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深吸一口气:“说什么对不起?你要是不去,我还要骂你呢!” 说这话时,顾玉心中的酸涩涌上眼眶,但就这么哭了实在丢丑。 她眨了眨眼,不知是在安慰君泽还是在安慰自己,也道:“没关系,事情还没那么糟。” 她只能拼命想些正事,来压下即将分别的愁绪和对未来的惶恐不安。 “文秀身在西戎,会协助乌丹王子争夺可汗之位,为我们拖延时间。” “西戎可汗病入膏肓,但还有几天活头,就算真是乌赤王子继位,他稳住西戎局势,整兵进攻也需要时间。” “你这两天快把病养好,尽快起程,到了西北,先别忙着惩治贪腐,先攘外,再安内。” “你虽然走了,但是长公主还在。” “虽然长公主比不得先帝去时的风光,但血脉纯正,一些老臣定然还记得她多年前参政时的手腕。” “再不济,还有六皇子,等你平安归来,当一回乱臣贼子又有何妨?” 顾玉絮絮叨叨说着,君泽安安静静听着。 等她说完,再无可说之时,君泽才开了口。 “我带走六万人,二叔会留在京都,率领君家剩下的兵马配合你。” “君家上下人手,随你调动。” “我娘她经历过一次宫变,宫里还有太后和皇贵妃相助,不会给你拖后腿。” “你千万不要以身涉险,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哪怕最后一败涂地,你也要保全自己。” 君泽知道顾玉喜欢铤而走险,可是他不在顾玉身边,看不住顾玉,只能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大概是离别在即,顾玉终于说了句软话:“你放心,我不会冒险,我还要等你回来。跟你一辈子在一起。” 一向伶牙俐齿的君泽也有许多情意缱绻的话要说,却因为重重压力,堵在心口。 顾玉继续道:“你自己也是,不要以身涉险。” “西戎人凶猛,乌赤王子不可小觑,乌丹王子虽然喜爱中原文化,但他还是西戎人,若他利用文秀与你通信,你不可尽信。” “还有郑都督,他和王丞相已有反心,你在前面征战,千万要小心郑都督在背后放冷箭。” “...” 二人围在一起说了许多话,道不尽的相思别离苦。 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君泽不舍得浪费,可因为风寒严重,再也撑不住了。 君泽最后道:“你放心,你父亲拼死守护的落日关,我也定能守好。” 冬末的寒风呼啸,房间里的窃窃私语渐渐小了。 顾玉没有留在长公主府,顶着寒风回到镇国公府。 她走到了祠堂,看着祠堂里挂着的顾家军的军旗,上面的赤红火眼审视着顾玉,顾玉也审视着它。 “父亲,西戎人或将卷土重来,哪怕落日关一役惨烈,你定然也不希望西戎的铁骑踏上这片土地。” “父亲,你若在天有灵,望你保佑大禹朝,保佑西北,保佑落日关...保佑他。” 顾玉摘下顾家军的军旗,小心折好。 从祠堂出来后,顾玉将平沙唤来,把顾家军旗交给平沙。 “秘密召集与西戎人有交战经验的顾家军,暗中前往边关,不论年龄,只论血性!” 第709章 她派了多少人去西北? 平沙的动作很快,比感染风寒的君泽动作更快。 二千三百四十一名顾家军就带着顾家军的军旗,在夜里悄悄启程。 西戎的消息并未传到大禹朝,但是他们都相信顾玉。 他们年纪最小的都有四十岁,怀揣着保家卫国的信念,在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再次启程。 顾玉知道,若是直接把这两千多人给君泽,君泽定然不会要。 可顾玉不放心君泽。 一代新人换旧人。 君泽和李平带的兵马虽然勇猛,却从未跟西戎人正面交锋过,不了解西戎人作战的风格。 若有这两千多顾家军相助,必能如虎添翼。 比君泽先走一步,就算路上相遇,君泽也拒绝不了。 除此之外,她还要重振顾家军,让顾家军的军旗再次飘扬。 在使命的驱使下,这些顾家军再度出发。 两日后,君泽身子逐渐恢复,带着六万兵马开拔。 长公主心有不舍,但是听君泽说了西戎的情况,便知这一趟非走不可。 她心里清楚,一旦君泽离京,她将陷入危险之中。 不过她依然一袭红衣,面带骄傲,像是送别君晋一样,送别自己的儿子。 冷风呼啸,君泽身上的披风猎猎作响,他翻身骑上马,回头对长公主道:“春寒料峭,娘,别送了,快些回去吧。” 长公主挥泪道别,唯恐这是母子间最后一面,眼睛怎么也不肯离开君泽的身影。 君泽勒紧缰绳,回望京都的亭台楼阁,他知道顾玉躲在某个角落,用不舍的目光望着他。 可惜他们唯恐依依惜别的样子落入有心人眼中,顾玉连光明正大送他都不能。 大军开拔,君泽胯下的马儿嘶鸣一声,随着一声“驾”,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送别人的视线中。 路上,春寒料峭,君泽风寒并未痊愈,咳嗽不止。 到了晚上安营扎寨时,冷流面无表情走进君泽的营帐,给君泽把脉、施针、开药。 君泽忧思甚重,无心拿话去刺冷流,这个过程极其顺利。 君泽不愿在离京后,把冷流放回镇国公府,让他跟顾玉有所接触,便不由分说把冷流带上。 路上给他治疗风寒,到了跟西戎开战时,充当军医。 冷流虽不愿看见君泽的脸,但因为心有愧疚,不想回镇国公府见到顾玉,关言强行把他带到军队里时,他便没有过分挣扎。 冷大夫就曾是顾家军中的军医,救活的受伤军人无数。 他虽继承了冷大夫的衣钵,可跟冷大夫的行医经历相比,还是差得远了。 此番随着君泽前去西北,也算是走一遍冷大夫走过的路。 天底下,没有哪里比战场更需要医者。 等给君泽开完药,冷流又想起顾玉来。 他犹豫几番,还是闷声道:“就这么走了,留下顾玉一个人在京都怎么办?” 冷流已经知道西戎即将入侵,只是他忧心顾玉。 因这句话,君泽本就压抑的心情更加压抑,他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解答冷流的疑问,也安慰着自己。 “我相信顾玉。” 一句相信胜过万千,冷流默不作声收拾药箱走了。 留下君泽独自在营帐里,握着墨玉扳指独自思念。 直到关言的到来打破了帐内的平静,关言身边还跟着一个百姓衣着之人。 君泽扫了一眼,就知这是军人出身,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恭敬道:“平南将军,属下是镇国公派往西北的顾家军,名叫李驰,特来与您会合。” 君泽当即严肃起来,道:“她派了多少人去西北?” 李驰道:“两千三百四十一人。” 君泽怒道:“胡闹!” 顾玉身在京都,虎狼环视,君家留下的兵马虽多,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能光明正大亮出。 她能依靠的还是顾家军。 两千多人,对于带重兵前往西北的君泽不值一提,但对于手中兵马本就不多的顾玉至关重要。 李驰道:“属下等虽然年龄稍大,但都身体康健,更重要的是,属下等都曾跟西戎人交过手,能够襄助将军一二。” 君泽顿时明白顾玉的心意,心中又急又气又怒。 明明在分别时说好了,遇事先保全自己。 顾玉身在京都那样的修罗场,还是记挂着他,派出两千多顾家军,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 现在行军至此,再不好将这些人赶回去。 许是病重易感,君泽一个大男人,咬着牙用衣袖抹了一把眼睛,对关言吩咐道:“好生照料这些顾家军,路上若有人体力不支,身子不适,便遣他们回去。” ------------------------------------- 君泽离京的消息还是让王丞相大吃一惊。 现在时局这么紧张,君泽该能拖就拖才是。 西戎的情况并未传入京都,王丞相自然不知君泽的打算,甚至往阴谋的方向去想。 可是查来查去,只查到君泽带的兵马足够,离京都越来越远。 是真的走了。 王丞相大舒一口气,没了君泽,顾玉就算有七窍玲珑心,也只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 现在的朝堂可不是拼计谋心智的时候,而是拼实力。 春天即将到来,丞相府的花房内花香四溢,任外面的草木发了芽,也晚了太多。 侍从走了进来,将一个册子递到王丞相面前,道:“丞相,这是各个世家孝敬您的。” 王丞相接过册子,随手翻了翻,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世家被圣上打压得太久,他们必然不愿眼睁睁看着六皇子登基,顾玉成为圣上身边一等权臣,继续扶持寒门,跟世家作对。 所以王丞相放出去了一句话,便有源源不断的大小世家向王丞相表忠心。 王丞相手上的私兵并不算多,但是加上这么多世家呢? 那些泥巴地里走出来的寒门,除了一腔孤勇,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又怎么跟这些有着数十年、甚至上百年底蕴的世家比? 第710章 召长公主入宫 王丞相随手折下一枝花,放在鼻下闻了闻。 就算是顾玉,不也得依靠君家兵马吗? 现在君泽离京,顾玉无可依靠,凭她手里那点儿残兵老将,和君家群龙无首的兵马,怎么抵抗各大世家联合起来的势力? 王丞相对侍从道:“告诉各大世家,定要做足了准备,胆战心惊被打压的日子,就要过去了。” 侍从道:“是。” 侍从想了想,又问道:“宫里可要做准备?” 王丞相捻着花,细细想着。 他虽然掌握先手棋,还是要以“稳”字为先。等君泽走远,不能及时赶回京都支援,再动作也不迟。 王丞相道:“再等等。” 君泽这一去,最少也要几个月才能回来,他有大把的时间恐吓顾玉,散布对六皇子和顾玉不利的谣言。 圣上真不愧是世间冷心冷情第一人,明知陨星上“六子立,万民饥,天地逆,社稷墟”的谣言对六皇子极其不利,依然为了炼丹放任不管。 顾玉虽然和刑部一起捉拿街上散播谣言之人,但鬼神面前,她堵不住悠悠众口。 侍从就要离开,王丞相问道:“沛儿呢?” 侍从回过头来,面露尴尬道:“满春楼新捧出来一个花魁...” 话不必说完,王丞相就知道自己的混账儿子又去女人堆里找快活了。 王丞相皱眉道:“把他给我叫回来,这段时间不论他怎么闹,给我看紧了他,不许他出门。” 侍从知道这段时间至关重要,与之前王丞相对王沛的管制截然不同,必要好好看着。 侍从应了一声,低着头走了出去。 侍从带着几个人一路来到满春楼,果然在花魁的床上找到了王沛。 王沛熏熏然醒来,拿起床上的枕头,砸向侍从,道:“做什么扰爷的清梦!” 侍从不敢得罪了这位祖宗,道:“丞相叫您回去。” 花魁不愿放过王沛这个钱袋子,雪白的藕臂往王沛身上一搭,撒娇道:“四爷,莫走,奴家舍不得您。” 王沛打了个酒嗝,摸着花魁的脸,轻声哄道:“不走不走,你在这儿,爷哪儿舍得走啊。” 花魁娇笑一声,躺到了王沛怀里。 王沛对侍从骂骂咧咧道:“滚滚滚!该回去的时候爷自然会回去。” 侍从一脸为难,却见王沛又跌到花魁身上,场面十分香艳。 侍从只得先退出去,等王沛完事儿了再带他回去。 王启在隔壁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走了出来,看到这个侍从乃是王丞相亲信,眼珠子一转,便上前套近乎。 “大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侍从知道王启是王沛的狗腿子,王沛不听他的,这个王启倒是能在王沛跟前说几句话,便道:“丞相要有事要叫四爷回去,等会儿还得劳你跟四爷说说,别拖太久,让咱们为难。” 王启一脸为难道:“这花魁可不得了,若不是什么急事,想让四爷就这么回去,有点儿难啊。” 侍从道:“急事倒不是什么急事,只是丞相命令在这儿。还有你,回家收拾收拾东西,这段日子好好在丞相府伺候着四爷,别出门。” 王启一听,就知王丞相要干大事了,只是不知这事有多大,又是什么事,面上应着好,心里忐忑不安。 等王沛在里面完事之后,这才摇头晃脑地跟侍从回家。 王启想要趁回家收拾东西,让人给顾小公爷传个话,王丞相动作恐怕就在这些日子了。 可那侍从谨慎得很,竟然派人跟着他回家收拾,他根本没有往外传话的机会,只得暗骂王丞相疑心甚重,连他这么一个小喽啰都防备起来。 收拾完东西,王启回到丞相府,不出意料地听到王沛在院子里哀嚎,前前后后都有重兵把守。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看管犯人,可见王丞相的谨慎。 王丞相见王沛闹得厉害,索性把满春楼的花魁给王沛扔了进来,美人在怀,这才让王沛消停了些。 王启心里暗自着急,可王沛这个脑残,怀里有个美人就什么都不想了,王丞相老奸巨猾,他在王丞相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就是自寻死路。 王启只得暂且稳住心态,静待时机。 ------------------------------------- 王丞相留意着顾玉的举动,顾玉也留意着王丞相的举动。 先发制人和后发制人相差一字,可放到大事上却千差万别。 先动手,便要承担逆反的骂名。 君泽不在京都,她处于弱势,自然要稳住,只盼着能拖得越久越好。 但王丞相必定有坐不住的一天。 根据郦若传过来的消息,许多世家已经暗中投靠了王丞相,这让顾玉寝食难安。 就在焦急的等待中,顾玉又收到了长公主府的消息。 圣上召长公主入宫。 不知为何,顾玉眼皮跳了跳。 长公主听到消息也觉得心惊,但圣上要见她,她焉有不去之理? 简单收拾了一下,长公主还是随着太监入宫。 宫中的圣上闭着眼,半靠在龙椅上,面露疲惫,接二连三的梦魇让他头痛不已。 昨夜再次惊梦,龙椅易主,他只是一介闲散王爷,虽然地位尊崇,还是被君家人压得抬不起头来。 梦醒过后,才反应过来,君泽已经率兵前往西北,而皇姐... 独自在京。 心魔难消,唯有清除障碍。 福海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道:“圣上,长公主到了。” 圣上睁开眼睛,一抹杀意浮现在他脸上,让福海心有惴惴。 圣上道:“摆膳吧。” 福海手心沁出了汗水,道:“是。” 出了宫殿,福海对一个小太监耳语一番,小太监听后,脚步匆匆,往慈宁宫赶去。 等长公主踏进殿来,他却是露出了一个笑脸,温声唤道:“皇姐。” 长公主不动声色,笑道:“圣上日理万机,怎么有空见我?” 圣上道:“许久未见皇姐,心中思念得很,故而召皇姐进宫一叙。这个时候皇姐还未用膳吧,若无旁的事,陪朕一块儿吃些。” 心中隔阂如山的两个人,面上亲昵和气,似乎从未有过猜疑和忌惮。 第711章 皇姐慢走 精美的膳食陆陆续续摆了上来,圣上挥挥手,让宫殿里的宫人都退了下去。 福海将拂尘交给退出去的小太监,而后对圣上道:“奴才侍奉圣上用膳。” 圣上挥挥手:“你也下去,这儿用不着你。” 圣上发话,要跟长公主独处,福海只能走了,走之前看了这对姐弟一眼,桌面上还算其乐融融,可心里就不知道了。 长公主落座后,道:“泽儿肩负皇命,前往西北,我正日夜牵挂着呢,能跟圣上说说话,也可排解心中的忧思。” 长公主不动声色提起君泽,意在提醒圣上,君泽可是奉他的命前往西北,守护他的江山。 圣上拿起筷子,一边夹菜一边道:“泽儿是好样的,这几年东奔西走,替朕解决了许多麻烦。” 长公主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等泽儿回来,圣上可要好好嘉奖他。” 圣上夹菜的手一顿,道:“他军功赫赫,朕除了荣华富贵,竟然再无可赏。” 长公主道:“就是这荣华富贵,才最令人喜爱,我和泽儿都是俗人,就喜这黄白之物,圣上可别吝啬。” 圣上哈哈笑了起来,道:“这是自然。” 食不言,寝不语。 或许是心有戒备,长公主吃得并不多。 圣上倒是胃口大开,吃过一道菜后,还对长公主道:“这道桂花鱼翅不错,皇姐尝尝看。” 长公主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头,放进嘴里,点头道:“宫中御厨手艺果然不错。” 圣上道:“皇姐要是喜欢,朕便将做这道菜的御厨赏给皇姐。” 长公主轻轻摇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圣上喜欢这道菜,还是让御厨留在宫里吧。我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偶尔尝一口也就罢了,不必大费周折,还让御厨回去。” 圣上并未强求。 饭吃到一半,圣上叹了口气:“幼时常见皇姐与几个皇兄一起吃饭,那时候我羡慕得很。” 长公主捏紧了筷子,静静听他说。 圣上道:“分明朕与皇姐才是亲姐弟,却在阴差阳错下,疏离这么多年。” 长公主不知他忽然提起这个意欲何为,道:“好在守得云开见月明,圣上若是想我了,大可再召我入宫。” 圣上道:“皇姐别嫌我烦才是。” 长公主道:“自然不会。” 又吃了两口,圣上道:“朕前几天读《礼记》,上有一句‘有子与子游立,见孺子慕者’,朕感慨万千,夜里梦到母妃,却是毫无印象,孺慕之情无可消解,朕醒来后悲伤不已。” 猛然提起他们二人的生母的云嫔,让长公主呼吸一滞。 生母的死是长公主心中永远的痛,无数次梦回,她都悔恨不已。 圣上哽咽道:“母妃仙逝时朕还小,但皇姐尚有记忆,皇姐能否跟朕说说母妃的音容笑貌。” 长公主脸色发白,满桌珍馐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她张张嘴,想说些什么,过往却堵在喉间。 这时,福海在门外道:“圣上,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唤长公主前去侍疾。” 圣上冷声道:“皇姐正与朕用膳,等皇姐用完,便会过去。” 长公主听到太后唤她过去,才清醒一些,将心中的悲痛强行压了下去。 圣上第一次对她打感情牌,还是在先帝重病之时,先帝将他们唤到床边,把他们一母同胞的身世说了出来。 乍听到真相,长公主这才明白自己的养母联合后妃做下了针对她生母的局,而她又在最关键的时候,一声“荡妇”逼疯了生母,亲弟弟在宫中备受冷待,她一直置若罔闻。 那个时候长公主还年轻,心中悲痛万分,哭得险些昏厥过去。 景宣伸出胳膊紧紧抱着她,痛哭流涕,一声声唤着“皇姐”、“阿姐”、“姐姐”。 或许在那个时候,愧疚的根就深深扎了下来,每每遇见弟弟,被他稍一提起,那个根就疯狂增长。 以至于皇权更迭时,长公主怎么也迈不出那最后一步。 后来圣上的地位稳固,不再需要她的辅佐,圣上就再也没有提起过母妃。 现在猛然提起,不知他想做什么? 圣上见长公主不说话,便又问道:“莫非皇姐也忘了母妃的音容笑貌?” 长公主勉强露出一抹笑,道:“母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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