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遗事之梦里花落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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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穆屿在黑暗中转身向她走过来，在沙发前俯身，贴上了她的唇。周昕岚梦到过几次穆屿，每一次，梦里的穆屿都是远远地站着，冷眼看她。这一回，他却主动走过来吻她。周昕岚几乎是立刻迎上去。在梦中她不需要再压抑克制，情潮汹涌，是极致的想念。 “岚姐......”身旁的人轻呼。周昕岚猛然顿住。男人伸出手臂去搂周昕岚的腰。周昕岚倏然坐起。客厅的灯亮了，苏言坐在沙发上。周昕岚闭了闭眼，深深喘息。从梦境中脱离，心中涌起巨大的失落。苏言还想凑过去吻她。 “别穿他的衣服。”周昕岚冷声。苏言脸色尴尬顿在原地。 “我只是，只是衣服刚好脏了......” 周昕岚推开苏言，起身进了卧室。卧室里，穆屿留在衣柜里的衣服散了一地。周昕岚只觉烦躁。她从来不肯去动那些衣服，那是穆屿之前一件件挂上去的。她总觉得让它们保持原样，就好像他随时还会回来。苏言跟了进来，从身后抱住周昕岚：“岚姐，我其实一直喜欢你，我......” “喜欢新西兰吗？”周昕岚问。苏言一愣。 “苏清曾经说过想去新西兰留学。我让人安排，你过完年就去吧。” 周昕岚声音平静，但苏言听出这并不是商量，脸色一下变得惨白。穆屿接到律师的电话，告诉他一个十分振奋的消息。他的导师当初试图猥亵的那名女生找到了，如果他们能说服那名女主做证的话，胜诉的可能性就变得很大。穆屿当下就请了假回去学校。这种事情当事人总是顾虑很多，穆屿跟那名学妹单独聊了很久，终于说动她愿意做证。从宿舍出来时，穆屿满心的喜悦在看到等在外面的苏言时顿住。苏言一见穆屿，红着双眼扑了过来。 “屿学长，我求求你不要插足我跟岚姐之间。我和岚姐已经在一起了。”他状似无意掀开领口，脖子上一抹红痕刺眼。他委屈巴巴地看着穆屿：“我知道你是双。可你不是已经一直喜欢你的导师吗？为什么还要跟我抢岚姐？” 闻言，跟在穆屿身后的女生的脸色变了。学校里一直有些传闻，有说穆屿是为了要导师推荐他去国外读书故意勾引导师的，也有说他是因为恋慕导师不得就想毁了他。 “抱歉，我不打算跟你一起去见律师了。我不想自己的善良被人利用。”女生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关上了房门。随着房门关闭，苏言的抽泣也停止。他抬头看着穆屿笑了起来。第23章苏言是在苏清留下的日记中发现他曾跟周昕岚有过一段纯纯的初恋的。他靠着这段关系接近周昕岚。他昨天刻意打扮成那样子想在周昕岚醉酒后引诱她。他本以为周昕岚是将他误认成苏清，没想到周昕岚眼里的是穆屿。她的热情是给穆屿的。苏言心里恨死了穆屿。他一路跟着穆屿从宿舍楼下来，喋喋不休：“你知道周昕岚只拿你当我哥的替身吗？她从前喜欢我哥，如今喜欢我，昨天我们整晚都......” “啪！”穆屿转头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苏言脸上。被中断的学业，被流言蜚语毁掉的名声，和律师一起投入了那么多精力才有所推动的案件，他想求的公道，好不容易看到的一线曙光...... 穆屿再无法克制自己的怒火：“不管你们想玩什么，我不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离我远一点！” 苏言捂着脸，忽然看向不远处，委委屈屈：“岚姐——” 穆屿转头，周昕岚正推开车门，蹙眉快步往这边走来。 “岚姐”苏言上前一步搂住周昕岚的胳膊，泫然欲泣：“我不知哪里得罪了屿学长，一见面就对我动手......” 周昕岚看向穆屿：“穆屿......” “哗——”穆屿将手中没喝完的半杯咖啡泼在了周昕岚脸上。褐色的液体顺着他的下巴，脖子滴滴答答落下。周昕岚脸上没什么表情，给他当司机的沈昉在车里看得触目惊心。这可是周昕岚啊，谁敢啊！ “要道歉吗？”穆屿扬着下巴，“给你，还是给他？我不会再道歉了！” 周昕岚揩掉唇边的咖啡液，叹了口气：“我只是想问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你看起来很不高兴。” 苏言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周昕岚明明看见了穆屿打他，因为苏清的关系她一直很维护他的，可现在，周昕岚几乎没看他一眼，也没理会他的说辞，她的全部眼神都盯在穆屿身上。 “我希望你和你身边的人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这样我就会高兴！”穆屿堵着一口气。周昕岚默然片刻，“我可以不出现，但你至少得过的让我放心。” “要怎么算过的让你放心？是得跟你一样左拥右抱，身边有人才算吗？廖学姐——”穆屿叫过手里拿着奶茶过来的女生。周昕岚记得，那个跟穆屿亲昵的女生。穆屿搂住了廖学姐的肩。廖学姐似乎觉察到了什么，配合地挽住穆屿的胳膊。 “穆屿你别这样——”周昕岚咬着牙。 “还不够是吗？得做到跟你一样的程度才行是吗？”穆屿猛然偏头，亲在了廖学姐的脸颊上。 “穆屿！”周昕岚抬手狠狠一掌拍在了穆屿身后的墙上，鲜红的血瞬间溢出，染上了白色的墙。在苏言的惊呼声中，赶过来的沈昉硬着头皮扯走了其余的人，只剩下两人。周昕岚手撑在墙上，垂下头，一句句说得很慢：“穆屿，你要怨我，恨我，都可以。你有火冲我发，别为难你自己。” “过去是我错了，应该道歉的人是我。” “尽管知道于事无补，如果可以，我想去你父亲的墓前，亲自给他道个歉......” “不必了。”穆屿冷冷打断她，“你的道歉我和我爸都不需要。周昕岚，我只是收钱按合同哄你，你不会还当真了吧？” 周昕岚紧紧盯了他一瞬：“......没有一刻是真的吗？” “没有。”穆屿与她对视。良久，周昕岚惨然笑了一下，“好。” 穆屿靠在墙上，看着暮色中越走越远的周昕岚，想起那个相貌跟她三分相似的女人。昨晚，周昕岚的母亲，坐在他客厅破旧的布艺沙发上，身姿笔挺优雅。 “穆屿，我也算是帮过你吧。你懂事，守约，我很满意。昕岚任性惯了，这些日子会有些不恰当的行为，可能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但这也不过是她还在兴头上，一时放不下。” “你应该清楚你们并无可能。为了双方都好，我希望你离她远远的。过了年昕岚就会订婚，对方是势均力敌的人家，她会过得很幸福。我已经纵容她够久了。她也该回归正轨了。你学校的事，我也听说了，我会帮你解决。” “不需要，周太太。”穆屿面色平静，“合约已经结束，我们双方互不相欠。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不用您嘱咐，我也会离她远远的。” 第24章穆屿跟公司申请了调去外省的办事处工作，过完年就过去。年前，穆屿去了墓地给父亲扫墓。他将墓碑前的枯叶清理，摆上酒杯，给父亲敬了三杯酒。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心中寂寥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