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1941_第2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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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有皇帝爷爷。还吃了，吃好好吃的点心，喝了好喝的，还吃了饭饭——” 傅知易嘴角噙着一抹笑容，耐心地听橙子说在宫里的事情。大家都含笑在一旁看着。豆包和汤圆不甘示弱地也跑过来，一左一右地抱住了傅知易的大腿：“爹，爹，你咋不问问我们呢，我们在宫里也很开心——” 傅知易不耐烦地嗤了一声：“看你们这样子就知道你们很开心了，玩去吧。” 豆包和汤圆立刻就撒开手，毫不留恋地去跟兰家的表兄表弟们玩去了。兰家人看着这一幕，简直笑得要死。兰母嗔怪地看了傅知易一眼：“易哥儿，纵然女孩子要娇养，可一碗水也要端平，你这对他们兄妹三人的态度不一致，小心孩子吃心，伤了情分——” 兰大舅舅也不赞同地瞪了傅知易一眼。兰氏忙解释：“娘，您是不知道，易哥儿这么做是因为——” 傅知易微微一笑，“豆包，汤圆，来，外祖父想听听你们在宫里都玩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 豆包和汤圆互相看了看，然后手牵手来到了兰大舅舅面前。一左一右地站在兰大舅舅的旁边，开始叽里呱啦。兄弟俩一人一句，谁也不让谁，那叫一个努力输出。两个人说话，愣是说出了起码五十个人吵架的氛围。除了第一句，后面兰大舅舅压根就听不清楚两兄弟到底说了些啥。不仅兰大舅舅没听清楚，就连满屋子大人，也没听明白。只觉得好吵！这下终于明白傅知易为何方才这个态度了。在兰大舅舅的眯眼瞪中，傅知易才慢吞吞地将橙子往豆包和汤圆中间一放：“好了，外祖父听好了，你们带着妹妹去玩吧。” 这句话如同一个开关，两兄弟一起收声闭嘴，牵着橙子到旁边和兰家的哥儿姐儿玩去了，兰大舅舅揉了揉跳疼的太阳穴，好半天没说话。兰大夫人看时候不早了，抿嘴笑着让人送了晚饭上来。一顿晚饭吃完，兰大舅舅就开始赶人了：“行了，这晚饭也让你蹭了，你媳妇儿和孩子还有你亲娘，都要留在娘家多住几日，你就早点回去吧。” 傅知易去看兰氏和路蓁蓁。兰氏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儿子。路蓁蓁，路蓁蓁非但不反驳，还笑盈盈地十分赞同：“父亲说的是，这些年我和夫君远在南武，一直未能在父亲和母亲身边尽孝。如今回来了，自然要好好陪陪父亲和母亲才是。只要父亲母亲不嫌弃，别说是多住几日，住个一年半载我也是乐意的。” 这话说得，兰大舅舅的脸色立刻就好看了许多。冲着傅知易扬了扬下巴：“你媳妇儿都说了要在娘家住，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傅知易微微一笑：“我自然没什么可说的，蓁蓁说的很对，这么些年我跟蓁蓁不能承欢膝下，不能尽孝，是我们的不是。如今既然回来了，只要舅舅不嫌弃，我跟蓁蓁和孩子们长住兰家也没什么不好。” 一面就吩咐：“去外头告诉跟着我的人，让他们回去收拾几件衣裳送过来，我要在这里长住。” 第587章天都塌了兰大舅舅的嘴角一翘，很快又压平了。咳嗽了一声，“那什么，既然如此，跟我到书房来，跟我说说那市舶司的事。” 说完起身就往外头走。傅知易给路蓁蓁使了个眼色，坦坦荡荡地跟着兰大舅舅后头去了。倒是兰母还有几分担心：“你们这都回来住，只丢下易哥儿他爹一个人在家，是不是不太好？” 嘴里说着不太好，手却将兰氏抓得紧紧的。兰氏就安慰兰母：“娘放心，他不敢有意见的。” 兰母脸上笑容就盛了几分，“那就好，那就好。这几日你跟我住。” 兰大夫人早就吩咐人去收拾屋子了，兰大奶奶亲自去盯着。忙完这一切后，兰大夫人总觉得似乎漏了点什么，想了想没想起来，大概不重要，也就懒得去想了。于是，跟狐朋狗友深刻交流了一下感情（主要是吹嘘了一下自己在南越的丰功伟绩）的三老爷回家后，天都塌了。不是，就出了趟门，回家怎么媳妇儿，儿子，儿媳妇儿，孙子，孙女都没了？三老爷有瞬间，脑子都是空白的。腿当场就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回过神来，第一反应是，他们不要我了？第二反应是，我最近没做错什么啊？招呼都不打就跑了？第三反应是，现在去追来不得来及？伺候的人被三老爷这架势吓了一跳，七手八脚地上来搀扶：“老太爷，老太爷，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 三老爷失魂落魄地被扶着坐在了椅子上，此刻终于开口了：“他们朝哪个方向跑的？” 伺候的人莫名其妙：“谁？谁跑了？” 三老爷气得手哆嗦：“还瞒着我？你们老爷，还有老夫人，夫人和两个哥儿姐儿啊！” 伺候的人这才明白过来，更糊涂了：“老夫人今儿个回了娘家，夫人和哥儿姐儿进宫去了，听说是舅老爷将人接过去了，老爷听到消息，也忙忙地赶过去了。” 三老爷一听，这是一起回娘家了？那就好，那就好。顿时腿也不软了，脸也不白了，手也不抖了。看看天色，都这个时候了，想来是用了晚饭才回来？他是吃了晚饭才回家的，也不回房。搬了把椅子，守在了大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巷子口。被抢了差事的门子，搓着手站在旁边，还有管事的也不敢去睡，都陪着一起站。等到天黑了，也没看到人影。管事的小心翼翼地劝：“老太爷，时候不早了，要不您老回屋去歇着，小的在门口替您守着？一有动静立刻就去禀告您？” 三老爷摆摆手：“不用，我就在这里等着。” 管事的和门子齐刷刷翻个白眼，您老是坐着有热茶热点心伺候不嫌累，我们累啊。尤其是门子，平日里这个时候，大门早就关了。后头就是他住的屋子，烫上一壶酒，配上一碟子猪头肉，美滋滋的喝上两杯，然后上床睡觉，不晓得有多舒坦。今日这个时候了，还得站着。本来是有点怨气的，可看到三老爷耷拉着脑袋，孤零零地坐在门口的模样，又怨不起来了。只觉得平日里人五人六的三老爷，此刻看上去，就跟那被丢弃的看门狗一样，怪可怜的。不过很快门子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呸呸呸，简直是昏了头了，这也能乱觉得的？管事的看了看时辰，这个时候自家大人和夫人还有老太太都没回来，感觉看这个架势，是不会回来了。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老太爷，这么光等着也不是法子，估摸着是有事在舅老爷家耽误了，要不，打发人去问问？” 三老爷连忙摆手，他可不敢。万一是大舅子特意把人留在家里住，就等着他上门去问，然后套麻袋怎么办？ “我，我可不敢，要不，你打发人去问，别说是我让人去问的，就说，就说你们看主子出门一天了没回来，担心才来问的。” 三老爷怂唧唧地道。管事的还能怎么办？哭笑不得地打发人去兰府。兰大夫人已经都洗簌了，正坐在梳妆台前通头呢，忽然听到外头有人敲院子门的声音。顿时停了手，看向外头。这个时候都要睡下了，各处都下了钥了，还来惊动，肯定是出了大事了。果不其然，没一会子贴身丫头就走进来，一脸说不出的表情，凑到兰大夫人耳边嘀咕了两句。兰大夫人听完后，顿时梳子往桌上一顿，“我就说感觉好像漏了什么事情没交代，一时又没想起来，原来是忘记打发人去傅家说一声。嗨，我这真是年纪大了，丢三落四不说，记性也不行了。” 一面就吩咐：“去跟傅家来的人说一声，说是我们这边混忘记了，倒是忘记打发人过去说一声。就说我留他们一家子在府里住几日再回去。” 立刻有人就将话传到了二门口。二门口又有人将话传到了门子这里。傅家被派来的人得了准信，又马不停蹄地往傅家赶。三老爷坐在门口，好容易听到了马蹄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朝着外面看去。却只看到一匹马一个人疾驰过来。马匹停下，来人将兰大夫人的话一传，三老爷就耷拉着脑袋，从身上扯了个荷包丢了过去：“行了，知道了，赏给你的。” 说完，就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屋。身边的人都不敢睡，还等着他呢，见三老爷回来，忙迎上来，伺候他梳洗了才退了出去。三老爷默默地一个人躺在床上，纵然这家里还有二三十号人伺候着，他却觉得从未有过的孤单和寂寞。黑暗中，三老爷长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有什么湿漉漉顺着眼角淌入了头发中…… 此刻的路蓁蓁和傅知易自然不知道，外头还有这么一遭。两人带着三个孩子住在之前兰家收拾出来给路蓁蓁的小院子里，好容易把三个孩子给哄睡着了，正在开夫妻夜谈会呢。傅知易搂着路蓁蓁，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她的头发，“今日进宫，陛下去了贵妃那里？” 第588章所以这才是你的福气路蓁蓁嗯了一声，只说了一句：“陛下如今天威难测。” 傅知易了然地拍了拍路蓁蓁的肩膀。路蓁蓁这才将进宫后发生的一切，详详细细地都跟傅知易描述了一遍。说完后，还是有几分忐忑的看向傅知易：“我应该没有说错什么话吧？” 若是之前，她自然不会有此一问。可如今不比之前，如今宫中形势复杂，皇帝又喜怒无常，她心里也是没底。就怕哪一句话不对，戳了皇帝的心窝。戳别人心窝没事，可戳了皇帝心窝，一不小心就要喜提九族消消乐大礼包啊，能不担心吗？白日里在皇宫里，她虽然一直都是笑眯眯的，说话也好像跟五年前一样，没半点心眼，有什么说什么。可实际她一直捏着一把汗，每句话说出来之前，她脑子都过了好几遍的。她知道，皇帝当初封她为乡主，是因为记账那点功劳。可后来晋升为县主，郡主，一部分是要用傅知易，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待君以诚。虽然她心里可能不咋诚，可在皇帝面前，最少是八分真二分假。所以白日里那些话，她要掌握真假的度，要向皇帝表明，她还跟五年前一样，待君一样真诚，并无二心。又要时刻关注着皇帝的微表情和动作，再加一点插科打诨，还要装作不知道，只是闲话家常和路途见闻，再把皇帝想知道的东西，说与他听。一天下来，脑细胞都累死了一半。这一趟宫进得，真的是费脑。饶是如此，她也不敢说自己十分周全了。虽然是得了不少赏赐，橙子还成了乡主，可越是如此厚爱，路蓁蓁心里越是害怕。在被兰大舅舅接回家的路上，路蓁蓁已经大致跟兰大舅舅说过了，兰大舅舅也不知道是想敲打她，还是别的原因，只说她是混大胆，什么都敢在皇帝面前说。后来还叹息了一声，说这也许是她的福气，就没多说什么了。路蓁蓁本想追问的，可是已经到了兰家，当着大家的面，她也不好再问。此刻问傅知易再自然不过了，毕竟这个世上，若说她最信任觉得最靠谱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兰大舅舅，另一个就是傅知易了。傅知易忙安慰：“你今日的应对并无任何差错，很好！甚至比大部分朝廷命官都好。” “舅舅说你混大胆，一是怕你万一失言，见罪与陛下，二则是说你无知者无畏，什么都敢说，并没有把陛下当做至高无上主宰生杀大权的君王。” “你这样的大胆，利弊很明显。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陛下格外看重你，相信你的话。” “弊端也很明显，陛下能听得进去的时候，会觉得你心诚，若是有一天陛下听不进去这些话了，就会觉得刺耳。到时候随便寻个错，就是大罪了。” 路蓁蓁后背陡然升起一股凉气，是她太自大了。她到底不是这个朝代地土著，即使她努力的提醒自己，约束自己，可是在有些地方，自己上辈子所受的教育，所处的时代的烙印，还是显露了出来。在人人平等的世界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就算时刻提醒自己，皇帝是至高无上主宰生杀的君王，可真的相处的时候，有些时候她会忘记这种身份阶级的差别。言行之中，总会不经意地透露出一星半点出来。只不过因为她说话哄得人高兴，所以才无人追究。真要追究的话，她好些话和态度是经不起推敲的。 “那，那怎么办？”路蓁蓁是真的有些慌了。傅知易感觉到了路蓁蓁的害怕，忙将人搂在怀里，细细地安抚：“别担心，也别怕！有夫君和舅舅呢！舅舅不是说了吗，这也许是你的福气。” “你还不明白吗？陛下虽然妻妾子女成群，可高处不胜寒，天家是没有亲情的。就算晋王，就算四公主，都是陛下疼爱的孩子，可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纯粹。” “而你对陛下，一贯诚恳，从无隐瞒，待陛下不像是对待一国之君，而是像对待一个长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