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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为是三娘不想当着丫头们的面责备他。 三娘见他如此有些心酸,王璟今年虽只有十一岁,身上却总是有个无形的担子压着他,再加上他憨直的性格想必内心也总有苦涩,却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流露。这个年龄的少年放在现代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学生,因此三娘总是有些心疼他。 “嬷嬷她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在疼爱,所以对你也是望子成龙的心态,你不要怪她。”三娘看着王璟认真道。 “不,不,我从来没有怪过嬷嬷,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王璟摇着手道。 三娘点点头,不在谈论这个话题,以免王璟又多想。 “张三今日来城里可是为了他村中被收押之人的事情?” 王璟一愣,道:“妹妹怎么知道?我也是今日才听张大哥说起。” 三娘只道:“我也是听我屋里的白果说的。” 王璟知道白果就是上次去找里正来的那个丫头,因此也不惊讶了。 三娘又问:“那事情如何了?” 王璟叹了一口气道:“人到是暂时已经放了出来,想必张大哥他们筹了不少的银子。不过我今日见他脸上并无欢欣之色便问了一句,才知道人虽然已经被放了出来却不知道会不会随时又被抓进去。” 三娘闻言点点头,本来那官府抓人就是以莫须有的罪名,目的只是为了讹诈些银子,自然能放了这家再抓那家,这事情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完。 “哥哥欣赏张三这个人?”三娘突然盯着王璟道。 王璟闻言摸了摸头:“张大哥他会驯马还会拳脚功夫,为人也很是仗义,今日更是能出手救助不相干之人,我对他是有些欣赏的。”说着还小心看了三娘一眼,怕她觉得不妥。像他们这种身份之人与张三那种市井之徒是不该有交往的,今日就连大哥对着这个救命恩人也只是赏赐了些银子并不愿与之亲近。见他与张三说话也是远远站着,还不时催促他早些走。 三娘见状对他一笑。王璟一直以来对那些有功夫的侠士很是仰慕,对有着侠义精神的人也很是敬重,他自己本身就有着很深的英雄情结。对这个年龄的少年来说这是很正常的。 “听你这么一说这张三到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侠士。”有着英雄情结的少年自然也希望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让人认同。 王璟闻言咧嘴一乐,见牙不见眼。 三娘笑着摇了摇头,却又突然正色道:“不过哥哥你与他在人前不可多了往来,否则恐怕会给他惹来麻烦。” 王璟一愣,问道:“为何?” 三娘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是一个还没有功名的王氏子弟,他是有着侠义心肠的市井汉子,你们的交往本就会让世人觉得怪异,若是让家族知道了你觉得会如何?” 王璟眼睛一暗,他自然是知道的,世家大族之人往来最注重的是门第观念。若是让祖母他们知道他与一个市井之徒往来恐怕真的会给张三惹来麻烦。 三娘不忍见王璟难过,想了想便道:“不过救命之恩不可不报,你虽然不能与他在明路上多了往来,帮他一帮却是可以的。” 王璟猛一抬头,面露喜色:“妹妹,我们能帮他么?怎么帮?” 三娘见他高兴心里也欢喜,故意卖了个关子:“我说能帮那就是能帮。” 王璟闻言却点头:“妹妹向来聪慧,定是能想出个好的法子的。我也想帮他,还想着让大哥去求求大伯父让他跟衙门打个招呼,可仔细一想这事情恐怕有些难度。” 虽说今日张三救了王璟与王玬两人,但是看王玬今日的态度就明白在他们的心目中张三那种人与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的,这种救命之恩用一点银子答谢就好。或者有麻烦的是张三本人,王家也会插手帮助一二,但是要王家去帮助张三为他们村子里的若干人去损害青城县一干官府之人的利益,即便是县衙肯卖王家这个脸面,王家也会顾虑这样做会不会让这些个小官员们心里有微词。毕竟官场沉浮是很难说的,与其得罪一个未来可能有前途的官员还不如不管无干系的平民的闲事。 第二十章 救命之恩 “张三还在城里么?”三娘问道。 “我听他说今日还要去县衙走一些公文上的过场,因此暂时在他朋友的一个绸缎庄里歇脚。那绸缎庄就在今日惊马的地方附近。” 三娘点头,朝王璟招了招手,让他坐过来。王璟便也坐在了三娘坐着的榻上。 “你等会儿去一趟外院,看看外院的李大得空儿没,让他替你走一趟张三歇脚的绸缎庄。”三娘后来打听过那李大的背景,他并不是王家的家仆,而是从外头聘了来的护院,家中并无其他人在府中当差,人际关系相对简单。 王璟闻言点了点头,专心听三娘的话。 三娘有道:“你与那李大也不必多说,只需让他替你给张三捎一些谢仪,并给他讲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王璟一愣。 三娘将背靠在了引枕上,缓缓道:“从前有一个县里出现了一种恶习,县府向下面下了规定若是哪个村中有孤寡老人或者乞丐或病死或饿死冻死,村里不许私自掩埋了事,而需呈报县衙,等县衙验过了尸体确认死因无疑才可掩埋。这样每次官府派人来验尸那些官员总是前呼后拥,拖拖拉拉来一大群人,上到地方官师爷书吏下到皂隶马仆轿夫,有时会来百多人不止。这些人下了乡,村里要准备休息的地方,要准备吃食茶水,还要给些那一百多个随从发辛苦钱。这样每次都弄得村民们苦不堪言,每一次村中有乞丐死,大家都要提心吊胆怕会被折腾得倾家荡产。后来有一个村里有一个教书先生,他找到村里的乡绅,让他联合各村里有威望的人家前来一起前来商议。那个教书先生献出了一个对策,他提议让各个村有钱的乡绅每年筹集一笔费用,献上去给府衙,作为县府大小官吏们的辛苦钱,同时也请求县老爷若是那些乞丐和孤寡人士死因确实是没有疑点便不用辛苦官府中人下乡来了,让村中自行处理。众人欣然接受了教书先生的提议,并且委派这个教书先生去与县衙与父母官交涉。最后父母官同意了这个提议,于是困扰这个县下面村民多年的恶习终于根除。” 王璟听完这个故事偏着头想了半天,不确定地问道:“妹妹的意思是让张大哥效仿这个教书先生去和县衙交涉,让各个村的富户每年都筹集一笔费用用来作为官府抓捕贼人的幸苦钱?” 三娘抿嘴一笑,现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你只要把这个故事转达给张三就是,至于他要怎么做那就是他的事儿了。” 王璟闻言摸着头憨笑道:“妹妹你真聪明,什么都知道。不过那个教书先生也很聪明,看来多读书确实是有用的。” 三娘闻言一愣,继而噗哧一乐。这论调听着怎么这么耳熟?教书先生果然成了“聪明”的代名词了。 王璟虽不明白妹妹笑什么,但是笑总是开心的,便也跟着笑。 “好了,既然你没事我也该回去了。这伤口记得不要碰水,大热天的容易出汗,这药也要常换着。”三娘站起声道。 王璟也跟着站起身:“妹妹你放心,我知道的。” 三娘点点头往外走,一边对跟着送出来的王璟道:“这事必定瞒不过祖母,他若问起来你要实话实说,不可隐瞒。” 王璟犹豫了一会儿,道:“那大哥他……” 三娘在心中叹气一声,停下脚步看着王璟说:“哥哥,对长辈说谎是为不孝。” 王璟闻言低下了了头:“我知道了。” 三娘拍了拍王璟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带着候在院子里的白芷白英回自己院子了,赵嬷嬷留下照看王璟。 松龄院那边知道消息的时候孙氏正在招外院总管王德安的媳妇张嬷嬷问话,这王德安以前是老太爷王宏身边的小斯,因个性沉稳,办事牢靠后来成为了王家的大总管。他媳妇张嬷嬷却是曾经在孙氏身边伺候的,现在跟着王德安在外院管事。 “大老爷最近在忙些什么?”孙氏屏退了小丫头,只留着甘草和甘松。 “回老夫人,京里派了钦差来了济南府,大老爷最近忙着陪济南府的大小官员接待。”张嬷嬷垂手立在榻前,恭敬地回道。 孙氏闻言点了点头,以王家在济南府的地位这倒是很常见的。 “现如今跟在大老爷身边伺候的还是平安?”孙氏问道。 张嬷嬷闻言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孙氏,又立即垂下了头道:“正是大老爷的乳兄平安。” “平安如今也到而立了吧?他和大老爷一起长大情分自然是好的,只是总跟在大老爷身边跑前跑后的也没有什么作为,你让德安注意着看看外头的庄子铺子有没有什么好的差事,给他找个好的前程,也不枉他跟了大老爷一场。” 张嬷嬷闻言心中一惊,这跟在大老爷身边当个随从虽说听着并不是个很有名头的差事,可是实际上大老爷的身份摆在那里,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些官员出入的也是官府衙门,这其中的门门道道她是清楚的。不说别的那眼界就不是一般的管事可以相比的,可以说在府中跟在大老爷身边当个随从那是不得了的殊荣,否则以李嬷嬷在府中的地位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儿子待在那个位置上这么些年? 心中虽是千回百转,面上张嬷嬷却没有半分犹豫得躬身道:“是,奴婢回去就跟我家那口子说。” 孙氏点头,闭目歪在引枕上养神。 张嬷嬷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又道:“老夫人,奴婢听说大老爷在外头买了一个别院。” 孙氏闻言并未睁眼,半响才开口道:“你可知道他哪里来的银子?” 张嬷嬷垂首小心地答道:“奴婢不太清楚,只是,只是听我家那口子有一次提起说外院的冰总是不够用,有时要借用内院的。” 孙氏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了,这事不要张扬出去。” 张嬷嬷立即答道:“是的老夫人,奴婢省得的。” 这时候外头有个三等婆子求见,孙氏朝一旁的甘草挥了挥手,甘草便转身出了正房听那婆子回话,不一会儿甘草便急急转回来。 “老夫人,刚刚外面的婆子来报说大少爷与五少爷从学堂回了来,车夫也跟了回来并且受了伤,说是路上惊了马。” 孙氏闻言立即起了身,并推开了前来相扶的甘松,急声问道:“怎么样?少爷可曾受伤?” 甘草立即回道:“只五少爷手臂受了轻伤,看着并无大碍,大少爷不曾伤到。” 孙氏松了一口气,口中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转而又狠声骂道:“这两个孽障!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侍立的几人都低头不敢出声。 孙氏气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吩咐张嬷嬷道:“你下去吧,让王德安去回春堂请张大夫来给璟哥儿看看,可别留下病根。”又吩咐甘草与甘松道:“你们分头去秋衡院与荷风院看看,有什么情况立即来报与我知道。” 张嬷嬷甘草与甘松领命退了出去,孙氏招人叫常嬷嬷进来伺候。 ### 荷风院那边,大夫还没等来却先等来了大夫人金氏。 三娘回到自己的院子不久,就听到白果来报说金氏带着人气势汹汹进了荷香院,正往王璟住着的院子去了。 三娘抚了抚额头,吩咐白英白芷道:“跟我再去一趟西院。” 三娘带着丫头匆匆赶到西院的左偏院,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立在院子里窃窃私语,王璟的大丫鬟朱砂见了三娘忙跑了来。 “三小姐,大夫人她把我和当归赶了出来,自己带着一群丫鬟婆子进了里间。您快进去看看少爷。” 三娘脚步不停往正房方向走,朱砂忙走在前头为三娘打帘子,见三娘进去了也悄悄跟在白芷后面进了房。 三娘一进正房就听见一个女声骂道:“你自己不长进还敢带坏兄长!我好好的一个孩子就是让你这不学无术的坏胚子给带坏了!瑞哥儿可是长房嫡长孙,是我们王家今后的脊梁骨,你说说你到底安得是什么心?” 难怪都说老婆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家的乖。瞧瞧这倒打一耙的架势!三娘听着也不由得火起。那边王璟却是低着头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就这么听着,赵嬷嬷也站在一旁虽说有些着急也不敢插嘴。 “大伯母,听说您过来看望哥哥,三娘在这里替哥哥谢过了。哥哥他笨嘴拙舌的也不会说感激的话,您请见谅。”三娘上前对着金氏盈盈拜下,柔声道。 金氏被这一打岔也愣了一愣,三娘走到王璟身边笑道:“其实哥哥就是被瓷器片儿割伤了手,虽说伤在了手上以后可能会影响握笔写字,但是哥哥毕竟是个男子,皮糙肉厚的,休养一段时间就行了。您是长辈,事儿又忙,实在是不必走这一遭的。” 金氏闻言看了王璟的手一眼,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瞧不出伤在何处,但是见他手有些不自然的垂着也就信了王璟确是受了伤。想着自己儿子虽然是衣裳有些凌乱但是全身上下完好无缺心里就平衡了一些,平衡完了又有些幸灾乐祸。 第二十一章 一场闹剧 三娘又道:“我与哥哥父母皆不在身边,这些年多依仗着大伯母照料。来往的人家哪个不赞一声大伯母你慈爱善心,视侄儿侄女如几出?瞧今儿个,哥哥才受伤回来您就赶着过来看望了,这叫我和哥哥心中如何能不感激?三娘听说大哥哥也在那受了惊的马车上,还没有来得及去秋衡院探望呢,不知道大哥哥现在如何?可有受惊?”三娘紧张地问道。 金氏被这一连串的恭维弄得有些尴尬,见三娘眼神诚挚想着可能她没有听见刚刚她说的话,但是现在也不好再骂了。瑞哥儿可是全须全尾地半点伤也没。 但是她也不甘心就这样放过王瑞,便板着脸道:“你们知道我是好心就好。我说璟哥儿你也要争一口气!虽说你现在亲娘没了,可平日里老夫人和我也没少教你。怎么还是这么不知轻重?王家的脸面可不能败在你的手里!” 王璟闻言看了妹妹一眼,却还是没有出声。 金氏又道:“这次的事情学堂那边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你等会儿就去先生府上请罪,说是你拉着瑞哥儿逃了学闯了祸,要怎么罚任凭先生。” 三娘挑了挑眉头,这是要找顶缸的?正想着要怎么应对,那边帘子又被掀开。 跑进来了一个身穿宝蓝色菖蒲纹杭绸直裰的少年,那少年与同龄人相比个头微高身形较胖,因是跑着来的额头上还有细汗,仔细一看却是大爷王瑞。 “娘,都说了是我拉着五弟逃的学,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您别责怪五弟。”王瑞一进来就拍着胸脯道。 金氏被气了个倒仰,指着王瑞说不出话。 王瑞却是笑嘻嘻地上前帮金氏顺了顺气,道:“娘你别气,气坏了身子儿子心疼。” 金氏闻言气笑不得,只狠狠提起了王瑞的耳朵,也不管这动作太粗鄙,而旁边还有一堆丫鬟婆子。 “你这个孽障!你帮他说什么好话?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事定都是璟哥儿撺掇的。”金氏恨铁不成钢。 王瑞“哎哟哟”地乱叫唤,金氏见状便下意识放松了些手,王瑞却趁机溜开了。 “娘,你这可说错了,其实平日里都是我撺掇五弟的,他那老实的性子怎么可能撺掇得了我?”王瑞装模作样呲牙咧嘴地揉着耳朵道。 金氏不信,又要再说。 王瑞却抢先道:“再说今日,若不是五弟相救,您说不定就见不着儿子了!” 金氏闻言一愣,继而紧张地上前拉着王瑞上下查看:“我儿,到底是怎么了?你哪里受了伤?” 王璟闻言也是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王瑞,王瑞却悄悄朝王璟眨眨眼然后对着金氏道:“娘,我没受伤,是当时差一点受伤。当时情况万分紧急,桌上的茶壶因为摔在地上碎了,车子又被那疯马拉得跌跌撞撞,儿子一个没坐稳就面朝地上倒去,正好这脖子就朝着那碎磁片儿去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是五弟他向着儿子扑了过来用手臂替儿子脖子承受了这一劫。您说说看五弟他是不是儿子的救命恩人?” 金氏听王璟唱大戏似的说着当时的经过,心也提了起来,最后又见儿子确实没有事便有些怀疑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王璟拍着胸脯保证:“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我骗你干嘛?我要是说谎就把姓倒过来写!” 金氏没有注意王璟那明显捣巧的赌咒,只是想着这事儿儿子确实没必要骗她,在金氏心理或者在大多数溺爱孩子的母亲心里,自己的孩子贴心又乖巧是不会说谎的。再精明的女人到了孩子面前也只是个母亲而已。 金氏看了王璟一眼,道:“虽是如此,可是先生要是怪罪下来还是得璟哥儿去找先生认错。”说着又止住王瑞不让他说话,“你不必说了,娘是不会相信这事情是你带头的。” 王瑞闻言眼珠子一转,点头道:“好吧,五弟要是去请罪被先生责罚了那儿子不再去学堂上学就是了,娘你就让他去吧。” 金氏一惊,急道:“瑞儿为何不去学堂?” 王瑞叹了口气:“我连累了弟弟,最后还让救了自己的弟弟去帮我抵罪,我那还有脸出现在先生同窗面前,这书不读也罢。” 金氏闻言气结,这是威胁。可是面对儿子的耍赖金氏毫无办法,王瑞虽说平日里嬉皮笑脸,但是到是个言出必行的性子,金氏只得道:“这事情府里会好好处理,你们以后要是再敢这样胡闹,看我不……” 王瑞不等金氏说完就上前去扶住了金氏的胳膊,殷勤道:“娘你别气,孩儿日后一定规规矩矩,在家听您和祖母的,在学里听先生的。” 金氏看了王瑞一眼,叹了口气。转眼瞧见三娘和王璟兄妹却是瞪了一眼,扶着王瑞的胳膊就出了屋子。 王瑞临出门前还不忘回头朝着这边挤眉弄眼。 三娘瞧完了这一出母子大戏,也不由的有些好笑,真是一物降一物。转眼看向王璟,却见他望着金氏母子远去的背影眼中有着来不及掩饰的艳羡。 三娘叹息,走上前去拍了拍王璟。王璟见妹妹看过来咧嘴一笑,刚刚那不符合年龄的忧郁表情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 这时当归带着老夫人院子里的甘草进了屋,三娘看了看当归的表情,立即明白了甘草恐怕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却因为金氏的缘故没有进屋。眼看着金氏与王瑞出了屋子才走进来。 甘草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样貌有些普通不及孙氏身边另一个大丫头甘松漂亮,性子却极为沉稳,后院的人都明白孙氏面前除了李嬷嬷就是甘草与甘松两个丫鬟最得孙氏的信任。孙氏也一早放话,以后是要给这两个丫头配年轻管事的,好继续留着她们做管事娘子。 “是甘草姐姐来了啊。”三娘笑着迎上去。 甘草不顾三娘的避让,执意给王璟与三娘行完全礼,起身笑道:“原来三小姐也在。老夫人听闻五少爷受了伤急的不得了,差我来看看回去后好把情况报与她知,还谴了了王总管去回春堂请张大夫,估摸着就快来了。” 说完又仔细打量了王璟一番,关心道:“五少爷,伤到了哪里?可严重?伤口处理过了没有。” 王璟一一答了,甘草见王璟确实不像是伤得很重的样子也放了心。 “虽是小伤,也不可马虎,你们可要小心照料了,若有疏忽老夫人可是不饶的。”这话却是对着朱砂和当归说的。 朱砂和当归连忙应了。 甘草又问了事情的经过,王璟也一一说了,只轻描淡写了当时的惊险过程。 “万幸五少爷您和大少爷都是吉人天相。等我回去回禀老夫人,老夫人定会派人备厚礼答谢那位仗义出手之人。”甘松听着也吓出了一身汗。 这时有人来禀告说大夫来了。 三娘便避进了右次间的书房让当归请大夫进来。 等大夫看完了伤甘草又细细询问了一番,那大夫说伤势并不严重,只是天气热伤口可能会好的慢一些,让注意不要沾水,留下一些药便走了。 甘草便也告辞:“老夫人此刻正着急呢,奴婢就先回去回禀老夫人了,也好让她放心。” 三娘同王璟亲自送了甘草出去。 见着身边没有外人了王璟朝着三娘嘿嘿一笑,指指又被重新包扎过一遍的胳膊道:“瞧,我说没事吧?那我先去外院了,等办完了事情再回来。” 三娘知道王璟是还惦记着张三的事情,知道他的性子便也不拦着,只道:“等会府里定会派人送谢仪去你让李大看看能不能设法谋了这差事。”这种没有油水的差倒是容易谋到的。 王璟应了,三娘又交代当归和朱砂好好照顾着便带着自己的丫头回去了。 晚上三娘在自己院子用过晚膳,带着白英白果去花园子里散步消食,白芷却找了来说五爷来了东院正在等着三娘。 三娘便又带着三个丫头往回走,到了院子门口便看见王璟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瞧着这边。三娘吩咐丫头们去上一些茶点,自己走到另一个石凳子上坐下。 “怎么这会儿来了?可吃过了?” 王璟点头道:“吃过了才过来的。” 见左右并无旁人又低声道:“我今儿交代了李大一番便回了院子,刚刚饭前的时候又去了一趟外院,李大谋到了那送谢仪的差事已经跑了一趟见过张大哥了。李大说张大哥听他说了那个故事沉思了一会儿便说:‘此计可行。’并让李大代他谢过我,说是明日一早就回去准备。” 三娘闻言点了点头。 王璟有些兴奋,又道:“妹妹,我们能帮上张大哥么?” 三娘看着王璟微微一笑:“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事?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即便是此计不通,也还会有别的办法。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不用太过挂心。” 王璟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是我心急了,不过张大哥他救了我,我是真心希望能够帮到他的。” 三娘笑道:“成与不成你都尽了心出了力,这次帮不了还会有下次,总能帮到的。” 王璟点点头,高兴道:“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念书了。” 三娘又交代他不要念书念到太晚,要早些休息便让他去了。 第二日,三娘给孙氏请安,白英又找藉口去了后院。 王瑞与王璟自然免不了受到孙氏的一番斥责。等王家的少爷们去了学堂,三娘特意挑起孙氏感兴趣的话题引着四娘与六娘说话,众人竟也相谈甚欢,孙氏便多留了会儿她们在房里。 等三娘出了孙氏的的正房,白英早已经侯在廊下,见三娘出来便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第二十二章 崔姨娘 阳光正好,三娘正想着要不要去花园里走一走感觉袖子被人扯了一扯。 回头却看见一张笑着的小脸 “三姐,我去你院子里绣花好不好?”五娘睁着一双灵活的大眼睛道。 三娘失笑,故意逗她道:“五妹妹,我的绣活可不好,和我一起做绣活万一近墨者黑你以后也绣出我那种活计可怎么好啊?” 五娘小嘴一撅,不满道:“怎么不能是三姐你近朱者赤,绣出我那般的活计?” 三娘噗哧一笑:“那我可要沾沾五娘的光了。你先回去和姨娘打声招呼再过来吧。” 五娘闻言眼珠子一转,转身从一个小丫头手中拿过一个包袱,笑得很是得意:“三姐你看,我连东西都备好了。这会儿要是回去的话姨娘肯定又有一大堆理由不让我出门了,你就让我去嘛,我让玉贵回去和姨娘说一声就是了。” 三娘见她可爱精灵的样子很是无奈,只得点头应了,五娘立即转头对着玉贵吩咐道:“你回去和姨娘说一声,我去三姐那里了,要她不要担心。”说完也不等玉贵回答拉着三娘就跑。 三娘瞧着拽着自己的庶妹很是无语,这纯真的性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 三娘带着个拖油饼便暂时搁浅了去逛院子的计划,与五娘径直回了荷风院。赵嬷嬷看见三娘身后跟着的五娘,脸色一沉,只板着脸不咸不淡地喊了一声“五小姐” 五娘看到赵嬷嬷立马老实了,不敢再跳脱,拉着三娘的手也松开了。 三娘见五娘有些拘谨,便吩咐赵嬷嬷去忙别的,只留了白英白芷在旁伺候。五娘见赵嬷嬷出了正房不见了身影便吐了吐舌头,又活跃起来。她从书房看到到卧房,从卧房踱到明间,这里摸摸那里碰碰,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三姐,我好久没来了,你这里也没有什么变化呀?”五娘参观完毕又蹦到了三娘面前。 三娘接过白英递过来的茶捧给了五娘,笑道:“你上回来这里也不是很久。” 五娘低头喝了一口茶,闻言急道:“怎么不久,也有十来天了,那次我凳子还没坐热茶都没喝上一口就让姨娘打发人来叫走了。我不管,今天我要在这里吃完饭再走。” 说到这里又咂咂嘴疑惑道:“这是什么茶?怎么从前没喝过?” 三娘笑道:“这是凉茶,夏日里喝着最止津解渴,是白英亲手熬的。” 五娘闻言又喝了一口,点点头道:“果然是不错,我定要多喝几杯。” 白英赶紧道:“五小姐,这凉茶也不宜多喝的。” 五娘白了白英一眼:“瞧你,讨你几杯茶喝还这么小气。” 三娘伸指轻弹了一下五娘的额头,笑骂:“小促狭鬼,明明听白英说了是‘不宜’还在这胡说八道欺负人。” 五娘捂着额头叫道:“三姐,到底是谁在欺负人!” 众人见状都笑了。 三娘让白芷在左次间摆好绣架,五娘也拿出自己的绣绷子,三娘看了一眼,五娘绣的是一副猫戏蝶的帕子,配色上很是活泼,到是符合五娘的性子,针脚也还算细密。在这个年龄的闺阁小姐中绣技算的上是中等偏上的,难怪她敢嫌弃三娘的手艺。 五娘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每每绣个几针便又叽叽喳喳地寻三娘说话。这情景到是另三娘想起前世还是念小学的时候和那些伙伴们放了学一起扎堆写作业的景象,也是写不了几个字就你一言我一语起来。五娘在一边说,三娘便笑着听她说,对五娘偶尔蹦出来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也耐着性子回应。 “我最喜欢三姐了,她们都不喜欢听我说话,便是姨娘也总是让我学那些大家闺秀的端庄沉稳,还总是派她身边的玉竹和玉贵在一旁拘着我。”五娘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三娘不由得摇头失笑,正想说她几句,白果掀帘子进来报说崔姨娘身边的玉竹来了。 五娘闻言把手中的绣棚往地上一摔,嚷嚷道:“瞧我说什么来着?就是见不得我有一时半刻的快活,尽想着拘着我。我不回去,让她走!” 三娘拍了拍五娘,示意她不要闹。转头吩咐白果让玉竹进来。 不一会儿白果便领着一个面容清秀的丫头进了屋子,那丫头想必刚刚在外头已经听到了五娘的话,此时便有些拘谨地上前来向三娘和五娘请安。 三娘叫她起来,五娘却是背过了身子看也不看她。 “三小姐,姨娘让我来叫五小姐回去。姨娘说五小姐风寒方愈,怕她在外头待久了会有不妥。”玉竹上前来对着三娘说道。 五娘听着却鼓着腮帮子转过脸来:“怎么就不妥了?我在这屋子里待着绣花哪里也没有去怎么就不妥了?再说我那劳什子风寒早就好了,姨娘根本就是拿借口拘着我不让我出门,更不让我来见姐姐。”说完又气鼓鼓地转了回去。 玉竹闻言有些尴尬,呐呐地站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三娘笑着对玉竹说:“你就回去回禀姨娘说五小姐好好的在我房里待着,并不曾在外面胡闹,不用担心又受了寒。等会儿我再劝她回去。” “我要吃了饭才回去。”五娘背着身子嘟囔一句。 三娘被逗笑了,而玉竹见这情形知道这小主子任起性子来自己肯定招架不住,便行礼退了出去。 五娘偷偷外后瞥了一眼,见玉竹果然已经出了去,便回过了身子。见三娘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她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摸了摸鼻子小声喊道:“三姐……” 三娘见她真的不好意思了便也不再笑她,重新拉着她坐到绣架旁。 到了快午饭的时间,白芷上来问三娘午饭安排。三娘看了五娘一眼,见她虽是低着头在绣花,耳朵却竖着听这边的动静,三娘便笑道:“五小姐今儿也在荷风院里吃,你们把她的份例一块儿领了来。”五娘闻言嘴角便向上一勾,满意了。 三娘见两人已经做了很久的绣活,怕伤了眼睛便让丫头把东西都收起来,拉着五娘起来,让她试着看看远处。姐妹两人正倚在窗旁一边看着稍远处的绿色一边说笑,却见院子门口一个穿着浅蓝色褙子,通身上下没有带一件首饰的年轻妇人带着个丫鬟进了院子。 五娘看见那个身影笑容便一僵。 正房外守着的丫头这时候也进来报说崔姨娘来了。 崔姨娘也是巴掌大的小脸并大眼睛,长相与五娘有七分相似。只是五娘性子活泼,配着那副长相显得分外可爱俏丽,而崔姨娘却总是柔柔弱弱的样子再加上常年一身素服便给人弱不胜风之感。 “婢妾见过三小姐。”崔姨娘进了房,对着三娘盈盈拜下。 三娘对崔姨娘笑着点点头,见五娘还是站在窗边不愿意转身便笑道:“姨娘请坐吧。” 白英见状递了个锦杌子过来,崔姨娘谢过侧着身子坐了。 “五娘在此打扰三小姐了,婢妾给三小姐赔罪。” “你是什么身份?即便是赔罪也轮不到你来!她们同是王家的小姐,是亲姐妹,若论关系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妾室来替谁赔罪。” 众人闻言朝门边看去,却是赵嬷嬷冷着脸进来了。 崔姨娘见着赵嬷嬷忙从杌子上起身,低眉顺眼站在一旁。赵嬷嬷冷哼一声,站到了三娘背后。那边五娘一直偷偷注意这这边的情形,待见到赵嬷嬷斥责了崔姨娘,心中很是不安,便又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却是低头站在了崔姨娘身边。崔姨娘低头看了五娘一眼,眼神很是柔和宠溺。 “姨娘你应该是知道的,赵嬷嬷就是这样的脾气,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你看她年纪大的份上多担待一些,不要与她计较才是。”三娘柔声对崔姨娘道。 崔姨娘忙躬身道不敢。 三娘看了五娘一眼,笑道:“我到是很想留五妹妹吃饭,不想姨娘却寻了来。不如姨娘也一道留在荷风院用饭吧。” 五娘闻言眼睛一亮,转头看了崔姨娘一眼眸子又暗淡了起来。她摇了摇头道:“我还是和姨娘回去吧。” 崔姨娘低头对着五娘柔和地一笑,五娘却咬着唇低下了头,崔姨娘对着三娘再次盈盈拜下。 “那婢妾就同五小姐回芳芷院了。” 三娘点点头,温声道:“既如此那我就不多留了。”转头又对五娘一笑,“五妹妹,改日再来一起做绣活儿吧,妹妹的绣工确实是比我好,那方猫儿戏蝶的帕子绣的很是传神呢。” 五娘闻言抬头,终是笑了:“姐姐喜欢么?等我绣好了送给姐姐。” 三娘笑道:“那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我恐怕拿不出回礼来还你。” 五娘眼珠子一转,拍手道:“那三姐多请我来喝喝茶当回礼。” 三娘笑着应了,亲自送三娘和崔姨娘出了院子。 第二十三章 方子 中医养生崇尚“子午觉”,因午时是人体精气合阳的时候,有利于养阳。子时则是人体精气合阴的时候有利于养阴,所以子时与午时是最适宜休息的时候。孙氏近些年来越发注重与养生,因此每日饭后午时都会小憩上一段时间。 今年夏天来的早,才立完夏没多久就一天比一天热了起来,就连树上的蝉鸣听着也比往年热闹一些。松龄院里,孙氏刚睡下不久,除了正房门外躲阴的檐下无精打采地立着几个随时等着传唤的婆子丫头,院子里见不到一个人影。 通往后院东西穿堂的偏角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藏青比甲的婆子。那婆子出了偏角门拐进了夹道,从夹道出了松龄院的垂花门往东去了。松龄院坐落在王府的中轴线上,是府中的主院。东边是大房住着的秋衡院以及二房洗翠院,三房的芳芷院在西面。 那婆子显是很了解府中的情形,她沿着内院的院墙穿游廊,绕假山池塘,一路走来竟是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半刻钟后她便到了秋衡院的墙外,那扇通往外院方便东院的男主人们进出的偏门是关着的,她走过那扇偏门拐进了一箭之地外的小夹道,这条夹道却是通向东院的下人们居住的裙房的。 这一带的裙房是东院这边拖家带口的下人们居住的,这个时间院里也没有什么人,当差的在当差,不当差的偷得这半日闲也正好眯个小觉。这婆子径直往裙房中最宽敞的那个院子行去。到了门前她轻轻扣了扣门上的铜环,半晌才有一个还未留头的青衣小丫鬟“吱呀”一声拉开了门。 那丫鬟探出头往外看,看到来人愣了一愣,揉了揉揉眼睛问道。“嬷嬷找谁?”声音里还带着些鼻音。 来人对着小丫头笑了笑:“请问林嬷嬷这会儿在歇着么?我是松龄院的常嬷嬷。” “林嬷嬷在屋里呢,还不曾歇。嬷嬷稍等,容我去通禀一声。”那丫头说着就朝院子里跑去。 过了一会儿,那丫头又跑了出来,对常嬷嬷说:“林嬷嬷请您进去。” 常嬷嬷笑着点了点头,便跟在那丫头身后进了院子。林家的院子是这一代裙房中最宽敞的,住着林嬷嬷与她的儿子媳妇。常嬷嬷跟着小丫鬟进了林嬷嬷住着的那间北方,小丫头将常嬷嬷让了进去,自己又退了出去。 房里是一色儿的酸枝木家具,摆设到是极少,只有一些半新不旧的物什看着倒像是平日里常用着的。林嬷嬷正歪在一张凉塌上,见常嬷嬷进了屋便起了身迎上去。 “哟,今儿是吹的什么风?我还以为小丫头报错了呢,这可是稀客啊。”林嬷嬷笑道。 府中之人都知道如今常嬷嬷回到了孙氏身边伺候,虽只是伺候梳头,但是像林嬷嬷这样的老人自然是知道这贴身伺候的活儿即便是端茶倒水那也是不同的,因此也不敢怠慢。 常嬷嬷笑着上前携了林嬷嬷的手道:“瞧你说的,这就是怪我不常来走动了。” 林嬷嬷顺势携了常嬷嬷在榻上坐下:“可不是么?我可是有好一阵子没有见到你了。只上回听我媳妇回来说起那天你侄女……哎,可怜见的。” 常嬷嬷闻言淡笑道:“这是她自己的命,说到这事儿到是要谢谢福顺媳妇,若不是她后来指证了那丫头,我们家庆娘恐怕……” 林嬷嬷眼神一闪,她那日虽然正随着金氏外出但是后来也听说了当时的情景,对自己媳妇的秉性也是清楚的,当时的情况自然不是那么简单。不过既然常嬷嬷这样说起,她当然也不会出口反驳,因此也顺着说了几句。 常嬷嬷也不想再提这事,便又说道:“你怨我不来走动倒是冤枉我了,这些年的情景你也看在眼里,可是我不愿与你们往来么?我是顾及着我那个名声。” 林嬷嬷闻言也是一叹:“这就是你多虑了。别人或许会顾忌,我又有什么好顾忌的?咱们本就是同命人。”林嬷嬷的丈夫也是很早的时候便去了,只得了一个儿子。 常嬷嬷拍了拍林嬷嬷的手:“你是个比我有福气的,现在不是正享着儿子媳妇的福么?” 林嬷嬷闻言摇了摇头:“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虽有这么个儿子,可是他成亲也有些年头了,她婆娘的肚子却是一直没有动静。他爹走的早,我们林家可只有这一根独苗。”许是因着常嬷嬷也是守着寡,甚至还是望门寡,林嬷嬷对这常嬷嬷到是吐起苦水来。 常嬷嬷早就听闻林嬷嬷近年来满院子打听生子秘方,听她这么一说便道:“虽说这命里有子无子都是注定了的,可是侄儿侄媳贤伉俪还年轻,成亲也才两年,有些事情到也并不是不可为的。” 林嬷嬷一听便精神一振:“你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常嬷嬷叹道:“当年我那短命的冤家噩耗传来的时候,我是想过跟着他去的。只是想着就那么去了如何对得起如父如母的兄嫂,便硬是打消了那念头。之后的日子你也知道,那真是艰难。这世上之人又多的是逢高踩低,少的是雪中送炭,周围的人都是恨不得上来多踩你两脚把你往泥里踩的。只是我记得老姐姐你却从不曾轻待我,甚至在我最艰难的时候还接济过我,我心里一直记挂这你这份情,总想什么时候定的报上一报。” 林嬷嬷听她这么一提倒是想了起来,当年常嬷嬷从孙氏房里被排挤出来后日子确实是很不好过。她因为也丧了夫,因此对常嬷嬷便有着些同命相连的意思在。因此有一次见常嬷嬷实在是过的拮据便送了她一些衣服和吃食,到不想常嬷嬷还一直记着。 “瞧你说的,这点小恩小惠的你还记了这么多年。” 常嬷嬷摇了摇头:“这患难时的恩惠才是最值得记挂的。这些年来我也没有什么能力报答,只是前一阵子听说你因为儿子子嗣的事情在着急,便想起或许我能尽一些绵力。” 林嬷嬷眼睛一亮:“老姐妹,你是说……” 常嬷嬷微笑道:“说来也巧,当年我哥哥和嫂子成亲多年一直无所出,也是急的不得了。偏有一天,遇上了一个游方道人,因我嫂子心善施舍了他一碗饭,他便给了我嫂子两个方子,这两个方子分别是给夫妻两人用的。说是夫妇两照方抓药,连着煎服半年便能调理好身子,再要想得子就容易得多。我兄嫂二人将信将疑,却仍是照着那道人说的法子服了半年的药,不想没过多久还真是怀上了,后来还是子女双全。” 林嬷嬷听到此处激动道:“这个真是太好了,那道人难道还是活神仙不成?” 常嬷嬷道:“是不是神仙我到是不知道,但这药房管用到是真的。”说着常嬷嬷从衣襟里摸出了两张纸片。 “这方子还是我侄女儿进府的时候带来的,我今儿将它抄了一份”说着常嬷嬷把那方子递给了林嬷嬷。 林嬷嬷赶紧地接过了。 常嬷嬷又道:“虽说我哥嫂用过,但是身体之事也不可马虎。这方子你用之前还是先找大夫看看妥是不妥,若是没有什么害处那就试着用用。” 林嬷嬷道:“那是那是。这真是要谢谢你了。” 常嬷嬷笑道:“等你抱上了大胖孙子在来谢我不迟。” 林嬷嬷赶紧道:“那是一定,到时候一定还要请上你一桌酒席。” 常嬷嬷道:“俗话说善有善报,你得了孙子那也是你结了善缘的缘故。” 两人又谢来推去了一番,常嬷嬷见时候不早了便道:“等会儿老夫人也该起了,我得回去了。” 林嬷嬷便亲自将常嬷嬷送到了院子门口,临了还热情道:“得空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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