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倒是给人不流俗之感。 女掌柜的眼睛是炼出来的火眼晶晶,见三娘身上的衣裳虽然不是出自自家,但是料子好,做工也精致,加上看到是跟着刑部右侍郎夫人一起过来的,想着这几日听来的一些传闻便猜到了这位可能是那位侍郎家从山东来的小姐,心想果然是几百年的名门世家出来的小姐,气度就是不一样。她虽是猜出来了,嘴上却是一番恭维。 “这是我们家三姑娘。”薛氏有些高兴道。 三娘自然是知道这是店家的恭维话,便朝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哟,原来是侍郎大人家的小姐,贵客,贵客。这里嘈杂,夫人,三小姐两位请跟小的进去里间坐。” 原来外头是铺面,里头还别有洞天。 三娘暗自打量着布置成花厅模样的宽敞内室,见这里的布置也是十分的雅致,里面已经坐了几位官家夫人打扮的妇人。 那几位夫人见有人进来了,便朝着这边看了看,待见到薛氏之后,几人对视了一眼,只朝着这边笑了笑就又转过头去与伺候她们的女掌柜讨论衣裳的款式。 薛氏刚刚扬起的笑脸有些僵,想要走过去的步子也顿住了。 三娘看在眼中,并没有出声,只是与薛氏被那女掌柜引着往另一边坐了。 “夫人和小姐稍候,小的去吩咐茶水,再让负责府上衣裳的裁缝将衣裳拿过来。”那女掌柜笑着告了退。 三娘这才不着痕迹地往那边的几位夫人看过去,那几人都是三十岁以上的年纪,衣裳考究,举止得体,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看得出出身都不错。 三娘挑了挑眉,朝着自己身后的白英使了一个眼色。白英跟在三娘身边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也长进了不少,见状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三娘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地与薛氏讨论刚刚小丫头送过来的那一册最近京中时兴的布料子夹片本儿。 之后,裁缝与茶点都来了,薛氏检查了一下那两身衣裳的做工,见都很精致没有瑕疵便交给了三娘身边的三七和白果:“你们伺候小姐去后头将衣服试一试看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这次,薛氏给三娘做了一件金色镶边肉粉色撒花缎面圆领小袄,配金色撒花百褶裙,一件鹅黄色交领兰花刺绣长袄,绣兰草边襽群,雪青色印花披帛。 三娘便带着两个丫鬟跟着店里的小丫鬟去了花厅后面,花厅后有一个天井,对面是一排厢房。三娘跟着那丫鬟进了其中的一间,让三七和白果伺候着更衣。 才将那套肉粉色的换上,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 “小姐,奴婢白英。”白英沉稳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三娘示意白果去开门,自己就穿着那身肉粉色的衣裳在厢房里的一张榻上坐了。 “刚刚是怎么回事?”屋子里没有外人,三娘也不兜圈子,直接问道。 白英凑到三娘耳边道:“小姐,这并不是最近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原来夫人她在京中一直不被别的官员们的原配夫人们接纳,夫人平日里除了往温家园二老夫人那里走动,基本上就足不出户,更别说有聊得来的友人了。” 三娘听了之后沉吟片刻便明白了,想必是那些夫人自恃出身好又是原配嫡妻,便看不上薛氏这个来历不明的继室填房。明着暗着将她隔离在了社交圈子之外。 这种拉帮结派欺生之事从古自今哪里都有,到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薛氏性子软,胆子也小,刚来京城的时候也被公中的太后皇后召见过一次,听王筝说太后当初还说过以后要她多递牌子进宫陪她说话,以示恩宠。但是薛氏自从第一次进过宫之后,除了非不得已的新年朝拜就再也没有进去过了。薛氏对上位者还有着一种骨子里的畏惧,对孙氏王栋尚且是如此,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太后? 所以太后即便开始想着要抬举她,可是当事人自己不往前凑,皇太后也没有精力总是惦记着薛氏这个人。所以久而久之,薛氏便被皇太后给忘了。 三娘摇了摇头,也难怪那些夫人们要孤立薛氏了。 她开始还有些奇怪,为何薛氏身为三品大员的嫡妻,竟然是前一日才拿到这次赏菊宴穿的衣裳,又见这楼中的掌柜对她们还算热心并没有怠慢的意思。现在想想定是薛氏自己不想讨那个没趣,在人多的时候过来与人抢裁缝,以免更让人不喜欢。 “好了,帮我将衣裳换下来,我们该出去了。”三娘听完白英打听来的消息,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便起身道。 “小姐,这一身还没有试呢。”白果拿着那一套鹅黄色的长袄道。 三娘摇了摇头:“不试了,是一个裁缝做的,这件合身那件必定也是差不离。我们出来的久了,再不回去夫人要担心了。等会儿就说都合身吧。” 三娘穿的这一身新衣裳很是称肤色,丫鬟们看着欣喜,所以想要她再试一试另一身,见三娘说不试了,脸上都有些失望。 三娘看着垂头丧气给自己换衣裳的白果,摇头失笑:“等回去就试一次给你们看。” 白果闻言又高兴起来。 三娘几人回去的时候,薛氏果然还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一边饮茶,三娘看得出她其实是想过去与那边的几个夫人说话的,无奈人家就是那她当空气,薛氏便不好上赶着凑上去了。 见三娘出来了,薛氏松了一口气:“怎么样?还合身吗?” 三娘点了点头:“很合身。” 薛氏闻言也高兴了,转身对还候着的裁缝道:“那再照我刚刚说的按照这个尺寸再做那桃红,粉蓝以及浅紫的三套,这三套我们不急着要,你们做细致一些,到时候送到我们府上来。” 那裁缝见又有生意了,很是高兴,忙不迭地应了:“夫人请放心,我们云想楼的衣裳错不了。” 薛氏这才笑着对三娘道:“刚刚我又看了几个新到的布料与花样,又想着有几个款式很是称你,便给你又做了三身。” 第二百一十七章 领薛氏入门 三娘注意到她们这边在说话的时候,那边的几位夫人虽然是没有往这边看但是还是注意这边的动静的。 三娘知道薛氏虽然不被这京城贵妇们的所接受,但是她的行为还是之一一直受到关注的,而这一年多以来京中并有传出关于薛氏不好的流言,也从侧面印证了薛氏平时为人低调并无恶行。 这么想着三娘便心中有数了,薛氏在众人面前并非隐形人,那么想要打进这个圈子也并非什么难事。只是这也是需要时机的,还急不得。 在三娘与薛氏挑完了衣裳准备离开的之前,三娘想了想还是吩咐白英了几句让她暗中去打听了一下,等白英回来之后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之后,三娘便拉着薛氏往那几位夫人那边走去。 薛氏有些惊讶地看了三娘一眼,三娘回了她一个安慰的表情,让她不要紧张。 那边的几位夫人将三娘与薛氏走了过去,都有些惊讶,停住了话语。 因为以往只要她们摆出了这种拒绝的姿态,薛氏都是很自觉地避开的,并不会凑上前来自找没趣。 几位夫人又是互看了一眼,不动声色。 “王氏三娘给李夫人,周夫人,谭夫人请安。”三娘朝着几位夫人灿烂一笑,行了晚辈礼。 伸手不打笑脸人,加上三娘是王家正经的嫡女,在身份上也让这些注重家世的夫人们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因此那三位夫人也都笑着应了,离着三娘近一些的那位谭夫人还好心托了三娘的手肘一把。 “王三小姐怎么认得我们?”周夫人笑道,说着还看了薛氏一眼。 三娘刚刚一直有注意这边,发现这位周夫人比较严肃,而另夫人都隐隐以她马首是瞻的样子。 而先前白英出去就是打听这几位夫人的身份去了,三娘知道以薛氏的性子又加上平日里与这些夫人并无往来,薛氏可能还记不住这些夫人哪个是哪个。 三娘笑道:“那日去叔祖母府上,听叔祖母说了京中有几位最是心善的夫人,每年冬天都会发动京中的夫人们捐钱捐物,救助附近遭受雪灾的灾民。” 三娘刚刚打听到这位周夫人是督察员左都御史夫人,三娘进京的时候没少对京中几位有名的贵夫人们的情况做过一番恶补,因此知道京官的夫人们这一善举,也知道正是由眼前的这位周夫人牵的头。 要想打进一个圈子,自然要前打听清楚这个圈子里主要成员的情况,否则贸贸然然闯进去是不会合群的,与人交流也需要一个突破口。 交际之前先做功课,这在三娘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三娘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对几位夫人就很是景仰,刚刚又正好听母亲说起了这件事情,才知道原来几位夫人就在眼前,三娘便厚颜让母亲引我过来与几位夫人打招呼了。”三娘有些不好意思道。 交往第一步,说好话总是没有错的,或许有人不会卖账,但是至少没有人会讨厌听好话。 周夫人点了点头:“做善事不说求好报,总算是积德之行,王夫人若是有这个心,今年冬也可以往善堂里捐一些物资。” 薛氏愣了愣,忙道:“夫人说的是,我也该略尽些心力。” 三娘笑道:“母亲刚刚就一直在说想要做善事呢,还怕自己一人力薄。现在好了,众人拾柴火焰高,母亲也不用担心凭自己一人成不了事了。” 周夫人闻言面色又和善了一些,京中的官夫人们虽多,但是愿意捐出大把的银钱的还是少的,毕竟京中开销也大,很多人连自己府上都是入不敷出拆了东墙补西墙,哪里还能捐出银子?去年天冷,京中附近还好,临近的几个郊县可还是冻死过人的。 周夫人便又对薛氏细细说了怎么往善堂捐助物资,最缺的是些什么物资,薛氏都细细地记下了,很是认真。 见薛氏与周夫人交流,三娘又笑着对李夫人与谭夫人道:“刚刚母亲还要三娘向两位夫人府里的姐妹们多学学呢,母亲说两位夫人府上的姐妹这样好那样好,她见了羡慕,所以为我和妹妹请了个教习嬷嬷。三娘实在是忍不住对两位夫人府上的姐们们好奇了,不过也正是拜她们所赐,今后三娘想偷懒怕是不能了。” 三娘说着一副遗憾懊恼的样子,逗得两位夫人当即失笑。 三娘知道这两位夫人家有女儿,是因为刚刚她们都为自己的女儿仔细挑了些布料与衣裳款式,而那位周夫人却没有。而这两位夫人言语温柔,举止也有大家之风,想必对女儿们的教养必定是十分上心的。 交际秘籍,从目标们重视的人寻找突破口,会是比对她本人下手更便捷有效的方式。 这时候周氏与薛氏也已经说完了话,看了过来,那位和善的谭夫人笑着道:“你有空就来我们府里玩,我们家只有颖儿一个闺女,她总是抱怨没有玩伴呢。你们年纪相仿,想必是会谈的来的。” 李夫人也道:“三小姐若是学那些学腻了,也可来我们府上坐坐,我家的两个丫头不比谭夫人家的小姐,她们性子最是调皮,让我很是头疼呢。” 周夫人却是故意冷哼一声:“你这是故意在我面前炫耀吧?明知道我府上只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小子。” 李夫人和谭夫人都笑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三娘得空了就去夫人们府上拜访,怎么也得去见一见这几位姐姐们,好让自己心服口服的。”三娘也笑道。 “这有何难,明日的赏菊宴你不是也要参加么?到时候就能见到了。”周夫人道。 “夫人提醒的是。”三娘闻言眼前一亮。 几位夫人又是失笑。 三娘见今日搭讪的目的已经打到,便适可而止地提醒薛氏准备告辞。之后两人便拜别了三位夫人出了云想楼,上了马车往下一条街的金铺去了。 在马车上上,薛氏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道:“三娘,你是怎么认识这三位夫人的?我都是只知道那位周御史夫人,其余的两位夫人都是不认识的。” 三娘叹气,她早就料到了。 “母亲,这些人你今后总是会有来往的。最好是记住了她们谁是谁,有些什么爱好。否则,万一她们与你说话,你叫不出她们的称呼,她们心里会不愉快的。”三娘相信,即便是薛氏不认的她们,她们都是认的薛氏的,当年的赐婚也是这些夫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薛氏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记性不好,一下子没有办法记住太多的人。这些人都只是一些宴会上见过一两面而已,并不曾说过话的。” 三娘安慰薛氏道:“谁也没有办法一下子记住太多的陌生面孔的,这样很正常。” 三娘看了沉香一眼,对薛氏道:“我记得以前在青城县的时候,祖母就经常夸赞沉香记性好,以后母亲你若是出门,就娘沉香带上,让她帮你记住这些个夫人们的特征,回去再细细说与你听。或者等您实在是想不起来的时候,她也可以提醒。” 薛氏闻言看向沉香高兴道:“这倒是个好法子。” 沉香知道这是三娘在给她脸面,对薛氏笑道:“奴婢自当尽力。” 之后三娘跟着薛氏去了多宝楼,因为不是挑样子新做,而是买铺子里原先就打好的,所以到也快。 三娘自己挑了一套镶嵌粉色蜜蜡石的头面,以及耳坠子。薛氏又帮三娘挑了一套金镶玉的头面,一套金镶多宝的头面。 眼见着快到中午,薛氏与三娘打道回府。 “对了,开始在云想楼的时候周夫人问起了五娘。”马车上薛氏皱眉的道。 开始三娘见薛氏与周夫人搭上了话,便与李夫人和谭夫人说话去了,没有注意那边薛氏与周夫人说了什么。 “是问那日五娘伤了县主一事?”三娘问道。除了这件事三娘想不出五娘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些夫人们想起。 薛氏点了点头:“正是这事,她们只听说是我们府上的姑娘将县主伤了,并不知道是你还是五娘。周夫人见我今日只带了你一人出来就问了一句,我说五娘因为不小心伤了县主心中内疚,正在家中闭门思过。” 三娘想了想,对薛氏认真道:“多谢母亲了。” 薛氏摇头:“应当我谢你才是,之前她们见了我都是不搭理的,这以后想必不至于太过冷淡了。” 三娘笑了笑,薛氏领情就好。帮她也是帮自己,因为薛氏若是被拒绝在圈子之外的话,她以后也无法与那些小姐们相处了,因为她总不能自己出门。身处她们这个地位,交际已经是不可避免的工作了。 但是今天仅仅是与三位夫人简单的搭上了话而已,若是想帮薛氏真正地融入这个圈子里去,还是远远不够的,三娘闭目沉思。 在马车行驶到猫儿眼胡同前头的一条街道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这叫做炒作 往日王家的马车出行一般走的是东边的一条大街,只是今日因为眼见着就要到中午了,薛氏便吩咐车夫走了近路。 这一条小街并不太长,平日里也只能容纳两辆马车并行。街道两边都是一些买书画笔墨的铺子,并不嘈杂,也不算拥挤,所以薛氏才让人从这一条道岔回去。 “车怎么停下了?”薛氏隔着帘子问外头的跟车婆子道。 “回夫人,前面的路被堵住了,要不要奴婢派人去将他们驱散开了?”跟车婆子答道。 “不用,别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堵住路的,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让马车掉头,另外找条路回去就是了。”薛氏忙道。 三娘倒是无所谓,便也没有出声。外头的婆子听了便吩咐车夫掉头。 因为这条街宅,王家又是来了好几辆马车,要掉头也不是立马就能掉的,车夫便先将马车往边上靠了,想要让前头转弯的地方宽一些。 “等等。”耽误了这么会儿,外头的声音早已经透过帘子传了进来,三娘听着便直起了身子朝外头道。 外头的婆子又忙吩咐车夫先暂时将车停了,走到了帘子下听候吩咐。 “怎么了?”薛氏疑惑地看了过来。 三娘摇了摇头示意薛氏听外头的动静。 一个中年男子道:“林夫人,你这只砚台与这架瑶琴好到是好,可惜您要价太高了,想必这里是没有人会买的。这样吧,看在你家当家的病了,你一个女子带个孩子也不容易,这两样我都帮你买下了,我给你纹银五十两,现钱,您看如何?” “贾掌柜的,你可真黑,人家夫人要价五百两,你只给五十两,你还真好开这个口。”旁边一个看热闹的老秀才道。 那贾掌柜一听不乐意了:“去去去,五百两银子拿出来啊?我这是小店面,五十两银子买她的东西顶了天了。五百两?呵——这是做梦呢吧” 旁边围观的人也纷纷议论道要价五百两确实是贵了一些,但是掌柜的给的价也太便宜了。 那贾掌柜见自己出的价引起了大家的不满,咬了咬牙道:“那我再加三十两,一共八十两就是这个价了,再多也没有了。” 围观的人声音小了一半,有些人觉得这个价格已经合适了,也有识货的劝那林夫人道:“林夫人,这个价还是低了。我看你这砚台是方古砚,还是出自前朝名家之手,到了现在能抵个百儿八十两的不止。这架瑶琴就更别说了,你们林家家传的绿绮琴可是与焦尾琴齐名的古琴,这是大伙儿都知道的,就是五百两银子也卖亏了。” 那贾掌柜的急了:“我这里只能出这个价了,菩萨大了我这小庙也供不起,夫人你要是不卖就不要将东西摆在我家店门前了,当了我家的生意。” “林夫人,你到是说句话呀。”有人喊道。 这时候一个女子的声音道:“砚台与瑶琴五百两,少了不卖。” 那贾掌柜有些失望地叹息了一下,其余的人也都觉得林夫人不卖也是应当的,毕竟是传家之宝。 这时候那女子又道:“我只卖五百两,是要立契约的。若是我的儿子有生之年能将这砚台与琴赎回来,卖主不得为难,也不能刻意抬高价格。” 这时候人群中静了一静。 半响才有人道:“夫人你这是将我们这里当当铺呢,还有个活当死当的?你还是收拾东西回去吧,没有人会买的。”却是刚刚那个贾掌柜有些气愤的声音。 眼见着那位林夫人当真收拾了东西要走,这时候外头又有个年纪大的老者站出来道:“林夫人,老夫是前面儒林书店的店主。这砚台与瑶琴老夫不要,不过我听说府上有几本前朝留下来的孤本。老夫原意以两百两一本的价格买下来。” 众人听到这个价格都议论纷纷,虽说孤本珍贵,但两百两一本的话也不算太压价了。毕竟人家书店也都要赚一些的。 于是众人便把目光投向了林夫人。 不想那林夫人却是半分犹豫也没有,摇头道:“林家祖训,穷死饿死不堕志,砸锅卖铁不卖书。家夫重病,不得已才要出卖祖传之物,已经是愧对于林家的列祖列宗了,怎么能将祖宗家法也弃之不顾?” 听了这话,那老者虽是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赞叹道:“林家也是书香门第,有这气节也是理所应当,是老夫冒昧了。”说着就作了一揖,离开了。 周围的也都是读书之人,听了这话也都纷纷夸赞林家的好家风。 三娘听到这里若有所思,朝着一旁的白果使了个眼色,让她下车去打探一下,白果平日里最喜欢做的就是这个了,欢欢喜喜地就下了马车。 薛氏听了半天只听出来是个买东西的妇人与掌柜的因价格起了争执,并未听出别的。可是见三娘这么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也不好提出要回府,便只当是陪着孩子看热闹了。 不一会儿,白果就回来了。 “小姐,这位林夫人听说是位举人娘子呢,她本是陪着自己家夫君进京考来年的春试的。不想这位林举人却是半路上染了病,进了京之后非但不见好,反倒是更为严重了。这林家原是安徽凤阳府的一个大族,只是现在没落了,也是中了举人之后才凑足了盘缠上京。只是林举人这一病花光了林家所有的银钱,病却还不见好,这位林夫人就只有将自己家的传家宝拿出来卖了。” 白果喘了一口气又接着道:“林家只有一家三口加一个小丫鬟。现在正租了后街胡同的一个院子的东厢住着,刚刚我就是跟那租给他们院子的一个老婆婆那里打听到的。听说林家现在家徒四壁,但是却有一屋子的书没有动呢。许多人劝他们将书卖了,都被那林举人骂了出来。” 这个时候,书是珍贵的东西,若是有一屋子的书,那也是一笔大的财富了。虽然对三娘这种将性命才看作的头等大事的人来说,这是迂腐的行为。但是这种气节也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白英坐着离车帘子近,透过窗围子的缝隙能看到外头的情景。 “小姐,那位林夫人收拾东西要离开了。” 三娘沉吟了片刻之后,转头对薛氏道:“母亲,你身上有没有带一千辆的银票。” 薛氏有些惊讶,但还是吩咐沉香将自己的小钱箱子拿了出来。 今日因要出来买首饰,所以薛氏备了足够的钱的,只是刚刚为三娘买了些行头,已经花去了许多。 “夫人,还有八百两的银票,三十两的碎银子。”沉香数了数钱箱子里的钱道。 薛氏点了头,看向三娘。 三娘道:“母亲,我们将那林夫人的砚台与瑶琴买下来可好?” 薛氏听了这话虽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笑道:“原来你喜欢那架琴,那就买下来吧,听说还是古琴呢,砚台就送给璟哥儿吧。” 三娘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过却没有解释什么。 只是听了薛氏的话心中还是温暖的,几百辆银子,对现在的薛氏来说不算是太多,但是也不少了。薛氏却死半分犹豫也没有地愿意拿出来,只是以为她看上了人家的琴。 “小姐,不是五百两银子就够了么?怎么还要一千两?”白果眨着大眼睛不解道。 薛氏也想起来三娘刚刚是问她有没有一千辆票。 三娘却是认真对薛氏道:“母亲,你相信我。” 薛氏虽是不明白三娘为何会有这么一说,但还是点了点头:“若是不够,我叫人回去取。” 三娘眼睛往薛氏头上的那一对赤金点翠的凤钗上一瞧,笑了:“不用,这里有更好的东西。母亲,把你头上的凤钗给我吧。” 薛氏有些无奈,但是还是依言将自己头上的一对凤钗拔了下来递给了三娘。 三娘朝着薛氏一笑,心道,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这样想着,三娘示意白英从沉香手上将那匝子接了过来,三娘又将手中的凤钗放到了匝子里,低声对白英吩咐了几句。 白英点了点头,捧着那匝子就下了车了。 这时候林夫人已经将那架瑶琴用布帛包好,背在了自己的背上,正要离开。刚刚围着的人群也散去了大半。 白英急急走到林夫人身边捧着匝子行了一礼:“夫人请留步。” 林氏有些讶异地看向白英。 白英将手中的香樟木雕漆匝子恭谨地奉于头顶,低头道:“我们家夫人说她在闺中时,老爷就教过她‘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这才是读书人应该具备的气节。今日听了夫人您一番话,让她心中感触颇多。这里是我家夫人身上所有的财物,林夫人您的砚台与瑶琴我们夫人买下了。” 说着白英将手中的匝子打开了,里面有一叠银票,几个金银裸子,还有一对赤金点翠的凤钗。 白英的声音并不低,原本已经散去的人群又渐渐围了过来。 待看见那匝子里的东西时都惊住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千钧一发 “小姑娘,林夫人的砚台与瑶琴要卖五百两呢,你家夫人的银子是不是不够才拿金钗来顶替的呀?”一个老婆婆凑上去将白英手中的的匝子里的东西看了看,啧啧称奇道。 白英摇了摇头:“这里是八百两银票,三十两碎银子。读书人的气节怎么能用这些银子来衡量?我家夫人说了,请林夫人尽管放心将东西手下,还让奴婢随你去定契约。林家的砚台与瑶琴她只是暂时替林家保管,等林家人渡过了难关之后尽管派人拿银子去换回来,无论何时都行,我们家半文钱也不多要。她以这对金钗为誓。” 围观之人群无不为白英的话动容。 有人道:“姑娘你家夫人真是高义,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夫人?” 白英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林夫人。 林夫人盯着那匝子看了一会儿,又转头往三娘的马车这边看过来。想了想,她将自己肩膀上的瑶琴卸了下来。双手捧着,往马车这边来了。 围观的人群忙跟了过来,白英了捧着匝子跟在了林夫人的身后。 林夫人走到马车前,将手中的琴双手递给了马车旁边跟着的跟车婆子。 之后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当即“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青乌了一片。 马车上听到了动静,三娘忙谴了沉香下来扶林夫人起身,林夫人起身后理了理的衣裳后才道:“妾身冯氏多谢夫人慷慨相助,林家不会忘记夫人你的大恩。夫人的银子与凤钗妾身收下了,以后必定加倍偿还。至于契约就不必立了,妾身信得过夫人。” 人群里又是一阵议论。 冯氏又道:“不知夫人府上是?” 沉香闻言上前凑到冯氏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只让冯氏一人听见了。 冯氏听了点了点头:“妾身记住了。” 说着便接过了跟上来的白英手中的匝子,又朝着马车行了一礼,之后便捧着匝子离开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三娘见差不多了,便对薛氏道。 薛氏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虽说她心中很是有些疑问,但是也忍着暂时没有问出口。 人群见马车要走,皆不约而同地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王家的马车便在众目睽睽之下驶离了。 眼见这马车看不见了,人群中才有人叹道:“这位夫人真是高义,可惜只对林夫人报出了家门,并没有让我等听见,也不知是那家府上的。她有如此的见识与胸襟,必定是出身不凡的。”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道:“刚刚为那位夫人赶车的车夫俺认识。” 众人闻言望去,原来是结尾那家宣纸店为东家赶车的车夫。 “哦?那车夫是哪家的?”有人好奇问道。 那车夫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关注,很是高兴:“是猫眼儿胡同那个王大人家的车夫。” “哪个王大人?”一个外地来京的学子道。 “猫眼儿胡同只有一个王大人,是现任刑部右侍郎的王栋王大人。”儒林书店的那位老板摸着胡子道。 “王大人现在的这位夫人……是已故薛翰林家的二小姐。”有对京中八卦比较了解的人马上反应过来道。 “可是四年前被当今圣上洗刷了冤屈的那位薛翰林?” “正是” “那就难怪了,薛家也是书香门第。曾经出了许多有德行的读书人呢。” “也难怪薛家二小姐有这般的胸襟与气度了。” …… 要问历史上的典故都是哪里来的,三娘会告诉你,都是读书人加油添醋掰出来的。不要小瞧这些人扎堆起来的舆论力量,比起内院妇人丝毫不弱。 之后,白英问三娘为何要特特将那对簪子也奉上去。即便是没有那对簪子,冯氏也会将瑶琴与砚台给她们的。 三娘道:“这只是一个噱头而已。”说是道具也行。 白英当时不懂三娘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件事情第二日就已经传遍了京城。 又过了若干年,这件三娘导演的为薛氏炒作的事件被好事之人取了个名字,叫做凤钗之义。再之后这件事还被一些文人付之于笔墨变成了小说,戏剧的题材。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一日就这么过去了,转眼就到了第二日赏菊宴。 不出三娘所料,五娘还是打定了主意不参加,薛氏也就不逼着她去了。 三娘打扮好了之后到了薛氏的房里,薛氏正在让沉香伺候这戴头饰。 三娘今日穿了昨日在云想楼里试过了的粉色的那一身,配上了之后在多宝楼里买的那一套赤金镶粉色蜜蜡的头面,同款的耳坠。 薛氏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一身装扮,当即眼前一亮:“这头面昨日看着挺不显眼,不想与这一身衣裳到是极为相配。” 三娘笑了笑打量了薛氏一番。 薛氏今日穿的也是新做的衣裳,白色镶边粉蓝底子粉色印花缎面对襟褙子,粉色撒花百褶裙。头上戴的是昨日三娘与她一起挑出来的玉头面,称得薛氏淡雅中不失妩媚,美的如同画中人一般。 薛氏已经装扮完毕,站起了身来。 “你挑出来的这一套头面到真衬这衣裳,昨日没穿在身上还不知,今日戴上才发觉三娘你眼光真是不俗。” 三娘笑答:“那也的母亲你能撑得起这颜色。” 薛氏见自己被继女打趣也不恼,只上前将三娘亲亲热热地挽住了:“我们这就出去吧。刚刚璟哥儿已经来过了,说是要与玬哥儿他们骑马先去,以免我们一起人太多了,到时候到了城外不好走。” 礼亲王的那座别院是在西郊,要出了城门走上几里。 “说是怕路不好走,我看他们是贪玩想趁机去别处玩玩看看。”三娘摇头道。 薛氏笑道:“他们骑马都骑得很好,便由着他们去吧。我们两人一起去就是了。” 两人都已经准备好了,便往二门外去坐车了。 这次是出席宴会,三娘与薛氏一人上了一辆马车,各自由自己的贴身丫鬟陪了。 三娘已经坐了好几次马车了,如今对马车也不像是刚来的时候的那么不喜了。横竖古代就这么一种路上交通工具,不坐就得走路。 王家的马车渐渐行过了内城,出了西城门,往西郊去了。 城外的路是土路,自然是没有城内的路平坦。三娘今日又是装扮过一番的,连躺下来休息都不能,因此刚刚还觉得自己克服了马车恐惧的三娘又无奈了。 “小姐,您靠着奴婢身上吧。”上前来靠着三娘坐了。 三娘点了点头,倚在了白英身上,终于好过了一些。 三娘才想着要闭目休息片刻,突然一声长长的马嘶声,马车一阵摇晃。后面跟着的婆子丫鬟们的马车那边传来了惊呼之声。 三娘倏地将眼睛睁开了,从坐在车门边的白果掀起的帘子往外看去,这一看就吓了一跳。 走在她前面的薛氏的马车因马受了惊吓还是怎么的已经跑到前头去了,而她自己的这两马车刚刚用后面的两条腿支撑着立了起来。 三娘往外看的时候它正好将前腿放下去站稳了,可是三娘正好看见一只细小的箭头从斜后方飞来射到了马屁股上。接着斜前方又射来一箭,也是对着马射的。 马受了惊吓又吃疼,见前后都有危险,右边又是山壁,便不管不顾往左边的一条岔路狂奔了过去。而马车夫在刚刚前面的箭射过来的时候因为害怕,已经跳下了马车。 三娘这架无人驾驶的马车便发了疯一样偏离了正道走了岔路。 “啊——” “小姐——” “夫人,救命啊——” “小心——” 马车里想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三娘倒在了白英怀里,伸手扶住了马车车壁。 “别慌,等马跑累了自然就停了,夫人会派人来找我们的。”三娘尽力深呼吸让自己冷静。 可是这时候白果却尖叫道:“小姐,前面,前面是断崖。” 三娘听了这话了忍不住了,当即坐直了身子往外看去。这条路是一条羊肠小道,很是平坦,两旁也没有树木,也正因为平坦三娘能看到前头大概三百米处已经没有了路。 “小姐,怎么办?”白英急道。 三娘咬牙道:“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只能跳车了。” 几人闻言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可是,小姐,这马跑得太快了。”白果道。 三娘知道这马跑得太快,若是跳马车的话受伤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可是前方是悬崖…… 想到这里三娘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袖口,待手中碰触到一柄坚硬之物的时候心中不知道怎么的竟是安定一些。 三娘挣扎着走到车厢门口,将袖中之物拿了出来,那是一把手柄用藤蔓缠绕住的匕首。很不起眼,但是三娘知道它能削金成泥。 “小姐。”白英惊呼道。 “我试试能不能砍断车辕。”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三娘觉得凭着手中这把匕首的锋利,也许还真能做到。 “不行就跳车,你们尽量往前面跳,将头低到胸口的位置把自己蜷成一团。” 第二百二十章 黑衣王子 三娘一边说着一边正要探身出去,却突然感觉到前面似乎有一阵风刮过,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黑色的人影就闪身飞扑了过来,三娘下意识地闭眼,等她再睁眼的时候,那人已经背对着她们坐在了前面的车辕上。 “啊——” 见到一个陌生的男人上了马车,又想起刚刚有人在暗处放冷箭的事情,车里的丫鬟们都惊声尖叫了起来。 三娘这时候也有些慌了,没有这个人拦路,她们还能跳马车,这个陌生男人却是挡住了她们的生门。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已经褪去了鞘的匕首,三娘咬了咬牙就要朝那男人后背上扎去。 不管能不能刺到,总是要试一试寻到机会让车上的人逃离。 前面的黑衣人正伸手往前去勾马的缰绳,背后却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在三娘的匕首刺下去的时候用另一只手轻轻反手一格挡,三娘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手中的匕首就已经落入了前方之人的手中。 他用的是巧劲儿,所以三娘的手虽然被拦了下来,可是却没有觉得疼痛。 “还给我”三娘下意识地叫道。 前面之人挑眉,低头往自己手中之物瞥一眼,不由地顿了顿。 “坐稳了,别乱动。”黑衣男子说道,声音虽清冷,但是却是带着温度的。 三娘听见这个声音愣住了,这个声音虽然许久没有听见,也以为再也听不见了,但是,三娘不知道为何却是记了下来,可能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接触的男子不多的缘故,让她很容易就记住了他的声音。 三娘盯着前面的那个背影。 那人已经将缰绳握在了手中,在他说完之前的那一句话的时候已经用力将缰绳拉紧。 虽然没见他怎么用力,但是马却被他拉得立了起来。三娘离着车门近,只是盯着黑衣人的背影瞧,一时没有注意,身子一个踉跄就往前倒去。 前面的黑衣人怕她扑到马车外头便伸出了一只胳膊来拦,三娘下意识地抓住了,身子也由于惯性爬紧紧挨住了那人。 坐在前头的黑衣男子身子僵了一僵。 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已经停住了,三娘也回过了神。 她的下巴刚刚撞到了那人的的肩膀上火辣辣地疼。 三娘抬头正好看见那人的侧脸,熟悉又陌生。 “宣……宣韶?”三娘试探地唤道。 那人闻言,转过头来,两人离得很近,气息相闻。 三娘眨了眨眼睛,瞪住了前面那张脸。 四年不见,宣韶已经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了,脸上再也寻不到半分青涩的样子。 只是那张脸清俊不减,又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三娘呆愣了片刻,才发现自己的姿势有些狼狈,忙坐直了身子。 “有没有受伤?”宣韶将三娘略略打量了一下,又不好多看。 三娘摇了摇头,突然用背将后面丫鬟们的视线挡住了,悄悄伸手,在宣韶的手臂内侧较为柔软的部位狠狠一掐。 宣韶呆了呆,三娘虽然是的用了全力的,可是那点力道对宣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只是不妨三娘会来这么一手,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眼前的女子了。 三娘却是皱了皱眉。小声道:“疼不疼?” 宣韶摇了摇头。 三娘一脸失望道:“果然是做梦,宣韶早就死在南疆了,在我眼前的……是妖孽改明儿我去寺里求一道符,一定要将这妖孽收了。” 宣韶闻言哭笑不得:“我不疼是因为你的力道太小了。” 三娘斜睨了宣韶一眼:“你力道大,你扇自己一巴掌试试你扇给我看我就信你不是妖孽” 宣韶被三娘这么斜眼一看,心跳漏了半拍,脸上有些红。等反应过来之后才想到,三娘刚刚并非是不相信他还活着的事情,而是想借机捉弄他。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得三娘生气了。 马车里刚刚也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丫鬟们也都一脸心有余悸地缓过了神来。 “宣公子?”白英一脸惊奇地看向宣韶。 宣韶朝她点了点头。 “等会儿母亲就会派人找来了,将马车收拾一下吧。” “我帮你把车驾回去。”宣韶对三娘道。 “还是先别回去了吧,刚刚我们的马是被人用箭射了才发狂的。”说着白英心有余悸地朝马匹马看去,却发现宣韶不知道对那匹马做了什么,马儿现在竟然一点狂躁的样子也没有,还悠闲地站在了路边吃草。 宣韶听到白英的话目光一沉,他想到了三娘刚刚生他的气的原因。 他之所以会这么碰巧赶来将三娘救下来,是因为他安排的府里的人发现王府里有几个人行为鬼祟,交谈中还提到了王家。 他前几日刚回到了京城,已经听青城县那边传来消息说三娘与她哥哥也已经进了京。还想找个机会见一见三娘,这几日却是接到了许多任务没有忙过来。那日他回府之后听到母亲说起,惠兰被王家的小姐刺伤了脸还为三娘担心过,怕她吃了亏才会做出如此冲动之事。后来才知道刺伤惠兰的是王家的五小姐。 听到眼线报来的消息,他想着可能是庄王府这边想报复惠兰受伤一事,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跟了过来。 正好看见三娘的马车被朝着断崖这边来了。 想想刚刚的惊险,宣韶皱了皱眉。 “刚才你拿着匕首想做什么?” 三娘以为宣韶是想要追究她背后伤人的事情,也不怕他,只朝着他灿烂一笑,轻声道:“马车上突然无声无息地来了一个黑衣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我们这里是一车弱女子,没有办法只有先下手为强,哪里知道竟然会是宣公子你回魂了。得罪之处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要计较了。” 宣韶又是一阵无奈,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道:“我是问我上来之前,你在做什么。” 三娘没有说话,白英却是道:“小姐说她要去将车辕砍断,让马车停下来。” 宣韶皱了皱眉,看着三娘道:“刚刚马车的速度那么快,你若是先砍断一边车辕的话你自己会先掉下马车,然后可能被收不住势的车轮碰伤。” 三娘低头没有说话,她刚刚确实是有些乱了方寸,欠考量了,以前看电视的时候见有些这么做的,却忘了这么做的侍疾可操作性。 “以后切不可再这么做了。”宣韶冷着脸叮嘱道。 三娘却是叹气:“刚刚你若是没有及时赶到,你觉得我们这几个弱女子还能有什么办法?而且,宣公子。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每次都有你这样的高手能出手相助?遇到危险自然是先想办法自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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