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的。 这?可怎么?办?“点香”到这?一步了,恶化得会很快,陈琮还记得,接下来?,会觉得烫,然后会看到血雾、觉得到处都?在流血,还会有人往身上撞,接连不断、虫子一样?…… 他扶住肖芥子,说了句:“走,咱们进?魇神庙。” 不是说“魇女进?洞,魇神开眸”吗,真?有魇神,你?倒是开个眸、做点什么?吧。 *** 进?归进?,这?个洞口得守,不然春焰那帮人很快就会撵上来?,但留谁呢?神棍是奔着魇神庙来?的,花猴和神棍又不可分…… 神棍给花猴使眼色:“砸堵了它!” 花猴吓了一跳:“那咱出去怎么?办?” 还有,魇神庙里据说有石蝗,万一到时候石蝗来?袭,堵了这?洞,岂不是连退路都?没了? “出去再挖!都?挖开两次了!再挖更容易。石蝗听魇神的,魇女都?进?洞了,魇神开眸,还怕什么?!先堵上,争取时间?!” 也只能这?样?了,陈琮带着肖芥子先走,花猴和神棍两个手忙脚乱,赶紧把先前挖推出的石块往洞里踹,又故技重?施,抱抬起大?石头往洞边砸。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到底不是真?砌出来?的,这?种碎石的垒叠,本来?结构就没那么?稳,砸了没几下,就听“轰”的一声,边上那一大?块坍塌下来?,恰好把这?洞给堵了。 还行,这?一坍塌,至少能把春焰堵截个半小时。 墙的那一头,传来?春十?六歇斯底里的吼声。 …… 这?一段,应该是越来?越接近山腹深处,比之前更为安静,脚步声和喘息声都?清晰可闻。 肖芥子的身子又开始发热了,山腹深处这?么?阴冷,她居然能额头冒汗,后背也黏哒哒的,像四十?度的高温天捂了长袖长裤。 好在她对“点香”很熟,了解每个阶段的症状,也知道指望不了人、只能自己扛着。 她咬牙不吭声,越走越快,想早点到魇神庙,又觉得这?决定其实?是南辕北辙:应该去找“人石会”啊,进?什么?虚无缥缈的魇神庙呢? 怎么?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传说中、只在口头讨论里频繁出现的魇神身上呢? …… 又走了一段,她看东西开始出血雾了,山肠里黑,照明只靠头灯和手电,本来?视像就偏暗,再罩上一层血色,所见简直是惊悚了,肖芥子呼吸急促,明知这?是幻觉,依然忍不住、会不时猛晃一下头,好像这?样?,就能把眼前蒙的玩意儿给晃甩出去。 陈琮看在眼里,心里焦灼,什么?话都?没说,他现在帮不上忙,说什么?“你?还好吧”、“感?觉怎么?样?了”都?是无用屁话,还不如让她耳根清净点。 好在,小跑着冲在最?前头的花猴猝然止步,语调紧张,却也不乏兴奋:“到了!” 到了? 后面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所有的打光设备,同时往前探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到了,正前方?有个洞口,像扇开在尽头处的小门,能容人过,但即便是肖芥子这?样?的,都?得低头弯腰,足见其狭窄。 洞外,歪靠着一扇古代?式样?、带乳钉的门,目测有一拃多厚,木板夹铁板的结构,姜红烛所言非虚,魇神庙的门,果然在十?多年前的那次地震中震塌了。 里头黑洞洞的,静得像荒芜许久的坟场,石蝗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得等人进?去,嗅着“人味”了,才会出动? 神棍的声音很低,仿佛也怕惊着了石蝗似的:“猴子,你?把手电打高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大?家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只聚焦在洞口了,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纷纷把手抬高。 洞口的上方?,有一幅人面蜘蛛的凿刻图。 整幅图约莫一人来?高,蜘蛛的线条很拙朴,应该是古早时凿出来?的,整体画风,很像先前看到的沧源崖画。 而通道两边的洞壁上,完全是崖画的风格了,矿物颜料涂抹出的场景,至今仍未褪色:那是一队又一队的人,男女老少都?有,抬猪扛羊、匍伏跪拜,看架势,画的应该是那些来?魇神庙祭拜的人。 肖芥子的喉头轻轻吞咽了一下。 她不知道其他人看到的是什么?场景,反正在她眼里,那只人面蜘蛛正在流血,两边的崖画也满布一道道下滑的血痕。 时间?不多了。 她口齿含糊地说了句:“我先进?,你?们跟着,万一……万一石蝗出来?了,你?们就跑。那扇门,抬起来?堵一堵,或许……或许还能堵住。” 第140章 044 肖芥子现在走路都晃荡, 陈琮不放心她一个人进,坚持陪着她一起打?前站。 进洞之前,先?掰了根照明棒扔进去。 洞口处,是一道长?长?的下?行台阶。 陈琮扶抓着肖芥子的胳膊, 一步步带着她下?台阶, 神棍紧跟其后, 花猴不忙进, 先?去抱撼那门——肖芥子那句“抬起来堵一堵”给了他灵感, 对外能堵春焰,对内能堵虫子, 这扇门, 还挺重要的。 迎面?就是一股尘封多时的怪味, 不好形容, 像发霉朽烂,但还不至于让人作呕。 陈琮拿手在面?前扇了扇味,第一感觉就是,这里?头好大啊。 他原本以为, 山腹里?的一个洞,也就比一套大平层大不了多少,现在才知道, 是自己狭隘了:这洞得有剧场那么大,容不下?千人也至少能容五六百,纵深也深,他头一次觉得,头顶上太空旷了, 头灯的光都照不全,空旷得让人心慌。 洞壁的“蝉洞”他也看到了, 很像他去过的麦积山石窟,山壁上一个接一个、密密麻麻的小洞室,都装着门。 地震的关系,不少门掉了,也有半耷拉着或无损的,或关或开,透着一股子诡谲,让人心头发怵:那些石蝗,会不会正在这些“蝉洞”里?酣睡、还没到活动时间? 他嘴唇发干,喉结不自觉地滚了一下?。 神棍打?的是狼眼?手电,照明距离比头灯强多了,他人是下?台阶的,手电却?一直在高?处乱扫:石蝗这种玩意,颇有点“变色龙”的秉性,停着不动的时候,跟山壁是没两样的。 手电光蓦地停在了一处,神棍瞪大眼?睛,小声嚷嚷了句:“看,快看!” 肖芥子抬头看,顺手抹掉额上的汗。 那是张在洞顶一个角落里?的大网,颇像等比例放大、普通人家屋角高?处的蜘蛛网,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有点像青铜链索,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蛛网上有尊真人等身大小、女人头蜘蛛身的塑像。 那姿势,是趴在蛛网上的,居高?临下?,头脸下?俯,长?发可能是用?耐腐的纤维编搓成的,一撮又一撮地挂下?来,是有点瘆人,但先?民的那种造像审美?吧……又有点好笑。 女人的脸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眼?窝处镶着的两粒赤玉眼?珠子,赤玉的成色应该很好,手电光打?上去莹莹生亮。 陈琮有点激动:“魇神开眸,是不是就是这双眼?开眸?芥子,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魇女进洞,魇神开眸,会不会已经开了? 肖芥子苦笑着摇头,除了“点香”给她带来的异样,她没什么特别感觉,看那尊塑像,也只?觉得魇神浑身上下?、都在滴血。 这可不妙,陈琮还以为,就像插电开机,一进洞、魇神就自动开眸了。 难不成还有什么触发条件?“点香”发作起来很快,肖芥子的时间可不多了。 他强摁下?心头的急躁,先?带着肖芥子往下?走,很快走完了台阶。 神棍也三步并作两步下?来:“小结子有感觉没有?那个魇神开眸了吗?” 陈琮烦躁地摇头。 神棍意外,说话都结巴了:“不是说一进来就开眸吗?是不是离那个魇神不够近?要不要靠近点?” 这说法未免荒唐,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病急乱投医了,肖芥子咬牙:“走,走近了再?看。” 肖芥子抓着陈琮的手借力?,一路跌撞过去,这一处应该算是角落了,陈琮边走边又掰了根照明棒,大力?扔出。 果然是角落,照明棒触壁滚落,能看得出来,那里?的石壁相当?参差嶙峋,颜色好像t?也有点怪。 陈琮示意神棍先?扶住肖芥子:“我去看看。” 他抓着头灯,大步过去,离着几米远时,“咦”了一声,脱口说了声:“是矿脉!” 说完这话,退后几步,举高?头灯去看。 没错,是矿脉,和田玉矿脉。 早几年,他在青海一带收货,被热情的卖家带去过山矿现场:那种4000米海拔以上的矿区就是这样,大型设备上不去,要靠矿工人力?开凿、人肉背负。 开凿就是朝着山壁硬挖硬铲,有幸砸到质地不一样的矿石,怀疑是矿床或者矿脉,自然要继续深挖,通常就会凿得如狗啃一般、崎岖无章。 眼?前这个矿脉,非但是玉脉,而且是罕见的黑白流杂。业内的认知,黑白双色的和田玉,黑色是因为受了水银沁,但这一处的显然不是。 陈琮胸口起伏得厉害:“芥子,你看到了吗?” 魇山居然藏玉脉,这是一座玉山啊。 肖芥子也看见了,事实上,陈琮站得还是太近了,她这个距离看刚好:这条玉脉是从洞顶开裂、出露,一路延伸往下?的,上头太高?,无人拓凿,越往下?,拓凿得越多、越宽,纯白的玉色中夹着一抹漆黑,像王座之后拉开的巨大帷幕。 而刚好,那尊蛛网上的塑像就置放在这玉脉帷幕的中央。 所以,这塑像,这蛛网,在这个角落安置不是没道理的,肖芥子甚至觉得深有寓意:帷幕拉开,魇神是自帷幕内徐徐露面、隆重登场的。 就在这时,神棍忽然兴奋地指另一个角落:“看那,有石碑!那么四四方方的,上头还有字,肯定?是后人立的!” 肖芥子嗯了一声,松开神棍的手:“你去看看吧。” 神棍没有留意到她语气的疲惫,亢奋地嗷了一声,小跑着过去了。 *** 肖芥子太累了,前方几米开外,她能看到好几个黑影在鬼祟爬行,接下?来,该会不断往她身上猛撞了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就地坐下?,闭上眼?睛,慢慢地放缓呼吸。 陈琮和神棍都很关心她,但他们帮不了她,有些罪、有些苦、有些坎,只?能自己、陪着自己生熬。 被“点香”之后,她就没歇过,一直在剧烈运动,心跳也一直过速,毫无疑问,这些在某种程度上加剧了毒发。 她得慢下?来,能争取多一分、多一秒都是好的。 呼吸继续放缓,她默念着、跟自己说话。 ——肖芥子,别慌,稳住了,慢一点,再?慢一点。 ——你是肖芥子,不是其它?任何人,也不是什么牵线木偶。 ——结果不好也没关系,尽力?了。 ——最后的目标就是体?面?一点,死到临头还要发疯,多难看。 有人过来了,是陈琮,挨着她坐下?,伸手握着她的手,一声不吭。 挺好的,不说话挺好的,说话太耗力?气了,她不想说话。 不远处传来神棍的声音:“真的哎,是后人立的,记载魇女的由来……不是,记载魇女怎么挑选,都是凿刻上去的,繁体?,你们要不要过来看看?” 陈琮回了句:“你说就行,我们听着呢。” …… 神棍蹲跪在地上,举着手电,一列一列,看石碑上的刻字。 非但是繁体?,还是古文的,文采不咋滴,动不动之乎者也,酸腐得让人难受,用?词也过于晦涩——亏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研究各种古怪事,啃了许多古时候的文本,连那种木简上记载都搞过,这要换了别人,未必看得懂呢。 他很艰难地、磕磕绊绊转译,也同时加进自己的见解。 “说是上古的时候,先?民敬奉魇神,那肯定?得配一个专门供奉魇神的人啊。那时候母系社会,女性的地位很高?,你想想木鼓都是母鼓更大……所以叫魇女,都是女的。我懂了,这个魇女啊就相当?于是庙的主持,或者女神的巫女、祭司一类的人物。一般认为,没魇女在,进庙大凶,会有血光之灾。” 肖芥子不觉晃神:红姑那一次,等于是中了这条吧,没魇女在,大凶,果然有血光之灾。 “所以魇神庙一直是有魇神的,相当?于守护者。起初就是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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