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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黄帝内经》里的一句话——诸痛痒疮,皆属于心。 “对了大嫂,你现在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发痒,或者是生疮啥的?” 刘慧芳立马摇头,“我身上没什么疮……诶不对,你说的发痒也算吗?” 今越眼睛一亮,那就是确实有这个症状!“哪里痒?” 刘慧芳却红了脸,那脸蛋就跟番茄似的,红丢丢,红得滴血。 “哎呀我的好大嫂你倒是快说实话啊,你现在的脉象跟平时不一样,或许这就是突破口。” 刘慧芳一听,这才收起尴尬,不自在地扭动身子,小声道:“那里。” “哪里?” “就是那里。”她眼神往下瞟,又扭动两下。刚才是觉得在人前扭动不雅观,一直忍着,等今越一问,那种痒意就忍不住了,仿佛从骨头缝里冒出来似的。 今越眼睛一亮,继续追问:“为什么会痒,痒多久了你还记得吗?” “就做那个事呗,每次做完都会痒,不过不会多久,就一两个小时左右吧,也不严重。” 这么一说,就暴露了他们出门前刚白日宣淫过,刘慧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是恨死了舒文晏,偏要临出门来这么一遭…… “每次都会吗?” “嗯。” “从你们刚结婚就这样吗?” 刘慧芳想了想,“也不是,刚结婚那会儿还年轻,我准备去外头跑车,不敢要孩子……”其实一开始她也奇怪为什么会痒,以为是没洗干净,后来都用硫磺皂了,还是痒,她就以为大家都这样。 也是可怜,她母亲去世得早,身边同事又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遇到这方面的困惑也不好找谁问问,反正每次持续时间不长,除了痒点没什么不对的,她也就没再放心上。 “那时候你们戴着安全套,就不痒,后来开始要孩子,没戴了,就会痒,对吗?”今越兴奋得声音都高了,吓得刘慧芳赶紧捂她的嘴。 “对对对,是这样的,小姑奶奶你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舒今越高兴得直笑,她想起来了,当初通过张良伟牵线卖给张教授那本《妇人千金良方》里有一个病案,说的就是某位达官贵人的妻子,婚后多年不孕,夫妻俩人感情甚好,大人不愿纳妾,找到作者本人求解。 那位医家就提到过,此夫人每次同房之后牝处如蚁啃噬,发红,作痒,这就是夫人多年不孕的根源。 “你笑啥,别是傻了吧?” 今越拉着她的手,又问她每次痒的时候有没有红肿热痛,持续多长时间,有没有擦过或者吃过什么药。 刘慧芳据实回答,“你这丫头,笑什么,这还不够丢人的啊,还问这么细。” “大嫂,我知道你们怀不上孩子的原因了。” 第26章 胡奶奶的传家宝&倒霉的刘慧芳 大哥没问题, 大嫂也没问题,因为她只是惊夜过敏而已! 这可就没那么复杂了,甚至跟找不出原因比起来, 这算简单的, 因为知道病因在哪儿,就能完全的规避开来。 当然, 惊夜过敏是现代医学的说法, 在《妇人千金良方》里,那叫素体禀赋异常,也就是过敏体质。 只是有的人过敏体质是对蛋黄、牛奶、芒果、桃子之类的食物过敏, 有的是对灰尘、花粉过敏, 而大嫂却是对这个东西过敏,确实不多见, 一般人也想不到。 “惊夜过敏?”刘慧芳重复今越的话, 这四个字分开她都懂, 可合在一起就不懂了, “我听说有吃东西过敏的, 怎么那个还会过敏?” 她红着脸想, 只有吃进嘴里才会过敏啊,她又没……啊呸呸呸, 罪过罪过, 跟未婚小姑子说这个她真不是人。 “惊夜里面不仅仅是京子, 还含有很多蛋白质、酶和糖,以及微量元素,这些东西中的一种或者几种都有可能导致过敏, 但现在暂时还不确定你对其中的哪一种或者哪几种过敏。” 不过她的过敏症状很轻微,只限于局部, 时间也就一两个小时,还会自行消退,说明她的过敏源应该不多,这就更好办了。 “那我这个要怎么治?” “最好的是人工授精,通过净化处理,不让你的身体跟其它杂质接触。” “人工授精是啥?” 今越又跟她解释一遍,但她记得,目前国内应该还没这项技术,要到八十年代中期才行,到那时候,大哥大嫂都四十多岁了,耽搁不起啊。 刘慧芳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那我跟你大哥就注定是没办法生孩子了吗?” 今越摇头,“咱们还可以抗过敏治疗,预防性的,每次同房前服用抗过敏药……”如此这般。 当然,还是那句话,大嫂的过敏不算严重,几颗西药就能解决,没必要上中药,毕竟中药要把方子配齐需要时间,煎煮需要时间,万一药煮好了没兴致了,这不百搭嘛?万一什么时候突然兴致来了,别人是先洗澡,他们却要先去炉子上煎药,烟熏火燎的一弄再闻闻中药味,兴致又没了。 都是一样的效果,西药在这个特定环境和用途上更方便,肯定选西药啊。 舒今越虽说是中医,但不代表就排斥西医的东西,只要能有助于病情,能缓解病人的不适,管它中药西药都用。 想来龙国的老百姓还是幸福的,能有两套治病体系维护健康,别的国家,尤其是西方欧美那些,只有一套呢。 不不不,不仅两套,她还把民族医药给忘了,蒙医、藏医、彝医、壮医可都是龙国人的瑰宝,别的人种没有的。 于是,今越告诉刘慧芳去医院开氯雷他定,然后来找她,她会教她怎么吃。 名字有点难记,刘慧芳一个字一个字的问清楚,回家路上跟舒文晏提起来,两口子都松口气,只是吃点药而已,试试就试试。 “看吧,还得多亏我白日宣……不然今越还把不出你的脉,找不到原因呢。”舒文晏喝了点酒,说话也开始荤起来。 刘慧芳给他背上拍了一把,“好好骑车,少说这些有的没的。” “不要脸。” “嘿你这话说的,造人运动咋就不要脸了?要是人人都以它为耻,那人类造灭绝八百年了。” 刘慧芳说不过他,懒得跟他费口舌,“你说今越咋就这么厉害呢?我会痒这件事连你都是结婚五六年才知道,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过,她怎么能一把脉就知道呢?” “这可真是太神了。” 舒文晏吹了两声口哨,仿佛心情都好了很多,“那是,那可是我妹。” “得了吧,以前是谁打死也不认赵阿姨,还不让她在外面叫你大哥,口口声声没有她这个便宜妹妹。” 舒文晏顿了顿,这倒是事实,赵婉秋和舒老师结婚的时候他已经很大了,心里别扭得很,总觉得这个后妈是来占他们家便宜的,可以现在的眼光看,同样是领工资,人家只有一个孩子,舒老师却是三个孩子,这谁占谁便宜一目了然,更别说三年前文韵还抢走了今越的工作机会。 “以前是我不懂事。”家里家外的总是跟赵婉秋对着干,他自己不改口就算了,还威胁怂恿老二老三也不许叫她妈,赵阿姨赵阿姨的一直叫了十六年。 而这十六年里,赵阿姨对家庭的付出,没多用家里一分钱,还把自己的工资贴进来,照顾一家老小的吃穿用,调解他们兄妹仨和老父亲的关系……他也看在眼里,以前是心里憋着股气,但今天心情好,他觉得自己以前挺不识好歹的。 “以后咱们对赵阿姨好点。” 刘慧芳点点头,想到他在前面看不见,又“嗯”一声,“那今越呢?” “那还用说,我借钱没收她利息已经是兄妹情深了。” 刘慧芳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两把,“大言不惭,就你这天天算计来算计去的,还兄妹情深,要真情深,那点钱就别让她还了呗。” 舒文晏一脚踩住刹车,“不行,我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那可是我大半年不吃不喝都攒不下来的,绝对不行。” 刘慧芳“切”一声,心说这才是她认识的舒文晏。 因为找到突破口,今越心情也非常好,早上起床神清气爽,赵婉秋和舒老师依然在屋里守着肉,不敢出门,待会儿买菜也换着出去,屋里决不能离了人。 “早饭在锅里,自己盛。”赵婉秋正拿着个苍蝇拍子,满屋的找苍蝇。 苍蝇很可恶的,要是让它悄悄在肉上下几个蛋,那米白色的小蛋一孵化就变成蛆,蛆很快就会从一个点蔓延到整块肉,把整块肉啃得只剩骨头,要是不注意,临近的几块肉也要遭殃。 所以一定要坚决杜绝苍蝇飞进屋。 今越去厨房一看,又是苞米粥,她都吃腻了,“不吃了,我喝点奶粉。” 用温开水冲出一碗甜奶粉,就着那一大包桃酥,三口桃酥一口奶,又香又甜,今越美得眯眼睛。 这是什么人生享受啊,能这么吃! 舒家人知道桃酥是人徐端特意给她的,只在她拿回来那晚意思性的吃两块,剩下就全留给她了,这还剩好大一包呢,就是天天吃也还够她吃好几天。 也不知道徐端是怎么买来的这么多小孩吃的东西,今越好奇,他好像不缺钱花,买东西从来不用考虑是哪里来的,价格如何,反正只要是天下小孩喜欢吃的,他手里都有。 吃饱喝足再走路到单位,都还没到上班时间,今越开开心心打扫卫生,顺便再把开水壶装满,将报纸拿进办公室,给老朱放好。 当然,她顺带就先把报纸看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大事,一目十行甚至只看标题就行。 没一会儿,刘慧芳带来了氯雷他定,今越教她吃法,让今晚就试试。 *** 第二天中午,刘慧芳倒是去单位找她了,但—— “我们单位安排我明天出一趟差,说出完差回来就能让我连休二十多天,我就只把药买回来,还没试。” 她可不好意思说,是昨晚俩人太紧张了,就像带着某种神秘任务一样,她正准备吃药呢,搞半天舒文晏没反应,那家伙还倒打一耙怪她把要吃药的事情告诉他,害他紧张。 俩人吵了几句,各睡各的被窝。 今越哪里知道大哥又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她没想到大嫂会说谎,就以为没事了,看到了下班时间,还叫她一起回家吃饭,“省得你一个人在家开火。” 舒文晏中午都吃食堂,偶尔不舍得吃食堂的时候就带两个冷馒头或者窝窝头啥的,将就一顿。昨晚刚吵了架,肯定是不会回家吃的。 刘慧芳也不客气,“行,那我去买点豆腐,给家里加个菜。” 俩人买了豆腐,又买一把小葱,准备回家做个小葱拌豆腐,谁知刚进大院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今越捂住鼻子,“什么味儿?” 刘慧芳感觉早饭在肚子里翻滚,“怎么这么臭,厕所炸了?” 平时热热闹闹的大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家家户户紧闭门窗,生怕被毒气弹熏个底朝天。 姑嫂俩往东厢房走,谁知却越走越臭,这味儿似乎还是从她们家传出来的…… “妈,爸,你们干啥呢?” “嘘……”赵婉秋用头巾和口罩把自己捂得只露出一双眼睛,比个动作,把门关起来,小声道,“可别提了,要不是这个味儿,咱们家现在就遭殃了。” 今越一头雾水。 原来,今天早上,孩子们去上班后,她让老舒守着家,她出去买点菜,谁知道她刚走,后院就说有事找舒老师去帮个忙。 “我走的时候把门锁上的,就怕有人趁家里没人钻进来。”16号院是文明大院,多少年没出现偷鸡摸狗的事了,但保不齐会有别的大院的人来串门。 “谁知道就去几分钟的时间,中途心里不踏实,我赶紧回来,就见你李大妈正猫在咱们窗户边上往里看,都快把玻璃推开了。她还问咱家里有啥,怎么感觉有股子味儿,我人都吓傻了。” 舒今越:“……”这李大妈真是一天不闹事就闲得慌。 后悔上次没让那几个孩子跑快些。 “这人怎么能这么,这么不要脸。”赵婉秋气得很,想去找她干架,今越拉住,现在她们家里有东西不能暴露,他们可不能冲动,万一真把人引来,那就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只能先把肉晾干,等能彻底收起来之后,再找她算账。 “我没办法,就去让你二哥想法子弄了两斤臭豆腐来,还是最臭那种,不然掩不住肉味儿。” 野猪味儿本来就腥,量又多,还尽往下滴血水,还是这么高的气温,屋里都快不行了,肯定是李大妈这几天就闻到了蛛丝马迹,这才摸过来的。 今越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她二哥是去公共厕所弄的臭豆腐吧,呸! “这下好,用力过猛了吧,大院里人人都恨上咱们家了。”赵婉秋憋着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时候的舒今越真是分外羡慕能住金鱼胡同的人家,自己在屋里想干啥就干啥,隐私性多好啊,当初徐端怎么就不提醒他们准备点祛味的东西。 不过,可能是他没住过这么小的房子,同时房子里还生活着这么多人吧…… 而此时,金鱼胡同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徐端,也正坐在屋里,面上看不出喜怒。 他对面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高个子,大眼睛,白皮肤,头发黑亮,除了穿着略微土气一些,跟城里姑娘也没区别。 甚至比城里姑娘还漂亮,至少比那个馋嘴丫头舒今越好看,包大姐这么想。 她妹妹可是打小就被人夸到现在的,不仅人漂亮,一把声音还跟黄鹂鸟似的,唱歌可好听了,从小学四年级就开始代表她们公社上县里参加歌唱比赛呢! “我妹妹今年刚高中毕业,胆子小,没怎么来过城里,徐领导你啥时候有空,带她出去转转?”包大姐大着胆子说。 妹妹包文静低着头,不敢看对面的男人,可她修长的脖颈和白玉一般的耳垂,已经红了。 徐端目不斜视,垂眸看自己的水杯,声音里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最近都没时间,我给包姐放几天假,你们去逛逛吧。” 包大姐一梗,心说这哪是什么逛不逛的事,这是要让你带着我妹妹去逛啊! 本来,她是绝对不敢有这种心思的,徐领导是什么人,丈夫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别把村里的坏习惯带过来,她至今只敢称呼他“徐领导”。可自从看见舒今越那黄毛丫头,再看见徐领导啥好的都给她,随时车接车送的,她心里就不舒服了。 徐领导那么好的人,整个连队最优秀的尖兵,一身军功的徐领导,她舒今越一个初中生凭啥动不动就给徐领导甩脸色? 徐领导啊,估摸着还是在部队待久了,没见过几个姑娘,看见一个黄毛丫头就觉得稀罕。就像没吃过好东西的人,总以为只要是肉就是好的,却不知道肉也分三六九等,也分好赖。 徐领导啊,吃得太差劲了。 她不由得想起,自家妹妹跟舒今越同岁,还是高中生呢,在村里当代课老师,漂亮,高挑,前凸后翘,不比舒今越那个平板一样的小矮子强?她就是女人也知道选谁。 于是,昨天她回家一趟,就把妹妹给带来了。徐家是宽厚人家,她带亲戚来住也不会说什么,还让她别省伙食费,姐俩该怎么吃就怎么吃。 包文静一直心高气傲,想找城里的吧,自己又只是个代课老师,愿意找她的城里人都或多或少有点硬伤,不是兄弟姐妹多就是父母难相处,或者住房紧张,或者等着她家粮食补贴。 找村里的吧,她又看不上。 听姐姐一描述徐端的情况,立马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卷着包袱皮就来了。 进了徐家果然是气派,大房子,独门独院,厨房都比她房间大,还有电冰箱、洗衣机、电视机……各种她听都没听过的大家伙,至于随便吃的肉蛋奶,随便用的猪油清油,她做梦也不敢这么做。 更别说徐端自己还是机关里当领导,身上那气势,比她远远见过的坐在主席台上的县一把手还强。 这样的男人,她必须把握住。包文静调整好脸上的羞涩,“徐领导,我来之前答应孩子们会给他们带两本书回去,可惜我对城里也不熟,能不能麻烦您有空的时候带我去一趟新华书店?”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比姐姐有水平多了,还搬出了村子里那些嗷嗷待哺对知识极度渴望的孩子,这么大公无私的好老师形象,她不信徐领导会拒绝。 然而,徐端压根没看她,只是淡淡地说:“你要什么书,我给你带回来。” 包文静结结巴巴,她只是随便编的借口,要什么书她压根没想过好吗?一时半会儿只能随便说两本。 徐端点点头,起身,“今晚给你带回来,明天正好给孩子们带回去。” 这意思是让她今晚最多住一晚,明天就得回村去?! 包家姐妹俩张了张嘴,想说不回去,可哪里能说呢,包大姐只是保姆,还是出于对老战友的照顾才给她这个工作机会,她把亲戚带来住也没说什么,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包大姐可不敢真把徐家当自己家。 “姐,你不是说徐领导人很好吗,可他怎么这么冷淡,都不看我一眼。”村里多少社员和知青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她,她只要那么不经意的给个眼神,他们就跟狗看到肉骨头似的。 可徐领导,除了刚进门的时候打招呼看了她一眼,剩下的时间眼角都没扫她一下! “你不是说他这么大年纪一直单身,可他怎么都不看我一眼……”包文静有点难过,又有点郁闷,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漂亮,刚才展现的角度是不是不够完美。 “是单身,这个我可以肯定,也没谈过,前几天我还听张珍嫂子说要给他操心婚姻的事,寻思是要给他介绍对象,我才赶紧把你叫来。” 姐妹俩说了一会儿,也拿徐端没办法,总不能真倒贴上去吧,她们是想过好日子找个好对象,但还不至于达到没脸没皮的程度。 “这样吧,你先回去,过段时间我再想办法给你们制造见面机会,千万别一下子把人得罪掉。” 包文静也懂这个道理,但徐领导实在是太好了,长得那么俊,比她见过的所有小伙子都俊,条件又好,她真怕会被人抢走。“那姐你一定要快点想办法,下星期我来给你送点家里土产,看能不能见上一面。” *** 舒家这边,在连续一个星期的臭豆腐轰炸下,整个东厢房已经是臭不可闻,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就连兄妹仨都不想回家了。 好在这几天天阴着,气温还不算太高,不然发酵起来的臭豆腐能把屋顶掀翻。 终于,在老两口不错眼的守了快半个月之后,肉终于挂干了,能收起来了,所有人松口气。 当然,有了这两大缸子的肉,舒家的伙食也大大改善,主食还是粗粮为主,但每隔两三天都能有个肉菜打打牙祭,眼见着舒今越脸颊上都长了点点肉。 但还是瘦,她想天天有牛奶喝,天天有肉吃,有排骨汤喝,有大骨头啃,而不是三五天吃一顿风干老腊肉。 “你啊,就满足吧,没看见咱们家一做饭的时候,整个大院的小孩都来咱们门口猫着吗?”那都是来闻肉味的。 今越一想也是,满足吧,跟在乡下比起来,现在她过的就是神仙日子。 舒文明拉着脸,进屋就往炕上躺。 这人不干正事的时候,好像没长骨头。 舒今越连忙躲开,“臭死了,也不洗洗你那头发。” 最近舒文明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跟全世界欠了他五百万似的,看见胡同里的流浪狗都要去踢两脚才解气。 老两口对视一眼,不用说,相亲又黄了。 因为上次王晓红的事弄得赵大妈挺不好意思的,前几天她又给介绍了一个,城里姑娘,但父母都是残疾人,以糊火柴盒为生,姑娘倒是个要强且有能力的,在厂里当销售员。 没见面之前,舒文明没这么丧,说明肯定是见面给了他致命的打击。 想来也是,人家姑娘只是家庭条件差些,但人家是正式工,工资高,能力也强,还有房子,舒文明就是去给人当赘婿,人也不一定看得上。 舒老师暗暗叹气,造孽哟。 吃过中午饭,没睡午觉今越就去单位了,她打算趁着这两天有空,赶紧把上次借的书看完,去还掉,以后都不想再麻烦覃海洋。 不然覃海洋总是借口借书还书的来找她,她去学校找他他就一定要请她吃饭要送她,她觉得不太好。她已经明示暗示过几次,自己年纪还小,不考虑谈对象的事,他就跟没听懂似的。 她想直接把人骂一顿吧,人家又没明说在追求她,万一闹个自作多情多尴尬啊。 所以,还是减少接触最妥当。 今越一边想,一边慢慢的沿着马路走在树荫下,脚下蹬着最合脚的鞋子,走起路来一点也不费劲,就是让她日行三万步脚也不会疼。 “舒家丫头。” 今越回头,发现居然是胡奶奶在叫她,“您叫我?” 胡奶奶笑骂,“你这丫头,想什么呢,我叫你大半天了,我还以为你是不是不想理我这孤老婆子了。” “哪有,我心里正在想工作上的事,没注意。” 胡奶奶嗤笑,“你那工作能有什么事。” 街道办还能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纠纷、区里安排下来的任务,防疫站三大金刚那就是妥妥的闲散人员,连扫大街都不用他们去。 今越脸皮再厚也会不好意思,暂时没重要工作做,这也不是她愿意的啊,可老朱自己都没事干,她一下属,有几个病人看看已经是业务骨干了。 “上次让你来找我,我有东西给你,你怎么不来?”胡奶奶把拐杖在地上怼得咚咚咚的,“我看你就是嫌弃孤老婆子身上没几个钱,不想跟我有牵扯吧。” 嘿,这老太太,心眼子还怪多,怪小,“您说什么话,我是真没想起来,事情太多了。” 先是担心大野猪会不会被人捷足先登,后来又琢磨大哥大嫂的病。 “不嫌弃那你就进来。” 胡奶奶的院子,今越是第二次进,还是一样的干净整洁,胡奶奶让她把自己搀进卧室,指指枕头,“拿起来。” 胡奶奶的床也十分干净,一点也没有老人味,枕头是老式的,方方正正,非常硬,拿在手里还很沉。 刚把枕头拿起来,她又指指原来放枕头的位置,“打开。” 今越一看就是普通的床板啊,怎么打开?谁知手才碰上去,不知道摸到哪儿,那木板就自己弹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 胡奶奶艰难的爬上床,伸手进去掏摸,一会儿拿出一个暗黄色的东西,她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递过去。 今越一看,居然是一本书,年代久远才显得又旧又破,还有骨子陈味儿,打开捆着的绳子,一看封面居然是《胡氏本草炮炙录》。 今越忽然想起来,胡奶奶家以前就是开药铺的,他们家的药,无论饮片还是成药,在业界的名声都很好,据说就是因为他们家有不传之秘。 莫非这本书就是他们家炮制饮片和制作成药的“武功秘籍”?! “对,你没猜错,但没外头传得那么神奇,我们家是有点小诀窍,但不多,主要还是那些兢兢业业的药工,是他们夜以继日的劳作把我们胡家的东西发扬出去。技术谁都能有,但在不同人手上效果也不同,可贵的是掌握技术的人才。” 今越真想给她竖大拇指,这资本家大小姐的觉悟比后世很多“资本家”高多了,人家知道以人为本,知道尊重人才。 “我这辈子做过太多后悔的事,但这件事我不后悔,我不能把它交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不然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胡奶奶看着少女浅黄色的头发,雪白的皮肤,“你这孩子,悟性是有点,也肯吃苦,就是容易骄傲自满,还时不时怨气冲天,跟全世界欠了你八百块似的。” 怨气大,这是她对舒今越的第一印象。 小姑娘小时候跟其他孩子就不太一样,有点呆,有点傻气,又老实得过分,她记得有些嘴巴不积德的人叫她“小草包”,但孩子脾气好,被取这么难听的外号也不恼,还总是笑眯眯的,似乎又无法验证她的“傻”。 任何时候都是,越善良越单纯的人越容易被欺负。 可自从乡下回来后,这丫头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变聪明了一些,但浑身都是怨气,像从坟墓里钻出来的一样。 所以胡奶奶一开始并不喜欢她,在她这样的人生阅历看来,三年乡下日子而已,就让她产生这么大的怨气,未免心胸太过狭窄,以后成不了事。 可后来接触过几次,她又觉得这孩子身上有股子拧巴劲儿,喜欢别人对她好,又不想别人对她好,总之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但没办法,时间来不及了,“我只能矮子里拔高个了。” 舒今越心说,胡奶奶嘴巴真毒,怎么总是不对自己说点好话,现在他们老胡家的绝学在她手里,就靠她传承了,“您就不怕把我得罪狠了,我转手把你的武功秘籍卖掉?反正市面上应该挺受欢迎的,搞不好能让我发一笔横财。” 胡奶奶嗤笑,“以前我可怕了,现在嘛,不怕,有那小伙子盯着你,你就算栽跟头也不会太大。” “哪个小伙子?”舒今越话刚问出口就反应过来,她说的应该是上次见过的徐端。 徐端在自己这里是叔叔,在她老人家眼里确实是小伙子。 “不过您可能误会了,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上次也是顺路经过帮个忙而已。” 胡奶奶冷笑一声,“你当我瞎啊。” 其实,她那天不是第一次见徐端,早在几个月前,今越在街道办大院里帮她出手整治胡癞子的第二天,她就看见徐端了。 徐端来找她了解头一天的事,顺便让她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是舒今越帮了她,不要暴露今越,还说以后她有困难可以直接找他,不要麻烦今越,今越还是个孩子,有时候做事全凭一股热血和冲动,其实都是不计后果的孤勇。 这么明显的维护,胡奶奶自然答应了,甚至还把她知道的胡癞子偷油的事也转告他,让他自己想办法去,她老了,不想折腾。 自那之后,她还看见过他几次,都是在柳叶胡同和街道办大院附近,那几天正是胡癞子找人来盯梢,即将查到舒今越身上的时候。 在今越看不见的地方,徐端已经帮她收拾过烂摊子了。 成年人做任何事都会有后果,她没看见,是因为有人已经把她身后打扫干净了。 “有他看着你,我也放心,记住这本书拿回去好好保存,我们家的药师里,也就只有……学到一些,可惜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人心不古啊,现在市面上的假药劣药太多,老一辈制药人都没了。翠果爷爷说过,药不比饭,吃坏了是会死人的,这些做缺德事的,以后一定会遭报应。” 今越想起自己在手机上看见的中药市场乱象,心里也是叹息,现在市场还没全面放开,已经算好的,将来那才叫一个群魔乱舞,再加资本的助推,老百姓也是怨言颇大。 “翠果啊,我对不住她。” 今越好奇地问:“翠果是……”本甄嬛传十级学者有点绷不住啊。 胡奶奶年轻时候,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是十个往上,但她最喜欢的不是那些跟着她上过洋学堂的大丫鬟,而是后厨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刚留头,跟个男孩子似的,脾气也古怪,不爱说话,一天只会闷着头烧火。 这样其貌不扬的烧火丫头,本来她也不会注意到,要不是因为翠果的爷爷是胡老爷子以前非常仰仗的一位老药师的话。 那位老药师本来是老爷子身边的得力干将,但他火眼金睛看出白眼狼赘婿的居心不良,多次提醒老爷未果之后,还被白眼狼陷害做假药祸害老百姓,胡老爷一气之下把他赶走了。 等意识到他没说错,白眼狼真不是东西的时候,老人家已经病死了。 翠果遗传了爷爷的制药本事和钻研精神,在后厨做烧火丫头的时候,自己会拿柴火灰捏丸子玩,每次都能捏得一样大小,圆溜溜的,明明没上称,却跟称出来的一样,克数精准极了。 这样的天赋,胡奶奶很喜欢,干脆把她调到前面铺子里,跟着其他药师学习。 再后来,胡家败落,解放前那段混乱的日子里,胡奶奶自身难保也没注意到她,等解放后才发现,翠果不见了。到处询问才得知,她出去给胡奶奶买东西,路上遇到兵匪,被掳走了。 不知道去了哪里,胡奶奶失去了这个自己很喜欢的小辈。 “她要是还活着,现在也就比你妈小几岁吧,我真后悔,那么混乱的世道,想吃什么点心……”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丫头,答应我,要是你有机会,帮我找找她,她要是过得不好,你就拉她一把,好吗?” 老人的眼睛里,有种异样的光芒,今越觉得不太对劲,但她来不及多想,胡奶奶紧紧掐着她的手。 “好,我会的,您放心。” 其实心里知道,光凭一个名字,要找到一个旧社会的穷苦丫头,无异于大海捞针。 拿着书,今越离开胡奶奶家,她刚才趁机给她把了一下脉,胡奶奶的身体确实不太好,毕竟已经是快百岁的老人了,老年生活困苦,营养和生活条件都差很多,能活到这么大岁数实属不易。 今越回到家,先把书藏好,跟赵婉秋说了一下胡奶奶身体不好的事,“等周天,咱们去帮她收拾一下,把被褥洗一下吧。” 赵婉秋想到老人身体不好,“也别等星期天了,就明天吧,明天中午咱娘俩一起去,趁着天气好,把该晒的晒一下,以后啊,就是咱们想照顾一下也不一定有这机会了。” 舒老师听说她们要去帮胡奶奶收拾家里,心里也颇为感伤,第二天跟她们一起,把胡奶奶院里收拾一新,添置一点新的柴火,赵婉秋干脆就让老太太别做饭了,一日三餐煮得软烂烂的,她再给送过来。 舒家人本就是极其容易心软的性子,对这种孤寡老人能帮一把是一把,更别说她还把那本书给了今越,古时候拜师谁不得把师傅一家供起来?就是现在厂里那些学徒工,哪个不是逢年过节大礼大红包的孝敬师傅? 大院里的人不知道实情,“他舒大妈你天天往外头送饭,给谁呀?” “我一远房表姑,身体不好,子女又不在身边。” 众人表示理解,虽说大家是穷,但再缺口粮,省省总是能从牙缝里抠出一顿给孤寡老人的。 今越这几天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把书拿出来看看,别管看不看得懂,先背下来再说,就像当初那本《妇人千金良方》一样,先靠着优越的记忆力把内容背下来,万一哪天书没了,内容还能在自己脑海里。 这本炮炙录还是很有意思的,不仅详细记录了各种药材的炮制方法和入各种剂型的处理方法,譬如逍遥丸里的柴胡、当归和薄荷怎么处理挥发油,怎么成型,甚至还附上胡家自主设计的蒸馏设备图,今越一个外行不太看得懂,但要是拿给徐思齐、徐端这样的机械设计大佬看,肯定是小菜一碟。 胡家老祖宗早在五百年前就能有这个挥发油的概念,还设计了相应的设备,这样的智慧碾压很多所谓的“西方先进科技”,难怪胡家在药材炮制这一块上多年来独占鳌头。 这都是人家聪明人该得的啊! 今越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听见外头有人叫她名字,仔细一听是舒文晏。 “大哥怎么来了?” “就是来找你的,快去给你大嫂看看,赶紧的!”舒文晏急得满头大汗,车子没停稳直接摔地上他也顾不上,一把扯了今越就要走。 今越一头雾水,“等等,你别急,我大嫂咋了?” 前几天不是说出差去了吗。 “她刚出差回来。”舒文晏顿了顿,见大院里众人都看过来,连忙将今越拉进屋里,小声说,“你前几天让她吃的那个药,叫啥氯的,她刚才吃了,结果还更严重!” 今越“啊”一声,“怎么说?” 原来,刘慧芳今天中午刚到家,下午舒文晏下班回去后,俩人距离上次生气已经过去好些天,都说小别胜新婚嘛,于是也顾不上吃饭,等不到天黑,关上门先把小药丸吃掉,就这样那样。 本以为吃了这个抗过敏的药,她就不会痒了,谁知却痒得越发厉害,眼皮肿了,嘴巴肿了,连喉咙都肿得说不出话,全身起满红色的小疹子。 今越一听,这是典型的过敏症状啊。 “送医院没?” “她不让去,倔得像头驴。”舒文晏气哼哼的,“说什么丢人,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要是吹个好歹,我……我……” 他顿了顿,”所幸这次也是自己在家待会儿就消退了,我这才赶紧来找你。” 今越松口气,“大嫂到家后吃过啥?海鲜牛奶之类的吃过没?”芒果上次吃了都不会过敏。 “就着开水吃了一个红糖饼,饼子是国营食堂买的,以前也吃过,不会这样啊。” 今越想了想,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连忙问:“大嫂这些过敏症状是在你们开始前出现,还是进行中,或者是结束后出现的?” 舒文晏老脸一红,这也太不含蓄了吧。 “快说啊,你犹豫啥?” “开始前,还没正式开始呢。”他才洗干净自己,皮带还没解开,慧芳就说浑身痒,难受,身上起小疹子,他要是再跟她亲热,那就是禽兽不如的家伙了。 舒今越叹气,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刘慧芳这是啥运气,她不仅惊夜过敏,居然还对抗过敏的氯雷他定也过敏! 第27章 他……们破防了 这叫啥运气, 全家最大的倒霉蛋舒文明都没她这么倒霉啊。 舒今越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跟着舒文晏来到杏花胡同。 舒文晏两口子住在杏花胡同,那里是刘慧芳单位分的房子, 加上刘父分的, 足足有宽敞的两大间,比舒家那边可舒服多了。而刘父现在退休了, 就回自己跟老伴儿以前的老房子里住, 不往小两口跟前凑,说是住惯了那边。 一进门就看见乱七八糟的煤球,今越记得几个月前自己来还衣服就看见煤球在那儿, 现在居然还在, 大哥这一整个冬天不会是都没烧过吧…… “今越来了,快坐, 这时候还把你找来, 怪不好意思。” “大嫂别起来了, 你躺着就行。”今越给她把脉, 自己所料不差, 左手寸部有点数, 右手寸部有点浮,确实是过敏的表现。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身体咋就这么不争气。”刘慧芳又是愧疚, 又是懊恼, 整个人气势都弱了,哪里还有平时凶舒文晏的样子。 舒文晏看着眼里,气闷闷的不太舒服, 却又无处发泄,只能拿眼前的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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