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在海市跟着郑教授,攻读了五年医学。 从理论到实操,从无一点敢疏忽懈怠。 五年求学后,我得郑教授引荐。 和师哥裴屿一起,去了边境战区从医。 国家和平,边境却从未安宁。 一场中越战争,就持续了十年。 我留在边关战场,竭力救助无数的军人,和无辜的百姓。 边关条件简陋,这一世,我却感到无比充实。 那本我母亲未完的医书,被我一点点地续写。 师哥裴屿陪伴着我,再帮助我与郑教授联系。 书信,或是电话。 未完的医书,终于在许多年后,画下了最后一个句点。 我将医书,小心邮寄给了郑教授。 经由郑教授的手,再交给了医学研究院。 一月后,我收到了回信。 里面,是金色的奖章奖杯,和一份院长亲笔的感谢信。 言辞感激而欣慰,又痛心说起,我为国捐躯的父母。 我想象着,父母如果泉下有知,看到这些后该多高兴。 又突然地,想起另一个人。 那一晚,边境深冬下了第一场雪。 我坐在帐篷外看雪,裴屿无声走近,为我撑了一把伞。 我侧头,隔着呼啸的风雪看他。 恍惚里,却似看到了陆长霆的脸。 我突然想起,我有太久,没再听到过陆长霆的消息了。 深夜我躺在帐篷里,风雪敲打着篷布。 我做了梦,第一次梦到了陆长霆。 梦里,他不知何故坏了条腿。 他远远地、一瘸一拐地奔向我,拦住我。 眸光通红而荒芜,声线颤栗: 「阿枝,你……忘记哥哥了吗?」 我推开他的手,从梦里惊醒。 打开帐篷,看向沉夜里,无边的飞雪。 想着,到底也只是梦。 他打小身强力壮,当了军人后,更是爱惜身体。 这一世,姜苒没有死。 他更不可能,会坏掉一条腿。 那晚后,我或许是着了凉,病了一场。 头昏脑涨,不严重。 却持续一个多月,也没能病愈。 裴屿数次看向我,半晌,又只是轻声叹息,没说什么。 月末,他突然与我说起: 「我家里有些事,想回一趟北市。 「你和我,一起回去看看吧?」 我下意识应声:「不了,我没什么可看的。」 我爸妈不在了。 他们死在这边境,我留在这里,就如同陪着他们。 至于其他亲人…… 这一世,我不需要其他亲人了。 裴屿轻声:「就当是回去,将奖杯和医书,送去你爸妈墓前看看。」 我无言。 隔天,我还是与他一起。 时隔十五年,回了北市。 到北市后,我第一时间,去了我父母的墓地。 午后似是要下急雨,天色昏沉。 我到墓园外时,刚好看到一个男人,穿着一身军装。 左腿似是残疾,有些一瘸一拐地,急步走向墓园外面。 腿有伤的人,多数是不太能淋雨的。 我手上刚好带了伞备用。 片刻迟疑后,还是快步过去,开口道:「这伞给您吧?」 男人步子猛地顿住。 天色暗,他又戴着军帽,低着头。 我没看清他的脸,只看到,他倏然僵住的身形。 好一会,他才猛地抬眸。 面容沧桑颤栗,震愕而难以置信地,看向我。 我一时,竟差点没能认出他来。 24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陆长霆在我的记忆里,都是那个一身正气、气宇轩昂的军人。 哪怕,在姜苒离世时,在他年迈临死时。 他有过短暂的沮丧。 但却也从未,如此刻站在我眼前的这个人一般。 拖着条残腿,眸色荒凉,如同深渊古井。 明明才年近四十,却已是半头白发。 我看着他,有一刹那甚至感觉,站在我面前的,不太像一个活人。 太多年过去了,我经历了太多,今生,也算是不再留多少遗憾。 怨恨那种东西,于我而言,也已不再那样重要。 我想与他打声招呼。 却突然一时,不知该叫他什么。 在我的意识里,从重来一世的那一刻开始。 我的生命里,就已没有了哥哥。 陆长霆薄唇颤动着,嗫嚅着。 好一会,才嘶哑而无措地开口:「阿枝,你……回来了。」 他眼尾泛了红,垂在身侧的手都颤抖了。 却还是那样竭力地,扯动嘴角,似是想笑一下。 却不知,那是多么怪异,实在谈不上好看的一个笑。 我实在不知,该与他说什么。 沉默半晌,也只应了一声:「嗯,好久不见了。」 大概,我的语气到底还是,过于礼貌疏离了些。 他面容猛地震颤,好一会,声线痛苦: 「这些年我无数次想。 「再次见面,你会怎样怪我,怎样怪我。 「阿枝,我……我是宁愿,你能怪我骂我。」 大概,他是什么都知道了。 但我也只是片刻诧异,再轻声:「都是以前的事了。」 这一世,我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也完成了父母的遗愿。 于我而言,其他的,实在都不太重要了。 我走过陆长霆身边,往墓园里走。 身后,是他焦灼急切的声音: 「当年那本笔记,是你有意留给我的,对吗?」 我步子顿住。 想起,十五年前。 我离开前回去了一趟,最终,还是留在了卧室的那本笔记。 为什么要留下,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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