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毛巾这些生活用品。 厨房和卫生间、洗漱间都设置在前院,这里最宽敞嘛,平时舒老师一个人在家的话,做着饭,有人进出也能一眼看见。 中院是老两口和二哥二嫂住,装修得亮亮堂堂的,屋子足够多,甚至还给舒老师父子俩各装修出一间书房,给他们办公和写字用。 今越一家四口则是住最亮堂的后院正房,外加客厅也设置在这边,小两口的书房,几个孩子写作业的房间也预留出来……就这,依然还有好几间屋子空着,用来放置一家子从老屋搬过来的旧物。 上午大家把各自物件搬回自己屋里摆放好,下午擦洗打扫一下,晚上就在家请来帮忙的老街坊吃饭,就当暖房宴了。 这件事舒今越是悄无声息的办的,就怕王马特那样的患者朋友们知道,又大张旗鼓的“送礼”,为了尽可能的低调,她甚至都没请大家下馆子,而是直接请包大姐带着她的厨师来家里做的。 包大姐现在是愈发富态了,胖乎乎的随便走两步就爱出汗,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进屋就先说:“恭喜徐领导和舒医生乔迁之喜。” “别客气,这是我们初步定的菜单,你看有没有哪里不合适的。” “红烧狮子头,这是南方菜,咱们师傅很少做,技术我不敢保证,但这个,这个,这几个都是咱们常做的,绝对差不了。” 一共六荤三素一个汤,十道主菜,再加一个凉菜,一个水果拼盘,安排得非常丰盛。包大姐悄悄咋舌,“牛蛙倒是咱家拿手菜,但这个虾,新鲜的不好买,价格也太贵了,要不换成鱼,或者甲鱼?我听人说人家现在就兴吃甲鱼,延年益寿呢。” 舒今越能吃动物内脏,但就是吃不了甲鱼和蛇,总感觉怪怪的,“螃蟹能准备到吗?” “这可以,做成香辣螃蟹,可以吗?” 舒今越点头,剩下的就不用改了,本来菜单应该早点拟好让包大姐看看,提前备菜的,但家里这两天又忙又乱的,就把这茬给忘了。 “我妹子,包文静,你还记得不?她现在嫁那男人就是养螃蟹的,可赚钱呢,市内几乎所有饭店餐厅都订他们家的螃蟹,生意好得不得了!小两口去年就买小汽车了,文静的代课老师早就没当了,每天就在家守着收收钱,当老板娘。” “可惜啊,死男人都一个德行,有了钱就变坏,他现在跟他们村一寡妇搅和在一起,经常不回家,你说我妹子黄花大闺女嫁给他,他不好好珍惜,寡妇有啥好的?也不怕被克死,让他当个短命鬼!” 舒今越嘴角抽搐,她确实不太记得这妹子了。 “辛苦包大姐了,这是一点小心意。”今越也不让她白干,不仅按照市价给工钱,还给每个师傅都准备了一个中等红包,这相当于是额外的收入。 包大姐笑得更真诚了,“行,那我也不客气,我这就让人送菜来。” 舒家的新厨房足够大,两口大灶是烧柴的,另外两口小灶是煤气灶,还有两个炉子能烧蜂窝煤,炖的炖,炒的炒,六口锅齐上阵,速度也是很快的,两个小时不到,满满一桌菜就做好了。 舒家人缘好,来帮忙的人多,包大姐直接准备了八桌的份量,本来还想会不会多了点,结果……大家还是低估了老街坊的热情。 玩得好的这几家都是全家来,交情一般的也来了一两个代表,就连李大妈和牛大妈这样以前也算有旧仇的人家,居然都来了。 好巧不巧,这俩死对头还坐到了一桌,李大妈直接是斜着眼睛看牛大妈,“这人贩子呐,怎么就这么黑啊。” “你说谁人贩子呢?” “谁接嘴就说谁呗,心虚对号入座了呗。” 牛大妈要发飙,被徐端一个眼神按下去了,她这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蹭吃。 不能因为李大妈这老寡妇就坏了自己吃肉的心情,她现在就想抓住一切机会吃点好的,这段时间日子太难了,家里三间房被牛小芳分走一间,牛大刚怪她不作为,也不交生活费,她光靠那点少得可怜的退休工资啥也干不了,摆摊也卖不了几个钱,哪里还有钱吃肉? 李大妈见她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更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哼一声,露出一个当年牛大妈看柳叶胡同邻居们的清高眼神,差点把牛大妈气吐血。 她们这桌的风起云涌,今越没注意到,她在招待自己的朋友,姚青青一家和李雪梅她们都来了,田美芝齐佩兰母子俩也来了,正好在她那一桌。 她发现,齐立新对田美芝照顾得太过分了,什么好的都往她碗里夹,那画面实在是……连齐佩兰都看不下去,背着他俩偷笑。 今越悄悄问:“他俩,在一起了?” 齐佩兰点头,“前几天刚追求成功,我可不敢多嘴。” 儿子年纪一大把,还生过那么严重的病,别说找个寡妇,就是找个老太太,她也没意见,至于还生不生孩子那是他们的事,她现在看得很开,只要立新能好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还管那么多干嘛? 人家今越二嫂也是一样的病,至今健健康康的,生不生孩子不重要。“孩子我是没精力带,他俩要实在想生,我出钱请保姆,不想生但想养,那就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呗,美芝的儿子咱们也是真心待他,将来孩子出息了,他俩负担也能轻点。” 她都不说什么让田美芝的儿子孝顺他们,因为她心里门儿清,孩子那么大了,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让他把他们当亲的爸爸和奶奶孝顺,这可能吗?人家田美芝和田老头拉扯这么大也不容易,最难的时候什么苦都吃过来了,现在日子轻松了,他们想来摘桃子? “这不合适。”她就这么说了一句,然后专心吃饭。 舒今越心领神会,心说这王马特是彻底出局了,也好,找老男人干啥,钱多那也不是咱的,还不如找个年轻养眼的,反正田美芝自己也能挣钱,不差老男人手指缝里露出来那仨瓜俩枣。 晚上,等街坊们都散了,舒家一大家子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今越和徐端抱着俩孩子,一边转悠一边听舒文晏讲他单位的事,无非就是现在也算当上小中层了,但事多钱少还受夹板气,不想干了云云。 说着说着,又说羡慕今越买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他和刘慧芳以前没听今越的买两套房子,现在想买,可太贵了,同一套房子比几年前翻倍不说,还到处有人抢,“这房子,就跟不要钱似的,抢啥呢,过几年房价一降,有他们哭的。” 刘慧芳不赞成,“以后经济一年比一年好,吃的用的都涨价,房价不可能降了吧。” “谁说的,我就觉得一定会降,不出三年,你就看着吧,到时候家家户户都有房子,谁还买啊?到时候就是白菜价,没人要。” 老人不懂这些,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只有舒今越觉得,大哥这次判断真是大错特错,错得离谱,大嫂可千万别听他的,不然以后肠子都要悔青。 果然,刘慧芳压根不听他的,“可拉倒吧,我要买就买,给我闺女一人一套,不关你的事。” 舒文晏现在最不爱听这种话,显得她财大气粗似的,“你买,我照样买,我给我闺女一人两套,比你还多。” “哦?就凭你那点工资?” 舒文宴真被气到了,一张不再年轻的脸气成了茄子,“我我我,我总有一天能出书,我的书出了,我挣它个十万八万的,我比你有钱,你……” 赵婉秋和徐文丽连忙做老好人,“行行行,一家人过日子啥都行,有啥慢慢说嘛。” “她这是跟我慢慢说的态度吗?就会拿话呛我,就嫌我没本事是吧,你行你有本事,你……”忽然,手上一暖,原来是芽芽抱住了他。 他那些难听话就一下子哑火,再也说不出口了。 “爸爸,妈妈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多想,你写的书那么好,文章还上了报纸,妈妈把那些报纸都收藏起来,还用相框裱好,就放在柜子最上面那层呢,还有你说你要出手,妈妈昨天还问一位戴眼镜的叔叔,问他出书都要些什么手续,叔叔在出版社上班哦。” 戴眼镜的叔叔……舒文晏一下子愣住了,这不就是前几天老婆去应酬的人吗?原来,历来不喜欢喝酒应酬的老婆,是去帮自己想办法出书啊。 舒文晏顿时感动得眼圈都红了,“慧芳你怎么不早点说,我……” 刘慧芳也怪不自在的,“少来,你说人话。” 其他人看得笑起来,大功臣芽芽则是蹦蹦跳跳去葡萄架下玩耍去了,似乎刚才那些信息量满满的话只是无心之举。 “姐姐,这个光秃秃的树真的会结葡萄吗?”小平安叼着个大鸡腿问。 “当然会,现在是冬天,葡萄都睡觉了,等春天睡醒之后就会发芽,长叶子,开花,结出绿色的小葡萄然后它们长啊长的,到夏天就长这么大,变成紫色的,甜甜的。”萌萌说着,忍不住呲口水,然后趁大人一个不留神,就爬到了葡萄架上。 舒立农刚从大儿子两口子的婚姻危机中缓过劲来,一抬头差点气厥过去,急得跳脚,“这倒霉孩子,当心摔下来,快下来。” 他越着急,萌萌越来劲,直接顺着架子爬到了屋顶上,把瓦片踩得哗哗响,差点把爷爷高血压都气出来。 舒文明看热闹不嫌事大,“咱们萌萌这身手可了不得,以后是要飞檐走壁的。” “飞檐走壁我还不会,但我会跳下来哦,二叔你看!”然后,她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蹦,跳下了屋顶。 那可是足足三米多高的啊!舒立农气得拎起她就打,“跟你爸一个德行,不听话,不听话……” 其他人却看出来了,这丫头聪明着呢,不是只有莽力那种,她专门跳在泥土地上,刚翻过来的泥土松松软软的,不会崴脚,她还抓着葡萄架缓冲了一下,只是动作太快,舒立农太着急,没注意而已。 “我看这孩子不如去学武吧,省得天天在家闲得慌。”赵婉秋随口这么一说,倒是舒今越忽然想起一件事。 “学武?那不得去少林寺?我要去少林寺!”萌萌高兴得跳起来,“妹妹弟弟月亮星星,我明天就要去少林寺啦!你们不要想我,等我学成归来,哼哼——” 说着,她还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众人哈哈大笑,刚还气得不行的舒老师又开始吹彩虹屁:“这才几岁居然就能说出这样的话,了不得,了不得!” “可拉倒吧,这是电影《少林寺》的台词,她不知道看过多少遍。”舒文晏对这个闺女真是又爱又没办法,整天上蹿下跳舞刀弄枪的,他为了培养大女儿的性格,给她买了不少书,让她看,她把书撕掉,折成纸飞机,飞得满院子都是。 送她去少年宫学画画,她把颜料涂得一张脸都是。 送她去学琴,她让琴弦把手指割破,流了一地的血,把老师吓得够呛,让赶紧把孩子领回去。 最后唯一能让她静下来的事,就是看武打电影,武打动作越精彩,她看得越入迷,甚至能达到废寝忘食的程度。 你就说吧,这样的武打苗子,不去学武不是浪费是啥? “谢梅涛不就是武校教练嘛,大哥大嫂要想让她学的话,改天我给联系一下。”舒今越说,她能感觉的出来,谢梅涛挺喜欢她的,沈和平都出院挺久了,她还时不时会去找她聊两句。 嗯,主要是吐槽姓沈的一家子。 “好不好爸爸妈妈,让我去学吧,我去学吧,我学回来保护你们和妹妹,我要成为功夫女王,要称霸武林,要独步江湖!” 众人:“……”敢情仅会的几个成语,都是她的功夫梦想。 得吧,老大两口子对视一眼,“那就拜托今越帮我们联系一下,到时候我们跟这个教练见一面,聊聊,再请她吃顿便饭,学费该怎么交就怎么交。” 舒今越也不用等改天了,当场就去客厅打电话,谢梅涛一听是给她送个好苗子过来,高兴得嗷嗷叫,要不是天黑了,她得亲自来看看萌萌长啥样,试试她是不是根骨清奇天赋异禀。 *** 第二天,舒文晏两口子带着萌萌去见了谢梅涛,还当场给人家表演了一番翻跟斗和照着电影里学的罗汉拳、金刚掌和偏花七星拳,虽然人小骨头软,没啥威力,但动作倒是模仿得挺到位的,得到谢梅涛好一顿夸赞后,小姑娘臭屁得不得了,小辫子都要翘上天了。 回到金鱼胡同,见到那些认识不认识的人,就说自己要去学武功了。 这时候没几个人还相信世界上还有“武功”这种东西,以为是小孩看电视看魔怔了,都不以为然,甚至还有人私下感慨:“可惜咯,柳叶眉桃花眼,还是一张瓜子脸,这么好看的姑娘,都被电视剧给带坏了,傻气哟。” 他们绝对想不到,这个漂亮的有点傻气的小姑娘,将来会成为中华武术的年轻代表,走上国际舞台。 而舒今越那边,自从门诊量逐渐上来之后,各部门运转也逐渐跟上,一切都步上正轨,她终于也能过段安心日子了。 新家是装了地暖的,外头冰天雪地,屋里温暖如春,这个冬天过得特别快,还没感受到多少冷意,春天就来了。 过完1989年的春节,很快就是龙抬头,到清明前两天,她正在办公室坐着,李雪梅来找她做财务工作汇报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今越,帮帮忙。” “刘哥?” 居然是许久不见的刘进步,自从彻底从防疫站辞职后,她忙得都没时间往街道办去了,已经许久没见过他的面了。 刘进步这两年倒是瘦了一些,还得多亏舒今越帮忙开的减肥方子,配上适量运动,他现在看着要比以前精神多了,也年轻了好几岁的样子。 “我爱人她去年不是调到市里去了嘛,她们那领导的独生子,今年刚十八岁,忽然得了一个怪病,我家那口子偏要说我是学医的,让我给看看,我能懂啥,这不是把我推出去丢人现眼嘛,这不,我赶紧来找你看看。” 舒今越请他坐下,“刘哥别着急,先说说看是什么情况。” “这小伙子,他……”刘进步叹口气,欲言又止。 李雪梅会意,连忙推说自己财务上还有点事,退出办公室还把他们门给带上了。 “那小伙子,才十八岁,就得了性.病。” 第146章 睾.丸肿大&苏月苏星&黄泡野兔 性.病, 在绝大多数人眼里,似乎与“洁身自好”是反义词。 十八岁的小伙子,性.病, 这两个词在这个年代是很难被联系到一起的, 毕竟社会风气还远没有五十年后开放,开始有性生活的年龄也还没那么小, 加上性.病的患病人数也不多, 概率太小了。 也不对,结婚早的也有,但怎么说呢……得这种病的, 就跟大众成见一样, 不是简单的有性生活那么简单。 信息量一下子有点过大了,舒今越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等等, 这小伙子是……结婚了?” “没没, 要是结婚了还好, 他才刚上高三, 还有两个月参加高考, 你知道是咋发现的吗?” “咋发现的?” “说是他学习成绩好,要报啥军校来着, 然后要提前体检, 就被体检医生发现, 他右边的睾.丸有点大,然后让去医院看看,那边医生说是性传播疾病, 问他有没有性生活史,他一口咬定没有, 但医院不信,他家长还把医生给打了……也不算很大,就是他母亲和医生发生口角,推搡了几下。” 一个安分守己成绩优异的好学生,居然被怀疑男女作风有问题,孩子母亲生气倒也在情理之中,倒打医生也不对。但不知真相,不予置评,万一后面还有反转呢? “现在好了,这孩子那么好的成绩,好学校也上不了了,还得了个说不出口的病,他父母都急坏了。” 讲开之后,刘进步终于能坐下了,喝了半杯水,“唉,这孩子挺乖巧的,我见过一次,特别有礼貌,总是叔叔叔叔的叫,学习成绩又好,每次都考他们班第一名,在年级上总能排前三,还是个理科生,个子又高,学校和老师都劝他考军校试试,这不就……唉。” “也是孩子倒霉,当时是好几个同学一起去的体检,医生的话不知道被谁传出来,现在全校都知道他得了性.病的事,孩子面对不了那么多人的嘲笑,自尊心又强,家长生怕他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两口子都不敢全去上班,总得留一个在家里看着他。” “当然,他母亲怀疑是后来去看病那个医生故意传播出去的,反正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要找到传播的源头也不重要了,看住孩子别让他做傻事才是当务之急。” 舒今越听明白了,没急着发表自己的看法,“嫂子的领导平时为人咋样?” 这个问题好像跟孩子生病没多大关系,但刘进步还是老实说了:“他们这领导姓凌,做事也就那样吧,无功无过,但性格比较严肃,工作和生活中都不苟言笑,不太好打交道,但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你嫂子也是没办法,年纪上来了,再升不走就只能窝到退休了。” 刘进步说得这么含蓄,今越倒是懂了,这种类型的家长,孩子还生了这种“见不得人”的病,甚至闹得人尽皆知,他们给予孩子的压力怕是不比外界小。 “你嫂子那人,嘴巴就是闲不住,这种浑水正常人都应该有多远躲多远,她倒好,还硬往上凑,可把我坑惨了。” 舒今越听着他埋怨,其实心里知道,他还是很爱老婆的,不然也不会为了一件跟自己没啥关系的事来找自己。 “没事,刘哥先说说看,那孩子都有些什么症状。” “就是睾.丸肿大。” “肿到多大,颜色如何?” “刚开始体检发现的时候,只有六公分多点,后来也没好好治疗这段时间闹哄哄的,据说现在最长径已经达到十公分,颜色不知道,毕竟我还没去看过,你嫂子也不懂,描述不来。” 舒今越震惊,十公分是啥概念?!要知道正常的成年男性的直径也就是五厘米左右,上下差距半厘米都算正常,他的相当于是正常人的两倍之大! 这么大,难怪一脱裤子医生就问性生活史,但凡是有点常识的,都会被这个大小吓到,继而往不洁性生活上考虑。 “凌领导也没说太多,只说先让我去看看,我就想着先来问问你,不行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舒今越立马摇头,“我暂时先不露面,孩子年轻气盛的,自尊心又强,连正规医院都不愿去,我一个女医生,可能会让他更难堪,这样,咱们先商量一下,列出一个大纲来,到时候你去到就重点关注这些问题,回来咱们再一起商量着看,怎么样?” 在背后做军师也挺好的。 刘进步感激不已,他知道,今越不仅是怕患者年轻气盛难堪而不露面,其实也是为他争面子,决心要把这份人情留给他们两口子,要是治好了,凌领导承了他们的情,将来他媳妇儿升职啥的也能有点机会。 “谢谢你,今越。” “嗐,瞧刘哥说的,咱们共事这么多年,你哪次不照顾我?要是次次都跟你说谢谢,你怕是都听烦了。” 朱大强是退休了,以前三个人一起留守新桥街道的时候,他们是真的很照顾她,有危险的工作都抢着去,每次都让她留守街道办,写写报告搞搞后勤就行,哪怕是有人找她麻烦他们都会挡在她前面。 共事久了,就像多年老友一般,大家有什么困难相互帮衬一把是应该的。去年朱大强家儿媳妇保胎,也是找的今越,他老丈母娘重病住院,也是舒今越去看的,这些事今越都没跟外人说过。 此时,帮刘进步做军事的事她也不会说,俩人拿出纸币,开始在本子上讨论起来:“首先需要排查外头流传的性.病,你去了之后,注意检查他有没有相关症状,这些你都懂吧?” “懂,就重点关注他有没有发热、疼痛、红肿破溃赘生物这些,然后还要询问性生活史,尽管孩子父母可能不愿接受,但我还是要问清楚,且要问到真话。” 舒今越点头,跟老同事合作就是这么方便,只要开个头对方就知道彼此的意思。“第二个就是各种感染性疾病,睾.丸炎、附睾炎、鞘膜积液、睾.丸结核,以及肿瘤。” 这么年轻,过往身体素质也好,虽然结核和肿瘤的几率不大,但还是要搞清楚,这就需要做进一步检查了,用眼睛看,用手触诊可诊断不出来。 “对了,还有一个,有没有睾.丸扭转和精索静脉曲张,这两个尤其重视,如果发现可疑,应该立马住院治疗。” 刘进步一一记录下来,今越又就每一种疾病可能出现的伴随症状说了一堆,有助于他进一步鉴别诊断,然后给了几个备选方子,要是能确诊的,就挑合适的用。共事这么多年,刘进步对中医中药也有一点基本的了解,大部分药物的常规用量是多少,禁忌症是什么,他也清楚,斟酌之后适当的增减一下就能用。 今越又把要点检查了一遍,“暂时就这些,你先去排查了看,要是实在不行,就给我打电话。” 她把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告诉他,“基本上班时间都会有人接听,下班后你就打我家里的。” 送走刘进步,今越又在办公室坐了会儿,李雪梅继续上来汇报工作。“没什么急事吧,院长?” “没事,咱们刚才说到哪儿,继续。”舒今越将本子收起来,仔细查看这几个月的财务报表。 经过半年多的经营,医院终于在上个月实现收支平衡,离赚钱还远,但没有再继续贴钱,这就是最大的进步。 本来,舒今越预计是要两年才能达到收支平衡,徐端和舒文明比较乐观,他们预计的是一年半,结果现在半年就提前达到了,大家都很高兴。 当然,这么多人生病,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他们高兴的是,在患者总人数不变的前提下,有更多的患者愿意选择今越医院,相信中医药,这就是他们崛起的机会。 “要是再贴钱,我也耐不住了。”今越叹气,她这半年多的专利药分红,加上徐端厂里挣的,都是左手进了右手又出去,全贴在医院上了。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要是不行,咱们还能把食堂生活标准降一降,能省一点是一点。”李雪梅建议道,她是真心觉得食堂伙食太好,太费钱了。 “这不行啊,大家上班都辛苦,能吃好点也是一种福利。”虽然名为食堂,其实医护人员吃饭都不贵,只意思性的每顿饭给一点点钱就行,要是一分不收,也怕造成浪费。 谁让田大叔做饭好吃呢,无论做啥都很受欢迎,导致大家但凡上班那天全天都在食堂吃,越吃越想吃,她自己要不是为了回家陪孩子,她也想在医院吃呢。 下车库开了车子,今越载着老妈回家吃中午饭,路上赵婉秋忽然感慨一句,“就快清明了。” “今年还去给你父亲上坟吗?” “当然要去。”自从乡下回来,知道生父对自己也是非常疼爱的,舒今越就每年清明都要去给他上个坟,扫扫墓,去年因为要临盆了没去成,只让徐端代替她去,今年孩子快满周岁了,“带月亮星星去给他老人家看看。” 赵婉秋“嗯”一声,“还是清明前一天去吗?” “对,到时候咱俩提前去买点香烛纸钱,他不是爱吃馒头嘛,咱们多蒸点去。” 那时候生活条件艰苦,苏父也没吃过几顿饱饭,做梦都想吃白馒头吃到饱。 “嗯,再买只烧鸡,他一直念念不忘以前徐老爷把吃剩的烧鸡赏给他。”就因为那半只吃剩的烧鸡,他后来为了保护徐老爷的儿子,差点都没了。 这种“忠仆”式的付出,以前舒今越还挺佩服的,但自从知道徐老爷的私德后,她又觉得挺不值的。生父苏立民把半只烧鸡当成是生命里的光,而对徐老爷来说,那真的就只是吃剩的半只烧鸡而已。 *** 到了清明节前一天,徐端和舒文明开着车,载着一家子去城外的青林山。 青林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墓地名字,苏立民就是葬在这里。当年赵婉秋也没什么钱,只能挑一块能力范围内差不多的墓地草草安葬,现在娘俩都有钱了,给他换了个视野和风景都绝佳的位置。 “月亮星星看看,这里就是姥爷的墓地,这是姥爷,记住了吗?” “奶奶,为什么弟弟妹妹有两个姥爷?”小平安问。 “因为所以,科学道理!”萌萌只顾着哼哧打拳。 这种问题赵婉秋自己有点不好解释,也幸好,孩子只是好奇一秒钟,过了这一秒,立马就被墓前的鲜花和水果给吸引了目光。 今越一愣,“这是谁送来的花?” “大哥大嫂吧。”徐端说,徐平因为当年没能帮今越留城的事,心里愧对苏大哥,每年上坟都是跟舒家人错开的。 大家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把馒头和烧鸡摆上,烧纸钱,其他人都自觉地把孩子带走,给今越留一点空间,她想对父亲说说话。 今越用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墓碑,位置背风,前几天徐平和张珍才来过,现在也擦不出多少灰尘,她的手指细细描摹“苏立民”三个字。 “去年没来看您,这两年我过得很好,家庭幸福,事业顺利,您有外孙外孙女了,刚才应该看见了,我妈说星星长得像您,尤其是眉毛。” “您不用挂念,这一世我过得很好,非常好。” 她记不得了,但赵婉秋还记着,父亲会把她架在脖颈上,让她骑大马,一发工资还会带她去买冰糖葫芦,把她一张小嘴吃得脏兮兮的,红红的,回家惹得赵婉秋一通埋怨,他嘴上答应着好好好下次不买了,但下次只要她要,他还是会买。 舍不得吃白馒头的他,给她开冰糖葫芦,买糖瓜子却眼睛都不眨。 这些事她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但在赵婉秋的叙述里,似乎也变成了她的记忆,所以她的两个孩子,都姓苏,一个苏星,一个苏月。 这件事是徐端本人主动提出来的,徐家族人本来有点异议,背后说这跟徐端去上门有啥区别?上的还不是现在老丈人的门,而是前老丈人的门,好好一个儿子,好手好脚还能干,厂子开那么大,不说为徐家光耀门楣居然去给人当上门女婿,他对得起徐老爷吗? 徐端徐平兄弟俩反问说话的本家人:怎么不问问徐老爷对得起苏大哥吗? 至于孩子跟着姥爷姓不跟父母姓,也算上户口的特殊情况,舒今越和徐端还专门写了书面的说明情况,跑了两次相关部门才解释清楚。 “您现在有苏月苏星了,您高兴吗?”舒今越的声音飘散在春风里。 没有人回答她,但缓行的云,飞舞的蒲公英,迎风摇摆的树叶,似乎都是父亲的回答。 上完坟,心情也还不错,一家子调转车头,直奔西山脚下。 “哇哦!秘密基地!摘桃子!” “摘杏子!酸酸甜甜的杏子!” “还有大草鱼,烤鱼!爷爷我要吃烤鱼!” 三个大的嗷嗷叫,两个小的也跟着手舞足蹈,赵婉秋和徐文丽都快抱不住了,“哎哟小祖宗别着急,你俩又吃不了,着急个啥哟。” “啊啊,叭叭叭叭叭叭……”这是小星星,他啥也不会说,只会流着口水叭叭叫。 小月亮的嘴巴要快一些,已经会说一点点话了,“七七,油油!” 应该是想说“吃鱼”,但还不会连贯的准确发声,众人大笑。 女同志留在原地看着孩子,徐端带着舒文明舒文晏往深处走了一段,摘回一些果子,那几颗没完全熟透的杏子遭到了五个孩子的哄抢,结果擦擦茸毛咬了一口,还酸酸的,硬邦邦的。 “太难吃了。” “没熟。” 幸好只摘了七八颗,也没浪费。 倒是徐端眼神好,在刺丛里发现了两株野果,浑身都是黄色的小刺,连叶子都扎手,结的果儿却小小的软软的,长得有点像草莓,但颜色是黄色的,熟透之后成了芒果一样的金黄色,在太阳光下还会闪闪发光。 舒今越都没发现,她们不远处居然有这种的小野果,别看它小小的又浑身长刺,但吃进去酸酸甜甜的很可口,孩子们很喜欢,就着身旁的小溪随便洗一下就迫不及待塞嘴里。 “真好吃,这是黄色的小草莓吗?” “不是,这叫黄泡。” “黄泡,是哪个‘泡’?” 舒今越有点为难,这只是方言叫法,具体是哪个字她还真没考虑过,“嗯,学名大概就叫树莓吧,不过树莓好像是红色的,我也没吃过,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味道。” 芽芽有点奇怪,“小姑姑没吃过树莓,怎么知道有树莓这种水果呢?” 舒今越一噎,她总不能说是自己在手机上看到的吧,“书上,电视上不是有吗?你没看过的电视没看过的书多了去了。” 芽芽再聪明,那也还没上中学,还是很好打发的,一句“是你没见过没读过”就能让她闭嘴。 “真好吃,咱们把黄泡树搬回家里,可以吗?” “好耶!那样我们就能经常吃到啦!”萌萌人来疯,带着小平安哼哼哧哧的挖树,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两棵小小的苗。 舒立农宠他们:“行,回去爷爷今天就给你们栽上,明年在家就能吃黄泡喽!” 等他们挖好,徐端又带着两个舅哥带回了两只小野兔,小小的,一只雪白一只灰黑,长长的耳朵,红红的眼睛,看着很可爱,也很小,似乎才断奶没多久。 “这么小的,不如就放生吧。”今越有点不忍心。 徐端苦笑,“我本来也不想要,是母兔子已经死了,不知道被谁打死的,尸体就在兔子洞门口,只剩这两只嗷嗷待哺,我要是不带走,它们也会被其他动物吃掉。” 果然,两只小兔子早就饿得奄奄一息,摸上去只剩骨头和毛了,一点肉都没有,这样的幼崽在残酷的大自然里是无法生存下来的。 这下,今越更不忍心了,看孩子们爱不释手,“那就带回去给他们养吧。” 这下,孩子们更是高兴坏了,一个劲叫嚣着要给它们打窝,要取名字,要做食槽,还要去摘草叶子买胡萝卜,忙得不亦乐乎。 家里宽敞是宽敞,但……徐端皱眉。 这俩小家伙正好是一公一母,而兔子的繁殖能力又太强,要是一个搞不好子子孙孙搞出来一堆,打扫不及时的话,会很脏很臭的。 “我去找杨茉莉,让她帮忙给它们做绝育手术,这样就不会子子孙孙无穷尽了。” 看似不人道的方式,其实才是对它们最好的方式。 萌萌这傻大妞听见,连忙问:“什么是绝育手术?” “就是让它们丧失生育能力。”芽芽说。 萌萌还要再问,刘慧芳头大,让她少说两句。倒是赵婉秋接茬,“杨茉莉还做这个?” 她是男科学博士,前两年和覃海洋结婚了,生了一个儿子,这两年在省医院的男科也算做出点成效来了,还真有不少病人是冲着她去的。 今越小声说:“做啊,她男性外科学也搞得不错,你忘记那年她还给人家无精症患者做穿刺取精嘛。” “这姑娘可真牛,我是发现了,从你们这一代开始,好些小姑娘都厉害起来了,不仅长得漂亮,性格好,在专业技术上一点也不比男同志差,甚至比大多数男人还优秀,这说明时代进步了啊。” “是啊,咱们这一代,以及以前的两千年里,女人没有读书的机会,天生就丧失了与男人竞争的权利,但咱们新龙国不一样了,女孩子能上学,能参政,能行医,能搞科研,等习武,能参军……但凡是工作,就没有女孩子不能做的。” 赵婉秋当年要不是舒文晏的亲妈帮衬了一把,现在也跟很多她那个时代的女性一样,在农村喂猪呢,哪里能像现在这样坐在明亮的诊室里,被患者尊称一声“赵医生”“赵专家”? 徐文丽听见,凑过来说,“要我说,现在这计划生育还挺好,很多双职工家庭因为只能生一个孩子,倒是没办法削减脑袋生儿子了。” 虽然不是每一个独生女的父母都会全力托举她们,但至少,独生女是要好一些的。徐文丽这么说,也是自己的切身体会,她当独生女那些年里在物质上也不差的,所以现在徐母来找她哭诉要钱的时候,好歹她也会给点。 两百三百的,在她和舒文明眼里都不算钱,但对徐家来说也不少了。 她不会给多,但要不给,心里也会愧疚,毕竟当独生女那些年里,物质上他们没亏待过她,要不是后来生了弟弟…… 这是她的伤心事,大家都没提,转而说起别的,车子也很快回到家门口。 金鱼胡同果然是富人区,胡同道路都比柳叶胡同宽敞多了,也没有违建物障碍物,车子畅通无阻能开到家门口,要不是老丈人兴冲冲的想种菜,徐端甚至还想在院里造个停车位出来呢。 他们刚把车子停稳,赵大妈就乐颠颠的骑着自行车赶过来,“今越回来没?有人来找你呢!” 舒今越喝了口水,“找到十六号院去的吗?” “对,那姑娘我以前好像见过,挺眼熟的,在建设大桥下帮你们卖过羽绒服对吧,跟你一样个子小小的,比你小几岁,这次还带了个洋鬼子来。” 舒今越立马明白,这是林珍和埃里克到了。 上次打电话说清明前后会回来,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准时,“妈你们在家做着饭,我开车去接他俩。” “得嘞,小林珍就爱吃板栗红烧肉,我看冰箱里还有两斤上好的三线肉,这就给她烧上。老头子快去菜市场看看,还有没有鲜鸡,给买一只回来,做个手撕柠檬鸡,里脊肉也要两斤,做个糖醋里脊,她爱吃。” 多少年没见了,她还记得林珍就好这口酸酸甜甜的。 今越笑笑,把赵大妈的自行车塞后备箱,拉她上车,“您就跟我坐吧,还费力八斤的骑回去干嘛。” 赵大妈在车上坐着真是不自在啊,这么干净这么舒服的小轿车,她第一次坐呢。 “今越你跟大妈说句实话,这车子,多钱能买到?”她小心翼翼的问,那年她可不敢问,这两年她老头在乡镇企业给人家做技术兼职,拿的是分红,不是死工资,那分红可是一年比一年高了。 “以前买的贵一些,现在汽车品牌和种类多起来,好的几十万的有,一般的几万块的也有,咋,大妈您想买?” 赵大妈惊喜,“几万块的也有,果真?” 今越点头,“我不太懂这个,您要是想买,改天我让徐端跟你们好好介绍一下。” “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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