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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三郎像是对自己的异母兄弟很是信服,马上改口道:“好像确实是说过要我们回家来好好温习。” 孙氏点头道:“即是先生吩咐了那你们便早些去吧。不可以淘气,否则让我知道了定不饶你们。”说完还特意瞄了王玬与王璟一眼。 四人忙恭谨地应了,鱼贯退出了上房。 等上了马车,王玬拍了拍王璋的肩膀道:“今日多谢二弟解围,否则我与五弟又要被祖母一阵念叨。” 王璋淡笑着说:“彼此兄弟之间何必客气。只是大哥以后切莫再打先生的戒尺的主意了,还硬是把五弟也拉下水。” 王玬笑嘻嘻地搂了王璟的肩膀道:“我与五弟是难兄难弟,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王玬在读书上也是个没有天分的,因此同样被先生骂是榆木疙瘩的王璟很是投他的缘。 王璋摇头失笑,他看了满脸无奈的王璟一眼,说道:“五弟是个厚道的性子不好拒绝你罢了。而且你就算是藏了先生的戒尺也是没用。” “怎么没用?他昨日想打我手心的时候就因为没有了戒尺作罢了。”王玬得意洋洋。 王璋好整以暇道:“是啊,所以他昨日说那把木戒尺丢了也罢了,他早想着要换把铜的了。” “什么?”王璋眼睛瞪得老大,这是晴天霹雳! 兄弟几人车里说笑着,松龄院孙氏的正房里众人也说着话。 “五娘身子可好些了?”坐在右手边第一张椅子的二夫人白氏问三娘道。 五娘是三房的庶女,因此白氏才有此一问。 三娘欠了欠身子回道:“多谢二婶挂念,今日来祖母院子前打发小丫头去问了,说是吃了药好些了,只是身上还有些懒。祖母体恤就让她在院子里歇着,今日不必来请安了。” “这湿热的天气,五妹妹定是晚上贪凉才会如此。我那里还备着一些藿香丸,治这热症最是有效,等会儿差个丫鬟给五妹妹送去,服了必能尽好了的。”元娘关切地说道。 元娘王珮今年十三岁,是个圆盘脸,丹凤眼,长相很有福气的姑娘,性子也很是温柔良善。因此在众姐妹中,三娘最喜欢这个长姐。 三娘笑着点头,并代五娘谢过。 元娘又摇摇头认真道:“我是长姐,这是应该的,三妹不必谢我。还有三妹,你住的院子离着花园子近,这夏日也容易患湿热之症,我也给你备了一些,等会儿一块送去。” 三娘正要说话,一个声音嚷嚷道:“大姐姐就知道疼三姐和五姐,就是不把我和四姐放在心上。四姐你说是不是?” 四娘忙不迭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祖母您给评评理,大姐姐就是偏心。” 元娘愕然,她看着上头坐着的四娘和六娘有些无措:“大姐并没有偏心,这药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能见人就送?” “那三姐也没有生病,怎么就有了?”四娘反驳道。 “这,这不是预备着吗?” “那我和六妹怎么就不需要预备?” 元娘被抢白地不知道如何回答,半响,她无奈道:“那等会儿大姐也给秋衡院送些去。” 六娘满意了,又消停下来给孙氏摧腿。 四娘却是眼珠子一转,看了眼孙氏,说道:“母亲总是教我们说有好东西第一个要想到祖母,祖母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大姐姐怎么不想着要给祖母送些药丸备着?” 三娘看了越发无措的元娘一眼,也有些无奈,这些小丫头真不让人省心,这么小的年纪就为了争宠花样百出。 三娘拍了拍元娘的手,继而正色对四娘道:“四妹这话可错了,祖母还年轻着呢怎么就年纪大了?听说很多府里的夫人都偷偷地找我们府里的丫头们打探祖母的养生法子。我昨儿还听松龄院的丫头说前段日子祖母还长出了一颗新牙,这说明祖母身体好着呢。再说,给长辈送药材那是孝心,无端地送些成药却是不妥的。”孙氏平日里对衣着打扮很是上心,这种人是见不得人说她老的。而且给老人送药,这得看送药的人跟老人的关系,人家可以以为你是在表达关心,也可以认为你这是诅咒,全凭人怎么想。 孙氏瞥了四娘一眼,四娘吓得一抖,低头再不敢出声。六娘也不敢再造次了。 元娘感激地看了三娘一眼,又对孙氏解释道:“这藿香味属阳,为生发之物,不宜多服。元娘听说祖母最近饮的薄荷茶里加了这一味药便不敢再把这药给祖母用。” 孙氏点点头淡声道:“你有心了。” 这时有丫头进来报说是常嬷嬷带着侄女儿来求见。 孙氏对四娘和六娘摆摆手,又对众人道:“你们都回自己的院子吧。” 众人忙起身告退。 第十一章 问罪 三娘他们往外走,看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嬷嬷领着一个十岁左右的丫头正往里走。那嬷嬷见了众人忙停下,拉着那小丫头行礼。那小丫头穿着一身粗花布的衣裳,衣裳有些旧浆洗得到很干尽。看那穿着不是府里的人,却是个懂规矩的,进了门并不张望,常嬷嬷拉她行礼她便恭恭敬敬地行礼也不抬头。 众人出了院子,六娘撇了撇嘴道:“那就是要到祖母院子里当差的丫头?瞧那身打扮,也不怕伤了祖母的体面。” 四娘点头附和,六娘看了元娘和三娘一眼,想起了刚刚在屋子里的事情,撇撇嘴。 “我就说大姐姐和三姐姐是一伙的,合着来欺负我和四姐。” 三娘对这丫头的颠倒黑白,胡搅蛮缠很是无奈,想着这才是个九岁的小姑娘,并不想与她计较,便低头装作没有听到。 元娘叹气道:“六妹切不可这样说话。我们都是姐妹,什么一伙不一伙的,大家相亲相爱才是正理。” 四娘又要张嘴帮腔,二夫人却柔声打断道:“珮儿不可与妹妹争执,尊长爱幼才是女子本分。我有些乏了,你扶我回去。” 元娘听了便向四娘和六娘告罪一声,向三娘笑着点点头,扶了白氏去了。 三娘见元娘走远,看了四娘和六娘一眼,抢先说道:“我正要去看看五妹妹,四妹和六妹要一起去么?” 四娘看了六娘一眼,六娘皱皱眉并不情愿。 四娘便道:“我和六妹也想着要去看五妹妹呢,不过母亲今早嘱咐我们向祖母请完安就马上回秋衡院,母亲让夏姨娘指点我们女红。五妹妹那里我们得空就去。” 六娘点头道:“正是正是。三姐你先去,我们得空就去。” 三娘便笑着带着丫头们走了。 五娘跟着生母崔姨娘住着,并不是住在荷香院,而是住在三房原来的院子,三老爷与平妻柳氏住着的芳芷院后面的小偏院。三娘去了芳芷院,崔姨娘的丫鬟玉贵却拦着说五娘刚服了药,已经歇下了,也怕过了病气给三娘,说是等病好了再去荷香院请罪。 三娘也不强求,嘱咐玉贵好好伺候着便回了荷香院。 中午,各房都是在大厨房领饭食回自己的院子吃。荷香院今日是白果与另一个小丫头白芨去领的饭,回来的时候却是比往日晚了些。只是众人也没有在意。 三娘吃完午饭像往常一样小睡了一会儿,才起来没多久就有松龄院那边就有丫头来说是要叫荷香院的白果去问话。 三娘让白芷去把白果叫来,又叫赵嬷嬷拿碎银子出来打赏那来叫人的小丫头。 “不知老夫人叫白果去松龄院所为何事?”赵嬷嬷问那小丫头。 那丫头摸了摸手中的银子,犹豫了一会儿便说了:“老夫人今日喝着补汤的时候发现比平日里淡了许多觉着不对,便叫厨房里的人来问话,厨房里的人说汤罐子是让李嬷嬷与厨房管事福顺嫂子查看过了才端到了西厢等着丫头来取的,老夫人便又叫今日去厨房端汤的那个新来的叫三七的小丫头来问话,却看到她的手包着纱布,说是烫伤了。厨房里的人便说定是三七去厨房给老夫人取膳食的时候因为烫着了手把老夫人的补汤洒了许多。她怕被人知道挨罚,便在那汤里兑了水。” “这事与白果有何关系?” “这……”那丫头转了转眼珠子,摇了摇头。“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 这时,白芷正好领着白果过了来。 白果听说荷风院里传唤,有些不解。又想起来听说老夫人十分严厉,便心里有些惴惴。 “小姐……”白果看着三娘,眼神可怜兮兮的。 三娘莞尔,她安慰白果道:“既是祖母传唤你便去吧,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是,万不可隐瞒。” 白果听了也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三娘想了想便打发白英带着个小丫头跟着后面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就打发丫头回来报她知道。 白英本来想叫上白芨,却发现那丫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另外带了个小丫头。 三娘便去了书房练字。 刚写好两张大字,白英带去的那个丫头白芍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直奔书房。 “不好了,不好了,白果她要出事了。” 三娘手中的笔一颤,一滴墨汁便滴了下来把刚刚写的那个“安”字给染花了。 三娘把手中的笔放下,对那丫头缓声说:“别着急,你慢慢说就是。”一旁的白芷,已经倒了一杯茶递到了白芍手中。 那丫头被三娘柔和的声音一缓,稍微平静了下来。 “老夫人房里的三七说她去厨房的时候厨房里的人正忙着,便要她自己去把温在西厢小风炉上的补汤盛到碗里。她端起砂锅罐子的时候却发现那罐子右耳柄松动了,她怕汤洒了心里一急便用手稳住,结果把手烫伤了。三七还说她烫伤手的时候白果正好进去拿食盒,可以为她作证她并没有把汤洒了。之后白果去了老夫人院子,老夫人问她中午的事情,她说她中午去拿饭的时候确实看到三七为了护住汤罐子烫伤了手,那汤并没有洒出来。” 那丫头喘了一口气又接着道:“可正在这个时候我们院子里的白芨求见老夫人,白芨上前就说她中午与白果一起去厨房拿饭,刚走出花园白果发现荷包不见了,便要她先往厨房去。白芨便独自去了厨房里摆着各房食盒的西厢拿了食盒。她在那等了会儿,当时在西厢里的婆子管事们都因着外院来了大老爷的客人要内院帮着做些菜送去就都去了伙房里帮手,她便也跟着她们离了西厢打算先回荷香院,三七正好这时候进了西厢,白果也正从外面进了厨房的院子。她便想着等白果拿了她的食盒两人一起回来,便跟在白果身后也往厨房的西厢走,却远远看见看见白果往里进去的时候走得太急和端着汤碗的三七撞上并把汤洒了。她怕会被牵连,就没有进西厢,而是自己回了荷香院。刚刚听到老夫人院子里说要审白果和三七便去求见了。” 三娘听到这里眉头一皱。 果然,那丫头又说:“现在老夫人怀疑白果和三七两人相撞,洒了汤正好烫伤了三七的手。两个人就串供,并一同商量着故意把那砂锅的把手弄坏,在老夫人的汤里参了水。白英姐姐见情况不好,便让我回来告诉小姐。” 三娘有些头疼,这可是欺主之罪,老夫人的大忌讳。那次她给刘嬷嬷讲的那个梦,虽然并不全是事实,但是欺主背主确实是孙氏最不能容忍的。如果罪名坐实,这两个丫头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不过以白果的性子,她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那就是有人栽赃陷害?可是这样花心思对付两个小丫头又是为了什么? 三娘想了想,便道:“赵嬷嬷你留在院子里,白芷白芍跟我去松龄院。” 赵嬷嬷看了三娘一眼,欲言又止。眼看着三娘要出门,她跺跺脚又追了上去。 “小小姐,老夫人的脾气你……哎……你可千万不要顶撞啊!要真是没有办法……那……那也是那孩子的命。” 三娘安慰赵嬷嬷道:“嬷嬷别担心,三娘知道分寸的,绝不会顶撞长辈。” 赵嬷嬷只有无奈地看着三娘去了,她在院子里站了会儿,便去了摆在她房里香案上的观音像烧香磕头求菩萨保佑。 三娘到了荷香院,等在院门口的白英远远的就迎了上来。 “小姐,情况很不好。李嬷嬷说要是白果她们认罪就赶出府不再追究,可是白果性子倔,拒不认错,说自己是冤枉的。老夫人很是震怒,正要行家法把白果和三七打死。” 三娘听了便往孙氏的正房去了。一进屋子就看见几个嬷嬷上前拉扯着白果还有那个叫三七的丫鬟,仔细一看那三七正是今日白天她来请安时见到的那个穿着粗花布衣裳的女孩,此时她已经换下来原本身上的那一身,穿着一套府里三等小丫头的青碧色比甲。当时跟她一起来的那位常嬷嬷此时正跪倒在孙氏面前求情。孙氏却是把脸撇向一边不理睬。 白果见了三娘眼睛一亮正要呼救,三娘把食指往唇边一靠示意她别说话,白果便收了声,只是那眼睛满是祈求,三娘心中一叹。 只见李嬷嬷上前拉起那位常嬷嬷,道:“老夫人是最念旧情的,否则怎么会把你那侄女叫到跟前服侍?这可是天大的脸面!可你那侄女却……哎……本来老夫人也说了,只要好好认错,看在你伺候多年的份上只把那丫头赶出府了事,可是她呢?她却欺着老夫人心善!这认证物证俱在,她居然还想抵赖,死不悔改!” 孙氏闻言冷哼一声,转眼却看见三娘进了屋。 “三丫头怎么来了?难不成是为你的丫头求情的?”孙氏冷声道。 三娘也不辩解,上前给孙氏行礼后恭谨地站到了一旁。那位所谓的证人白芨正跪在一旁,抬首看了三娘一眼便又低下了头不言语。 三娘柔声道:“刚刚听说我屋里的丫头惹了祸,便赶了过来了。不管是什么事,总是我屋子里的丫头,是我管教的疏忽。因着她们让祖母劳了神,三娘心中很是惶恐不安,因此便忙赶过来请罪来了。” 第十二章 丢卒保车 闻言,孙氏脸色好看了一点,便转头不再搭理三娘。 三娘皱着眉头,很是忧心道:“刚听说是我院子里的丫头状告了祖母屋子里的丫头,三娘心中更是不安。虽都是三等的小丫头,那三七毕竟是伺候祖母的,比起一般的小丫头自是不同。三娘想着若是我院子里的丫鬟冤枉的祖母的丫鬟,那便是三娘不孝。” 李嬷嬷道:“三小姐不必担心,白芨说的有理有据。必不是冤枉了那丫头。” 三娘朝着李嬷嬷点点头:“话虽如此,三娘却觉得若不过问,实在是心中不安。还是让我问这丫头几句话吧。” 孙氏没有言语,李嬷嬷一皱眉似是有些不赖烦。 三娘见孙氏没有说话,便当她不反对。正要问话,那李嬷嬷却对着门口的婆子道:“还不把这两个丫头拉出去行家法,老夫人的吩咐你们没有听见吗。” “且慢。”三娘拦住那些婆子,也不管李嬷嬷什么脸色,径直走到了三七面前。 “可否让我看看你的伤?”三娘指了指三七包着纱布的右手。 三七看了三娘一眼,顺从的用左手揭开了右手上的纱布。三娘看到那只手手掌心已是起了一片水泡,伤得这样重恐怕以后就算伤愈,也会留下伤疤。 三娘看完后示意三七再包起来,便走到白芨身边问道:“你说你看到三七和白果两人撞在一起,然后把汤撞洒了,于是烫着了三七的手?” 白芨跪直了身子道:“是的。” “你看清楚了么?他们确实撞在了一起,那汤确实洒了?” 白芨垂下了眼睛点点头道:“是的,奴婢确实看清楚了。” 三娘笑了,她转身对孙氏说:“祖母,这事情真有些稀奇了。” 孙氏皱皱眉,道:“有什么稀奇的?” 三娘笑道:“刚三七拆了伤口让我看了,那伤却是伤在手掌心的。听说今日煲汤的罐子是个双耳瓦罐,三七端起瓦罐与人相撞,被洒出来的汤烫伤的伤处不是应该在手背么?” 孙氏一惊,看了跪着的白芨一眼,眼神很是凌厉。 白芨惊恐地抬头,牙齿都在打颤。“老……老夫人……奴婢……奴婢没有……” 三娘又对跪在稍远处一直没有说话的三七说:“你的伤是怎么烫伤的你再仔细跟老夫人说一遍。” 三七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孙氏说道:“奴婢端起了汤罐子,却发现那右手耳柄松动了,眼看着要断,奴婢心里一急便把手掌心贴在了汤罐子上将它稳住,不想却烫伤了手。”说着她又把那伤了的右手伸了出来,证明她所言不虚。 孙氏看了看眼神清澈神情不似作伪的三七,又看了一眼脸色已是惨白的白芨,心中已是有些偏信三七。 李嬷嬷心里一紧,刚刚只想着厨房里的人和白芨都众口一词,三七与白果这两个丫头定是白口莫辩,见她手上包着纱布也没想着要拆开来看一下伤,却是大意了。她想了想便向站在她旁边的福顺媳妇使了使眼色,示意她想办法把话圆上。 那福顺媳妇转着眼珠子犹豫了一会儿,却是低下了头装作没看到,李嬷嬷恨极。 三娘叹了一口气,对白芨说:“祖母向来慈和,你把当时的情形如实说了,万不可再欺瞒。” 白芨壮着胆子偷偷抬眼往旁边一溜,却看到了李嬷嬷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咽了咽口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福顺媳妇却突然指着白芨道:“好你个两面三刀,胆敢欺主的狡诈丫头。居然差点把我们连老夫人都骗了去!定是厨房里的人出了西厢之后你不慎洒了汤还把那耳柄撞坏了,却怕担干系便设了这个局把我们都绕了进去,最后让另外两个丫头替你背了黑锅。” 白芨被福顺媳妇骂得一懵,等反应过来了想辩白,福顺媳妇已经对着老夫人跪下了。 “老夫人,奴婢没有管好厨房奴婢认罪认罚。但这个奸猾的丫头在我们出了西厢之后定是在西厢逗留了会子,不慎弄洒了汤却往汤里参了水还想嫁祸于人,这种卑劣狡诈的丫头必不能再留。” 白芨扑到在地大声喊冤:“奴婢没有做过,奴婢是冤枉的,请老夫人明察。” 福顺媳妇却问在场的几个厨房的婆子:“你们可曾见她跟着出了西厢?” 几个婆子对视一眼,都摇头说不曾。 白芨环顾了一下,盯住了李嬷嬷,只想着扑上去求李嬷嬷救命。却不想李嬷嬷先她一步走了过来,冲着她就是踹心窝子的一脚。白芨惨呼一声倒地,却是喘着气半响发不出声来。 “老夫人,是奴婢的疏忽,让这等白眼狼进了内院。这丫头就交给奴婢处置吧!”李嬷嬷走到孙氏跟前恭声道。 孙氏闭上了眼睛,伸手揉了揉眉间,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李嬷嬷向早就候在一旁的婆子们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婆子一拥而上抬起摊在地上的白芨走出了正房。 三娘盯着白芨那软软垂下来的手臂有些出神,因那些婆子的拉扯雪白的前臂露了出来,手腕上面还套着一只银镯子,看着竟有些刺眼。 “小姐。” 三娘回过神来,见是还跪在一边的白果小声喊了她一声,那丫头刚刚死里逃生,现在却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三娘朝她一笑,转身却跪在了孙氏面前。 “祖母,三娘不孝,放任院子里的丫头如此作为让祖母劳心,请祖母责罚!” 孙氏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三娘便端端正正地跪着,屋子里的其它人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做声。 半饷,孙氏睁眼淡淡道:“罢了,以后院子里的人要多加约束,你下去吧。” 三娘恭恭敬敬地磕了头。 “其实这也怪不得三小姐,府中之人谁不知道三小姐性子软和?这院子里那么多丫头婆子,总有几个奸猾的,见主子年幼心善就起了些歪心思。三小姐院子里的管事嬷嬷是先三夫人的乳嬷嬷赵嬷嬷吧?”李嬷嬷上前掺了三娘起身,一边笑道。 三娘垂了垂眼睛,温声回道:“是的。原本母亲在世之时是想着要让赵嬷嬷回了家去与家人团聚,也好报答嬷嬷乳养之情。却不想赵嬷嬷家人在早年灾荒之时就已失散,竟是遍寻不着了,母亲便也歇了这心思,只想着要好好供养着以全孝道。”世家规矩,乳母若是夫儿还在,主人家为示恩义,是可以予以厚资放乳母出府的。但若是这乳母投亲无望,那么主人家必得要赡养终老。 李嬷嬷笑道:“那是自然,王家的家训便是‘信德孝悌让’五字。依老奴看,这孝字可是重中之重,先三夫人与三小姐都做得很好。只是这李嬷嬷年纪毕竟是大了,荷风院虽说只住着你们三房姐弟,那也是正正经经嫡出的三房少爷小姐,这院子里的事儿可也不少且干系重大,她难免有时候会疏忽了,你瞧今天这……” 三娘低头,抚了抚衣袖上的绣竹隐纹。 李嬷嬷上前一步,到了孙氏面前笑道:“老夫人您看,这赵嬷嬷在我们府中这么些年,也算是尽心尽力,今日奴婢就为她向老夫人讨个恩典。她如今年纪大了不如让她到庄子上去荣养,也好让人知道我们王家对孝之一字的重视。” 孙氏懒懒地摆手,并不在意的样子。 “这些事你看着办吧。” 李嬷嬷闻言看了三娘一眼,虽是笑着,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三娘也抬头认真的看了李嬷嬷一眼,却是笑了。 “这些年荷香院多亏了李嬷嬷照顾,三娘甚是感激。李嬷嬷做事情向来周全,三娘自是信得过的。等今年过了祖母的寿辰就听凭李嬷嬷安排吧,赵嬷嬷正在教我用滚针绣绣一幅寿比南山的屏风,三娘想把这绣活儿做完。” 李嬷嬷笑着应了。转眼见了还恭敬地跪在下头的三七和白果,又道:“老夫人,三七这孩子到是个好的,只是却是个没福气的。她如今伤了手,想是短期里是做不了活儿了,可老夫人的院子却是缺不了人的。不如奴婢再找些丫头来让老夫人挑挑?” 孙氏皱了皱眉,看了三七一眼,叹了一口气。 “也罢,三七这丫头虽说只在我院子里伺候了一天不到,那也是我院子里出去的。你给她挑个好的去处,等伤好了便过去。” “说到好去处,这眼前不就有一个么?”李嬷嬷说着着看了三娘一眼,接着道:“这三小姐的院子正好少了一个丫头,不如就让三七顶了那白芨的缺吧!” 孙氏看了三娘一眼,点头道:“这样也好,就让她去荷风院吧。” 三娘连忙上前磕头谢过。 “今日这事是三娘的过错,却不想祖母非但不怪罪还赏了三娘祖母自己身边的丫头。三七既是伺候过祖母的,那定是个很好的,三娘感激祖母。” 孙氏摆摆手道:“你便领着她们回院子吧,我也乏了。” 三娘拜过,便带着白果与三七出了孙氏的正房。 第十三章 让该走的走 三娘带着白果与三七出了孙氏的正房,才一走出松龄院白果就像活了过来。 “小姐,您真厉害。我和三七差点就要让那些嬷嬷打死了,你才看一眼三七的手就把我们救了回来。小姐,那白芨真是狠毒,我们与她无冤无仇的,她一开口就想要我们的命!小姐……” “行了,瞧你的猴儿样!我看是皮太紧实,让嬷嬷们帮着松乏松乏也好。”白英轻叱道。 白果吐了吐舌头,老老实实跟在后面不再说话。 三娘却是没有注意丫头们说话,她低着头似是在想什么问题。 白英看了看三娘,低声道:“小姐可是在担心赵嬷嬷的事情?” 三娘正要说话,却见迎面走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圆脸柳眉,一身大红如意纹妆花褙子,头上带着一对赤金镶红宝石蝴蝶步摇,看着很是富贵。 三娘往旁边让了让,避在了一旁,那妇人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很快行了过来。 “大伯母。”三娘朝着为首的那妇人行礼道。 大夫人金氏拿眼角扫了过来,淡淡地点了点头:“三娘这是刚从老太太院子过来?” “是的,大伯母。” 金氏眼睛转到了三七的身上,打量了几眼,道:“这是老太太院子里新来的那个丫头?” 三娘柔声道:“是的,大伯母。祖母把三七赏给了三娘。” 金氏“唔”了一声,又看了三七一眼便领着身后那群人继续向孙氏的院子走去。三娘等金氏一群人过去了才往荷风院方向去。 到了荷风院,赵嬷嬷已经站在门口翘首已久,看到三娘一行人回了来,忙双手合十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把三娘迎进了正房的明间。 “白英,你带三七下去,安排好她的住处。这几日就先别给她派活儿,让她先把手上的伤养好了。” 白英应声,正要带三七出去。三七却先走到了三娘面前,恭恭谨谨地跪了下来“砰砰砰”磕了三个头,口中道:“奴婢谢小姐救命之恩。” 三娘叫白英扶了她起来,她起了身也不多话,只站到了白英身后,跟着白英出了正房。三娘也打发白果她们出去,赵嬷嬷见三娘额头上有了一层薄汗便去打水,要帮三娘擦擦脸。 三娘不喜欢房里总是候着一群丫鬟婆子,所以平日里除了留下一两人当值,其余的丫头婆子都打发了出去,丫头婆子们自然也乐意不在主子跟前。这会儿人都被打发了出去,房间里便只剩下了三娘一人。 三娘走进了书房,靠坐在了榻上闭目养神,耳中是院子里不知道那棵树上的蝉的鸣叫声。过了一会子,有人打帘子进了屋,三娘也没有睁开眼。又过了一会儿,三娘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缓缓挣开了双眼,却瞧见赵嬷嬷站在帘子旁,背向着这边,像是拿着袖子在擦眼泪。 “嬷嬷?” 赵嬷嬷一顿,又提着袖子擦了擦,半响才转过身来,那眼睛却是红肿了的。三娘看着眼前这个老人心里突然也有些难过,她站起身走到赵嬷嬷身前,拉着她坐到了榻上,抱住了她半只胳膊。 “小小姐,奴婢什么时候走?”赵嬷嬷说完这句后突然泣不成声。 三娘眼睛也红了,她伸手拍了拍赵嬷嬷的背,柔声道:“嬷嬷自然是要一直跟着三娘的,三娘年纪小什么也不懂,怎么离得开嬷嬷?” “小小姐,奴婢听白果说了,李嬷嬷她……”赵嬷嬷说不出话来。 三娘轻抚着赵嬷嬷的背道:“李嬷嬷她再如何也只是个嬷嬷,我又何惧?” 赵嬷嬷搂着三娘哭了一会儿,慢慢收了声,擦干了眼泪。 “小小姐,老奴舍不得你和少爷,这院子里的人……叫奴婢怎么放心的下哟。只是,李嬷嬷她虽只是个嬷嬷,这些年来却很得老夫人信任,这内院里多的是她的人,小小姐万万不能为了奴婢与她对上,这样以后小小姐你的日子恐怕会更难。奴婢还是去庄子上吧,至少还是在这王家的庄子上,奴婢也能想法子隔三差五地打探到小小姐的消息。” 三娘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递给了赵嬷嬷。 “嬷嬷觉得自母亲故去之后,荷风院的情形如何?” 赵嬷嬷正拿着帕子擦眼角还残留着的泪痕,闻言一怔。 “这……” “嬷嬷可是觉得荷风院的处境很是艰难?” 赵嬷嬷没有说话,但是那表情已经很能说明她是赞成这句话的。 三娘一笑,道:“我曾经听院子里的婆子说起两条街外的陈府的事情,陈二小姐是大房的嫡女,却因父母双双去世成了孤女,便跟着承了家的二房伯父过活,上头还有一个祖母却是陈太老爷的继妻并不是陈二小姐的亲祖母。就在去年冬天,这陈二小姐被发现冻死在了她的房间里。嬷嬷,我的处境比之陈二小姐如何?” 赵嬷嬷说不出话来。 三娘替她答道:“我能吃饱穿暖,比之陈二小姐自然是好的。” “可是,小小姐,三老爷他……” 三娘一笑,说道:“三老爷他在大同。” 三娘把窗推开了一些,这样从榻上能看清楚院子里的情形,若是有人靠近是能马上发现的。 “其实我们应该感谢李嬷嬷。” 赵嬷嬷闻言很是一惊。“小小姐……” 三娘回头冲着赵嬷嬷一笑:“这一年,若不是有个李嬷嬷,说不定我的日子会更难过。” “这话怎么说?” “大伯母为人尖刻,她当年与母亲有些嫌隙,母亲去后更是在用度上对我们克扣。而且她为人好财,当家这几年利用管家之便谋了不少的好处,这点祖母应当是知道的。祖母虽是知道却因着她是嫡长子之妻嫡长孙之母睁只眼闭只眼,但是也不想太纵着她,于是便让身边的李嬷嬷协理,也算是对她的敲打。这样在这府中除了稳坐钓鱼台的老夫人真正掌控内院的是大伯母与李嬷嬷。她们之间其实是相互制衡的。” “可是那李嬷嬷是大老爷的乳母。” 三娘摇摇头道:“李嬷嬷是大伯父的乳母不假,可她却不是大伯母的乳母。大伯母更相信自己身边的林嬷嬷,而这些年来李嬷嬷的手越伸越长,她未必没有触犯过大伯母的利益。这些年来李嬷嬷和大伯母之间并没有大的冲突,其根本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一个平衡点,这个平衡点是老夫人。老夫人是乐见她们之间这种微妙的平衡关系的,也正因为府中势力的这种平衡,我们荷风院才能这般相对安稳。” 赵嬷嬷似懂非懂。 三娘道:“你想想,这府中若是大伯母只手遮天会是什么情形?二伯母因着二伯父是庶出的关系对家事从来是不插手的。大伯母与李嬷嬷虽说都对荷风院苛刻,但是她们自己本身的存在就是对对方有一种威慑,让她们不管做什么都不敢太过分,超过那个度。” “小小姐的意思……” 三娘微笑道:“我只是想告诉嬷嬷,李嬷嬷她确实是得老太太的信任,但是这信任却不是绝对的。她在这内院再能呼风唤雨,这呼风唤雨的本事却是老太太赋予她的,老太太能给她自然也能收回去。所以她不是不可战胜的而是之前她的存在对我们未必无益。” 赵嬷嬷看着眼前这个她从小看护到大的小女孩有些惊讶。“小小姐?” 三娘冲着赵嬷嬷一笑:“嬷嬷,你别担心。我说过的会让你一直在我身边,哪儿也不去。” “小小姐你要做什么?” 三娘眨了眨眼睛:“当然是让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赵嬷嬷有些感动,也有些疑惑。 “可是小小姐你不是说,李嬷嬷在的话不是坏事,若是她走了,那大夫人岂不是?” 三娘摇头道:“现在到也未必了。势这种东西总是时时变化着的,要想府内势力平衡,也不是非李嬷嬷不可。” 赵嬷嬷还想说什么,却让三娘制止了。 “嬷嬷你放心吧,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我保证我自己会平平安安的。离老夫人的寿辰还有好几个月,这事情可慢慢谋划。” 三娘正和赵嬷嬷说着,却看见窗外白英与白芷正朝着正房而来。三娘与赵嬷嬷便也不在说了,不一会儿那两人便进了屋子。 “小姐,三七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奴婢让她与白果一起住在了右面的小耳房,也安排了另外一个小丫头平时帮着照料她。”白英进来回话道。 三娘点点头道:“这样安排很好。” 白英又道:“小姐可要为三七重新起名儿?” 三娘笑着摇摇头:“不必了。三七原是祖母院子里的丫头,名字也是祖母起的。改了恐怕对祖母不敬。且三七这两个字叫起来也顺口,就叫这个吧。” 白芷道:“小姐,白芨被李嬷嬷打了五十个板子赶了出去。” 三娘叹气道:“你去她房里把她的东西收拾一下递出去与她吧。” 白芷便应声去了。 第十四章 隔墙有耳 对像三娘这样的闺阁小姐来说,每日向长辈的请安是一日当中的大事。三娘与王璟刚出了花园,却见通往芳芷院的那条小径上走来了几个人。打头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脸上是一双灵活的大眼睛,此时那双眼睛正追随着偶尔从花草间飞出的一两只蝴蝶,顾盼生辉,却偏偏迈着小碎步做出一副端庄的模样不敢有大动作,那模样让人见了着实有些好笑。 那姑娘眼珠子一转,却正好看看见了三娘与王璟这一行人,她眼睛一亮,再也顾不得要端庄得体,提起裙摆就蹦跳着奔了来。 “五哥,三姐。” 三娘见她穿着一件绣着一身彩蝶的衣裳从小径上飞奔过来,再瞧瞧被她的脚步惊起的蝶儿一两只,不禁有些好笑。 “五妹妹,身子可安好了?”三娘笑着问道。 “安好了,安好了,本就没有什么事儿嘛!姨娘总是瞎紧张。”五娘王玥忽闪着大眼睛道,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走上前来挽起了三娘的一只胳膊晃了晃,嘟起嘴说:“三姐也不去看看我,姨娘她不准我出院子,我浑身上下都要长蘑菇了。” 三娘看了一眼被五娘扯着的衣袖子,犹豫了片刻最后也只能选择无奈地由着她,听到她的话也不解释,只是问道:“五妹妹这可是要去给祖母请安?” 五娘也没注意话题被转移了,只点了点头高兴道:“是呀是呀,没想到还碰上了五哥和三姐,我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们啦。还有大姐姐,我也很是想她,昨天她还差人给我送药了,其实我早好了嘛,那药我也没有用,不过今天见了我还是要谢谢她的。” “咳,五小姐,时候不早了,再不过去就要晚了。”站在五娘身后的玉竹突然轻轻拉了拉五娘的袖子提醒道。 五娘闻言抬头看了看天色,“呀”了一声,扯起三娘的袖子就往前走。 “糟了糟了,光顾着和三姐说话了。三姐,五哥我们快些走,不然等会儿晚了又要被四姐姐和六妹妹说我们不把请安的事情放在心上了,然后我回了院子还要被姨娘念叨。” 三娘摇了摇头,由着五娘牵着她往松龄院去。 到了松龄院孙氏的正房,各房的人已经都到了,金氏今日居然也在。平日里金氏这个时辰是在议事厅那边处理家务的,要等晚一些时候才过来给孙氏请安,顺便把当天的家事汇报给孙氏,今日不知为何却是带着孩子们一起来了。 三娘等人上前给孙氏磕头请安,之后又给金氏,白氏行礼,与众兄弟姐妹互相见礼后各自坐在了自己平日里的位子上。 “五娘身子可好了?”孙氏问道。 五娘在孙氏面前不敢造次,忙站起身来回道:“多谢祖母关心,五娘已经尽好了。” “那就好,这种时候天总是说变就要变的,你们平日里都要注意加减衣裳。”孙氏道。 各房晚辈忙应着“是。” 孙氏点点头,又转过头对着伺候在她旁边的金氏说话:“这么说这次何家是遇上大麻烦了?” 金氏忙应道:“是的,母亲。听外院的王总管说何家现在正忙着卖铺子和庄子呢。” 孙氏摇了摇头,有些唏嘘:“都说富不过三代,这何家也是靠着先祖白手起家,却是传到第四代就要没落了,这就是命啊。” 金氏笑道:“这些暴富的巨贾又怎么及的上咱们数百年传承的名门世家,稍微一点风雨就能让他们舟毁人散,听说他们的当家老爷已经被下了狱了,说是涉嫌贩卖私盐。” 孙氏点了点头:“就是这话。这些商贾之家,毕竟是底子浅。稍微一点利益就能让他们铤而走险,不顾家族安危。” 金氏赞成点头,又道:“那田庄的事?” 孙氏摆了摆手:“你看着办吧,若是确实是好的,近尽买下来也无妨。” 金氏见目的达到,很是欣喜,也不多留,忙道:“那媳妇就先去议事厅了。” 孙氏点头让她去了,又打发各房的哥儿去学堂。于是不过半会儿,孙氏的正房里就又剩下了白氏与几位姑娘。 坐了一会子,李嬷嬷进来报说带了几个小丫头来让孙氏挑人,孙氏也就打发着白氏与孙女儿们先回房去。 几人走到孙氏的松龄院门口,白氏照旧带着元娘先去了。四娘,六娘与五娘相互看了几眼。 六娘撇了撇嘴道:“昨天还病得起不来,今儿就这般活拨乱跳的。当谁不知道呢?就是想偷懒不想来请安罢了。” 五娘闻言气得鼓起了腮帮子:“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六娘一听不乐意了,跺着脚指着五娘道:“你说谁小人?谁小人?” 五娘翻了个白眼:“爱谁谁。” 六娘气得指着五娘的手直抖。五娘却扯住了三娘的袖子小声道:“三姐我们快走,有人又要发威了。” 三娘叹气,果然这两人一遇上这戏码就得上演。 “时辰不早了,我的绣活还没有完成,不如都各自回院吧。”三娘道。 五娘马上附议:“对对,我的绣活也没有完成呢。我让玉竹回去给我取过来,我去三姐的院子里一块儿做。”说完拉着三娘就跑。 三娘对着瞪着眼睛的六娘和四娘点了点头便由五娘拉着走了。刚走了不远,三娘见松龄院旁的角门边有个身影一闪。三娘沉思了片刻,突然叫住了五娘。 “呀,我头上的那只簪子呢?” 五娘闻言看向三娘的头上,果然见三娘的头发上光溜溜的什么首饰也不见。 “是刚刚掉了么?” 三娘皱了皱眉,道:“可能是掉在松龄院了,我还是回去找找吧。” 五娘闻言,犹豫了一会儿,说:“要不我陪三姐回一趟老夫人那里吧。”她其实很不喜欢去老夫人的院子。 三娘拍了拍五娘的手道:“不用了,你先回去吧,下次再一起做绣活。” 五娘撅了撅嘴,虽说是有些不乐意却也没有反对,行了一礼便带着丫鬟们走了。 三娘见五娘走远了,四娘与六娘也不见了踪影便吩咐白芷带着丫鬟们先回去,她自己只带了白英往回走。近到松龄院的院门却不进院子,而是拐进了一旁的角门进了夹道。白英看了三娘一眼,见三娘并无示意便也就随后跟着也不多话。 这夹道很是狭长,三娘带着白英慢慢地走过,过了半盏茶时间眼见的夹道就要走到头,再往前走就是一个通往孙氏后院东西穿堂的一个偏角门,孙氏后院住着松龄院的一些婆子和丫鬟。 随着角门的临近,一阵啜泣声随着风传了过来。 “是姑妈没用,连累了你。”那啜泣着的声音说道。 “姑妈千万别这样说,自爹娘去世后若不是有姑妈,庆娘与哥哥也不知道会颠沛流离到何处。” “唉!本来想着拼着几十年的情分求着老夫人让你进了松龄院,等日后帮良哥儿也谋上一份差事,这样我对你们也就放了心,等到了地下也能有脸见兄嫂。却不想灵芝她还记着当年的恩怨,这次更是做的这么很绝,竟是想要你的命啊!” “姑妈,你看我这不是没有事吗?以后我会小心的,这次本也是我做事鲁莽了。” “唉!你不明白。我与她自幼便在一起伺候主子,她是最记仇的,这些年也是她一再打压……只是,她怎么对我我都不想计较,可是她竟然狠毒到连你也不放过!若是以后良哥儿能进了府里谋得一差半职她岂不是也要下狠手?我……我是绝不能容许的!良哥儿可是我们家的独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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