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下任何痕迹。 而除了此刻看到细环基础实验装置建造成功之外的每一代人，都很清楚，自己看不到细环基础实验装置建造的那一天。 但并没有哪位研究员和学者们为此感到遗憾， 因为所有研究员和学者们都很确定，细环基础实验装置早晚会建造完成。 而此刻，虽然此前经历过细环基础实验装置建造的大多数人们，都已经离世， 但作为他们一同构成一个整体的人类文明，一万四千年前在，此刻也依旧在。 而就如同人类文明内部所有人们确信的那样， 此刻，作为一个整体的人类文明，看到了细环基础实验装置的建造完成！ …… 人们此时此刻，自然是喜悦的，激动的。 哪怕在更早之前，人类文明的研究员们，学者们就已经提前给出了一个建造完成的，较为精准的预期时间。 但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意义还是不太一样的。 作为人类文明这个整体的唯一意志，蔺道能够感受到这会儿人类文明整体的情绪。 振奋，欣喜。 不过，和普通的群体文明进行完一项旷日持久的超级项目不一样， 人类文明的人们并不会有什么如释重负的感觉。 对于人类文明来说，细环基础实验装置历时如此之久完成，当然值得高兴。 因为这意味着，人类文明在践行和实现蔺先生最终目标的道路上再往前迈进了一步。 但同时，对于人类文明整体来说，对于过去和现在的人类文明内的人们来说，细环基础实验装置建造的过程，也并不是什么负担。 在之前推进着细环基础实验装置建造时，他们同样能够感觉到振奋。 而在此刻，在激动和振奋之余，也不会是影响人类文明内部的相关研究员们，学者们，开始针对细环基础实验装置完成建造这件事情，继续忙碌起来。 细环基础实验装置的建造，固然是人类文明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超级工程， 但说到底，对于人类文明来说，细环基础实验装置也是人类文明在基础研究领域的一样研究工具， 而既然是工具，自然就要拿来使用。 早在很久之前，研究员们，学者们就确定好了细环基础实验装置将要怎么使用。 对于人类文明来说，最重要的从来不是细环基础实验装置本身， 而是借由这样‘工具’，将要在接下来进行的这场宏大的基础领域研究实验。 考虑到还没有在银河系内发现其他‘土生土长’的四级文明， 这意味着，大概率，这也可能将是整个银河系范围内，进行的最大的基础实验。 人们将借由这场基础实验， 探寻一些宇宙更底层，更本质的信息， 找到一些新的东西，同时，验证一些人类文明学者们的猜想。 而整个细环基础实验装置，虽然花费了人类文明一万多年时间， 但就和人类文明此前建造的一些基础实验装置一样，它大概率也会是一个‘一次性’用品。 按照计划， 利用细环基础实验装置进行的基础实验，将进行两次。 第一次，整个细环基础实验装置将以较低的能量级别运行一次，算是试运行，同时确定细环基础实验装置的整体情况。 第二次，研究员们将会将整个细环基础实验装置能够达到的能量级别拉到极限，去探寻宇宙底层的规律和信息。 在第二次时，庞大的能量必然造成整个细环基础实验装置严重损伤。 或许不至于完全被摧毁，但考虑到细环基础实验装置的整体规模，如果严重损伤的话，修复花得时间，未必会比此刻建造起来快多少。 同时，如果最高功率运行，利用细环基础实验装置都没有带给人类文明想要的答案，那人类文明也没有修复细环基础实验装置的必要了。 不管结果如何，细环基础实验装置最终也只会运行这两次。 两次之后，要么细环基础实验装置，就作为人类文明在星空中一个特殊的‘博物馆’存在，成为人类文明迈入四级文明的见证。 要么就成为人类文明给银河系留下来的一个壮观的，‘星空垃圾’。 不过， 细环基础实验装置还是过于庞大了， 虽然仅将进行两场利用细环基础实验装置完成的基础实验， 但按照研究员们的预估，这两场实验单场需要的时间都超过一千年， 虽然可能需要捕捉到数据，就藏在那关键的一瞬间， 但为了那关键的那一瞬间，细环基础实验装置的确需要运行超过一千年。 只能说， 人类文明幸好提前掌握了蠕虫通信， 此刻在由蠕虫通信和人类算力技术支持下，在人类文明此前疆域扩充计划进行过程中和细环基础实验装置建造过程中，同时建立起来的‘虫脑’。 其庞大的算力为细环基础实验装置整体的协作运行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不然，哪怕最终细环基础实验装置建造起来了， 考虑到细环基础实验装置一端部分，和另一端部分之间直线距离超过三百光年，整体长度超过一千光年的体量。 利用细环基础实验装置进行基础实验，也会是一个更麻烦的事情。 也不知道，当初的约塔卡帕缪文明在面临同样的问题时，是怎么解决的。 人类文明的研究员们，有时候都猜测，约塔卡帕缪晋升四级文明的过程中，是不是更多时间都花在了这方面。 不过， 此刻，一切的一切，总结起来， 对于人类文明来说， 就是，细环基础实验装置建造完成，而人类文明将要借由细环基础实验装置， 向宇宙本身，‘索要’人类文明晋升四级文明的最后一块拼图了。 …… 纪年15863年。 在细环基础实验装置建造完成之后很短暂的一段时间， 人类文明相关领域的研究员们，学者们，就开始了基于细环基础实验装置的基础领域实验。 在大概率没有更高等级文明，以超光速观测手段注意着人类文明， 而在塞卡巴文明联合体这种银河系内其他三级文明观测中，银河系第3-1旋臂位置此刻一切还安安静静的情况下， 人类文明在这银河系内，不太中心的区域，甚至可以说偏僻的角落里， ‘默默’启动了这个凝聚着人类文明无数生产力和智慧结晶的‘细环’。 而别说是建造过程中消耗的生产力， 实际上细环基础实验装置运行一次，消耗的生产力和物质，能量，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为了让这个超过一千光年长度的‘怪物’能够完整运行起来， 除了算力方面有‘虫脑’支撑，在细环基础实验装置的每一段，都有着人类文明目前最先进的能源装置来保证能源供给。 此刻，在细环基础实验装置开始运行的情况下， 人类文明疆域边缘，许多星系的生产力，都基本用在了保证细环基础实验装置顺利运行这件事情上。 毫不夸张的说， 此刻逐渐运行起来的细环基础实验装置，进行一次实验需要超过千年的时间，似乎有些‘慢悠悠’。 但将塞卡巴文明联合体捆在一起，可能都支撑不起细环基础实验装置运行的能量和物质需要。 如果是刚踏入三级文明阶段没多久的文明，那此刻，细环基础实验装置一个极短的时间里，就能够让这样一个文明‘破产’。 还是那句话， 不是细环基础实验装置能够让三级文明突破到四级文明，而是有能力晋升到四级文明的文明，才有建造起来细环基础实验装置的可能。 …… 纪年16800年。 人类文明整体除了偏内环的区域，以及正在进行的其他科研项目， 其他基本都在为细环基础实验装置的第一次运行而忙碌着。 在蔺道的宏观视角中， 这也是一幅相当壮观的景象。 虽然细环基础实验装置的首次运行，更多只是试运行，并没有将能量级拉到极限。 但从绝对值来说，此刻细环基础实验装置的能量也依旧是一个天文数字。 从宏观上，庞然的细环基础实验装置似乎因为夸张的能量量级，有种像是在‘发光’的错觉。 整个运行中的细环基础实验装置，围绕着人类文明疆域边缘外一圈。 像是构建起了属于人类文明疆域边缘的‘长城’， 又像是，给人类文明的疆域，浅浅描出一个‘边’。 在这儿以宏观视角看着人类文明疆域边缘的这个完整‘细环’时， 偶尔，蔺道的情绪也会难得有些波动。 运行中的细环基础实验装置，在大多数层面，都应该算是人类文明历史中最壮观的一样东西。 …… 纪年17122年。 细环基础实验装置第一次试运行，迎来了那关键的一瞬间。 在细环基础实验装置本身就是人类文明建造的，实验本身就是人类文明自己设计的情况下。 蔺道自然能够完全理解，在这一瞬间里，细环基础实验装置内，发生着什么。 在一瞬间，蔺道借由无数研究员和学者们的视角看到的细环基础实验装置疯狂输出的庞大数据， 蔺道彷佛都能够直接‘看到’细环基础试验装置中发生的画面。 这种感觉，有些像是蔺道关注人类之眼时一样。 人类文明的研究员们，学者们能够理解装置输出的数据，就意味着蔺道也能够理解。 在某个学者和研究员中，可能是基于数据脑海中形成的只鳞半爪的画面， 在蔺道感知中，就是一整幅完整的图景。 而人类文明为窥探宇宙更本质规律，更本质信息而建造的细环基础实验装置， 怎么就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人类之眼’？ 蔺道自己都无法形容，此刻他‘感应’到的画面。 对于细环基础实验装置整体，他比人类文明中任何一个研究员都清楚， 他愿意的话，甚至能够感应到，细环基础实验装置中某个设备外壳曾经手触碰上去的触感。 对于那些代表着细环基础实验装置中正在发生事情的数据， 从宏观到具象，他愿意的情况下，也都能够理解和看到。 人类文明整体就像是蔺道这个人类文明唯一意志的身躯， 人类文明建造出来的这个细环基础实验装置，此刻就像是蔺道这个唯一意志某种程度上的延伸。 用有些抽象或者说模糊的话语去形容， 他彷佛看到， 此刻，在细环基础实验装置内的某处， 宇宙的本来面目在褪去原本遮挡它的迷雾，面纱，显露出，它本身的模样。 他看到，宇宙的‘骨肉’仿佛在瓦解， 宇宙本身像是在‘融化’，又像是在不断新生， 在‘融化’与‘新生’的过程中，它仿佛看到了，象征宇宙中基本规律的宇宙真理。 宇宙中的规律，从未如此清晰可见。 ‘清晰’到，蔺道彷佛是直接看到了。 当然， 看到只是一种‘形容’，蔺道借由对于人类文明整体的感应， 借由无数研究员们，学者们此刻同时看到的无数相关数据， 在人类文明此刻整体这个延伸中，以一种难以形容和难以描述的方式， 感应到了此刻细环基础实验装置运行中，输出的那些数据，所指向的，一种不太具象的最终图景。 而此刻， 虽然第一次实验还没有结束， 一众研究员们，学者们，都还没有对所有数据都完成分析，得出最终的判断。 不过，在蔺道宏观的感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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