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意清多看了他一眼,“正好,我现在也有些疲乏,你去请他过来为我诊脉。” 洛石应了一声。 回到寝殿中,房屋中空无一人。 回到了自己的地盘,毓心不再那么拘束,她将食盒摆在一旁,在旁小声道:“殿下也太不谨慎了,淑贵妃自从送玉顺仪进宫后,和皇后娘娘就离了心,殿下怎么能直接吃她宫中的东西。” 李意清知道她的担心,“没关系,大家都亲眼看见我进了她的宫殿,她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朝我下手。” 淑贵妃的笑容像是一张半永久焊接在脸上的假面,得体、大气却有疏远,皮笑肉不笑。 如果不是察觉到淑贵妃请她吃糕点的那一瞬间情绪波动,她也不会顺势应下。 毓心道:“殿下,还是要谨慎的好。” 毕竟人家现在是炙手可热的贵妃娘娘,还有玉顺仪在一旁笼络圣心,而现在的公主殿下,早已经不是当初坐拥帝后疼爱的公主了。 甚至说,即便李意清真在淑贵妃的宫里出了事,或许也只会轻轻放下。 李意清一边拆开食盒,一边轻轻应了一声。 她现在已经没人能给自己兜底了,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有赌的成分。 食盒中,里面的梅花糕已经凉了。 洛石站在院中道:“殿下,邱先生已经到了。” 李意清道:“请先生进来。” 邱念慈进来后,先朝李意清行了一个礼,然后立刻恢复医者模样,细细观察着李意清的神色。 “殿下昨夜当时梦魇缠身,忧思过重,长此以往,对身体十分不好。还请殿下保重自身。”李意清的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邱念慈的问题几乎都不必问出口,就已经看到了答案。 李意清颔首,朝洛石看了一眼,洛石立刻会意,遣散了寝殿外侍奉的众人。 他像一尊门神一样守在门外。 邱念慈和毓心眼看这副架势,知道后面李意清要说的话必然重中之重,都挺直了身子。 李意清道:“现在我母后故去,兄长被贬黜,身边可信可敬之人稀少,邱先生……” 邱念慈正襟危坐,面容沉肃:“殿下放心,早年我受皇后娘娘恩惠,受她之托照看于你,现在即便娘娘不在了,但是邱某愿意永远追随殿下。” 毓心立刻上前扶起作势下拜的邱念慈,言辞恳切:“邱先生不必拘礼。先生与殿下早就相识,曾在江宁府就多亏你妙手回春,殿下数次与我提及,说是先生与其说是大夫,更像是长辈。” 邱念慈:“殿下既然信我,我自然不会辜负殿下一片信任。” 李意清请他坐下后,让毓心将梅花糕端到他面前。 “邱先生,您看看这份梅花糕。” 邱念慈伸手,从碟子中拿了一块出来,先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又用指尖揩了一点糕粉,放入口中。 “殿下,这盘糕点并无不妥。此糕梅香扑鼻,但是细细分辨,依稀可以尝出百合、栀子、麦冬、夏枯草和酸枣仁等药材,这些药材皆具有清心去燥的功效,偶尔食用对身体只有好处。” 李意清闻言,对邱念慈道:“原来如此,多谢邱先生。” 邱念慈微笑着摇头,不该问的一句都没有多问。 为皇家办事,这也算一项心照不宣的规矩。 李意清再三道谢,让洛石将邱念慈好生送走。 毓心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桌上的糕点:“殿下,没想到淑贵妃竟然真的这般好心,糕点没有动任何手脚。” 相较于毓心的意外,李意清则显得平静的多。 “若是她真的那般好心,怎么会允许玉顺仪随行父皇身边。” 毓心显得更加不解:“那这是为什么?” 李意清凝神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现在还说不准,或许正如她自己所言,是因为儿时的情谊。” 淑妃在被封为贵妃之前一直都是温和守礼的,整日跟在皇后身边,对宠爱权力都是淡然处之的态度。 一个人的变化怎么会这般大。 李意清想了一会儿,微微摇了摇头。尽管这次糕点并无不妥,但是对于淑贵妃身上和太和殿中如出一辙的熏香,她还是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看来明日进宫,需要想办法弄一些炉灰出来。 李意清心中打定主意,蹙起的眉间舒展了几分。 毓心看得欢喜,见李意清精神尚好,主动出去准备晚食。 到了门口,毓心看见站在门廊下的元辞章。 也不知道刚来,还是已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了。 元辞章一身白色长袍,头发只用一根墨色发带高高竖起,看着冷如月下仙人。 毓心主动上前道:“驸马,殿下现在还算镇定,不过如果你进去陪她说说话,她应该会更好受一些。再者外头天寒地冻,屋子里也暖和不少。” 元辞章望着窗内烛光透过的剪影,闻言,只是微微摇头。 “没事,我就在这里陪她。”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寝殿门口的门槛上。 屋内烧了碳炉,为了防止晕厥,门是开着通风的。 坐在里面的人只需要朝门口望去,就能看见元辞章的背影。 毓心愣了一瞬,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幻视之后,接受了一向端方的元辞章随意坐在门槛上。 她顺着元辞章的角度朝屋内望去,心中了然。 坐在屋内的任何地方,只要看向门边,就一定能看到元辞章的背影。 殿下装作平静,可是她最是看重感情,正如邱郎中诊断所言,忧思过重,哀极魇缠。 给她一点时间和空间,或许比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即便在家中也不能彻底将悲伤宣之于口来得更好。 毓心在心中酝酿了一会儿,却不知道该怎么道谢。 元辞章对李意清的在乎,即使再迟钝的人,也难以忽视。 总有一些温暖,不需要挑明,就能感受它无处不在。 她转身离开了寝殿,拉着不明所以的洛石一道离开。 第174章 “明昭皇后。” 李意清没有听到毓心和元辞章的交流, 但是能看见那道随地而坐的背影。 心中缓缓淌过一阵暖流,李意清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斗篷, 走到元辞章身边坐下。 两人并肩坐在门槛上。 今夜昏沉,只有呼啸的北风和零星飘落的雪点。 月亮藏匿在云后,亮光稀少得可怜。 李意清侧头去看他,只见他被冷风吹得透着红的鼻尖。 “元辞章,今日多谢你。” 元辞章:“嗯?” 李意清顿了顿,轻声道:“我看见你为母后写的悼诗了。” 书案前厚厚一垒,半数出自元辞章的手笔。 元辞章道:“皇后为人贤德端方, 恤孤怜贫,天下赞扬的文人墨客众多, 并不缺我一人。” 只不过他身处庙堂, 能直抒己见罢了。 顿了顿, 元辞章道:“意清, 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李意清被引起了好奇心:“什么?” 元辞章牵着她来到书房,抱出一筒画轴和一个木盒。 “这些是周太傅差人送来的, 里面装着皇后在城南书院的亲笔,五年来, 她一共出宫十三次,去了城南书院八次,每次在书院,都会亲手作画一幅。” 李意清小心翼翼地拆开,上面果然是皇后的亲笔。 从运来木材石头, 到后面书院建成, 书声琅琅, 皇后在用自己的方式弥补李意清没能亲眼见证的遗憾。 李意清鼻尖一酸,可是有害怕自己的流泪晕开笔墨, 生生忍住了。 元辞章接过她手中的画轴重新卷好,提醒她道:“还有一边的木盒。” 李意清深吸两口气,平复了心绪,才伸手打开了盒子。 盒子中,放着一叠厚厚的铺子和庄子的地契,以及一枚吉祥牌。 吉祥牌上串着一个小小的珠子,下面缀着流苏。 比起过往见到的吉祥牌,样式更大一些。 李意清缓缓贴近自己的心口。 她站了多久,元辞章就等了多久。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阴阳两隔,怎会没有留下遗憾。 元辞章看着她颤抖的肩膀,忽然想到,像皇后那边疼爱女儿的人,要是见到李意清为她哭得这般伤心,即便是九泉之下,也会焦急得来回踱步,只恨自己不能亲手抱一抱她。 * 转眼间,丧仪半月过去。 这期间,顺成帝一次都没露面。 直到半个月后,皇后要入陵安葬,他才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帝王驾到,不论是灵堂还是喜事,都是头等重要的大事,原先面对棺椁跪下的众人调转方向,朝着顺成帝俯身行礼。 “陛下万安。” 顺成帝的衣服与平常人穿的素服不一样,而是一种浅淡的淡黄色,上面没有绣任何图案纹饰,一般只用于太后或者元后丧亡的场合。 他站在灵堂前,神色暗沉。 礼部尚书颤颤巍巍将拟定的谥号呈给顺成帝过目:“陛下,皇后降生于望族,习礼修身,德馨远播。是以,可取封号慈庄皇后。” 慈是赞颂她恤孤悯弱,庄是褒扬她端庄稳重。 这个名号随青史流传,不会过分惹人注目,也不会失了原本就有的地位。 顺成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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