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喜欢阿娘了~”四娘咕哝道。 三郎也嗯嗯的说:“阿娘最好啦!” 大郎笑看着弟弟妹妹那欢喜的样子,把想爬上床睡回笼觉的二郎拉住,穿好衣服,拽出门去晨练。 二郎眼睛瞪得溜圆,可还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被哥哥带到河边,昨夜大半宿的纠结,终究是错付了! 秦瑶先去的刘木匠家,把下河村要做的水车图纸交给他,才朝村口那边行去,前往下河村。 在村口远远瞧见了在自家田埂上跑来跑去的大郎两兄弟,清晨湛蓝的天空下,绿油油的稻田里,调皮的孩童穿梭其中,画面治愈又温馨。 秦瑶脚程快,一个小时多点,就到了下河村。 图纸交给王禹,王禹又叫来村里的木工们,双方敲定好各种细节之后,秦瑶去了下河村的货郎那,买了一只竹编蹴鞠,花掉六文,还剩下两文。 返到家中时,已是晌午。 兄妹四人回屋午睡去了,养足精神下午还要练字背书呢。 秦瑶轻手轻脚推门进去,把蹴鞠和剩下的两文钱放在他们的大书桌上,想象一会儿四个小家伙醒来看到玩具的惊喜神情,眉眼不自觉柔和下来。 放好东西轻轻合上门退出来,家里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过放出笼的四只已经长大不少的小鸡,又把屎拉在了地面上。 秦瑶拿起门边小铲子,铲起来盖在菜地上,天然化肥有没有。 弄完鸡屎,洗干净手,堂屋里传来刘季的提醒,“饭温在灶上。” 说完,埋头抄书,写得那叫一个认真。 如果不是刚刚进门前还听见他在哼着小曲儿,秦瑶差点信了他的邪。 进了厨房,灶上果然用余火热着一锅烫菜饭。 上午刻意多炒的菜预留一部分到中午,煮了粥,把菜倒进粥里拌一拌,如果觉得不够鲜,院里摘一小把青菜洗干净剁碎撒进去,卖相不怎么样,味道却很好。 秦瑶整锅端起来,拿两张小板凳,一个当桌子一个当凳子,坐在厨房门口大口吃。 院里十分安静,只有堂屋里传来的沙沙抄书声,屋檐遮挡了中午的烈日,洒下一片阴凉,秦瑶干着饭,恨不得就这样坐到地老天荒。 可惜,还有得忙呢。 吃完饭,把肚子填饱,秦瑶冲屋里某人嘱咐:“下午做点肉菜。” 刘季急忙抬起头来,“家里没肉了。” 秦瑶靠在厨房门框上没好气道:“没有你不会去买啊,厨房里的事情我又不管,都是你负责的,你自己想办法。” “那去买点熏肉?” 秦瑶无所谓的耸耸肩,“随你的便,反正晚上我要吃到肉和白米饭,最近这段时间我会很忙很累,伙食你开好点。” 要不然一天到晚干活干得累死,回家还吃不了一顿好的,她会很暴躁。 刘季连忙点头说知道了,见秦瑶刚回家又要出门的样子,疑惑问: “你又要出门去哪儿啊?” “去哪儿?”她一点就着了,“我去赚钱我去哪儿!赶紧抄好你的书。” 刘季抹了把额头上的冒出来的细汗,心道这女人和六月的天一样狂躁。 算了,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感叹完,目送秦瑶拿着绳索和扁担等物,顶着大太阳出门,又庆幸自己能留在阴凉的屋子里抄书,不用出门去受这个罪。 秦瑶来到刘家老宅,大中午的,全家老少都在屋檐下歇息乘凉。 金花和金宝活力无限,也不怕热,跑出门要去村井那耍。 见到秦瑶,乖乖喊三婶,金花还问她:“三郎和四娘呢?她们怎么都不出来玩了?” 秦瑶笑答:“在家午睡呢,你们自己先玩去吧,回头有空他们就来找你们了。” 虽然要学习,但秦瑶按照一周七天计算时间,周末两天还是会放假让兄妹四人放松放松。 大郎和二郎的年纪,放现代都上小学了,总想要让他们多学点东西才好。 不过下午吃晚饭前,他们也会出门玩一会儿的,顺便把鸡要吃的虫子抓回来,再到水磨坊拿钱箱,让刘季算出一天的进账,兄妹四人乐在其中。 096 理解老三 院里刘家众人已经听见动静,秦瑶走进敞开的大门,张氏便在堂屋下招呼她, “快过来坐,这大中午的怎么还出来?不在家里歇会儿?” 秦瑶向来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刘木匠负责水车,她则要负责做好两张大石磨和一张石碾,一个人确实忙不快。 来到堂屋,并没有坐,撑着手里的扁担把来意道明。 “我和刘木匠要给下河村做个水磨坊,我这缺几个人手,大哥、二哥、小弟,你们这几日有没有空跟我一块儿去打石磨?” 秦瑶补充:“一人一天三十五文,不包饭,是个下力气的活,我这不想着自家有人用嘛,先过来问问你们,你们要是没空,我再去别家找。” 堂叔家也有几个堂兄弟,上次她家建房子,特别舍得出力气。 兄弟三个还不好意思着呢,何氏和邱氏已经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何氏道:“空着呢,地里这会儿也没什么活儿,让你大哥跟你去!” 邱氏跟着轻轻推了推刘仲手臂,刘仲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也去。” 刘肥不用说,已经进杂物房拿扁担和锤子去了,装备齐全的站到院里朗声问:“三嫂,咱们去哪儿扛石头?” 刘老汉是才从三十五文一天的高工钱里反应过来,忙说: “都是自家兄弟,谈什么工钱,你给他们三管饭就行了。” 刘柏和刘仲也道:“我们有饭吃就成。”差点被老婆掐肿小臂嫩肉。 秦瑶好笑的看向刘老汉,“爹,亲兄弟明算账,该多少就多少,时间紧,那我们这就先忙去了,今天也算半天工钱。” 说罢,叫大哥二哥把工具拿上,领着三个劳力走了。 刘肥开心得像个傻子,“三嫂,你别看我长得不壮,但我力气可大了,你不用疼惜我,我肯定使力气给你干活。” 刘仲还在为上次质疑秦瑶的种稻办法而不好意思,秦瑶主动问他:“二哥,你知不知道咱们这附近哪里大石头最多?” 刘仲顿时松了一口气,一本正经指着远处的山,“河里难找到大的,还得去山上凿才行。” “成,你知道你带路。”秦瑶爽快让出最前头的位置。 刘仲大步走在最前头,刘柏跟他并排同行,两人商量着去那座山。 取石头其实是最简单的,难的是怎么运回来,所以距离大路越近越好。 刘柏比较注意细节,问秦瑶,“取石的地方距离下河村都不算远,搬回咱们村反倒还多费一节事,要不咱们就把石头取了,在路边搭个棚子就地打磨,到时候直接拉到下河村,还能省点事。” 而且石头沉重,放路边也不害怕被人搬走。 一般人谁闲得没事干去偷石磨啊,沉就算了,不需要的人家都嫌它占地方。 秦瑶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了,听见刘柏提出来,点头同意。 从刘家村往下河村方向走半个多小时,取石的地方就到了。 是一座石山,上面寸草不生,下方都是被风吹雨打,落下来的碎石块。 石壁上有明显的开凿痕迹,这里是附近几个村常来取石块的地方。 石材质量还可以,做磨盘是足够了。 秦瑶需要两张直径八十公分的磨盘,还有一个直径六十公分,长一米的圆柱体石碾。 一个下午,四人都在选料,把好下手的地方用河边的彩色粉石划出来,圈出了几块地方。 今天是没时间凿石头了,选好料后,刘柏和刘肥砍树,秦瑶负责搬到大路上,和刘仲一起搭了个简易树棚,遮阳遮雨。 弄好工作棚,四人伴着夕阳归家。 各自休息一夜,次日天刚蒙蒙亮,刘肥就跑到秦瑶家门口敲门,把秦瑶叫了起来。 看着少年人那积极的劲儿,秦瑶啃着刘季昨夜做好的肉饼子,手里提着装了馒头和菜的小陶缸,摇头轻叹:“真有活力。” 何氏和邱氏一大早就起来了,给三兄弟做了早饭,又给他们兜好了午饭。 不过三人的饭碗加起来,都抵不上秦瑶手里那只小陶缸。 往日大家伙一块儿吃饭,他们只瞧见秦瑶一碗接着一碗,并没有太直观的感受到饭量之间的差距。 今天一看见那口小陶缸,眼睛都瞪得老大。 “别这么看着我,很夸张吗?”秦瑶提溜着自己的中午饭——小陶缸,挑眉狐疑问道。 刘柏三兄弟齐刷刷点了点头,真的很夸张好不好! 不过到了目的地,干起活来,看秦瑶举着镐子,一锤子就敲下去十几公分的时候,又觉得她吃这么多,很合理。 一整天,山谷里都是“哐哐哐”的金石敲击声,听起来还挺有节奏。 秦瑶每次抬头看见两臂肌肉鼓起来,干活努力的刘家三兄弟,都忍不住想,明明是同一个爹,为什么生出来的儿子却如此不同? 难道刘季是捡来的? 不,绝无此种可能,兄弟四个虽然不是同一个娘,但刘老汉基因强大,模样都长得很相似。 可能刘季长得更像母亲,所以五官格外优越。 细看来,刘柏和刘仲模样都挺不错的,刘肥稍次一些,但单独拎出来,那也是个帅小伙。 脑子里天马行空想着乱七八糟的事,也不影响秦瑶干活的效率,最先凿下来一块巨石,然后又去给刘肥帮忙。 年轻人看起来精瘦,力气可不小,不过凿石头主要靠技巧,就是太年轻,容易浮躁,敲个石头还把自己敲生气了。 所幸有了秦瑶的帮忙,慢慢找到正确节奏,太阳落山前,又凿下一块儿比较完整的巨石。 刘柏刘仲两人一块儿凿的石头比较大,凿了一天也才完成一半,明天再来一天功夫,就能凿下来。 四人花了两天功夫,凿出一块大石,两块中等石块,还有一块较小的。 要的只有三个,多一个备用以防万一。 一共四块沉甸甸的巨石,底下用两根原木当底座,一根做牵引,把石头撂上去,一节一节用原木滚到路边,最后用绳子吊上大路。 这个过程,因为有秦瑶这个大力士在,比凿石轻松多了。 她甚至可以一个人举起较小的那块备用巨石,近一千斤,健步如飞,直接扔到大路上。 刘家三兄弟呆若木鸡,久久不能回神。 突然就能理解老三为什么变得这么乖顺了。 097 娃被打了 秦瑶这边石料到位,四人在路边凉棚下,正式开始打磨盘。 刘木匠那边的木料也准备好,跟秦瑶这边拿了三两银子结算了木料的钱。 料子是从他老丈人家扛过来的,自家人用,价格很低,但相比卖给那些木材商人,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到手铜板还多些。 秦瑶当时就在想,要是把下河村这个单子做好,吸引到更多靠河村庄的人过来下订单,形成产业链,搞不好能直接带动整个刘家村发展。 木料、石料、人工,都是自己村里的,她们赚了钱,也能带动村里人赚到钱。 不过这个想法目前只是一个美好设想,具体情况还要看下河村这次的水磨坊建成之后民众们的反馈才知道。 但有了这个心思,秦瑶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暗暗埋下了伏笔。 比如多出来的那块石头,也打成了磨盘。 比如刘木匠他老丈人,可以让老人家提前砍一些成材的留着,反正有空闲大家也会上山伐木备着,等木材商来的时候好卖掉。 又比如刘柏三兄弟的打磨手艺,秦瑶刻意让他们往精细了去做,能用得越久越好。 水车和石磨在使用过程中,会出现磨损和损坏,秦瑶之前也承诺会教下河村人怎么修缮。 但要是她和刘木匠把尺寸都定量好,自己再生产一些置换部件,到时候想要零部件修缮水车的村民,会不会直接选择来找她们购买? 想到这一点,秦瑶当天打完磨回到村里,就兴冲冲去找刘木匠商量。 两人一拍即合,当下就拟好了数据收起来备用。 其中水车的扇叶、承轴、摇臂,是最需要频繁修缮的东西,且个人做起来还非常费事,是个精细活儿。 一旦发现自己做的尺寸怎么都合不上,懒得动脑麻烦的村民自然会想到找刘木匠。 “秦娘子,你说咱们这水磨坊真能推广出去吗?会有这么多人舍得银子做它?” 虽然很激动,但稍微冷静下来后,刘木匠还是不太自信。 毕竟秦瑶当初做出水磨的时候,村里人的反应就很能说明问题。 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秦瑶反问:“你没发现村里的磨坊都没什么人去了吗?” 现在哪怕是夜晚,她家水磨坊里还是有磨磨的动静。 每天使用时长增加,害得她几乎隔两天就要去检查一下水车,免得它直接罢工了。 这就是用木料的坏处,要是承轴能用金属的,就不用这么麻烦。 但金属就意味着造价高昂,这家家户户喝稀粥的,谁用得起啊。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用过了便利的水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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