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不是我嫉妒你!是血液样本太少了……我们时间很紧的……你知道吗,啊?”他好像是在为自己即将到来的行为找一个理由开脱,他的喉结在疯狂地上下翻滚,他吞咽着唾沫,眼睛几乎瞪成了斗鸡,呼吸喷在谢清呈微凉的皮肤上,“我们必须得到你更多的血肉来做术前解析……明白吗?这是必须要做的。不是我害怕你不是我嫉妒……不是!!” 他说着,猛地把谢清呈拉近了,手高高地举起——往下——对着那双眼睛—— “……这是我……必须要做的……!” 狠心往下——! 指尖已经触上眼睫,抖得厉害,却没有收回。 这双眼睛就像铜鉴,照着谢离深几乎连自己也不再认识的身影。 谢清呈直至这一刻仍是平静的。 他不会不平静,到这一步,他连命都豁出去了,什么折磨对他而言都不是不可忍受的。 他知道谢离深不会收手了。 那双手指颤抖地按向谢清呈的眼,在最后这一瞬间,谢清呈忽然把眼眸侧过去—— 如果这是对人间的仅剩一眼,他想看到什么? 那琉璃似的漂亮眼珠自己有了答案。 他已望向了囚室的墙壁,望着墙壁上那斑驳的涂鸦…… 他望着墙上的英文,望着无尽夏。 望着小火龙,望着那个只有他才能看见的,在墙边拿石子刻画着这些的少年。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谢离深在他耳边恼羞成怒地喊着什么,他再也没有去听,也不在意了。他就那么望着那些简单的线条,却突然觉得那些线条都活了过来,白石子画出来的图案,也一下子被他一生中所见过的最灿烂最鲜艳的颜色所填满。 他闭上眼睛。 “我必须要做……必须要这么做!”嘶嚎已如魔鬼的诅咒。 疯了一般…… 而后终于——“嗤”地一声! 毛骨悚然。 血肉分离的粘腻声音,还有从眼眶内爆发的剧痛,成了这场对话最后的休止符。 筋膜断裂,异物入眼,粉碎了还栖息在他视网膜上的五光十色,手指用力,扯断了他的视觉与世界最后的链接,那痛一直狠刺入颅入骨入心,深埋在他血肉中再蓦地撕裂拔出!! 带来光明的肉,离了骨。 看过人世一切好与不好的眼,离了他。 血肉都离了他。 曾望过父母、恩师、小妹、友人,曾望过贺予的眼,离了他…… 他的双眼,曾给他带来过很多痛苦,见过许多不想见的东西,但他仍感激它,因为它让他看到过那些人。 他看到过爱和善。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忘记…… 血,慢慢地顺着他的面庞流下来…… “……呼……呼……” 屋子里回荡着谢离深急促的呼吸。 谢清呈咬破了下唇没有吭 声,谢离深却发出像困兽一样的恐怖呜咽,他盯着自己掌心里血肉模糊的东西……他看着谢清呈淌下了血泪的眼眸…… 半晌,他不知道是出于恨还是别的什么目的,用非常古怪的,虚弱的,扭曲的声音,问了一句:“……谢清呈……谢清呈你不痛吗……啊?!!你不痛吗……!!!!” “你不痛吗!!你说话啊!!你哭嚎啊!你求饶!!你向我求饶!!你他妈向我下跪啊!!!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连死都不怕!我恨死了你!贱人!!说痛啊!!!” 谢清呈始终紧咬着鲜血淋漓的嘴唇,一句话也没说。 他没有让谢离深如愿以偿。 哪怕此时此刻,他的双目被自己的堂弟生生挖去,剧痛穿心,什么也看不到了。 但是他仍能忍耐着。 他的眼眸已向他作别,可它待他仍是温柔的。 因为在鲜血落下的那一刻,他看到的是墙上的无尽夏—— 三年前贺予画的无尽夏,在他最后能见光明的一瞬间,它竟开出了只有他能瞧见的,姹紫嫣红的繁花…… 那蓝色是正直的,就像父母警服沐在阳光下。白色是光明的,就像老师衣上的洁白。而粉色很娇艳,像在小妹笑靥里潋滟着的粉,还有那些属于贺予的色彩,五光十色……当他注视着他说“谢清呈,我喜欢你”的时候,那双杏眼就这样流着光,溢着彩。 他们都在那绚烂无极的无尽夏之中,向他温和作别。 原来,他们一直都定格在他的眼睛里。 从他还是小谢的时候,到他如今已鬓间斑白。因为有他们长存于他眼中,所以直至他的双眼与他血肉分离的这一刻,也没有积下任何黑暗。 只有桃花潭水清澈,照见他们的面庞,向他微笑着。 这是他对世界的最后一眼——他看到了所有他爱的人。 是贺予给予他的镇痛。 “清呈,你很勇敢……”慢慢地,蓝色消失了。 “哥哥,不疼了……”粉色沉入了幽潭。 “小谢,我知道你不会屈服的。”白色也归入他的心底。 “哥。” 他们不见了,但他们的容颜都转进了他的心里。他最后听到了贺予轻轻的呼唤,很温柔。 那一瞬间,血潸然落下他已不再年轻的面庞。 谢清呈好像看到贺予从窗边回过头来,对他说: “你看,无尽夏,花开了……” 那是只有你能看到的。 花开。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第245章 准备移植 第245章 黑暗。 眼前是永无止境的黑暗。 谢清呈的双目空了,挖去了他的双眼的安东尼喘息着,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囚房。安东尼连他的伤口都不敢处理,过了十多分钟,才有卢玉珠克隆人进来,替他清创,缓慢地、一圈一圈地绕上雪白的绷带。 素白缠绕,额发垂落,嫣红缓缓浸出。 痛是自然的,然而谢清呈这一生遭受了无数苦难,挖目之痛,对他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 曼德拉的人对他放了些心,瞎目断爪的苍龙又能做些什么呢? 终不过是俎上鱼肉罢了。 卢玉珠克隆人来了又走了,囚室内变得更寂静,时间的流速变得更难以捉摸。他现在连天色也看不到了。 有一瞬间,谢清呈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一个零件在不断往下掉落的机器,之所以还在运转,只是想要赶在彻底报废之前,把自己手上的事情做完。毕竟那之后就将是永夜,万星熄灭,他也将陷入人生的沉眠。 他没有替自己悲伤的空隙。 谢清呈抬手碰了碰自己的眼睑,他现在彻底盲了——但是,不要紧的。 曼德拉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他真正携带的武器,而他们已经因他的失明而放松了戒备。 他冷静得就像一个疯子。 事实上,他也就是个疯子。 这二十年来,为了让自己冷静,他学会了无喜无悲,习惯了不惊不怒,他做什么都在一个让自己不失控的框架内,然后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私人感情极其匮乏的男人。 然而冷静到他这种地步,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痼疾? 他失去了父母、恩师、兄弟、妻子、梦想、健康……这些苦难虽然都没有将他击溃,可他已经在这日复一日地折磨中,与痛苦生为一体了。他好像自父母和老秦过世后,就再也没有一天真真正正地感受过快乐,没有一天实实在在地有过放松。 后来生命里那为数不多的鲜活,那雪泥鸿爪般的波澜,似乎都是贺予给的。 他看到的最后的光明,色彩,与所有人做的告别,也都是借着那一束无尽花开。 是贺予让他发现自己心底还有那么多柔软的东西,藏着那么多不曾离开他的人…… 贺予在不断地往他冰冻三尺的心里丢石子,固执而激烈地要砸开一个窟窿,然后往他内心深处钻。 那个青年在他心里重新燃起了火。 他失去了双眼,却也比任何时候都看得清他心里的那些人,那些光芒万丈。 因为有着那些光和热的存在,他就能瞧得见眼前的路。 他知道该怎么把这局棋走下去。 他不是一个人,始终都不是。 . —— “药呢?药!!再给我药!!” 守护重重的曼德拉主楼地下室内,穿红色高跟鞋的小男孩正瘫倒在椅子上尖叫着。 安东尼匆匆赶来。 他的脸色仍然十分苍白,挖走谢清呈的眼睛这件事,给予了他莫大的刺激,他内心的某一处好像被这种残忍的刺激给填满了,但又有一处永远地塌陷了下去。 他收拾了自己的情绪,迅速响应段璀珍的呼叫,和其他几个研究员一起,手脚麻利地给“他”插上管子,推入药剂。小男孩尸青色的脸慢慢地恢复正常,段璀珍猛烈地吞着口水,喘了几口粗气,闭上眼睛,胸口剧烈震颤着。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太婆,好些了吗?”安东尼问。 段璀珍摆了摆手,并没说话。 安东尼就往后退了一些,站在她身后侍立着,同时,他打量着这间地下室—— 这里比十几个小时前更拥挤了,作为曼德拉堡垒最深最安全的一间实验室,它担负着守护核心力量的重任。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段闻现在已经命令手下把那些最重要的东西都移到了这个地下室内。 于是放眼望去,这个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地穴内,陈列着曼德拉组织这几十年来堆积的罪恶倒影—— 十余台工业水塔似的装置,每一台都有三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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