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1941_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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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是半点看不进去。好在厨房手脚很快，一碗飘着黄澄澄的鸡油的鸡丝面很快就做好了，卧了一个荷包蛋，香喷喷地端了过来。海棠将面送到进了屋里。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路蓁蓁闻着味道就觉得饿了。此刻为了积蓄力量，也不用控制饮食。路蓁蓁放松地用完了一整碗面，连油腻腻的汤都喝下去了。刚放下碗，肚子就一阵抽痛，忍不住嘶了一声。安嬷嬷上前来再检查了，已经开了两指了。见路蓁蓁还忍得住，就示意她只要还忍得住，就继续在屋里走动。路蓁蓁只得又扶着人，慢慢地绕圈。外头，傅知易手里的书都捏变形了，一心只侧着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半日也没听到路蓁蓁的呻吟和哭喊声，忍不住问齐小神医：“不是说生孩子很疼，会哭喊的吗？” 齐小神医无奈地解释：“夫人这还早呢，又是头胎，顺利的一两个时辰，不顺利的话，说不定要一个晚上呢。” 傅知易手里的书哐啷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怔怔地看着门口的帘子发呆。齐小神医看傅知易这样子，知道他吓到了，忙安慰：“大人你放心，里头有安嬷嬷和叔父坐镇，再者夫人孕期活动量一直够，想来是能顺利生产的。” 傅知易听了，但是没听进去心里。此刻真是恨不得以身相替蓁蓁受这生产之苦。很快天色慢慢暗了下来，院子里点上了灯，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厨房里的几口大灶，都坐上了热水，随时等候取用。三老爷也得到了消息，酒都不喝了，一路小跑回来。第一句就是问：“生了没？” 傅知易此刻急需有人跟他说话，缓解一下心里压力，“还没呢。” 三老爷不放心地看着帘子遮得严严实实的产房，里头还算安静，再看外头伺候的丫头婆子也都训练有素，有条不紊，提着的心略微放了些下来。忍不住道：“不是还早吗？怎么今天就发动了？” 不等傅知易回答，自己就找到了原因：“儿媳妇的怀相一直很好，这突然发动，说不得就是上次老爷子来信把她给气到了——” 第537章生了生了，是个哥儿—— 饶是傅知易心里对老侯爷抱有十分的成见，此刻也觉得老侯爷着实有些冤。这离送信来，已经快一个月了。啥气能延迟一个月才发作啊？张了张嘴，说了句公道话：“这都过去一个月了，还真怪不到那封信上——” 话还没说完，就被三老爷给打断了。 “怎么怪不到？虽然那信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了，可谁能保证，儿媳妇没有因为看到那封信，而郁结于心？” “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早产？” 三老爷这番话义正词严，难得让傅知易一时都词穷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三老爷还把一旁看热闹的齐小神医给揪过来：“齐小神医，你就说有没有可能？” 齐柴胡能说什么？摸了摸鼻子，试探着看了看傅知易，期期艾艾地开口：“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毕竟这，这世上的事，说不准，是吧——” 三老爷一听，更来劲了。 “你看，齐小神医都说有这种可能！我看就是如此！” 想了想，冲着产房里头喊：“儿媳妇，你安心生产，老爷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老爷我现在就再写一封信去京城骂老侯爷，给你出气！” “再找老太太敲一笔竹杠回来，给你当私房！你就放心的生，努力的生啊！我的两个大金孙可还在儿媳妇你肚子里呢——” 剩下的话，被傅知易一把捂住他的嘴，给挡了回去。傅知易将人拖到一边：“别添乱了！真那么闲，给京城写信去！” 只要能让三老爷住嘴，别让路蓁蓁分心，要写信骂老侯爷就骂去吧。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傅知易豁出去地想。立刻有人送上文房四宝，还给三老爷搬来了一张桌子，伺候三老爷写信。傅知易不放心地又站在产房门口，冲着里头安抚：“蓁蓁，你别听老爷嘴里没个谱，你听嬷嬷和齐老神医的，该如何就如何。” 产房里头的人，听着外头这两父子的举动，兰氏本来担心着急的，这被气笑了。更不用两个嬷嬷，齐老神医和几个伺候的丫头了。尤其是贵妃送来的安嬷嬷，虽然人老成精，面上不显。可心里着实有些绷不住，偷偷掐了自己两把，才没笑出来。路蓁蓁这会子阵痛刚过，缓过来一点劲来了。听到傅知易的话，没忍住道：“你告诉老爷，薅羊毛不能只逮着一只羊薅，老太太私房再多也禁不起老爷这么薅。老太爷造下的孽，薅老太爷啊！他肯定私房多，不能便宜了大房！” 傅知易没想到路蓁蓁生孩子还能想得这么全面，这个时候了，还惦记薅老侯爷的羊毛。刚要转告，三老爷已经听到了。踮脚扯着嗓子道：“儿媳妇你说得很是！是老爷我眼皮子太浅了！我这就写信，敲老爷子竹杠去！不敲掉老爷子一层皮，我都没脸见我两个大金孙！你慢慢生，不着急，我这就重写信——” 有了这么一闹，屋子里本来紧张的气氛，都松缓了下来。路蓁蓁说完这句话，阵痛再度袭来，她忍不住抽气。安嬷嬷一看，觉得差不多了，让路蓁蓁上床躺好。外头傅知易如坐针毡，索性在院子里转着圈地踱来踱去。耳边是产房里头，路蓁蓁的抽气声，忍痛的短促的惊呼声。声声都让人心惊肉跳。厨房里的热水一直没停，热水不停地被送到了产房。一盆盆的血水从里头端出来。傅知易这般心有惊雷而面如平湖的男人，如今也脸色惨白，走也走不动，坐也不敢坐，只靠在屋檐下的柱子边，扶着柱子。出来一个丫头，他既想凑过去问问里头的情况，又怕耽误了事。在一旁拧巴地站着，眼巴巴地看着产房里头。三老爷写完了敲老侯爷竹杠的信，也过来陪着。看傅知易这个样子，突然想起了当初兰氏生产之日，他其实也在产房外心神不宁地徘徊过。此刻再看傅知易，陡然就油生一点慈父之心来，“还早呢，当初你娘生你，也折腾了一天一夜——” 说到一半，想起了这么些年来，自己干的那些混账事，脸上露出几分羞愧之色来。傅知易压根就没听进去，只听到里头路蓁蓁呼痛的声音越来越大。开始只是疼得叫唤。后来大约是疼生气了，开始骂人。骂完贼老天，就骂傅知易。傅知易站在外头，听着路蓁蓁骂自己，还附和：“对，蓁蓁你骂得对，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万死，我不是个好东西——” 里头路蓁蓁在阵痛来临之际，闭口不骂，又开始呼痛。傅知易来回转圈：“蓁蓁，你怎么不骂了？是没力气了吗？” 路蓁蓁气得朝着外头吼：“闭嘴——” 傅知易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这大约是傅知易和路蓁蓁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夜。好容易天色发白，里头路蓁蓁已经连路家夫妻，三老爷还有老侯爷，傅知明，傅知简一并都骂了遍了。兰氏忧心忡忡地看着路蓁蓁，十分担心，照这个架势下去，只怕再接下来，就要轮到自己挨骂了吧？在这个时候，安嬷嬷终于开口说出了大家都精神一震的话来：“看见头了，夫人，按照我的口令来，用力——” 路蓁蓁只觉得剧痛难当，暴躁之极：“两个兔崽子，你们再不滚出来，老娘不生了——” 话音一落，有什么滑了出来，整个人一阵轻松。然后是安嬷嬷的惊呼声：“生了生了，是个哥儿——” 再然后就是吩咐拿剪子，剪脐带。安嬷嬷将孩子抱在怀里，熟练地拍了拍孩子的屁股，然后哇的一声，就听到了婴儿啼哭的声音。路蓁蓁放松地闭上了眼睛，打算歇口气。肚子又疼起来。安嬷嬷将手里嚎哭的孩子交给了兰氏，又赶着来接生第二个。傅知易听到了里头一声婴啼，整个人都怔住了。三老爷哆嗦着手，扒在门边：“可是个哥儿？” 倒是齐小神医抬头看了一下天，此刻正是天光大亮，第一道阳光冲破云层，金光闪闪，彩霞映红了半边天。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可是个好兆头。” 话音刚落没多久，里头又传出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听着倒是中气十足。第538章奉旨而来三老爷激动得双手合十，谢谢满天神佛和列祖列宗。倒是傅知易，听到两个婴孩的啼哭声，却充耳未闻，只冲着产房里头喊：“蓁蓁可还平安？” 屋里忙而不乱。好容易收拾整齐了两个哥儿，裹着襁褓出来，兰氏和叶嬷嬷一人抱着一个，满面红光，喜气洋洋地走出来。将孩子递到傅知易面前：“快看，两个哥儿，虽未足月，可也中气十足呢。” 傅知易只低头瞟了一眼，就看到两个红皮猴子正嗷嗷哭呢，都能看到嗓子眼了。也就一眼，多的没有。心还在产房里头的路蓁蓁身上：“娘，蓁蓁怎么还没出来？” 兰氏哭笑不得地抱紧了被自己儿子嫌弃的孙子：“蓁蓁还要收拾一会，等齐老神医给把脉完，才能让你进去呢。你且等一会吧。” 傅知易点点头，不再多问了。旁边等候多时的三老爷傅鹤吟搓着手凑过来：“快让我看看，让我抱抱，我的大金孙——” 兰氏瞥了他一眼，念在他这些日子表现不错的份上，将手里的孩子递给了傅鹤吟：“这是老大，小心些，别摔着——” 小小的襁褓，软软的一团的孩子突然落在了手里，傅鹤吟身体都僵硬了，两只手那么直愣愣的端着孩子，动都不敢动。孩子大约被抱着不舒服，蹬腿挥手的大哭起来。简直如同魔音贯耳。三老爷傅鹤吟却如听仙乐耳暂明，乐得合不拢嘴：“这哭声，一听就劲儿大，力气足！好，好，好！” 抱着大孙子舍不得撒手，又去看二孙子。二孙子大约是哭累了，吧嗒着小嘴，懵懵懂懂地左右寻找着什么。三老爷立刻着急了：“我宝贝孙子是不是饿了？奶娘呢？奶娘快来喂奶——” 兰氏白了他一眼：“着什么急？先让齐小神医把脉看看。” 等候多时的齐小神医终于被人记了起来。得到了上前的机会。站着给两位哥儿把了把脉，满脸欣慰：“两位哥儿虽然早产，可并无大碍。这几个月精心喂养着，身子骨就能慢慢强健起来，跟一般孩子无二了。” 听了齐小神医的这话，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里头，产房也收拾干净了，齐老神医给路蓁蓁把了脉，也没什么大碍了。这才示意放傅知易进来。傅知易得到允许，立刻三步并作了两步进了产房。产房里还有着没有消散的血腥味，床上路蓁蓁脸色苍白，虚弱的躺在那里。傅知易的心揪起来似的疼。几步走到床边，伸手去触了触路蓁蓁没有血色的脸颊，眼底里都是心疼和爱怜。 “辛苦你了，蓁蓁！你受苦了——”傅知易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路蓁蓁微微一笑：“你看了孩子没有？长得好看吗？像你还是像我？名字取好了吗？” 傅知易的神色一顿，有几分尴尬。他能说他压根就看了一眼，孩子看上去是既不像自己也不像蓁蓁，倒像是两只红皮猴子。若不是知道这是蓁蓁亲自生出来的，他都要怀疑，这两只红皮猴子是不是捡回来的。在路蓁蓁期盼的眼神下，吞了吞口水，傅知易避重就轻：“我看过了，长得挺好的！那什么名字，我还没想好——” 路蓁蓁还没说话，傅知易又忙道：“你就别操心这个了，累了吧？还疼不疼？” 叶嬷嬷在一旁好容易插上了嘴：“这边产房不干净，大人将夫人抱到隔壁房间去，那边已经收拾好了。” 傅知易一听，忙用被子将路蓁蓁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将人轻轻揽起，抱到了隔壁的房间。这边房间是早就收拾好的，屋里摆放着水果，散发着幽幽的香味。床边围着屏风，不让一丝风能吹进来。将人放到床上后，路蓁蓁强撑了半天的精神，此刻终于放松了下来，一沾着枕头，就沉沉睡去了。傅知易静静的看着路蓁蓁的睡颜，不时伸手去触碰路蓁蓁的脸颊和鼻息，确认她还活着。外头此刻却热闹非凡。兰氏心情大悦，当场宣布，赏每个人三个月的月钱。安嬷嬷、叶嬷嬷、齐老和齐小神医，更是每个人五十两银子。路蓁蓁生产的时候出过力的下人，每个人五两银子。一时间人人欢欣鼓舞，口里的吉祥话滔滔不绝，哄得兰氏和三老爷合不拢嘴。此刻真是有孙在手，万事足矣。正乐着呢，前头有人传话：“京中有圣旨到。” 顿时满院子快活的气氛戛然而止。傅知易在里头屋里也听到了，示意叶嬷嬷和几个丫头守着路蓁蓁。自己悄然退了出来。就看到大满正一脸焦急的等着傅知易。见他出来，忙迎了上来：“大人，京中来人，说是奉旨而来——” 傅知易收敛住了所有的神色，“去前头备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