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李意清眼眶湿润。 “你母后说,如果知道六个月后自己就撑不住了,一定不会选择与我赌气,而是牵着我的手……” 李意清看着顺成帝干枯的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泪水从指缝中溢出,哭得泣不成声。 这一刻,他不像是威严的君主,只是一个永失所爱的小老头。 李意清张了张嘴,想要安慰他母后最后一刻的释怀,可是又无从谈起。 她自己都不能自渡,谈何渡人。 顺成帝的哭声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外头的侍卫敲了敲门:“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像是下一秒就要破门进来。 顺成帝现在声音沙哑,显然不适合回答任何问题。 “父皇,有空我再来看您。” 李意清擦干自己眼角的泪水,站起身,端着一口没动地百合莲子羹退了出去。 侍卫见她出来,眉头紧紧皱起,像是要夹死一只苍蝇:“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李意清低着头,“陛下说头晕,让奴才按摩了片刻。现在已经好多了。” 侍卫听了她的话并没有放下戒心,伸手微微推开门缝。 透过细窄的缝隙,隐约可以看见顺成帝坐在书案前批阅奏折的身影。 侍卫将信将疑地关上了门,语气不善道:“陛下需要清净,你若是无事,赶紧退下。” 李意清应了一声,端着托盘往御膳房的方向离开。 走到御膳房的门口,李意清观察一圈四周,确认没有人后,将一碗原封不动的百合莲子羹倒在树边。 至于托盘碗勺,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如何收拾,如何隐藏。 就在她心跳声越来越快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她的身边,“殿下。” 李意清借着月光辨认着他的脸,认清来人后,先是惊喜,而后担忧:“徐公公?” 来人是徐钱礼不错,但是比起上次见到,他脸上多了几道疤痕,衣裳也不如以前光鲜亮丽。 徐钱礼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碗和调羹:“殿下,这些奴才收拾,您快些离开吧。” 李意清有许多话堵在心口,想要问出口,可是眼下并非叙旧的好地方。 她对徐钱礼拱了拱手:“多谢徐公公。” 徐钱礼抬手阻挡了她的施礼,眼神滴溜溜地四下观察,声音又低又急切:“殿下,御膳房朝东走,第三道宫墙边有一处狗洞,旁边杂草又高又密,常年无人关顾,你从那边走,出去后,便无人没什么巡逻的人了。” 说完,他伸手,用力地推了李意清一把。 第184章 “有话快说,这般忸怩。” 徐钱礼的身子隐匿在层层竹影之下, 半边脸隐在浓稠的夜色中,半边脸露在银白色的月光下。 李意清回头看了一眼他, 后者露出一抹笑,朝她摆了摆手。 “去吧。” 李意清不再留恋,转头钻进了夜色中。 顺着徐钱礼的指引一路向东走去,只能看见位数不多的几个巡逻侍卫。借着夜色和墙边杂草的遮挡,李意清没有惊动任何一人。 从洞中钻出来后,李意清脱下自己套在外面的宦官衣衫,取下帽子, 折下路边一根树枝当作发簪,随意将自己凌乱的头发束起。 整理好仪容之后, 她挑了一条小路回到公主府。 见她顺利回来, 茴香和毓心悬在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殿下, 此行可顺利?” 李意清怔了片刻, 抬眸注视着茴香和毓心关切的视线,半响后, 点了点头。 “一切都好,我有些困乏, 想先休息。” 毓心早就准备好热水和干净的衣裳,闻言,拦住想要询问更多的茴香,对李意清道:“殿下请随我来。” 李意清将自己浸泡在热水中,早春鲜花不多, 毓心只在浴桶中滴了几滴桂花香露。 “桂花安神, 殿下问出自己想要的结局, 今晚就先好好休息,什么事, 都等明日再说吧。” 李意清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点了点头。 * 淑贵妃宫中,灯火长明。 宫女上完菜后,将珠帘拉了起来,将空间留给淑贵妃和二皇子。 淑贵妃心思不在饭菜上,她的手指新染了蔻丹,鲜嫩红艳,端起洁白的瓷杯,显得玉指更加纤细。 她抿了一口茶水,随意问对面的二皇子:“你今日怎么过来?” 语气平静没有起伏。 李行渊镇定自如,装成没有听出淑贵妃语气中的不耐,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后,佯装无辜问道:“母妃是不希望我多陪在母妃身边吗?” 淑贵妃微微眯眼,凝眉看着面前的青年。 她以前也打算认真培养这个孩子,可是李行渊仿佛和她过不去一般,从来都不肯接受她的示好,频频惹祸。 旁人觉得他会为了权势靠近她,可是淑贵妃知道,两人之间根本没有所谓的母子情分。 青年眉眼有一道不灭的伤疤,虽然有医师的精心照顾,但是还是留下了痕迹。 他无意于那个位置。 李行渊盯着淑贵妃的视线,微微偏头看向淑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这茶喝着索然无趣,不知道彩蝶姐姐能否端来一壶冷酒?” 顺成帝年轻时候风流俊逸,举手投足皆是风雅,二皇子继承了顺成帝样貌上的大多优点,虽有疤痕,但难掩潇洒俊朗。 被称作彩蝶的宫女瞬间红了半张脸。 她喃喃地“喏”了一声,准备转身的时候忽然如梦初醒,紧张地朝淑贵妃看去。 果不其然,后者脸色冷如冰霜。 彩蝶猛地一个哆嗦,再也站不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垫在额间,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娘娘,娘娘饶命……” 淑贵妃脸色冰冷,语气温和,她伸手手扶起彩蝶蜷缩成一团的身子,轻声道:“胡说什么呢,二皇子既然中意你,你稍后就跟着二皇子一道回去吧。” 彩蝶脸色惊恐,伸手扯住淑贵妃的衣摆,“不,不,奴婢是娘娘的人,绝不会离开娘娘。” 见自己的请求无用,彩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转头看向李行渊:“二殿下,二殿下,奴婢方才一时鬼迷心窍,奴婢对二殿下绝无半分肖想。” 李行渊好整以暇看着两人的拉扯,见彩蝶忽然看向自己,故作为难地看着淑贵妃:“母妃,您看这?” 淑贵妃看着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彩蝶,“你能被二皇子看上,可是你的福气,可别不知道好歹。” 彩蝶一瞬间失去所有的力气,像一滩软布一样愣愣跪在地上。 淑贵妃没有理会她,抬了抬手,立刻就有人上前将彩蝶拉了出去。 彩蝶离开后,淑贵妃又让人去准备冷酒。 李行渊没有被这个插曲打断,他笑吟吟地看着淑贵妃,模样端得是一派乖巧:“我就知道母妃最疼我了。” 淑贵妃不想陪他演这一场母子情深的戏码,敷衍地嗯了一声,直切主题。 她微微抬起眼皮,紧紧看着李行渊:“今日,你去公主府了?” 李行渊:“是啊,父皇吩咐我去接李意清回京,母妃知道的,我根本就是懒得去,没去永定陵,只在公主府门前走了一个过场。” 淑贵妃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不知道信了没信。 李行渊继续道:“但是李意清那丫头不知道好歹,在府门前就和我纠缠起来,我怕站在门口,会让更多人看笑话,便进去小坐了片刻。” 这倒是和自己安排的人回禀的消息一样,淑贵妃不疑有他,随意问:“然后呢?” “然后就进去吃了两口冷茶,”李行渊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拧起眉头,语气抱怨:“母妃你是不知道,府上根本没有什么好茶,只有一点茶叶碎末,水也不是山泉水,和您宫中的,根本没法比。” 正好,送酒的宫女推开珠帘进来,闻言,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那是,毕竟娘娘现在用的都是顾渚紫笋。” 说完,她邀功一般看向淑贵妃。 而淑贵妃并没有意料中的笑出来,而是面无表情道:“公主就算失势,也是一国公主,岂是他人可以随意欺辱的。” 李行渊眸光微闪,端起茶杯挡住自己的神色。 淑贵妃将自己散落在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声音清清冷冷:“明日,去叫负责宗亲采买的管事带到本宫面前来。” 李行渊不动声色地看着淑贵妃,只可惜眼前女人的妆容太重,他看不出淑贵妃是真心动怒还是装装样子。 不过,怎么想都很有意思,淑贵妃居然会关心李意清。 宫女应了一声,朝两人行礼,弯腰离开了。 李行渊一把拿过酒坛,揭开盖子后,深深嗅了一口酒香,惊喜道:“竟然是上好的梅香醉露,味道清冽,香味悠远。” 他迫不及待给自己满上一碗,一饮而尽。 淑贵妃坐在他的对面,有意无意道:“酒是好酒,莫要贪杯,会醉。” 李行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在漳地经常喝得酩酊大醉,后来酒量一点点练上来,光凭这一小坛酒水,怎么可能惹人长醉。 淑贵妃说完,安静地吃着菜。 她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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