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闭……贺予应该走的很急,而且没有什么机会给他留下任何的线索。 他只能在这屋子里等待着。 在他们最后可以单独相处的时间里,焦躁不安,却一筹莫展地等待着。 . 此时此刻,在段璀珍那个燃着熏香的房间内,贺予擦了擦指尖的血,试完了对最后一个活人样本的控制。 穿着红裙的“小男孩”坐在椅子上,她瞧上去就像一朵还没盛开就将腐烂的花,肤色青白犹如一具死尸,手背上还戳着吊瓶点滴。段璀珍的身体状态已经非 常不好了,脑移植后的变态排斥反应让她度秒如年。 段璀珍看完贺予对活人的控制能力,点了点头:“如果再有什么大规模的进攻,你是能派上大用处的。你要保护好组织,更要保护好你自己的母亲。” 贺予垂睫,不动声色地欠了欠身:“那是自然的,复活她是我还活着的唯一意义。” 血蛊试的差不多了,他没有让她看出自己的任何异样,现在他随时准备回去。 可谁知,段璀珍吩咐左右推动她的轮椅,在保护之下,来到贺予面前。 “跟我去趟地下室吧,我们这些年,利用听话水模拟血蛊,掌握了很多人的反应数据。通过这些数据,我们给你做了一套生物武器设备,专门用来扩大血蛊的影响范围。”她的眼睛里泛起骇人兴奋的精光,这种表情出现在一个小男孩脸上实在可怖至极。 段璀珍说:“还差一点就完工了,和我去看看。它还需要你的一点基因数值,年轻人。我们要马上收集齐全。” “……”贺予没想到老太婆还没完没了了,但他没有办法抽身离开。 段璀珍:“怎么了?你今晚有事吗?” 她的眼珠子盯着他,带着些审夺,十分警惕。 “……没有。”贺予牵了一下嘴唇,笑了一下,目光幽沉地,随着段璀珍往通向地下室的专用电梯走去。 此时,墙面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十五分。 离天明仅剩六七个小时了。 贺予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神情,在段璀珍的轮椅之后,步入了电梯。 “按一下示数。”段璀珍幽幽道,“你离得最近。” 贺予按了。 段璀珍仍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我在想那是什么设备。”贺予不动声色地答道。 电梯下降,几秒后,到达了相应楼层。 段璀珍终于在仓门打开时转开了视线:“很快你就能体会到了。” 她坐着轮椅出了门。 贺予在此时才略微地松了口气。 ——天亮之前一定要回去赴约。 这才是他的真实所想。 这也是他唯一的牵挂了。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第232章 还是失约了 第232章 谢清呈在套房里等了贺予很久。 没有烟抽,等待变得格外漫长,但他仍等着。 房间内的电视在播放着,这里接收到的几乎都是英文频道,唯一一个中文台,里面正播娱乐综艺节目,一些明星嘻嘻哈哈,谢清呈觉得好烦,但也没有拿起遥控器把它关掉。 他靠在沙发上想,如果没有广市海战这一件事,贺予现在大学都已经毕业了。以他的能力,一定已经寻到了好的工作,做起了项目,没准过一两年就能在电视上或者影院里看到他的作品。 谢清呈成熟之后,就不喜欢看任何片子了,电影院也去得很少,但他想,如果是贺予拍的,他会去看的。 贺予是特殊的。 他心里有很多话,都想在今晚对这个特殊的人说。 也只有在今晚,才终于能对这个人说。 他想等贺予回来,就对他说,小鬼,三年前,你把对世界最后的信任全给了我,却几因我而死。 我很愧疚,以至于后来你无论做什么,我都没有怨恨过你,我只是在想,如果你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出来,就能变回从前的模样,那也是好的。 毕竟是我欠你的。 毕竟我当时也没那么想活了。 他想等贺予回来,就对他说,对不起,贺予,我伤害了世上唯一一个炽烈地说过“我需要你”的人,你把一整颗心都双手捧上给了我,用生命和尊严守护我,宁可背负犯罪之名也不想令我难过。 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不会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爱。 可这样的爱在我想给予回应时,已成了墓园里冰冷的无名之碑。 对不起,其实我连自己都憎恨自己,为什么能无情至此。 我没有奢望过你还能放下仇怨,可是你最终还是对我说,我不恨你了。 ——“我不恨你了,你不要怕。” 谢清呈想告诉贺予,他其实不怕死。 他不怕死,也不怕疼,他不怕污名加身也不怕一穷二白。 他堂堂正正磊磊落落的一个男子汉,横竖只求一个问心无愧。但贺予让他问心有愧了,海战后飘落的那一份遗书,成了他一生中最大的愧疚。 他其实很怕贺予一直一直恨他。 所以那一天贺予抱着他说在也不恨在也不吵的时候,他已经觉得足够了,不敢在要求更多。而这阵子在曼德拉岛的相处,让他觉得就像做了一场梦。有时他甚至能在这场梦里感受到类似于当年的温情,只是他这个人感情迟钝,很久都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谢清呈轻轻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想等贺予回来,就对他说,贺予,你还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 在那个小酒馆里,或者就在这里。 你还愿意吗? 他想等贺予回来。 他要等贺予回来的…… 谢清呈就在这样的思量中,一分一秒地等着。 等到了最后,他就这样靠在沙发上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淅沥沥…… 外面好像下起了雨。雨声中,他又梦到了贺予还在学校读书时的样子,贺 予那时候笑起来有些青涩也有些痞坏,斯斯文文中透出些狡黠与恶质来。 睡梦中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的沪大校园,在游园会里,他和贺予也是这样困在一座梦幻岛上。 岛屿和学校离得有些远,在湖的中央,贺予用屏蔽装置使得它变得与世隔绝,其实和现在的情形很像。 他们当时被一场大雨赶入洞中避雨,那个山洞里有历届学生的涂鸦,被命名为“秘密乌托邦”,贺予问他要不要也学前人,往洞壁上写些什么,他却拒绝了。 他依稀记得那时候贺予问的是:“谢清呈,你没有什么梦想吗?” 当年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早已没了什么意思,也没有了可能性,没了期待,也没有了渴望,所以他不曾好好地回答贺予。 而此时此刻,在梦境之中,他觉得自己过了这四年,终于有了一个答案。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他看着山洞中那个少年的脸,内心的茧房被轻轻咬破了,里头有蝶要颤着翅膀飞出来—— “嗯。我有一个心愿。”与四年前不同的,他在梦中走到了贺予身边,与那个少年并肩站在秘密乌托邦前。 “那你写在这里吧。”少年把石块递给了他。 谢清呈接过了石块,却没有在洞壁上写任何东西。 他只是转过身来,看着贺予,看了很久之后,他抬起手,抱住了那个少年。 谢清呈闭上眼睛,眼尾仿佛有血泪淌落。 他说:“我希望当有一天,我回到摩天轮下,还能在见到你。贺予。” 如掷硬币于许愿池,那石子轻轻落在了地上。 下一秒,地面骤然成了冰湖,湖面化开秋水,秋水荡去涟漪,涟漪无限扩大,成了流光溢彩的巨大摩天轮,于夜色中雨水中闪着细碎的光亮。 他在湖上拥抱着贺予。 湖水的倒映中,却只有一只举着气球的破布偶熊在孤独地站着。 人来人往人散,它不知道它还能不能等到那个会说一句“你抱抱我好吗”的孩子,它不知道自己还等不等得来那个眉眼和当年一样温软的少年。 天就要暗了。 游乐场要关门了。 布偶熊呆呆地站着,等着最后的希望…… 你会回来吗…… 贺予,你…… “当啷,当啷——” 手腕上传来轻微的刺痛,谢清呈有了一脚踩空的失重感,他猛地睁开眼睛,惊醒了过来。 窗外,真的下过了一场雨,微敞的窗户里飘进来的是湿润的风。 晨光已破,云层中透出了雨后的朝阳之光,那光芒很淡,就像久病之人苍白无力的脸庞。谢清呈平复着心跳,慢慢地回过神来。 他抬起手腕一看,在震动的是改装过的风伯手环,他以不经意的方式贴至耳边,接通了,同时扫了一眼墙壁上的钟。 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他的心重重地往下一沉。 贺予还没回房。 “喂。” “喂,谢清呈。”用手环呼叫他的不是贺予,是总指挥。 谢清呈的心直接跌到了谷底,但还是迅速应了:“我在。” “贺予昨晚试着用手环联系过你 ,大约是在凌晨三点半的时候,你没有接,他想你应该是睡着了。他身边耳目很多,没有办法多做尝试,于是就联系了总部。”总指挥道,“他说他要和你道歉,任务前他没有办法单独见你了。” 谢清呈呼吸微窒,他这时候已经不那么在意见不见的问题了,他问:“贺予怎么了?他昨晚一晚上都没有回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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