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递了递,秦瑶根本没办法拒绝,这都送到嘴边来了,不咬一口小丫头不会罢休的。 这梨不是皮薄肉软的雪梨,只是当地土梨,皮是黄褐色的,圆球形状,有七八岁小孩握紧的拳头那么大,八九月成熟,这会儿已经步入十月,应该是最后一批了。 秦瑶在四娘期待的目光中,低头小小咬了一口,肉厚微硬,汁水不算很充沛,但确实很甜。 “你把山上的梨都摘回来了?”秦瑶一边往水缸边去,一边问。 刘季把要送给老师和师兄的那筐特意挪到廊下,嘱咐孩子们别动这筐,小跑几步跟到秦瑶身后,笑嘻嘻道: “对啊,每一个都是我亲自选的,不甜不大不圆都不要,怎么样?娘子你觉得可还好吃?听原先的果农说,平日里一斤能卖七八文钱呢。” 不过眼下都要入冬了,天气凉起来,梨也不好卖了,与其让它烂在树上,不如摘回来。 秦瑶耳朵自动忽略刘季的前半句废话,只抓捕到土梨的价格,想着他这次实地考察过,又细细问了下果树年份和产量。 刘季很有眼力见的舀水给她洗手,“那片山林很大,全部种了黄梨,果树都是十年以上的老树,一年结出来的果子上万斤,年头好的时候能卖一百两银子呢。” 顺带着又把铺子宅子租出去的事说了一遍,着重讲了他如何辛苦寻找靠谱买家,又如何费尽口舌租得个好价钱的过程。 秦瑶抬手,她不想听那么多废话,接下刘季递来的布巾擦了把脸和手,直接问:“银子呢?” 刘季把布巾挂好,献宝似的掏出钱袋奉上,“铺子租了三十两,郊外小院租了十两,还有那邓家给的十亩水田,我想着离家太远,以八两银子一亩的价一起卖给了村里的富户,这一共是一百二十两银整,娘子你点点。” 趁着秦瑶点钱的功夫,他又说:“我这次出门还遇到不少想求我办事的人,但是我谨记娘子教诲,他们一上前,我立马就推开了!” “我跟他们说,老爷我家娘子赚的银子一辈子都花不完,老爷我不缺银子,别什么腌臜事都来烦老子!” 说完,大眼睛期待的望着她,忽闪忽闪。 银钱无误,秦瑶束好钱袋揣兜里,还算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洗手上桌吃饭吧。” “哦,对了,我想喝梨汁,你给我捣一碗。”吩咐完,想起什么,又回头问院里咔咔啃梨的殷乐大郎兄妹等人:“你们要不要喝梨汁?” 兄妹四人毫不犹豫开口说:“要!” 刘季瞪眼,正想说要的殷乐和阿旺默默闭上了张开的嘴,一口咬住手里去了皮的梨。 刘季满意点点头,又对兄妹四人说:“都吃了梨了就别喝梨汁了,梨太过寒凉,吃多对身子不好。” 说罢,不给兄妹四人反驳的机会,拿起李氏刚削好的三颗梨进了厨房。 梨切碎放进干净的石钵里捣碎,再用干净纱布过滤出来,一碗看起来不咋地,味道却非常好的新鲜梨汁就出炉了。 剩下的渣渣还能拿去喂牛喂马,一点都不会浪费。 饭桌上,看着秦瑶一口梨汁几口饭吃得香喷喷,刘季在旁又是添菜又是询问是否还要再来一碗梨汁的殷勤画面,殷乐阿旺和兄妹四人齐齐摇头。 卑微,太卑微。 原本拿来那么多梨,刘季还担心吃不快就烂掉了。 但现在有了秦瑶一日三大碗梨汁,家里其他人还没吃几天呢,一转眼,梨都已经没有了。 万幸,家里如今已不缺各种吃食,倒也不是多么惦记。 天一天比一天冷,白日里有太阳倒还好,到了傍晚,气温骤降,夜间烧起炭盆才不会觉得冷。 一夜暴雨过后,寒气涌入,山间一片萧瑟,冷得人都不想出门。 秦瑶一家紧急换上了去年的厚实冬衣,但要赶早去学堂的大郎兄妹四人还是冷得直发抖。 三郎“阿嚏”的喷出一个鼻涕泡泡,殷乐赶紧掏出手帕帮他擦干净小脸,阿旺又将灌了热水的水囊塞进他手里。 有了温暖源,三郎的鼻涕才止住,不敢耽搁,麻溜爬进挡风的马车里,钻进了李氏准备好的厚褥子,紧紧裹住。 刘季抱着手臂走出来看了看这灰蒙蒙的天,嘟囔道:“这么冷的天,路上又湿滑,要不就别去学堂了吧?” 此话一出,就连好学的卷王二郎也忍不住觉得惊喜。 已经钻进车厢里裹紧的三郎更是立马爬了出来,睁着大眼惊喜看向阿爹:“真的吗?” 刘季戏谑的挑了挑眉,指了指屋门紧闭的主屋。 这个时辰,秦瑶是绝不可能起来的,还在温暖的被窝里懒着。 刘季怂恿的冲大郎抬了抬下巴,去问你们阿娘,只要她同意,今天就不用去学堂了。 二郎三郎四娘立马期待的唤了声:“大哥!” “这不太好吧?”大郎有点犹豫,万一阿娘被吵醒发飙怎么办? 555 翻车 但看着弟弟妹妹期待的目光,大郎还是不忍心打破他们的希望,蹑手蹑脚,在阿爹莫名兴奋的注视下,抬手轻轻敲了敲主屋房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郎神情过于紧张,院内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做好了面对狂风暴雨的准备。 没有等很久,屋内响起一声沙哑的质问:“干什么?” 大郎咽了咽嗓子,在阿爹鼓励神情下,小声问:“阿娘,今天太冷了,路上还湿着,能不去学堂吗?” “就一天。”少年紧张的补充道。 秦瑶烦躁的呼出一口气,“哦”的应了一声,埋头继续睡去。 “答应了?”大郎还有点懵,容易得他都不敢相信。 四娘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拖回书箱,冲进房间,蹬掉鞋子,钻进还有余温的被窝里,“我就知道阿娘是很通情达理的~” 闭上眼睛,秒睡。 屋外,二郎笑着看向三郎,“成啦?” 三郎开心的想要叫一嗓子,被刘季及时捂住,“嘘,咱们小点声。” 三郎点点头表示明白,干脆让阿爹把自己抱下车,拔腿紧追四娘步伐,重回被窝,开心得直打滚。 大郎二郎是想笑不敢笑,回笼觉是睡不着的,只能跟着阿爹一起回书房,烤着暖烘烘的炭火,吃着李氏做的美味早膳,父子三人窝在一张案几前,想干嘛干嘛,快乐得想要笑出声。 不过只要看见其中一人咧开的嘴角,另外二人立马就会做出噤声的手势提醒他别出声,闷着乐。 可苦了阿旺,家里四个娃是不用出门了,但还有金花金宝等着他送呢,毕竟两家一早就商量好的,一起接送。 “路上慢点走。”殷乐同情的叮嘱了一声,抱着自己那只热水囊,上工去了。 阿旺低叹一声,他是铁打的他不怕冷!驾车出门。 又因为大郎兄妹四人可以不用去学堂的事,老宅那边好一通鸡飞狗跳,阿旺这才成功接上被爹娘揍得哇哇哭的金花金宝,朝金石镇驰去。 秦瑶一觉睡到阿旺返家才起,屋子已经被炭盆烤得暖烘烘的,她只管坐下享受热气腾腾的食物。 刘季已经去莲院了,家里四个孩子也没有因为不用去学堂而懒怠,补完觉,看书的看书,练字的练字。 秦瑶吃完饭过去瞅了几眼,饶有兴致的指导了一番,在脾气升上来的前一刻,从容退下。 回到堂屋,喝着热汤吃着李氏刚刚炒出的花生米,整个人懒懒的挂在太师椅上,大脑放空,十分惬意。 如果可以,秦瑶希望时间能够在此刻静止。 但老天爷可能见不得她闲下来,正舒服得昏昏欲睡时,刘阳一大声:“村长!”成功把秦瑶从惬意中拉回现实。 “不好了!村长不好了!” 刘阳推开堂屋大门,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村长不好了,新来的夫子连人带车一起掉到山沟里去了!” 秦瑶瞬间坐直了,但习惯使然,镇定问:“什么时候的事?是哪一段山沟?夫子人怎么样了?” 刘阳佩服村长这份从临危不乱的气度,但他完全做不到,焦急道: “就在原来打石磨那段碎石沟里,今天路太滑,夫子可能第一次来不识路,一不小心就滑到沟里去了,是顺子哥他们进城买货路过时才发现的,这会儿马车和先生都还在沟里,大家伙正想办法怎么把人拉出来呢......” 听到这,秦瑶意识到村民们无法及时解决这个突然状况,嘱咐刘阳去找门板和绳子带过去,立马动身朝事发地赶去。 她速度很快,刘阳根本追不上,只得赶紧去找人卸门板。 虽然他也不知道村长为什么这么交代,但照做准没错。 秦瑶一路狂奔到事发地点,路上不停回忆碎石沟那段路段的具体情况,越想心越沉。 学堂建成之后,她便报了上去,请求官府尽快把夫子派过来,好让村里孩子们能尽快开课。 没等多久,官府那边有了消息,说是丁家有人愿意到刘家村来,还是个很有经验的年长夫子。 年长,那就说明身子骨已经没那么硬朗。 碎石沟里全是碎石,坡度高,深度有七八余米,别说是一个老头,就算是换成刘季这种抗摔的年轻人过来,只怕也要丢去半条命。 理智告诉秦瑶,这夫子怕是凶多吉少。 但还是忍不住暗暗祈祷,希望夫子命大点。要不然事情传出去,下一位夫子什么时候能来就不好说了。 一刻钟多点,秦瑶便赶到了事发路段。 外出采购只有刘琪刘仲和顺子三人,刘仲一开始就跑回村去喊人了,现场只剩下刘琪和顺子。 刘琪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已经顺着碎石陡坡先行下去查看情况,顺子留在路边接应。 “三嫂!”一见秦瑶,顺子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激动不已。 秦瑶冲他点点头,走上前,往沟底查看,“情况怎么样了?” 刘琪就在下面,听到上面传来秦瑶的声音,正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他心头顿时一喜,赶忙大声喊道: “村长!车夫和马已经死了,夫子被困在车厢底下,人还活着但我挪不开车厢!” 夫子是坐在车厢里连同马车一起掉下去的,随行还有一名中年车夫,两人一起摔下山沟,马带着车滚了好几圈,一直到底才停下。 在滚落过程中,马儿已经被旋转的缰绳勒死,车夫没有车厢防护,一脑袋砸到尖锐的石块上面,死状凄惨。 秦瑶目力极佳,清楚看见沟底惨状,眉头轻皱,这下麻烦大了。 听刘琪说夫子还活着,秦瑶也不敢放松,让顺子留下等候刘阳刘仲等人过来,看了看坡下翻滚出来的痕迹,从较为平缓的左侧滑了下去。 “刘琪!” 听见秦瑶的呼喊近在咫尺,刘琪立马从车厢底下的狭窄空间钻出,着急的挥了挥手,“村长,这边!” 秦瑶点点头,绕过分裂出来的车盖,朝刘琪那边的车厢主体走去。 路上看见横在沟里的车夫,迅速检查一遍,确定已经没有任何气息和脉搏,赶忙来到刘琪这里。 556 嵩山砚 破裂的车厢和死去的马绑在一起,马车侧翻,夫子从车窗掉进了沟里,被压在车厢底下。 幸亏那沟宽度深度都正好能容纳一个人,要不然车厢直接砸下去,只怕夫子已经同车夫一样凉透了。 秦瑶也没废话,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将车厢和马儿中间的缰绳斩断,双臂撑起车壁,把沉重的车厢整个举了起来。 一道人影暴露在二人眼前,大口喘着气呢,刘琪赶紧钻下去把夫子抱出来。 夫子一身青灰夹袄已破得不成样子,头发散乱,冠早已经不知飞落到何处,暴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细碎划伤,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妙。 秦瑶松开手,车厢嘭一声砸落,四分五裂。 “夫子,您还好吗?”刘琪关心问道。 怀里的人只大口喘息,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秦瑶微微皱眉,来到二人身前蹲下,伸手拨开夫子面前堆满的乱发,想看看他什么情况。 却不料,预料中的皱巴老脸并未出现,那乱发之下,竟是一张年轻面庞,看起来顶多二十六七岁。 刘琪吓一跳,“丁夫子是个年轻后生?” “他不是丁夫子!”秦瑶语气笃定。 目光转冷,紧盯那人虚焦的双眸喝问道:“你到底是谁?” 然而,那人眼睛一闭,头一歪,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们,便沉沉昏了过去。 要不是刘琪在场,秦瑶当场就得把他掐醒追问到底。 刘仲刘阳等人终于赶到,秦瑶抬头看去,好像还看到了刘季的身影。 “娘子你没事吧?” 熟悉的脑袋探出来,秦瑶心道果然。 看到下方没事人一样的秦瑶,刘季自己都要被自己气死了,她能出什么事,她武艺高强又有怪力,要出事也是别人出事。 可他这双腿就是控制不了跟着村里人一块儿跑了过来,跑到半路上了,才猛的清醒过来,翻车的是别人又不是秦瑶。 但来都来了,就当看个热闹吧。 这一看,好家伙,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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