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四年前的那天早上,他一觉醒来,发现她在他床上,也是这个表情。 果然下一秒,谢长宴突然转身,一手拿下男人嘴上的烟,一手抓住他的头发,薅着就朝楼梯口走。 男人毫无防备,唉唉唉的叫,踉跄的被拖过去。 谢长宴反手将还燃着的香烟塞进了他嘴里,很好,不叫了,变成了痛苦的闷哼。 夏时站在电梯里没动,听声音人是被拉到了楼梯间,然后砰砰砰。 她长长的吐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骨处有破皮,渗血不多,干了。 这拳拳到肉的声音不久之前在夏家别墅里也有,她打的曹 桂芬嗷嗷叫。 如今那男人叫不出来,只能沉默的受着。 楼梯间,光着膀子的男人躺在地上,谢长宴站在一旁,一脚踩在他子孙根上,不算用力,只让男一张脸胀的通红,张大了嘴巴,像一条濒死的鱼。 香烟还在他嘴里,早就灭了,嘴巴里有血,一开一合中顺着嘴角流下来。 男人被呛了一下,身子止不住的抽搐,歪着头将嘴里的烟吐了。 也知晓自己是碰上硬茬了,他能屈能伸,马上认错,“我给你女朋友道歉,我错了,对不起,我就是开玩笑的,没别的意思。” 谢长宴垂着视线看他,“她不是我女朋友,我揍你也与她无关。” 他脚下用力,“是你身上的味道熏到我了。” 夏时按住电梯的开门键,将谢长宴的话都听进了耳朵,他话音停下,接着就是男人突然的嚎叫。 声音尖锐又短促,不过两秒又没了,像是痛到了极致,突然叫不出声音。 第七章 算计 夏时没问也没去看那男人的情况,只等着谢长宴进电梯,跟着他一起离开。 谢家老宅这边早得了消息,给夏时准备的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在二楼走廊尽头。 佣人将她送到门口,她推着行李箱进去。 房间很大,自带卫生间,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 夏时将行李箱打开,没等东西都拿出来摆放好,放在床上的手机就响了,还是夏友邦。 她依旧没接,电话自动挂断不到半分钟再次响起。 这次是物业打过来的。 夏时犹豫几秒接了,物业人员先开口,“夏小姐,您不在家吗?” 夏时说不在,接着就听工作人员对别处说,“她真的不在家,你们下次再来吧,现在这样子很影响我们其余的业主。” 再然后电话里传来夏友邦的叫声,“什么不在家,她肯定就在屋里躲着,让她赶紧滚出来。” 果然,他找过去了,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电话里又传来夏友邦的声音,“要不你把电话给我。” 虽是询问,可不等工作人员开口,手机已经落到了他手里。 他对着这边喊,“夏时,你赶紧给我开门,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能躲得过去,赶紧出来。” 夏时坐在床边,“怎么,看见老婆闺女挨打心疼了?” 她问,“那你卖了别人的孩子怎么说?” 夏友邦倒是没像曹 桂芬那般否认,只不过也和她一样的无耻,“什么叫做卖,他们白得个大胖小子,掏点钱难道不应该?再说了,当初要没有姓谢的横插一杠子,那孙老板也会给我们家投资,后面他不给了,姓谢的自然要补上,凭什么让我们吃亏?” 一提孙老板,夏时险些飙脏话出去。 四年前她被下药,原是要被送给孙老板的。 夏家的公司出了点问题,需要资金注入,夏友邦拿她做了交易。 只是谁也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最后她出现在谢长宴的房间里。 姓孙的没占到便宜不肯掏钱,至于谢家这边,他们当时明显在气头上,夏友邦哪有那个胆子去找他们。 没有资金注入,当时夏家公司险些倒闭。 她就说后来公司怎么突然又起死回生,原来是他们把谢承安给卖了。 电话里又传来曹 桂芬的声音,“你跟她废那个话干什么,让她赶紧开门。” 伴随而来的是咣咣的踢门声,夏令也在那边尖叫,“夏时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出来,你看我弄不弄死你。” 夏时呵呵,“我就不出去,有本事你们继续砸,今天你们不把门砸开,你们就都是孙子。” 她挂了电话,气还没缓一口,房门就被敲了两下,而后推开。 谢长宴站在门口,表情淡淡,“安安醒了,想见你。” 行李箱还开着,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夏时赶紧将箱子扣上,“等我换一下衣服,重新梳个头发。” 她现在很狼狈,不适合去看小孩子。 谢长宴没说话,转身出去。 夏时挑了件衣服换上,洗把脸,她脸上有抓痕,破皮了,好在没流血,将头发放下来遮挡一番,倒也看不太清楚。 之后她出去,谢长宴已经不见人影,她沿着走廊过去,就看到他在楼梯口,正在讲电话。 走的近了,能听见他的声音,“......放心吧,大不了多给点钱,不会出乱子的,你们安心做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那边又说了几句,他嗯嗯两下,将电话挂了。 转头看到夏时,他面无表情的开口,“走吧。” 第八章 你就这点耐心都没有? 谢承安正在吃饭,他坐在床边,由佣人喂着,旁边有个毛绒玩偶,他小小瘦瘦,看着还没玩偶大。 谢长宴先进去,佣人起身,“先生。” 他走到跟前,看了眼碗里的东西,“没怎么吃?” 佣人说,“小少爷胃口不好,不敢让他吃得太快,怕又吐出来。” 谢长宴接过来,“我来吧。” 他坐到旁边,“安安。” 谢承安没有说话,他视线一直在夏时身上。 谢长宴转头问夏时,想了想,“要不你来?” “啊?”夏时一愣,“我?” 抱孩子不会,喂饭看着倒不是什么复杂的活。 她接过了碗,“好。” 她没有喂过小孩子吃饭,也不是很懂,舀起一勺就递了过去。 谢承安也不知是怕她,又或是本就很听话,乖乖的张嘴吃下去。 还没喂两口,有佣人进来,说是老夫人让谢长宴过去一趟。 谢长宴嗯一声,转头对着夏时,“我一会过来。” 等他离开,谢承安突然开口,“你是我妈妈对吗?” 夏时的手一抖,勺子磕碰在碗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谢承安仰头看她,“我听到他们私下里说了,他们说你是我妈妈,是来救我的,你来了我就能活下去。” 夏时抿着唇,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 对这个孩子,她是有愧的。 三年前送走,她原是打定了主意这辈子都不再有任何的交集。 如果他一直好模好样,他们母子一场,很可能连一面之缘都没有。 谢承安问,“你会救我的是么?” 夏时低头看着手里的碗,低低的嗯了一声,“会的,放心,你会活下来的。” 谢承安笑了,乖乖的任着她一勺一勺的把饭喂下去。 之后夏时起身想把空碗放到一旁,可一站起,就听哇的一声,谢承安转身趴在床边,将刚刚吃的东西全都喷吐了出去。 她被吓一跳,连碗都没拿住,咣当掉在地上。 她赶紧扶着谢承安,“安安,你怎么样?” 外边是有佣人候着的,她叫了两声,佣人跑进来。 这种事情也并非第一次,佣人虽然慌张,却也手脚麻利,把垃圾桶拿过来,轻拍他的背让他吐干净,房间里有卫生间,又去接了水,给小家伙擦脸。 夏时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谢长宴没一会也上来了,快步过来将小孩子抱进怀里,小家伙衣服上已经弄脏,他浑不在意,轻轻地顺着他的背,“哪里不舒服?” 谢承安面无血色,摇着头,哑着声音开口,“没事的爸爸。” 谢长宴嘴唇轻触他额头,心疼的表情明显,“不舒服要说。” “没有。”谢承安搂着他脖子,“没有不舒服。” 缓了好一会,谢长宴才把谢承安放在床上,给他换了衣服。 小孩子本就没什么体力,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躺在床上蔫蔫的。 佣人说再下去煮点东西,等一等喂给他,肚子里没有食物肯定不行。 谢长宴嗯一声,“去吧。” 佣人离开,谢长宴等了一会起身,被弄脏的外套脱了扔在一旁,往外走,“跟我出来。” 站在走廊,他脸色阴沉的厉害,“你喂饭是不是急了?” 夏时一愣,想了想,“好像是。” 她不懂,算着时间不早,就想让他早点吃完早点休息。 谢长宴盯着她,“他身体不好,很多事情都要慢慢来,你就这点耐心都没有?” 第九章 呸 “我不是......”夏时想解释,可话到嘴边,最后也只是放低了声音,“对不住,是我疏忽了。” 确实是她的问题,她应该想到的。 谢长宴冷着脸,“你没带过他,没感情我可以理解,可他现在这样,你但凡上点心,也不至于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夏时说,“抱歉,下次不会了。” 谢长宴没再看她,转身又进了房间。 房门开着,夏时站在门口没动。 谢承安没睡着,等谢长宴靠近,他就睁开眼,还安抚他,“我没事的爸爸,你别担心。” 谢长宴表情是夏时没见过的温柔,“爸爸在这陪着你。” 她心情有些复杂。 四年前的谢长宴也不过二十多几岁,突然出了她这一档子事,十个月之后又稀里糊涂的当了父亲。 她到现在还没转换好身份,可他俨然已经是个合格的爸爸了。 谢承安不舒服,谢长宴将他抱起来,小小的人缩在他怀里也是小小的一团。 谢长宴低头说了什么,然后夏时听见了谢承安笑了,同时小手伸着去摸他的脸。 她觉得自己在这实在是多余,等了等就悄无声的转身下楼了。 回房间把东西整理好,她肚子开始咕噜咕噜。 除了早上吃了点东西,一直空着肚子到现在,实在是有点扛不住了。 她无法定位自己的身份,也就不好意思指使佣人做事,在房间里待了一会,硬着头皮出去,找到了厨房。 里面没有剩菜剩饭,她翻了翻冰箱,东西也不多。 这种家庭,应该是每日都吃新鲜的,冷冻的东西不怎么碰。 夏时翻了一会,选了份排牛排,又拿了两颗鸡蛋。 起锅烧油,牛排煎好,煎鸡蛋的时候来了人。 谢长宴其实在楼梯口那里就听见声音了,也知道是她。 她下班就被自己带过来,刚刚虽说回去了一趟,可看样子是找人大干了一番,应该是没时间吃东西的。 他走过来,也没看她,“这种事情让佣人做就好。” 夏时被吓一跳,见来人是他,稍微有点不自在,“我自己也可以,没事。” 谢长宴去冰箱拿了瓶矿泉水,没再说话,转身走开。 夏时松了口气,鸡蛋煎好,没去餐厅,就在厨房快速的吃完。 她又把碗筷洗了,手上有伤,沾了水,刺痛感明显。 今天在夏家,她是下了死手的,要不是能力不允许,那母女俩总有一个要进医院躺两天。 三年前,他们说的好听,为了孩子能有个好未来,所以忍痛将刚出生的谢承安给送了过去。 她当时想着也好,再怎么也是谢家的孩子,就算不喜欢她,自己的血脉总不至于亏待。 是了,谢家人是没亏待,结果畜生的是那一家子。 他们居然把谢承安当生意买卖了。 呸,可真够无耻的。 夏时把厨房收拾完,转身出去,朝着房间走。 也就是能力不允许,要不然今天高低也要和夏友邦碰一碰,虽说是她爹。 可她真的已经忍了他很久了。 第一十章 我自己能做主 夏时这一晚睡的不太好,除了认床,主要也是心里有事,辗转反侧,睡睡醒醒。 第二日她起了个大早,出去见佣人们已经在忙。 谢家有每日采买的佣人,已经将食材送过来,厨房开始做早饭,其余人在打扫卫生。 昨天她过来,这些佣人对着她的表情一板一眼,说不上坏,但也算不得好。 不知是不是得了叮嘱,今日一见,她们态度都还不错,点头打招呼,“夏小姐早。” 夏时问,“昨晚安安后来有吃东西吗?” “吃了。”佣人说,“先生守到半夜,亲自喂着吃下去的。” 夏时又问,“我现在能上去看看他吗?” 佣人说可以,楼上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候着。 夏时上了楼,楼梯口这边做了消毒,放轻了脚步走到谢承安房门口。 他还在睡着,盖着被子,在大大的床上差点让人看不见。 夏时走到床边,小孩子面色发青,睡着的状态看着也不太好。 她去摸他的小手,这个年纪的孩子手上都是肉乎乎,可他没有,皮包骨,手指骨细细的。 夏时叹了口气,觉得心里闷堵的厉害。 气叹完,突然听见门口有声音传来,“你在这。” 她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是谢长宴。 他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本就是长的冷清的人,如此严肃的装扮,就更显得不好惹。 夏时压着声音,“我过来看看他。” 谢长宴缓步过来,盯着小孩子看了几秒,“他昨晚后半夜才睡,难得睡得稳,尽量别吵醒。” 如此一说,夏时只能跟着他下楼了。 到了楼下才发现沈念清来了,她也是一身西服套装,倒是跟财经杂志上那张照片有点像了。 老夫人也起了,坐在客厅,沈念清在她身旁,不知说了什么,惹得老夫人表情慈爱,眉眼弯弯。 听到脚步声,沈念清看过来,视线先落在谢长宴身上,几秒钟后又看向夏时。 应该是知晓她昨晚就住进来了,所以一大早见她在这里,她并不惊讶,甚至面上的笑意不变,“昨天提的老中医我晚上回去联系了,说是上午过来给奶奶把脉,我过来和奶奶说一下。” 谢长宴嗯一声,没说别的。 正好厨房那边说可以开饭了,几个人一起去了餐厅。 老夫人做主位,谢长宴坐在下手,沈念清先一步过去坐他旁边,夏时坐到了对面。 开饭之前老夫人说,“跟你爸妈说了这边的事情吗?” 这话是问夏时的。 夏时说,“他们不管,我自己能做主。” 老夫人点头,“能做主就好。” 之后再没有交谈,沉默的吃完饭,谢长宴要去上班,沈念清没跟着走,她说老中医快过来了,她在这边等着,问问把脉的结果,看看如何调理。 老夫人说,“你事情多就去忙,这边不用管,刘妈会照顾好我。” “我事情不多。”沈念清搂着她胳膊,“公司那边我都请假了,我爸也说让我在这边忙好了再回去,公司的事情他们能处理。” 老夫人没忍住笑,“一把老骨头还耽误你们年轻人的事,真是不应该。” 沈念清赶紧哎呀哎呀,“奶奶您可别说这话,现在什么事也没您重要,只有您身体好了,阿宴才能更安心。” 第一十一章 不能惦记别的东西 谢长宴走到客厅门口,沈念清赶紧开口,“阿宴,我送你出门。” “不用。”谢长宴说,“你既然是来看奶奶的,就留在这多陪她说说话。” 他转身往外走,“夏时,你过来一下。” 突然被点名,夏时一愣,不自觉的看了下沈念清。 沈念清明显也很意外,但是表情管理的好,看她的时候面色依旧是温和的,“他可能有话要跟你说。” 夏时跟着出去。 两人走到停车场,谢长宴站到车门旁,回头问她,“要去上班么?需不需要我安排人送你?” 夏时说,“不用,我公司那边......请假了。” 其实不是请假,经理打了电话过来,说暂时不用她过去,工作上有一些变动,让她等通知。 她差不多能明白,这工作怕是要黄了。 也都习惯了,从三年前跟夏家人闹掰,她的工作就屡屡不顺,她知道是他们背后动的手脚。 夏友邦曾放过狠话给她,说总有一天她会回去求着他们,之后她找的每一份工作就都干不长。 谢长宴嗯一声,又问了另一件事,“脸上的伤是你家里人弄的?” 夏时摸了摸脸,没说话,算是默认。 谢长宴打量她两秒,“是不是因为要价不统一?” 说到这里他就笑了,“三年前就是这一套,如今换汤不换药,你们家这戏码演起来没完了?” 夏时被他说一愣,“啊?” 谢长宴懒得解释,“我说了条件随便你们开就无所谓你们要多要少,但是不论多少,我只给你们一次开口的机会,你们想好了再说。” 夏时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已经弯腰上车,启动离开。 “哎......你这人......”夏时有点没忍住,“你怎么......” 话都没说完,身后有人开口,“夏小姐,我们聊聊。” ...... 谢家的花圃很大,有专人照料,花开的艳艳的。 沈念清站在花丛中,弯腰摘下一朵,“奶奶喜欢种花,养的又都是名贵品种,很多是从国外引进的,每个月会找花匠过来维护。” 她回头看夏时,捻着手中的花 径转动,“你知道光这一个花圃每年要花费多少钱打理吗?” 夏时没说话,沈念清就咯咯的笑起来,“赶上小康家庭三五年的收入了。” 她还是那一派的和煦模样,低头凑近了花朵闻了闻,话继续,“当年安安被送回来,你们家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我们也没讨价还价,要多少就给了多少......” 她砸吧一下嘴,“这次不是一条生命,算是两条,那肯定就不是之前的价格,我们也清楚,所以夏小姐不必太有负担,你随便开价,不过就是钱嘛,用来买人命,多少都是我们划算。” 她条件好,话说的满没问题,只是到底不太好听。 夏时原本还想和她说个抱歉,四年前她被算计,如今也情非得已,不过以后会走的干脆,希望她不要太介意。 结果听了她这话,心里不舒服,抱歉的话就不说了。 其实想想,她也不欠她什么。 沈念清又说,“到时候我也会给你一笔补偿,都是女人,生育的痛苦和母子分离之苦,不能说感同身受,但也能理解,算是我的小小心意吧。” 她如今的样子,几乎和财经杂志上的那张照片重合了。 哪是什么柔弱的人,能在商场上混的风生水起,怎么可能柔弱。 夏时开了口,“这次的事情我会和谢先生算清楚,无需沈小姐操心。” 一句无需沈小姐操心,估计是刺到了沈念清,让她脸色稍微变了变。 只是也不过两秒,她笑了,“夏时,你要知道,等你这次孩子生下,安安得了救,我就会和阿宴结婚,以后谢家所有的人和事就都需要我 操心了,包括你那两个孩子。” 她话说完,一转头看见不远处老夫人被扶着出了主楼,便没再和她废话,快步过去,站到另一侧扶着。 也不知她和老夫人说了什么,俩人一起看过来,老夫人没什么表情,只过了会轻轻点了两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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