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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意,我最大的收获不是这个。”徐端一边脱鞋,一边洗脚,洗过之后他的脸似乎没那么黑了,今越这才发现是伪装的,用煤灰抹过一样。 “什么收获?”今越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实在是冷啊。 “可能我过几天还要去长春一趟,他们那边缺一种安装在汽车上的轮轴,我刚好在深市找到了。” 今越瞪圆了眼睛,“你是想在中间倒手,还是……” 他点点头,把洗脚水端出去倒掉,把门关严,小声道:“嗯,我想先倒手,等积累够资金,再自己做。” “还要积累资金,你现在这五千块还不够吗?要多少,我给你。” 徐端好笑,“你啊,别操这些心。” 舒今越现在是真的万元户了,马上又能从中药厂得到不少分红,据康永新悄悄透露,今年以来胃升液的销量极好,国内的加上日国小林的,她的分红至少要翻倍。 “真的不需要我资助吗?”她还想做大佬幕后的最大精神股东来着。 “不用,我有打算。” 到底是什么打算,今越不知道,也来不及知道了,小别胜新婚,他们本来就还在新婚期,恩爱就不用说了,反正这一晚,他们用了一整盒小雨伞,第二天床单被褥全洗了晾在院子里。 而徐端果然没在家待多久,顶多一个星期,他和舒文明不知道找谁,把带回来的收音机全出手了。 *** 这天晚上,两个男人坐在客厅分账。 事情是徐端牵头并主导的,舒文明相当于跟着他见见世面,虽然本钱他多出了三百,但分账他只分30%,分到4000多块。 “相当于两个月的时间,我用1300赚到了4000多块?!”看着眼前一沓沓码放整齐的钱,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 舒文明忙把钱收好,跃跃欲试:“啥时候再出去一趟?” 徐端摇头,“我要先去长春和深市各一趟,你在家里看着点。” 那个H国人既然能找到舒家的地址,就会来第二次第三次,最近几个月没出现或许是被其它事绊住了,一旦他得空,还会再来。 家里没个男同志,确实不太方便。 舒文明连忙应下,“好,要是他再敢来,我会让他有去无回。” 徐端轻笑,“文明社会,你别冲动。” 舒文明摸了摸鼻子,“我知道。”明明他是二舅哥,年纪也比徐端大,但在这个妹夫面前,他实在端不出二舅哥的架子,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都是他帮衬的。 “你一个人去,能行吗?” 徐端点头,似乎是有点累,不想说话。这两年他经常在长春和深市之间跑,在两地都有自己的关系,再加上以前的战友和朋友,无论去到哪里都能找到人帮忙……如果他需要的话。 所以,今越一点也不用担心他。 *** 留守在家的舒文明,那可就天天过好日子喽,手里有了大钱,又长时间没见老婆,回来第一件事肯定是带她买买买。 不仅给徐文丽买了一堆新衣服,还给赵婉秋也买了不少,都是文丽用自己的眼光挑的,他付钱。 其中一件暗紫色的羊绒大衣,还有一圈棕黄色的大毛领,卖货的人说这是狐狸毛,又漂亮又暖和,刚买回来赵婉秋就给穿上了。 “跟我平时穿的棉衣不一样,这一定很贵吧?” 几个年轻人都不说话,舒文明笑着打哈哈,“还行。” “多钱?” “不贵。” 赵婉秋嗔怪,“你这孩子,你就跟我说句准话,多钱。”她要给他,小两口将来养孩子要花不少钱呢。 当着老大两口子的面,她有件事还没来得及跟今越说,昨天老二悄悄给她塞了二百块钱,说是孝敬她的零花钱,让别跟老头儿说,怕他爸有想法。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舒立农是亲爹,她这妈是后妈,但老二这孩子,以前上班的时候就经常两块三块的悄悄给她,说是自己衣服没兜,不好装。 舒立农那儿他却是一分不给,还让她别把自己钱给老头儿,说老头儿会乱花钱。 这一次更夸张,直接给了她二百“零花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亲妈,舒立农是后爹呢。 徐文丽嘴快,笑着说:“也不贵,就二百八。” “啥?!”赵婉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幸好刘慧芳扶着她。 她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用震惊到极致的语气,小声确认:“就这一件衣服,二……二……二百八?” 舒文明对自家老婆这张嘴真是无语了,路上说好的,让她别说别说,结果她还是没把门。 “阿姨您就穿着吧,这么多年您辛苦了,以前都是我们不懂事。”舒文明站起来,扶住她,“您穿着好看,不信您问今越,好看吧?” 舒今越竖起大拇指,徐文丽果然不愧是被大妈大姐大嫂子们封为“柳叶胡同第一败家媳妇儿”的人,审美十分在线。老妈皮肤白,五十多了也没长什么斑,白白净净的,加上人比较丰腴,脂肪把皮肤撑得饱满又富有光泽,紫色正好完美的体现了她这一点。 长度也跟她的身高匹配,不会像今越一样穿不出长款大衣的气质感。 以前,赵婉秋要么没日没夜的上班,要么在家围着灶台转,整个人就是很普通的龙国中年妇女中的一个,可穿上这件衣服,她那种“家庭妇女”的感觉瞬间消失了——果然是人靠衣装啊! 况且,这样的颜色和款式十分经典,哪怕是五十年后,再上点年纪依然能穿。 “妈穿上之后,就跟个民国年间的军阀太太似的。” “要是再烫个头发,拎个手包就更像了。”徐文丽行动力杠杠的,当即拉着婆婆要去烫头发。 刘慧芳看热闹不嫌事大,“走走走,烫头发的钱我出,你们可不许跟我抢,啊。” 舒今越当然不会抢,她得跟着去看着,大嫂的审美吧……额,怎么说呢,有点传统和过于朴实了,远不如二嫂。 两个小时后。 看着大院门口走进来一个顶着一头卷发、身着紫色带狐狸毛领羊绒大衣的“贵妇人”,赵大妈冯大妈等人有点疑惑,冯大妈眼神不大好,“大妹子,你找谁,来看望亲戚的吗?” “贵妇人”一张白白的圆圆的脸憋得通红。 赵大妈拐了拐冯大妈,“我咋看着有点眼熟,像咱们院里那谁。” “像谁,不就是像赵婉秋那家伙嘛,估摸着是赵婉秋的妹妹。”李大妈揣着袖子,酸溜溜地说,心想这赵婉秋真是走了狗屎运,闺女女婿都是又出息又孝顺,见天儿的往家搬好东西,谁知道人家连妹妹都这么有钱,这么年轻漂亮,一看就是过了多少年好日子的。 是这样的,赵婉秋的身世大家都知道,也知道她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在郊县,平时他们一家要去山里打野就宣称是去走这些亲戚。 众人一听,都连忙站起来,客气地招呼:“婉秋,你妹妹来了。” 赵婉秋本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们要不……再看看我是谁?” 第90章 要求隔空亲子鉴定的癫公&是你自己找上门的 随着大家一声惊呼, 李大妈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啃泥,赵婉秋女士在柳叶胡同出名了。 家家户户的女人们都来询问她新衣服哪里买的,头发哪里烫的。衣服太贵了买不起, 但烫头发可以啊, 不用半个月,柳叶胡同就多了十多个头顶卷发的时髦女同志。 当然, 上了年纪的大妈们犹豫不决, 拉不下脸去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年轻小媳妇们大变样。 舒家两个儿媳妇都烫了,唯独今越没烫,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发质不行, 细软塌经不住这年代的暴力烫发,只能等过几年技术再成熟危害性再低一点的时候。 天越来越冷, 家家户户开始烧上火炕, 当然要数舒家烧得最旺。 他们家的客厅成了真正的“16号大院会客厅”, 中午年轻人们上班后, 一个个大妈们就端着针线箩, 戴着顶针, 来舒家的大彩电前,坐着聊闲。 “婉秋你们家这屋真暖和, 我家那不行, 白天进去跟冰窟窿似的。”工人家庭舍不得像舒家这样白天黑夜的烧, 只晚上睡觉前烧一烧,有的人家到后半夜火一熄就会被冻醒。 赵婉秋也肉疼啊,但是文明和今越说了, 就要烧,他们可不想外头冰天雪地的回来还要一屁股坐在冷冰冰的炕上。 “婉秋家这大炕就是实在, 宽敞,全家躺上面都够了,我家那不行,去年就让老头子找人来盘炕,他愣是拖了半年。” “嗐,谁说不是,让做个啥拖拖拉拉,我与其等着他干,我自己都干好了。” “我家的也是,几个儿子也跟他们爸一样,找啥东西不会自己用眼找,只会张着张大嘴嗷嗷叫,妈这样妈那样,我听见就烦。”赵大妈气哼哼地说着,搓了根线,就着赵婉秋的蜜团捋了一下。 大家正吐槽着呢,李大妈推开门,腆着一张老脸进来:“都忙呢?正好,帮我穿根针,这眼神不好,穿不进去。” 一屁股坐炕上,再也不愿起来。 鬼知道她有多羡慕舒家这张大炕,每天一个人在屋里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她做梦都想过来蹭蹭。苦于赵婉秋不搭理她,其他人也不叫她,她在院里犹豫了几天,又在门口转悠了两天,今天趁着大家聊闲的时候,找了个自己都不信的借口,嗖一声就进来了。 她的眼神,一点也不差,路上掉了一分钱,她隔着三百米都能看见! 赵婉秋懒得搭理她,看在小李的面子上,没把人赶出去。 “对了,他李大妈,听说你家儿媳妇又怀上了,这次会是个闺女了吧?” 李大妈想喷一句“你家才生闺女”,但想到无论男女都是李莲英的李,不是李世民的李,她顿时又高兴起来——哼,活该你们生个闺女,霍霍李屠户家去。 大家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不会放好屁,都没人再搭理她,说起胡同里的家常,谁家儿子涨工资了,谁家儿媳妇跟婆婆吵架了。 李大妈怎么能允许自己刚加入,大家就不待见她呢,只见她眼珠子一转,给大家分享一个爆炸新闻——“你们听说牛家的事没?” “牛家又咋了?” “牛小芳又谈了个对象,听说是百货商场的经理,就咱们区里这个三百货,以前我们经常从他们门口过的。” 众人全都停下手里动作,齐声问:“那经理是不是也姓牛?” “你知道?” 赵大妈“嗐”一声,这谁不知道啊,“我家老三媳妇儿的姨妈就在那里面上班,他们牛经理啊……”欲言又止,但脸上写着“我是独家资讯”。 这一下子,大家好奇得抓心挠肝的,“到底咋啦你倒是快说啊!” “听说年纪挺大了,儿子都比他高了。” 众人“嚯”一声,“牛小芳这是啥眼光,放着那么多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不找,怎么尽找这种够给她当爹的。” 牛小芳是柳叶胡同当之无愧的大美女,也就比舒文韵逊色那么一丢丢而已,况且她跟今越同岁,才24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就是同脚趾头扒拉扒拉也能找到几个年岁相仿的。 说实在的,年轻小伙子和半老头子,那差距可大了去了。 赵婉秋也说:“儿子这么大,那他本人都一股老人味了吧?” “何止啊,我上次去买雪花膏远远地看见一眼,手背上都长老人斑了,你看婉秋你都还没有呢。” 众人看向赵婉秋那双稍微有点大的劳动人民的手,她在临床多年,风吹不着日晒不着的,皮肤老化没有一般人那么快。 大家顿时更对牛小芳的择偶观表示不解,深深的不解,这实在是太老了吧! 李大妈得意洋洋地继续释放自己探听到的消息:“牛经理前头那媳妇儿,你们知道是咋回事吗?” “病逝了?或者离了?总不可能既没离婚又没去世吧。” “嗐,还真是被你说中了,他前头那媳妇儿听说是得了啥精神病,脑子不正常,后来被他送进精神病院,婚到现在还没离呢。” “为啥不离婚?”妻子生了精神病,他要是离婚的话,其实大部分人还是觉得能理解的,背后肯定会议论他不讲情义啥的,但真正换到他的位置上,能一直不离不弃的男人又有几个?别说男人,女人做这个样的选择,其实也不犯法。 “我听说是他原配老婆家有啥亲戚在部队上,当大领导呢,他总得扒着这层关系不是?” “这倒是,不离,横竖还是亲戚,说出去也好听,说不定还能帮上忙,这一离,谁还认识你啊。” “但我听人说牛小芳给他下最后通牒,不离婚她就不跟他处了。” 众人神色各异,对牛小芳的择偶观,对牛经理这段牵扯不清莫名其妙还在维系的婚姻,聊了两三个小时,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大家恋恋不舍的回家做饭。 年轻人们又要下班了,一天又这么结束了。 *** 年轻人舒今越今天没按时回家,因为今天是期末考最后一天,上午考完最后一门,下午就没事了,心急回家的同学已经买了下午的火车票,譬如林珍。 她早在两天前就急慌慌收好自己行李,她自己的东西没多少,都是给家里六位老人家带的各种吃的喝的养生保健的。 今越帮她送到火车站,顺带去地质大学找姚青青,她们学校也放假了,但她后勤工作人员,还需要再留几天。 俩人汇合之后又去省医院找莫书逸,准备一起上青青家涮火锅。 “喂,那天我听莫书逸说要带你回家见家长,你去没?” 姚青青笑得小脸红红的,“嗯。” 一开始,她不愿意去,是害怕对方父母嫌弃她无父无母,毕竟当年宋英武实在是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就他那样一无所有的人,话里话外都嫌弃她没有娘家人帮衬,以后没人给他们带孩子,莫书逸这么好的条件,他父母肯定会更嫌弃吧? 莫书逸父母还在京市某科研机构上班,职称高,工资高,宋英武家父母都早没了,这一对比,她就更怯了。 不见家长,她就还能谈恋爱,一旦见了,事儿就要黄了。 但见面以后发现,“莫叔叔和莫阿姨人很好的,双方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很有涵养,说话又风趣,就是那种……嗯,有点像我爸妈以前活着的感觉,你知道吗?” 今越点头,姚青青的父母是大学教师,科考人员,他们平时就是谦谦有礼的,青青从小在这样的家庭氛围里长大,所以她单纯、天真、善良,可宋英武那样的臭老鼠,彻底污染了她的环境,她周围的空气。 “你本来就应该找这样的家庭。” “要是姚伯伯他们知道你找了这样的婆家,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姚青青笑起来,“是的,莫阿姨还在京市,没退休,她说以后单位还要返聘,他们恐怕不得不常住京市,要是有空就来看我们,孩子是没办法帮我们带了,俩人单位都离不了他们,但会出钱帮我们找两名可靠的保姆。” 她害羞地说:“这哪能花他们的钱呢?” 今越笑起来,看看看看,人家这公婆多好,比宋英武那还没结婚就想惦记女方父母帮忙带娃的强到哪儿了! “他们估摸着也知道莫书逸工作忙,顾不上家吧。”明事理的公婆都会多照顾一些,他们出钱其实是在替忙碌的儿子履行责任。 这不,说忙莫书逸是真的忙,她们把锅底炒好,肉切好,菜洗好,水都晾干了,天也黑了,他才骑着自行车姗姗来迟。 一进门就说对不住,“今天本来我是要按时下班的,不巧刚走到楼梯口遇到一个重症心衰的病人,科室里抢救人手不够,我就帮忙去了,一直到把人救回来,生命体征平稳,写完抢救过程和病历我才出门。” 不是他不重视这场约饭,而是工作真的没办法。 一般人在楼梯间遇见一个重病人,顶多跑回科室叫医生护士,等专业人士上场,他就能走了……可偏偏,莫书逸就是这位“专业人士”,还是他们科的业务骨干,哪怕是有同事来接手自己的抢救工作,可他还是不放心,非得亲力亲为,最后把尾巴扫干净才能离开,要是中途有什么紧急变化,一个电话他连饭都吃不安生,立马得赶紧回去。 嗯,要是再不幸一点,那病人半夜死亡了,那他这个首诊医生和抢救医生就更别说了,写各种记录和病历,加上跟病人家属做解释工作……病人家属讲道理还好,要是遇到不讲道理的,可能他很多天都不能离开医院。 责任心不强的人,真不能当医生,但责任心太强,又太累了,今越现在愈发坚信自己的想法。 关于未来,她还是得好好思考。 “对了,说件开心事,佐藤老师一家回到日国后,你们猜发生了什么事?”莫书逸一边给青青涮肉,一边问今越。 今越狠狠地自己涮了几块羊肉,肚子里被美味填上,这才擦擦嘴,“是不是小林又到处吹牛自己发明了神药胃升液,然后被佐藤先生当众打脸?” “对!” “当时啊,他们正在一起出席一个专业会议,他在会上侃侃而谈,说自己发明的胃升液治愈了多少胃下垂病人,简直是造福大和民族,结果佐藤老师冷笑一声,上去抢过话筒就是一顿质问,问他还记不记得龙国的石兰省,还记不记得那里有个书城中药厂,还记不记得舒今越医生,他脸色当场就变了。” 想到那画面,今越也笑起来。惹谁不好,偏要惹上佐藤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科研狂人,人家压根不在乎你将来怎么报复!而且他在日国的地位也不低,压根不是能由着小林拿捏的小人物。 “所以,最近可能会有人会来买你的胃升液,说不定中药厂的销量又能冲一波了。” 今越笑起来,“到时候徐端应该也回来了,你们来我家吃火锅吧。” “就吃一顿火锅不够意思啊,你可是小富婆。” “那请你们吃烤全羊,行了吧?” 今越吃得肚饱肥圆,休息一会儿,起身准备回家,莫书逸连忙说:“我们送你吧。” “不用,也没多大一段路,我骑着车呢。” 姚青青摇头,“徐二哥可是交代过的,说你来我家玩,要是太晚就别让你回家了,你实在要回家的话,得有男同志护送才行,你和我都不能天黑之后在外面落单。” 舒今越好笑,“他就是瞎紧张。” 莫书逸也摇头,“还是小心为上,最近治安不太好,我们医院急诊科接到好几个走夜路被抢劫和欺负的,有一个伤得还挺严重,走吧。” 三个人推着两辆自行车,一路走一路聊,天气冷,空气里还飘起小小的碎雪粒,但戴着手套、围着围巾的三个青年,似乎感觉不到冷意。 今越还比他们多穿着长款的白色羽绒服。 徐端当年送的衣服,其实他每年都会给她买很暖和的衣服,但今越还是最喜欢这两件白色的,以及那两件羊绒衫。现在她自己有钱,足够买更多更好的衣服,但最喜欢的还是这几件,只是洗得次数多了,保暖性差了很多。 走到柳叶胡同口,今越停下,“你们快回去吧,我到门口了。” 分别之后,今越越走越快,走得越快,越少受点冻。她想好了,待会儿路过公共厕所,她得先去上一个,今晚一旦进了家门就是天大的事她也不出来了。 “什么天气预报啊,林珍还说今天不会下雪,不冷,我咋感觉比下雪还冷……嘶……”期末考结束了,又是一年寒假,她又要到明年才能看见林珍小可爱了,真是分外想念呢。 这刚走到公共厕所门口,刚要拐进去的时候,忽然有个人拦住她,“你好,你就是舒今越小姐吗?” 今越抬头一看,是个中等个子的中年男人,四十来岁的样子,穿着冲锋衣登山鞋,背着双肩包,冲锋衣里面是格子衬衫。 她只有一个想法——这家伙都不冷的吗? 她打量别人,金贤重也在打量她,发现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男人心里先松口气。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金贤重,是东北人,来到美丽的石兰省旅行,很高兴认识你,美丽的舒今越小姐。” 啊……这左一个美丽右一个美丽,今越都被绕晕了,更别说这时代在龙国很少有人称呼年轻女性某某“小姐”,大家都是叫同志。 而且,她还听见三个字——金贤重。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龙国汉族、朝族和H国人都会起的名字,尤其H国居多。 而这个名字,她不会忘记,那个H国人! 他去年来找自己的时候,没留下具体姓名,只告诉赵婉秋他姓金,今越当时也没多想,但此时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做阿飘时旁听的中医课上,那位被气得仰天痛哭的老教授说过,那个买走真就铜人并篡改历史的人就叫这个名字! 可以说,这个名字在未来的龙国中医界,臭名远扬。 除了这尊针灸铜人,他也干过很多跟小林一样的事,他曾在七八十年代趁着龙国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多次往返于龙国和H国,悄悄买走了很多中医典籍、珍贵文物。 他和小林一样,又不一样。 从目的和将来对龙国中医的围剿、掠夺上来说,他们的目的一致,但俩人侧重点不同:小林是着重于收集各类验方名方,把它们变成自己的专利药,批量生产赚取暴利:而金贤重的掠夺重点则是中医古籍和文物,意图将中医变成韩医,变成他们的历史,他们的底蕴。 在这一刻,舒今越觉得,老天爷让她重生,或许是对的。 这俩王八蛋都让她遇上了! 而在这一刻,她绝对可以肯定,金贤重对那座针灸铜人肯定不是他自己跟王大姐说的“有点好看”那么简单,他是第一次见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东西的重要性,所以才会屡次三番的想要买回去。 他买回去要是自己能好好爱惜东西,好好珍藏也就罢了,他买回去是打算篡改中医历史,把龙国的东西变成他们的东西,这就扯淡了,今越心里冷哼一声。 本来她还不想怎么着的,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于是,她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你是谁?” “我从东北来,我是东北的朝族,我们民族有自己的语言,所以普通话可能不太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这时候龙国和H国还未建交,他是通过别的渠道来的,来到龙国各地搜罗典籍文物的时候,一直自称是东北的朝族。龙国人有个特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他一旦自称是东北人,那就妥了,大家对他防备心顿时就降低了。 当然,他要是再学一口地道的东北话的话,会更有说服力,更容易让人放下戒备。 舒今越连忙客气地说:“你好金同志,叫我舒同志就行,你找我是需要看病吗?但我现在下班了,有病的话明天再来吧。” 金贤重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她的神情和态度又不像有恶意的样子,就是很常见的当代龙国人的样子——热情、淳朴。 他背后将这称之为“愚蠢”。 这样的年轻人,是最好拿捏的。 他的笑意更深了两分,“我不是找你看病,是想跟你商量个事情,你现在手里那尊铜人,能否割爱让给我?” “放心,我会给与你经济补偿,算是你卖给我,行吗?” 舒今越眼睛一亮,“你也知道那尊铜人了?太好了!我上次拿到医学院请老教授看过,他们说这是我国元代就开始使用的针灸铜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瑰宝,具有非常高的学术研究价值呢!” 金贤重傻眼了,心头一紧:“这不可能吧,你会不会是被骗了?” 今越一脸兴奋,“不可能,那可是在我们全国都很有名的专家,还是好几位呢,一位有可能看错,不可能所有人都看错。” “不过你不信没关系,毕竟你不知道我们石兰省的历史,石兰省在元朝的时候可是整个龙国经济政治文化中心,后来因为战乱迁都的原因,太医院的教具散落在我们这里,这些都是历史书上能查到的,我觉得那几位老教授没说错。” 她越是觉得这个东西好,金贤重想要买的话,他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果然,金贤重犹豫片刻,“如果我出一千块钱,你愿意卖给我吗?” 舒今越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头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这可是很珍贵的,是瑰宝,一千块不能卖的。” 金贤重笑起来,没说不能卖,而是说一千块不能卖,那就是嫌钱少咯?好办。 “那两千块,希望你想清楚,依照你们国……你们省目前的收入水平,两千块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 可舒今越依然摇头,她一副很老练的样子,故意激将道:“前几天有位老教授出到八千块我都没卖。” 金贤重心内冷笑,跟他这千年老狐狸玩聊斋呢?请人鉴定可能为真,但专家出八千块买那纯属扯淡,当他不知道龙国目前收入水平?八千块是什么概念她知道吗,她就开始瞎掰。 他想掉头就走,忽然今越又说:“这还不算,上个月我遇到一个日国人,说愿意出一万呢,本来我就没敢想能卖这么多,他报价的时候我人都傻了。” 金贤重心头一跳,说什么龙国的老教授老专家他不屑,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没资格做他的竞争对手,他们没有钱。但日国人不一样,他们不仅有钱,比他有钱,甚至心比他还黑,他们也在趁乱干掠夺中医瑰宝的事,他们才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劲的对手。 “他们真给到一万块了?” 舒今越得意地笑,“当然,不信你去问他,那时候那个人跟我说他那几天都会住在石兰宾馆等我的消息,你去那附近打听打听就知道。” “他姓什么?” “好像是佐藤,反正全名挺复杂的,我记不住,你去一问就知道。”今越想了想,“不过我听陪同他们的向导说,他们好像待不了几天就要回国,现在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金贤重会不会问,今越并不知道,也不在意,去问最好,越问他越会相信今越手里的东西值钱,多的是人要,而越问,他越会觉得奇货可居。 “不过他们回去了也无妨,很快他们会再来的,到时候我会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哪个问题,当然是卖针灸铜人的问题啊!在金贤重看来,她就是个贪婪的小滑头,嘴上说着是瑰宝,是文物,可实际上呢,听说能卖一万块,她就动心了。 之所以没立马卖,只不过是想摆摆架子,多卖点钱而已,哼! 金贤重心里有气,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与今越道别。 今越连忙冲进厕所,快憋死她了。回家后立马去客厅查看,耗子洞在大炕下面,而炕下面还存放着一些杂物,徐端也没有做任何暗格或者开关。 用他的话说,机械的、物理的东西是最安全的,一旦他们存放进去,能把东西拿出来的唯一办法就是挖或者炸,而无论是哪种方式,在人来人往、天天有人上门蹭热度的舒家客厅来说,那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 彻底放假后,今越继续上街道办上班,朱大强和刘进步还是老样子。 “今越啊,你可终于回来了,你忙期末考这半个月,可多病人来找你,我和老朱巴不得自己会看病,能替你上岗呢。” “刘哥本来就是学医的,也能自己看啊。” “算了算了,我可不行。”刘进步挥挥手,这几个月今越挺忙的,因为课程逐渐从理论学科向临床学科过渡,不是光靠死记硬背就行了,她上门诊的时间少了很多,刘进步又经常外出卫生监督,俩人不常见面,今天才注意到他居然又长胖了。 “嗐,可别看了,明明是吃一样的饭菜,我也不知道我为啥会长胖,我媳妇儿可一点也不胖。” 今越笑,“看来你还是干活不够多。” 刘进步啧啧啧的,“她现在听说南方在搞什么特区,自己也跃跃欲试,我和孩子都不赞成,她还跟我们爷几个生气,唉……苦啊。” 做了女强人背后的男人,好歹他还有份班上,很多做了男人背后“贤内助”的女人连工作都没有,“你就知足吧。” 俩人正说着,乔大姐笑着来到门口,“我就说听见今越的声音,肯定是今越回来上班了。” 舒今越现在对她淡淡的,当年生气归生气,但过了这么多年,自己也结婚了,她只是轻轻的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乔大姐依然讪讪的,欲言又止。 今越没空跟他们聊闲,半个多月没上门诊,积累的病人都快三四十号了,她忙着呢! 一个病人八分钟,一个上午顶多看三十个病人,这还是中途不上厕所不喝水不吃东西,病人也比较配合,一次性能解释清楚,要是遇到说不清楚的,一个人就要用两个人的时间,她都没办法按时下班。 乔大姐和朱大强、刘进步在办公室那边,大眼瞪小眼。 “今越这不会是还跟我生气吧?这么些年我是真把她当妹妹对待的,她家遇到事儿,也是我找我家那口子帮忙摆平的。” 刘进步上下打量她一眼,“我说老乔,你现在才反思是不是晚了点?当初你把沈和平那样的人介绍给今越,就没当她是自己人吧,现在说啥把她当自己人,你没毛病吧?合着欺负别人记性不好,时间久一点就随你说了呗?” 朱大强也听不下去这茶言茶语,“是啊,小乔你这话可不对,当年你爱人去教育孙家,让他们把自家老人接走,给买主腾房子,这本来就是他分内的工作,怎么算帮今越摆平难事呢?” “要照你这么说,今越还帮你家三亲六戚看了那么多病呢,一开始那两年你们连挂号费都没出,今越问你要过一分没?” 乔大姐被怼的面红耳赤,动了动嘴唇,居然无法反驳。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要还想请今越帮忙看病,就少说两句吧。”朱大强最后冷冷地总结这么一句,走了。 舒今越倒是没注意他俩还在隔壁怼了乔大姐,看病的时候她一点心不能分,就是天大的事也不能影响她的思路,等看完之后,她开始琢磨金贤重了。 他是被自己说的“一万块”吓到了吗?吓到最好,龙国人的东西不是免费的,啥好的都想搂他们怀里,这跟趁火打劫有什么区别? 不不不,他们比趁火打劫还可恶。 正想着,门口进来一个新病人,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穿着干部装,神情有点不大自然。 今越可以肯定没见过这个人,是真的“新”病人。 “同志坐吧,哪里不舒服?” 男人很谨慎,回头先把门关起来,才小声说:“听说舒医生能看男科,我想来看看。” 原来是男科病,她平时接诊的男科病人也不少。今越面上一直保持理智、专业的样子,她并不嫌弃任何一个生病的人,哪怕是男科病,她也拥有足够的专业和理智。 “行,坐下说吧,都有哪些症状。” 男人顿了顿,“我……我没症状。” 舒今越一愣,没症状,难道是体检的时候检查出的问题吗?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很多疾病都是无声无息毫无征兆的,直到某次体检或者是生其它病的时候忽然发现,这很正常。 “报告单带来没?” 男人再次怔住,“啥报告单?” “你去做检查,查出问题的单子。” “没有啊,我没问题,我很好。” 舒今越一头雾水:你没问题那你来看男科病? 要不是他穿着干部装,看起来有两分体面,今越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来戏耍自己的街溜子了! 男人见她面色不好,忽然反应过来,“不是不是,舒医生别误会,我来是想请你帮我看看,我儿子是不是我亲生的。” 舒今越:“……” 家人们,天雷滚滚啊谁懂啊! 自从她靠诊脉诊出马前夫归头冷还“不行”的毛病后,在某些领域她的能力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说她居然能够靠诊脉诊出儿子是不是亲生的! 而这个男人,就是慕名而来的亲子鉴定“客户”。 舒今越嘴角抽搐,她这是成行走的亲子鉴定机器了吗? “是这样的,我妻子……额,前妻,她以前订过一次婚,后来因为那男人死了,她才跟我结的婚,婚后很快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就生了,对外说是早产,但我看我儿子身体挺好,不像早产儿体弱多病,所以就……你知道吧,我……我就是这么个意思。” 这种家庭伦理狗血剧,今越本来不该多管闲事的,但耐不住她那该死的好奇心啊—— “你儿子今年几岁了?” “17了。” 舒今越愈发觉得好笑,都这么大了,养快二十年了想起来要看是不是亲生的,前面那么多年干嘛去了,她总觉得这事处处透着古怪。 “我以前也从没往这方面想过,是最近,有人提醒,我才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你看我是小眼睛,可我儿子却是大眼睛,我厚嘴唇,他是薄嘴唇,我鼻子塌,他鼻子又高又挺,我一米六五,他才十七岁居然就有一米八……再联想到他小时候的事,就觉得有点不太对……舒医生,你就帮帮我吧!” 舒今越再次肯定,这事不简单。 “是谁提醒你的?”一般人可不会这么“善意”的提醒,更别说鼻子眼睛身高全给你对比个遍,这用心实在是太险恶了。 不像是为他好,更像是巴不得他们父子俩反目成仇。 男人扭捏着,似乎是很难为情,“你也甭管是谁提醒的,反正她也是好心。” 舒今越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行,那谁提醒的你找谁鉴定去,我可没这本事。” 怕他纠缠,今越很真诚地劝告:“中医把脉没这么神,亲缘关系鉴定不是把个脉就行的,这件事我劝你三思,毕竟和孩子共同生活这么久,感情也是非常深厚的,你要是真踏出这一步,对孩子造成的伤害就难以挽回了。” 要鉴定其实可以,但不能被外人随便挑拨两句就去鉴定,“你还是回去好好跟前妻商量一下吧。” “没办法商量,她已经……她说话颠三倒四,病得不轻,压根没办法正常交流。” 生病的前妻,居心不良的身边人(很有可能是现任),血脉存疑的即将成年的儿子……这老头家还挺复杂。 得,那舒今越更不好说啥了,她连忙闭上嘴巴,告诉自己千万别多管闲事,千万别多管闲事。 男人见她不说话也不帮自己隔空做亲子鉴定,只能心怀不满的离开,心说这啥医生啊,连这个都做不了,干脆别当医生了。 *** 今越只当这是一个小插曲,毕竟有故事的病人太多了,只是他比较癫而已。谁知这事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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