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指可数,而这些人当中接触过仁恒高中负责人的,一个也有。 “档案也无法查阅了吗?”贺予问。 “村里本来是有个档案馆的,但是几年前失了火,仁恒的资料也都储存在那里,现在什么都有了……” ——失火的档案楼。 贺予和谢清呈听到这里,更确定这一切都和成康精病院、沪传广电塔案有着紧密的关系。这一系列作案手法实在是太过相似,很难说是巧合。 但问题也已经很明显了:对方有留下任何可被追查的线索。 随着时间的推移,知情的人已如大浪淘沙,再难找到了。 一天下来,谢清呈和贺予几乎算是一无所获,到天黑时,两人一起回了农家。 农家准备了些饭食,谢清呈吃了一些就回屋休息了。 贺予看着他疲惫的侧影,只是一个身影就能瞧出心重重。 他想了想,问农『妇』:“阿姨,这附近有好一些的餐厅吗?” “有一家还不错的,但是有些远,过去要三十多钟呢。”『妇』人有些担心,“是晚饭不对胃口吗?” “啊,有。我吃的很高兴。”贺予笑笑,“只是我朋友他身体不太舒服,我也怕打扰您,所以才想去餐厅买一些吃的给他补补。” 『妇』人理解了,又问:“那位先生是你哥哥吗?” “……算是吧。” “小伙子对你哥真好,你看你们俩,兄友弟恭的。” 贺予笑而不语。 『妇』人很热心,刚好她家男人要去田里,说能顺路捎贺予一程,贺予欣然答应了。 结果男主人的是拖拉机。 贺予:“……” 在这穷乡僻壤也什么可挑剔的了,有拖拉机坐,总比一个人无灯的夜路三十钟要好。 贺予于是成了一个坐着拖拉机去给他谢医生千里买外卖的总裁。 亏那家店做的菜肴确实『色』香味俱全,虽然店面小了些,但可贵在干净清爽。贺予点了几份炒菜打包,想起谢清呈最近总是咳嗽,又请店家帮忙熬了一份冰糖炖梨膏,然后坐上拖拉机回去了。 他一回屋,就看到了谢清呈已经睡下。 屋内就一张床,谢清呈显然不想和他一起睡,于是打了个地铺。 贺予回家的动静让他从浅寐中醒来。 “你去哪儿了?” 贺予到桌前,把塑料袋里的打包盒一样一样取出来,屋内刹时充满了食物的香味。 “晚上我吃不惯,去附近餐馆随便买了点,你吃不吃啊?” 谢清呈:“……不吃。” 贺予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有些阴沉:“我点多了,你不吃我全倒了。” “你能这么浪费粮食吗?” “那你倒是起来陪我吃点啊。” 谢清呈办法,咳嗽着,从地铺披衣起来,坐到了桌边。 但他一看桌上的菜『色』,就微微皱起了眉,然后目光上移,落在了贺予脸上。 “怎么了?不合胃口?” “有。” 哪里是不合胃口。明是太合胃口了。 椒麻鸡,麻婆豆腐,番茄牛腩浓汤,清炒蕃薯藤…… 虽然都是一些家常小炒,但全是谢清呈喜欢吃的菜。 并不是贺予喜欢吃的东西。 贺予这人很娇气,海胆要撒丁岛的,生蚝要爱尔兰的,牛肉澳洲的都不吃一定要日本的。而且他不吃辣,不吃麻,也那么喜欢吃蔬菜。 但以谢清呈对贺予的了解,贺予是不太可能专门给他去买些加餐的。 这个念头一直坚持着,直到贺予从纸袋里拿出了一罐冰糖梨膏,板着脸推到了他手边。 谢清呈:“……” 贺予:“看什么?我是怕你晚上咳嗽吵到我睡觉。” 谢清呈瞥了他一眼,他这人倒也直接,不喜欢扭扭捏捏,既然贺予确实是专程给他买的,他便磊落地说了句:“谢谢。” 他磊落,贺予却心思不纯,过头去:“你慢慢吃吧,我去洗漱了。” 农家洗漱的地方也实在简陋,贺予看着就浑身不舒服,勉强凑合着洗了一下,立刻穿上衣服回到了屋内。谢清呈已经把东西收拾干净了,靠在窗边,一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原野,一边病恹恹地喝着梨膏。 贺予过去,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从后面抱住这个人细瘦的腰,然后吻他的颈后朱砂,颈侧青脉,垂眸顺着他伶仃的下颌,最终吻到他淡薄的嘴唇。 他想吻他,他想要他,千遍万遍。 但贺予知道那不是他该做的情。 他喜爱谢清呈,却也不想『迷』失自我,更不想让这种喜爱对谢清呈造成更多的伤害,谢清呈承受的感情已经够多了,贺予觉随便再在他的身体里灌注些沉重的东西,就他压垮,碎到崩离析。 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谢清呈回过头来,轻轻咳嗽,高大强悍和脆弱易碎在他身上竟能奇迹般糅合:“不早了,你睡吧,明天还要接着调查。” 贺予刚想应了,却在看到谢清呈另一只搭在窗棂上的手时,整个人一愣,而后骤然沉了脸『色』。 ——真要命!谢清呈还在抽烟! 而且是一边喝止咳梨膏,一边抽烟! 年轻人喝着枸杞茶蹦迪,更年期男人更绝,他能在喝着止咳膏同时为国家的烟草业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贺予着实是被他惊着,也被他气着了。 他到窗边,劈手把谢清呈的烟给夺了。 “你抽什么?” “……万宝路。” “谁问你牌子!我说你抽什么抽!” 贺予把烟径直在墙边嘶啦按灭了,丢到了外面,他嫌弃谢清呈嫌弃不了:“你身上都是烟味,难闻死了。不许你再抽了。” 谢清呈也不和他闹,他推贺予:“不抽就不抽吧。睡了。” 贺予说:“你打地铺干什么,这是张双人床。” “……”谢清呈觉现在的小年轻是真的随便。 他为什么打地铺这还用问吗? 他都和贺予上过那么多次床了,之前那些他还有觉特有所谓,要命的是最后一次,那一次他竟然在和贺予的交颈缠绵中获了前所未有的快感,这种“前所未有”是货真价实的,思是之前他无论和李若秋,还是自己解决,都有体过这种感觉。 他想起来自己在那一晚和贺予做的情,尤其想起自己主动时的样子,他都觉太荒谬,也太危险。 他简直觉贺予是给他下蛊了。 不然情怎么演变成那样? 在他第二天醒来,抽着根后烟,看着男孩靠在他颈窝边安睡时,他心中就警铃大作,知道自己绝不能再和贺予发生这种关系。 那不发生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减少不必要的接触。 谢清呈清醒而冷静地看着贺予:“我们俩不适合睡一张床,原因是什么,你那么聪明,应该很清楚。” 贺予:“……” “你年纪小,床让给你,我要休息了,谢谢你的晚饭。” 谢清呈说着就想躺下歇息,但小年轻手脚比他快,已经占了被窝。 “我不至于和叔叔抢床。”贺予阴沉着脸说,“我可是学生『主席』,尊爱幼是我该做的。您睡床吧,您年纪大了,回头伤了腰。” 谢清呈见他实在执着,也不想浪费这个时间。 何况他心本就重,确实也什么力气再和贺予拉扯了。 他就把床上的被子又给了贺予一张,然后叹了口气,脱了外套,在那张空『荡』『荡』的双人大床上躺下。 “睡吧,我关灯了。” “好。” 然而静夜里,两人均是无眠。 贺予不用说了,年轻人本来就睡迟睡少,谢清呈则是因为情太多,心思太杂,黑暗里辗转反侧,轻轻叹息,竟是怎么也睡不安稳。 谢雪的病虽然暂时有大碍,但只要那个『药』有找到,她就随时可能有危险,他根本放心不下。 还有易北海……这是易北海的家乡,又是卢玉珠的家乡……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却翻起了惊涛骇浪,他们全都出身于这个偏远的清骊县,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继而他又想起了秦慈岩。 谢清呈的心不可遏制地抽疼起来。 他紧闭着双眼,却怎么也无法沉入睡眠当中。 夜半时,窗外始飘雨,雨下的滂沱湍急,风闯进屋内都带着湿冷寒气。 被子薄了,谢清呈咳更厉害,越咳越重,不可停歇,昏昏沉沉间,他隐约听到身后有动静,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一阵熟悉的温热—— 贺予上了床,从背后抱住了他。 第113章 我看到了谁? 谢清呈微微僵了下。 眼睛在黑暗中无声睁开。 他自然不愿贺予共枕眠,但他状态太差了,也实在不愿贺予起争执。 贺予觉到了他忽然紧绷身子,知道他还没睡着,于是在他耳畔低声说:“哥,让我挤挤,我冷。” “……早说了,让你睡床。”谢清呈想起身。 “你别下去,我冻得都快受不了了。” “……” “真,谢清呈……我就抱抱你,我什也不做。” 谢清呈见他确实也没下步动作,虽然觉得年轻男人身上如火炉,贴在自己后背都很烫,所谓“冻死了”很像是在说谎,但终究也不想再多说什了。 由他去吧。 谢清呈重新闭上眼睛,试图在年轻人挨着自己睡时带来暖意中,让自己放松下来。 贺予毕竟才二十岁,血气足,他背脊贴着他胸膛,能受到男孩子心跳和热度。逐渐,他不再冷得发抖了,慢慢也了些困意。 惜身体松下来了,心却松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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