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地上这好几颗的人参,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就随便挖一棵吧,就离你最近的那棵就挺合适。” 许彥升这才敢下锄头,倒不是他胆子小,而是宁月说这棵人参是打算送给爷爷的,万一人参有了破损就不太完美了。 他的动作一直小心翼翼,时不时的就会用袖子抹一下头上的汗,手下的动作是轻了又轻。 光看叶子宁月认不出人参的年份的,但,许彥升将人参一点点从泥土里扒出来的时候,她心里多少有点谱了,这棵小的都长出人形来了! 人参完全出了土后,许彥升赶紧小心翼翼的将人参交给了宁月,宁月仔细的数了数,芦碗密密匝匝的最少得有三四十个,这就说明这棵人参最少有四十年左右了。 “这次就直接挖那棵最大的,剩下的咱就别动了,天生地养的东西,咱一下子占多了不好。” 而且这些人参的种子都已经成熟了,有的已经掉在了地上,刚才她不仅从地上捡了一些,留在茎上的她也全摘了,把这些往空间中一扔,用不了多久她的空间中就会生长出很多的人参来。 许彥升点头,他们又不是穷急眼了,要用这些人参换钱,就让他们这么长着呗,说不定这些人参还能在林子里长个一百年二百年的呢! 抹了把脑门上的汗,许彥升歇了一会儿便朝着中间那棵明显要大一些的人参下手了。 宁月在边上用小耙子帮忙扒土,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这棵人参也慢慢露出真面目。 白白胖胖的人形,参须极长,拿起来最少有五六两重,看那多的数不清的芦碗最少也要有两百多年的参龄。 许彥升挖完两棵人参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深深的喘了两口气。 宁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苔藓将人参包上,然后小心的放进背篓里。 “嚯,本来我不紧张的,被你弄的这心一直吊着,这下终于能松口气了。” 许彥升:“这怪我吗?都上了山你才说要挖人参,我连点心里准备都没有,你是不知道我拿着锄头的时候,手心里全是汗,生怕一不小心把哪根参须锄断了!”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笑了。 宁月也觉得有些好笑,“行了行了,咱们赶紧下山吧,顺路去河边抓两条鱼,回去给你炖鱼吃。” 许彥升想说河里的鱼精着呢,自己捞不太容易,可他又忽然想到,两人自打搬家以后,时不时的就能吃到鲜鱼,那些可都是宁月出去转一圈就拎回来的…… “行,我要吃红烧的。” 两夫妻不紧不慢的下了山,在河里捞了两条鱼后回了家,宁月这一路上都在想着,到底该给素未谋面的公婆准备什么样的礼物。 因为有杜巧玉这个热心人,在杜桃花那个儿子满月的时候,村里人终于知道杜桃花为什么能回家了。 江龙生知道她被自家亲妈和妹妹当场抓奸后,不得不接受了现实,也听了家人的话,和她离了婚。 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虽然杜桃花口口声声说是他的,但江家人不信,尤其是江母和江小妹,坚决反对他要这个孩子,江小妹说的特别的狠,“哥你若是要了那个孩子,不管他是不是你亲生的,你这顶绿帽子就永远的戴上了。” 没有孩子,他哥和杜桃花没办婚礼,这事儿顶多算一起桃色事件,江龙生还算占了便宜,最起码白睡了个大姑娘,有了这个孩子,别说别人怎么看他了,他想再娶媳妇都难! 然而,江龙生不愧是杜桃花心心念念、重生一回也死活要嫁给的人,直到杜桃花将孩子生下来,他亲眼看过那孩子的长相后,江龙生死心了。 不能说那孩子和他长得一点不像,只能说八杆子搭不着吧。 孩子是单眼皮,连个内双都不是,杜桃花和江龙生都是双眼皮。 而汪书源整天笑呵呵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那不是笑的,那是他本身眼睛就小,可杜桃花和江龙生都是大眼睛。 然后是嘴巴鼻子耳朵,真的是没有一处像江龙生的。 第202章 江龙生去看孩子的时候,杜桃花还以为江龙生是忘不了她回心转意了呢,结果,江龙生看完了孩子就离开了,连一句话都没和她说。 杜桃花当时哭的是肝肠寸断,第二天就申请去见汪书源,她是抱着孩子去的。 “你看看,是不是和你很像。 看管我的人说了,再过两天就会押着我们娘俩去北大荒劳改,也不知道我们的孩子能不能撑得住。 我没有一点奶,在医院是护士们给了点奶粉,可那点东西不够吃,他饿得哇哇叫,我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等她离开的时候汪书源申请要交代事情,内容就是杜桃花是被他威胁的,不答应他他就让杜桃花滚出农机厂,杜桃花曾不止一次提出要告他,都被他吓唬住了才打消了念头。 然后,杜桃花就被放了出来,不过,哪怕她不用被送到北大荒改造了,也要在村里接受批评再教育,什么活计最累最苦她就干什么,别人可以请假可以猫冬,她不行,队长能给她找出永远也干不完的活计改造她。 进入冬季时间过的就更快了,宁月的课程讲的快,提前一个月左右进入了复习阶段,她们班的成绩依然出色,就是那位镇上的黄校长不死心又来过一次,但结果依然是无功而返。 等到期末考结束的时候,宁乡县又下了一场大雪。 宁月用最快的速度把学生的试卷判了出来,她教的五年级,仍然是整个镇所有的小学里考的最好的,宁月的名声也传了出去,毕竟,她教的班成绩高的有些吓人,别的学校也不是没有单科考满分的,但就是学生之间差距比较大,学习好的有,但差的也不少,平均分要比宁月班低了太多。 领放假通知还有两天,宁月已经在家里把行李都准备好了。 “带这么多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多?” 宁月看着她准备的包袱也有些无奈,“可咱们是结婚后头一回去你家,总不能太失礼,礼物得带,还要带一些咱们这边的特产,再加上我们要替换的衣服,就都在这儿了。” 许彥升把那些包袱翻了翻,“我的衣服就不带了,家里有穿的,你带一套替换的就行,剩下的到京城我再给你买。” 听人劝吃饱饭,宁月听话的把许彥升的衣服全都拿了出来,只留了两件内衣,而她自己的衣服也只留了两套,果然东西少了一些。 想了想许彥升还是提醒了一句:“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票我是定好了,但没有卧铺,一天多的时间都只能坐着,甚至可能连坐着都做不到。” 上次他回家探亲,还遇上有人把行李弄丢了的,总之,在火车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宁月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儿,心里多少有些兴奋,因此对许彥升的话根本没怎么上心,可等她到了火车站后,直接就傻了眼! 什么叫人山人海?来七十年代的火车站看看就知道了! 刚才一辆去往山东方向的火车刚停下,整个火车就被疯狂的人群包围,有的将行李直接顺着车窗,对,就是车窗,不是车厢门,因为所有的车厢门都被挤的水泄不通,后面的人根本就挤不进去。 行李顺着车窗扔进去后,人也扒着车窗麻利的钻进了火车! 这还不算最夸张的,最夸张的是有人上了车厢顶! “等下,两个大的行李袋我拿,你把两个小的拿住了,车门一开就要往里冲,不然,咱们有很大可能车都上不了。” 宁月点头,“放心我保准比你动作快。” 许彥升看了看她的小胳膊小腿,最后默默的咽下到嘴的话。 眼看着已经八点了,但是火车还没进站,看来是又晚点了。 等候大厅里几乎是人满为患,到处都能看到拎着好几个包裹等车的人。 许彥升生怕宁月给爷爷准备的人参被人偷了,就把那袋行李又往自己的身边拉了拉。 宁月故意吓唬他,“你这样反而会被人盯上,小偷一眼就能看出你手里拎着的那个袋子里放着好东西。” 许彥升想了想把还是把袋子放在了自己身边。 宁月很有经验的样子道:“不用一直看着咱们的袋子,你只要盯着周围有没有人靠近咱们就行了……” 说罢她还向四周打量了一番,抽烟的,吃东西的,打孩子的,揽着小媳妇的腰安慰的,还有个老太太正拎着四个大包裹跟在一个年轻人后面费劲的往前挤,然后一道身影就进入了她的视线:“你看那个穿着破黑棉袄,戴着厚棉帽的男人像不像小偷?” 许彥升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那人靠在柱子上,面相憨厚老实,脚的鞋子看起来倒像是新,看着就挺暖和,“那不就一个普通人吗?你从哪儿看出来人家就是小偷的?” 宁月起先也没往对方就是小偷上想,但当她说出那句话时就越发感觉对方很有可能是小偷了。 坐火车的基本都是出远门儿的,在这个年代,出趟门是很难的,光是买票就能让人愁秃头,像他们这样,只是两张普通的硬座票就是二十多块钱,如果想买硬卧价钱就要翻个个,软卧不用想,那不是普通百姓能坐的,有钱也买不到票,级别不够。 而那些下乡知青们,一年连车票钱都未必能攒下,所以,哪怕国家已经有了规定一年有二十四天的探亲假,也有很多知青都不会回家,例如文艳和乔文亮。 而且有时候有钱了也未必能买到票,因为好多票都攥在票贩子的手里,在票贩子手里买票,一张票得加上好几块钱才行。 回趟家也是艰难,像他们去京城,从村里到县里,坐车要半个小时,然后坐班车到市里火车站,大概需要三个多小时,再从火车站坐火车到京城还要一天多的时间,可去京城的火车早上八点发车,他们要提前一天到市里,要不然没有班车赶不上火车,住一晚上招待所,第二天早上再坐公交赶往火车站,前后两天多的时间才能到京城。 第203章 大腊月的,出门的要么探亲,要么回家,离的近的谁也不会往火车站挤,如果离的远谁不带个几大包的行李,偏偏那位老兄一副悠闲的样子,身边一个行李也没有,这就很值得让宁月注意两分了。 火车在晚点了二十一分钟后,终于到站了,进站口的门一开,一大群人呼的一下就全冲了出去,宁月一手拎着两个比较小的包,一手拎着他男人,硬是在千军万马中杀中重围挤上了火车,并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座位上已经有人了,见两人过来,年轻的姑娘抬头瞅了两人一眼,就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市火车站只是途径站,并不是起始站因此车厢里已经有了很多人,座位上方的行李架上也塞了不少的东西,好在,两人的东西塞吧塞吧,到底是给挤了进去。 东西刚放好,就又有两人朝他们这排座位处走了过来。 为首的那人还特意看了一眼座位号和手上的车票,“奶,就是这儿了,你先坐,我把行李放行李架上去。” 老太太哎了一声,目光却是直直的盯着先到的那位漂亮姑娘,女孩子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视线,不悦的抬起了头。 “姑娘,我晕车,你能不能让我坐到里面?” 那姑娘皱起了眉,出口的话不带半分感情,“不能。” “哎,你这姑娘怎么这样呢?就是换一下位置,我又不是占了你的座位,懂不懂什么叫尊老啊,你给我换一下怎么了?” 姑娘一点也不客气的道:“这座位是我花钱买的,我不想换就不换,你怕晕车可以选择不出门,这和我没有半分关系。” 她还没听说过谁晕火车的呢,这老太太纯属找事儿。 “你……”老太太被噎了一下,脸色那一个难看,最后到底还是坐在了挨着姑娘的位置。 那小伙子找了半天的地方也没能把行李全塞上去,最后,只能塞到了座位底下。 老太太脸上写满了不悦:“放地下多脏啊,那里面可是放着吃的呢。不行就放小桌上吧” 小伙子只得劝道:“奶,这桌子是用来吃饭的,不是放行李的,行了,你可别再瞎指挥了,也就二十多小时咱们就到站了,您就忍忍吧。” “忍啥忍?咱那吃的不能往地上放,就放这桌子上!” 小伙子干脆闭了嘴,往座位上一坐,不理他奶了。 宁月在桌下悄悄攥了下许彥升的手,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有些无语,老太太一看就有些事儿事儿的,这一路上估计是消停不了了。 就在两人无声交流的时候,一名壮实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至此,他们这排座位上的六人终于到齐了。 许彥升非常自觉的朝宁月的方向挪了挪屁股,中年汉子露出一脸憨笑,“谢了啊大兄弟。” 许彥升嗯了一声,没与对方多说。 中年汉子将随身带着的一个包袱放到了座位底下,而后就与坐在他正对面的小伙子聊起了天来。 火车很快行驶起来,车厢中不仅是座位上,就是过道上都挤满了人,车厢里就跟开了锅的粥似的那叫一个热闹。 许彥升见宁月一张小脸上满是兴奋,东瞅瞅西望望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这会儿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等到了晚上,你啥事儿都能听到。” 这边话音刚落,前头就有人吵起来了,“你座位是我的,赶紧起来,自己买的站票心里没点儿数吗?” “站票咋的了?等下我就补票,这座位谁先来就是谁的,大家都花的一样的票钱,凭啥我就得站着你们坐着,我就不起来你能给我咋的!” 占了人家座的是名中年妇女,反正说出来的话挺理直气壮的。 对面坐着的老太太好奇的站起身朝后面张望,随着她的动作,年轻女孩儿仿佛闻到了什么怪味,皱着眉捂住了鼻子。 老太太低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之一幕,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张嘴就和女孩儿吵了起来,“你捂鼻子是啥意思?我老太婆身上的衣服旧是旧但也洗得干干净净的,咋的,熏着你了?” 那姑娘毫不示弱的道:“我愿意捂鼻子你管得着吗?谁规定的我不能捂鼻子,别人什么也不说怎么就你那么多事儿呢?” 老太太的孙子扯了一把他奶奶的衣服,“奶,您老实坐下行不行,这么吵来吵去的容易饿。” 老太太顿时不吱声了,容易饿就吃得多,吃得多就费粮食,这太不划算了,所以她就不和人家姑娘吵了。 宁月看了许彥升一眼,这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明显就是司空见惯,不以为奇了。 “你要是能睡就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宁月这会儿哪可能睡得着,正兴奋着呢,“我不困,你靠着我睡会儿吧。”说完,她凑近许彥升耳边小声道:“我盯着行李,咱们换着睡。” 许彥升倒是干脆,往宁月身上一靠便真的眯眼睡了。 中年汉子有些好奇的道,“姑娘,你这是往哪儿去啊,这位大兄弟是你啥人?” 宁月笑眯眯的道:“这我哥啊,你瞅我们俩像不?” 没有秒睡技能的许彥升:……他咋就成她哥了? 突然成了哥的男人,默默收回揽着宁月腰的胳膊,然后默默与她拉开了一些些的距离。 没办法,兄妹啊,必须要保持距离! 靠在妹子肩上睡觉什么的,是绝对不合适的! 老太太:“像,还真像,都长得漂亮!” 宁月道:“大哥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中年汉子道:“去看我妹子,大娘你们去哪儿?” “去京城!我大孙子在京城工作,和他媳妇儿是一个厂的,他们两个没空回老家,我就过去看看,顺便帮他们带孩子。” 宁月很纳闷儿,就老太太这脾气,谁家孩子放心让她带。 中年汉子道:“哟,那您大孙子可真能干,咱东北人能留在京城肯定是能力不弱啊~” 接下来,老太太差点没把自己的家底全扒给中年汉子看,估计是他们聊天的声音打扰到对面的姑娘看书了,期间,她皱了不止一次的眉。 第204章 宁月收回落在这姑娘身上的视线,注意力重新放在了两人的聊天上。 “大妹子的口音一听就是咱们东北人,你和大兄弟这是要去哪儿?” 宁月笑眯眯道:“家里的日子不好过,我妈让我们去看看我姨。” 中年汉子道:“不像啊,我看你们哥俩穿的可不像家里条件不好的。” 宁月稍稍探了头,打量了一眼中年汉子的装扮,一身打了补丁的衣服,倒是手腕上隐约能看见戴了块手表,“难不成都得穿得跟您这样才是家里条件不好的? 我和我哥第一次出远门,我妈就把我姐和姐夫结婚的衣服借来给我们穿,我姨夫可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穿的太破,不是给我姨丢脸吗? 哎~头一次去我姨家,我们只带了点蘑菇木耳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也不知道我姨会不会收留我们兄妹俩。” 许彥升:……一夕之间突然冒出这么多亲戚,也不知道丈母娘知道了是啥感想。 接下来的时间,他果然很少再故意找话题和宁月闲聊,而将注意力放到了对面一直看书的姑娘身上。 “大妹子一看就是有学问的,有对象了吗?哎哟,不是我说,就凭妹子你这长相,这一身的学问,找对象非得擦亮眼睛找个配得上你的。” 无论是谁都爱听好话,那姑娘再怎么高冷被个男人这么一夸也放下了手里的书,和对方闲聊了起来,不一会儿她就把自己的事说了个底儿掉。 姑娘姓姚,叫姚明珍,下乡知青,也是京城人,这次回京是家里给她安排了工作,人家这不叫回家,人家是正式返城了。 宁月忍不住摇头,这孩子还是太单纯了,出门在外,你知道遇到的都是什么人啊,两句好话就把自己的个人信息全都暴露出来,不遇上坏人还好,遇上坏人那就只有认栽的份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列车员过来卖餐票,许彥升这个装睡的也不想装了,干脆坐起身,打算买餐票。 许彥升道:“等到中午吃饭的人多,热水肯定供应不上,不如咱也买两张餐票吧。”说完他注意到中年汉子的表情,忙又补充了一句:“咱妈让我好好照顾你,饿着谁也不能饿着你。” 宁月小心翼翼的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手绢,将手绢解开,里面全是一毛两毛一分五分的零钱,她从里头数出五毛钱递给许彥升:“五毛钱应该够咱俩吃了吧,要不然,我怕等到了京城一时找不到小姨咱们就得饿肚子。” 宁月说又自嘲一笑:“也不怕您几位笑话,咱们家实在是太穷了,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八瓣花,这要不是在火车上我们兄妹俩实在没办法自己弄吃的,这五毛钱我是打死也不能花的。” 许彥升暗暗翻了个白眼儿,他刚知道自己的媳妇儿这么爱演! 明明出来的时候他们俩身上都装着钱和票,买东西根本不用她给钱,结果她还要拿小手绢数毛票,还要说得可怜兮兮的,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够了够了,哥随便吃一口就得了,哥经饿。” 宁月长得本就好看,如今露出这副黯然神伤的样子无端端让人生出一股子心疼来。 中年汉子:……穷成这样的也是不多见了。 五毛钱能买什么? 两份盒饭还要六毛钱呢! 而且小姑娘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还真怪叫人不落忍的,他直接把许彥升递钱的手拦了回去,同时递给列车员两块钱,“我是真没想到你们两兄妹这么苦,算了,今儿中午,大哥请你们吃顿好的。” “两份红烧肉米饭,一份红烧排骨米饭。” 列车员收了钱又找回了五毛钱,那汉子收回钱和票,反手就把票塞到了许彥升手里,许彥升拒绝了好几次都没推掉! 这时侯的盖饭是两三毛,份饭则是五毛钱,比盖饭差不多要贵上一倍,中年汉子明明一副穷酸样,竟然大手笔的给宁月两人买了两张餐票,这可是一块钱哪! 看得对面的老太太那叫一个眼气,怎么就没人请她吃饭呢? 接下来的时间,宁月还知道了这位好心大哥的姓名,嗯,大哥也爱听好听话,宁月一直谢啊谢的,然后还夸了对方人美心善,慢慢的他就把自己的底儿交代了,姓李名换,因他父母是换亲,他是家里的老大,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 三人聊的还挺投机,直到快十二点的时候列车员推着餐车过来送餐,李换拿了一盒排骨饭一盒红烧肉饭给了宁月两人:“你们两个都尝尝,我就爱吃红烧肉,吃着过瘾。” 许彥升:……真的,咱家真不缺饭吃,也不缺肉吃,咋就白吃了人家的东西了呢? 哦,起因是,他和他媳妇突然成了兄妹,他们还多出了一个在京城的小姨! 看着对面老太太和孙子一脸羡慕嫉妒恨的啃着黑面饼子瞪着他们的样子,许彥升就特别诚心的对李换道了谢。 李换一副这都不算啥的样子,表现的那叫一个大气! 宁月将自己饭盒里的排骨夹了一些到许彥升的饭盒里,“我头一次吃到这么香的排骨,哥你快尝尝,真好吃啊!” 许彥升:“……红烧肉也好吃,你吃你吃。” 讲真,他实在说不出他头一次吃红烧肉这样的话,只希望宁月千万不要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用过一顿丰盛的午饭,李换说去上厕所,很长时间都没回来,许彥升这下是真的困了,靠在椅背上就睡了过去。 对面的老太太起了身,嘱咐孙子看好行李,她也要去上厕所。 她走后李换才回来,姚明珍见他回来特别不好意思的道:“李大哥,我出去一下,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我的行李,我很快就回来的,行李就是我上面这几个包。” 说着她还特别仔细的给李换指了指。 李换憨厚的笑着:“妹子尽管去,我肯定帮你看好了。” 火车哐哐的快速前行,到傍晚的时候再次停了下来,李换不知道又去了哪里,再回来的时候宁月和许彥升已经换着去了一趟卫生间,还把晚饭吃了。 第205章 “大兄弟,我在那边找了个能睡觉的地方,晚上你们兄妹俩也能换着歇一歇,多少也能松快松快。” “哎呀李大哥,你这也太照顾我们了,我是真没想到,我们兄妹出门遇贵人了!” 宁月感激不尽的道。 “嗨,客气啥,我下车要比你们早一站,到时候就直接下车了,咱们以后有缘再见吧。” 清早,五点多,车厢外还是黑的,车厢里却突然喧闹起来,“哎呀,我的行李不见了,身上的钱也没有了,是哪个丧良心的偷了我的东西?” “什么?车上有小偷?” “快看看咱们的行李还在不在?” 姚明珍和老太太先后被吵醒,两人赶紧查看自己的行李,紧跟着姚明珍就喊了起来,“我的行李全都不见了!天哪,我的钱全在行李袋里,这可怎么办呢?” 老太太闻言伸手就摸向了自己的裤子里,随后就哭嚎起来,“天杀的,老娘藏在内裤里的钱都被掏了!臭不要脸的,到底是哪个丧良心的干的?” 被惊醒的许彥升也紧张起来,“你快看看你身上的钱还在不在?” 宁月摇头,“放心吧,没人能从我身上偷走任何东西,都在呢。” “那行李呢?咱们的行李不见了!” 宁月下巴朝下一点,“这不都让我拿到车座下面了吗?再说,咱行李里啥也没有,就一点干货,谁偷?一大袋子也卖不了两块钱!” 许彥升:……我信了你的邪啊! 因为丢东西的人太多,列车员已经过来了,“丢东西的同志请不要慌,偷东西的小偷团伙已经被咱们抓住了,大家的失物等下就能送回来,请大家稍安勿燥!” 车厢里顿时哗然一片,偷东西的竟然是团伙作案,而这些小偷竟然还全都被抓住了? 这么说他们的东西没丢?! “列车员同志,你们能分清哪个行李是我们的吗?” “对啊,这么多人丢东西,万一有人冒领呢。” 列车员赶紧伸手压了压:“大家静一静,听我说,我们是分不清你们各自的东西,但偷东西的人分得清,稍等人马上就过来了。” 车厢里众人纷纷议论起来,这次列车乘警真是厉害,竟然抓到了偷东西的小偷,而且还是团伙作案,就是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能不差样的还回来。 就在丢东西的人急的火星乱冒的时候,四名小偷带着手铐带了过来,几名列车员在后面拎着行李,为首的列车员严肃的对小偷道:“说吧,这些是从哪儿偷下来的?” 中年汉子微抬了下头,然后随手指了四个人:“这四个行李是他的,钱是那老太太的,有个小包的这个是那位姑娘的,黑包是那边的老人的。” 姚明珍与老太太在看到被乘警押着的男人时嘴巴都张大了,姚明珍更是难以置信的道:“李换?怎么会是他?我们的东西都是他偷的?我那么信任他他怎么忍心偷我的东西?” 宁月:多新鲜哪,素不相识的两个人,不知根不知底的,就和你说了两句话,你就特别了?他就会不偷你的了?那人家和你套近乎为的是啥啊? 李换指着老太太:“钱是他的,一共四十五块八。” 他偷了钱还没等转移呢,就被逮住了,所以不管是行李还是钱都是一分不差的。 老太太在李换过来的时候就要动手挠人:“我老婆子的钱你都敢偷,你个丧天良的玩意儿,老娘挠不死你的!” 他孙子忙拉着,“奶,千万别闹,赶紧把咱们的钱拿回来。” 李换差点被挠脸色都没变一下,只不过,他的视线在宁月两人身上多留了一会儿。 列车员将钱递给老太太,“那您数数,这里一共是四十五块八毛钱。” 老太太身上有普通百姓身上的缺点,但也是个感恩的人,她接过钱认真的数了一遍,“整好,四十五块八,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多谢乘警同志了,这人得亏是被你们抓住了,要不然我老婆子真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姚明珍也很快拿回了自己的行李,但,她的视线在宁月两人和李换身上不停的打转,随即她只略一犹豫了一下便道:“乘警同志,我有件事要和你们反应。” 那男乘警都要朝前走了,闻言就停了下来,“你说。”姚明珍道:“你们说这是小偷团伙作案对吧?” 乘警点头,“他们这个团伙一共十二人,十二人全部被我们抓到了,另外几人在其它车厢还偷窃的财物呢!” 姚明珍又用眼神瞥了一眼稳坐不动的宁月两人,“那我怀疑这个团伙还有人逃过了你们这次的抓捕。” 乘警看了眼姚明珍,又看了眼宁月两人,这姑娘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意思? “那个‘我们没抓到的小偷团伙之一’的人你指的是谁?” 姚明珍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大声道:“就是他们两兄妹!大家昨天肯定都看到了,李换中午只请了他们两个吃东西,而且,我们六个人里,就只有他们两兄妹没有丢东西,他们要不是一伙的这说不过去。” 她说完就目光直视着宁月两人,希望看到他们面色大变的样子,然而并没有,而且,那位乘警同志还笑了。 “这位女同志,我想你是误会了,他们两个可不是小偷,因为李换就是被她举报才被我们盯上然后抓起来的。” 车厢中人齐齐惊呼出声,这位乘警说的是啥?这小偷团伙是因为这位漂亮姑娘举报才被抓住的?那他是怎么看出来这个叫李换的是小偷的? 没人注意到,李换一下子变了脸色,他想骂宁月两人是白眼狼,吃了他的东西竟然还要去举报他! 但骂了有什么用? 他一咬牙,干脆冲那名乘警道:“乘警同志,这位女同志说的没错,他们就是我的同伙,你们不是说坦白从宽,有立功表现可以减刑吗?现在我举报他们俩,这算不算立功?” 几名乘警当时就楞住了,整个车厢中就是一静,耳边只听得到火车哐哐前行的声音。 第206章 姚明珍脸上是松了口气的表情,而老太太看向宁月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似是下一秒就要把宁月生吞活剥了。 这时,宁月终于开口了,“你说我们俩个和你是一伙的,那你知道我们叫什么,是哪里人吗?” “你们就是宁乡县人,你叫宁月,他叫宁升,你十七,他二十,亲兄妹!”这些都是闲聊的时候,李换从两人口中“套”出来的信息,他记性还不错,竟然都说对了,可惜,这些全是宁月故意透露给他的,全是假的。 许彥升直到这时才知道宁月昨天那一出出的瞎话都是用来干什么的?原来她在这儿等着呢! 宁月朝李换笑了笑,而后从身上掏出两人在大队开的介绍信递给了为首的那名乘警。 “您瞅瞅,这是我们的介绍信。”递完介绍信,她又拿出一物也没递给乘警,而是就那么展开了,冲着李换气死人不偿命的道:“喏,这是什么东西想必你该认识吧?” 她习惯了自己的东西全都收进空间,包括结婚证,现在刚好现在拿出来一用。 “我叫宁月姓杜,这是我丈夫,姓许,我是宁乡县人,可不是县城人,家在农村,而且他是京城人。 所以,你说的岁数也是错的,国家对结婚年龄也是有要求的,男方二十,女方十八才能领证。” 乘警这会儿也看完了两人的介绍信,还递给其他几人传阅了一下。 他刚才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晚饭前这姑娘跑到了乘警值班室,说是他们被小偷盯上了,而且她还怀疑小偷是团伙做案。 列车长可是把这件事当成了大事来办,四名乘警换了便装后全部出动,列车员也被调动起来,紧密巡察。 果然,被他们发现了几名可疑人员,列车长立刻联系了下一站的铁路局,然后等火车又停靠了一站后车上就又多了十几名乘警,到半夜的时候这些人还真就行动了,为了人赃并获,他们等小偷们偷了东西后才快速出击,将十二名小偷全都抓了起来。 但当时他们并没有检查宁月的介绍信! 猛一听到李换承认他们是一伙的,他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心到是落到了实地。 瞅了眼李换的表情,果然,他这会儿脸臭的可以,“所以,一上车你就怀疑我了?” 宁月点头,“对啊,从你坐下开始,我就觉得你不太对,你穿的不太好,手上却带着一块九成新手表,你的视线一直在朝那些穿的好的乘客身上打转,明明姚明珍有些冷淡,你就有本事和她搭话,让她信任你。” 李换:“手表就不说了,和她闲聊两句也能让你怀疑?” 宁月:“萍水相逢,哪怕对方就是再怎么厉害有本事,也没必要去讨好人家,除非你能占到便宜。 你都能请我们夫妻吃饭了,小钱肯定也是不在乎的,那你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有人接茬,“还能有什么好处?当然是偷光她的东西啊!” 车厢里立刻传出一阵哄笑声…… 李换:“……老子请你吃饭真是瞎了眼!” 宁月无所谓的道:“你该庆幸你只是个小偷,盯上的只是我们的东西,若你是人贩子,那就不只是请我们吃个饭那么简单了!” 李换:……我要是人贩子难不成你还想把我卖了不成? 宁月似是听到了他没说出口的话,竟是朝李换点了点头。 你敢偷我我就敢坑你,你敢卖我,我就敢卖了你! 李换! 最后李换被乘警带走,继续去还东西了,宁月却成了这节车厢的传奇人物,能让盯上她的小偷请她吃饭的人,这脑子得多好使? 当然,也有人很尴尬,比如,对面坐着的姚明珍! 老太太在她洗脱嫌疑后就变了一副样子,“丫头,我看你穿的也不赖,人还能耐,你是干嘛的?” 宁月笑笑:“我就一普通代课老师,教小孩子念书的。” “怪不得呢,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要不然咋能一眼就认出那小偷来?我光看他老实巴交的了,哪成想他是个贼!” “出门在外,还是要谨慎一点,要不然真被人盯上就不好了,还是那句话,今儿咱们碰上的就是个小偷,这还好点,顶多丢些财物,可若是碰上人贩子,被人给拐走了,那这辈子也就完了!” 姚明珍尴尬的窝在座位上,脸上的表情实在不怎么好看,总感觉杜宁月的话里意有所指! 六人的座位空出了一个,已经有打了站票的迅速占领了位置,对方看向宁月的表情那叫一个好奇,趁宁月去厕所的时候他一脸同情的对许彥升道:“兄弟,娶了这么个精明的媳妇,将来的日子不好过啊!” 许彥升“有啥不好过的?” 那男人一脸看弟弟的表情:“你想想,咱们男人哪个不得抽个小烟喝个小酒的,抽烟喝酒得要钱啊,我挣了钱全上交,但用钱了我家媳妇儿是一分钱也不给,那咋办呢?就只能偷偷攒点私房钱。 可也真邪门,哪回都会被她发现……”说着他一指自己脖子上的一道浅浅疤痕,“然后,然后就成这样了!” 许彥升:…… “哥们,咱们男人,难哪!你娶了这么一个精明的,更难!” 许彥升:…… 宁月从卫生间回来,刚好看到许彥升一副大无语的模样,被逗的忍不住哈哈大笑,笑了好一会儿会才停下来·:“走吧,火车进站了。” 拎着行李又跟打仗一样下了车,出了火车站的那一刻,宁月真的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打出租车那是打不了的,一看他们这大包小包的国人形象,出租车司机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们。 许彥升带着宁月直奔公交站点,他提前和家里发了电报说是今天会到京城,但,不论是他爷爷还是他爸,都不会公器私用派车来接他的。 连等车再坐车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两人才到了大院门口,帮宁月登了记,两人进了大院。 水泥路,红砖院墙,青砖瓦房,路两边栽满了白桦树,然后是四层的宿舍楼,再往里走,就是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到了,那处大门上贴了福字的就是咱家。” 第207章 许彥升快步朝家门口走去,宁月隐约听到院子里的嬉闹声。 一直注意着外面动静的韩佩云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哎呀,我小儿媳妇终于到了,快快快,王姐,赶紧帮他们俩拿下行李。” 许老爷子原本在椅子上座得稳如泰山的,但是听说小孙子和孙媳回来了也看向了客厅门口。 许彥琳赶紧把孩子抱到怀里不让他再蹦了,“老实点,要不然小舅妈不喜欢你了。” 小家伙还想挣动,但被亲妈这么一吓唬,难得的老实了一会儿。 王阿姨快步走过去要接宁月手中的袋子,被她拒绝了,“谢了阿姨,这个不重,你帮他拿吧。” 许彥升自然的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王姨,大的拿到厨房就行,都是我们晾的干蘑菇木耳鱼干这类的吃食,另一个直接送到我房间。” “爷爷,妈,姐,我回来了,这是我媳妇儿杜宁月。媳妇喊人。” 宁月大大方方的站在许彥升身边老实的喊了人,眼睛却不动声色的将几人打量了一个遍,许老爷子看起来很精神,人比较瘦,但目光炯炯有神,表情确实很严肃,身上也散发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的气势。 韩佩云烫着短发,一张本就精致的脸上化着淡妆,难怪许彥升会长得这么好看,这是遗传了他母亲的基因了。 大姑子许彥琳和许夫人有七分像,她留着一头长发,眼睛一笑弯弯的像月芽,怀里的孩子虎头虎脑的,这会儿正不错眼的盯着她呢。 许老爷子暗暗在心里点了点头,小孙子这媳妇儿挑的好,长相就不说了,关键是这孩子眼神清明,农村的姑娘,按说以前应该也没出过什么门,到自家后竟然一点好奇的表情都没有。 韩佩云早就起了身,一把拉过宁月的手,“宁月啊,赶紧的快坐下歇歇,冷不冷?饿不?厨房里准备着吃的呢,等下热热就能吃。” 许彥升坐去许老爷子身边,随口应了一句:“别说,还真饿了,还是我妈心疼我。” 许老爷子瞪了小孙子一眼,“快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妈那是心疼你吗?那是心疼你媳妇!” 宁月听着老爷子这扎心发言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许彥升瞄了宁月一眼,然后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靠在沙发上不说话了。 韩佩云从沙发边的包里拿出两个红包一把就塞到了宁月手里:“拿着,这是我和你爸给你的见面礼!” 许美琳也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宁月:“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你姐夫年底太忙,没能过来,我就替他给了。” 老爷子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放到宁月手边,“这是爷爷给的,收着,留你买糖吃。” 宁月大方将红包收下,“我以为结婚的时候家里给的钱已经够多的了,没想到回来一趟还有红包可以拿,谢谢爷爷,妈,大姐。” 韩佩云就喜欢她这干脆劲儿,都是一家人,客气来客气去的就没意思了,“就该这样才对,说实话,彥升这小子当初说他看上了个姑娘要结婚,我就跟听天书似的,后来他说清了要结婚的对象是谁后,我立刻就点头同意了,心善的姑娘就差不了,没想到,我儿媳妇儿不仅心善,长得还这么漂亮。” 许彥升听着他妈夸他媳妇,心中难免有些得意,“宁月,你不是还给咱家人都准备了礼物吗?赶紧拿出来吧。” 韩佩云笑骂道:“这孩子,真是不懂事儿,怎么还让你媳妇准备礼物?家里又不缺什么!” “妈,您还是看过再说吧。” 韩佩云:难不成儿媳妇还能拿出什么稀罕的礼物不成?她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儿媳妇为难! 宁月依言将放在身边的一个布包打开,从里面依次拿出几个盒子,其中一个长条形的递给了老爷子,“爷爷,这是给您的,拿到它的时候,彥升可是出了大力了。” “好好好,你有心了,小李啊,把东西放我屋里去。”许老爷子接过盒子并没当场打开,直接递给自己的警卫员, 许彥升也没提醒,他就等着老爷子打开的时候惊他一下子的,老爷子身体好,经得起吓。 “妈,这是我自己炒的茶叶,茶叶就是在我们那边山上采的,那茶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好不好的我也不懂,但还挺提神的,留给爸爸尝尝。” 茶叶确实是山上长的,但是是空间里的山上长的,许彥升喝过一次后就上瘾了,他感觉这茶比他喝过的所有的茶都要有味道。 “妈,这茶其实不适合我爸喝,他这一天天的本来休息的时间就不够,再喝这茶,估计就不用睡了。 他要是喝不惯您记得还给我啊,这东西不多,一年也就能炒个一二斤的,我自己都不够喝。” 韩佩云瞪了小儿子一眼:“去去去,边待着去,你媳妇送你爸的你还想往回要,找揍了是不?” 宁月心说,哪有他说的那么少?那茶树长的老快了,而且只要有功夫可以一直采,一年下来怎么也有十来斤的存量。 接下来,她又从她那个看着并不太大的包里掏出两条丝巾,“妈,这是给您和大姐的,就是不知道这样的颜色您喜不喜欢。” 这个年代无论是衣服还是配饰,颜色都相对单调,比如服装,很少有鲜艳的颜色,大多都是黑白灰绿蓝,丝巾还好一点,但图案也相对简单。 而宁月拿出来的这两条丝巾是她上一世收到空间的,一条香槟色茶花双面绣丝巾,一条浅绿墨绿双面绣兰花丝巾,两条丝巾上的花朵绣的栩栩如生漂亮异常,两母女一下子就看直了眼,“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丝巾。” 宁月解释道:“这两条丝巾是打南边来的,卖我的那个人说因为材料有限,绣丝巾的人只绣了这么两条。 那会儿我和彥升已经结婚了,他经常和我提起妈和大姐,看到这两条丝巾我就想到了妈和大姐,当时就全都给买下来了。 妈要是不喜欢也可以当个艺术品收藏起来的,看着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这可是双面绣啊,现在这样的好东西可不多了,我很喜欢!明天我就戴着它去上班!” 第208章 韩佩云这会儿已经看上了那条香槟色绣茶花的丝巾,若不是她为了在儿媳妇面前保持形象,她都想当场系上了。 许彥琳也不惶多让,饶是她自诩长在京城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丝巾,遂直接收起那条兰花丝巾,还和宁月道了谢。 送完两位女士的,宁月又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半尺长宽高的盒子。 “鹏鹏,这是给你的。” 鹏鹏一下子从他妈怀里坐了起来,伸手接过了对他来说有些大的木盒子,盒子四四方方,就是原木色,没有涂任何的漆料,但打磨的非常光滑,最上面有一条细缝,剩下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小舅妈这是什么?” “这是舅妈特意给你做的存钱罐,你的零花钱可以全部放在里面,就像这样……”说着宁月就从身上拿出一把零钱,纸币就叠成几折从细缝里塞进去,硬币直接往里放,将手里的钱放完后,她还故意摇了一下,存钱罐里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 鹏鹏顿时眼前一亮,他刚才可是看见了小舅妈放在存钱罐里的钱有十块的有五块的,还有一块的五毛的五分的,这些钱他能买多少的糖啊~ 他一把盒过盒子,试图把钱从存钱罐里拿出来,可是,除了放钱的地方,他竟然连条缝都没找到,更不要说把钱从里面拿出来了。 “小舅妈,这个要怎么打开?” 宁月:“那就要看鹏鹏愿不愿意动脑筋了,你以后可以经常尝试打开他,如果一直打不开那就只能将这个存钱罐装满,到那时,它就会自动开了。” 鹏鹏的好奇心一下子被这个神奇的盒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姥姥家新换的沙发再软活也不蹦了,就坐在那里,抱着盒子不停的琢磨。 其实这个盒子上还是有一些拼接的痕迹的,但找不到合适的方法盒子是真的无法打开,除非这个存钱罐最后被装满零钱。 许彥琳见儿子终于老实了,整个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弟妹,这盒子你是从哪儿买的,早知道一个盒子就能让这小子老实,我早给他买上十个八个的了。” 宁月不好意思的道:“大姐,这东西其实是我自己用木头做的,木头就是我们那边山上最常见的松木,我觉得小孩子从小就适当的锻炼一下大脑,会利于他的脑力开发。 而且把这东西做成存钱罐也能帮他从小学会攒钱。 这东西没拿出来的时候我还挺忐忑的,生怕鹏鹏会不喜欢,现在总算能松口气了。” “别说他了,我都看上这个存钱罐了,鹏鹏怎么会不喜欢?!我还以为你是买的呢,你可真是费心了!” 许彥升见礼物送完了就过来拉宁月:“走吧,先去吃点东西,等下再和妈聊。” 韩佩云恼道:“瞧我,高兴的都忘了你们还饿着肚子呢,快去吧,不过你们俩也别吃太多,这会儿都十点多了,不然你们午饭吃不下。” 两夫妻去了厨房,老爷子找了个借口就回了自己屋,进屋后,他第一时间打开了孙媳妇儿送她的礼物,只见一只白胖胖的人参安静的躺在盒子里,看上去竟是挖出来时间不久的样子,参芦参须一点破损的地方都没有,而且,看起来这人参最少也得有一两百年的样子! 这个孙媳妇真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看她送家里人的这些礼物就能看得出来,这孩子是个不俗的,一个普通的农村姑娘可说不出把丝巾当艺术品收藏这样的话来。 还有她做的那个盒子,他在边上看的清楚,那盒子上没有发现一颗钉子,除了放钱的地方,没有看到明显可以折装的地方,看着倒像是鲁班盒。 再加上自己手里这支珍贵的人参,想来,大儿子的那盒茶叶也该不俗才是,要不然,小孙子不会说出让他爸不喜欢就还给他的话! 楼下的小俩口刚垫了垫肚子,家里就来了客人,“琳琳哪,听说你弟弟把弟媳妇带来了,人呢?” 许彥琳朝刚坐到沙发上逗儿子的弟妹看了一眼才起身将人让了进来,“几位婶子快坐,我弟妹不就在这儿呢吗。“ 来的都是院里的熟人,平时也爱这家串门儿那家闲聊的,刚才宁月两个进院的时候肯定是被谁看到了,这才跑过来看新媳妇儿。 宁月赶紧起身招待客人,几个婶子大娘的问什么她就说什么,不想说的就想个话题岔过去。 她注意到这些人中有一位的视线不断在她身上打量,眼中满是审视之色。 韩佩云在一边看着暗暗点头,谁说她儿子娶了个什么也不懂的乡下土妞?她瞧着,就是身边的好些姑娘都不如她的小儿媳妇大方得体。 好不容易将客人送走,中午饭准备好了,许爸中午几乎很少回家,今天也没能回来,饭桌上就他们六口人,午饭准备的极为丰盛,有鸡有鱼,而且王阿姨的厨艺不错,吃起来还挺顺口的。 午饭过后,许彥升拉着人就上了楼:“妈,我媳妇儿一晚上没睡,还要拎着行李走那么远的路,早就累了,我们先回房休息一会儿,什么时候睡醒再下来。” 韩佩云催促道:“快去吧,你房间里的床单被罩全是新换过的,我和你姐给宁月准备了两套替换的衣服,就挂在你的衣柜里,宁月应该都能穿。” 许彥升点头,拉着宁月就上了楼。 回到房间,宁月看他真的打算上床休息便询问道:“咱们两个就这么回房是不是不太好?” 许彥升见她还站在原地,便一把将人拉了过来:“有什么不好的?每回我坐火车都能一气睡一整天,就不信你不困的。 对了,昨天的事儿我还没问你呢,你到底是怎么发现那个李换是小偷的?” 这件事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才不信她在火车上的那番说辞,说什么李换的视线专往那些穿的好的人身上打量,当时她是坐在最里面,和李换中间隔了一个他,她是怎么注意到李换在看谁的?而且李换的手表一直掩在袖子里,不可能早早的就被她看见。 第209章 “起先,我只是出于最基本的戒备心,说去京城看小姨说我们两是亲兄妹。 “还记得我们在侯车大厅的时候吗?” 许彥升不解,在侯车大厅也没发生什么事啊。 “我说你把包袱拉到自己跟前反而会让小偷盯上你,不如看看周围人群,当时我就看到一个特奇怪的人。 身上穿着破烂,脚上却穿着一双保暖特别好的棉鞋,棉鞋上一个补丁都没有,他身边没有一个行李。 在咱们上火车前,李换和这个男人有过短暂的接触。” 许彥升还真没注意到这些! 可就因为这么一点小小的细节就怀疑李换是小偷,还处处防着人家,这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 宁月当然不可能仅仅因为这些就防着李换,而是李换和那个叫二子的人说话时,她“看见”了啊! 这门本事就是方叔教她的,老人家会的太多,混江湖的经验也丰富,知道她要来京城便教她出门要注意的一些事项,聊天的时候,他无意中透露出会“看”人说话,宁月加紧跟方叔学了近一个月,现在已经能勉强“看“清楚一些简单的语句了。 比如,李换说的那句:“二子,你今儿可注意点,千万别和昨天似的……”说着话的时候李换一直在打量周转,因此他的身体变了个方向,后面的话她就没看见。 没过两秒,那个叫二子的就略带些烦躁的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傻,放心吧,上车我就去卧铺那边……” 穿着的异常,加上这两句话,足够她在看到李换的那一刻就防着他了。 而且也是他们这帮贼倒霉,好死不死的李换的车票偏买在了她的旁边,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被一锅端了! 而且,即使她没有看到侯车厅的那一幕,她也不会把自己的信息全讲给别人听,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出门在外还是留个心眼的好。 许彥升将人拉上床,一手将人揽进怀里,另一手不停的抚摸着她的长发,“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不许这么胡来了,最起码你得先和我说一声,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好歹我也是个大男人,万一有危险还能挡在你前面。” 虽然打从她媳妇说他们两个是兄妹开始他心里就一直提防着,但,他还是希望有事的时候媳妇能别瞒着他。 宁月本还挺精神的,但头一沾到枕头就直犯困,于是许彥升一开口她就“嗯嗯嗯”。 许彥升说了一堆的大道理,怀里的人却没了动静,低头一看,怀中的人儿长长的睫毛垂着,双眼紧闭,呼吸平稳,明显已经睡着了。 他不由轻笑一声,慢慢抽回了自己的胳膊,蹑手蹑脚的下床走了出去。 一出来他就直奔老爷子的房间。 房门一响老爷子就喊了一声“进”,“你小子不回房休息一会儿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嘿嘿,爷爷,我就是想问问您,我这媳妇儿挑的怎么样?” 老爷子忍不住笑骂,“臭小子!看把你得瑟的,当初我还记得你给家里打电话说的是人家姑娘的名声坏了,你不想连累人家才想把人娶回来的,怎么,这会又成你挑的了?” 许彥升难得施展出自己的厚脸皮神功,“甭管是因为什么,这媳妇儿也是我自己挑的,爷爷,您可是说了,我和我哥谁先把媳妇儿给您老人家领回来你可是有奖的,那奖您是不是也该给我了?” 老爷子肃着一张脸忍不住瞪了小孙子一眼,“就知道你小子过来没好事,果然,你这是要账来了!” 话是这么说,老爷子还是起了身,带着骆子去了书房,拉开抽屉,老爷子拿出一个尺长的乌木盒子,“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就是不说,我也准备找个时间把东西给你媳妇儿。” 许彥升一把接过盒子,也不打开直接往腋下一夹,拿了就走,“给我就行了,我媳妇儿睡着了,等她醒了我再给她。” 许老爷子看着孙子这急匆匆的样子,忍不住好笑,看来,小两口的感情不错! 许彥升从老爷子这里出来又回了自己房间,将那乌木盒子放在了媳妇枕边,脱了鞋就又上了床,贴在宁月身边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大院儿骆家,骆夫人刚进家门就被女儿抱住了胳膊:“妈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怎么样,许彥升那个乡下媳妇儿是不是长的特丑,土里土气,还特别粗俗?” 骆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手,拉着她在客厅坐下,“婷婷,你那么在意许彥升的妻子长成什么样干什么? 既然许彥升下了乡,妈就绝不会同意你和他有什么,现在大形势在那儿摆着呢,许家想把许彥升调回来可不容易,一个还不知道要在乡下待多少年的男人,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其实妈一直希望你能和许彥杰发展一下,毕竟,他是真的前途无量,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是正营了,将来你要是能嫁给他绝对要被人叫一声首长夫人的。” 骆雨婷不禁嘟起了嘴,“妈,我不喜欢许彥杰,那个人整天都是冷冰冰的,看着就倒胃口,而且他那个职业我也不喜欢,忙起来经常一两个月都不能回次家,我才不要天天守活寡?” 她爸还好,部队不同职务不同,即使都在部队,但并没有那么忙。 许彥杰不一样,着急了几个月都能不见人影,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 “你这孩子,说的都是什么话?算了算了,那些大道理我也不和你讲了,既然你看不上许彥杰,你看上的又结了婚,那就干脆再选一个合适的。 大院里就有好几个不错的小伙子,朱家那个朱伟泽,比你大三岁,现在在空军后勤,天天都能回家,长得也不差,家世和许家也相差不大,和你最是般配。 还有老李家那小子,听说进了宣传部了,有老李托底,他将来的前途还能差了? 听妈的,把眼界放宽点儿,别再盯着许家那小子了,趁着年轻,赶紧找一个最适合你的嫁了,将来过的还能差得了?” 骆雨婷敷衍道:“哎呀妈~我不是一直都很听你的话吗?你不让我理许彥升我就干脆的不理他,你让我去接触许彥杰我就去了,但就是和他没感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第210章 骆夫人道:“那妈可以告诉你,许家那个儿媳妇除了长相,一无是处! 初中毕业,在他们村里当老师,放假的时候还要下地干活,也就韩佩云那个女人没心没肺才会接受那么一个儿媳妇,换我我是一眼也看不上的。”骆雨婷被亲妈连劝带哄的老实的回了房,骆夫人却是陷入了沉思。 骆家骆老爷子和许老爷子级别相同,但因为比许老爷子年龄大了几岁,早早就从位置上退下来了,都说人在人情在,原本丈夫一番风顺的事业随着老爷子的退休,突然画下了暂停符,几年都不曾动过一下。 反倒是许镜,虽是从了政,但这几年一路高升,大儿子年纪轻轻已经是正营,女儿嫁入了贺家,那是比他们家地位还高的人家,剩下的就是许彥升这个小儿子,原本以为她韩佩云肯定会给她儿子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儿,结果,那小子竟然娶了个乡下姑娘回来。 他们这样的家庭娶一个乡下姑娘做儿媳妇,这不是纯给家里找麻烦吗? 韩佩云啊韩佩云,以前真是高估了她了,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 正想着事儿,家里的电话响了,骆夫人接起电话,对面响起了大儿子的声音:“妈,晚上我们回家吃饭,让阿姨做两道我儿子爱吃的菜。” 骆夫人一听孙子要来顿时眉开眼笑,“好了,知道了,保证让我孙子吃的满意。” 电话挂断,骆夫人叫来阿姨吩咐了一番,随后又给丈夫打了电话,让他晚上回家。 …… 许家,宁月下午睡了一个好觉,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暗了下来,她赶紧坐起身,刚要下床,许彥升揽住了她的腰,“急什么?大哥今晚也要回来,等他到家最少也要六点半,这会儿才五点多,不晚呢。” “大哥每天晚上都会回来吗?” 许彥升:“那怎么可能?他去年才调回京城军区,平时没事就住在宿舍,才不会天天往家跑。这不是知道咱们回来了吗?中午没办法请假,晚上回来一趟多正常! 对了,爷爷给了你一个盒子,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宁月这才注意到放在枕头边上的乌木盒子,盒子上雕刻着一些简单的图案,盒子也没上锁,伸手打开盒盖,里头的东西就露了出来。 “咱家祖上是干嘛的?” 许彥升笑道:“呵,还挺有眼光,往上数几代,咱许家祖上可是有人做过礼部尚书和闽浙总督的,爷爷出生前两年,太爷爷还考上了举人,只是后来因为太过年轻没有继续参加科考,想等三年再来,可惜后来清朝就亡了,要不然咱们家估计又能出一名进士。” “那老爷子不是应该送我一些古籍孤本吗?这里怎么都是首饰?而且,这些东西是不是多了点?” 这个尺长的盒子里,光是玉镯就放了三对,金镶宝石三对,银镶宝石三对,羊脂白玉的玉佩两件,满绿发饰三件,各式戒指十个,东珠做的珠钗一只,还有几副各种宝石的耳坠! 毫不夸张的说,这些东西每一件拿到后世都能卖出一个天价来! 所以,她这是一夜暴富了啊! “多少的就是个心意,你先收着吧,不定什么时候这些东西可能就值钱了呢! 至于那些古籍孤本的,当初咱们家被人抢过,那些纸质的东西全被毁了。” 许彥升在盒子里扒拉了两下,随后挑出一对粉红宝石镶金耳坠在她耳朵上比了比,“这对儿就挺好看,戴上试试。” 宁月这具身体还真有耳朵眼儿,貌似是小时候她亲妈给她和大丫一起用针扎的,扎完了就用缝衣服的线穿着,后来就是树叶梗,带了好几年,如今就是什么也不戴耳朵眼儿也不会长死了。 接过耳坠,她一手摸着耳朵,一手拿着耳坠戴了上去,许彥升还贴心的下床拿了把小镜子给她。 宁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肯定的点头,“好看,等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要把这些首饰全戴一遍!” 这些和后世那些这家那家的首饰可不一样,这些可全是古董。 许彥升挑眉,他们许家可是出过大官的,先不说礼部尚书,闽浙总督是总督福建、浙江二处地方提督军务、粮饷、管理河道兼巡抚事,是清朝九位最高级的封疆大臣之一。 那祖上的好东西能少得了? 太爷爷年纪轻轻就能考上举人肯定也不是笨人,他能不留个后手? 要不然,当时爷爷都去当兵了,他回来的时候太爷爷已经过世,那这匣子里的东西是哪儿来的? 爷爷和外人说起时,都是说家里被抢光了,至于是不是真的被抢,又有没有被抢光了家财,谁能知道? 他想,以他太爷爷的脑子,就算真的被抢,丢失的东西也是有限的,甚至是故意让人家抢的,重要东西肯定被收起来了。 随手就能给他媳妇一盒子,想也知道老爷子手里的好东西少不了! 说来也是凑巧,他们的太爷爷因为家财被抢,一时想不开就和人去了赌坊赌钱,结果把仅剩的几间铺子和所有田地全输光了,还被人从大宅里赶了出去,住在从前他们家仆人都嫌寒酸的破屋里。 后来划分成分,他们家成了贫农,当时不知道气死了多少看他们家不顺眼的人家! “你要喜欢,以后我想办法跟爷爷多要些过来。” 宁月:“你可别乱来,这些东西都够烫手的了,其它的你可千万别惦记。” “你傻不傻,老爷子的东西早晚是我们哥三个的,不要白不要,咱就是不戴,时不时的拿出来看看也行啊。 不过,你也得多努努力。” 宁月疑惑道:“我怎么努力?” 许彥升意味深长的看了她的肚子一眼。 宁月:…… 拿起柔软的枕头,就朝他的身上扔了过去,逗得许彥升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临近六点,院门外传来两道发动机的声音,父亲许镜和大哥许彥杰难得的前后脚回了家。 第211章 宁月起身跟着许彥升喊人,“爸,大哥。” 许镜是位看上去非常和蔼的中年人,个子高挑略瘦,被宁月一喊,脸上的笑意也加深了些,“不用紧张,坐吧,坐吧,咱们家没那么多的规矩,你随意点。” 他说着话,自己也坐在了老爷子旁边,问起了宁月家里的事,宁月都一一作答,这些事许彥升也没办法在电话或是电报里说,许家对宁家的了解仅仅是在他们一家全都务农这个层面上。 “按理,你们结婚前我们作为男方该和你父母见个面才对,可当时我的工作太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回去后你一定要和亲家表达一下我们的歉意。” 宁月:“您说这话就见外了,彥升当初到我家提亲前有和咱们家联系过,家里同意他和我的婚事,这就够了,现在情况特殊,我父母虽然不认识几个字,但绝对是明理的人,他们不会说什么的。 当然了,心理更加没有这样的想法。” 之前许彥杰一直严肃着一张脸,坐在一边光听不说话,他和许彥升也没什么交流,这会儿突然开口,“我听说你现在在村里当老师教小学生?” 宁月点头,“不是我,是我们俩。” “弟妹,要不我走走关系把你们调回来在这边教书好了。” 谁知宁月想都不想的摇了头,“还是不麻烦大哥了,在哪里教书都一样,乡下还要更自在一些。” 许彥杰见她拒绝的挺干脆的,不像是在说假话,便自动终止了这个话题,结果一抬头就遭到了老父亲投过来的隐讳一瞪,许彥杰尴尬的咳了一声,这时,韩佩云从厨房出来了,“我说你们爷几个先别聊了,赶紧的都去洗手,马上开饭。 老二你去楼上喊下你姐,鹏鹏这半天都没下楼,不会一直在睡吧。” 睡是不可能睡的,小家伙抱着宁月送的木盒摆弄了半天,越是打不开就想打开,这半天他竟是屁股都没有挪一下。 倒是他妈妈,难得的儿子能安静下来,她守着守着就睡着了,而且还是一睡就睡到了六点多。 “哎呀,我还是头一回睡午觉睡到天黑的,这皮小子平时可淘了,一会儿也安稳不下来,今是头一回他能安静的坐一下午。” 被点名的小家伙这会儿已经松开妈妈的手,抱着他的盒子跑到了姥爷身边:“姥爷你看,这是小舅妈送给我的,哦,对了,我记得小舅妈还送给了您一盒茶叶,妈妈和姥姥也有礼物收,太姥爷也有,就大舅舅没有。” 许彥杰:…… 转头看向自己的亲弟弟,用眼神示意:咋回事儿?你媳妇儿这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咋的?怎么家里人都能收到礼物,偏到了我这里就没了? 许彥升:……他媳妇给家里人准备礼物除了那只人参其它的他一点也不知道,所以,他怎么知道为什么就偏偏大哥没礼物收的? 这时回房拿东西的宁月刚好下楼,她的手里还拿着一张折好的纸。 “大哥,这是送您的,不过晚饭已经做好了,还是吃完饭后你回房再看吧。” 许彥杰看着面前这张纸突然有些,茫然……弟媳妇送我一张纸,还让我回房后再看,请问我该接吗? 最后还是许彥升嫌他哥磨蹭,抓过那张纸一把塞到了他哥的口袋里,然后催着他一起去餐厅吃饭。 …… 许家今天够热闹,骆家人今晚也来了个大聚餐,四代人围满了长长的桌子,就连骆雄也早早的回了家抱着小孙子亲自喂他吃饭。 饭后,他便被骆老爷子叫进了书房,骆夫人已经习惯了这对父子时不时的就钻进书房里谈正事,她是一点好奇心也没有了。 “忙了这些天怎么样了?” 骆雄亲手给老爷子倒了杯茶,自己倒了一杯白水端在手里,“位置肯定是空下来了,可盯上的人却不少,虽然我这几天一直在忙这件事,但,听席叔的意思,我的希望并不大。” 骆老爷子原本是在喝茶的,闻言将茶杯放在了书桌上,茶杯发出一声脆响,茶水好悬没晃出来。 “人算不如天算,若那件事成了,你的路也没那么难走…… 知道最有可能的人是谁吗?” “李春生吧。” “怎么是他?” “今年他带的团立了一个集体二等功,席叔也最看好他,八九不离十。” 骆雄说完,烦燥的从身上掏出只烟点上,而后狠狠的吸了一口。 “调令最快什么时候下来?” 骆雄吐了口烟圈,“马上就要过年了,怎么也要到年后吧。” 骆老爷子往椅背里一靠,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想想办法吧。” 书房中静得出奇,骆雄心中嗤笑了一声,对啊确实得想想办法了,他今年五十三,过了这个年都就五十四了,若再不动一动,那就只能在团长这个位置上干到退休了。 可是他不甘心啊,明明他也没比别人差了什么,怎么回回升职都轮不到他呢? “您是让我查李春生?” 骆老爷子口中轻轻吐出一个字,“蠢!真以为他能上位是因为他立了功?不过是他后面的人硬罢了。 你去碰他,就算最后他被你搞下来了,你上了位,他后面的人能饶得了你?” 骆雄不禁想起自己这几日的奔波,父亲说的有理,升官有时候看的并不是自己的实力,而是看的人脉,可惜父亲退的早了些,不然,还能带着他多朝前走走。 以前他没这么想过,可自打父亲退下来后,他才明白,在那个位置上和不在那个位置上的区别真是大了去了。 “那您的意思是……” 骆老爷子手指朝东北方轻点,“之前的事,可以继续了。” 骆雄满脸的不解,“可,您不是说……” 骆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多少是有些失望的,他一生生了五个孩子三男两女,大儿子在他参军前被日本鬼子炸死了,大女儿在鬼子大扫荡的时候被糟蹋得不成人样,没过多久就自杀了,解放前三儿子又在战场上牺牲了,只剩下二儿子和小女儿还活着。 第212章 可这个儿子有野心,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脑子,在军事上,没什么太大的建树,要不是有他这个当爹的在,他连升团长都费劲。 老席曾和他说过不止一次,骆雄为人处事都不够圆滑,却又是个睚眦必报的,这性子得改。 可他也得改得了啊?! 骆老爷子摆摆手,“你们这两天也该放假了吧,没事就去找你那些老朋友喝喝酒,听说许镜家那老二两口子都回来了,也不知道老许是怎么想的,那么精明一个人,偏让孙子娶了个乡下女人……” 骆雄下楼的时候,闺女儿子都在客厅里闲聊,小孙子眼尖,见他下楼就跑过来抱大腿:“爷爷抱爷爷抱。” 骆雄一把将孙子抱了起来,用力的在孙子脸上亲了一口,“爷爷的乖孙哟,今晚就别回去了,晚上跟爷爷睡,爷爷给讲故事。” 大儿子两口子都在市局工作,娶的媳妇儿性子好,关键是两家门当户对,亲家是市局一把手,又给他生了一个大孙子,所以老大两口子在家里非常得脸儿。 老二就不行了,正经工作没有,整天就是个混,身边天天跟着一群二混子,因为这小子他可是没少操心。 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就是不改,骆雄对他死了心,干脆也就不管他了。 像今天这样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是他唯一安份的时候,骆雄也无视他,要不然这爷两个能打起来。 骆雄抱着孙子坐在了沙发上,一边逗弄孙子一边和妻子儿女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许彥升身上,“对了,你不是去许家看了吗?彥升那媳妇儿怎么样?” 骆夫人这会儿最不想提的就是许家人,女儿嘴上说的好听,心里还惦记着那小子呢,也不知道那小子有什么好让她念念不忘的! “还能怎么样?就一乡下来的姑娘,要不是嫁给了许彥升,估计这辈子都没机会出她们那小县城,初中毕业,倒是有点长相,要不然许家那小子也不会看上她了。” 骆雨婷从她妈嘴里听了两回许彥升那个乡下媳妇儿长相不差的话了,她现在特别想看看,那女人到底长得有多好看! 骆雄听后没说什么,拿起一颗瓜子剥了,塞进了孙子的嘴里。 …… 许彥杰吃过晚饭被长辈叫去了书房,这都已经是他每次回家的必备节目了,他习惯性的伸手进口袋里想摸根烟抽,然而却抓出了一张纸,一张折了两次,只有他巴掌大的白纸。 许镜笑道:“赶紧打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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