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静宜瞧着像是真好了。媳妇正想要与您说呢,如今静宜也已经到了能出嫁的年纪,姑爷又亲自到了京城来求娶……要不,就把这桩事儿给办了吧?嫁妆也是当年太夫人留下的现成的。” 老夫人闻言沉默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并不言语。伯爵夫人便有些忐忑。 说真的,她其实还是有些怕这个婆婆的。老夫人也就只有对着自己的儿子和孙儿孙女的时候,才是一个普通的慈祥的祖母。可是伯爵夫人想起来自己听到的,老夫人这些年对待方静宜的那些手段,已经她年轻的时候为了帮儿子夺爵所做的那些事情,让伯爵夫人觉得一进到这个房间就感觉到了阴森的气息。 她虽然是这个府中的当家主母,但是太夫人很多事情也是瞒着她做下的。她为了不碰触到老夫人的忌讳,也很少管这边院子的事情。 良久之后,老夫人终于道:“听说你最近在帮着妍儿打探婆家?”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桩事情。 伯爵夫人闻言心里暗叫糟糕,她只急着想要帮女儿找婆家,却忽略了这位老祖宗的感受。 伯爵夫人立即道:“媳妇也就是见人家嫁女儿,心中艳羡,所以随便打探了一下,并没有真的定下哪一户,这种大事情最后当然是要母亲您做主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她对这个媳妇总体上还算是满意的:“你明白就好。” 见过了关,伯爵夫人松了一口气。不过下一瞬,这口气又被提了起来。 老夫人突然道:“妍儿与李家那小子是怎么回事?” “母亲,什么……什么怎么回事?媳妇听不明白。”这种事情,自然是要否认得彻底,即便眼前坐着的是自己的婆婆。 不过老夫人显然不将媳妇的否定放在心上:“你也不用瞒着我,我也听说了。妍儿她与那李家小子最近走的近了。” 伯爵夫人脸色发白:“母亲您是听谁说的?怎么……” 老夫人摆手道:“你不必紧张,这事儿只有我知道,我怎会拿妍儿的名声开玩笑。” 伯爵夫人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老夫人沉吟道:“你觉得李家那小子如何?” 伯爵夫人一愣,摸不透老夫人的意思,便实话道:“听说是李家嫡枝的独子,身份自然是没话说的。人也长得斯文白净,听说诗文也好,在当地很有才名。” 老夫人点了点头,神色有些莫测:“这是当年太夫人精挑细选出来的,自然是万中无一。为一不好之处,就是陇西有些远。” 伯爵夫人有些奇怪,远一点不好吗?老夫人又不见得有多喜欢方静宜,嫁远一些眼不见为净。 老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下,又道:“你可是见过太夫人给那丫头准备的嫁妆?” 伯爵夫人摇头:“太夫人将东西搬到了自己的嫁妆庄子上,已经说了那庄子也是留给静宜的,并已经将房契放到了礼亲王妃那里托她照看。” 由此可见太夫人对老夫人的防心有多重,生怕老夫人连她留给方静宜的嫁妆也贪了去。 太夫人突然冷笑出声:“她的心一直就是偏的,当年对两个孙子如此,就连死了也没有变过。我生的儿子也是她的亲孙,我的孙女也是她的曾孙女,她却只记得那个没用的孙子,和他生的方静宜当年太夫人出嫁的时候何止是十里红妆?就连拳头大的夜明珠也是有一大匝子的。珍器古玩更是数不甚数,我刚嫁进来的时候还听一些老人对那场面赞不绝口。” 伯爵夫人一惊:“太夫人竟有这么多的嫁妆?” 老夫人斜了自己的媳妇一眼:“你年纪小,没听说也自然,加上在我们方家也没见过那些东西。因为她把自己的这些嫁妆都留给了方静宜,一起搬到庄子上了。” 伯爵夫人看见自己的婆婆那张有些扭曲的脸,忙赔笑道:“这些也是道听途说,做不得数的。” 老夫人轻哼一声,也不与自己的媳妇辩解。 “她打的算盘到是好,什么便宜都给自己的大孙子那一房占了,只是她又能预料到几年之后的事情?就怕那丫头命薄,享不了这个福。” 伯爵夫人一惊,这话的意思是…… 她以前也只是猜测方静宜生病与自己的婆婆有关系,不想原来还真的脱不了干系伯爵夫人心中有些发冷。 “母亲,静宜的父亲已经那样了,她……她也很可怜的,不如……算了吧?” 老夫人看着伯爵夫人,突然笑了:“你到是个心善的,不过……我听说最近你正往娘家兄弟那里借钱?借到了没有?” 伯爵夫人尴尬道:“我娘家侄儿正要升迁,娘家嫂子说要我再等一等。” 老夫人摇了摇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如今是我们家的人了,又怎么能去找娘家要钱?没得让人来笑话我儿子。再说,我们方家又不是没钱。” 伯爵夫人闻言一惊,她在伯爵府当家多年,自然是知道家中进项少,花费多。伯爵府虽然不会至于是一个空壳子,但是也绝对说不上多有钱的。方伯爵最近往她手中要了大笔的银子,她又要着手准备方静妍的嫁妆了,自然是有些捉襟见肘。可是方伯爵那边又来找她要钱,她不得已才去找娘家兄弟的。 第三百九十七章各有心思 看到自己儿媳眼中的惊诧,老夫人笑了。 “这么惊讶做什么?刚刚不是与你说了吗?太夫人当年可是留下了不少好东西。” 伯爵夫人想到刚刚老夫人说方静宜可能命薄之类的话,明白了老夫人是想要打方静宜的嫁妆的主意。虽然说那么多的钱让她也不免动心,但是要她谋财害命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老夫人对自己媳妇的妇人之仁不以为然:“好了,知道你顾忌名声。这事情用不着你插手,你只要好好照顾好我儿,还有一双孙儿孙女就好。” 伯爵夫人松了一口气,若是老夫人非要逼着她做什么,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拒绝。不过想到自己婆婆的手段,她还是有些不安:“母亲,你要怎么做?” 老夫人斜了她一眼:“要不管,就彻彻底底的不管,你若是问了,想要撇开关系那就不容易了。” 伯爵夫人吓了一条,忙摇手道:“我,媳妇就是随便问问,不是真的想要知道。” 老夫人淡淡“哼”了一声。 这几日太阳有些烈,气温也高,伯爵夫人这么会儿里衣已经有些湿了。见老夫人微眯着眼睛在那里算计,她想到,若老夫人真的干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她这个当家主母怕是也脱不开干系啊。这几年她为了扭转外头的那些人对伯爵府的印象,费了不少的苦心。 现在人家一提及方伯爵夫人,都说是个热心肠,乐善好施的老好人。也很少再有人提起当年的事情了。 可是……她看了看自己的婆婆,最后还是陪着小心道:“母亲,我知道你是一番为了我们的苦心。可是,若是静宜她好端端的又出了事情,人家在联系到以后我们家……那闲言闲语怕是会将人淹死。” 老夫人若是想要害了方静宜,可是之后又是他们一家得了好处,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是什么事情。方静宜可不能死啊。 正因为知道唾沫能淹死人,所以这几年她对方静宜虽然算不上是像对自己的女儿一般,但也没有短过她的吃穿,用的上的药材府里也是常备着,就连时常给她看病的那个大夫,她都是给足了诊金。因为每一次方静宜病情加重,她就似乎能听到外头人家眼闲言碎语。 平心而论,这些年府里在方静宜身上也没有少花银子。她不是与自己的婆婆唱对台戏,而是有些表面功夫必须得要做足了才行。 老夫人听了自己儿媳的话,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还是无奈地叹息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不过是想要她没有办法出嫁罢了。既然你怕这些闲言碎语的,那好人就由你来做吧。以后你给她一口饭吃就是了。” “没办法出嫁?”伯爵夫人有些目瞪口呆,“可是,这婚约是许久以前太夫人在世的时候就定下的。伯爵府与陇西李家也算是世交,这婚约怕是不好退。且相公他在朝中也少不了李家族人的帮衬……” 老夫人打断道:“谁说我们要悔婚?她嫁不了,就让妍儿嫁。” “什,什么?” 老夫人有些志得意满:“那李家的后生我见过了,是个好的,以后有李家做后盾,他的仕途必也是平顺。至于李家远在陇西……这个我也考虑过了,不是可以做京官么?” 伯爵夫人闻言,身子有些发抖。不过这一次不是吓的,而是气的。 “母亲,这怎么行?姐姐婚约,妹妹履行,这不知会让人家在背后怎么笑话我们!妍儿以后要怎么做人?”她嫁进伯爵府这么多年,第一次对着自己的婆婆生气。 她也是出身名门,做姑娘的时候也是家教甚严。她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会从自己的婆婆口中听到这种言论。 老夫人却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是方静宜“嫁不了”。为了遵循长辈的遗愿。她们才让妍儿嫁过去,这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 这样做。连嫁妆也拿得名正言顺。 老夫人有些不高兴了:“好了,说了不让你问,你又偏要问!问了又想这想那儿的!这事儿你以后就不要管了。你下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情。” 伯爵夫人见老夫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气急。不过她也知道这会儿老夫人定是听不进去劝,只有先回去,以后再想法子就是。 伯爵夫人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自己的这位婆婆,妍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即便找不到像李家那样的人家,但也不会差到哪里的。伯爵夫人一直有一种感觉,就是老夫人似乎一点也不能忍受大房的人过的比他们这一房的好。 可是爵位不都已经夺了过来了吗! 不行,她得抢先一步将妍儿的婚事定下来,就算时候会被老夫人责备也顾不得了。 伯爵夫人愁容满面地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正要回去,却见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地往外头走。认出是方静宜身边的小丫鬟,伯爵夫人忙让自己的丫鬟上去问。 不一会儿,那小丫鬟跟着过来了:“夫人,秀她昨夜吹了点风,又病了,奴婢去给她请大夫来。” 伯爵夫人一惊,静宜不是好了吗?难道老夫人又开始动手了? “那你快去,我过去看看她。”伯爵夫人吩咐了丫鬟之后,便匆匆往方静宜的院子去。 方静宜可别在这关头出事,妍儿的亲事还没定呢。 方夫人一走到方静宜的院子就问到了一股药味。真好见一个丫鬟端了一碗熬好的浓厚药汁往方静宜房里走。 “这是什么药?大夫不是还没来么?”方夫人也进了屋。 屋里的几个丫鬟忙给她行礼,方静宜靠在床头,一身素色的中衣衬得她脸色更为苍白没有血色。 见方夫人来了,方静宜回道:“母亲您来了?这是上一次大夫开的方子,前一阵子身子好了药也没有立即断了,想着还是再多吃几剂让病好的快一些。本来还好好的,不知怎么的今日又重了。”她已经正式过继到方伯爵名下,所以喊伯爵夫人母亲。 方夫人看了那药一眼,有些犹豫地拦着那捧药上前的丫鬟道:“还是……先别喝了。等大夫来了让他把了脉再开方子。”说着方夫人朝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便将药接过了手,往外去了。 方静宜垂了垂眸子,又抬眸浅笑:“那就听母亲的。” 方夫人又问了问方静宜的一些情况,直到有管事来找她回话,她才离开。走之前还不忘交代:“等会儿大夫开了药,你让人拿到我那里。你院子里的药材是去年的了,怕有霉坏的,我给你照着方子再换一些新的来。” 方静宜忙笑着应了。 等她一走,方静宜便闭目靠在了自己的床栏上沉思。 不一会儿,刚刚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的丫鬟回来了,小声禀道:“秀,我看到她将药倒掉了,又去将药渣也都要走了。” 方静宜没有睁眼,只轻声道了声“知道了”。 丫鬟想了想,道:“夫人到也不是个恶毒的人,这些年对我们院子的人也不算坏。她定是怕秀被害了,才这么小心的。”虽然也说不想好,但是总没有缺过什么。 方静宜没有说话,另一个丫鬟却是“呸”道:“贼鼠一窝,我就不信这家里还有什么好人!当初若不是那老妖婆使坏害了我们老爷,这府里哪一样东西不是我们家秀的?还用他们反过来假惺惺的施舍?夫人这人不过是胆子小怕惹祸罢了,哪里就是什么好心了。” 那丫鬟没有她牙尖嘴利,说不过,便只咧嘴一笑,不搭腔了。 那丫鬟却依旧气呼呼道:“这一次那老妖婆定又是起了坏心思,夫人才这么谨慎,就是不知道会出什么手段了。” 方静宜并不理会两个丫鬟的话,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直到外头有人禀道大夫请过来了,她才睁眼。 朝两个丫鬟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即收了声。 “能心怀善念何其难得?不藏恶意就已经很好了。与其要求别人,不如反屎身。”方静宜轻声叹道。 “秀是要我们时刻都心怀善念?”嘴拙的丫鬟道。 另一个丫鬟反驳:“秀一定是要我们以德报怨。” 方静宜笑着摇头:“不,我是说做人要无愧于心,也要恩怨分明。” 这些年大夫来这院子,已经是驾轻就熟。一番望闻问切,半句废话也没有就提笔写方子,之后便怎么来的,又怎么走了。 这个过程无比利落爽快,院子里的人也都习惯了。 方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后,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将自己的女儿叫了来。 方静妍有些心不在焉地行礼问安。 方夫人想了想,还是没有办法直白地问出口。 只能暗示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年纪也大了,眼见着就要说亲了。以后没有什么事情还是不要乱走的好,好好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知道吗?” 方静妍见母亲说起自己的婚事,有些扭捏地扯着自己的裙子,脸红。 方夫人又试探道:“我想了想,还是不想你远嫁,近一些的话以后和好往来。”李家在陇西,李家公子想要留京也是不易。 第三百九十八章大事件 方静妍依旧是红着脸:“但凭母亲做主。”只是她的眼神却是有些飘忽。 方夫人见状,心里一个咯噔。 “妍儿?你有心事?”方夫人之前已经将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这会儿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了,也顾不得什么了。 方静妍忙摇头否认:“女儿哪里有什么心事?” 方夫人有些严厉地看着她:“那你与那为李公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方静妍一惊,脸色有些发白,辩解道:“哪里,哪里有什么事?” 方夫人冷声道:“你的性子我还不晓得?自小到大,在我面前一说谎就结巴。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总之你给我记住了,作为一个女子,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做的,不然你这一生就毁了那李公子再如何好,他也已经与静宜有了婚约,以后就是你的姐夫我不许你再与他碰面,以后见了他要绕着走知道吗?过一阵子我就帮静宜把这婚事给办了,你也不用多想了。” 方静妍原本听着还有些难堪又委屈,可是听到后面却又不满了,见方夫人说完,方静妍带着哭腔道:“凭什么好的都是她的,她抢了原本该我的位置,连嫁妆也比我的多连你也帮着她,你是她亲娘还是我亲娘?” 方夫人皱眉:“你从哪里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她不记得她有教过方静妍这些东西。 方静妍抽泣道:“我去祖母那里请安的时候,祖母说的。说来说去原来还是祖母最疼我,她说好东西以后都会是我的。” 方夫人气道:“你以后还是少去你祖母院子里,她年纪大了,想法便有些与常人不同。我说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公然与男子拉拉扯扯的,原来如此。” 方夫人恨极了老夫人教孩子这些,好好的闺女让她给带坏了,若是以后也变得与她一样阴狠那可如何是好。她家女儿她清楚,又不是特别的聪明,有本事做坏事就怕没本事善后啊。 方静妍见自己的母亲说自己与男子拉拉扯扯,很是有些难堪。张嘴想要辩解,却又才一开口就委屈地哭了起来。 方夫人觉得自己的头很疼。 方静妍从方夫人院子里出来的时候,眼睛肿的像个桃子,将院子里的婆子丫鬟们都吓了一跳。她绷着脸,谁也不看地往自己院子里去。 她的院子与方静宜的离得并不是很远,正好看见一个丫鬟提着一个食篮子走了过来。 “站住”方静妍喊道。 那丫鬟愣了愣,小心的朝方静妍行礼:“二小姐。” 这个称呼让方静妍火冒三丈,受了委屈正在气头上的她想了不想,挥手就将丫鬟手中的食篮子挥到了地上。 丫鬟看着已经碎了一地的药碗,以及还在地上冒着热气的药汁呆愣住了。 方静妍瞥了地上一眼,冷冷道:“你是怎么做事情的,药都冷了还敢往你家小姐那里送?赶紧去再熬一碗。” 心里痛快了一些,方静妍便嘴角微勾,径直走了。 她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了丫鬟撕心裂肺的哭声。 “哇——二小姐,你怎么能把大小姐的药给摔了。我们小姐又病了,疼的狠,正等着药止疼呢。”那声音惊天动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哭丧。 方静妍心中却是更痛快了,连两边的廊下有人在探头探脑,她都没有在意。 那丫鬟哭了许久。知道方静妍走远了,才从一边钻出一个嬷嬷来,小声劝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哭啊?赶紧的再去厨房熬一碗药吧,小姐的病情可是耽搁不得。” 那丫鬟回过神来,抽抽搭搭地将地上的篮子拾起来,朝那老嬷嬷道:“我再去一趟厨房,劳烦嬷嬷您帮我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那老嬷嬷见她可怜,便应了:“你赶紧地去。” 那缓缓吸了吸鼻子,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嘀咕:“也不知道厨房的大婶还给不给我生火。” 老嬷嬷摇了摇头,小声道了一声:“作孽哦!” 二小姐喜欢欺负大小姐的事情。整个府里都是知道的。平日里做衣裳首饰,都是她挑完了之后剩下的才给方静宜。有时候见东西好难以取舍了,还要多留一些。 方静宜从来都是好脾气,对这些并不计较。 方静妍喜欢抢方静宜的东西,府里人也知道。不过听说这一次,二小姐连大小姐的夫君都要抢? 这个消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悄悄传出来的。不过说这话的人有理有据,还有人亲眼看到了方静妍与李家公子私会。 方静宜看着手中的信笺,面上依旧是淡淡的,让人看不出表情。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一个道:“小姐,李家公子信上说的什么?” 方静宜的未婚夫今日突然要人偷偷送了信笺过来,丫鬟们原本都是不敢收的,倒是方静宜自己让人舀了进来。 方静宜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又将信笺装回了信封。递给了丫鬟:“先收着罢。” 丫鬟便也不敢再问。 又过了几日…… 三娘今日的心情很好,因为昨晚听了白兰从外头带回来的消息:宣韶快要回京了。 早长莺飞的季节,蒙古人都忙着牧马放羊,生娃娃,打仗的心思稍微歇了歇。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蒙古首领在二儿子的劝说之下,有与朝廷讲和的打算。 远在京中的贵人们在人家还没有正式提出来求和之前,就已经就着要不要接受蒙古的讲和一事很有先见之明得讨论得热火朝天了,而远在边疆最是受够了战乱之苦的百姓却是家家烧起了高香。这香不是拜神拜皇帝的,却是拜的公主。 北疆的百姓们拜的是当年远嫁蒙古和亲的安定公主。老百姓们之所以会突然想起来这一位已经去世多年的公主,是因为蒙古这次主和的二王子是她的儿子。 老百姓们就是这么可爱又简单,谁给他们实惠,他们便念着谁的好。 三娘正与白兰聊着北疆的风俗民情,白果却是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了。 “白果姐姐你这是……被狗追了?”对于白果坚决让自己叫几个先来的丫鬟姐姐的事情,白兰到是很好说话,开口一个姐姐,闭口一个姐姐。只是白果却还是是时被她气得够呛。 “是啊!被你追了!”白果咬牙道。现在她与白兰的关系已经好了许多,虽然她还坚定地认为白兰是一个狐狸精,但是在后院没有男人的情况下,狐狸精惹人讨厌的程度与它的魅力一样都大打折扣。所以虽然偶有磨檫,但也相安无事。 白兰很大度地并不计较,还好心地给白果递了帕子擦汗。 “小姐,你知道我刚刚听到了什么吗?”白果脸上红红的,眼儿亮亮的,一脸的兴奋。 三娘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定是在外头又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了。白果性子活泼,嘴又甜,在府里府外都很吃得香,进京也不算太久,却是在京中各府都有了一些小姐妹。三娘倒是觉得身边有白果这样的丫头也不错,也没有太拘着她的性子,反而有时候还给她发一些小额的活动经费,让她买些瓜子茶水。 所以人大方,不斤斤计较也是白果的小姐妹们一致认同的她的优点。 “你又在外头听到了什么乱起八糟的!这次是哪家养的猪一胎只生了一个崽却有三十来斤,还是哪家的狗一生下来就长了五条腿?”白英一来就不气地道。 白兰忍不住“噗哧”一笑,看着白果面带揶揄。 白果却是没有放在心上,得意道:“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大事情。” “行了,别卖关子了,赶紧的说,我特意给你准备了茶水。”白英瞪她道。 白果见众人不当一回事,有些不满,不再卖关子:“我刚刚听李侍郎府上六小姐身边的丫鬟说了一件大事,她有一个姑母是在方伯爵府的厨房里当小管事的。她今早出门去给她姑母捎一些东西,却发现方伯爵家府上已经下了禁令,不让人进出了。” 这到真不算是一件小事,白英点头:“不错,还有些听头,你接着说,我给你倒茶。”说着还真去舀了小茶蛊给白果倒上了一杯茶水。 白果道:“虽然方伯爵家里极力想要把事情瞒下来,不过这世上纸哪里包的了火?还是让人将消息透露了出来。” 既然会封锁消息,那事情应该还不小,而且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事。三娘不由得也有些奇怪了。 “原来啊,昨日夜里方家二小姐和李家的公子……哦,这李家公子你们可能不知道,他不是京城人,他是陇西李家嫡枝的少爷,是方家大小姐方静宜的未婚未,这次来京是奉了家中长辈之命来拜访伯爵府的,其实是来求娶方家大小姐的。” 给方公子加了一大堆的头衔之后,白果终于说出了重点:“昨晚方家二小姐与这位李公子,也就是她的姐夫,在伯爵府的花园子里正行那……呃,不轨之事,不想却让夜里巡查的仆妇们抓了个正着。”(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不轨之事?花园子?”白兰面色古怪地盯着白果。 三娘终于知道白果为何会在李公子前面加那一堆的注解了,因为这位李公子他……出名了所以好奇心强的群众把他家的祖宗八代都给翻出来了。 白果被她看得脸色一红,凶巴巴地瞪她:“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又不是我说的” 白英轻咳一声:“好了,别闹了。白果你接着说。” 白果将白兰挤到一边:“那几个仆妇巡夜的时候听到花园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响动,以为是来了野猫。正好花园里才运来了几盆名贵的牡丹,是伯爵夫人过几日开茶会要用的,那几个仆妇怕那畜生将花儿给糟蹋了,便跑了过去查看。可是去园子里一看,却没再听到响动了。本打算就这么回去的,有一个细心的婆子却是指着园子中的假山道那畜生一定是躲到假山里面了,就等着她们离开之后出来捣乱。”有些大园子里的假山都是凿成中空的。 “那些仆妇门想起早上还听管事娘子提了一定要将园子里的几盆花看好,怕出岔子,便一起往假山那边去探看。谁知……一个胆子大的婆子先进去,不一会子那假山里就响起了她的尖叫声。因是晚上,洞里又阴暗那婆子可能也没有看清楚人,而外头的人进都没有进去就也跟着大喊有贼。偏偏这时候假山里面又传出来了男子的声音。这下等在外头的人更加相信里面真的是贼人了。几个胆大的就一起结伴进去揪人,却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女子,被那男子抱在怀里护住了头脸,且一言不发。这时候有人道,这女子定是府中给自己的贼人情郎做内应的,抓住了夫人一定大大有赏。于是几人合力将人给揪了出去,因为刚刚这边喊有贼,所以她们从假山中出来的时候,外园巡逻的随护也赶到了。” 屋子里的几人听了都是面面相觑,白果又接着道:“这还没完呢。要知道京中地方,莫说是自己家中进了贼人,就算是邻人家遭了贼,各户人家闻信也都是会拿着家伙去帮着人一起先按住贼人打一顿再说。这两位一出来半句话都还没有机会道出口,就被那些赶过来的随护们给揍了。” “这个时候了他们还不承认身份?宁愿挨打?”后来进屋来的白芷不由得出声问道。 白果见自己近日带回来的消息吸引了这么多的人来,心中越发得意,解说起来也更是卖力:“哪里呀因受不得痛,那李公子自然是赶紧表明身份,可是那个时候都打红了眼儿了,谁还愿意听他说什么?不过说起来那李公子到还有些担当,他从头道到尾都将方家二小姐小心地护在怀中,虽然也有那刁钻地仆妇故意上去往她头脸上招呼,但是比起之后等方伯爵赶到的时候李公子的半死不活,那方二小姐也不过就是掉了些头发,背上受了伤罢了。也好在方伯爵及时赶到,否则那李家的公子还有没有命在都不知道了。” “即便是为此送掉了性命,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又能怨得了谁?”白芷撇嘴道,很是不齿的样子。这个时代,奸|夫|yin|妇无媒苟合还是一项十分严重的罪名,很多家族的族规都是明言规定要浸猪笼的。京城这种地方,相对要宽容一些,但是人民群众的心里还都是一样鄙视的。 “怎么你知道的这么多?连一些细节都清楚,就像是你昨晚站在一边看着一样。”白英想了想,狐疑道。她的话让屋子里其余的人也开始怀疑白果是不是在信口开河,加油添醋了。 白果见自己被怀疑,急了:“这是真事儿我若是有一句半句是自己编出来的,我就是小狗我昨日是没有在场,可是昨日在场之人多了去了” “你的意思是,这话是昨夜在场的随从或者仆妇传出来的?这就更加没有道理了他们这样乱传自己主家的闲话,不是自断活路么?”白英更加不信了。 白果想了想,见屋子里也就只有几个熟悉的人,而唯一一个在她看来是外人的白兰,三娘平日里也没有瞒着她说事,便道:“那我就实话说了吧。其实昨晚阿芳的姑母也在场的。” “阿芳?就是你开始说的那个李侍郎六小姐身边的丫鬟?”白芷道。 白果点头:“就是那个阿芳,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别说出去啊。其实这话还真是昨晚那些在场之人传出来的。原来昨夜这些人打完了人回去之后,也都是吓坏了,谁还睡得着?她们不仅仅是将自己家小姐和未来的姑爷给打了,还撞破了他们的丑事,便在一起商量要怎么办。有人还说了,伯爵夫人虽然还算是宽厚,可是上头那位老夫人可是不好惹的。以前还是她掌家的时候,因为怕她自己故意让人带坏原配留下来的嫡子,在那位爷被发配之后她为了灭口,便将之前安排在那位老爷身边的人全都处置了,有几个被卖到了南边,还有些连下落都不明了。” 屋子里几人听了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将心比心,她们这些做丫鬟的想想那种场景就觉得恐惧。 “所以啊,那几个人一合计。若是等到天亮,老夫人得到消息要插手,那她们这些目睹了这件事情的人全都不会有好下场于是有人就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在主家明日想起来她们之前就先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这样老夫人就没有闲心也没有必要来收拾她们了。正好这当中有几个人她们家当家的就是刚刚进来的外院的随扈,于是就将这件事情传了出来。果然,天一亮,伯爵夫人就下了门禁,并将昨夜在场的人都召集了去。正教训着话呢,就有她身边的心腹来告诉她,消息不知怎么的已经传遍了,现在就算是想要瞒着爷瞒不下去了。那位伯爵夫人口中喊着完了完了,当场就晕了。现在整个伯爵府都已经乱了套了。” “那方家大小姐如何了?”白芷问到。女人都会同情受害者。 白果想了想,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听说方大小姐几日之前就开始生病了,已经病的起不了床。哎,这位方大小姐真是可怜,论是谁摊上了这种事情都要伤心难过的,她若是知道了,病情肯定又得加重了。” “论是谁,处在方大小姐那样得位置都会生病吧这一家人也太过分了。”白芷有些愤愤道。 白兰也笑着凉凉道:“莫非这就是所谓得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年这位方家二小姐祖母的所作所为就让人不齿的很,她这嫡亲的孙女自然也不学好了。” 三娘听着几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的,她却是想的更加多了一些。 这件事情并没有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样子,从白果刚刚的话来分析,昨晚那件事从开始到结尾就似乎一直有人在引导事情的发展方向。有人引着那群仆妇去花园,又将她们的注意力引到了假山那边。 原本这件事情若是只发生在内院,那么方家想要隐瞒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偏偏就有人在人也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就喊有贼,将外院的人也扯了进来,之后又动手打人,似乎故意要将事情引向无法控制的方向上去,目的自然就是要让这些人因为害怕“狠毒的老夫人”的追究,而主动将事情宣扬出去。 若这件事情真是如三娘猜测的这般的话,那这背后策划之人便当真是心思缜密,走一步算十步了。 “小姐,这件事你怎么看?”白兰走过来小声问道。 三娘摇了摇头:“只是听白果这么一说,哪里能得出什么结论?只是这事情的发展到是令人有些意外。” 白兰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可惜小姐你已经下了命令不让我探方家的事情了,不然我到是真的想要弄明白。还有就是,不知道方家大小姐如何了,她一人在京中孤苦伶仃的好生可怜,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三娘想了想,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白兰看了三娘一眼,见她没有什么表示,也只能轻叹一声走开了。 三娘知道白兰的意思,因为方家大小姐的生父的关系,白兰对方静宜自然又一种自家人的感觉。可是三娘还是不希望白兰现在插手进方家的事情中。 那位方家大小姐……也是一个有主见的人。那一日二娘她们说方静宜与她很像,那么三娘想,若是自己处在方静宜那个位置的话,她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这件事情这么诡异,贸然插手非但帮不了人,说不定还会惹了人的嫌,吃力不讨好。 若是方静宜的生命安全真的遭受到了威胁,而她又能力所能及的给予帮助的话,那么即便是为了帮助宣韶给他的得力下属卖人情她也会去做的。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所以不是她冷血。 看着吧,这件事情怕是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呢。 第四百章 龌龊 短短一日时间,方家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种未来的姐夫偷了未嫁人的小姨子的大丑闻,连在平常百姓看来都是惊爆人眼球的事情,何况是发生在上层社会里? 一时之间京中之人,一会面不再是问那一句在京中已有了好几百年历史的问候语:“您吃了吗?”而是新鲜出炉的一句流行语:“您听说了吗?听说了啊” 酒楼茶馆也都以这件事情为噱头,招揽起了生意。只要哪一家的掌柜的透露一句,我家谁谁谁的谁谁谁,或者我店里伙计的谁谁谁谁的谁谁谁是那个方伯爵府中的谁谁谁的谁谁谁,那么他店里的生意就能甩其余竞争对手们几条街。 于是一时间京中的酒楼茶馆,一夜之间冒出了许多伯爵府拐弯抹角的亲戚,谁也不甘落于人后。 方家继十几年前出了方家大爷被发配的事情之后,又一次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焦点。 于是与所有的流言蜚语相似,可以预见性的,整件事情随着时间的发展越传越离谱,当晚的细节却是越来越详细。 到了第二日,竟是连事发当晚方家二小姐身上所系肚兜的细节人们都清楚了。大众口径一致认定方二小姐的肚兜颜色是娇艳的水红色,只是在肚兜上所绣之花纹上产生了些分歧。 以会宾酒楼为代表的几个酒楼肯定那水红色肚兜上绣的是并蒂莲花,而以云芳茶馆为首的几个茶楼客栈却是认定那肚兜上上绣的是鸳鸯戏水。两方人马争论不休,最后一些好事之徒还以此开起了盘口。至于如何印证,却是没有人能想的出来。 不过一时之间,衣料铺子里水红色的布匹却被人一抢而空。因为市井的男人们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猥琐心理,一致要求自己的妻子小妾们穿水红色衣裳。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也从侧面反映出来了京城人们对于商业风向的敏感触觉,体现了该朝经过十几年的休养生息之后,商品经济逐渐繁荣。 可惜这是后世经济学家们要研究的了。 外头方家之事已经闹的沸沸扬扬,反观伯爵府却是风平浪静,一连两日大门都未开,方伯爵本人也告了病假。这也更加让外界之人浮想联翩。 在事情发生的第二日一早,方家老夫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她连忙让人又将方夫人叫了过去。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又是怎么传出去的?你这个当家主母是怎么当的”老人家年纪大了,贪睡了些,住的地方又离着事发地远,一觉醒来,天都变了。 方夫人今日实在是没有心情应付自己的婆婆,她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一脸愁苦地道:“昨夜李公子伤的重,妍儿也是受了伤,还吓得一直在发抖,我和爵爷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别的?” 老夫人气道:“你当了这么多年的侯爵府女主人,连这点都还要人教吗?当时就应该将在场之人全都关起来,不让风声透露出去连这点手段都没有,你还管什么家?” 方夫人心中也有些气了,不由得想要反驳:您有手段,当初害大伯得事情不也传了出去?不过她终究还是顾及到身份,强忍着没有开口。 老夫人也知道现在不是骂媳妇得时候,发作了几句,宣泄了一番,才平静下来道:“妍儿现在如何了?” 提到女儿,方夫人一脸的心疼:“哭了一夜,刚刚天亮了才哄着她睡了。” 老夫人又生气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昨夜怎么没有人来告诉我” 方夫人不语,难道要她说是爵爷很久以前就吩咐过管事们老夫人要静养,不要拿家务事去叨扰到老夫人的休息? 不过她一直觉得老夫人神通广大,不然李公子和妍儿私下相会的事情,她在这里又怎么会知道?只是昨夜的事情不知为何却没有听到消息,对此方夫人也想不通。 不过还没等她想通,老夫人自己反而想通了,先不跟自己的媳妇计较这些,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你打算怎么办?”老夫人看了一脸憔悴之色的儿媳妇道。 方夫人回过神来:“事发突然,我与爵爷都暂时没有想到好法子。”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这事还得由我来办。” “您打算怎么做?”方夫人六神无主,也放下了对婆婆地偏见。 老夫人斩钉截铁道:“事到如今,除了让妍儿嫁过去还能有什么法子?之前我说让妍儿嫁去李家你还不乐意,这下不乐意也是不成了” 方夫人沉默了,现在方静妍地名声已经毁了,以后若是想要找一个好地婆家怕是难了,谁家愿意娶一个妇德有亏的媳妇?她沉默,也就是认同了老夫人的说法。 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没有糊涂到家。” 方夫人实在是站不住了,只有告罪了一声找个椅子坐下。 老夫人对自己人向来是宽容的,也不计较。 方夫人靠在椅子背上,很是疲倦道:“这件事情怕是不易。婚书都已经立好了,哪里还有改的可能?实在是不得已,也只有委屈妍儿她与人共事一夫了。只盼望那李园是真心待我儿的,不让她受委屈。” 方夫人说到这里,实在是伤心,忍不住抽泣了起来。自己家闺女哪里有不心疼的?掏心掏肺地捧在手心里养到了这么大,最大地期盼不过就是希望她能有一个好地归宿。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 老夫人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媳妇说的让方静妍与人共事一夫是什么意思,气的脸色都绿了,指着方夫人的鼻子骂道:“亏你说的出口若不是我看着妍儿出生的,我都要怀疑妍儿是不是你生的你一个当娘的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方夫人哭道:“不然还能如何?聘则为妻奔为妾。是她自己不争气,把自己的前途给毁了。再说了,静宜与李园早有婚约,按照我朝律法,悔婚是不成的。” 现代人订婚,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没有法律效应,古代却是不同,一旦婚约定下,想要反悔就难了。 “我已经问过侯爷了,按照我国律例,要解除婚约只有满足三个可能。其一,是订立婚约的双方有一方身死,无法成婚。其二是立下婚约之后,女子的夫家无故三年不娶。还有一条就是那订婚的男子犯了重罪,或者女方犯了奸|yin。” 出事之后,方夫人也是想了许多的法子想要挽救,让方静妍嫁去李家,方夫人也想到了,可是却是行不通的。即便是贵为公卿都没有办法将律法视作是儿戏。 “这三条,哪一条都不成。第一条与第三条就不说了,第二条……李家与静宜虽然订婚已经有几年了,但是当时年纪都还小,太夫人与李家说好了要李家等静宜十五岁及笄之年才来迎娶,也就正好是今年。除此之外,我还想着不如让妍儿顶了静宜的身份偷偷替嫁过去,再将静宜移到庄子上去养着,反正隔了这么多年,李家又离京城远,李家人也认不出来谁是谁,只要妍儿一直待在陇西不回京就没事了。” 方夫人苦笑:“可是爵爷又去查了律法,回来说若是此事被人发现,就等同于女方悔婚,他这个当父亲的要受杖刑一百,再将原有婚约之女嫁过去。而替嫁之人,要么遣送回来,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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