如有要事,可凭手中法器向她禀报询问。 至于罗峰三宗,却因为甄止盈闭关铸就法身一事,陷入了暗流涌动的平静。 …… 庾罗教,浪云峰头。 初晨已过,红日悬照云头,霞云翻涌成金,山中早无薄雾,只剩下枝丫舒展,绿叶摇曳,几只翠鸟啼鸣,振翅招风。 混在二十余名男女中的伍华,正垂首恭听前处的道人讲话,那道人着蓝灰直裾袍,头戴玄巾,面若四十许人,下颌蓄着两寸余长的青须,伴随着说话,两眼向众人射出道道寒光,让此些身无修为的百姓不敢直视。 伍华心中明了,知道这是旨在让众人畏惧于他,以此才好出手管理。 那眼前这道人,日后就会是他们这群人的主事者,该当多多接触才是! 而对方所说之言,亦不过是些训诫的话语,正如督事先前告诉于他的那般,庾罗教一开始便直抒胸臆,告诫弟子修行之路须不染红尘世俗,既上山入了庾罗教为徒,日后便当以修行为重,前三年若未曾筑基,可有一次下山探亲的机会,而之后无论是否筑基,都不可再离开宗门,与山下世俗联系了。 被选召入山的百姓,自都是怀着修道成仙的心思来的,如今闻听这话,更不觉有什么不对,而是将之深深记入心底,不觉点头称是。 待讲完这些,那道人才大手一挥,让众人各去安置。 伍华打量四周,发现这浪云峰地界广大,一路走来有许多白墙青瓦的小院,他所身处的就是其中一处,想来便是拿来安置他们这些初入山的弟子的,而看其余小院中,有已经踏入修行的练气期修士,就应当是之前入山,已经开始修习庾罗教功法的人。 引他们上山的道人明显威势更重,便该是筑基修士,而除他以外,伍华并未在浪云峰上看见另外的筑基弟子,可见修成筑基后,弟子们便会被安排到其它地方去。 他暗暗把这些都记下,才在小院中随意择了一处厢房安置。 这处院落很是宽敞,伍华等人来之前,其中就已有十余人住下了,等他们二十余人入住后,小院才堪堪住满,共有四十间空房,围出正中一片开阔的空地。 又过两日,中年道人再次现身,将众人召至院中,亲自讲读了引气入体的窍门,后才赐下一部功法,吩咐众人勤奋修行,早日筑基前往其它峰头。 伍华早有修行经历,引气入体对他而言并无难度,在勉强装了几日后,他便顺利开始重修练气。这时,却发现院中灵气丰沛,远甚于旁处,而灵气来源又是从小院中央行向四方,便就让他知道,庾罗教竟然特地在院中布了聚灵汇气的阵法。 若是每处小院都有,于练气修士来说就堪称奢侈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区区练气弟子怎会让庾罗教如此重视,伍华心中冷笑,觉得此教越发像督事口中那般,是拿了弟子换好处,才做下这些布置来。 他将中年道人给予的功法拿起一看,因众人还是初入道的阶段,这功法还记在书册上,正页书就功法之名,为《庾罗生脉经》,伍华默默颔首,当即就将这门功法全部记下,待夜深人静,确定了四周无人后,才将手中一枚毫不起眼的石子投入烛火中,向赵莼回禀了近来所知之事。 赵莼得了这部《庾罗生脉经》,看后便知伍华手中的只是练气部分,后续应当还有法诀,须等到弟子筑基之后才肯下发。 在她看来,此门功法确实是正道所有,当中内容又以养身为重,端的是中正纯和,不偏不倚,伍华若习之,根基只会比之前还扎实,且往后要顺承修习其它功法,也能以此为基础,有水到渠成之效。 可见这的确是一门上乘玄功。 而同一门功法,后续部分就算与前头有所不同,主旨要义却不会做太大改变,《庾罗生脉经》以养身作为首篇,接下来的篇章也不外乎是养气、养神之类,这类功法修的是根基,旨在让修士气息纯净,延年益寿,对其它方面倒没什么特别的益处。 想到这里,赵莼已有主意,气息纯净、根基扎实的修士,于邪魔道修士而言,不正是那上等的炉鼎? (3/3):,,. 章六十 霓山探秘 只是单凭这门功法尚还不能如何,赵莼心念一动,便叫伍华先放心修习此法,等筑基之后再见机行事。 她暗道,怪不得庾罗教能在罗峰山上隐藏这么些年,毕竟这《庾罗生脉经》并非邪异功法,弟子修习后亦不会见任何异常,又因后续篇章皆握在此教手中,便不愁弟子们不向它俯首献忠。 赵莼当前的疑惑,只在于那些筑成灵基的弟子究竟去了何处。让炉鼎留在山中一日,暴露的危险就会多上一分,按庾罗教的小心谨慎,恐怕也会尽早将成型的炉鼎送去静山原中。 此事还好是由伍华去做,若当初点了其余人去,便还不知何时能筑成灵基,如耽搁太久,只怕会误事。 又是半载春秋,弹指云烟过。 霓山派内,原先被豹妖所占去的那处山头,在收复回来之后,便被巩安言设为了禁处,不允弟子私自入内。 这日,辰时有三刻,山中一处乱石堆砌的地界,环绕站有诸多弟子,多数蓝巾白袍,目视中央,当中两名归合修为,做长老打扮的男子,余下弟子的境界,便在凝元、分玄不等,细数过去,竟有十七八人。 后见遁光一现,从天际落来两道身影,大步走在前头的,是一身量较高,面白无须的中年道人,在其身后,则是一脸型略见方正,神情颇为冷淡的年轻女子。两人虽不常于弟子面前出现,但众人却都识得他等身份,现下见两人到来,众人也是心中一凛,皆低头见礼。 巩安言冷冷将一众弟子扫过,只轻嗯一声将人唤起,问道:“关于那秘处如何进去,可有眉目了?” 其中作长老打扮的一名男子端袖站出,恭敬笑道:“禀上人,此事已成。” “不错,”巩安言微微颔首,心情大好,道,“带路罢!” 便见那男子脚步一动,身形就移到了一座巨石旁边,他闭合双目锁下丹田,继将神念放出,浸入那巨石之中,待心中一动,才彻底祭出元神,径直向前行十步止下,与赵莼当日一般无二。 巩安言双眼微动,见那男子这般动作后,立时便从原地消失不见,就知道他确实寻到了窍门,进到那处秘地中去了。 “好!好!”他抚掌一笑,满意至极,后见那男子身形再度显现,才道,“你是怎么进去的,将其中关窍与本座细细道来,切不可有半点遗漏。” 男子见巩安言笑达眼底,顿就生了几分欣喜出来,认定此事必会让他受一番厚赏,于是连忙把窍门告知,不敢遗落分毫。 他倒不知,因着这事,让一旁的另一名长老和诸多弟子心觉不忿,觉得他邀功太过,有独占之嫌了。 巩安言并不在意底下人的明争暗斗,对他而言,只若能寻出进入秘地的法门,便拿这群人的性命做代价也是无妨。他听罢男子所言,目光在周遭弟子的身上流转一周,又于心底暗笑,不动声色地开了口:“尔等被本座挑中,亦算是运道使然,本座也不怕与尔等直言,这秘地就是当初那豹妖藏身的地方,按理也算是真婴妖王的居处,今日便叫尔等与本座一同进入吧!” 听他提起豹妖,弟子们心头顿有些怵得慌,可又想起那豹妖已死,昔时安身之处再无主人,不就成了一处藏珍宝地? 这般想着,众人霎时间心中火热,想到巩、俞二人作为真婴修士,必然只会取走其中极珍贵者,而余下的东西,多半便会被赏赐给他们。许是这半载的辛苦钻研,才让两位上人唤了他等一同入内,妖王洞府不好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话落,便见弟子们神采飞扬,连声应下,俞念心大抵知晓师尊的计划,心中却是半点情绪也无,面上仍然冷漠一片。 这一行人按着男子所说的窍门,终是先后进入了秘地之中。 众人胸膛微作起伏,再睁眼时,已然置身于一片厚重云雾之内,当中以巩安言为首,众弟子皆站于他身后,或是因神念之力不如赵莼,巩、俞二人都不像她当日那般,从层层云雾中看见那一方尖顶,却是如蒙蔽了双眼一般,完全瞧不清周遭。当中修为不济者,甚至是伸手不见五指,有若目盲之人。 唯巩安言师徒尚能看清脚下,那散则浅淡金辉,由金鳞铺就的地面。 进入此地之前,巩安言本以为此处作为豹妖居所,会漫有浓重妖气,与山野妖物皆有的血腥气息,但见此处之景,却像是漫步云庭,不仅未见半点与妖物相关的东西,反而还十分神秘,让人不由生出探索之心来。 他大手一推,将面前的云雾轰散了些,正想抬脚往前处走,却又身形一顿,把先前引路的男子唤上前来,道:“便由你先去探路罢。” 男子本在打量四周,突然被巩安言叫住,心中顿就打起了鼓来,他躬身应了声“是”,纵是十分纠结犹豫,却也不敢违抗真婴修士的命令,只得面露苦涩地走上前去,为众人探路。 不过这时,众人都还不知秘地中究竟有着什么,是以还是好奇占了上风,并不如何恐惧,向前行路时步履稳健,不时还东张西望。 便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云雾中的前路似乎无穷无尽似的,饶是巩安言本人,都不觉皱起了眉头。 又过小半个时辰,一行人走得百无聊赖,引路男子身在前处,忽觉前处白光一现,心中没由来的生出几分忌惮,但下一刻已是意识全无,再不由他退后半分了。 而落于身后众人的眼里,便只见到男子身形猛地顿住,然后轰然炸碎,其身瞬间陨灭,徒留下元神浮动颤抖,似还在迷蒙混沌之内,没有回过神来! 这般惊变,就连巩安言都瞪大的双眼,再不敢往前过去半分,他深吸一口气,才将那男子的元神收了回来,便是此时,对方才发觉自己肉身已毁,徒留下元神还在了。 (1/2) (本章完):,,. 章六一 盘龙之尸 “你此番是为宗门献身,待本座出去后,定会为你寻一具资质不错的肉身来夺舍,也算全了你的忠心耿耿。”巩安言眼含厉光,待将那男子的元神安抚一番后,才翻手将之收了起来。 其身后众人听了这话,心中亦抒怀不少,虽是可惜了那男子一身修为,但终也好过形神俱灭,勉强算有了条后路可行。 如此,宗门也不算无情无义了。 他们一时感叹,却不知巩安言还需卖命之人,故才愿意做出承诺,为男子寻一具肉身借以夺舍。 俞念心看得师尊眼神示意,遂凝出一道真元往前处击去,正如泥牛入海,那真元霎时就消散不见,连俞念心本人也无法感知一二,她面色一白,皱眉在巩安言耳边道:“师尊,前方有异,弟子亦无力阻挡。” 能让她如此快就断定,自己毫无抵抗之力,前头所存在的禁制,便必然能将真婴修士阻下。巩安言面露不悦,回想赵莼当日的神情,似乎也有些凝重,恐怕对方也是被这禁制给拦了下来,未能进到那禁制之内了! 想到赵莼实力出众,却也要被这禁制阻拦,巩安言郁闷之下,竟也另外生了些痛快出来。 他自不肯就此罢休,转而看向身后之人,便又想点几人出来试探那禁制一番。 先前男子的死状尚还历历在目,惊惧之下,确也无一人敢主动上前,巩安言目露不愉,双眼微眯,道:“今日敢上前一探者,即便肉身陨灭,本座也会护住他的元神,另为他寻找肉身夺舍。此外,本座座下空悬,便是收几个弟子入门也是无妨,端看你几人怎么权衡取舍了。” 这些弟子都是被挑选了才来,头上并无师门,亦没有深厚背景,如今听一位真婴上人愿意首徒,当即便有几人目光一闪,有些意动起来。 几息后,接连就有四名弟子从中走出,愿为巩安言前去探路。 只是那禁制实在恐怖,便连先前的归合期长老都没扛下,这几个凝元、分玄修为的弟子过去,自也是难逃一死,巩安言目色渐深,只得伸手把这四枚元神取了回来,他心中想到,此禁制威力强悍,却只是毁了修士肉身,而不动元神,适才进入此方秘地,亦是假托于元神之功,那么秘地之内,恐怕就是以元神为重了。 他低头将手中元神看过,却未曾选择将其再度投入那禁制之内。巩安言沉默良久,忽地把此些元神俱都收起,然后将身一转,通身威势顿时放出,身后弟子哪晓得他会突然发难,当下未有半分察觉,便被巩安言取了性命,将元神一齐握入掌心。 这当中还有一归合长老的元神,落入巩安言手中后,当即是又惊又怕,虽不知自己有何错处,却也开始大声告罪,盼着对方能饶他一命。 巩安言根本不理他,只将这归合长老的元神留下,另又从袖中取了两枚绿豆大小,冰蓝颜色的圆珠出来,他哼哼一笑,便把余下的元神捏碎,俱都喂入了其中一枚圆珠之中,只见那圆珠忽地一颤,从下方伸出几条细小的腿来,却是只模样奇异的小虫。 这正是先前用来对付赵莼的奇虫,昨日现! 霓山派传承许久,此类虫卵亦不过只有三枚,多亏庾罗教送来妖婴,才让他把剩下的两枚也都孵化了出来,只是今日用去之后,便就仅剩下一对昨日现了,若非紧急之事,必然不可随意再用! 巩安言肉痛无比,若不是觉得这禁制强大,所守护的东西也必然珍贵至极,他绝不会轻易拿了这奇虫出来用。 便把这只昨日现捏在掌心,另一只种入那归合长老的元神之内,巩安言才心中一狠,放出一道自己的神识,送那元神进入到禁制之中。 这回,元神终是没有被禁制拦下,而是顺利地继续进到前处去,直至巩安言再也感受不到自己那道神识,他才久久不能平静地站定原处等待起来。 而看着师尊取走一众弟子性命,俞念心亦不觉得有何奇怪,在她看来,此方秘地本就是隐秘之事,这些弟子敢随着二人进入其中,就已经不能留下活口了,如今元神能于师尊有些作用,倒还算是意外收获。 两人站此等候了些许时辰,忽见巩安言抬起袖来,指尖掐算一番,道:“是时候了!” 便掌心用力,把那昨日现碾碎开来,须臾见一道清气浮起,钻入他眉心之内,巩安言闭上双眼,一副宏伟浩大的景象,在他识海内缓缓展开。 那是一扇撑天镇地的巨门,其上有一只苍龙盘踞,龙头低垂,两道龙须粗壮如柱,可与龙身相较,却还是显得细弱无力,其通身鳞片呈现碧色,俱都黯淡无光,泛出灰白之意,可见已是死去多时! 巩安言虽见识不丰,却也晓得真龙的强大,他心如擂鼓,更坚定了其中藏着至宝的想法。 以真龙守门,护卫着的怎可能是凡物! 他正要凝神再看,识海中的景象却瞬时消散,再没有其它场景出现了。 巩安言心中一紧,当下却也没有其它办法可行,他霍然睁开双眼,见徒儿投来疑惑目光,竟是选择将此事压在了心底,只摇头道:“今日便到此处为止,先出去吧!” 俞念心自是点头应下,随师尊离开秘地,她目光低垂,倒不曾看见巩安言眼中的激动。 …… 数载时光轻易逝,不叫斯人追流年。 赵莼自入定中醒转,便得知了伍华成功筑基的消息。他有意压制了突破的速度,故才在今朝筑成灵基,此于同一批弟子内,约莫算个中等层次,据他所言,筑基之后却是被人带到了另一处山头去,其中人数还不算少,拢共有一二百人,都是今年才筑成灵基的弟子。 而这离伍华上山的那年,已然过去了五载岁月。 《庾罗生脉经》属上乘功法,修行又重在夯实根基,是以修习起来并不容易,除伍华之外的其余弟子能突破筑基,多半还是院中那聚灵法阵的功劳。 (2/2):,,. 章六二 出关 这日,浪云峰头隐有人影现过,继而是错杂的脚步声响起。 伍华敏锐地睁开双眼,定睛往门外扫去。重新筑基之后,他的五感要比练气时强上不少,且庾罗教也是下了大心思,赐给弟子们的筑基灵物,皆都十分适合于各人体质,再配上那一部《庾罗生脉经》,伍华自认这重新筑起的灵基,应当是更胜从前一筹。 庾罗教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却偏偏对每一位筑基弟子都如此厚待,这其中另有所图的可能性,必然是多过此教大发善心的。 他从蒲团上撑地起身,微微平复了呼吸,待门外之人开口呼唤,才神情懵然地推门出去。 那日领着伍华等人上山的道人,其名为汪咏,如今正与几位同为筑基的庾罗教弟子站于一处,眼见着伍华走出,他立时面露微笑点了点头,道:“还不快过来,宗门正要为新晋筑基弟子录名,伍师弟你也正在其中。” 伍华闻言一笑,连忙快步走上前去,客气道:“如此要紧的事情,我该早些出来才是,倒是劳烦师兄苦候。” 两人间和气融融,亦是因为伍华能说会道,长袖善舞之故,在同一批上山的弟子中,伍华最为伶俐,个人资质也算得上中上之流,汪咏自然便高看他几分,不过那时伍华还未筑基,这分高看亦算不得个什么,而等到他筑成灵基之后,汪咏才勉强将其入眼,说话行事都客气了许多。 伍华倒并不在乎这些,以他的敏锐,早就看出汪咏此人看似对他熟稔,实则却处处疏远于他。这也不是单只针对着自己,以汪咏为例的一群庾罗教弟子,对新上山的人似乎都有一股隐隐约约地排斥,这并非出自于厌恶,而更像是完全地将之当做外人。 此后即便是筑基,能离开浪云峰原来的小院了,汪咏等人也从未将他们归为自己一方。 在宗门这等极为需要凝聚力的势力,且还是庾罗教一般的小门小派,出现这种事情实可说是怪异。 伍华算出来得最早的几人,待他在汪咏身旁站定,这一处颇为宽敞精致的院落内,便又陆续走了三十余人出来。他们都是这一年里筑成灵基的弟子,自打筑基之后,即按着宗门的意思,被安排到了如今所在的地方。 据汪咏所说,庾罗教规矩严明,正式弟子皆是一年一录,故只能等到年尾之时,才可统一将新晋筑基们录上名册。 对此,见识短浅的新弟子们自是半点疑问没有,只听自己将要成为庾罗教的正式弟子,便已经欣喜若狂,今见汪咏等人拿着录名册来,众人面上已是一片喜气洋洋。 汪咏点完人数,方才微微颔首,将手中的录名册取出,又一一唤了众人前去。那卷录名册乃是法器的一部分,已成气候的宗门内,几乎都有专用来录名的器物,汪咏手中的便是这般法器。而新弟子们自上山后就没怎么离开过浪云峰,故也不曾见识过各般法器,此刻瞧见汪咏手中书册的玄妙,便不由惊叹连连。 对于此景,汪咏早已是见怪不怪,直待名册尽数录好,他才含笑向众人道:“今日录下了名字,宗门便好为你们分配住处,这几日就先委屈你们留在此处,等上面安排好,我与诸位师兄师姐,便会来领你们过去。” 众人岂敢有异议,登时是连连应声,态度恭敬至极。 待人散了,伍华却没有跟着离开,见汪咏比平日里更有几分喜色,便不由问道:“我瞧今日汪师兄心情不错,可是近来有什么喜事?” 汪咏微微讶然,以手捋过青须,道:“倒是被伍师弟给瞧出来了,这事说与你听也无妨,算起来,还是我庾罗教的一桩大事。 “我教掌教闭关已有五六载岁月,于前日功成出关,今已铸成无上法身,教中上下正为此事大肆庆贺,如我等一般的筑基弟子,亦能得到一份赏赐,伍师弟再等个一两日,应当就有人送赏过来了。” 伍华心中恍然大悟,却又得顾及着汪咏在前,便只装出一副瞪大眼睛的神情,喜道:“竟是如此?我虽不晓得师兄口中的法身是何物,可一听是掌教闭关所成,就知道那必是十分厉害的。” 遂又与汪咏恭维一番,才回了厢房,将这事情传于赵莼知晓。 待又过几日,伍华方知他这是多此一举,只因庾罗教为着此事大摆筵席,将甄止盈铸成法身一事传得可谓人尽皆知,哪怕隔着一条扬水江,消息也早就传到了赵莼耳中来。 更莫说庾罗教此回艺高人胆大,甚至还将请帖递到了督事府中! 赵莼拿起那请帖来,心中亦有些惊讶,她现已知道伍华等人,都被庾罗教暗中看管了起来,按此教的谨慎作风,只怕会迅速将这些炉鼎脱手,送往静山原中去,毕竟多一日在罗峰山上,就多一日暴露的风险。 但甄止盈铸成法身这事一出,四方的目光必然群聚而来,此并不利于庾罗教行事,且还会让此教不敢轻举妄动。 眼下对方突然大胆,便应是改换了策略,光凭甄止盈一具法身,当真会给庾罗教如此大的底气? 她轻笑一声,将请帖随手放在了案上。 同时,又有另一只大手伸来,把这请帖拿了过去,读道:“庾罗教,便是那个要依附我宗的小门派?” 这人生得极其雄伟高壮,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似铜锣,两腮胡须油亮发黑,请帖在其手中,便像是一片叶子,轻而小巧,他只盯了两眼,就满不在乎地将之甩了出去,赵莼见状不由失笑,摇头道:“依附我宗的是含光观,庾罗教虽与之同在罗峰山上,可却很少与我宗有所交集。 “师兄为了此事而来,竟不曾了解清楚吗?” 巫蛟讪讪一笑,摸着鼻子道:“管它呢,天下小门小派就像星子一样数不清,这不是有你在这里吗,我便不管那么多了。” (1/2)因为是今年才新确定的实习基地,很多事情都没定好,所以忙疯了,周末精疲力尽爬回来更新,之后看实习稳定些,日一更啥的(日一更也是日更了)(嘴硬) (本章完):,,. 章六三 心狠 见他浑不在意,赵莼也只有摇头叹气。 如沈烈一般,巫蛟在魔劫结束后,便有了突破外化的契机,只是他身为半妖,体内血脉又是蛟宫王族所属,是以突破起来要比寻常修士更难,施相元上界后,为他突破一事就耗费了不少心神,好在巫蛟根基牢固,又资质上佳,如今来见赵莼时,已然是顺利成尊了。 说来也巧,施相元成就通神大尊后,便应在宗门内领长老一职,正好他又与裕康陈氏亲近,就在此族的授意下,到了九渡殿中理事,当日赵莼发回宗门的一封传书,最后便是落到了施相元眼前。 她所求合情合理,施相元又与她素有交情,对此事自然无有不应,遂将契定下宗的法器交予巫蛟,让他前来咎王岭,助赵莼行事。 巫蛟来时,正义愤填膺,道:“我与相元初闻你受责,心中是又急又气,那些个不如人的东西,自己没本事便只会朝着别人叫,也不过就是些口舌是非,竟也能惊动了上头的仙人,把你安排到这么偏远的地界来! “后来相元到陈氏去打听,才晓得上面是另有打算,只是我等都不清楚,这咎王岭中究竟有什么要紧事情,非要将你派来不可,如今一看是你发来传书,相元便让我过来瞧瞧。” 施相元出身平平,若非得了裕康陈氏的看重,凭他之根基定然去不了九渡殿任职,这便能看出他在宗门内并无什么人脉,对赵莼一事知之不深,好在他资质不错,于修行一道上如有神助,放于陈氏一族内也算得上亮眼,如今成就大尊任职长老,假以时日亦能在昭衍中站稳脚跟了。 若说他在意什么,便应当是昔年在重霄界照抚的一干弟子了,关博衍如今势头正盛,宫眠玉等人也声名渐显,赵莼有亥清庇护,他亦是颇为安心,可就在此时,却听闻赵莼将要被遣去咎王岭,便无怪施相元大感惊讶了。 哪怕后来陈寄菡告诉他此事宗门自有安排,施相元也难以放心,这才让巫蛟过来,多少能对赵莼有些助益。 来个知根知底的,总好过于陌生修士,赵莼见了巫蛟,心中立时就明白了施相元的好意,她感慨一笑,遂与他讲了叛宗余孽之事,而宝地的事情显然更为隐秘,赵莼便不曾和盘托出。 巫蛟自晓得了霓山派的底细,不多时后,便又从赵莼处听说了庾罗教的古怪,他一拍脑袋,惊道:“乖乖,小小一个罗峰山,竟还藏着这么多事呢,这还等什么,干脆就一举拿下,免得夜长梦多!” 赵莼只好与他交代了自己的计划,巫蛟听后也不作何评点,只道:“你既已有了打算,我就只管听你的了,区区庾罗教,还不能让我将他放在眼里!” 今日一见庾罗教的请帖,他便咧开嘴笑道:“我当是什么,原不过是修成法身罢了,她请咱去,咱就去吃它一回,正好亲眼瞧瞧那罗峰山上究竟有什么古怪!” 赵莼亦有此意,所谓见招拆招,庾罗教特来请她过去,她若拒绝,恐就会落入被动之中,倒不如正面对敌,也好震慑对方一番。 待请帖上约定好的日子一到,便由沈烈、柳萱二人留下待命,赵莼则带着巫蛟一齐前往了庾罗教中。 …… 庾罗教,金阳峰。 琼台下一条玉带般的河溪,两岸摆有诸多方案,俱以红漆木制,镶金饰玉。 道修少沾肉荤,案上所置便多是瓜果素肴,配以美酒佳酿,伴着清溪旁浅浅如绒的细草,格外有一番清幽野趣。 罗峰山周遭势力不多,甄止盈修成法身后,请帖便只递往了山上其余两宗,与咎王岭督事府,而今日之宴,能上席者亦只有为数不多的真婴修士,是以规模也不算大。 比起才出关时的阵仗,这般举动已然显得十分低调了。 殿内,修成法身的甄止盈,面上却没有半分笑意。弟子叶絮跪坐在她身旁,神情竟是有几分惊惶,身躯摇摇欲坠。 “师尊,那卢治达当真是疯魔了,赵莼毕竟是昭衍下派而来的督事,若是在我庾罗教的地界死了,我教岂不是要与仙门结仇!” 甄止盈面沉如水,闭目良久才道:“他是知道拿不下罗峰山,才会兵行险招。 “我出关后方知,槐禅那三弟子孔少英,暗中已经倒戈向了我教,据他打探得知,含光观似乎早有主意,要依附到昭衍名下去,而有此良机,昭衍就能顺理成章地将手伸进罗峰山来,届时我教与冥影宗的布置,再就不能瞒天过海。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先发制人,卢治达想的是趁此机会将他们全都除去,反正都已得不到罗峰山,倒不如拿了霓山派的宝贝走,只要我教的《庾罗生脉经》还在冥影宗手里,便不愁养不出更多炉鼎来。 “杀了赵莼又如何,等他躲回宗门,昭衍总不至于为了一个真婴弟子,在静山鬼蜮大动干戈……这便是他的打算了。” 放弃罗峰山,便意味着连同庾罗教一起放弃,冥影宗哪会管她们的死活,此事要是成了,若不能和卢治达一齐躲去静山原,她们师徒二人都是死路一条! 叶絮从惊惶中定了定神,连忙问道:“那师尊有何打算?” 甄止盈看她一眼,苦笑道:“这可不是卢治达的决定,只怕是其背后冥影宗的主意,如此庞然大物,又怎轮得到为师来打算……从,或许还能得了冥影宗的青眼,争得一线生机,不从,就必死无疑!” “我等为何不能将此事告知昭衍,学了那含光观,以昭衍的能耐,怎会怕区区一个冥影宗?”叶絮压低了声音,急切道。 甄止盈却笑她天真,语气更是少见的冷淡:“你以为那等宗门,与冥影宗真有很大的区别不成,仙门之下亦是尸山血海,哪能指望它们来匡扶弱小,救人爱人。无利不起早,若是含光观不献上一脉传承,昭衍又岂会管它死活? “何况我教早就罪名累累,今就算投靠过去,也洗清不了这千余年的恶孽,与其落得个里外不是人,倒不如一条路走到黑,跟着冥影搏一搏前程!” 昭衍: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笑) (2/2)明日有更新 (本章完):,,. 章六四 鸿门宴 将近辰巳交接时刻,金阳峰上多是人影走动,却闻不见半点喧闹。 庾罗教掌教在此宴请各方强者,其中接引侍从无不为门内有头有脸之辈,平日里于宗门内呼风唤雨,颇得权柄的修士,在这席上都未能得一坐案,更莫提寻常弟子们。主掌此宴的长老贺昆,乃是庾罗三大真婴之一,经他吩咐,今日金阳峰宴请贵客,等闲弟子均不得入内,即可见来客身份之尊。 叶絮从甄止盈处退下后,便赶来了金阳峰上,她如今不像从前那般,在庾罗教中掌着大小事宜。自打甄止盈闭关开始,从前不问世事的贺昆就开始显于人前,他实力在叶絮之上,且身后又有卢治达为倚仗,甄止盈闭关的五六载内,庾罗教几乎已成他的一言之堂,法身一事便是贺昆在后推波助澜,才能于短时内传得人尽皆知。 她到金阳峰时,贺昆已是端坐堂上,见她飘然而落,只略一抬眼道:“掌教处如何了,今日来的都是贵客,她可不能迟。” “师尊自有分寸,无须贺长老来忧心。”叶絮语气不善,冷厉目光往贺昆身上刮去,又微微拧了眉头。 贺昆明为庾罗教中人,实则是冥影宗安插而来的眼线,他修行魔门功法,与正道修士大相径庭,是以平日里总深居简出,不敢露于人前,以免叫旁人察觉出他身上异处。叶絮今日见他气息沉实,往前那些血孽气息被掩盖得一丝不漏,若非她早已知晓贺昆乃魔门修士,如今绝看不出此人和正道修士的区别来! 想必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法门,才能做下如此天衣无缝的遮掩来。 有这等妙法,贺昆总不会藏到今日,叶絮不用细想,都知道这应当是卢治达的手段。 她得了甄止盈的吩咐,想着庾罗教如今也算是破釜沉舟,打定主意要和冥影宗绑在一处,故也不打算与贺昆结下仇怨,只是贺昆态度轻佻,从不把师尊甄止盈放在眼里,她心底也咽不下这口气。 好在贺昆并不与她计较,他把玩着腰间一枚草色虫雕冷玉,心中有些动容。 卢治达这一步,太险了! 虽说魔门修士向来是从心而行,但也不敢恣意妄为,直接与仙门对撞。 若那赵莼是下山游历,他们倒也杀得,毕竟修士间的争斗多不胜数,便是那仙门之中,也有不少亡身在外的弟子,修真界弱肉强食惯了,连正道之间都能争个你死我活,况乎正邪两道? 但赵莼偏偏是昭衍指派而来的督事,其身担重任而死,仙门必然会追究此事…… 贺昆暗暗咬牙,心道,便只能寄希望于宗门庇护了,冥影宗好歹有洞虚大能在,于静山原内都算得上一方豪强。 又过一个时辰,到巳午交替,金阳峰上才来了贵客。 诸多侍从皆屏气凝神,行走间目不斜视。南至罗峰山,北到咎王岭,实力强大的真婴修士可算都到了此处,当中以今日主角甄止盈做东,坐的是堂上主位,她之两侧,方为庾罗教的另两名真婴,叶絮与贺昆。 其下的安排亦十分有趣,赵莼作为督事,背后是两大仙门之一的昭衍,故坐了东向的尊位,只她身侧是一陌生面容,此前倒从未出现在众人面前过,甄止盈等人本欲发问,却见这身躯壮硕得有些奇异的男子呲牙一笑,放出一道令众人当场色变的气息来! 外化尊者! 这般修为在昭衍内不算如何,可放到罗峰山就称得上惊人了,贺昆心头一跳,顿就有些不大安宁起来。 男子自称巫蛟,却说自己不是昭衍弟子,此番前来不过是得了门中长老的吩咐,让众人不必管他。说罢又挤眉弄眼一番,可见性情顽劣,不是那等守礼内敛之人。 甄止盈哪敢怠慢,又连忙为其添了一案,见巫蛟虽为外化尊者,处事却以赵莼为先,目光霎时就阴沉了下来。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只思量一瞬,便移目向了另一处。 自从听闻甄止盈修成法身后,庞北河心中就有些惊怕,这几年里,庾罗教独霸罗峰山的心思,可谓路人皆知,他嗅到今日筵席恐有些危险,来此赴宴的便只有巩安言师徒二人。 至于三宗之末的含光观,倒是请出了久未出山的槐禅上人,反是大弟子钟昙不曾前来,在其身后,则为二弟子鄂海与三弟子孔少英。 槐禅面容沉静,毫无波澜,今日席上众人,他只在巫蛟之下,却因含光观的衰微而位居末席,鄂海、孔少英面色难堪,他却神色淡然,起身向甄止盈恭贺一番后,便继续稳坐如松。 席间人心浮动,波谲云诡,沉凝气氛似山雨欲来。 庾罗教杀心暗藏,霓山派却因巫蛟而如芒在背,含光观三人亦表现不一。 槐禅不动,二弟子鄂海似是觉察出这通暗流涌动,而面露难色,目光躲闪,孔少英则双手握拳,隐有紧张之态。 他不动声色往堂上瞧去,甄止盈未曾看他,叶絮微皱起眉,目露轻蔑之色,而贺昆在短暂犹疑后,却眼露精光,有了几分坚定,孔少英不明就里,欲要继续打量,这时忽然背后一寒,略转过头去时,正与赵莼目光相对。 那是一双含了霜的眼睛,孔少英浑身一抖,竟是忘了把目光收回,他只在师尊与师姐口中听闻过赵莼的名字,知晓这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但却从没见过其真容,故也没有多少畏惧之心。 今日一见,却觉对方眼神锐利,去伪存真般洞悉一切。 他一时心虚,又连忙低下头去,便在这时,听到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值此良辰吉日,在下亦有一件喜事,准备告与诸位知晓。” 众人杯停盏落,俱都看向说话之人,只见赵莼微微点头,与槐禅相视一笑,道:“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承蒙含光观槐禅道友不弃,在下已与之商定,愿以昭衍之名义,揽含光为下宗,今朝诸位皆在,便请一并做个见证。” (1/2):,,. 章六五 剑出 此言一出,席间众人皆脸色各异! 甄止盈早知此事,闻听后暗道一声来了,目光顿就落在了巫蛟之上。而霓山派师徒二人俱都面色铁青,一齐看向槐禅上人。 午时的日头正烈,天光垂于槐禅身上,便像为他镀上一层金辉,他并未倒酒,手中握的是一盏清茶,与赵莼一唱一和道:“我自知已至行将就木之年,无力庇护门中弟子,素闻昭衍乃正道之首,坐北地仙山,拥天下英杰,若含光观来日能得此庇护,我亦能够抒怀一二了。” 他这话说得也真挚,叫身后二弟子鄂海双眼一红,便有些伤怀起来。 只是这你情我愿之事,却惹了旁人不快。贺昆眉头微皱,施施然站起身来,道:“槐禅道友之忧,我等怎会不知,如此大事,道友乃一观之主,自是能够说一不二,不过赵督事,怕是不能轻易做此决定吧!” 赵莼望他一眼,在座上毫不为其所动,淡然道:“我派之事,倒无须贺道友操心,此事在下既已应承下来,那便是有十足把握的。” 她话音方落,身侧的巫蛟就有了动作,只见他大手一挥,魁梧健硕的身躯就如小山一般立了起来,道:“区区小事,早已禀得长老知晓,才叫本尊往这罗峰山来,今日尔等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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