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是冤枉到可笑,医生只是一个职业,别一天天地渲染着无我牺牲,进行着道德绑架。” 他的嘴唇一启一合。 “一个医生的命,永远比一个无法自控的神经病的命重要得多。你明白吗?” “……” 后面视频画面就乱了,群情激愤中有谁推搡着拍摄者,画面晃动得叫人看不清,只能听到患者们激动的咒骂。 无数台手机都在播放这个画面,一个个荧幕窗口闪着光,将这一切迅速散到互联网的各个角落。 一时间,车内的手机,无论是谢清呈的,还是警队其他人的,只要没有调为完全静音模式的,都在不停地震动。那是一个个聊天群和个人发送给他们的消息。 贺予坐在警车座椅上,由着医务人员在处理他肩上的枪伤。在观看视频的过程中,他始终把额头靠在窗玻璃上,安静地看着广电塔。 看着那段对方黑客试图发给他,他却选择了不打开的视频。 谢清呈觉得心在往下沉。 原来是这件事。 对方为了干预贺予,曝光了他的这件事。 他忽然很想和贺予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去解释的,他不再去看视频,他很清楚自己当时都说过些做过些什么。 那其中藏着他根本解释不了的罪孽,藏着他必须要坚守隐藏的秘密——此时此刻,就这样被翻到了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他不在乎,当初他那么做那么说的时候,他就知道以后自己一定会有冤屈,一生都有非议,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他已经做好了一辈子死守那个秘密的准备,也很清楚自己将面对的是怎样的未来。 可是这一刻,他的目光落在了旁边那个沉静的青年身上…… 贺予的肩膀还在不停地往外淌血,医生拿止血绷在处理了,血液的腥甜依然弥漫在这半密闭的警车指挥车内。 谢清呈没来由地想到了就在几个小时前,他第一次平视这个青年的时候。 贺予把手伸给他,那时候没有任何人愿意帮他,连陈慢都选择了服从规矩。 但贺予说:“我可以帮你。” 那只伸过来的手,修长,宽大,干净,漂亮,连指甲都修剪的非常整齐,看得出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有着良好的生活习惯。 没有血,没有伤。 只有手腕上隐约的旧疤,但都已经痊愈了。 —— “你为什么……” “因为这个动作,你也曾经向我做过。” “……” “我没有忘记。” 刺目的鲜血扎痛着谢清呈的眼眸。 而阻止不了的视频画面,也同样戮入贺予的视野里。 画面又变了。 是在医院会议室。 谢清呈似乎完成了某个很出色的学术报告,院方正在对他进行职称认可。 但下面鼓掌的同事们并不热情,时间线应该是在他与病人起冲突后不久。 院长让他说几句感言,谢清呈站起来,眼眸平静地扫过下面的一个个人。 他没说感言,他说的是:“这是我最后一次在本院进行报告,我已经决定辞职。” “……” 几个没带脑子的实习医生还在机械式的拍巴掌。 但是拍了没两下,实习医生就回过神来了,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嘴巴长大,和底下所有人一样茫然地看着谢清呈。 谢清呈是他们医院最年轻有为的大夫,能力强悍得仿佛像个变态。在他之前,沪一医院从来没有出过这个年纪的副主任医生,哪怕他前阵子有些不当言论,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哪个医生一辈子没和几个病患起过冲突? 可是谢清呈说,他要辞职。 院长的神情顿时变得很僵硬,干笑两声:“……谢医生,你先下去吧,工作上的事,会议结束了再说。” 医务主任也在强颜欢笑,拿过话筒:“谢医生这阵子是心情不好吧。秦教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谁也接受不了,谢医生和秦教授的科室近,从前同事关系一定也很不错,当时你又亲眼目睹了秦教授的牺牲,你有些情绪我们都能理解……” “我和秦慈岩不熟。”谢清呈打断了她的话,“我也没有因为秦教授心情不好。” “我只是不想做下一个秦慈岩。” 下面有秦慈岩的学生忍不住了:“谢清呈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不想做下一个秦慈岩!我老师为医疗事业奉献了一生,你怎么——” “但我不想。” “……” “医生对我而言只是一份职业,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事情,但我不觉得在这个岗位上牺牲生命是正常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座各位中的很大一部分,要因此热泪盈眶,甚至引以为荣,要不顾安危,抢救程序上存在问题的病患。秦教授可敬,但他最后出事是他咎由自取。他为什么要给一个精神病的母亲,在手续不完全的情况下动刀。” 秦慈岩的学生们霍然而起:“谢清呈,你——!!!” “恕我完全无法理解。” 会议室乱做了一团,小医生的悲愤全都压不住了,喷薄而出:“你说什么风凉话!” “什么咎由自取?你觉得秦教授的死是他自己的错吗?” “谢清呈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谈论精神病人的?是你一力支持要让他们生活在社会里,要对他们宽容,把他们当做普通人对待,现在你怎么变了?出了事你就怕了,对不对?秦教授出事那天你亲眼看到了他是怎么牺牲在岗位上的,你怕了!” “你看着他被血淋淋地抛下去,你看到他办公室里的血,你畏惧了是不是?你怕哪一天遇到这种事的人就是你自己!你接触的全是精神病人,你比他还危险的多!你怕你就直说!没人会笑话你!你别贬损秦教授的牺牲行不行!” 谢清呈冷淡道:“对,我是怕了。” 小医生咬牙切齿:“那你还说什么对精神病人一视同仁——” “请问你们对癌症病人是怎么说话的。会直接说很遗憾你马上就要死了么。” 谢清呈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眉眼如霜雪般寒冷:“你们也不会这么说吧。” “真相是真相,语言是语言。我作为一个精神卫生科的医生,我必须要给病人希望和鼓励,让他们觉得自己被当做一个正常人对待着。” “但各位扪心自问,你们有谁会对有危险性的精神病患者真的不存在芥蒂?你们谁愿意与他们单独相处,甚至把自己的性命毫无保留地交给那些病人。” “……” “你们谁做的到。” “所以……你说的那些都只不过是场面上的漂亮话……你根本……你根本……你根本就是个做了婊/子又要立牌坊的虚伪小人!!” 谢清呈不和那失了态的人吵,他依旧非常的冷静,冷静到近乎冷酷,冷酷到近乎冷血。他说:“秦慈岩或许是个圣人。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上班穿上这身衣服,是看病的医生,我下班脱了衣服之后我有家庭,有妻子妹妹需要照顾。我没他那么高的觉悟。” “……” “你们想当秦慈岩就当去吧。” 谢清呈说着,把刚刚获得的评职胸牌摘下来,放回了红绒布垫着的缎盒里。眼神极为清醒,极为冷静—— “我只想做普通人。” 视频放到这里,画面忽然闪动两下。 蓦地熄灭。 WZL死亡游戏倒计时已经结束,警方再不能容忍对方这种得寸进尺的行为,对信息传播的控制权是早就可以夺回来的,只是因为牵扯了沪州无辜居民的恐怖袭击让他们不敢妄动,只能任由对方嚣张。 到了这时,他们总不能再让画面继续,上面下了命令,热闹了一晚上的“血腥之剑”广电塔终于像是从魔鬼的操控中清醒,被断去总阀。 砰的一声,大断电的声响。 犹如舞台谢幕,广电塔整个失去了光彩,瞬息间不见半寸光辉,它在今夜的“暴走”后彻底归于了死寂,像瘫倒在校园中央的巨兽,没了任何生机。 广电塔后面,大火还在烧着,冲天的火光染红了档案馆上空的夜色。警察们围站在陷落于熊熊烈焰中的那栋百年老楼附近。有人拨打了119紧急通讯。 校园的各处都是喧哗声,今夜无人入睡。 而车内,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视频没了。 画面结束了。 但贺予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广电塔——他非常平和,平和地甚至有些可怕,就这样看着已经彻底黑去的灯塔,一动不动。 —— “绝大部分精神病人,都是正常人类对所处不正常的环境做出的反馈……” “不平等的社会关系,不正常的气氛,这些对于‘他们’造成重大心理打击的罪魁祸首,很讽刺,几乎全部来源于家庭,职场,社会,来源于‘我们’。” “贺予,你迟早要靠你自己走出你内心的阴影。” “你需要重新建立与人,与社会之间的桥梁。” “我祝你早日康复。” “喂,小鬼。” “你不疼吗……” “……” 当年谢清呈说过的那些话,那些撬开了贺予内心枷锁,让他多少愿意视谢清呈为不同的鼓励,那些在贺予曾经极度困顿时,给与过他的安慰,在这一刻都如芥子尘埃般浮上来,却显得说不出的荒谬冰凉。 贺予看着灯塔。 灯塔无光,他的眼底也黑的可怕。 算了算日子,也
相关推荐:
心情小雨(1v1强制)
狂野总统
老师,喘给我听
宣言(肉)
魔界受欢之叔诱(H)
归宿(H)
我的师兄怎么可能是反派
高达之染血百合
将军宠夫
小裤衩和大淫蛋情史(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