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便不会再有战事陡起。” 李意清看着一步步靠近自己的长剑,一步步往后退去。 她望着夏侯承决绝的目光,忽然想到了茅湛和她说的话——既然主帅和殿下相识,说不定,不会对她出手。 李意清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和沈林相识的点点滴滴,摇头否认,重新计划了部署。无论何时,她都不会将自己的希冀,寄托在对方的一念仁慈之中。 茅湛望着她,第一次对身娇体贵的公主有了清晰的认知。 他听到自己的嘴唇开合:“若殿下身为男儿,当真是储君极好的人选。” 说完,他自知失言,遥望夜空,默默不语。 李意清的脊背已经抵靠到了城墙,城墙衰败,往下便是数丈空地。 一颗碎石从城墙上掉了下去,久久才听到坠地的声音。没有树木的遮挡,掉下去必然粉身碎骨。 她背靠在城墙上,剑尖已经抵在脖颈。 利剑锋利,轻轻抵着脖颈,划开一道锋利的口子,血色溢出,落在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像是白玉上的一点猩红。 李意清很痛,痛到几乎在发抖,再有一点,利剑就会毫不迟疑地割断她的动脉,彻底杀死她。 她还不能死。她还没有等到茅湛带人过来,她没有弄清楚皇兄身上发生了什么,她还有许多话想与元辞章说,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大夏的废弃城墙上。 “夏侯承。”李意清望着银光冷冷的剑,伸手握住了长剑。 掌心被剑刃划破,血顺着血线一滴滴淌下,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微微扬起一抹笑,“你为了你的国家,我为了我的国家,这样做,倒是叫我有几分敬佩你。” 夏侯承的视线落在一滴滴流下的血上,蹙了蹙眉。 “我行事,并不需要他人认可。” 李意清感觉到剑刃微微松动,脑海中飞快运转。 如果能抢到这把剑,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李意清握着剑,一寸寸向后移动,浓郁的血色染红剑身,红得亮眼。 夏侯承心想,原来一个人,可以流出这么多的血。 真想快点结束这一切,他看得很不舒服。 相对应地,李意清的脸色欲发苍白,唇色更是无限趋近于白。 夏侯承望着她,像是望着困兽最后的缠斗,他语气费解,认真道:“拼死反抗,毫无意义。原先,我没打算让你受这样的苦。我出剑极快,无论如何,你曾经救我。” “只需要一瞬,你就再也不会感觉到疼痛。”夏侯承叹息,“可是你怎么那么固执,垂死挣扎,做徒劳工。” 血液的流逝带走了李意清部分的意志,她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勉强道:“求生而已。” 夏侯承一个恍惚,竟然觉得她的眼神像火焰一样炙热,几乎灼烧他睁不开眼。 李意清打消了继续争夺长剑的打算,她失血过多,已经无力再挥剑斩击。 她鲜血淋漓,狼狈不堪。反观夏侯承,一身甲胄,背后日暮渐浓。 李意清的视线渐渐模糊,她有些模糊地想—— 如果今日注定陨落于此,那么最后一刻,她总要让对方付出一点什么。 第207章 “你去,杀了大庆公主。” 李意清像是下定了决心, 猛地向前扑去,半个肩胛骨没入长剑中。 夏侯承猛地瞪大眼睛, 几乎是不敢相信,濒死之人居然还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 就在他愣神的一刹那,一道尖锐的痛意从胸腔上蔓延。 他低头看去,一根鎏金的簪子狠狠刺入他的胸腔,若不是长度有限,几乎将他心口捅了一个对穿。 夏侯承被痛意支配,用力一推, 李意清像是一片失去水分的树叶,被大风随意抛起, 又随意坠落。 力的作用相互, 李意清原本光洁白皙的手已经没有一块好皮。 冷汗从额头上缓缓落下, 夏侯承能感受血慢慢开始浸透衣衫, 他抿唇笑了笑,眼神只剩下一片森冷的杀意, “姐姐,好狠心。” 是他过分大意, 没有身披盔甲,认为杀一个人不过轻轻松松,何况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李意清半摔倒在地上,小口小口地吸着气,有些庆幸自己在永定陵开始就跟在洛石身后强身健体, 否则这一摔, 就算没死也差不离了。 她既然活不下去, 夏侯承也决不能活在这个世界。 夏侯承没有心思继续周旋,她明明已经重伤, 却还能爆发出这样的力气,谁知道她的极限在哪里。 夏侯承捂着胸口站起身,准备去捡那把落在地上的剑。 他弯腰的动作陡然一顿,耳尖微微一动,他听到了城楼下的马蹄声。 夏侯承本能反应般站直身体,朝着城墙远眺,只见乌压压的大庆军队从这边以势不可挡的架势冲来。 夏侯承面色一变,这边城墙废弃已久,怎么大庆的军队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直挺挺朝着这边冲来。 城墙上,响起一阵有节奏的跑步声,士兵走到夏侯承的身边,语气中满是惊慌,“主帅!大庆打过来了!来者甚众,超过三万。” 他的视线下移,落在夏侯承捂着的胸口上,瞬间脸色更加苍白,“主帅,是谁伤了你!” 夏侯承的战术在还没被大庆破解之前,是当之无愧的大夏战神,只要他在,无论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糟糕,总还能有一线希望。 夏侯承却没有理会士兵的惊慌,他暗自在心中盘算,三万人有预谋地朝这边而来,如果没人通风报信,他打死都不会相信。 可是来废城墙是他临时起意,谁又能未卜先知。 夏侯承脑海中飞速转动,旁边的士兵心惊胆战,伸手搀扶他,“主帅,你快别说话了。属下带你离开!” 他伤在心口,必须及时就医,不能留下后患。 “等等,”夏侯承拦住他,语气一字一句,“你去,杀了大庆公主。” 两人同时回眸望去,只见原先李意清躺着的地方只剩下一滩血迹,顺着血迹往上看,只见李意清已经趁两人说话的功夫爬上了城墙。 她颤巍巍地站在城墙上,像一根随时会断的线。 夏侯承愣了一刹,瞬间反应过来,目眦欲裂大吼道:“快!” 士兵不敢迟疑,立刻拔剑冲了上去,几乎在扬起的同时,李意清纵身往城墙下一跃。 扬起的剑刃堪堪擦过李意清飘起来的衣角,削下一片灿色的金纱。 夏侯承愤怒地仰头吼叫,士兵瑟瑟发抖,咽下口中的唾沫,毫无作用地安慰道:“主帅,城墙高四丈,便是身上没有伤,从这个高度摔下去,也断然活不了——” 快速下坠的李意清大脑中一片空白,血液快速流失和肩膀上的痛都变得浅淡起来,她努力想要睁开慢慢涣散的眼眸,望着星汉缓缓流转,等待自己重重坠在地上,支离破碎。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干净,纯粹,带着空山幽谷,绿竹新生的气息。 眼角余光中,是元辞章借力踏马,马被重重甩出数十步,倒在地上嘶鸣的景象。 她累得再不能开口,倒在安心的怀中昏迷过去。 元辞章与其说抱着李意清,不如说轻轻托着李意清。他托着李意清,目光落在紧随其后策马奔来的李序泽身上,两人擦肩而过。 李序泽瞥到奄奄一息的李意清,按捺住心中滔天的怒意,从背后的箭筒中取出一支羽箭,搭箭上弓,朝着城墙上依偎扶持逃离的夏侯承和士兵射去。 “咻——” 破空声传来,以势不可挡的架势朝着城墙而去,危急之下,夏侯承拉过扶着他的士兵,挡在了自己面前。 士兵双眼瞪得老大,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自己胸膛前宛如凭空冒出来的一截箭头。 他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下一刻,脖子一歪,彻底断绝了生机。 夏侯承不敢去望城墙底下箭射来的方向,箭矢射穿一人,可想而知底下射箭之人此时心情有多激愤。 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举着已经死绝的士兵掩护自己,顺着城墙一路往里面逃。走动时胸口伤口被扯动,他疼得呲牙咧嘴,低头一瞧,脸色猛地僵硬。 金簪被削得尖锐锋利,刺进去的皮肉外翻,血色变得黑浊,连肉都已经变得青紫…… * 门帘被人掀开,外面的雨声哗啦啦地钻进来,李序泽和盛大将军、盛蝉一道来看望重伤中的李意清。 盛大将军进帐后使劲跺了跺脚,抖去一身的水汽,引来盛蝉的怒目而视。 “意清需要休息,你若安静不下来,趁早出去。” 盛大将军理虚,瞥了一眼众人的脸色,没有说话。 盛蝉走到元辞章的身边,“你守着意清一天一夜了,换我照看片刻,你先去洗漱。” 李意清身上带血的灿金色华袍被换下,换上一身干净舒适的宽松袍子,可是他还维持着回来那天的衣裳,干了的血迹褐色连片,狼狈不堪。 盛蝉嘴上没说,心底却诧异得很——谁见过元侍郎这般狼狈。 元辞章垂眸看了一眼身上的血渍,轻声道:“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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