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有几分严肃——为他是武人所以怕他?他在军营里,见过有些魁梧似熊,遍体生毛的士兵,那才是真的凶恶。他连自己都怕,见到那些士兵,岂不是要吓得昏过去? “咚。” 一颗石子投进了湖面,涟漪层层,模糊了二人的背影。 三皇子觉得最近自己关心楼西胧太多,他自己也有些奇怪,正好此刻他母妃的宫人前来叫他,他便与翟临分别了。 在三皇子走后,翟临仍旧站在湖边,捏着自己的下巴左转右转的端详自己的相貌。 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最是在意这样的东西。 天色渐渐昏暗,有个宫女从他的身后路过,翟临忽然站起,吓了宫女一跳。翟临凑到宫女面前,皱着眉头问她,“我生的很丑吗?” 宫女先是一怔,看他严肃模样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翟伴读生的仪表堂堂,比翟将军更要英武呢。” …… 夜色依稀,脱下衣裳步入浴桶的楼西胧,在膝盖上破皮的伤口碰触到热水时痛的哆嗦了一下。为他宽衣的宫女发现了,见他手肘膝盖都有淤青,吓了一跳,“四皇子,您怎么弄的?” 楼西胧已经沉进了浴桶中,“今日不小心,自己摔了一跤。” “奴婢去跟娘娘说一声——” “别去!”楼西胧叫住了她。他要是想说,今天从国子监回来,和母妃用膳时就说了。只这样的小事,说出来也只是徒让母妃担心罢了,“只是小伤,明天就好了。” 宫女拗不过他,退了回来。 楼西胧擦洗完身体之后,回到宫殿躺在了床上。在熏香的作用下,他很快就睡着了,只睡的很浅,梦中各样的往事纷至沓来——他梦到了撞死在金銮殿前的文臣,梦见了谄媚讨好的宦官,梦到了撕毁圣旨,抛下一句‘无知竖子’拂袖离去的翟临。 在这举目皆敌的世界中,有一双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会辅佐你成为一个好皇上的。” 这温和的声音驱散周围那些笼罩着他的无面鬼魅,帐中辗转反侧的楼西胧,终于舒展眉宇缓缓睡去。 …… 时光匆匆而逝,转眼已至深秋。楼西胧与太子走的越来越近,翟临与三皇子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只楼西胧还是那样惫懒,时常称病不去国子监读书。 他如此不思进取,皇后待他比其他皇子宽厚的多。为太子喜欢他,皇后送来的赏赐竟然比皇上多得多。 新进贡的茶叶,新的香料,新奇的小玩意儿,不一而足。 楼西胧虽深知皇后如此喜爱他是因为他以后不会与太子相争的缘故,但他也确实感念皇后的好,越发事事为太子考虑。 这边受到了皇后的恩宠,那边就少不了高贵妃的打压——高贵妃开始在皇上枕边进言,说四皇子耽于玩乐,还总是扯上太子,言辞间一副为太子忧虑的模样,“四皇子贪玩也就罢了,太子以后可是要做皇上的呀——怎么能被他带着,成日就知道嬉戏玩乐。” 她说的巧妙,很少过问后宫事的皇上眉心慢慢皱了起来。 几日之后,回想起此事的皇上难得推了政务,亲自去了一趟国子监——几个皇子都十分认真,偏偏楼西胧没什么劲儿似的,一直托着腮坐在那里。皇上正看着,看到太子回头同楼西胧私语了几句,楼西胧听到,先是惊异,而后捂着嘴唇笑了一下。 皇上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了。 他拂袖去了东宫,跟皇后说了这件事。太子是皇后所出,皇后所付出的心血胜过任何人,太子虽然在国子监读书,但皇后派去监督的人少说也有十几个。太子有没有用功,有没有被四皇子带坏,皇后心里清楚的很。 “他几个兄弟懒散些就罢了,他可是太子。” 皇后知道皇上一向不管后宫的事,这次忽然关切,恐怕是高贵妃所为,她也不受挑唆,扶着皇上的手臂安抚道,“太子是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吗?” “他又是好争的性子,即便是太子,也不愿任何地方输给弟弟们。”皇后拉着皇上坐下,倒替楼西胧说起好话来,“四皇子性子天真单纯,读书方面虽然不甚用功,但对太子却是情谊昭昭。” “您是皇上,还不知这此间情谊的难得吗。” 皇后陪伴皇上这么多年,看着他从太子登基至今,如今皇上虽然有过无数宠幸的女人,但稳居东宫之位的始终只有她一个。她这一句,恰好说到历经兄弟之争的皇上的心里去了。 “太子已经足够勤勉了,就让他开心些罢。”皇后三言两语化解了这番危机之后,又以慈母的姿态博取了皇上的喜欢。 抬手覆盖上皇后的手背,皇上沉沉叹了一口气,“敏儿说的是。”敏儿是皇后的闺名。皇上说完这一句之后,又难得想起了自己对同是自己所出的四皇子的冷落,自上次太子的生辰之后,他又许久没有见过这个儿子了。皇后这几句夸赞的话,令他立时又回想起了自己四子温和的性子与眉眼。 “朕记得西胧的母妃身子不好,都要入冬了,多拨些用度过去吧。” 皇后容得下三宫六院,又岂会容不下楼西胧的母妃?只她也不是那种任人在皇上面前挑拨是非的性子,温温柔柔答应下来之后,好似无意的提了一句,“高贵妃好像很喜欢织金缎,今年金陵供上来的几匹料子都送到她那里去了,我这东宫都只讨到了一匹,也不知道玉昭仪那里有没有。”玉昭仪就是楼西胧的生母,姓玉名青临,封号是昭仪。 皇上能治国,却也不懂这些后宫女人之间细腻的心思,他当即便道,“进贡到宫里来,是各个宫里都能分到的,朕命人裁一些,给玉昭仪送过去。” 皇后唇角掀起一些。 …… 多于往年的赏赐送到宫中时,玉昭仪还怔了一怔。 来自金陵,千金只能换到半匹的织金布放在盒子里,流光细碎,美不胜收。这样的好东西,往年是绝送不到她这里来的。 “娘娘,皇上说天冷了,您身子不好,所以今年送了许多布过来。”送这些用度来的太监弯着腰极是谄媚。 玉青临才封昭仪的时候,也这样受过宠幸,只这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皇上这些年来连踏进她的宫里都不曾。 “这是皇后送来的。”太监看到后面又有东西搬进来,往旁侧站了一些。 是一个托盘,盘子里放着长命锁与玉如意。 “皇后知道四皇子总磕着绊着,问过道人,说这些东西或能辟些灾殃——就算没用,戴着也能图个心安。” 玉青临连忙谢恩,“多谢皇后恩典。” 此时正好有个宫婢回来,站在玉青临身旁禀报,“娘娘,四皇子被太子邀去东宫了,今日晚回来些。”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楼西胧:这个剧本不太对 渣作者:怎么不对? 楼西胧:我舔到了前世对我爱答不理的哥哥,为什么他的妈妈也似乎被我舔到了? 渣作者:因为作者给你开了万人迷的挂 楼西胧: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jpg 第156章 第二演 琳琅梦(11) 朱红琐窗外, 云霞浩瀚,孤鹜飞过一角琉璃屋檐,转瞬不见。 在东宫里正襟危坐的楼西胧, 看到映入窗框的霞光,略略松了一口气——再过一段时候,他就可以告辞回宫了。 “太子。” 听得身后宫女的声音,楼西胧收回了目光。 “皇后请您过去用膳。” 楼西胧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太子, 他起身正要告辞, 在他张口之前,那站在门口的宫女又道, “皇后知道四皇子也来了,请四皇子与太子一并过去。” 楼西胧还没回过神, 太子便已经捉住他的手,“母后都留你了——走。” …… 皇后是个极端庄的女人, 与宫中几个受宠的妃嫔相比,她的相貌不算最出挑, 然而凤目狭长, 着深青色绣翠雀祎衣,九龙四凤冠压鬓, 有几分与天子比肩的威仪。 然而就是这样威仪尊崇的女人, 望见坐在身旁的太子时眉目也是平和柔软的。 “今日太傅教的是古文渊鉴。” “有几处不懂, 多读了几遍又得太傅讲解, 勉强懂了些。” 皇后微微颔首。身旁宫人为太子布菜,太子专心用膳再不言语。 楼西胧在自己宫里的时候,用膳都是和母妃说些趣事,像是寻常人家,如今坐在了皇后用膳的桌前, 听着她对太子的教导,只觉得咋舌——他以为像是太子这样优秀又勤勉的人,会过的轻松一些。 “四皇子。”皇后叫了他一声。 楼西胧连忙放下筷子,正要听候教导,就看皇后压着袖子,亲自夹了一块青笋来,楼西胧抬起头,便看到威严的皇后脸上露出几分温柔的笑意,正向着他,“我听人说,你喜欢吃这些,今日仓促命宫人添了几道菜,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楼西胧着实受宠若惊,“谢母后恩典。” “这里是东宫,不用这么拘着礼数。”皇后是个女人,平日里确能狠下心肠与那些野心勃勃的后宫女人争夺,但对于年纪尚幼的皇子公主们,却温和慈爱的很。 “母后怎么还知道皇弟喜欢吃什么。”皇后如此,太子也少了几分沉闷,说话都活泼了许多。 “这后宫里,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皇后道。 若是后宫中任何一位皇子坐在这里,都会觉得皇后的话中暗带机锋,只楼西胧如今是真的平和无争,只觉得皇后无比的体贴仁厚。 一顿晚膳用毕,外面天色已经黑了,楼西胧要告辞,皇后却又挽留了他,“天色都这么晚了,西胧就留宿在东宫里罢。” “太子总一个人,多来个人陪陪他也好。”皇后也觉得自己管的太子太过,即便她知道自己所做一切都是为太子好,但是想着太子从年幼时就少了欢愉,心里总是愧疚的。太子如今跟四皇子关系好,而四皇子又恰恰对她没有任何威胁,她也就难得的纵容了太子的喜好。 皇后都开口了,楼西胧怎么好拒绝? 太子领他去了寝宫,让他诧异的是,太子生辰时他送的走马灯,太子还留在宫里。因为勤换烛芯,用纸糊的灯壁竟然雪白如初。 太子也是第一回留人同住,带楼西胧进来之后,光命人挪动烛台都折腾了好几回。还好楼西胧劝他,“要是怕烛光太亮,放下帐子掩一些就好了。”太子这才脱了靴子,爬到了床上。 楼西胧解了发带,也扶着枕头与太子靠在了一起。 也许是旁边多个人,太子总也睡不着,楼西胧闭着眼睛,总能感觉到身旁的人几度翻来覆去。在他睁开眼睛时,正看到太子悄然起身,乌黑若鸦羽的一缕头发,自肩膀滑到胸脯。 楼西胧也坐了起来,“皇兄?” “外面烛台太亮了,我让宫人挪远一些。”原来是太子睡不着,又与这烛台较起劲儿来。 楼西胧反身又放下一层床帐,层层叠叠,一下床帐中又暗了不少,“这些好些了吗?” 太子‘嗯’了一声,捏着被角又躺了下来。 楼西胧心中无什么挂碍,很快就睡着了,太子悄然睁开眼睛,看躺在身旁的人,“皇弟。”他叫了一声,看楼西胧没什么反应,就知道他是睡着了。 香雾氤氲,烛火微微。 不适应身畔有人的太子,在这样安宁的环境中竟也慢慢的阖上了双眼。只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睡在他近旁的楼西胧忽然翻覆起来。太子睡的浅,马上就醒了,他看着身旁安静的楼西胧,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在他准备阖眼时,身旁的楼西胧忽然举起手臂,“别杀我,别杀我——” “我本来就不想坐这个位置。” “别杀我。” 太子看他额上出了一层冷汗,眉心皱在一起,仿佛陷入了一场恐惧的梦魇,他连忙将楼西胧摇醒,“皇弟,皇弟——” 楼西胧睁开眼睛,眼前的环境令他许久才回过神来。他来不及看身旁的人是谁,伸手攀住他的肩膀,将头埋在他的怀中。 太子知他是做了噩梦,手掌慢慢环上他的背脊。二人便在这样亲密的依偎姿势中再度睡去。 …… 因为皇后的话,皇上也对自己这个不怎么打眼的四子上了心。近来雨顺风调,又没有什么紧急要务让他处理,闲暇时也往楼西胧所住的翠微宫走了一遭。因为来时没有通报,玉青临连接驾的妆容都没有梳就匆匆赶了出来。 “参见皇上。” 望着眼前清丽羸弱的女人,皇上忽然想起自己从前看上她,便是因为她不同于后宫其他女人的柔顺。玉青临见皇上望着自己,半晌都未开口,以为是自己冲撞了皇上,又连忙为自己的仓促接驾赔罪。 皇上声音温和了些,“是朕来时没有命人通报——起来罢。” 玉青临这才站起身来。 “这个时候,国子监应当下课了罢?” 玉青临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皇上问这句话是想见楼西胧,她连忙道,“下了,只西胧还没有回来。” “四皇子在哪?” “被太子请去了东宫。” 皇上笑了一声,“他们倒真的兄弟情深。” 玉青临请皇上进来坐下,说了会儿话之后,楼西胧才姗姗迟归。玉青临连忙叫他行礼,皇上却拦住,让楼西胧走到近前来。他故意沉下脸色,责怪楼西胧不用功读书,累了太子,玉青临大惊失色,马上就跪下了,楼西胧到底不是孩子,倒没有被他这个模样吓住,反而极孩子气的狡辩,说自己的确没有用功读书,却没有累了太子,反倒是太子为了让他好好学习,常常拉他去东宫温书。 “太子为了逼儿臣好好读书,比从前更用功了。哪里是我累了他,分明是他累了儿臣。” 玉青临战战兢兢,皇上却已经笑了起来,“怎么,你还要朕为你的不用功夸你?” “只希望父皇别责怪儿臣——会读书的皇子那么多,不会读书的却只有儿臣一个。”楼西胧知道他父皇喜欢狡黠擅辩的人,从前他就是太过温吞,才不得父皇注目。 皇上也确实注意到了他。短短几句话,留下的印象却比那日他舍身救太子更为深刻。 皇上的近侍此刻小声提醒,似是皇上已经决定去哪个妃子那里用膳,只此刻却改变了注意,随便一句便改了决定,“让她不用准备了,今晚朕在翠微宫里用膳。” “是。” “你也起来罢。”皇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玉青临。 玉青临站起身,看着皇上牵着楼西胧的手,将他带了出去。 …… 枝上翠色凝如碧玉,站在院子里修剪花枝的高贵妃,已经从自己耳目的口中,听到了皇上今夜留在翠微宫用膳的消息。 “咔擦——” 一截横生出来的花枝被剪掉,待放的花苞滚落到了地上。高贵妃又剪下了一个花苞,这枝上便只留下了枝头那一朵开的正艳丽的花卉。 “留在翠微宫,倒比今晚去甘泉宫陪景妃好。”高贵妃漫不经心的说道。 “娘娘,翠微宫里的那位已经失宠多年,皇上忽然过去……”她身旁的宫女却比她警惕的多。 “怕什么。她都失宠过一回,即便得宠,再失宠也是迟早的事。”整个宫里,只有她一个女人才隆宠不衰。她也确实有这样的本事。 只高贵妃想错了一件事,皇上不是为了旧爱留在翠微宫里,而是为了旧爱所出的四皇子。 “母妃。”被宫人请来的三皇子看见了闲情逸致修剪花枝的高贵妃的背影。 高贵妃答应了一声,将金剪子放到了身旁宫人呈上来的铺着红丝缎的托盘中,“凤城,明日起,你称病不再去国子监读书。” “可是,母妃——两日之后我与太子不是要陪父皇——现在称病,岂不是去不了了?”这可是他第一回和太子一样陪父皇出巡。这难得的机会,他都已经想好要如何压下太子一头了。 “就是不让你去。”宫内大小事宜,皇后看在眼中,只到了宫外,她的眼目便没有这么长了。高贵妃得到了消息,前些日子属地兵变,皇上派了些士兵镇压了叛乱。如今那落败的一方侥幸逃脱,正带着残兵旧部入王城来了。 三皇子不知道高贵妃的计量,只觉得不甘。 知道三皇子的秉性,高贵妃轻叹一声,抬手握住他的手腕,“皇儿,你且听母妃一回,母妃不会害你的。”楼凤城与母妃目光相触,似有所明了。 作者有话要说:赶榜单,还有一章或者两章。以后请叫我答八千。 第157章 第二演 琳琅梦(12) “三皇子怎么没来?” “说是病了。” 早早来到国子监中的楼西胧, 听到身后那些伴读议论纷纷。他侧首看了一眼,果然见三皇子的座位空着。 太傅早已知道此事,如常一般的授课, 等今日课毕,被太子叫去东宫读书的楼西胧,偶然从太子口中得知几日后他将伴驾出游的消息。 太子喟叹,“他不去, 我还能轻松些。”那个‘他’, 自然指的就是什么都要与他争个高低的三皇子。 楼西胧本来是注意不到这件事的,如今听太子说来, 眉心忽然皱了一下——他想起了一件同年在宫中发生的大事,也正是太子伴驾出游, 却在路上叫人行刺险些丧命。因为行刺的人是属地叛军,父皇还派了翟将军前去抄家灭族。 “皇弟?” 楼西胧听得太子的声音忽然惊醒, 他望着太子——面前的太子还是养于深宫,金尊玉贵的皇储。他被行刺生命垂危时, 在宫里的楼西胧虽然听到消息, 却并没有亲眼目睹。只从宫中御医都被召集到东宫来看,这伤势一定是万分的危急。 “皇兄——”楼西胧张口想要劝他不去, 但到了这个时刻, 他如何能劝阻太子呢, 即便能劝, 皇后怕也不愿。 太子见楼西胧欲言又止,十分诧异,“怎么了?” 楼西胧改了口,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皇兄, 伴驾出游是不是能离开王宫?” 太子点头,“历年我陪父皇出去,都是去金陵一带。” 楼西胧装出一副向往模样,“我能随皇兄一起去么?” 太子露出为难之色。 “我也只是说一说——我呆在深宫中,一直想去宫外看一看。”楼西胧猛然意识到,自己本来只是想改变自己的人生,只这段时间与太子走的太近,他竟不忍太子承受到如此伤痛。只事由天定,太子虽因此事生命垂危,但好歹没有丧命。 他实在不该妄图干预。 太子却看着他,将他的话记在了心里。 …… 因要小别,皇上今日难得不在高贵妃宫里,专程来了东宫陪皇后用膳。两人夫妻多年,少年时的情爱都已褪去,如今最能稳固皇后后位的,反而是割舍不断的亲情。 “三皇子急病,我已经派人去问过了。不是什么大病,皇上万勿忧心。” 皇后永远都是如此体贴宽厚,皇上眉目舒展了一些,“他身体一向很好,也不知为何忽然会病倒。” 听着父皇母后的言语,一直缄默的太子忽然开口,“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太子的话,令在交谈时说的都是朝局大事的一对夫妻同时望了过来。 “儿臣——儿臣想明日带四皇弟一同出游。” 皇上知道太子近来与四皇子走得近,却没想到他会在这件事上也带上四皇子。还是皇后开口,“你与皇上北巡,又不是玩乐。不能少了三皇子这一个伴儿,就要扯四皇弟陪你一起。”她又如寻常妇人那样,同皇上说,“皇上,太子得知三皇子病倒了,不能陪他一起了,在宫里都闹了几回孩子的脾气了——他之前还高兴的跟我说,终于有个伴儿一起了。” 几乎话化解了此刻的气氛。 伴驾出游,是宠信也是殊荣,不然宫中这么多皇子公主,每回为什么却只带太子一个?太子心里也懂,只他不想让楼西胧失望。 皇上看勉强低着头的太子,叹了口气,“那就给你带个伴儿罢。”而后他吩咐左右,明日将为三皇子准备的御辇转给四皇子用,吩咐罢了,回过头看着太子终于抬起头来,皇上笑道,“这下满意了?” “多谢父皇。”太子抿唇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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