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记忆有些混乱,真实与假相分不太清楚。 “是的。”眉疤医生点了点头,“时小姐大概是生产时太累所致,已经昏睡整整三天了。” “我昏睡三天?” 时小念震惊。 居然已经过去三天。 “是,不如时小姐还是回床上继续休息吧,才刚生产三天,还是不宜下床走动太多。”眉疤医生说道,对她语气带着一丝恭敬。 “我想看看宝宝们,他们在哪里?我们这又是在哪,我感觉这里不像是英国和中国的建筑。”时小念站在那里说道。 “这里是意大利边缘的一个城市。”眉疤医生说道。 “意大利?” 时小念错愕,她居然被带到意大利来了。 她活二十多年,一年之间被迫出了两次国。 意大利。 难怪这里的建筑都充满了艺术风格,很多艺术家都是诞生在这个国家,她以前还曾想过要攒钱过来旅游一次。 没想到就这样到了,真像做梦一样。 “是的。”眉疤医生点头,“这里的气候很适宜养病,也很适合婴儿。” “是吗?”说到婴儿的事,时小念的脸色柔和了下,她低眸,忽然发现自已身上穿着横纹的宽松睡衣,不禁皱了皱眉。 眉疤医生见状知道她在想什么便笑了笑,“时小姐,衣服是请女佣替你换的,你总不能一直穿着生产时的衣服。” “谢谢。”时小念向他低了低头。 “时小姐应该饿了吧,想要吃些什么吗?”眉疤医生问道。 时小念摇头,认真地说道,“我先去见见我的宝宝,他们在哪里?” 闻言,眉疤医生的眼里掠过一抹异样,很快被他不露痕迹地掩饰好,侧过身子说道,“时小姐,不如我先带你去见我的上司吧?” “上司?” 时小念愣住。 “是的,请跟我过来吧。”眉疤医生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时小念跟着上去,踩上楼梯的一刹那,她的身体又开始犯疼起来,她强忍着痛楚往前走去。 忽然,她看到墙壁上挂着一幅素描画作,画中的人是她,却又不是她。 少女的脸庞上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多愁善感,既青春又哀伤,这绘画的功底有点稚嫩,但不可否认是部好作品。 眉疤医生见她不上来,转眸看了一眼,发现她的视线落在画上,便解释道,“这是你弟弟的自画像。” 自画像。 她也猜到了。 “这里是你弟弟的一处房子。”眉疤医生又说道。 “我弟弟是你上司?”时小念很理所当然地这么认为,这是她那个孪生弟弟的房子,又有他的自画像,那救她的人肯定是弟弟。 “上来吧。” 眉疤医生没说什么,只让她上来。 时小念又坚持着往上走了几步,走到最上面时,迎面她又看到墙上挂着的画,这一幅是大作。 是意大利文艺复兴三杰之一拉斐尔的画。 她站在画前顿了顿步子,一是她双腿疼得有些发软,需要休息一下;二是她被眼前的画吸引住。 她的脸色有些白,不太好看。 眉疤医生知道她现在走路有些吃力,也不催促她,只道,“时小姐真的很喜欢画。” “这幅赝品也是佳作。” 时小念说道,她极少看到赝品能画得如此富有精髓。 “赝品?”眉疤医生低笑一声,“席家不可能出现赝品。” “可这幅不是被收藏在什么博物馆吗?”她看过新闻。 眉疤医生站在那里,双手负在身后,笑了一声,“赝品到底在哪边,那可不一定。” “……” 他这意思分明是指博物馆的画才是赝品,真迹在这里。 时小念站在那里,听着他这话,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席家……是不是很有钱?” 她这个弟弟随随便便就能收藏拉斐尔的画。 眉疤医生朝她神秘地一笑,然后往前走去,时小念只好忍着身体上的痛楚跟随他。 医生将她带到一面紧闭的房门前,然后向她低了低头,说道,“我上司就在里边,时小姐,您请进吧。” 说完,眉疤医生转身离去。 “诶……” 时小念想叫住他,那人已经大步离去,她一个人站在门前有些局促。 弟弟。 一个她从未见过,却和她有着一样画画爱好的弟弟,这种感觉很奇妙。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紧张。 她咬了咬唇,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这是一间很大的办公用房,远远望去,她又望见两幅名作。 很适合书房风格的画,艺术气息在每一个角落散发着,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她往里走去,不规则的一张书桌上摆着不少的书籍,一台笔记本电脑搁在上面,灯光还亮着,一张灰色的椅子背对着她。 椅背很高。 她只望见一个后脑,是黑色的短发。 显然是个男人坐在那里。 时小念站在那里,嘴唇抿紧,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 书房里只剩下窗帘轻轻在风中飘动。 时小念望着那灰色的椅背,看他没有转过来的意思,她深呼吸一口气,出声说道,“我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椅背终于慢慢有了动静,缓缓转过来。 时小念不知道自已会看到怎样一张脸,贝齿磨着嘴唇,呼吸都有些摒住,“我刚刚看到你的画,那是你十几岁……” 她的话还没说完,书桌前的椅子转了过来。 时小念没有看到想象中和她相似的脸,而是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他端正地坐在灰色的椅子上,白皙修长的双手十指相插搁在身前,手背上罗列着一些伤痕。 他帅气的一头黑色短发下是一张俊美的脸庞,黑色的眉,狭长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她,淡色的唇勾起一抹弧度,带着温柔。 那是一张偏阴柔的男性脸庞,但气息温和犹如热度正好的清水,不冰,也不灼人。 那笑容,如沐春风。 慕千初。 活生生的慕千初。 “好久不见,小念。” 慕千初坐在那里,凝望着她浅浅一笑,身上的气息较之从前多了些稳重。 “……” 时小念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第348章:她弟弟已经死了 原来不是她的幻觉。 原来,她生产的那天就是慕千初陪在她身边。 他活着,他好好地活着。 慕千初微笑,时小念望着他,连眼睛都不敢眨,怕眨一下,他就消失了,他就不再存在。 泪水,滑落下来。 见状,慕千初唇畔的笑容敛起,他站起来走到时小念面前,伸出手,指尖撇去她脸上晶莹的泪,“怎么哭了?” 时小念呆呆地注视着他,泪水模糊她的视线,她抬起手,手指有些颤意,她的指尖碰了碰他的下巴。 只一秒,她便将手指缩回来。 是有温度的。 “我知道你不会死的,我就知道你不会死……”时小念喃喃地说道,声音颤得厉害,眼泪不断往下落。 那么久了。 她知道,他不会死,他一定是平安的。 “是啊,我没死,我活下来了。”慕千初向她张开双臂,将她搂进怀里,拥住她产后略显丰腴的身体。 时小念闭上眼,眼泪淌下来,她伸出手攀上他的背,“你还活着,太好了。” 她的声音哽咽得厉害。 拥抱了一会,时小念从激动的心情里转换过来,她推开他的手臂,抹掉眼泪,这才问道,“千初,这么久你没事为什么不联系我?” “我离开前联系你的最后一次,你不也没来么?” 慕千初苦涩一笑,低眸凝视着她。 提到那一句邀约,时小念的脸上露出内疚,眼睛湿润,“对不起,慕千初,你一直在怪我吧,所以都不联系我。” 她一直歉疚着。 他的最后一次邀约,她没有去,连诀别都没有,他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怪你,我现在又何必救你。” 慕千初说道,冲她淡淡一笑。 他没怪她。 他永远是温柔的。 “我还以为在做梦呢,没想到真的是你。”时小念站在那里欣慰地说道,伸手擦了擦眼泪,随后又疑惑地道,“可那个医生说什么席家……” “坐下来,我慢慢给你讲。” 慕千初伸手按按她的肩膀说道,推着往外走去。 时小念走路还有些不舒服,闻言不禁说道,“我还是慢点听吧,我想先去见见孩子,是两个男孩吗?” 怀孕这么久,她都没有刻意问过孩子的性别。 那些医生也没有告诉她。 “你们席家基因好,又是一对龙凤胎。”慕千初笑着说道,和她一样。 “龙凤胎吗?”时小念惊喜地回头看向慕千初,“一男一女吗?” 真好。 居然是龙凤胎。 “是啊。不过他们现在在睡觉,你不如听我说完再去看他们,怎么样?”慕千初声音清雅,推着她往外走。 时小念想了想,然后点头,“嗯。” 时小念被慕千初领进一间休息室,她坐到沙发上,慕千初亲手泡上一杯花茶给她喝。 她坐在那里,静静地凝望着慕千初。 慕千初站在一个餐柜前,身影修长,房子的设计精巧完美,阳光从窗口的位置缓缓流淌下来,温和地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白色的休闲外套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有些虚渺。 他亲手挑选着一颗颗咖啡豆,然后用手转动打磨,动作优雅无比。 “……” 时小念远远地望着他,清丽略显圆润的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 他没死,这是多美好的事。 曾经那个倒在雪中将手递给她的少年还活着。 “我有这么好看么,一直盯着我看。”慕千初转过身望了她一眼,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温柔极了。 “千初,能再见到你真好。”时小念盈盈一笑,伸手捧起杯子轻轻地品尝一口。 花茶泡得很清淡,水面上漂浮着一朵小小的雏菊。 闻言,慕千初深深地望向她,眼中浮过一抹异样,“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当然。” “我以为,你和宫欧在一起的时候,不会想起我。”慕千初低声说道,有些苦涩。 “怎么可能,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时小念说道。 听到这话,慕千初转动咖啡磨豆机的手顿了顿,眸中掠过一抹黯然。 朋友。 他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救了她,地位还是朋友,不急,慢慢来。 时小念对于慕千初突然的沉默也察觉到一点什么,她没有多说什么,她珍惜慕千初这个朋友,但也仅限于此。 “对了,你为什么让那医生说自已是席家的人,不说是你派来的?”时小念疑惑地问道。 “我现在替席家做事,所以我属下也是席家人没错。”慕千初站在那里,煮着咖啡,笑了笑,“不说是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防备心那么重。” “经历过那么多事,我怎么敢随意相信人。”时小念端着茶杯说道,“不过,你明知道我在那里,为什么会这么久……” 为什么会这么久才来救我? 这话还没说完,时小念忽然意识到答案,心口震了震,看向慕千初。 慕千初也正望着她,目光灼灼。 他的眼中带的感情缱绻,时小念不由得转过头,不去对视他的眼神,手指在杯子边缘摩挲着。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慕千初对她还是…… 她的问题没有问完,慕千初也不催她,淡定从容。 他不急,慢慢来。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时小念将茶杯放下,呼吸都有些僵,她低眸,忽然看到一旁放置着一本相册。 她将相册拿起来翻开,一打开就是“她”的照片,确切的说,是她弟弟的照片。 和她容貌相似的一张脸,明明眉目间带着英气,却非要穿着各种女装拍照。 偏偏也不违合。 翻着翻着时小念忍俊不禁,“看来他真得很喜欢女装。” 她不觉得弟弟变态,只是觉得弟弟是个很有趣的人。 慕千初泡上一杯现磨的咖啡,咖啡的香气飘散在空气里,他端着杯子走过来,温和地说道,“可能因为你们是双胞胎的缘故,他在小时候做过一个梦,梦见穿裙子的自已,从那以后,他就觉得自已应该是个女生,开始有了异装癖。” “原来是这样。”时小念说道,“他叫什么名字?” 时小念曾经幻想过自已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唯独没有去想自已的姐妹兄弟是什么样的人。 “中文名,席钰。”慕千初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席钰。”时小念在唇间呢喃着这个名字,柔软的唇噙着一抹笑容,“很好听的名字。” 如金如玉。 慕千初注视着她脸上的笑容,因为怀孕她的脸比以前圆润很多,但这并不影响她眉目间的清纯,比以前似乎更多一丝坚毅。 他们都比以前成长了。 “嗯。”慕千初品尝一口咖啡,将杯子搁下,嗓音温和清冽,“那我从哪里开始讲起,从我和席钰怎么认识的?” “我很好奇。” 时小念说道。 她对这段故事的前情始末很好奇。 “你小的时候很抵触去谈生父生母。”慕千初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是啊,直到自已为人妈妈的时候,我开始在想他们会不会当初是有苦衷,我开始想正视自已的身世。”时小念涩然地一笑。 慕千初说道,“我听我的属下说,你对席家很戒备。不过我看你现在状态挺放松的。” 时小念坐在沙发上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膝盖上放着相册,淡淡一笑,“因为你在这里吧,有千初你在,我不会那么担心紧张。” 她紧张了太长的时间,看什么都戒备看什么都提防着一份心,但有慕千初在,她的确放松不少。 她防谁也不会防慕千初害她。 闻言,慕千初眼中的笑意更加温柔,然后说道,“其实我和席钰认识就是在我准备去法国的时候,在机场上,我看到他吓了一跳,他和你五官太过相似,太像了,只不过身形要比你高很多,眉宇间更英气,而且是个男人。” “是吗,估计我看到真人的时候我会吓一跳。”时小念忍不住说道,低头看向手中的相册,翻着里边的照片。 全是她这个弟弟男扮女装的照片。 慕千初坐在她对面,眼中掠过一抹复杂,接着说道,“他也看到了我,认出我,我们当时聊了一下。” “他认识你?” 时小念愕然。 “应该说,席钰是通过你认识我的,那个时候,你被宫欧的一场告白拉到全世界的目光中心,他见到你,也很意外居然有一个女孩和他长得那么像,于是调查了一下你的资料,特地飞过来想看看你。” “可我没见到他。”时小念说道。 “那个时候,你天天呆在帝国城堡,他没有机会接近你。”慕千初说道,“他向我说了一些事,又打听了一些事。” “那后来呢。” “后来,我准备想再找你谈谈,就没有出国,一个人在那里坐了很久,直到飞机起飞。”慕千初说道。 “所以你躲过了那次空难。”时小念庆幸地说道,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然后想了想又道,“不过空难发生的时候,我的心口突然变得很窒闷,那时候我以为你出事了。” 话落,慕千初的脸色变得格外复杂,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他看着她,然后伸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半晌没说出话来。 时小念看着他的脸色,“怎么了?” “席钰他……在那班飞机上,他登机了。” 第349章:时小念被弃的真相 慕千初有些缓慢地说出来。 “……” 时小念震惊地看着他,一张脸倏地白下来。 席钰在那班飞机上。 她伸手按向自已的心口,呆呆地道,“所以,我那次会心口窒闷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席钰。” “你们是双胞胎有一些心灵感应不奇怪。”慕千初道。 “……” 时小念有些难以接受地坐在那里,心口闷闷的,眼睛眨了眨,有些酸涩,“他死了?” “席家出动不少人过去,已经捞到遗体。” 慕千初说道。 “……” 她的弟弟已经死了,怎么会这样。 时小念低眸看向相册,一页一页翻过,翻到最后一页,她终于看到一张席钰的男装照片。 十八、九岁的模样。 席钰穿着一身帅气的军装,短发很精神,站得笔挺,飒飒风姿,目光透着绝对的自信与骄傲,帅气英俊。 这个就是她的弟弟,未曾谋过一面的亲弟弟,还没见过就已永别。 时小念伸手摩挲过上面的照片,忽然觉得有些哀伤。 这世界上总是有太多的错过,没想到她唯一一次感受到弟弟存在的时候,就是他死的时候。 仅仅一次的心灵感应,却是生死永别。 “别太难过,小念,注意身体。”慕千初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坐下,将她手中的相册取走合上。 时小念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手指摸到泛红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从未见过,可知道他死了,我很难过,很不好受。” 那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 居然连一面都见不上。 “我和席钰只聊了一杯咖啡的时间,但他是个谈吐很有教养的人。” “那我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吗?”时小念出声问道。 她不想继续谈论席钰,她英年早逝的弟弟。 慕千初摇了摇头,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席家只有席钰一个儿子,席钰把一个箱子忘在机场。我还没来得及找你,就知道他的飞机失了事,我便按照箱子里的联络方式找到席家,见到你的生父。” “……” 她的生父。 时小念抿唇。 “席老饱受失子之痛,很是伤心,因为我带来席钰的遗物,你生父感激,便想扶持我一把,当时我也正好需要重新开始,所以我就留下来替席家做事。”慕千初的语气温和谦逊。 留在慕家,他无论做多高多大,宫欧都会打击他,他永远起不来。 他只有换一个宫欧看不到的地方重新开始。 “替席家做事?” 时小念有些怔然地看向他。 慕千初骨子里是有些清高的,一般人请不动他。 慕千初低眸看着她,起身站起来走向窗边,推开窗户,“小念,过来看看。” 时小念望着他,站起身走过去,走到窗口望向外面,外面的世界很安逸,风景很美,很远很远的地方有光在一闪一闪着,跳跃着。 像是湖,像是海。 “知道那边是什么地方么?”慕千初指着遥远的那点光,然后转身凝视着她说道,“那里是白沙群岛,你们席家的。” 席家的。 时小念惊诧地看着他,又望向那遥远的一点光亮。 一时间,她有些接受不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可他死了;她有生父,而且似乎不是一般的有钱。 “是不是想问你生父是做什么的,席家从事的事业很神秘,向来也低调,具体的无法告知你,但的确很有钱。”慕千初看着她,“这一切,都会是你的。” 时小念站在那里,脸上没有高兴的意思,只是淡淡地问道,“那你知道我被丢弃的原因么?” “席家根本不知道还有一个你。” “……” 时小念怔然。 “我带来席钰遗物时,席老才开始调查整件事情。当年,席家在经历一些事情,你母亲逃难到中国,一直活得战战兢兢,更没有查过肚子里是否是双胞胎。她生产的时候痛不欲生,意识几乎全部丧失。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已只生了个儿子。”慕千初说道。 “……” 时小念呆住。 “我去查到那些接生的医生护土,才知道她们当年都是做黑买卖的,看到生了双胞胎于是就起贪心卖掉一个。”慕千初道。 “那我……” “她们的程序就是先和卖家谈好,然后签合约付钱,再将孩子丢掉弃婴岛,让卖方走正规途径收养小孩,这样,即使再怎么彻查都查不到她们。”慕千初看向她,然后说出真相,“你是时家买来的。” 乍听到这样的真相,时小念呆呆地站在那里,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她想过很多次自已为什么被抛弃,唯独没有想过这样的。 她是被买到时家的。 “至于有些卖家为什么不直接领养,而是要买,因为那些买家都会想要一个漂亮健全的孩子,而弃婴岛的婴儿大多是因为身体疾病才被丢弃的。”慕千初说道。 买孩子才能买到喜欢的。 “原来这就是真相。”时小念低声说道。 “是的。” 外面的太阳温暖极了。 时小念想着自已的身世,忽然有些嘲弄地笑了笑,“我养父母到最后都没有告诉过我,我是从黑医生那里买来的,我一直以为自已是被生父生母丢了。养父每次一生气就骂我没人要,骂我是拖油瓶,骂我是被人丢的贱种……” “……” “原来,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打算告诉我真相。”时小念苦笑一声,“就算和我断绝了关系,他们宁愿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都没想过告诉我实情,让我去找自已的生父生母!” 说到最后,时小念有些激动地喊出来。 她以为,时家对她至少有养育之恩的,闽秋君只是软弱,但还是爱她的,可为什么连养母都不告诉她。 连养母都从小给她灌输她是被人丢掉的“事实”。 她对于时家到底算什么? 慕千初在时家多年,明白时小念介意什么,“小念……” “我觉得我活在时家这么多年活得就像个白痴一样!”时小念站在窗口激动地说出来,一双眼睛泛红,透出恨意。 隐瞒她的身世,嘲笑她的孤苦无依,这就是时家带给她的。 而她,曾经将他们带当成自已至亲的亲人,一次次选择要帮他们,原谅他们。 可她做的这些换来的是什么?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善意的回报! “别这样,这些都过去了。”慕千初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你看,你现在已经回到席家了,我会安排你和你生父生母见面,他们很想你回来。” “……” 和生父生母见面。 她已经不知道自已还能对谁产生信任。 “调查清楚事情以后,其实我一直有派人跟着你,想接你回来,但你和宫欧几乎是形影不离,一直没找到机会。”慕千初说道,“没想到这样,反而把你从宫夫人的手中救了回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谢谢你,千初。” 时小念站在那里,格外感激地看向他,“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已经在高塔前的大海里了。” “你本来准备死?” 慕千初惊诧地看向她,没想到她会抱着这种决绝的想法。 “如果不是你救了我和孩子,我已经失去一切,而对于宫家那个豪门我没有一点反抗的力量。”时小念悲凉地说道。 人最悲哀的不是不自量力,而是面对着强大的力量,太清楚自已的脆弱。 “好了,不想这些。” 看她这样,慕千初的胸口掠过一抹疼意,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温柔地说道,“等你身体好一点,我就带你去见你的父母,以后,你就有依靠了,再不是养女时小念。” 这个养女的头衔她可以永远地摘掉了。 见父母。 时小念站在窗口,听着那三个字,心口有一秒的慌乱,她伸手按在窗台上,嘴唇抿得紧紧的,“千初,我有些惶恐,我不知道我现在还能不能再相信谁。” 她不知道她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她不知道父母会不会喜欢她,他们会不会像普通母女、父女之间那样相处?还是比陌生人更陌生? “那你相信我么?”慕千初站在她身旁问道。 “我当然相信你。” 时小念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如果连慕千初都不能信任,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去相信谁了。 “那就好。”慕千初转过她的身体,双眼深深地凝视着她,目光温柔,“小念,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我……” 时小念正要说话,脑袋里忽然一阵晕眩,眼前慕千初的脸一下子变成了两个,她用力地摇摇头,“我头好晕,千初。” “我知道,因为你太累了,所以我在你茶里下了点药,让你多睡一会。”慕千初低声说道。 “什么?” 时小念震惊地看向他,想说什么,眼前一黑,脑袋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倒下来。 慕千初连忙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将她一把横抱起来,腰间传来一阵疼痛,痛得他直皱眉。 慕千初强忍住疼痛,抱着时小念离开。 …… 英国,宫家城堡。 走廊上,一身雍容华贵的罗琪在木纹地板上走来走去,脸上全是焦急担忧,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350章:我要时小念 几个女佣站在旁边,安静地垂着头。 “砰。” 门被用力地打开。 宫欧从某个房间里走出来,双腿修长,衬衫凌乱,上面全是一道道的血印,他英俊的面庞上满是伤痕,脸青了一大块,嘴角全是血迹,耳朵下垂有着明显的撕裂痕迹。 “啊。” 罗琪一见到宫欧被打成这样,吓得捂住嘴巴,手都在颤抖。 宫欧从里边走出来。 一步、两步、三步。 他的腿一软,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伤口的血迹染红衬衫,一双眼睛布着血丝,黑瞳直直地看着前方。 “宫欧!”罗琪心疼地扑过去,把宫欧从地上扶起来,“你父亲拿鞭子抽你了?” 她丈夫最痛恨的就是谁拿宫家的名声和威望不当一回事。 结果在宣誓的晚上,宫欧突然离开一夜未归,要不是莫娜在中间替他说好话,兰开斯特家族早就撕破脸了。 这事,惹得她丈夫极度不愉快。 她丈夫很少动到鞭子,更没有在天资聪颖的宫欧身上动过,上一次还是在宫彧说要去学音乐做音乐的时候。 “咳、咳” 宫欧倒在地上几乎是奄奄一息,一只耳朵上全是鲜血。 “怎么打得这么重。” 罗琪心疼地眼泪都掉下来,把宫欧抱在怀里,冲一旁的佣人喊道,“都别愣着了,快去叫人来扶少爷,把我的医生马上叫过来。” 宫欧倒在她怀里,满身血痕,耳垂上的鲜血一直滴淌进发间,滴到罗琪的身上。 他睁着一双眼睛,却没有半点痛苦的神情。 他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 无悲无喜。 一身是伤都没有任何的知觉。 “宫欧,你怎么样,别吓母亲,和我说说话。”罗琪泪眼模糊地看着宫欧,看着他耳朵上的血不停地淌下,却做不了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连耳垂都撕裂了,这得多疼。 宫欧倒在那里,忽然直起身子想站起来,身上的疼痛让他又无力地倒回去。 “你别再动了。”罗琪心疼地说道。 宫欧忽然伸出手按住她的手,薄唇动了动,嘴角的血迹几乎已经要凝固。 “你要说什么,儿子?” 罗琪俯下身去听他说话。 “找时小念,继续找,让封德找。”宫欧低哑地说道,脸色苍白。 “好好好,我让封德继续找,你说什么是什么。” 罗琪连连点头,看着宫欧这个样子她害怕极了,她做不到她丈夫那样狠心决绝,自已的儿子,她连一根汗毛都舍不得伤害。 “我要时小念,我要时小念。” 宫欧像个失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只手死死地抓住罗琪的衣服,不断地重复着,鲜血淌进他的唇间他也毫不在乎,一再沙哑地重复,“我要时小念,我要时小念。” 他不会再丢下她了。 他只丢她一次,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整整半年都没有见过一面。 他不敢了,他宫欧再也不敢了。 “好,好,只要你把伤养好,你要什么母亲就给你什么。”罗琪搂着宫欧说道,顺从地说道,然后转眸悲伤地看向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忍不住大声地道,“这家族的名声和威望就比你儿子的健康还重要吗?” 居然把孩子打成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 已经没了一个儿子,真想把最后一个还打死么? 房门一直紧闭着。 没人回应她。 “我要时小念,我要时小念,我要见她,我要马上见到她。” 宫欧只重复着这一句话。 他受不了了。 父亲的鞭子抽下来,他都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可一想时小念又不见了,他的胸口就像被无数双脚在狠狠地踩踏着、践踏着。 “好,好。”罗琪一味应承着他。 “夫人,来了,医生来了。” 女佣带着医生们赶到。 莫娜跟在后面追上来,一头金色的卷发漂亮耀眼,待见到宫欧浑身是血地倒在罗琪的怀里,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一双海水蓝的眼睛里满是惊恐,“怎么会这个样子?” 说着,莫娜就冲过去蹲下来,担忧地看着宫欧。 宫欧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 一身的血。 “还不是因为你们宣誓那天,他走了,他父亲觉得对不起你们兰开斯特家族。”罗琪说道。 “什么?”莫娜愕然,“我不是已经解释了么?” “莫娜,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也幸好你为宫欧说话,否则,这伤还远不止这样。”罗琪叹了口气说道,将宫欧交给医生们扶起来,她蹲在地上紧张地道,“你们都轻点,没看到少爷浑身都是伤么?” 医生们扶着宫欧离开。 “伯母。” 莫娜上前礼貌体贴地扶起罗琪,只见她衣服沾到不少的血迹,便道,“伯母,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去照顾宫欧。” “那怎么可以,你是我们家的贵客。” 罗琪说道。 “我和宫欧已经宣誓,兰开斯特和宫家的合作也将开始。”莫娜扶着罗琪,落落大方地说道,“在我眼里,我已经是宫欧的妻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好好爱他,敬他,助他。” 闻言,罗琪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看着她道,“莫娜,我相信你这样的女孩迟早会感动宫欧的。” 莫娜这个人挑不出什么毛病,很从容很大方。 “我也相信。” 莫娜点头,自信地说道。 “那你去吧,我去换身衣服,有事让佣人来告诉我。”罗琪拍拍她的手说道,眉目间有着虚累。 还以为一切都能平平和和地度过,没想到又发生这事。 “好的,伯母。” 送别罗琪,莫娜站在那里朝着罗琪离开的方向低头低了许久,直到罗琪彻底离开她的视线,她连忙匆匆地跑向宫欧房间的方向。 富有英国17世纪风格的房间里,医生们正在紧急处理宫欧的伤口,将他身上价值不菲的衬衫剪开。 宫欧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然后闭上眼,似昏似睡。 护土替宫欧的耳朵擦干净血迹,一转身,莫娜便望见他耳垂上有一条一厘米半长的撕裂伤口,令人看了触目惊心。 传闻宫老爷治家严谨,才能让两个儿子无比出色。 原来这话不是假的。 “……” 莫娜走进去,静静地站在一旁,凝望着宫欧苍白的面容。 即便是一身伤痕,满血乌青血迹,他看起来还是那么英俊不凡。 半年前,在她被宫欧折磨的时候,她几乎想放弃对宫欧的感情,可突然有一天,封德告诉她,宫欧决定和她和订婚。 她也清楚,没有特别的原因,宫欧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她聪明得选择什么都没有问,便答应了。 只要订婚是真的,其它的原因她都不在乎。 这是她对自已五年暗恋和努力的一个交待,终于,她已经算是宫欧的未婚妻,她还是赢了,不是么? “你们轻点,用最好的药,不能留下疤痕。” 莫娜走过去嘱咐医生们。 “是,莫娜小姐。” 医生们点头。 …… 意大利的边缘城市,一打开窗户就能远远地望见一片大海,有光芒如钻石般在闪烁。 时小念再醒来时又是两天以后,她从床上醒来,望着整个富有欧洲文艺复兴时期风格的房间,头有些疼痛,然后把一切都回想起来。 慕千初为什么要给她下药? 她太累了劝她休息不就好了。 为什么要下药,她是孕妇,下药了还怎么照顾两个孩子。 孩子。 对了,她到现在还没见到两个宝宝。 时小念从床上下来,她不知道这一次自已躺了多久,但感觉身体没有之前醒来时那么疼痛,她走向外边,整个建筑很大,她有些不太适应地往前走去,摸索着。 哪个是宝宝们呆的屋子呢? “时小姐,你醒了?” 眉疤医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每次她醒来,他都是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 “我宝宝在哪?” 时小念问道。 眉疤医生淡淡一笑,善意地看向她,“时小姐,我上司正在享用午餐,我带你过去吧?” 千初? “不用了,我想先看看宝宝。” 时小念说道,自从把宝宝们生下来,她一眼都没有见过,她一定要去看看,否则总觉得一颗心是悬着的。 “时小姐,还是先过去用餐吧?” 眉疤医生坚持说道。 “你为什么一直不让我见宝宝?”时小念有些奇怪看着他,之前一次也是,慕千初也打断她找宝宝的念头,给她先讲了她的身世。 “这……” 眉疤医生想说什么,忽然有两个女佣打扮的人从一旁走过去,没有看到他们,只低低地交谈着,“宝宝可真能喝。” “是啊,虽然还没长开,但是真可爱,笑呵呵的,除了吃都不会哭闹。” 说着,两个女佣朝着一间房间走去。 两个人说得是意大利语。 时小念看向眉疤医生,他站在那里仍然是一脸冷静地看着她。 他可能觉得她是听不懂女佣在说什么的。 可在帝国城堡的时候,托宫夫人的福,她学了不少语言,虽然都是只懂皮毛,但是听宝宝、笑这种词汇她还是听得懂的。 这么想着,时小念转身就朝那个女佣跑去。 第351章:她的儿子没了 “时小姐!” 眉疤医生愣了下,连忙追上去。 时小念用尽所有力气往前跑去,跟在女佣后面跑进去,手重重地推开门。 “……” 两个女佣站在那里吓了一跳。 时小念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往里望去,就见房间的中央摆着一张很大的婴儿床,婴儿床上是海底世界的图案,很漂亮,颜色让人舒服,床的上方两个卡通摆件慢慢转动着。 见到婴儿床,时小念的脸上露出笑容,往前走去,走到婴儿床边,低头看去。 一个小家伙正躺在里边,两只小手用可爱的小手套包着,穿着粉色的小衣服,是妹妹吗? 小家伙红通通的小脸,皮肤有些皱皱的,头发又软又稀少,眉毛的颜色有些淡,睫毛却很长。 她眼睛朦朦胧胧地睁着,一会睁一会闭,一双瞳仁很黑很黑,眼睛上有一条很深的线,是双眼皮,鼻子小小的,嘴巴更是小小的,嚅动着仿佛想要吃些什么,砸巴着小嘴,可爱极了。 女儿。 这是她的女儿。 时小念看到她,整颗心顿时被填得满满的,一些没来由的担心顿时不存在了。 有宝宝们在,她的世界就可以是晴天。 “你哥哥呢?” 时小念对着小家伙轻松说道,虽然生产的时候她疼得快昏厥了,但她还记得,是哥哥先出世,妹妹再出世的。 一男一女。 有哥哥挺好的,哥哥知道怎么保护妹妹,有担当。 时小念微笑着想着,转眸往另一端看去,没有见到另一个小家伙,于是伸手去掀小被子,结果将整条被子掀开,她都没有见到另一个孩子。 时小念往旁边望去,整个房间里也只有一个婴儿床,没有第二个。 她的脸色一下子差起来,只见整个房间里都是婴儿用品,可很多东西都是只有单份的,连一旁叠着的小衣服都只有粉色的,一看就只有女孩子能穿的。 “怎么会这样?” 时小念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伸手去婴儿床上去摸,为什么只有一个女儿,她儿子呢?她儿子在哪里。 “时小姐。” 眉疤医生走过来靠近时小念,时小念一手按在婴儿床上,一双眼难以置信地瞪向眉疤医生,急切地问道,“怎么只有一个孩子?另一个孩子在哪,是在隔壁房间吗?我去看看。” 说着,时小念就要离开。 一定是分开养了。 为什么分开,龙凤胎放在一块不是更好么。 时小念这么告诉自已,然后往前走,手上抓了那条小被子都没有察觉。 “小念。” 慕千初出现在门口,穿着白色的毛衣雅致帅气,身形修长高大,单手插在裤袋里,看到她出现在这里,眉头蹙了蹙,不悦地看向眉疤,“谁让你带她进来的?” “对不起,慕少。” 眉疤医生低头说道。 “是我自已进来的。”时小念脸色有着一丝白,望着慕千初说道,“另一个宝宝呢?我儿子在哪,我另一个孩子呢?” “小念,你这生产才没几天,去休息吧。” 慕千初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我儿子呢?我儿子在哪?”见状,时小念更加激动地问道,心里隐隐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他……” 慕千初迟疑着说不出口,一双眼深深地望向她,眼中有着自责。 “你说啊!我儿子在哪里?”时小念问道。 “……” 慕千初沉默,眼中明显有着想要逃避的神色。 看着他这个模样,时小念手中的被子掉落下来,冲到慕千初前面,双眼恐惧地看着他,“你拖着我不让我见孩子,就是怕我发现少了一个孩子是不是,我儿子是不是已经……没了?” 她没有到预产期就生产了。 孩子是不是有问题。 “不是这样。”慕千初立刻说道,看着她苍白的脸顿了顿才有些无奈地道,“我告诉你,你不要太激动。” 她的身体还在恢复期。 “……” 时小念的脸色苍白。 慕千初继续说道,“是被那个管家带走了,我没有察觉到,想要追根本找不到人,那晚雾太大,我担心宫家很快派人过来,就先带着你们回来。” “被查尔斯带走了?”时小念呆呆地问道,“也就是说,我儿子还是落到了宫家的手里?” 为什么。 为什么她就是摆脱不了宫家。 “对不起,小念。”慕千初内疚地说道,“我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想等你恢复得好一些再告诉你,没想到还是这么快就让你知道了。” “宫家、宫家……” 时小念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然后转身就往外跑。 慕千初立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小念,你去哪里?” “我去找我儿子,我不会让我任何一个孩子留在宫家!” 时小念激动地说道,提起宫家她心中的恨意就自然地冲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那半年里,她每日每夜活在别人的监控中,没有分毫自由。 宫家留子逼母的做法也完全和她的理念背道而驰,要她把孩子留在宫家,怎么都不可能。 “你就这样去?”慕千初紧紧抓住她的手,“你清醒点,小念,那是宫家,不是大马路上什么人都可以走。” 是啊。 那里是宫家。 时小念看着慕千初,反手抓住他的衣袖,急切地说道,“席家不是有钱的吗?你不是说外面那什么群岛都是席家,你带我去见我生父,我去请求他,请求他帮我把儿子找回来,好不好?他会帮我的吧?” 房间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小念,这不是帮不帮的问题,你也知道宫家有多大多深,席家就是派人到英国,你觉得可能从宫家手中抢到孩子吗?”慕千初说道。 英国,不是席家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不可能吗?”时小念看着他,眼圈泛红,“那怎么办,我儿子回不来了?” “你不要悲伤,往好的地方想,起码你还有个女儿在身边,那个孩子虽然是私生子,但宫家在物质上不会亏待他。”慕千初拉着她的手说道,柔声安抚着她。 “物质?物质我可以挣啊,他在那里不会快乐的,宫彧和宫欧两个人在宫家长大从来都没有快乐过!” 时小念说道,她清楚地知道宫家是个什么地方。 在那里,宫家的孩子不能有自已的兴趣和爱好,还一定要是人中龙凤才能被待见。 万一她的儿子天资不高就被毁了。 “小念。” “不行,我要去找他,我不能试都不试就放弃。”时小念固执地说道,转身就往外走。 “小念!” 慕千初从后抱住她,用力地禁锢住她,睿智的声音分明有着不赞同,“这里是意大利,你知道去英国要多久?你去了就能找到吗,这不是试不试的问题,是你去也不可能见到孩子。” “你放开我!” 时小念用力挣扎。 她不管那么多,她要自已的孩子! “我不放,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不会让你去犯傻。”慕千初牢牢地抱住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你放手。”时小念情绪激烈地掰开他的手指,“你不找我不怪你,你没有义务帮我做什么。可你不能阻止我找孩子!你放开我,慕千初。” 她用尽力气去攥开他的手指,身体不断地挣扎,手肘狠狠地往后顶去。 慕千初任由她挣扎,就是不放手,紧紧地抱住她,“我不放,呃……” 他突然惨叫一声,声音里夹杂着痛苦。 慕千初松开了手,连连向后退,伸手捂上自已的腰。 “……” 时小念转身错愕地看向慕千初。 慕千初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额头上冒着虚汗,腰间的白色毛衣上慢慢蕴染出一抹血色。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了?” 时小念愕然地看向他。 怎么会有血。 “伤口又裂开了?”眉疤医生走上前来看向慕千初,看着毛衣上的那一片红色不禁皱眉。 “……” 眉疤医生看向时小念,“时小姐,你刚才把话说难听了。你知不知道慕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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