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与虎（高H）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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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而我，作为顾晏臣的妻子，寰宇集团名义上的女主人，并没有得到这个配额。白若云惊喜地捂住了嘴，随即接过了那个手袋，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幸福与炫耀。她甚至还踮起脚，在顾晏臣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飞快的、蜻蜓点水般的吻。顾晏臣没有躲。周围的宾客们，那些精明的人精，早已注意到了露台上的那一幕。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无声地向我涌来。就在这时，白若云挎着那个崭新的“星夜”手袋，款款地从露台走了回来，径直来到我的面前。她脸上的笑容天真烂漫，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寻常。“顾太太，晚上好！这个手袋……是我厚着脸皮跟顾总要的毕业礼物。您……您可千万别怪他，都是我太不懂事了。”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炫耀了她的“战利品”，又将自己放在一个晚辈的、无辜的位置上，仿佛我若是有任何不满，便是我这个“正宫”小题大做，不够大度。我看着她，然后将目光移到那个在灯光下闪耀着细碎光芒的“星夜”手袋上，缓缓地笑了。我端起香槟，对她遥遥一举：“哦？是吗？白小姐的眼光不错，这款‘星夜’，确实很衬你。” 我的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白若云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我轻呷了一口香槟，不再看她，转身与身旁的李夫人继续刚才的话题。有些战争，不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响。那样太失体面。晚宴结束后，我没有等顾晏臣，自己先行离场。在地库幽暗的灯光下，正当我拉开车门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林微姐，我们又见面了，这是第三次了。” 白若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车旁，她不再叫我“顾太太”，而是用了“林微姐”这个更亲近、也更具挑衅意味的称呼。絈鉚滏粲枰缶駶鰈井媆傼跟陝羌奓歚我关上车门，转身面对她，环抱双臂，淡淡地开口：“白小姐对别人丈夫的东西，胃口倒是真不小。” “顾总人真的很好，他只是看我快毕业了，想鼓励我一下……”她眨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一步步向我靠近，语气里充满了天真，“林微姐，你不要误会顾总，也别生我的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该抢您的东西的！” 她的话音未落，身体突然一个踉跄，仿佛被我推了一把似的，直直地向我怀里跌来。我下意识地侧身躲开，她便顺势摔倒在了地上，那条白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立刻沾染了地库的灰尘。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顾晏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车库的入口。白若云仿佛算准了时机一般，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自己狼狈的模样，跌跌撞撞地扑向顾晏臣，一头扎进他怀里，双手死死地揪住他昂贵的西装下摆，哭得梨花带雨：“顾总……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不懂事，惹顾太太生气了……顾太太说要教训我……呜呜……” 顾晏臣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搂着怀中瑟瑟发抖的白若云，那双深沉的眼眸穿过昏暗的光线，落在我身上，带着冰冷的质问和失望。 “微微，够了。” 我看着眼前这出精心编排的、堪称教科书级别的“绿茶”戏码，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我冷冷地瞥了一眼在他怀里哭泣的白若云，语气里满是嘲讽：“自己腿脚不利索，还敢到处碰瓷。寰宇集团的实习生招聘标准，看来是真的下降了。”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绝尘而去。回家的路上，车内的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顾晏臣坐在副驾，罕见地主动开了口，打破了沉默。 “那个‘星夜’手袋……” 我降下半扇车窗，深秋的夜风夹杂着凉意灌了进来，吹散了他身上若有若无沾染上的、那股属于白若云的白茶香水味。我平静地问：“嗯，怎么了？” “是Atelier Vega的CEO亲自送来的，作为寰宇集团长期合作的谢礼。”他解释道，语气听起来像是在陈述一件公事。 “是吗？”我的目光依旧盯着前方的路况，声音却像淬了冰，“作为寰宇的董事会成员和设计顾问，我怎么不知道公司有这样一笔价值不菲的配额礼品入账？按照规定，这类馈赠是需要报备的。还是说，这份‘谢礼’，是专门谢给顾总你个人的？” 我的话让他一时语塞。他沉默了片刻，才生硬地回答：“只有三个，我想着你对这些东西一向不怎么感兴趣，就……” “就给了你的恩人之后？”我替他说完了后半句，然后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空旷的马路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鸣。我转过头，解开安全带，欺身向他靠近。我们的脸颊相距不过几厘米，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金丝眼镜后，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映出的我冰冷的倒影。我对着他的耳朵，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暧昧地吐出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问：“顾晏臣，你真的以为，我不在意吗？”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了一层薄红。但他依旧紧绷着下颌线，目视前方，不肯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这个男人，永远都像一台精密计算、完美运行的机器。而我，曾经是他这台机器上，最匹配、最无需费心维护的那个零件。但现在，这个零件，似乎开始生锈了。新一季度的集团战略汇报会上，气氛严肃而紧张。各部门总监正襟危坐，顾晏臣坐在长桌尽头的主位，神情专注地听取着汇报。轮到市场部时，上台的代表，竟然是白若云。她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化了淡妆，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干练。她的汇报做得条理清晰，数据详实，倒也像模像样。然而，就在她准备切换下一页PPT时，会议室的投影仪突然发生了故障，画面卡顿了一下，接着，她那台未及时锁屏的笔记本电脑桌面，被完整地、高清地投射在了巨大的幕布上——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顾晏臣那间位于88层的、从不对外开放的总裁办公室。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顾晏臣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正低头专注地批阅着文件。金丝眼镜的镜片反射着柔和的光，侧脸的轮廓在光影中显得格外英俊迷人。这是一个极为私密、极为生活化的视角，充满了亲昵与仰慕。这张照片，被白若云设置成了她的电脑屏保。整个会议室，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几十位集团高管的目光，在巨大的幕布、主位上面无表情的顾晏臣，以及首排座位上，我这个正牌的“顾太太”之间，来回逡巡。空气中，弥漫着八卦与权力交织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息。白若云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慌乱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声音带着哭腔，结结巴巴地解释：“不……不是的……大家不要误会……这张照片……是、是上次我加班到很晚，顾总为了奖励我，让我进办公室拿零食时……我、我偷偷拍的……” 这种解释，苍白无力，欲盖弥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等待着我的反应。他们或许在期待一场暴风雨，一场正室对决“小三”的精彩戏码。我坐在首排的座位上，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我只是伸出戴着卡地亚猎豹戒指的手，将面前那份厚厚的企划书，不紧不慢地翻过了一页。纸张发出的轻微“沙沙”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然后，我抬起头，目光越过惊慌失措的白若云，看向负责会议流程的行政总监，声音平静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投影仪修好了吗？如果没有，就让市场部把纸质报告发下来。继续汇报，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我的镇定，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会议在一种诡异的、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继续进行。会议结束后，我去洗手间补妆。在隔间里，我清晰地听到了两位女总监压低了声音的议论。 “……看到了吗？那张屏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宣战啊。” “何止是屏保，你没听说吗？上次慈善晚宴上那只Atelier Vega的‘星夜’手袋，全球就三个，顾太太自己都没有，却给了那个实习生。” “啧啧，这小姑娘手段不简单啊。看来，我们寰宇集团的天，要变了。” “嘘……小声点，小心被顾太太听见。” 我站在镜子前，打开一支丝绒质地的复古红口红，对着镜中的自己，一笔一画，仔细地勾勒出锋利的唇峰。那浓郁的、带着侵略性的暗红色，像战士出征前涂抹的战纹。顾晏臣，既然你偏爱那朵看似清新脱俗、实则心机深重的白莲花，那就别怪我，亲手掀了你这张自以为是的棋盘。我拧好口红，转身走出洗手间，径直走向88层的总裁办公室。我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办公室里，顾晏臣果然正在看文件。而白若云，正像那张屏保照片里一样，乖巧地站在他的办公桌旁，手里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姿态亲密得像个贴身秘书。看到我进来，顾晏臣皱了皱眉。白若云则立刻露出了怯生生的表情：“顾……顾太太……” “在公司，还是称呼我的职位比较妥当，白小姐。”我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走到办公桌前，将手中那份刚刚在会议上翻过的企划书，“啪”的一声，扔在了顾晏臣面前。 “顾总，我想请你解释一下，”我的目光直视着他，毫不退让，“从什么时候开始，市场部的一名实习生，需要越过她的直属上司、部门总监，直接到总裁办公室来，单独汇报工作了？” 顾晏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里带着不悦：“微微，这是公司……” “公司？”我打断他，翻开我带来的那份文件，那是我让助理连夜整理出来的东西，“我这里有一份统计。过去三个月，白若云小姐，在没有预约、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总共进出这间总裁办公室27次。平均每次停留时间，45分钟。最长的一次，是上周五晚上，停留了2小时13分钟。顾总，你是不是也该向我这个董事会成员，解释一下，你们在这27次、总计超过20个小时的‘单独汇报’里，都谈了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公事’？” 我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精准地扎向他。白若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在里面打着转，楚楚可怜地辩解道：“林顾问，我……我只是在向顾总请教问题，我……” “闭嘴。”我甚至没有看她，声音冷得像冰，“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我的气场强大而决绝，白若云被我一句话噎住，剩下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只能委屈地咬着嘴唇，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顾晏臣。而顾晏臣，他看着我，看着我眼中毫不掩饰的冰冷与决绝，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某种裂痕。那是一种震惊、陌生，甚至带着一丝……狼狈的表情。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非常适时地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转身向门口走去，留给他们一个决绝的背影。“我还有个会，就不打扰顾总和白小姐‘讨论公事’了。” 我的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敲击出胜利的、清脆的节奏。寏魮踲転蚓沟蒒蔿贪悢爈矠媀侈袼萏一周后，在市中心另一座摩天大楼的顶层，我站在“微岚设计”的办公室里，俯瞰着脚下繁华的城市天际线。这家我用自己的婚前财产，秘密经营了整整两年的独立设计公司，在今天，终于要从幕后，走到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